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自然也引起了還在靈堂上的其他人注意。
在這氣氛肅穆的靈堂上不好出聲交流，但不妨礙他們跟相熟的人對視一眼。
等前腳出了靈堂。
“端木家跟高家這麼快就達成默契了？”
“沒了端木森的端木家就跟缺了牙的老虎沒什麼兩樣，旁支裡面也沒一個能拿得出手的，選擇跟高家聯姻，好歹還能保住現在的位置。不然單憑這一老一小，那就等着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吧。”
“我看高家也沒打什麼好主意，娶回去一個端木瀧，端木森這些年的苦心經營，怕是也要跟着落到那個高頌宸手裡了，他們使勁樂去吧。”
“怎麼沒見李家二公子？”
“你別說，我也正納悶着呢，這種場合居然沒看見那位，我還以爲一早就來了呢，沒想到等到現在都沒見到人。有那位在，有這個高頌宸啥事啊，高家都不夠李家一拳頭捶的。”
“你們還不知道吧，那位已經有女朋友了，聽說還是個混娛樂圈的小明星。”
“真的假的？端木森捨得這麼好一女婿？”
“保真，我侄子跟他朋友前兩年不是弄了個娛樂工作室麼，那小明星就是他們工作室的，而且這事在網上已經不算秘密了。再說舍不捨得的，人李二公子喜歡誰，他就算是長輩也控制不了啊，更別說現在他人都沒了，就更管不了了。”
聽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不怪他們消息不靈通，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大忙人，就算是上網，也是關注下國內外最新政策形勢之類的，哪有閒心去關注娛樂圈的消息，更別說只是個小明星了。
“李家……確實有這傳統。”
像是他們這些家族，一般都是互相聯姻比較多。
合不合適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門當戶對，一場聯姻起碼要給家裡帶來增益。
但李家在婚姻這塊，就算是風格迥異的一類了。
現任李家家主夫人，也就是李京墨他媽那邊，都是當老師的，勉強算是書香世家，但跟李家壓根沒法比。
要不是兩人都考上了同一所大學，在大學相識相愛，這麼家境懸殊的兩人壓根就沒機會認識。
李家老二，也就是李家家主的弟弟，李承宵父親，就更別說了，人直接娶回來一個孤女。
別說家世如何了，壓根就沒家。
這也就是李家了，要換成他們自家的後輩，要是執意跑去娶一個孤女，腿打斷攆出家門都有可能。
“不止是李家二公子，現在賓客差不多都到了吧，李家那邊一個人都沒來呢。”
“這李家老二天南地北的跑現在不在京市也就罷了，李家家主常駐京市，怎麼到這會也沒見人呢？”
“確實有點怪啊，李家跟端木家關係不是一向挺好的麼，這不來不應該啊？”
“老莊，你消息一向靈通，打聽打聽？”
被叫老莊的那位想也不想就擺手，“想知道原因自己打聽去。”
“說到怪，你們不覺得這端木森走得這麼突然，也有點奇怪麼。”
“他身上有舊傷，這才無奈退下來做了指導，應該是舊傷復發沒救過來吧。”
“可他這些年不是控制地挺好的，我跟老馮他們一塊去釣魚的時候還聊起來，咱們這一批，頭髮都斑白了，端木森反倒越來越年輕了。結果突然就走了。”
“關鍵是這流程還給顛倒了，咱們這來弔唁的連遺容都沒能看到，就已經火化了。”
“你懷疑他這屍體有異常？”
“這可是你說的啊！”
……
靈堂內。
端木榮榮作爲長輩，能到她跟前說話的，分量自然也都不輕。
眼瞅着接到喪帖前來弔唁的親友都已經來得差不多，卻唯獨還是不見李家的人。
她的心又控制不住往下沉了沉。
李家人不是人走茶涼的性子，以他們兩家的關係，怎麼也該前來走這一趟。
現在卻遲遲未到，甚至有可能壓根不打算來。
真的只是因爲小森在臨終前曾逼迫承宵那孩子娶瀧瀧嗎？
她現在越發不確定了。
但還會是別的什麼原因呢？
“姑奶奶！”
帶着哭腔的沙啞嗓音打斷了端木榮榮的沉思。
看着伏在膝頭哭得泣不成聲的侄孫女，端木榮榮朝守在靜室的幾人揮了揮手。
等人都出去了帶好門，“累着你了，孩子！”
“姑奶奶，”端木瀧沒敢擡頭，邊掉淚邊悶着嗓子告狀，“高頌宸那人太過分了！”
端木榮榮給她拍後背的動作一頓，語氣也跟着冷下來，“他幹什麼了？”
端木瀧把高頌宸剛纔在外面對她乾的事說了一遍。
頓時把端木榮榮也給氣得不輕。
她想得還要深一些。
高頌宸敢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幹，一來是篤定端木瀧不敢在今天這個場合發飆，二來也是給在場的其他人傳遞一個信號：高家和端木家有意聯姻。
哪怕她從沒這麼想過，但現場的其他人不知道。
這一招，端得臉皮夠厚夠無恥，但不得不說確實會起到些許效果。
說不定外頭現在有開始往這方面想的了。
“姑奶奶，現在該怎麼辦？”端木瀧淚眼朦朧地擡頭，她低估了某人的無恥，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還有，李伯伯現在還沒來，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
端木榮榮抽了張紙巾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聽到她問的第二個問題，頓了頓還是搖搖頭，“你李伯伯他應該不會來了。”
“啊，爲什麼？就算李伯伯他工作忙來不了，也可以讓李家的其他人，哪怕只是派個秘書代他過來呢。”
“我也希望是我多想了，承宵留在闕山，還能用有事走不開來解釋。但就像你說的，你李伯伯他就算京市，就算因爲工作走不開，完全也能派個人過來弔唁一番。他不來，也沒派手底下的人過來，只能是因爲……”看着端木瀧疑惑天真的模樣，端木榮榮在心底重重嘆了口氣，“他不想來。”
“不想？”端木瀧呆呆張開嘴，“爲……”
後面的兩個字被她給嚥了回去。
這一小會她已經問了好幾個爲什麼了。
“承宵在闕山，你爸後腳也去了闕山，還在闕山不慎送了命。我要是沒記錯，當年你爸他就是在闕山救下的承宵。闕山到底有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