司慕染這三天坐在馬車裡都快要散架了,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精神和皇謐錚周旋,到了後來她也是力不從心。而皇謐錚的耐心也被這舟車勞頓折磨的失去了耐力。
司慕染跳下馬車,難得這山中的空氣不錯。打眼瞧了一眼這破舊的廟宇,司慕染被這廟宇的名字嚇了一跳:蘭若寺。
司慕染不自覺的後退了幾步,皇謐錚看在眼中很是奇怪,他擡頭看着破舊的匾額上書着的名字很是好奇的問道:“怎麼,你來過這裡?”
司慕染故作驚訝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帶着一些慌亂,語氣也有些顫抖:“你,你們難道不知道這裡嗎?倩女幽魂的故事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你們都不知道嗎?”
皇謐錚眉心一擰,她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他一句沒有聽懂。楚天闊和手下們俱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有什麼話進去說。”皇謐錚趕路趕的疲憊不堪,臉上有些不耐煩的表情。
幾個人進了破廟,司慕染四處打量着,這裡殘破不堪蕭條陰冷,若非司慕染是來自現代的人,她肯定也認爲這個地方是鬧鬼的。
“啊……”司慕染故意驚叫了一聲,躲在楚天闊的身後。
司慕染這一驚叫讓皇謐錚及皇謐錚的手下俱是打了一個哆嗦。皇謐錚回頭看着司慕染一臉害怕的樣子不禁輕笑一聲:“怎麼,你害怕?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怎麼現在卻怕成了這個樣子?”皇謐錚很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東西讓她怕成這個樣子?
“你們都沒聽說過嗎?這蘭若寺鬧鬼啊!”司慕染的表情做的十足的想象,一句鬧鬼讓幾個男人起了一些雞皮疙瘩。
“胡說什麼,這世上哪有什麼鬼?”楚天闊呵斥道。
司慕染卻裝作緊張的樣子四處張望低聲耳語:“看來你們的確是不知道啊,那我就跟你們講講吧。”
幾個人一臉好奇的盯着司慕染,司慕染擡頭看了看無月無星的天,這樣陰沉的天氣的確適合將鬼故事的。
“這個故事的名字叫倩女幽魂,相傳啊有一個叫聶小倩的女子早亡,她的家人便將她埋在這蘭若寺附近。後來,前來此蘭若寺借宿的男子都會死於非命,而且死相相當的可怕,據說啊是被鬼吸食了陽氣。”司慕染才說完一陣陰風颳過,每個人俱是打了個一個寒顫。
皇謐錚不禁抱了抱雙臂斥責:“好了,別在這裡胡說八道,哪有什麼女鬼。”
司慕染聳聳肩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們愛信不信。反正那女鬼只吃男人不吃女人。”司慕染說着走進了破廟裡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
被司慕染這個鬼故事一說,皇謐錚手下的人不禁各自在心中犯着嘀咕。皇謐錚看着各人臉色上的慌色,知曉了司慕染定然是拿這個什麼聶小倩來嚇他們。
“一個個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堂堂七尺男兒何懼鬼怪之說?都出去給我守好了!”皇謐錚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手下的人紛紛頷首應着,在蘭若寺周圍散開警戒。楚天闊和四五個手下在廟內巡視,而皇謐錚和司慕染在廟中。
皇謐錚看着低頭坐在地上的司慕染,這個女人果然不一般,不過是一個莫須有的鬼故事就將他的手下嚇得一個個六神無主。
“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勸你還是省省,別費心思。”皇謐錚說着拿起水壺走了過去。
司慕染冷哼一聲,古語有云攻城爲下,攻心爲上。如今司慕染所用的策略就是攻心,她就是要將衆人的心裡堤防一一潰敗,讓他們自亂陣腳。只是她低估了皇謐錚的能力,這個男人還是有點本事的。
看着皇謐錚遞來的水壺,司慕染沒有動。既然這招不管用那就在換其他的方法。皇謐錚見她不領情,一時間怒火中燒,他蹲下身子捏着司慕染的下巴強行將水灌了下去。
司慕染被水嗆到猛烈的咳着,皇謐錚收手,絲絲戾色難掩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不要在給我耍什麼花樣,不要以爲我沒了你就不能成就霸業。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你最好給我放聰明點,別在給我整什麼幺蛾子。”
司慕染聽皇謐錚放了狠話,心中有些不甘。她擦了擦嘴角瞪視了他一眼,轉念一想若是現在和他撕破了臉皮對自己也沒好處,萬一他真急了把自己殺了,那就壞了。
司慕染低眸,視線無意間瞥向廟內的雜鐵上。司慕染心生一計,隨即掩飾了自己的憤怒開始笑了起來:“我不過跟你們開個玩笑緩和緩和氣氛,你何必這麼生氣呢?你不就是想讓我幫你攻城略地嗎?剛纔的時候我還真想到一些東西。”
皇謐錚不善的臉色這才轉變過來:“你想到了什麼?”
司慕染看着他腰間的佩劍:“你的佩劍是用什麼做成的?”
皇謐錚不解,用手摸了摸腰間的劍如實回答:“當然是鐵質的了。”
司慕染點了點頭一笑:“這鐵質的兵器固然堅固,但是如果換做是鋼製的兵器那麼必然堅不可摧。”
皇謐錚一愣來了興趣:“你說的鋼是什麼東西?”
司慕染有些驚訝,原來這個時代還沒有百鍊成鋼這個說法。司慕染正想拖延一下時間,便講了起來:“這鋼呢便是從鐵冶煉而來的,它的堅韌程度比鐵可是好上幾千倍。不過只是這個冶煉方法比較困難,再者,需要耗損極大的鐵才能練出少量的鋼。”
皇謐錚越聽越覺得有意思:“你是說鋼能增加堅韌性,讓兵器變得鋒利強韌?”
司慕染點點頭,很是確認。皇謐錚的臉色立即溫和了許多,對司慕染也極是客氣起來:“告訴我該怎麼做,我試試。”
司慕染想了想,如此浪費國力的事情告訴他也無妨,只要能讓他對她稍稍鬆了戒備之心那就好。於是司慕染調集了腦海中百科全書將鍊鋼的方法一一告訴了皇謐錚。
皇謐錚記下後便立即投入了試驗,幸好破廟內有個煉丹爐,只是這鍊鋼的技術豈是那麼容易的。皇謐錚融入了很多的鐵劍最後只得到少量的鋼,雖然少但是證明司慕染說的都是真的。
司慕染看着皇謐錚興致勃勃的研究着這鍊鋼術,有些唏噓,這權利果然是誘人的東西。次日從蘭若寺出發,已經有些晚了。
因爲皇謐錚一直在鍊鋼上興致勃勃,在楚天闊的勸導下,皇謐錚才從這新鮮事中回神,而皇謐錚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國建造冶煉廠推廣這個鍊鋼術以鍛造以鋼爲主的兵器。
因爲有了這個鍊鋼術,皇謐錚對司慕染是越來
越客氣了。馬車繼續前行,皇謐錚則一直端詳着手中冶煉出的鋼塊,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司慕染有些無聊,挑開了簾子卻看見陰沉沉的天色像是要下雨一般。眼看着天色越來越黑了,司慕染想這一夜他們或許要露宿野外了,不過這樣也好,她就有機會逃脫了。
駕車的楚天闊擡頭看了看陰沉的天,因爲今天出發的有些晚,這半天行程也不過七八里地,到了前面的斷崖只怕是要天黑了,在加這樣的天氣讓楚天闊的心中有些擔心。
“公子,看起來是要下雨了。”楚天闊對着馬車裡的皇謐錚說道。
“無妨,只要過了前面的斷崖就有歇息的地方了。”皇謐錚擺了擺手並沒在意。
楚天闊應着,隨即加快了車速,後面的侍從騎着馬一直跟着。
裴宸朔追到蘭若寺,江楓發現了那口還泛着餘溫的煉丹爐:“好像他們走了不遠。”
裴宸朔點點頭:“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天黑前追上他們。”裴宸朔很是擔心,這已經是第五天了,只有兩天的時間,他不能在等下去了。
天色染上一層層的薄霧,林中的溼氣比較大,視野也有些不好。楚天闊趕着馬車漸漸的暗了下來,不一會的功夫便聽見驚雷聲響起,一道閃電劃過。
楚天闊看了看地形,停下馬車:“公子,前面便是斷崖。要想穿過去必須扔掉馬車,改成騎馬。”
司慕染挑簾看了看前面的斷崖,這處天險只有一道木橋搭建,馬車根本過不去。皇謐錚下了馬車,司慕染也跟着跳了下來。四周漸漸瀰漫着薄霧,皇謐錚對着身後的侍從一招手:“你們先過去。”
那幾個人牽着馬小心的踏上木橋過了斷崖,司慕染看着眼前的地勢,這高山斷崖多霧靄,層層瀰漫環繞很容易讓人迷失。
司慕染跟在皇謐錚的身後,因爲最近司慕染的表現皇謐錚早已經對她放鬆了戒備。走在木橋上,層層薄霧環繞很快讓司慕染看不見前方的人,司慕染停下腳步果斷的向後跑去。
皇謐錚聽到了腳步聲,猛的回頭,突然狂風大起將薄霧驅散,緊接着便是電閃雷鳴。皇謐錚的視線清晰卻見司慕染站在了斷崖前。
中間隔着一道木橋,皇謐錚和司慕染兩側站着。“你想幹什麼?”皇謐錚的臉上依稀的怒氣。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不會和你回去的。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就從這裡跳下去。”司慕染的聲音很是堅決。
皇謐錚緊握着手,咬咬牙。“你其實都是裝出來的對嗎,你就是想讓我對你放鬆警備,你一直在想着逃跑?”皇謐錚大聲問着。
“沒錯。你說的沒錯,爲了自由我什麼都能做的出來。與其被你挾持做我不喜歡的事情,那倒不如一死來的痛快。”司慕染不知道裴宸朔和天玄的爭鬥會如何,所以在眼前的這個局勢裡,在未知和迷茫之中,她能做的唯一的選擇便是放手一搏。
她已經給裴宸朔添了太多的麻煩,而她現在就如迷霧中一般,看不見前路卻也無法後退。
“好,你想死,我就偏不讓你死。來人,弓箭準備,對着她,只要不死怎麼射都好!”皇謐錚顯然已經怒不可謁,這樣的命令讓司慕染如臨大敵一般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