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3110字。

115. 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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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事情的真相(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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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低着頭,身上穿着乾淨的白色中衣,袖子格外的長,手抓着帕子藏在袖子裡,不住的抹眼淚,嘴裡叨咕着,“嫂子,你說他怎麼就這麼狠心,這麼狠心呀,扔下我們孃兒幾個就走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

聲音不大,哀哀嘁嘁的,聽得殷氏鼻子酸酸的。

鳳兒人小,在哥哥的幫助下爬上了牀,靠在樂樂的懷裡,一會兒眼淚汪汪的看着樂樂,還伸長了胳膊去給她抹眼淚,一會兒又看向殷氏,又是好奇又是不滿,因爲她來了,娘才哭的。

姚雲龍站在樂樂身邊,手裡扶着鳳兒的肩膀,小臉繃得緊緊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滿臉的哀色。

看着這一家三口,病的病,小的小,就一個男丁還是個半大孩子,殷氏嘆了口氣,語氣和藹的道:“妹子可別這麼想,他們的爹也不想這樣,誰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長大成人,建功立業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知道是哭得太過悲傷,還是本身就有病,樂樂咳嗽起來,一聲接一聲,連咳嗽都格外的虛弱無力,鳳兒給她抹前胸,姚雲龍就輕輕的拍着後背。

姚雲龍那臉色,那表情,做得十分到位,完全就是一個新近喪父男孩子該有的表情,一切的一切就像真的似的,不要說殷氏這個不瞭解內情的人,就連樂樂,偶爾偷瞄一眼都覺得震驚,忍不住問自己莫不是這一切都是真的,之前的那些都是夢?

爲了掩飾自己的失態,樂樂越咳越厲害,嚇得殷氏不由自主的往外挪了挪凳子,直到樂樂的咳嗽停下來,才拍拍樂樂的肩膀,又順手捏了一把,“妹子你可別多想了,好好養着就沒事了,有這麼好的孩子還不知足可不行,得惜福,爲了孩子也不能這樣。”

看着姚雲龍認真又緊張的給樂樂拍後背,殷氏暗自點點頭,雖然這家的頂樑柱沒了,可這兒子真是個孝順孩子,閨女長得也挺好看,聯想自己,不由得嘆了口氣,看來這老天爺是公平的,不能什麼好的都給一個人,總得有好有差,這個女人沒了男人,卻還有兩個好孩子,也真的算是個有福之人。

說完,殷氏又指了指桌上放的那隻錫壺,“這羊奶說是最養人的,就是有股腥味兒,聽說候府裡的主子們也天天喝。”

總算這個人是打算要走了,樂樂心裡長嘆了一口氣,心想,要是再讓自己接着咳,那可真要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了。

坐在牀上,裝病人,樂樂不方便下牀,衝着殷氏拜了拜,柔聲道:“那就謝謝嫂子了。”

殷氏也不推辭,笑着受了禮,“行,好妹子你就慢慢養着吧,別擔心,家裡少什麼,缺什麼讓哥兒來家說,我們家大老爺不管怎麼說還是個里長不是。”

姚雲龍將殷氏送出門,等了一會兒,樂樂才聽到他關上院門的聲音。

一直都豎着耳朵,一聽房門合上的聲音,樂樂立刻扯孩子問道:“怎麼樣,她都說什麼了?”嗓音清脆,完全沒有半點嘶啞的意思。

姚雲龍在門前站了一會兒,然後才挑簾進來,看到樂樂已經穿上小棉襖,從牀上抱下鳳兒,“她問我,你母親以前挺胖的嗎?”

樂樂有點傻眼,對於殷氏進門後的幾個小動作,她自信還是能完全看透的,可這胖瘦是怎麼一回事兒,“這是什麼意思?”

姚雲龍突然瞪大了眼睛,認真的看着樂樂,仔細的盯着看她的反應,試探的問道:“你不懂?”

見樂樂茫然的搖搖頭,姚雲龍又吃驚的看她好半天,雖然外觀跟最初見面時有很大的不同,可人還是沒變呀,姚雲龍奇怪的嘀咕一句,“以前覺得你還挺聰明的……”話說了一半兒,看到樂樂不善的眼神,立刻改口道:“她剛纔拍你的肩膀,感覺你還挺胖的,奇怪,人都病成這樣了,吃不下飯,滿嘴大火泡的,怎麼還能這麼胖。”

這下可踩到樂樂的痛腳了,大叫一聲,“胖?”

這叫胖嗎?這叫福相好不好?好不好?

樂樂又鬱悶了,本來就是易胖體質,偏偏那個爛男人說什麼喜歡肉肉的,抱起來舒服,爲了他的舒服,就逼着自己吃飯,不準減肥,弄得自己比以前在鎮海候府的時候還胖。

好不容易懷孕了,該害口,該吃不下飯,勉強吃了接着就吐的纔對,誰知道,她就這麼與衆不同,只害口了三四天,然後就牙好,胃口就好,身體倍棒兒,吃嘛嘛香,這肉哪裡還減得下去。

自己好可憐,真是一個小可憐,都被人騙了,還長肉,怎麼就不能要要志氣,氣掉十斤肉呢?

坐到牀邊,樂樂摸摸肚子,又摸摸下巴,心裡說不出的哀怨,越想越不痛快,越想越覺得彆扭。

姚雲龍站在一邊看不過去了,像個大人似的嘆了口氣,“有點重點好不好?難怪被男人騙”

好像被誰踩了一腳,樂樂指着姚雲龍的小臉就跳起來,“你,你,你,你這個臭小鬼,你說什麼呢?”

白了她一眼,領着鳳兒回到桌邊,讓她接着吃雲片糕,隨口說道:“鎮海候府找的不就是你嗎?你不是被候爺騙了就是被世子爺騙了。”

不是不相信他,不想告訴他實情,而是樂樂覺得事情的真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心難測,再說了,就算是他沒那份心思,不是還有“好心辦壞事”“無心之過”這種說法嗎?

所以,姚雲龍的話實在太讓樂樂震驚了,“你,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這麼想,怎麼想?”好不容易機會難得,樂樂不會追究他背沒背完書的事情,姚雲龍藉機會坐到桌邊,一手拿着素包子,一手拿筷子挾了一筷子拉麪,還好,拉麪的湯挺多的,自己跑得也夠快,不然這面坨了還吃什麼呀,吃得西里呼嚕的,一口氣吃下大半碗的拉麪,才道:“那天你從城外回城,那就應該不是被候爺騙了,真是笨女人。”

這小子是聽到什麼風聲了,還是真的就這麼聰明,樂樂心裡舉棋不定,可是聽到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叫自己“笨女人”終於不淡定了,架着腰,指着姚雲龍說道:“餵你不要得寸進尺哦。”

吃了三個素包,手裡拿着第四個的時候,姚雲龍才放慢吃飯的速度,衝着樂樂使了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以後我罩着你,絕對不再讓你被人騙了。”

安什麼心,放什麼心,樂樂覺得莫名其妙的,這個小子怎麼了?伸手就去摸他的腦門,沒提防,被樂樂摸個正着,姚雲龍不滿的瞪眼,“摸什麼呢?”

摸摸姚雲龍的腦門,又摸摸自己的,還跑去摸了下鳳兒的,都不燒,溫度差不多,樂樂奇怪的嘀咕道:“你這也沒發燒呀,怎麼淨說胡話。”

“說什麼胡話,你自己說,那一天你做事有多圓滿,滴水不漏呀,再看看你這幾天,遠的不說,就說剛纔,你還有工夫愣神?你不知道咱們沒有文書?給那個里長塞了錢子纔給落的籍,再加上鎮海候府現在全城都在找你,你還敢愣神,你嫌命長了?”

還真就是這麼一回事兒,樂樂的心裡突然警鈴大作,看來自己還真不是幹特工的材料,這幾天安逸的生活過下來,警惕性又不見了,心裡雖然懊悔,可樂樂還是沒當成一回事兒,訕訕的嘀咕道:“這不是有你嘛,你不是弄得挺好的嗎?”

哪知道姚雲龍可真不白給,一聽樂樂這樣說,立刻張嘴就是一句,“你平時一定就是這麼想的吧?所以纔會讓男人騙。”

嘶這小子嘴真毒

樂樂立刻投降,“好吧,好吧,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見自己三言兩語就把樂樂說倒了,姚雲龍心裡也很得意,大口大口的吃着飯。

樂樂歪着腦袋看着這個一副痞.樣的姚雲龍,突然一拍桌子,“你說說你吧,你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一天變三個人?”

“我怎麼了?”姚雲龍震驚又奇怪的看着樂樂,表情非常的誇張。

一把奪下他的筷子,樂樂得意的坐到凳子上,“不說清楚就不要吃飯了。”說完,她才反應過來,“咦,我讓你吃飯了嗎?”

拍拍手,拿帕子擦了把嘴,姚雲龍說道:“我,我吃飽了。”

抓住他的手,直接拍到桌子上,樂樂瞪着他,“少來吃飽了也得說,不然,明天、後天也別吃了。”

有些底氣不足,姚雲龍張了張嘴,突然冒出一句,“我就是這樣的人。”

是嗎?樂樂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嘻皮笑臉,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

梗着脖子,姚雲龍點點頭,“嗯,差不多。”

“是嗎?”樂樂突然笑得很賊,用很特別的眼神看着他,看着姚雲龍渾身不自然,“那剛纔撒嬌的呢?那個撒嬌的男寶寶是誰呀?”

這話說的,男寶寶?自己已經是大人了

姚雲龍突然跳起來,臉色緋紅,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樂樂,大叫一聲,“不知道。”

3041字。

116. 事件升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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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事件升級了(一更)

【這是一更,補昨天的更新,現在豆腐接碼二更,現在看來,豆腐還是發兩更吧,一更四千字,一更五千字。】

看着姚雲龍惱羞成怒的樣子,樂樂格外開心,摟着鳳兒在懷裡,歪頭看着姚雲龍,問道:“鳳兒,你看到沒有,剛纔有一個男寶寶,特別喜歡撒嬌嬌,可丟丟啦。”

鳳兒眯着眼睛,高興的點着頭,歪着腦袋,兩張臉貼到一起,歡快的拍着巴掌叫道:“看到了,哥哥撒嬌嬌,哥哥丟丟丟。”

之前樂樂笑他還好,現在連妹妹也笑話他,姚雲龍的小臉就撂了下來,一把搶回筷子,皺着眉頭衝着鳳兒直揮手,“去去去,一邊兒去。”

一大一小兩個人咯咯大笑起來,摟過鳳兒,樂樂沒心沒肺的的衝着姚雲龍笑,不斷的催促道:“快點兒說,快點說”

拿着筷子,姚雲龍闆闆着小臉,冷清的看着樂樂和鳳兒,好半天,才垂下眼皮,低聲說道:“我娘以前也喜歡擰我耳朵,要是我背不下書,她就用力的擰我耳朵,當時我恨極了,也怕極了,直到這幾年,沒了娘,才知道娘是爲我好。”

一聽提到自己的娘,鳳兒立時瞪大了眼睛。

鳳兒人小,現在也還不到六歲,兩三歲的事情早就不記得了,對於親孃也已經沒有印象,再加上,這幾年她也從沒聽哥哥說提到過親孃,所以現在聽姚雲龍這樣一說,也顧不得吃邊的好吃的,豎着耳朵想往下聽,哪知道,姚雲龍只扔出那麼一句話,就把嘴關得嚴嚴實實的,再也不說一句話。

“感同身受”這四個字,樂樂完全沒有體會到,她只是有些傻眼,“呃……”了一聲,就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怎麼會是這樣,就算是自己之前不知道,可看了那小子的表情,就是頭豬也該想明白了呀,怎麼還逼着他自揭傷疤呢?真是太過分了

暗自埋怨自己一通,樂樂不得不真的正視自己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爲,就像這小子說的,和當初負氣出走時的自己比起來,現在的自己實在是差得太多了。

當初還能儘量做到細緻、周全,有點精明人的樣子,給穿越女找回場子,可現在的自己,因爲這小子的表現越來越好,什麼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人就閒散下來,真的像這小子說的,舒坦日子過多了,放鬆警惕了,眼瞅着就要成了蘸板上的肉了。

牽過姚雲龍的手,樂樂鄭重的看着他的眼睛,“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是這個原因。”

姚雲龍一愣,有些呆傻的看着樂樂,長這麼大,還從沒有人跟他這樣鄭重的道歉過,更不要說這幾年,不管做對做錯,誰對誰錯,只有他跟別人道歉、賠不是的份兒。

想到這幾年受的委屈,想到自己和妹妹還是吃着眼前這人的,喝着眼前這人的,又不是什麼大事,她竟然能拉下臉,給自己道歉,姚雲龍的眼圈又紅了,鼻子酸酸的,用力的吸鼻子,小臉微微仰起,看着房樑。

伸手將他也拉進懷裡,樂樂摟着兩個孩子,親親這個,又親親那個,低聲問:“想你們的爹孃了嗎?”

遲疑了一下,姚雲龍點點頭,樂樂又問:“鳳兒也想了。”

對於爹孃完全沒有概念的鳳兒,看着哥哥的臉,點了點頭,樂樂想了一下,說道:“等過了這陣子吧,過了這陣子,咱們去找個香火旺的廟,給你們的親生爹孃立個牌位,再點兩盞佛燈,讓他們也放心,年節的也不會孤單,至於說他們的墳,以後有機會將你母親的墳大修一下,沒機會就建兩個衣冠冢吧。”

用力的“嗯”一聲,姚雲龍從樂樂的懷裡鑽出來,背過身去站着,雙手用力的揉着眼睛。

輕輕親了一下鳳兒越來越肉的臉,樂樂揉着姚雲龍的腦袋,柔聲道:“以後呢,我就是你們的娘,你要是不好好的背書,學習,我照樣也會擰你耳朵,鳳兒也一樣。”

姚雲龍揉眼睛的動作還沒有停下來,也沒回答樂樂的問題,卻很明顯的能夠看出來,他的後背一鬆,像是放下什麼沉重的包袱。

倒是樂樂懷裡的那個小丫頭,雙手護住耳朵,瞪大了眼睛,認真的看着樂樂,“鳳兒乖,不擰。”

“好,不擰。”樂樂在那肉嘟嘟的小臉上咬了一口,滿意的看着溼溼的小臉,笑眯眯的說道:“只要鳳兒乖乖的,就不擰。”

屋子裡的氣氛再度恢復到之前的那份和諧與溫馨,只有樂樂自己知道,現在的她,精神繃得有多緊。

收拾好桌子,姚雲龍遲疑的看了眼發呆的樂樂,“你今天還往嘴上點水泡嗎?”

醒過神來,樂樂一拍桌子,瞪了過去,“我有病呀,已經有人看到了,還弄這幹嘛。”

逗得這小子抿嘴直樂。

樂樂嘴角的水泡是她想方設法弄上去的,即要看上去是愁得滿嘴大火泡,又不能真的傷了自己,更要注意傷口不能感染以免傷到寶寶,不能留疤破相,實在是一件危險、麻煩又痛苦的事情。

疼歸疼,可是想着只要自己的樣子傳出去,就能將麻煩化解一大半,樂樂就咬着牙往自己的臉上造。

在她看來,鎮海候府花大價錢找的女人會是個一臉憔悴的黃臉婆,帶了兩個孩子不說,還滿嘴水泡,這種事情任誰也不會想到吧?

樂樂對自己的所作所爲很是得意。

可惜 ,樂樂她想的很完美,事實卻是完全相反。

自己號稱重病,就不能出去串門,把嘴角的大泡展示給別人看,而新搬來的街坊鄰居們哪能不上門呢,特別是之前姚雲龍說過,隔壁家是繡房,那麼多七大姑八大姨的,只要有一個上了門,不就完事大吉了嘛?

可是,偏偏的,事情就是這麼的奇怪,她都住了幾天了,一直都沒有鄰居上門,每次門響,不是姚雲龍出門去,就是他回家了。

難道說這些街坊鄰居們都怕被自己傳染?

這些人也太小心了吧,太沒愛心了吧,怎麼就沒有一個來慰問一下困難家庭呢?

一直到那些大水泡有幾個都痊癒了,也沒人來,沒招兒,樂樂只得再點上幾個,這把倒是真加的逼真了,只是那份疼卻只有樂樂一個人知道。

終於現在有客上門,樂樂當然急於甩掉那個大包袱,早點痊癒了不疼不說,關鍵是吃東西不再受影響呀

這纔是重點呀

挑眉看着樂樂,姚雲龍思量半天,說道:“還是弄吧,看殷大*奶那個樣子,似乎里長家懷疑上咱們了,畢竟時間對得上號,而且咱們還沒有戶籍文書。”

這下樂樂緊張了,里長,大小也是個官,有資格上報管轄範圍內的各種情況,萬一他把懷疑變成了行動,來個上報,那她還真沒有信心能躲得過官府派來的人。

“她還說什麼了?”樂樂緊張的問。

衝着樂樂勉強露出一個安慰性的笑臉,姚雲龍小小的年紀,遇事也還算鎮靜,“就是問我咱們從哪裡來的,家裡都有什麼情況,還有就是你的病,這個問得挺細的,也挺多的。”

拍拍胸口,樂樂放下心來,這些都沒什麼,雖然那個殷氏一進門就百般試探,可自己畢竟沒有露什麼破綻。

她這幾天身上穿的都是極易脫穿的衣裳,來人,立刻將小襖、裙子脫下,卷吧卷吧扔進櫃子裡,鑽進準備好的被窩,立刻就營造出一副臥牀不起,已經病得很重的假象。

被窩裡一直放着湯婆子,不管誰來怎麼摸,什麼時候去摸都是熱被窩,被子上壓的小襖也是早就放好準備的,只有一點點的溫度,一摸就知道肯定不是剛剛脫下的。

只要自己沒有露出馬腳,沒有破綻怕他們做什麼,真就這麼樣把自己綁了送去鎮海候府?哼,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

這口氣剛剛鬆開,就聽姚雲龍又說道:“這些其實都沒什麼,關鍵是,鎮海候府有懸賞,萬一,衝着錢這些人想蒙一把呢?”

“懸賞?”樂樂的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生死不吝”這四個字立刻出現在她的腦海裡,他這是要幹什麼?

不管真假,至少他們做了六個月的夫妻,這六個月就算是沒有真情,也不至於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就算是自己讓他六個小時動不得,說不得,可至少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頂多是嚇一嚇他,還已經跟他交了實底,他就這麼的無情嗎?

看來自己這一步真的走對了,如果現在不走,以後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越想越委屈,樂樂忍不住掉下眼淚。

自己哭的時候不喜歡被人看到,同理,姚雲龍覺得別人哭的時候一定也很不好意思見外人,將頭埋得更低,拿過之前背的筆記,專注的看着,一邊看一邊說:“嗯,提供消息只要證實是真實可靠的,就是五十兩銀子,能帶人找到人,是五百兩銀子,前題是人是活的。”

樂樂眯起眼睛,怒視這個臭小子,欠打

真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樂樂低頭嘀咕一句,“都瘋了。”接着擡頭看向姚雲龍,見他那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筆記,牙齒咬着下嘴脣,便知道他的心裡也不平靜,樂樂故意做出一副很輕鬆的樣子,問道:“你就不想賺這五百兩銀子?”

擡頭看着樂樂,姚雲龍無聊的白了樂樂一眼,又急忙將目光又落到筆記之上,“你不是說要教我一門手藝嗎?值五百兩吧?”

只是那眼神在樂樂看來,怎麼看都透着一股子心虛,

喲,小屁孩兒還鬧深沉,玩起心機來了,樂樂興致來了,趴到桌子上,伸手蓋在筆記上,擋住他的視線,“那可是沒影的事兒呢,我教歸我教,你能不能學會還是兩回事兒哩。”

小大人似的無奈擡起頭,姚雲龍堅定的看着樂樂,“我一定能學會,而且我現在人小,給我五百兩我也保不住。”

這纔是重點吧

樂樂氣憤的瞪着姚雲龍,“太賊了,當初我怎麼就沒看出來,你這小子這麼賊。”

“嘿嘿”一笑,姚雲龍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得意的看着樂樂,“我這叫真人不露相。”

鬱悶歸鬱悶,樂樂也知道這小子沒有說實話,這麼鬼的小子要真給他五百兩,他也有好多法子把銀子保住,就算保不住五百兩,可是保住一半兒,兩百兩還是可以的,對於這兩個孩子來說,有兩百兩銀子他們的生活也能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心裡十分感動,不過,爲了解氣,樂樂還是用力的在他腦袋上敲了兩下,讓他剛纔說話不地道用力的敲

接着樂樂又問道:“有沒有人找你們倆兒?”

“有,不過人很少,只有幾個人在找我和鳳兒。”姚雲龍輕鬆的說,雖然他也很奇怪爲什麼會有人找他們兄妹倆兒,可是相比起找樂樂的大手筆,也就見怪不怪了。

見識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樣,姚雲龍畢竟還是個孩子,樂樂略微一想就猜出找他們倆的都是些什麼人,認真的說道:“那你小心點兒,這幾個人纔是真正的高手,我教你的那幾手化妝你都學會了吧?這幾個月天天都要畫,免得被城外那些人認出來。”

城外那些人指的是同樣在城外流浪的乞丐們。

那天早上,樂樂跟鳳兒的互動沒有避人,看到的人應該不在少數,找她的人肯定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後,兩個常年在城外行乞的孩子在同一天失蹤,這如果再不能引起那個男人的注意,就怪了。

唉,樂樂有些後悔,應該找鳳兒先帶走,然後姚雲龍在外面再混幾天就好了。

樂樂的心突然揪到一起,不安的往窗外看去,雖然明知道外面只是自己家的院子,什麼也看不出來,可樂樂還是忍不住又跑到院子裡,看看天,又趴在大門上,順着門縫往外看,心突然一陣陣的猛跳,忍不住雙手合十,也不知道該跟誰祈禱,只是在嘴邊喃喃低語,他可千萬千萬別那麼聰明,想到自己已經從一個人變成三個人了。

“放心吧。”跟出來的姚雲龍站在樂樂的身後。

他現在還想不明白樂樂和找她那些人之間的關係,也知道樂樂待他們兄妹有利用的成分,卻明白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鳳兒即便有利用也是真心實意的,是這些年來他們碰到過的最好的人。

那些人既然是她想躲的,那自己就要幫她完成,退一萬步,就算是到時候失敗了,想來那些人不會爲難她,自然也就不會爲難自己。

看了一眼姚雲龍,樂樂低頭往屋裡走,進了屋,倒了杯熱水,一邊喝一邊琢磨,想了又想說道:“要不,我還是病幾天吧,你在家裡侍疾,然後,你去請個郎中來,再去里長家求點羊奶,弄得嚴重些,他們總不至於找個病人的麻煩吧。”

姚雲龍仔細的想了想,覺得避一下也是個辦法,便同意的點點頭,“也行。”

4321字。

117. 開始新徵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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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開始新徵程(二更)

【謝謝z408678490同學的兩張粉紅票,謝謝。】

【改好啦,改好啦,豆腐總算完成昨天的內容了,豆腐碼字實在是太慢了,見諒見諒~】

回到自己住的西屋,樂樂開始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錯誤,短暫的反省過後,她又開始認真分析現在的情況,覺得單純大病一場不夠保險,還是得出奇招兒。

想來想去,將所有的危險都斟酌一遍後,樂樂終於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姚雲龍請來了一名郎中。

手指搭到樂樂的手腕上,郎中聽着樂樂劇烈的咳嗽聲,想起來的路上那小子介紹的情況,心裡有了判斷,這明顯就是憂傷肺,再加上剛纔樂樂說的那些症狀,郎中十分確定這就是傷了肺纔會不斷的咳嗽,而且大悲,受過刺激又走了很遠的路途,導致懷胎四個月的肚子也沒起來,還動了胎氣,有流產的危險。

其實樂樂什麼事兒都沒有,開始讓姚雲龍說了很多,自己又補充了一大堆,就是要給那郎中一個先入爲主的觀念。

而那郎中爲了多賺湯藥錢,也沒少誇大其辭,再加上樂樂也十分配合的做出一副吃驚加害怕的表情,幾乎是眼淚含眼圈,語無倫次的問道:“這可怎麼辦?該怎麼辦?”讓那郎中更加的得意了。

伸手捻了捻稀稀疏疏的鬍子,郎中歪頭沉思,名醫的氣勢十足。

不管這氣勢是真還是假,反正在姚雲龍看來,他是略微想了想,然後胸有成竹的提筆先寫了一劑保胎的湯藥,又寫了幾道潤肺的食療方子,交到眉頭緊皺一臉緊張的姚雲龍手中,看在這病得病,小的小的份上,又難得說好言相勸一番,又指出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這纔拿銀子走人。

送走郎中,姚雲龍回到屋裡,站在牀邊,十分震驚的看着樂樂,好半天才紅着臉指了指的肚子,“你這兒?”

爽朗的一笑,樂樂乾脆的說道:“假的。”說着衝他揮了揮手。

轉身往外屋走,一邊走,姚雲龍一邊鬱悶嘀咕一聲,“假的?”

郎中是他請的,所以他也是知道底的,這郎中雖然有些貪財,嘴也有點碎,可醫術那是沒話說的,在北城也是有名的,假的,也就是說連這個郎中都上當了,那這女人造假的水平也太高了吧,不用跟她學醫,將他造假這一手兒學會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知道他想歪了,樂樂下了牀,穿好衣裳,出了西屋,瞥了眼坐在凳子上皺眉頭的姚雲龍,指指肚子笑着說道:“我這裡有個寶寶是真的,你和鳳兒幾個月後要有個弟弟也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我什麼事兒也沒有,我的寶寶也什麼事情都沒有,當然了,你弟弟也沒有四個月那麼大。”

有了自己和顧氏的經歷,樂樂深深的覺得在中興王朝做一個女人實在是太難了,便每天都在祈禱肚子裡的是個男寶寶吧。

男寶寶好哇,男寶寶長大了,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輿論也好,各種規矩也罷,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皮小子聰明,乖小子懂事兒,長大了只要不幹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事情,就怎麼說都是好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能自己出去打下一片天地,省得跟自己這個娘似的,困在一方天地裡,輕易不得脫身。

而且,以後成親了,吃苦受罪的也是別人的閨女,和她的兒子一點關係也沒有,更不用受每個月的痛苦和生孩子的那道生死關。

樂樂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她每走一步,姚雲龍就往後退三四步,離得遠遠的,最後乾脆就貼到大門上,紅着臉打量樂樂的肚子,看了半晌,什麼也沒看出來,才收回思路,問道:“這麼說,鎮海候府找你是因爲……?”

實在是不得不問呀,到了現在他連樂樂的真實身份、真實姓名都不知道,只知道她身後有大批的追兵,如果再多出一個孩子,一個可能是鎮海候孫子的孩子,那以後的日子可真就不好過嘍。

搖搖頭,樂樂很高興的衝着苦臉的姚雲龍說道:“不是,他不知道。除了那個郎中外,你是第一個知道的。”

第一個知道的?姚雲龍心頭苦得好像泡了黃連水,怎麼一點兒都沒有榮幸的感覺呢?

事情就像是兩人之情商定的那樣,經碎嘴郎中這麼一宣傳,樂樂這個又悲又苦的可憐小寡婦就新鮮出爐了,而姚雲龍和鳳兒兩個孝順的孩子也在街坊四鄰面前有了名,現在誰也不會再把樂樂往鎮海候要找的人身上靠了,畢竟她是個大肚子的孕婦,而鎮海候家要找的是個俏麗的小丫鬟。

也不知道是樂樂的計策成功了,還是那男人又找到了什麼線索,還是乾脆就是放棄了,總之通過姚雲龍傳回來的消息來看,尋人這件事情的聲勢是越來越小,有時候幾乎一連幾天都沒有消息。

轉眼就到了二月末,快要進三月了,有一天,姚雲龍特別匆忙的跑回家,還沒進屋,嘴上就已經喊道:“出大事兒了,大事不好了。”

這下可不得了,樂樂臉色煞白,緊張的看着他,“怎麼了?找過來了?”

“沒,要打仗了。”姚雲龍這一路跑得很急,氣喘得很厲害,臉色潮紅,兩眼卻在放光,伸手往北面指去,“打仗北面要打仗了。”

只要不是那男人找過來就好,樂樂拍了拍胸口,放下心來,伸手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隨即又奇怪的問道:“北面?打仗?”

一口氣喝光杯裡的溫水,姚雲龍把自己聽說的全都說出來,“是,聽說去年冬天胡人的地盤上一場大雪就下十天半個月,晴個三兩天再接着下,又是十天半個月,下了五六場大雪,牛羊都死得差不多了,人也死了好多。”

樂樂其實沒什麼感覺,只是聽說死了好多人,感慨了一聲,“真是可憐。”

“可憐什麼”姚雲龍怒瞪過來,“他們沒吃的沒喝的了,就要來搶咱們的啦,光搶也就算了,還要殺人,搶人,禍禍人。”

對於戰爭,對於姚雲龍這種憤怒,樂樂始終都沒有認同感,實在是離她的生活太遙遠了,怎麼聽都是故事,別人的故事,包括現在,看着義憤填膺的姚雲龍,她卻是什麼感覺都沒有。

姚雲龍見樂樂沒有興趣聽,嘆了口氣,小大人似的搖搖頭,又道:“聽說,鎮海候三少爺要隨信王出征,現在大街上都在徵兵呢。”

三少爺又要出去打仗了?想起慈愛的太夫人,樂樂終於有了一點點的感覺,感嘆道:“這才消停了多一會兒,又要出去打仗,唉,太夫人又該睡不着覺了。”說完,看到姚雲龍一臉的興奮,又想起剛纔他的熱血宣言,問道:“你也想去。”

沒好氣兒的白了樂樂一眼,姚雲龍鬱悶的說道:“我去了人家也不要,再說,我去了你和鳳兒怎麼辦?”

捏捏他的小臉,樂樂好笑的問道:“那你這表情幹什麼?”

那張小臉上除了憤怒之外,還有兩種情緒,鬱悶和遺憾,姚雲龍十分遺憾的說道:“我爹就是死於強人之手,我娘也因爲這個原因鬱鬱而終,雖然不是他們胡人,可天下強人都一樣,我恨自己太小,不能上陣殺敵,爲我爹報仇。”

只一會兒的工夫,姚雲龍的眼睛就已經發紅,雙手握拳,攥得死死的,兩人從認識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樂樂從沒見過他這副樣子,也從沒聽他提過要報仇,還以爲他已經放下這一切了呢,想不到都在心裡壓着呢,不過,這樣似乎不太好吧。

想了又想,樂樂覺得她沒學過心理學,不知道該怎麼幫姚雲龍釋放心中的怒意,只能按照自己曾經的方法,轉化一下吧,當年自己因爲對小嬸嬸怒不敢言,而轉爲學習的動力,成功的考上了極好的大學,又以全優的成績畢業,圖的就是能夠自立,再也不受那白眼,同樣的方法,在他的身上應該也能夠成功。

樂樂不着痕跡的退了幾步,站到桌子後面,免得萬一姚雲龍發起瘋來,傷到自己的肚子,“想報仇可不一定要親自上陣殺敵的。”

“不自己上陣殺敵,那該怎麼辦?”姚雲龍紅着眼睛問樂樂。

“當官”樂樂心裡跳個不停,不斷的祈禱,一定要讓姚雲龍冷靜下來,冷靜下來,千萬別發瘋,“當官讓別人給你找仇人,讓別人給你報仇。”

姚雲龍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像是在琢磨樂樂說這話的可行性,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不屑的看着樂樂,說道:“當官就爲這個?”

這是什麼意思?樂樂心頭不解,卻不得不詳細的解釋起來,“這就是頭等大事了,憑你自己人單力薄的怎麼找,上哪兒找,找到了又能怎麼樣,當官就不同了,手中有權有勢,還不小菜一碟?”

拳頭往桌子上一砸,姚雲龍低吼一聲,道:“我以後一定要當官,可我當官卻不是爲了這個,太宗皇帝說過,當官不爲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紅薯。”

又是歐陽瑁,樂樂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嘀咕起來,“他說的話多了,還都聽了去?”

“爲什麼不?”姚雲龍梗着脖子反問。

見他已經冷靜不少了,樂樂擺擺手,“算了,不跟你說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這幾天你先出去打聽一下,看看大軍怎麼走,什麼時候走,咱們找個時間也該走了。”

“走?”姚雲龍吃驚的看着樂樂,來海城三年,他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地方,至少這裡能讓他和妹妹吃飽飯。

樂樂沒心情管他的那些情緒,一門心思的琢磨着該準備什麼,如何能從海城全身而退,“嗯,你會趕馬車嗎?”

問完,看到姚雲龍一臉呆相的站在那裡,摸摸下巴,又問道:“現學來得及嗎?如果來得及,咱們就自己買一架帶馬的馬車。”

總算是跟上樂樂的思路,姚雲龍點點頭,認真的說道:“好,我明天就找車馬行打聽。”

想了想,樂樂又道:“不用太急,咱們爭取在一個月內走就來得及,你要是實在學不會,也沒什麼關係,去仁義巷找一家會架車的老實人家,以後用得到人的地方多了。”

仁義巷的仁,可不是仁慈的意思,一撇一捺的人,這裡就是賣人的地方。以前就是人市人市的叫着,後來不知道哪一任的鎮海候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而改成仁義巷,在他看來,已經窮到賣兒賣女賣身的份上了,把自己賣了,換點錢,找個好東家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也算是仁義的事情。

姚雲龍聽了覺得挺高興的,不知道她打算上哪個地方,近了還成,遠了他實在是沒有把握,萬一再碰上強人怎麼辦,點點頭,“也好,人多安全些。”

找來筆紙,樂樂咬着筆頭,開始琢磨起來,“還有就是有些路上要用的東西,該準備的也要準備了。”

帶足了傢伙什出遠門呀,姚雲龍聽着就覺得那麼的興奮。

上一次他出遠門時還是個孩子,孃親出了事兒之後他帶着鳳兒一路乞討,吃喝什麼的,要嘛嘛沒有,完全都是不好的回憶,現在有機會重來一次了,首先要做的就是吸取以前的經驗教訓。

坐到樂樂身邊,支個腦袋,姚雲龍也幫着想,“都要帶些什麼?”

“馬車就不用說了,雖然說開春了,可這天兒還真挺冷的,也難怪胡人作亂,多準備幾牀皮褥子。”在紙上端端正正的寫下了皮褥子這三個字。

接着,又想起這路況不知道是什麼樣,路上顛不顛,歐陽瑁正事兒不幹,發明馬車,竟然不發明減震器,所以要想旅途愉快就只能往車裡鋪褥子了,越厚到時候就越舒服,小寶寶就越健康,樂樂一邊往紙上寫字,一邊說道:“走的時候把家裡的被褥、枕頭、墊子都帶上。”

姚雲龍白了樂樂一眼,這可是自己家呀,家裡的東西都是花銀子買的,不是賃房子就有的,更不是誰白給的,真敗家

沒好氣兒的說道:“可不都帶走,難道還扔了不成?”

敲着桌子,樂樂叫道:“咱們是要逃命呀。”

光敲桌子覺得不過癮,又敲到姚雲龍的頭上去,這個姚雲龍就那麼樂呵呵的坐在那裡,任由樂樂的拳頭在他腦袋上敲來敲去。

明知道他這是在藉着自己緬懷自己的孃親,明知道他還是個孩子,自己應該順着他,可沒來由的,樂樂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悻悻的住了手,正巧這時候在裡屋睡覺的鳳兒醒了,樂樂扔下一句,“不跟你說,你先列個單子來給我看看。”就跑掉了。

鳳兒現在六歲了,又做了那麼久的小乞丐,自立能力很強,睡醒了,沒有哭也沒鬧,樂樂摟着她,娘倆兒玩鬧了好一陣子,才從裡屋走出來。

給她拿出一碟綠豆糕,樂樂拿過姚雲龍的單子,“讓我看看,哎呀呀,餅、饅頭、熟肉這些你要那麼多幹什麼,十斤二十斤的買,咱們只有三個人,哪裡能吃得動這麼多,只要準備夠到四五天的,能堅持到下一個鎮子就行了,到時候再買新的,難道你還頓頓吃存貨,哪怕是有機會吃新鮮的,也要吃存貨?”

姚雲龍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光想着自己當初帶着妹妹餓肚子,沒錢買吃的,卻忘了,現在早就不是以前了,吃食買就行,提筆劃掉這一行。

樂樂往下看,大部分都和她想得差不多,只是,“水囊?十個水囊?你買這麼多的水囊幹什麼?”

“在路上,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碰上乾淨的小河小溪,要是萬一碰不上,還能一路上都不喝水了?”姚雲龍振振有辭的說道,接着撓撓頭,又道:“水多準備些,反正有馬車,也不花力氣,哪怕是留着洗手也好。”

想想,每次學校組織春遊時,都有人專門負責買水,背水,所以樂樂覺得姚雲龍說的對,自己以前沒有想到,是疏忽了,“有點道理,你說的很對,這個得買。”

再往下看,“藥材?”樂樂皺皺眉頭,就兩個字,這寫得也太籠統了吧,後面還有一個大墨點,藥材多了去了,要帶哪個,不帶哪個,帶多少,是帶藥材還是帶成藥,這裡面的差別大了去了,這個姚雲龍,唉

打量着樂樂的臉色,見她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姚雲龍還以爲她是嫌麻煩不想帶,可是想着自己孃親的遭遇,就是因爲在路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得了病沒藥沒醫,拖着拖着,小病拖成了大病,再加上心事、悲傷,最後撒手而去的,便擺開架勢,一副樂樂不同意就沒完的樣子,苦大仇深的說道:“不管怎麼說,咱們也得備着點,省得事到臨頭了,再慌了手腳,幾副藥能有多沉,就算咱們自己用不了,也可以幫幫需要的人,結個善緣。”

知道自己被誤解了,樂樂也不解釋,反而笑眯眯的看着他,“是要準備一些,你也背了不少的書,該考驗一下了。其他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今天列一份常見病,再準備一些你覺得有用的藥,學知識要活學活用才行。”

說完,拍拍姚雲龍的肩膀頭,便領着鳳兒去了屋外。

118. 金針和銀針

收費章節(1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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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差三百字,時間不夠了,一會兒改,今天上會拖太長時間,大家放心。】

這一次離開海城,和之前樂樂離家完全不同,那一次要求快,在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先找到幾個小窩,躲起來,而這一次則要求穩,在不驚動任何一方的情況下,悄悄地出城,打槍地不要。

第二天,姚雲龍化好了妝,把臉、脖子和手塗黑,穿上一身帶補丁的衣裳,扮做一個窮小子去了城南的幾個車馬店,嘴裡含了一塊小石頭,說起話來像是一個大舌頭,半點利落勁兒都沒有,那車馬店的夥計皺着眉頭,每一句話都要聽好幾遍才聽得懂。

打聽了好幾家店,終於將這裡面的事情弄了個大概,事情是明白了,姚雲龍的心也涼了,偷師這一招不頂用呀想要當個學徒,得先當一年打雜的,打雜的只能打掃車,想要坐到車架上,哪怕是看別人架車,也得一年以後,可自家哪有這個時間。

來車馬店之前,他已經去個仁義巷,那仁義巷裡賣孩子的多,賣上了年歲的奴役特別的少,尤其是還要成夫妻的,只有三對,而這三對都沒通過姚雲龍那一關,只要一看那左右亂轉的眼珠子,可那笑容,姚雲龍就起了一身的疙瘩,自己萬一有不在的時候呢?總不能讓那兩個人被惡僕欺負了吧。

不得已,浪費了一個上午,姚雲龍能只先回家去。

吃過飯,樂樂哄睡了鳳兒,坐回到桌子邊上,跟姚雲龍一條條的商量着。

“咱們找個鏢局不行嗎?”這話姚雲龍問的,他聽說鏢局都挺厲害的,那些鏢師的名字都很威武,雖然知道里面有水份,可找一個名氣大的鏢局應該可以的吧?

不過,樂樂顯然不這麼想,樂觀的人一旦悲觀起來,那將是一個無邊無際的黑幕,永無天日,直到他們自己睜開眼睛,看向這個世界。

雙手握拳,撂在桌子上,樂樂將下巴掂在拳頭之上,沒有一點生氣的看着姚雲龍,“萬一他們黑吃黑怎麼辦?還有,要是他們看出端倪來,把咱們賣了怎麼辦?”

眉頭一挑,姚雲龍不屑的問道:“那你買來的奴役就沒事兒?”

“賣身契在咱們手裡握着怕什麼?”

身體往後仰,靠在椅背上,姚雲龍敲敲桌子,“那可不好說,你要的那種年紀很難找,好的家主都留着,怎麼會賣,發賣出來的,大多都是有毛病在身,或者乾脆就是犯了錯誤的,不是奸懶饞滑刁,就是手高眼低,咱們能壓得住嗎?”

沒精打彩的趴到桌子上,樂樂想了想,衝着姚雲龍立起一個大拇指,“咱們家的小哥兒好厲害,竟然知道這麼多門道兒,了不起,真的好了不起呀。”

姚雲龍的臉一紅,十分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有些尷尬的說道:“我都是聽仁義巷那些人說的。”

“你做得好,非常好”說爲,伸手去捏他的臉,“以後還要這樣做下去,這是咱們自己的家,咱們自己都不上心,誰還能上心。”

本來身子往後躲,姚雲龍想要躲過樂樂的手,卻突然定住了,眼睛紅紅的看着樂樂,嘴脣動了動,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雖然之前樂樂有說過,以後她就是他們兄妹的孃親,可做了三年的乞兒,該見的都見過了,在他的心裡,始終有一個角落告訴自己,不能信她,她是騙你的,等她安全了,就會扔掉自己兄妹倆的。

姚雲龍也會跟那個聲音辯論,樂樂的好,他都看在眼裡,樂樂的真情實意,他都一清二楚,可無論怎麼辯論,那個聲音總是會贏,慢慢的姚雲龍對樂樂也有所保留,相信不知道什麼時候,樂樂達成她的目的,自己和妹妹就要再一次的被拋棄。

直到現在,這個女人跟他說“咱們自己的家”。

自己的家咱們自己的家

看到對面的小子紅了眼睛,樂樂還奇怪,這個敏感的小子,自己又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嗎?想了想,實在想不出來,便扔到了一邊去,還是幹正事兒要緊。

敲了敲桌子,樂樂有些頭疼,偷師不成,買人、僱人又不成,難道真的去找鏢局?突然,樂樂想起來前世的駕校,還有汽車教練,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你看,咱們花錢,請個人教你怎麼樣?”

姚雲龍的幹勁兒十足,小胸脯撥得高高的,“我學倒是沒問題,只是只咱們三個上路,安全嗎?”

不理會他的問題,樂樂接着順着自己的思路往下琢磨,“現在理由纔是大問題,有了合理的理由纔不會被人懷疑,不被人懷疑了,就不會暴露行蹤。”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姚雲龍敲敲腦袋,沒想出什麼好的理由,便將目光落到樂樂身上,“那你說什麼理由好?”

兩手一攤,樂樂很大路的笑着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個回頭再想,現在該說說安全的問題。”

吐血姚雲龍差點氣歪了鼻子,說理由最重要的是她,說不知道放一放的還是她,這女人還能不能更不講理一點兒了?

從他的手中拿過筆,樂樂一邊寫一邊說道:“你說的也挺對,就三個人,沒有一個有實際的戰鬥力,你說咱們要不要做點**,瀉藥什麼的帶着,碰上麻煩,就下藥兒?”

“這好嗎?”姚雲龍無力的問。

第一次,姚雲龍抱怨自己的眼力怎麼這麼的好,看得那麼清楚幹什麼?

還要不要?要不要的她都已經開始寫方子了,問不問自己有什麼用?

樂樂點點頭,一邊寫一邊思索,“是不太好,可是,總比真遇上麻煩強吧,咱們只做這兩種藥,只爲了脫險,不要人命。”

就像當初她對阿信做的那樣,她學醫可不是爲了要人命的,她只不過是自保,至於說,她自保之後發現什麼意外,很不好意思,跟她沒關係,那實在是那人自己太衰了。

“好吧。”姚雲龍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雖然還是個孩子,可是也經歷了極爲殘酷的三年流浪生活,心理的承受能力絕不是普通十歲孩子能比的。

拿過樂樂寫的藥方,姚雲龍仔細的分析,看得懂的就看,看不懂的事問,實在還不懂的,乾脆就死記硬背,留着以後懂了,明白了,再說。

將方子收拾好,姚雲龍突然記起一件事情來,“對了,今天成寶記的夥計看到我說,你定的金針和銀針都做得了。”

“真的嗎?太好了。”樂樂興奮極了,十幾年了,終於要真正的撿起她的老本行了,要穿回她最熱愛的白大褂了。

比起號脈、開方子這些事情,針炙、撥罐、按摩纔是她的本業,之前對付阿信就是用的針炙技巧。她可不是那種培訓班突擊出來的針炙理療師、按摩師,那更正經醫科大學學出來的職業醫師,畢業後也在全國最好的醫院裡當醫生,讓那個長年壓榨她的小嬸嬸氣得差點兒得內傷。

提到自己的針,樂樂什麼都不顧得了,反反覆覆的跟姚雲龍叮囑道:“尺寸和圖畫我都跟你說清楚了吧?拿到的時候,仔細的看一看,如果有不對,還得讓他們儘快的改回來。”

“好。”姚雲龍一次又一次的點頭,一次又一次的應下來,最後不得不轉移她的注意力,“你說,咱們用不用帶幾把刀?”

思路還在那些金針、銀針上,樂樂停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反問道:“你會用嗎?”

“不會。”姚雲龍誠實的搖搖頭。

樂樂一攤手,無辜的看着姚雲龍,“我也不會,萬一弄巧成拙,給別人準備了呢?”

瞪大了眼睛,姚雲龍不相信的看着樂樂,“不會吧?”這麼倒黴?

很可能會呀

不過,樂樂想了又想,覺得還是準備幾把吧,給自己個安慰不是?

“要不準備幾把小的吧,藏在褲角里,袖口裡,腰裡,再去買幾把銀簪,把頭削尖一點兒,藏到頭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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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亭中的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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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亭中的偶遇(一更)

【昨晚豆腐寫了一半兒,突然發現已經十二點多了,當時真的挺震驚的,因爲豆腐覺得自己寫得挺快的,還信心滿滿的,以爲肯定能在十二點前完成三千字呢,早知道這樣就先發兩千了,或者來個重複版的三千也好,真是鬱悶,一氣之下,乾脆就睡覺去了。】

【今天豆腐又得發彪,九千字,這是一更補昨晚的,現在豆腐就去碼今天的更新,實在抱歉,抱歉。】

不知道是厄爾尼諾現象,還是拉尼娜現象,總之今年的氣侯真的很反常,氣溫異常的低,不要說北方的胡人,就是一向早早就能看到春天氣息的海城,也像掉進冰窟窿裡似的。

轉眼就快到三月三女兒節,擡眼望去,到處都還是光禿禿的,一點綠意都沒有,儘管如此,大家還是願意趁着這個日子跑到郊外踏青看風景,不能看山,那就看水吧。

這樣的好時節,怎麼能沒有樂樂和兩個孩子呢。

三月三的一早上,一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漆馬車從樂樂在城北的宅子裡駛了出來,姚雲龍穿着一件黑色土布棉袍,手裡拿了一根長鞭,坐在車架上,半點不打眼,冷不丁一看就是個車馬店裡的小學徒,只不過身邊擱了一個造型奇特的大傢伙。

這個長得像口缸的傢伙,是樂樂和姚雲龍兩個人一直設計出來的一個火爐,找鐵匠特意定製的,多加了一貫錢,才能趕在三月三之前完成。

純鐵打的爐身,特別的結實,裡面爐膛貼着厚厚的黃土,氣孔開在火爐的兩邊,這個火爐的深度比普通爐子要深一倍,主要是爲了給上面讓出一小塊空間,擋住外來的風,和防止爐子裡的煙順着風颳進車廂裡。

火爐裡面擱了一個篦子,放了一個特製的小茶壺,這個茶壺的嘴特別高,不怕顛,無論路上有多少的坑坑窪窪,只要不翻車,基本就能保證不會有水灑出來。

有了小茶壺燒點熱水,車廂的底下還吊了兩個筐,裡面放着地瓜、土豆、山藥、芋頭什麼的,這一路上,餓了,扔兩個進去,邊走邊烤,一會兒就有吃有喝了,關鍵是趕車的姚雲龍還不怕冷。

三個人打城東門出城。

出了城,一路奔北而行,剛剛走了能有二三十里地,樂樂就從車廂裡探出腦袋,拍着姚雲龍的肩膀頭,讓他停下。

這可是孕婦呀

姚雲龍嚇出了一頭的冷汗,也幸虧他們還沒走到官道上,車速不快。

對於他的緊張,樂樂毫無知覺,不停的催促道:“快點,進來換上。”

看看天上的日頭,再看看樂樂手上灰鼠皮的坎肩,連忙擺手,“不用,不冷,今天挺暖和的。”

一瞪眼,樂樂強硬的說道:“不行,你在車前面坐着,風頂着風走,一會兒就吹透了。”

樂樂越厲害,姚雲龍就越高興,嘻皮笑臉的說道:“到時候再穿,冷了再穿。”

“你小,感覺不到,邪風入體很難根除,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他們進去。”說罷,不由姚雲龍分說,直接掰上他的胳膊肘。

見這臭小子還想說什麼,樂樂眉頭一皺,伸手就給他的肩膀上來了一巴掌,不算疼,卻是表達了她的態度,小子,老實點兒

姚雲龍眼睛眯成兩條月牙,嘟着嘴,進了車廂。

看着車廂裡放的那件毛衣,姚雲龍癟了嘴,見樂樂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又及時的管住自己的嘴,老老實實的換了上去。

“不知好歹。”雖然嘴上不客氣,可是樂樂還是美滋滋的看着姚雲龍換上了奶白色的毛衣,真是一個小正太,帥得很呀。

託歐陽瑁的福,毛衣毛線早就出現在中興王朝百姓的生活中,只是因爲生產力的問題,普通百姓家根本就買不起,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一路上還不知道要走遠的路,而且這毛衣小了,可以拆掉另織一件新的,樂樂纔不會花這個大價錢。

穿上毛衣,又套上灰鼠皮坎肩,再穿上之前穿的那件土布棉袍,姚雲龍抻了抻胳膊,苦着臉看着樂樂,“我這胳膊都打不了彎兒了。”

“那也比凍出毛病強”說完,直接就將他給推了出去。

上了官路,車頭調轉往西行,先北後西,繞了一大圈,基本上等於是在海城外圍轉了大半圈,然後才直接往西南內陸而去。

在車上待到第三天,樂樂和鳳兒的興奮勁兒全都不見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到下一個鎮子上。

車廂裡坐了一個孕婦一個小女娃,爲了防風,出發前,姚雲龍將馬車的車廂四周都掛了一層厚厚的棉門簾,又因爲不透風,怕煤煙中毒,他們也不敢在車廂裡點炭火盆,只能又將多餘的棉被掛到了車廂裡面,這樣一來,風是被擋住了,嚴絲合縫兒的,可是同樣的車窗也被擋住,連最基本的風景也看不到,能只透過偶爾掀開的棉門簾看一兩眼。

不過這也沒什麼,因爲根本就沒什麼可看的,原以爲一路往南走,天氣越來越暖和,這一路的景色應該優美、清新纔對,誰知道,他們沒有看到綠葉,更沒有看到紅花,到處都是土黃色的,唯一不同的顏色還是白白的雪。

要想富先修路,樂樂相信這句話已經深深的印在歐陽瑁的腦海中,同樣也深深的烙在了中興王朝的各級官員心中。

安全第一,他們這一趟走的路,全都是中興王朝的官路。

馬路寬敞,路面平整,和後世每隔一二百里地就有個收費站不同,這裡的官道是免費的,而且每隔幾十裡地,大概是一天的路行就有一個驛站,官員可以憑文書免費入住,普通百姓也可以花錢住。

驛站要的主要服務對象是官員,然後纔是百姓,自然的好吃好喝好用的,都得先僅着官員用,所以普通百姓到了驛站也就是混口熱水,混張牀,時間一長,大部分驛站附近都會有幾家客棧,有便宜的有貴的,風儉由人,皆大歡喜。

可能是龍門客棧給樂樂的印象太深了,一提到住客棧,她想到的不是同福客棧,而是做人肉包子的龍門客棧,就算他們現在處在繁華的內陸,而不是黃沙漫漫的沙漠,樂樂也覺得可怕。

住驛站雖然有諸多不便,更有暴露行蹤的危險,可跟住黑店的恐懼相比,樂樂寧願回頭再費時費力的清除尾巴。

馬車孤獨的走在官路上,姚雲龍將頭伸進車廂裡,遞了一壺熱水進去,接着說道:“前面有一個亭子,咱們中午在那裡吃飯吧?”

撩簾順着門縫看了一眼,樂樂遠遠的看到一座八角亭,冷冷清清的,什麼人都沒有,便答應了下來。

八角亭裡面掛着一個石牌,上面寫了此地是哪裡,屬地是哪一府哪一縣,東西南北一直走下去又會到哪些地方,特別是離這亭子最近的驛站在什麼地方,寫得清清楚楚,一目瞭然。

在家時,樂樂對歐陽瑁還全都是怨氣,怪他沒把這個弄過來,沒把那個弄過來,現在出門了,見識過更廣闊的天地後,不得不由衷的感謝一下歐陽瑁,這位穿越前輩。

這工程太浩大了,忘記一些事情也是有情可原的。

看完牌子,姚雲龍樂呵呵的走過來,高興的對樂樂說道:“還有八十多里路就到尾仙鎮了,到那裡歇幾天再走吧。”

其實樂樂早就已經這樣決定了,正要說,先聽到姚雲龍這樣說,便點點頭,“你做決定。”

臭小子臉上還在努力的繃着,做出一副就當如此的表情,可那眉眼,那嘴角,泄漏了他此時心裡的高興和痛快。

從他通過考驗的那一天起,樂樂就沒拿他當外人,看着他從小心翼翼開始,一路到現在,還是習慣事事先問自己,多少還有些放不開,缺少自信,便決定,以後只要不是什麼大事,小事情都交給這小子來做。

“鳳兒餓不餓?娘餓了,咱們吃什麼?”先一句話是對乖巧可愛的鳳兒說的,後一句話則是對姚雲龍說的。

“娘,吃糕糕。”說着,鳳兒從懷裡掏出一個白帕子,掀開帕子,裡面是一塊塊壓碎的雲片糕,正是早上在驛站買給她的零食。

樂樂驚喜的看着已經變成小塊的雲片糕,一把摟住軟軟的小身體,用力的親了一大口,“鳳兒好乖,你怎麼沒吃。”

鳳兒本來看到壓碎的雲片糕還眼淚汪汪的,看到樂樂這麼開心,立刻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笑眯眯的看着樂樂,“給娘吃。”

姚雲龍在亭子中間專門留下的土竈上生起火,將在家裡醃好的肥雞放到架子上,又在竈邊放了四個土豆,忙完手裡的事情,也湊了過來,一邊扇火,一邊彎腰看着鳳兒,苦着臉問道:“那哥哥的呢?”

想都沒想,只是看到姚雲龍哭喪着一張臉,鳳兒立刻豪爽的說道:“也給哥哥吃。”

看這小兄妹倆的互動格外熱鬧,樂樂忍不住又插一腳,故意做出一副吃醋生氣的樣子,“鳳兒呀,這不是給娘吃的嗎?怎麼又給哥哥了,到底給誰吃呀。”

“給,給,”本來已經消失的眼淚立刻又聚集起來,睜大眼睛看看樂樂,看看姚雲龍,一臉的糾結,好不容易纔下了決心,“給娘和小dd吃。”說完就撲進姚雲龍的懷裡,討好的看着他,悄悄的在他耳邊說道:“明天的,明天的鳳兒留給哥哥吃。”

真是一個可愛的乖孩子,樂樂摟回鳳兒,“好鳳兒,乖鳳兒,咱們的鳳兒真是乖寶寶,來咱們三個一起吃,娘和鳳兒哥哥一起吃。”

說着拿起一塊最大的塞進姚雲龍的嘴裡,又拿起一塊放到鳳兒的嘴裡,鳳兒學着樂樂的樣子,用食指和大拇指兩個手指捏起一塊兒顫顫巍巍的放進樂樂的嘴裡,奶聲奶氣的說道:“還有弟弟的。”

“嗯,還有弟弟的。”樂樂高興的答應道,嘴裡的雲片糕格外的甜,像是在蜂蜜裡泡過似的。

一家三口一人一口,其樂融融,不一會兒就將一小包雲片糕碎塊兒吃得乾乾淨淨,看着乾淨得連個渣渣都不剩的手帕。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個人的嘴角都高高的挑起,拉近了和耳朵之間的距離,每個人的眼睛裡都透着暖暖的笑意,此時此刻,這三個人才是甜蜜的一家人。

突然一個極爲剋制的咳嗽聲打破了這溫馨的時光。

扭頭看過去,樂樂沒有擡頭,只是微微擡眼,看到一雙黑色的小牛皮靴,看大手明顯是一雙男人的大腳,鞋面上、鞋縫裡都是一層黃土,一看就知是趕了很長時間路的人。

樂樂急忙轉過身去,背對着來人,拿過帽帷戴到頭上,並用整理好黑色薄紗,只有一個光潔圓潤的下巴露在外面。

暗自嘆了一口氣,樂樂背對着衆人,偷偷打了自己腦袋一拳頭,真是太大意了,這可不是在家裡,怎麼能光顧着玩兒,就不去注意官道上的情形,萬一碰上什麼劫道兒的怎麼辦?

擡頭,往亭子外面看了過去,亭子外面有一匹黑黝黝的俊馬,挺胸擡頭,驕傲的打着鼻響,大概就是那個男人的坐騎。

看看那大馬的肌肉線條,看看那大馬的眼神,再看看自己家拉車的騾子,雖然也挺高挺壯的,可那脖子都快彎到地上了,灰溜溜的低着頭,緊張不安的挪着腳,相信如果不是身後還有一輛車,恐怕它第一時間都會躲起來。

差距呀,自己這點兒錢,這點兒實力,果然還是差了好幾個檔次。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打眼,安全

整理好自己,樂樂轉過身去,牽着鳳兒的手,隔着黑紗,衝着那人襝衽道了一個福,此時姚雲龍已經走上前去,擔任起了社交的角色。

感覺有一道視線,始終在若有似無的打量着自己,樂樂很不痛快,自己已經是一副寡婦裝扮了,還是一個挺着大肚子的胖寡婦,有毛可看的啊

心中不爽,樂樂摟着鳳兒坐在椅子上,正巧來了一陣風,藉着風勢,樂樂輕輕吹了一下面紗。

黑紗揚起,露出半張臉。

嘴,一張漂亮的櫻桃小嘴,嘴角微微上揚,好像在想什麼開心、得意的事情。

再往上看……

突然,樂樂覺得那道視線消失了,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再挪回來,嘴角再度揚起,笑得更開懷。

在樂樂的臉上,塗了一層藥,看上去臘黃臘黃的,可是照鏡子一看,自戀的樂樂還是看到了一張可愛的小娃娃臉,萬一有劫色的呢?

想想,樂樂立刻動手做了幾個大大小小的肉瘤子,粘到臉上,乍一看,麻人、滲人,要多噁心就有多噁心,鳳兒第一次看的時候,直接就被嚇哭了,就連姚雲龍也是強忍着看了好幾天,才適應下來。

這也是她平時帶上帽帷的,擋住臉的主要原因,總不能傷到無辜吧。

回過神,就聽到一個好聽的男聲正在和姚雲龍說話,聲音低沉略帶沙啞,聽上去有點飽經滄桑的感覺,“……是我無禮了,明知這地有人,還厚着臉皮過來。”

姚雲龍的聲音是那種很冷清的童聲,“無事,大家都是同路人,這亭子大得很。”說完,就坐回到竈邊,擋在那男人和樂樂和鳳兒的中間,伸手去翻火上烤的臘雞,多一句話都不再說。

凡是當個乞丐的,都會有一手絕活兒,這個無論大小,也無論男女,只要當過就有,那就是烤東西的本事。

乞丐很多時候都是餓着肚子的,爲了生存,打獵就成了他們必學的本領之一,打回來的東西都是生的,不能炒,不能燉,更不能煲湯,唯一可行的烹調方式就是烤。

世事無絕對,也有人因爲身體的原因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不會打獵,或者是打獵水平太低,很少能弄到獵物,就只能跟着別人蹭吃蹭喝,吃白食是不行的,於是,這類乞丐就要更精於烤制食物的精髓,這樣纔有可能讓更多的人喜歡帶上他。

無論是哪種原因,姚雲龍烤東西的水平可算得上是乞丐中的高手,再加上樂樂精心醃製的雞肉,時間不長,淡淡的香味就飄了出來, “這位小哥兒,我這有一兩銀子,不知道能不能換你只雞腿?”那個男子客氣的詢問。

姚雲龍扭頭看看樂樂,而樂樂只是衝他笑了笑,沒有說話,略微思量一下,就聽他說道:“這位大叔,小子以前看戲文裡說,百年修得同船渡,還有說五百年換一次回眸,既然咱們在這路上遇到那就是有緣人,銀子就免了,兩隻雞腿一隻給我孃的,一隻是我妹妹的,不如剩下的你我一人一半兒吧。”

樂樂很滿意姚雲龍的安排,反正一隻肥雞他們也吃不了,扔了浪費,能結個善緣也是好的,至於說會不會養出一條白眼狼,樂樂覺得可能性不大,自己三個人都不同程度的化了妝,屬自己最醜,最可怕,所以劫色這一條可以排除。

劫財嘛,雖然沒騎過馬,可她也經常見。

三少爺也好,那個男人也罷,兩人都喜歡馬,也常跟樂樂說怎麼相馬,什麼樣的馬纔是絕世好馬,而財迷的樂樂則關心什麼樣的馬兒最值錢。

雖然被鄙視,可好歹樂樂很明確的知道,就那匹大黑馬,樂樂所有的身家財產加一塊兒也沒人家一個馬腿值錢。

一不圖色,二不圖財,樂樂就不相信自己這三個人身上,還有什麼可值得那人費心思的。

至於說,他可能是追來的阿信,這種可能性樂樂想都沒有想,這兩個人長相、身材、氣勢完全不一樣,能是一個人的話,只能說明那個男人太厲害了,自己吃虧上當也是理所當然的。

男人其實還準備了好多話,準備一點點的說動姚雲龍,總之,今天他一定要吃到這隻烤雞,卻不成想,他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表情有點怪,“呃,好吧。”

5187字。

120. 驛站碰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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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驛站碰熟人(二更)

【天兒可真熱,豆腐只是動動手指頭,敲敲鍵盤,竟然出了一身的汗,真是不讓人活了】

【改完啦,正文4021字,又拖成這樣,豆腐都無言以對了,看樣子,豆腐的臉皮會越來越厚的,抱歉。】

大冬天的,土豆便宜好吃,還有營養,據說土豆還有調節身材的作用,胖子每天只吃土豆,很快就能掉肉,同樣的瘦子每天也是隻吃土豆,很快也能漲肉,區別就是胖子吃的土豆是煮的、蒸的、烤的,只沾點鹽啦、醬油啦這類調味料吃,而瘦子吃的土豆就五花八門什麼樣的都有,怎麼吃都行。

樂樂他們走的時候帶得最多的就是土豆,姚雲龍烤肥雞的時候,也烤了土豆,用來當做主食,熱乎乎的,又軟又面,比吃乾巴巴的餅要強很多。

特別是烤得面面的土豆,沾上肥雞泌出來的油脂,格外的香。

樂樂和鳳兒兩個人,一邊吃,一邊看着彼此偷偷笑,那份幸福感讓對面的男人看的直磋牙花,看看手中的餅,再看看他們手裡的土豆,心裡納悶,真的有這麼好吃嗎?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在場,樂樂他們這頓飯少說得吃上一個小時,反正有火烤着,不冷不熱的,就當春遊了,可是這有外人在場,一切都不方便了,很快,吃完肥雞和土豆後,三個人各司其職,幾下就將有些亂的亭子收拾乾淨。

姚雲龍走到那男子身前,一拱手,“這位大叔,我們先走了,這火您用就接着往裡加柴,不用請務必熄了火再走。”

男子也站起身來,誠懇的說道:“我知道,謝謝你了小兄弟,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請你們吃飯。”

小臉上掛着疏離的笑容,姚雲龍淡淡的說道:“舉手之勞,當不得謝,告辭。”

不遠處的樂樂牽着鳳兒的手,衝着那男人襝衽行了一個禮,便出了亭子,回到車上。不必姚雲龍揮鞭子,三個人剛剛坐穩,姚雲龍喊了一聲“駕”那和其他馬比起來絲毫不遜色的大騾子就急忙邁開腿,越跑越快,幾下就消失在男人的視線中。

男人看着已經收拾乾淨的亭子,嘴角微微挑起,慢悠悠的吃完手中的幹餅,熄了火,騎上馬,悠哉悠哉的上了路。

上了路,姚雲龍將車速慢下來,側坐在車架上,回身撩開門簾,跟樂樂說道:“剛纔那個人是西月國人。”

“西月國?”不就是三少爺之前打了五年仗的地方嗎?說是現在中興王朝已經佔領了西月國的全部國土,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西月國這個國家了。

一直以來,開疆闊土都是帝王的不世之功,所有的帝王都夢想着有這樣一天,百年後被世人讚頌,現任的中興王朝皇帝也不例外,舉國歡慶大赦天下,除了罪大惡極的犯人外,其他所有的犯人都被釋放回家,甚至是有些死刑犯,也被釋放。

雖然,中興王朝將西月國佔領,卻並沒有奴役西月國的國民,而是真正的接納了他們,讓他們過着和以前一樣正常的生活,所以,樂樂不解,他要真是西月國人,不在自己家待着,跑到中興王朝的最東邊幹什麼?

問道:“你怎麼知道?”

不等姚雲龍說,鳳兒就將手舉得高高的,搶先說道:“他的頭髮是黃色的。”

是嗎?樂樂仔細回想一下,因爲帶着黑紗,所以樂樂看東西並不十分的清晰,看不清顏色也情有可原,不過,樂樂反問道:“黃色就一定是西月國人?也許他們家的祖先有西月國人,然後他隨了那個家人呢?”

姚雲龍一口就否決了她的話,“不可能,他說話的口音也是西月國那邊的。”

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跟自己的關係又不大,樂樂很隨意的擺擺手,“是就是吧,反正現在也沒有西月國了,他不可能是什麼間諜啦之類的人,要造反要起義又不應該單槍匹馬的過來,總之,就是不能對咱們形成傷害就行了。”

想一想,姚雲龍覺得樂樂說的很對,點點頭,“也是。”說完,扭過身,看着前面的大路,一馬平川,沒有坡沒有坎的,便又道:“你們要是睏了就睡一覺吧,還有八十里路,咱們得快點兒才能在天黑前趕到驛站。”

對於這些,樂樂是沒有意見的,只是,“好,你也要注意安全,還有,領口的扣子不準解開,快了,風更賊,千萬要注意。”

擋好門簾,又往爐子里加了一塊木頭,姚雲龍樂滋滋的轉回身去,甩了一個漂亮的鞭花,黑白灰三色相間的騾子,嘶鳴了一聲,像是要證明自己的實力一般,灑歡兒的跑起來,比平時快了不少。

太陽剛剛下山,他們也來到了驛站,看着乾淨整齊的房舍,樂樂終於放下了心,姚雲龍先下車,去跟驛站的驛卒訂房間什麼的,很快,就看到他往回走,平時緊繃的小臉,露出淡淡的笑意,樂樂知道,這是搞定了,定到房間了。

果然,就聽他說道:“咱們今天這一趟運氣不錯,這個驛站一個當官也沒入住,上等客房還剩一間,我剛纔給包下來了。”

將裝着金銀細軟,借錢東西的包袱遞給姚雲龍,樂樂扭頭跟鳳兒壓低聲,歡快的喊道:“咱們今天可以洗澡啦。”

“嗯嗯。”一大一小,兩個女人站在車旁,開心的說着話。

把東西收拾好,姚雲龍帶着樂樂和鳳兒,正要往驛站裡走,突然看到之前在亭子那裡見到的大黑馬,奇怪的問道:“咦?那個男人也來了。”

樂樂眯着眼睛,仔細的看了一遍,纔看到那大黑馬,“哪個?西月國的那個?”

“嗯。”

想了想,樂樂覺得這事兒似乎有些巧,巧得不自然,便對姚雲龍說道:“他要是想請咱們吃飯,或者是套近乎,你就給擋了吧,就說一路風餐露宿的,我和鳳兒都太累了,已經睡下了。”

這也是個聰明孩子,樂樂一說,他就明白了,記下樂樂的說法後,點點頭說了聲“好”。

將樂樂和鳳兒送到客房裡,姚雲龍下樓要熱水,正好看到那男子也在跟驛卒要房間,正想就這麼轉身走掉,卻在最後時刻,被那個男人叫住,“小兄弟,好巧,我們又見面了,你們也住這家驛站?”

“是。”姚雲龍的態度依舊是那麼的疏離和淡漠。

男子一臉和煦的笑容,對姚雲龍的冷臉好像是半點感覺都沒有,拉着他就坐到大堂的凳子上,熱情的說道:“我吃了你們一頓飯,今天晚上這頓我請你們怎麼樣?”

姚雲龍擡頭看他一眼,果真讓娘說中了,微微一笑,姚雲龍客氣的拒絕道:“謝謝大叔,不必了,我娘身體不好,走了一天的路,累了,要休息。”

男子的臉一僵,隨後一臉哭相的看着他,“大叔?你總叫我大叔,我有這麼老嗎?”

“有。”姚雲龍很誠實的點點頭,末了還用可憐的眼神看着那男子。

半低頭,男子眼角微挑,漂亮的丹鳳眼用那種特憂傷的眼神看着姚雲龍,看得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不停的犯嘀咕,不斷的祈禱自己可別碰上娘說的那種喜歡男孩子的變態。

看得姚雲龍坐立不安的時候,男子才道:“你母親身體不好,那咱們倆吃一頓吧。”

“不用了,謝謝大叔,我要帶我妹妹。”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姚雲龍想都沒想就拒絕那男子的邀請,接着站起來,扔下一句,“我先走一步,大叔慢坐。”就頭都不回的往樓上跑去。

一口氣兒跑進了屋,姚雲龍背靠在大門上,不斷的輕拍胸口,待喘勻了氣兒,才轉眼看向樂樂,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坐到凳子上,鎮定自若的倒了杯茶,慢悠悠的喝着,好像沒事兒人一樣。

樂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看外表好像沒吃虧,衣裳也是之前穿的衣裳,便放下心來。

摟着鳳兒,聽她背這幾天學的歌訣,突然門外傳來拍門聲。

姚雲龍推開房間,就看到驛卒點頭哈腰的站在門前,“這位小公子,剛纔樓下有位古大官人讓小的把這些菜送過來。”

“古大官人?”

不知道那古大官人給了多少小費,驛卒臉上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兩眼放光的看着姚雲龍,似乎是他如果拒絕,那就是天地之間最不仁不義的一個傢伙,“嗯哪,就是之前跟小公子說話的那位古大官人。古大官人對小公子可真好……”

看着門口那麼熱鬧,樂樂有心去插一腳,卻礙於自己身上這套裝扮,只得衝着姚雲龍一擺手,讓他將驛卒讓進來,任由驛卒把飯菜一盤盤擺上桌。

驛卒走後,姚雲龍去關門,樂樂領着鳳兒圍着桌子轉,不得不說,自打從鎮海候府出來之後,樂樂還沒見過這麼豐盛的飯菜呢。

八碟八碗,冷熱葷素,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山上長的一樣不少。

鳳兒更是看直了眼,抓着樂樂的袖子,“娘……”

“我們的鳳兒餓了嗎?”

“嗯,就有點點兒。”嘴上是這樣說的,可那雙大眼睛卻掉進了飯桌之上,兩隻眼睛像是不夠用似的,左看看,右看看,嘴巴張得大大的,嘴角更是垂出一條晶瑩剔透的銀絲。

領着小饞貓坐到桌邊,樂樂拿起筷子,挾了一筷子蜜汁排骨到鳳兒面前的小盤子裡,“鳳兒想吃,那咱們就吃掉它們吧。”

這就是姚雲龍關門回來的場景,這屋子不大,他只是先往門外望一眼,然後關門,就這麼短的時間,這娘倆兒竟然就已經吃上了,嘆了口氣,“唉,你們……”

抓下鳳兒手中的筷子,瞪着樂樂,姚雲龍是真急了,恨不能伸手把她嘴裡的東西給扣出來。

樂樂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把嘴裡含的糯米藕嚥下去,樂樂問道:“他能在菜裡下毒嗎?”

兩手一攤,姚雲龍說道:“咱們和他無冤無仇的,下毒做什麼?再說這菜都是驛站做的,他就是想下也沒地方下。”

“說不就結了嘛。”又拿過一雙筷子塞到鳳兒的手裡,指指這一桌子的美食,樂樂說道:“你說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信,我也是這樣覺得的,可是我問你,你覺得如果他真有什麼圖謀,就憑咱們這三個人解決得了嗎?”

猶豫的點點頭,看着樂樂的眼神,姚雲龍越點頭就越堅定,最後很有自信的說道:“那也不一定。”

“好大口氣喲”說罷,伸手就去捏他的臉頰,正在姚雲龍躲的時候,樂樂一把將一小塊軟炸裡脊塞進他的嘴裡。

短暫的愣神之後,姚雲龍一邊大口嚼肉,一邊用力的“哼”了一聲。

抓着他的胳膊,讓他坐到凳子上,樂樂又把乾淨的筷子塞到他手裡,“好啦,好啦,不氣啦,不氣啦。你要這樣想,他那麼有錢的人,要想算計我們,早就下手了,對不對?”

話說完,見姚雲龍想要說什麼,立刻又接着說道:“要是想慢慢下手,那也不是咱們能對付的,咱們現在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有好吃的不吃,那叫造孽”說罷挾起一片水晶豬肘放到姚雲龍面前的小盤子裡,“浪費是可恥的,吃”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哪裡有將,上哪兒弄土,姚雲龍皺着眉頭,不滿的看着樂樂,“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

瞪了姚雲龍一眼,樂樂不滿的說道:“不這樣,你說怎麼樣?讓驛卒把飯菜送回去?你這不是打人臉嗎?你記得,咱們這叫以不變制萬變。”

看着樂樂得意的樣子,姚雲龍忍不住問道:“要是他變了怎麼辦?”

挾一口菜,慢悠悠的吃着,邊吃邊說:“看他怎麼變了。”

眼珠子轉了轉,姚雲龍問道:“想騙錢呢?”

先是哈哈大笑幾聲,然後樂樂捏捏姚雲龍的臉, “寶貝兒,這個你就別想了,不管是騙財還是騙色都不可能。”

“你怎麼知道?”姚雲龍不服氣的梗着脖子。

樂樂的手指頭,隨便的那麼一指,“就他那匹大馬,把咱們全部家當都賣了,包括你我鳳兒三個人算一起,都不值人家半匹馬的。”接着又指指自己的臉, “騙色?”

121. 一連三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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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一連三頓飯

【哈哈哈哈豆腐不欠帳啦,豆腐又成一個好豆腐,優質的豆腐啦,嘻嘻,豆腐又有臉皮求票票嘍,求推薦票啦~】

【謝謝shannee同學的平安符,十分感謝。】

這邊三人在房裡吃得不亦樂乎,樂樂和姚雲龍又時不時的鬥下嘴,卻不知,隔壁房間那男子坐在桌邊,一邊輕敲桌面一邊在腦袋裡琢磨着,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要找的女人。

不用說,這個男子便是和樂樂她們在亭中偶遇,又在驛站碰面,並給他們送去一大桌子美食的人,一頭黃髮,眉目清秀,看上去溫文爾雅,十足的讀書人,只是身材高大,肩膀挺寬的,穿了一件長袍,薄薄的長袍下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結實的肌肉。

樂樂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可這驛站畢竟不是住家,結實的是主體結構,至於說這房間和房間之間的那道牆,並沒有多厚,如果仔細聽隱約能聽到一兩句,可這男人卻是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落的全聽到了耳朵裡。

沒錯,他是個習武之人,耳目格外的聰敏。

又聽了一陣工夫,全都是娘幾個之間閒打牙磕的閒話,沒有一句有用的,男子便收回了心神,再一次從頭推算起來,如果這個女人不是他要找的人,那那人又會在什麼地方?

隔壁,回到樂樂他們住的房間,在海城的時候,因爲要做出一副守孝的模樣,就算是吃肉也得偷偷的來,十分的剋制,而這一路上呢,倒不是沒什麼忌諱了,可畢竟在路上,什麼都不方便,只能湊合着來,所以這還是他們這個臨時家庭成立以來,最豐盛的一頓飯。

不要說,姚雲龍和鳳兒這兩個小的,就是這輩子從小到大沒吃過太多苦的樂樂,也沒坐在凳子上吃過一頓這麼好的飯菜。

看着姚雲龍一臉沉思的樣子,樂樂覺得十分不順眼,用力點點他的額頭,“安啦,安啦,別神神叨叨的,浪費一桌子的美味兒,就算你不想吃,也不準在桌子表現出來,影響我們的食慾”

不服氣的瞪了回去,姚雲龍沒好氣的問道:“說要提高警惕的人是誰?”

兩手一攤,樂樂無辜的看着姚雲龍,“可是現在這事兒,提高也沒用呀,敵人太強大。”

恨鐵不成鋼呀,恨鐵不成鋼

姚雲龍伸出手指頭,搓到樂樂的面前,使了幾回的勁兒,最終還是沒有搓下去,最後,不得不悻悻的收回手指,白了她一眼,“少來,你就是不想動腦子。”

給鳳兒的魚肉清理乾淨魚刺,又送到她的盤子裡,樂樂又給姚雲龍挾了一塊紅燒肉,“安啦,安啦,太耗神對弟弟不好,你也不想累到弟弟吧?”

“哼,藉口”姚雲龍說的毫不客氣,接着又埋下頭,滿是同情的對樂樂的肚子說道:“可憐的弟弟呀,你還沒出生就被娘當上擋箭牌。”

胎教開始的越早越好,自從她知道自己懷孕後,就總會找時間來跟肚子做一段對話,時間長了,鳳兒也學會了,兩個人總是湊到一塊兒嘀嘀咕咕的,待到姚雲龍知道若干個月後會有一個小dd後,也加入到嘀咕的行列中。

不是他不知道男女之間的這些規矩,實在是一樂樂不在意,二就是他自己還是個孩子,該不該跟肚子說話他哪裡知道,哪裡懂,只能是看樂樂這樣做,便跟着學罷了。

“嘶”樂樂拍了姚雲龍一巴掌,“臭小子,不教你弟弟好。”說完,又覺得這臭小子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自己還混吃混喝的面子上也不好看呀,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你明天碰到那個男人,就先問他去哪裡,他往北,咱們就往南,他走西邊,咱們就走東邊,總之就是不跟他走一條路,這樣總行吧。”

姚雲龍的眼睛一亮,兩手一拍巴掌,“對,我也不說咱們往哪兒走,咱們只要悶着頭走就行了。”

樂樂得意極了,看到沒?咱不是沒本事,咱不是不會鬥心眼,咱是好鋼用在刀刃上,關鍵時刻露一小臉就得,“就是,就算他有歹心,可怕不至於都說了不同路,還跟上來吧?那臉皮就太厚了。”

“行”

晚上,樂樂摟着鳳兒睡在牀上,姚雲龍睡在外間的榻上,說是個休息用的榻,其實也不小,再加上姚雲龍還是個孩子的身量,睡在上面只大不小。

第二天,一早上,沉不住氣的姚雲龍便跑到大堂裡,這瞅瞅,那看看,好像是在看光景,其實心裡想的都是那個男人怎麼不快點下來。

等呀,盼呀,終於,將那男子盼了下來。

男子剛剛下了樓梯,姚雲龍就急忙走上前,走到近前了,也反應過來自己太突兀了,摸了摸後腦勺,乾笑兩聲,說道:“大叔,您起了。謝謝大叔昨日的酒席,我娘身體虛弱,不方便下來當面道謝,讓我今天早上一定好好的謝謝您。”

跟兒子搶吃的,還叫身體虛弱?男子的眉毛不受控制的跳了兩下,別的他不知道,就從昨晚他聽到的那幾句對話來說,那個女人,跟虛弱兩個字終於不沾邊。

不管心裡怎麼想的,男子表面上一點都不露,臉上始終掛着和煦的笑意,“一頓飯而已,當不得,當不得,再說,我不也吃了你們的肥雞嗎?”說罷,引着姚雲龍,兩人一同坐到一張空閒的桌邊,“小兄弟你起得也挺早,昨天睡的好嗎?”

心裡琢磨了好幾種問法,都覺得不是很合適,姚雲龍滿腹的心事,勉強點點頭,說道:“還不錯。”

男子挑挑眉,不露聲色的問了一句,“你們吃早飯了嗎?沒吃,一塊兒吃些。”

“不了,我娘和我妹妹……”姚雲龍想說那二位還沒起呢,突然意識到在個外人面前,還是個男人的面前這樣說不太好,立刻改口,笑着說道,“那就咱們一塊兒吃吧。”

“也好。”男人點點頭,隨手招來昨晚送菜的驛卒,點了幾個早點。

嘴上吃着早點,男人隨意的問道:“小兄弟你們這是從哪裡來的?”

海城是肯定不能說,之前在海城提到的慶州城,也不方便說,怕被人聯想到,姚雲龍的眼珠子一轉,想起自己曾經帶着鳳兒待過的一個小城,便道:“念銀川。”

男人眯着眼睛看了姚雲龍一眼,念銀川是在中興王朝的西面,離西月國有些距離,卻不算很遠,他們現在走的這條路,卻是從京城出來一路往南走的路,念銀川,怎麼也走不到這裡來。

不動聲色,男人貌似很懷疑的說道:“念銀川?好地方呀,那裡好像還是太宗皇帝給起的名字吧?”

這樣一說,姚雲龍立刻發覺自己的漏洞來了,垂下眼皮子,喝了一口豆漿,在心裡想好一番說辭,才安下心來,爲了掩飾心中的尷尬,又怕那男人再接着往下問,姚雲龍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的問題拋了出來,“大叔,這是要到哪裡去?”

直接了當,沒有半點含糊沒地方,早上想那麼一大堆全都成了空。

“我?”男人擡頭看了一眼姚雲龍,見他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己看,淺淺的笑了一下,拿起一個包子,輕輕的撕開,將一塊麪皮放到嘴裡,“四處走走逛逛,也沒什麼一定要去的地方。”

姚雲龍有些失望,竟然什麼也沒問出來,“啊?沒有目標,那走到哪兒是個頭?”

包子不大,幾口就吃完,男人的吃相很好看,不急不徐的,吃完包子,又喝了口小米粥,說道:“走到一個覺得舒服的地方,就停下來。”

這叫什麼事情,哪有人這樣做的,姚雲龍很不滿意這個答案,直覺的這人在騙他,也跟着笑了兩聲,“呵呵,大叔,那你這一路上,總得有個大概的範圍吧,比如說是喜歡暖和的地方,還是喜歡冷的地方?喜歡有海的地方,還是喜歡有湖,有河的地方?”

“唔,慢慢來吧。”放下筷子,男人看了眼臉上帶了一抹急色的姚雲龍,想了一會兒,才道:“先往江南走一走,聽說水鄉風情很是不俗。”

終於鬆了一口氣,知道他往哪兒去就好,姚雲龍笑着說道:“我也聽說過,我娘說水鄉人家出門就是河,水道四通八達,坐在船上,哪裡都能去。”

男人喝了一口茶,架起一個二郎腿,微笑的看着姚雲龍,略做驚喜和意外狀,“哦,小兄弟,你們也要去江南?”

“不是。”姚雲龍垂下眼皮,擋住了眼中警惕,接着,姚雲龍也叫來那驛卒,照着他們早上吃的早點,又點了一遍。

一直都在安靜的看着姚雲龍跟驛卒說話,直到他要掏荷包付錢,男人的眼睛馬上就是一亮,立刻制止了姚雲龍,說道:“小兄弟,這頓飯算我的。”

這男人一直都是走文雅路線,突然動作麻利了一點兒,嚇了姚雲龍一跳,遲疑道:“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昨天不是也說過嗎?百年修得同船渡,咱們能在亭子裡遇見,又在這驛站碰到,這就是緣分,算到我的帳上。”說完,不由姚雲龍再說什麼,直接把他推上樓。

122. 哎喲!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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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哎喲!第三回

【謝謝龔羽茜同學的粉紅票,十分感謝。】

上了樓,姚雲龍着急慌忙的把自己怎麼道謝,怎麼編瞎話兒,又是怎麼試探的,眉飛色舞的說了一遍,說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樂樂,“咱們什麼時間走?”

樂樂正在給鳳兒梳頭,放下手中的梳子,不着急不上火的說:“着什麼急,你不是要多歇幾天再走的嗎?”

“可是……”被樂樂看的,姚雲龍下半句沒有說出來,可那意思已經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都已經問明白他上哪兒了,咱們還不甩掉這個大尾巴?

眯眼看了好一會兒,樂樂嘆了口氣,“那人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能因爲有一個討厭人的傢伙,你怎麼能因爲一個外人,就隨便打亂自己的計劃呢?”

自己的計劃?姚雲龍傻眼,他們根本就沒有計劃好不好,不過,腦袋一轉,他也明白樂樂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拉開凳子,坐到一邊,遞個梳子,遞個頭繩,給樂樂打下手,虛心的問道:“那該怎麼辦?”

“怎麼辦?嗖衣~賊”樂樂用食指挽了個指花,也不管姚雲龍聽得懂聽不懂,接着說道:“慢慢拖着唄,誰熬到最後,誰就贏了。”

兩手拍拍大腿,姚雲龍想站起來,卻又坐了下去,忍不住問道:“要是熬不住呢?”

“定力”說完,樂樂雙手擡起鳳兒的小臉,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然後才氣勢十足的擡頭看向姚雲龍,“那咱們就去膈應他,比他更討厭,讓他不得不落荒而逃。”

啊姚雲龍有些傻眼,有這種人,跟別人比着討厭,不讓人討厭自己還不行,這得是一種什麼樣的精神,搖搖頭,姚雲龍試探的問道:“這麼麻煩,咱們先走不就行了嗎。”

“笨”用力的在姚雲龍腦袋上一點,“知道他往哪兒走了遠遠不夠,還得讓他先走,要是咱們先走,他改道了怎麼辦?你有什麼辦法?讓他走,他前腳往江南走,咱們後腳往西南去,這樣最大程度的保證他不會再跟上來搗亂,就不信他臉皮厚到還能調頭追上來。”

姚雲龍蔫兒了,頭腦耷拉着,沒精打彩的嘆了口氣,“唉那你說,咱們怎麼招他討厭?”

梳子,沒用的頭繩,各種髮簪……樂樂將桌面上的東西一件件收拾起來,還不忘瞅姚雲龍一眼,“傻了吧,沒事兒招人討厭自己幹嘛,人見人愛還來不及呢。”

“不是你說的嗎?”這可是她的主意呀,姚雲龍覺得自己實在是跟不上樂樂的思路,之前還覺得自己比她聰明,她什麼事情都得靠着自己,怎麼這兩天突然就反了過來,她那腦子是怎麼長的。

“那是最後,最後,下下策”收拾好了,樂樂拿過小笸籮,開始教鳳兒女紅,樂樂的女紅算不上精品,可也拿得出手,當年她就是五歲開始學着拿針的,到了鳳兒這也不能太晚了。

準備好了繃子,樂樂看着鳳兒小心翼翼的行鍼走線,擡頭看到姚雲龍還在自己身邊傻站着,嘆了口氣,“這幾天,你先去後廚逛一逛,學學怎麼燒竈,炒菜,做飯什麼的,烤的雖然好吃,可總吃也膩呀。學完了,再跟驛卒學學怎麼伺弄馬驢騾子,總不能一直都靠別人來幹,總有那麼一天,咱們找到住的地方,定居下來,難道還要僱個夥計幹這活兒?還有架車,也多打聽打聽,多學一招兒,興許到時候就能保住咱們三條小命。”

打發了姚雲龍,樂樂專心的教鳳兒繡活兒,其實她還是喜歡女兒的,乖乖巧巧的,多可愛,只是這裡的女孩子實在太壓抑了,當丈母孃哪有當婆婆舒心,痛快。

三天過去了,姚雲龍學會了燒竈,也知道炒菜要先放油,再放蔥花,燉菜要加足水。

五天過去了,姚雲龍知道了不同的草料有不同的作用,喂不同的牲口,也學會怎麼給它們洗澡,還知道要定時修掌。

八天過去了,姚雲龍駕車的本事也見漲。

終於,在姚雲龍殷切期盼下,那男人結帳離開了驛站。

在姚雲龍亮晶晶的眼神注視下,樂樂故意又吊了吊他的胃口,才道:“咱們明天一早上就走。”

“好。”再怎麼老成,再怎麼經事,那也是個孩子,才十來歲,姚雲龍終於得嘗所願,直接就蹦了起來。

天剛剛亮,姚雲龍就起來了,現在已經到了三月中,天氣沒那麼的熱,不需要在車廂壁上擋那麼多的棉被,姚雲龍將所有的被子都鋪到車板上,小爐子也點上,天兒還沒到熱的時候,點着也挺好,關鍵是還能熱個茶什麼的,這纔是重點。

從驛站出來,往南走大概五里地,就是一個岔路,一條路是往江南去的,另一條路就是樂樂他們要走的,路過中興王朝的腹地,一直走到西南邊陲的路。

車停在岔路上,姚雲龍回過頭,看了眼樂樂,然後得意的一甩鞭花,趕着騾子一向朝西南方面走去。

這次走的這一路,和之前那幾天又不同,天兒不能總那麼冷下去,慢慢暖和起來,有一些不怕寒的樹開始抽芽,慢慢的路上有了些其他的顏色,三個人的心情雀躍起來,不再是剛剛逃出海城時那種壓抑。

中午,照舊還是在沒有人的亭子裡,吃了頓簡單的烤山藥、烤土豆。

收拾好東西,樂樂和鳳兒圍着亭子轉了好幾圈,才戀戀不捨的上了馬車,倒不是這亭子有多好,而是實在是馬車裡太憋屈了,又那麼顛,樂樂對長途旅行的愛,早在開始的三天裡就消磨光了。

如果不是安全第一,恐怕隨便找個什麼小村落,她就能帶着兩個孩子紮下根來。

中興王朝的官路都可以並排走四駕馬車,兩邊還栽了大冠的行道樹,等到夏天,有了樹蔭,在這路上跑起來,還是挺痛快的。

樂樂像個最高檢查官,一邊看風景,一邊在心裡給她的那位穿越前輩打分。

掀開門簾,姚雲龍把頭探進來,懊惱的說道:“那個男人好像跟過來了。”

“什麼?”樂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真成甩不掉的牛皮糖了?真讓這小子給說中了?“你不是看錯了?”說着,扭過身後,掀開車廂後面的小窗簾,往後看去。

姚雲龍還真沒看錯,來的還真就是那個人。

擋好簾子,樂樂坐在車裡,看着睡在她身邊的鳳兒,聽着外面的動靜。

“大叔,你不是要去江南嗎?怎麼跑到這條路上了?”姚雲龍的聲音裡透着那麼一股子無奈,無奈極了。

這都明明是兩條不同的路,還有一天的時間差,他還能追過來,這得是多麼多麼的不要臉呀自己家到底有什麼可值得他這麼墊記的,難道說,是她的身份?這人跟鎮海候有關係?

男人忍住大笑的衝動,露出雪白的牙齒,衝着姚雲龍淡淡的一笑,“我聽朋友說,這條官道不太平,時常有劫道的,想過來舒展一下筋骨,沒想到又碰上你們了,真巧呀。”

劫道的?姚雲龍警惕的看了一下官道兩邊,除了兩排行道樹外,全都是田地,現在這兩邊種的是玉米,上午的時候,種的都是稻子,怎麼看都是悠閒自得的農家生活,會有劫道的嗎?

有古怪,姚雲龍已經認定這個男人在騙他,暗自冷笑幾下,一臉天真的問道:“那大叔的江南之行怎麼辦?你不是和朋友約好去坐花船、喝花酒嗎?”

先是大叔,然後現在又來了個坐花船,吃花酒,這個小子真是不噁心死人不罷休,男人表情怪異的看着姚雲龍,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連忙擺手,“我這趟出來就是逛逛,什麼江南、西南的,沒什麼差別,也沒約什麼人,更沒坐花船、吃花酒的興致,哪有熱鬧往哪走,只是,那種熱鬧我消受不起。”

說完,男人心裡升起一陣古怪,沒事兒跟個小屁孩兒解釋什麼。

姚雲龍貌似很善解人意的點點頭,“哦”了一聲,接着就專心的趕車,不再說話。

就算是用個騾子拉車,也不至於這麼慢吧,男子騎在大黑馬上,走幾步,就停一停,回頭看着越走越慢的大車,這騾子也不是年老體衰,也不是還沒長成,不至於吧,還有那小子,怎麼看也像是個成手兒,這鞭子怎麼甩的這麼彆扭呢。

又等了好幾回,男人才反應過來,這小子是故意的。

本來,他也不確定樂樂是不是他要找的女人,只是在觀察的時候,覺得這一家人挺有意思的,有心再偷聽幾回,又覺得實在有違大道,便作罷了,只是,就此上了心。

越上心,越覺得可疑,纔有了這先走一步,引他們出來,再追過來的戲碼。

都明說了,這一路不太平,還躲着自己這個強有力的幫手,太可疑了,男子等姚雲龍趕着車,用蝸牛的速度爬過來後,問道:“對了,你們這是要往哪裡去?早就想問,一直都沒倒出時間來,這一路不太平,要是順路的話,我送你們吧。”

想都沒想,姚雲龍立刻擺手,“不用,不用,就不麻煩大叔了。”

123. 被詛咒的人

收費章節(16點)

123. 被詛咒的人

【謝謝lsk2xx同學和xhq 19710818同學的粉紅票,十分感謝。】

劫道?

阿呸

阿呸

阿呸呸呸呸

就不能有點新意?還劫道的,我看你就像劫道的癩皮狗

天下怎麼就有這麼臉蛋厚的人,說起謊話來,臉不紅,氣不喘的,樂樂躲在車廂裡,隔着車廂壁衝着那男人一個勁兒的無聲開罵。

實在是氣人,難道是哪個地方漏了馬腳,引來了追兵?不應該呀,退一萬步,就算是真的漏了馬腳,那羣傢伙也不可能派個西月國的人來找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外面姚雲龍和那男人還在扯皮,樂樂豎着耳朵,仔細的聽,半天沒有聽到一句有用的,姚雲龍這小子段位太低了,根本就不是對手呀。

還有這個男人,有夠無恥了,樂樂忍不住隔着車廂對他向下豎起了大拇指。對上一個小孩子也這麼的認真,有必要嗎?讓一讓能死呀?這一車婦孺要多弱就有多弱,還耍心眼,有沒有一點兒人性。

更可惡的是,耍心眼就耍唄,搞得那麼完美,那麼的滴水不漏,讓自己這些人贏一下能怎麼着?

樂樂覺得自己有必要去廟拜拜一下,最近的桃花運實在是太糟糕了,先是認識了一個騙子,被騙婚,幸虧自己發現的早,沒有財產上的損失,還得了一個大寶貝,可是,再怎麼說,那也是爛桃花

第二朵爛桃花就是碰上一個無恥的尾行者,這都多長時間了,十多天了,竟然還沒甩掉,不就沒給他吃雞腿嗎?還就粘上了,丟人不?回頭把讓姚雲龍把那些風乾雞全都給他,這總行了吧?

氣憤喲~,樂樂感覺心跳格外的快,全身上下哪哪兒都不對勁兒,總覺得彆扭,都是讓這個傢伙給氣的

這邊樂樂還沒罵夠,心裡的火還蹭蹭的往上漲,外邊,突然間“敖”的一聲大喝:“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毫無徵兆的,樂樂家的大騾子嘶鳴一聲,就那麼停住了,突如其來的慣性導致樂樂直接往後仰了過去,腦袋硬生生的就那麼狠狠的磕在車廂架子上。

捂着腦袋,好不容易纔坐起來,樂樂有些愣神,仔細回想着剛纔那聲吼,真來啦?真有劫道的?

掀開門簾往外看去,急忙捂住嘴,將那聲“啊”消滅在萌芽狀態裡。

對面站了一排膘肥體壯的大漢,早春時節就敞着肚皮,十分的豪邁,有的人手裡拿着大刀,也有人拿着長柄大斧頭,滿臉的橫絲肉還有大鬍子,很明顯的,都不是善茬。

晦氣

自己這一行人在官路上走了這麼多天,都一點事兒沒有,怎麼前面他剛剛說這條路不太平,立刻就有人呼應,還啪唧掉下來這麼一大排。

看了一眼一馬車當先衝在前面的男子,樂樂皺起了眉頭。這個男人莫非跟柯南一個屬性,都是屬於被詛咒的一族?他走哪兒,哪有案件發生?

真是可惡透了,一陣小風從背後吹來,樂樂突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感嘆完後纔想起後怕,看看身邊睡得正香的鳳兒,一手抓着門簾,一手把着車廂壁,緊張的聽着。

隔得遠,又頂着風,偶爾能聽到一兩句,就這一兩句也夠樂樂心驚肉跳的了,這可是打劫呀真真正正的打劫,動刀見血的。

“少廢話,爺爺就認錢”

這是要劫財了?還好還好,樂樂拍拍胸口,又拿帕子擦了擦手心裡的汗,只要不劫命就好,她的寶貝還沒見過太陽,沒有享受過無污染的空氣呢,怎麼着都得活着。

側過耳朵,樂樂努力接着聽外面的動靜。

“……都給爺爺留下。”

這話什麼意思?劫財不夠,還要劫色?那自己現在弄得這麼醜,他們會不會順手給自己一刀?那可就真虧了。

再聽,

接下來,因爲是站在上風向,無論樂樂怎麼努力,都聽不到隻言片語,只是透過門簾看到那些人到現在還沒打起來,但吵得也挺激烈的,特別是對面那些大漢,揚胳膊擡腿兒的,一看就知道情緒激動哇。

這種情況下,樂樂也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該更着急。

在門簾的下面,樂樂偷偷的伸出手,拽了一下姚雲龍的後襟,往前面看了一下,見那一排七八個劫匪的注意力都被那男子吸引到了,慢慢的往後挪,從坐着,變成躺着,最後進了車廂裡。

樂樂手裡拿了十來個荷包,有些肉疼的看着姚雲龍,“這些荷包裡面都是銀票,基本上就是咱們的全部銀票了,你說交出去,咱們破財免災能行嗎?”

樂樂的荷包都很有特色,石榴造型的,裡面或者是銀子,或者是銀票,但一定是十兩,繡着百合花的,就是一百兩,放在不同在包袱裡,根據不同的情況拿不同的荷包,免得當冤大頭。

看着這十來個荷包,姚雲龍算了算,少說也有四五百兩,可是,想想那些人貪婪的眼神,嘆了口氣,“我看懸。”

懸?那就是說這些人能真的全搶走,那自己藏的首飾什麼的也保不住,雖然說,賺錢的法子她有,可總覺得肉疼,再說了,萬一他們不嫌自己丑,又或者是萬一他們缺個什麼廚娘、打雜的怎麼辦?

越想越煩,因爲從那劫道的喊出第一嗓子開始,到現在已經很長時間了,樂樂也沒看他們有什麼接下來的動作,心放下了,也就有了閒心思跟姚雲龍抱怨,“你說這個男人到底是幹嘛的,象不像他說的那麼頂用?”

兩個人一人一邊,蹶着屁股,順着門簾縫往外看着,這都多長時間了也沒動靜,這羣劫道的跟他以前碰到的不一樣呀,姚雲龍心裡也沒底,“不知道,看上去還行。”

又等了一會兒,他們還在說話,沒完沒了的說,樂樂納悶了,莫非中興王朝的劫道講究的是口才?比的是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比的是八百標兵奔北坡?

風小的時候,樂樂偶爾又能聽到幾句話,火藥味兒是挺濃的,可這羣人實在是太墨跡,樂樂一推姚雲龍,鬼鬼崇崇的說道:“要不咱們撤吧。”

“撤?把他扔下?”姚雲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樂樂,那男人雖然說比較討厭,可畢竟是在保護他們呢,她這麼沒義氣?

義氣這東西,得分人,這個男人,自己貼上來的,而且在樂樂的眼中,沒他就沒劫道的,更沒那麼多的麻煩,跟他講義氣,這不自己找事兒呢嘛,理直氣壯的點點頭,“嗯嗯,要是沒他,咱們還不一定能碰上劫道的呢”

想了又想,又往外看了一眼,看着在劫匪堆裡的男子,看上去他沒有那些劫匪彪悍,也沒那羣劫匪兇惡,可是,卻一直都很鎮靜,姚雲龍覺得似乎沒有自己這三個人更好,至少他也就沒了後顧之憂不是嘛?

只是,這話好說,事兒不好做呀,“這樣做真的好嗎?”

樂樂把眼皮子一翻,半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有什麼不好的,他是被詛咒的,咱們可沒有,你想想,咱們之前那一路上可是風平浪靜的,什麼事兒都沒有。”

對,就是這麼個道理,這羣劫匪是找他的,他也說了,是來找樂子的,君子有成人之美,不能成爲助力,至少也不能拖他的尾巴,想到這裡,姚雲龍用力的點點頭,“好。”

姚雲龍掀開門簾,樂樂趴在他身後,壓低聲音說道:“悄悄,千萬不要出聲。”接着從頭髮裡撥出一根銀簪子,遞了過去,“這個給它咬着,免得出聲,再把脖子上的鈴鐺給摘了。”

想想,好像還應該用厚布把蹄子包了,這樣那些人就不會能蹄子落地的聲音吵到,不過,現在這事兒太難了,那邊又那麼激動加激烈,就免得了吧。

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樂樂祈禱那些人不是來找自己的,一定聽不到自己這邊的動靜,只要他們聽不到,自己這邊就不會那麼慘。

大車沒有轉身,那匹大騾子也不知道怎麼接受的教育,竟然還能慢慢的倒着走,越走越遠,眼看離他們有五十多米遠了,姚雲龍才調式車頭,往回走,“咱們到哪裡?”

一直都趴在後窗上,看着那些人的反應,只要他們不發覺咱們就慢慢的來,萬一發覺,就加速,反正那邊只有一匹馬,其他的劫匪都是兩條腿,“他要來這條路找樂子,咱們就把道兒讓給他們,咱們往江南去。”

終於,那羣劫匪發現少了一個大傢伙,想追,兩條腿又哪跑得過四條腿,就是一大羣兩條腿也不頂用呀

聽到樂樂的吩咐,姚雲龍吆喝一聲,甩了一個漂亮又響亮的鞭花,大騾子邁開腿兒,飛快的跑了起來。

男子坐在大馬上,看着越行越遠的大車,哭笑不得。

又回到之前的那個亭子裡,因爲已經出來大半天了,這日頭眼見就往西邊偏,誰也不敢保證晚上天黑前他們能回到驛站,樂樂跟姚雲龍商量來,商量去,都拿不定主意,是直接走,還是在哪兒湊合一宿。

看着又在亭子裡烤火吃的三人,男子臉上依舊是那副和煦的表情,和藹的說道:“你們幾個挺悠閒的?”

ωωω ●tt kan ●CΟ 姚雲龍和樂樂一對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的苦意,這個傢伙還擺脫不掉了,鳳兒小,而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樂樂是寡婦身份不適合跟外人說話,只剩下一個姚雲龍,他不說話誰說話?

“咦?大叔,你打完搶匪了?全都擺平啦?”姚雲龍學着鳳兒的樣子,要多天真就有多天真,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好像之前偷偷跑掉的事情從沒發生一樣。

男人咬了咬牙,還是一臉好脾氣的翻身下馬,臉上掛着笑,快步進了亭子。

“你們怎麼先走了?”坐到火爐邊,男人一點都不見外的拿起火爐上的茶壺,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接着又慢條絲理的喝下去,一切自然得讓樂樂覺得自己本來就在等他。

“我們,”剛剛說兩個字,姚雲龍立刻改口道:“我看你那麼忙,就不打擾大叔了,小子我想過了,大叔那麼厲害,那麼神武,一定是顧及小子和小子的娘還有妹妹,纔會久拖不決的,我們先走,給大叔騰出地方。”

樂樂忍不住偷笑,這小子嘴巴也挺損的,雖然繞彎子比不過那個男人,可指桑罵槐的說話,可沒輸過,久拖不決?是指膽小不敢戀戰吧?

很好,非常好,樂樂聽得很滿意,忍不住嘴角微微往上揚。

男人似乎是沒聽出姚雲龍話裡有話,好像是他說的話是應當應份一般,點點頭,“哦,那謝謝了。”

雖然有些傻眼,姚雲龍還是笑眯眯的說道:“不客氣,應該的。”有人上趕子要謝自己,還能往外推?

很顯然,男子對姚雲龍的臉皮厚度有了全新的認識,喝了兩杯茶,然後才擡起頭,問道:“你們這一路是打算往哪兒去?”說完,像是沒有看到姚雲龍的臉色有變一樣,又接着問道:“回驛站嗎?”

看了眼樂樂,見樂樂的手規矩的放在膝蓋上,沒有摸哪兒,也沒有握什麼,拿什麼,轉過頭,看着那個男人的眼睛,大大方方的說道:“還沒定下來呢。”

男子對姚雲龍的一舉一動看得一清二楚,微微眯着眼睛,點點頭,和煦的說道:“還是早點定下來吧,天黑前,趕不到驛站,不過,這個天兒在外面露宿還是冷呀。”說完,目光往之前的那條路上看了過去,又說道:“不光是冷,還有可能再碰那些劫道的。”

姚雲龍的臉色微變,突然又鎮定下來,就像娘之前說的,那些劫匪還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呢,哪有那麼好脾氣的劫匪,光說不練,哼~

放下茶杯,男子看了眼樂樂,又纔看着姚雲龍,認真的說道:“不如,我陪你們一起走吧。”

這男人臉皮真厚樂樂和姚雲龍一對眼,具是不滿,姚雲龍站了起來,冷冷的說道:“不必了,大叔,我們就不耽擱你了,我們這就往驛站走。”

124. 倒貼的保鏢

收費章節(20點)

124. 倒貼的保鏢

【謝謝蒼穹海藍同學的粉紅票,十分感謝。】

【對風箏女子01同學提出的問題,豆腐在篇尾回答,大家看完正文去看吧,你們都瞭解的,豆腐有人品,絕不影響正文的字數。】

樂樂開眼了,活了兩輩子的樂樂承認自己開眼了,這麼臉皮厚的男人少見,姚雲龍拒絕得多幹脆呀,多麼不留面子呀,他竟然無動於衷,就像沒聽見一樣,或者是說,就像姚雲龍盛情邀請了他一樣,跟在他們身後上了馬,樂呵呵的跟在大車旁邊。

“很少見你們這樣,都出來的,又改變目的地的。”一邊溜着馬,男人一邊說道。

那是你少見多怪

不對,樂樂無聲的罵了一句後,立刻在心裡反駁道,還不是你逼的

現在樂樂十分肯定,這個男人絕對不是鎮海候或者是那個男人派來的,雖然是不明白那個爛人渣到底是什麼身份,但肯定比鎮海候三少爺要高,這兩個人無論哪一個,都不至於找這麼一個西月國男人過來找自己,那可是死敵呀

當然了,這個男人是不是來找自己的,現在還是五五之說,誰也不能確定,只是,樂樂越來越擔心 他會不會把自己給賣了,或者是副着自己露出馬腳。

“呵,不是大叔你說那條路危險的嘛,反正也不急於這一時。”姚雲龍說着笑了笑,斜眼去看那男子,“倒是大叔你,不再去除暴安良了嗎?”

聽了這麼多聲的大叔,每次聽到他這樣說,男人還是忍不住的臉頰一跳,忍不住問自己,就有這麼老?輕搖一下頭,男人還是以上的那副樣子,“我這不正在安良嘛?你們這三人,小的小,弱的弱,要是真碰上危險頂什麼用?我來保護你們”

樂樂摟着鳳兒,爲了不給她造成不好的影響,罵髒字是不行,可是樂樂還是氣不過,對着車廂壁無聲的大罵着。

外面,姚雲龍也不客氣,大笑幾聲,說道:“呵呵,大叔我們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沒碰到你之前,一直都挺安全的。”

如此明顯的嘲諷,男人卻是半點反應都沒有,像是聽不懂一樣,或者乾脆就是聽懂了,卻完全不在意,“那是因爲之前都靠京城,往南走就不一定了。”

誰信呀姚雲龍扔過去一個大白眼,大聲說道:“太宗皇帝建的官道不會那麼危險,這一路上都有驛站,有守軍呢,哪來的劫匪?”

“太宗皇帝?”男人眼神裡流過一絲不明的情緒,隨即就完美的隱藏起來,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那真是一個了不起的人,不過,至少已經過了四五百年了。”

這意思是早就已經變了唄?鬼才信哩

在中興王朝,大概是除了樂樂之外,任何一個人都聽不得太宗皇帝的不好,哪怕是像男人這樣的說法,說若干若干年後,太宗皇帝留下的東西已經變質了,那是不可能的

強烈的民族自豪感,讓姚雲龍把眼睛一瞪,再也不是這幾天一直僞裝的小屁孩兒形象,板起臉來,十分不屑的看着那男子,“不要說才五百年,就是五千年,太宗皇帝還是太宗皇帝,還是我們中興王朝子民的主心骨”

男子的眼神暗了暗,還是端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表情,看向姚雲龍,“不管怎麼說,你們這一行人,也太不安全了,還是我護送你們吧,橫豎我也沒有太着急的事情。”

姚雲龍冷着臉,半點客氣都沒有,“不必了,我能保護好我娘和我妹子。”

有警惕心是正常的,可男人想了半天,也不明白姚雲龍從最開始就表現出那股強烈的警惕因爲什麼,難道就因爲這個女人是逃家的?

那也不應該是這個小子氣兒這麼大呀,這纔多短的時間,這兩人的關係怎麼着也不會好到這種程度吧,同仇敵愾?

男人不死心,又道:“小兄弟,你不需要問問你母親嘛,四個人上路總比三個人安全些,更何況你們都不會武,我有武藝傍身。”

有武藝怎麼了?有武藝架不住心地不正,搞不好最危險的那個就是你姚雲龍小手一揮,氣勢十足的說道:“不必了,我爹不在了,我家就是我說了算。”

這一路上,無論男子怎麼說,軟的,硬的,挖陷阱、繞圈子,姚雲龍就是死死的咬着嘴脣,不吐口,男子鬱悶的差點吐血,只能厚着臉皮,一路硬跟着,還收了一筐筐的白眼。

天黑了,跟之前猜測的一樣,他們這一行一車一馬,四個人全都撂路上了,歐陽瑁做得再好,也沒有將路燈安在中興王朝的官道之上,黑漆漆的路上,只有大車車廂檐上掛了兩隻氣死風燈,卻照不到哪裡去,能見度,最多也就三米遠。

這可怎麼辦?

這裡不應該是城市嗎?就算不是城市,也應該是村落的,怎麼會有狼叫,樂樂怕極了,和鳳兒兩個摟到了一起,真的後悔了,下午就不應該賭氣走的,在亭子裡湊合一早上也好哇。

報應,真是天大的報應,臨陣脫逃,現在報應來了,要讓她和狼比勢一番?樂樂怕,姚雲龍也怕,鳳兒更怕,躲在樂樂的懷裡,抖個不停。

就在這三人一愁莫展的時候,那個一直被厭惡底的男人突然開口了,“這條路我走過,前面有一座土地廟,咱們去那裡避一避吧。”

這一刻好像天降求世主,那聲音本來在樂樂聽來有些女氣的聲音,說不出的好聽,真是堪比佛音。

“呃,好。”姚雲龍猶豫了片刻,立刻就答應了下來。

到了土地廟,是一座已經荒廢的小廟,姚雲龍見那廟門挺大的,乾脆就將大車一塊兒趕了進去,免得在外面餵了狼。

雖然是座荒廢的小廟,沒吃沒喝,更沒有廟裡的和尚提供牀鋪,可這四個人畢竟只是需要一個安全的環境,吃的喝的樂樂的車上都有,住的地方,樂樂帶着鳳兒還睡在大車裡,姚雲龍和那個男人找個乾淨的地方鋪一張褥子就行。

一切都安置好了,姚雲龍衝着男子誠懇的行了一禮,鄭重的說道:“謝謝大叔。”

“沒事,沒事……”說了一連串的沒事,男人接過姚雲龍遞來的烤山藥,一邊吃一邊笑着說道:“小兄弟,你好像對我有挺大的意見。”

可不大嘛,那麼大一狗皮膏藥無緣無故的粘自己身上,沒意見就怪了,只是心裡是這麼想的,話卻不能這麼說,姚雲龍靦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又不知道你是誰,姓什麼,叫什麼,是做什麼的,是敵還是友……”

“哦,哦,哦。”男人直拍腦門,確實,確實是這樣,沒頭沒尾冒出這麼一個人是挺值得懷疑的,是自己心急了,只想着找人,忘了那些瑣事。

男人雙手抱拳,衝着姚雲龍直做揖,“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應該先跟你說清楚的,總想着咱們已經熟了,就忘了介紹了,該罰,該罰。”

這叫什麼道理,還想着熟了,你想熟就熟了?樂樂坐在車廂裡,直撇嘴,鬼才信這話呢這個男人一定有問題

姚雲龍避了一下,笑着說道:“沒事兒,大叔你忙嘛,想不起來很正常。 ”

關係有所緩和,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像冬天裡的太陽一樣,照得人格外的舒坦,“你也別總大叔大叔的叫了,我姓溫,溫水的溫,溫志清,你就叫我溫叔叔吧。”

“哦,謝過溫叔叔。”姚雲龍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雖然對溫志清的來歷還心存懷疑,可畢竟今晚的住地是他提供的,也就應該回報出小小的善意來。

拱手謝過溫志清後,姚雲龍又用手指點了一下自己的胸膛,“小子姓姚,姚雲龍。”

兩個人坐在地上,一人手裡一根樹枝,挑動着地中間燃燒的火,“大叔,呃,溫叔叔,你這天世界沒目的的轉着,圖是什麼?”

溫志清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苦笑,低聲道:“我在找人。”

“找人?”姚雲龍到底是個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十分感興趣的看着他。

“嗯,找一個女人。”溫志清慢悠悠的說。

車廂裡,摟着鳳兒已經躺下的樂樂一下子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找一個女人?誰?該不是找自己吧?一個骨碌坐起來,緊張的瞪着車廂壁。

雖然樂樂的動作已經很輕了,可她畢竟不是習武之人,而溫志清則是耳聰目明,再輕的動作都躲不過他的耳朵。溫志清合下了眼睛,在發裡琢磨着她的反應。

溫志清先是看了一眼大車,然後纔看姚雲龍。

正因爲沒有第一時間看向姚雲龍,纔沒有看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緊張和僵硬,只看到了那一臉的“我明白了”的表情,關鍵是那雙丹鳳眼還故意挑了溫志清一眼,擺明了就在說他跟他要找的女人跟他關係不可告人。

心裡感覺哭笑不得,收起臉上的苦笑,溫志清淡淡的說道:“是我妹妹。”

是他妹妹呀,車上的樂樂也躺回到牀上,討厭,這麼大的人了話都不會說,害自己瞎擔心。

姚雲龍也長長的“哦”了一聲,終於放下心來,隨即關切的問道:“你妹妹走丟了?”

臉上似乎是閃過一絲的苦澀,溫志清撥弄着火,眼睛死死的盯着一處火苗,眼中有心疼、有無奈、還有憤怒和不甘,“嗯,是走丟了,帶着我們家族最重要的傳家之寶,跟着一個男人走了。”

“私奔?”姚雲龍說完,立刻捂住嘴,不好意思的衝着溫志清乾笑兩聲,“呃,我不是那個意思。”

搖搖頭,溫志清果然沒有姓錯,即使姚雲龍這般的失禮,還是溫和的安慰他道:“沒事,你不必自責,她已經做出這種事情,就不怕別人說。”

見溫志清說的很誠懇,一看就不是隨口說的,姚雲龍很過意不去,往他那邊挪了挪,問道:“那大叔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一着急,姚雲龍就忘了溫志新的新代號溫叔叔,又習慣性的叫他大叔,聽得溫志新那叫一個別扭喲,摸摸光溜溜的下巴,他今年還不到三十好不好?再看他那樣子,溫志新確定自己在他這裡很難擺脫“大叔”這兩個字了,只得儘可能的忽略,“不在這裡到哪兒去?”

看他的一臉不解,姚雲龍更急,一拍大腿,姚雲龍急吼吼的說道:“出去找呀”接着伸出手指頭,說道:“我娘說了,人丟了四十八個小時內尋找最重要,九成九能找回來。”兩隻手分別比畫成了數字九,在溫志清的臉前晃來晃去,“四十八個小時之內找不到,七天最重要,七天之內六成把握都能找回來。然後是兩個月,兩個月內還有一成的希望,要是過了兩個月,基本上就是大海撈針了。”

這些話都是樂樂在海城時,跟姚雲龍說的,當然樂樂只是隨意的解釋一下,想不到姚雲龍記得一清二楚,坐在車裡的樂樂笑眯眯的,十分得意,不管是收了個兒子,還是收了個徒弟,這個小子都不錯,值得自己這麼費心的培養。

“哦?”溫志清看了看大車,又十分有興趣的看看姚雲龍,“令堂對這個很有研究?”

姚雲龍一愣,“啊?”了一聲,立刻反應過來,不好,自己似乎是說漏嘴了,抓抓後腦勺,尷尬的笑了笑,“哦,呵呵,都是聽我舅舅說的,我舅舅在念銀川當捕頭,捕頭。”

溫志新很配合的點點頭,一副你說我就信的樣子,“哦,是這樣呀。”

眨眨眼睛,姚雲龍看了又看,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是成功的糊弄過去,便又好奇的問道 :“大叔,你怎麼不去找你妹妹了?”

苦笑一聲,溫志新看向姚雲龍,“令堂有沒有跟你說過,如果丟了五六年,還有沒有希望?”

“五六年啊”姚雲龍兩手一攤,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想了想,姚雲龍的眼睛一亮,“那您有線索嗎?”

溫志新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看着這個還算得是個孩子的小子,說道:“有一點兒。”

笑眯眯的拍拍溫志新的肩膀頭,姚雲龍“那也許還是有希望的,大叔你是好人,老天爺會保佑你的,太宗皇帝也會保佑你的。”

“太宗皇帝保佑我?”溫志新語氣極怪的反問一句,隨後便低下頭,專注的看着面前的樹枝。

伴隨着偶爾傳來的狼嚎,樂樂有了江湖中傳聞的,在土地廟地過夜的經歷。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早上,四個人吃飽了,喝足了,姚雲龍開始收拾頭天夜裡,他們弄出來的垃圾。

掃乾淨樹枝燃燒的灰燼後,溫志新看着什麼都收拾好的姚雲龍問道:“以後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姚雲龍完全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東西?怎麼了就怎麼辦。

溫志新那叫一個嘔哇,合着昨晚他說那麼多,都是白說的,嘆了口氣,不得不硬着頭皮說道:“讓我跟着你們吧,你們孤兒寡母的,路上也不太平,我送你們到目的地吧。”

他本來就不想說的這麼直白,可是這個臭小子也太不給面子了,偏要逼人說大實話。

讓溫志新更吐血的是,他都說這麼明白了,竟然還被拒絕,姚雲龍搓了搓手,很爲難的說道:“算啦,大叔你還是找你妹妹重要,你手裡不是已經有線索了嗎?快點找到你妹妹,家裡人可能都在等着呢。”

看着還沒有自己肩膀高的姚雲龍,溫志新苦笑了一下,“家?家沒了。”

“呃……”又戳到別人的痛處了?姚雲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溫志新。

溫志新手扶在大車的車廂上,用極壓抑的聲音說道: “沒了傳家之寶,家就散了,幾年工夫就徹底沒了。”

低沉的嗓音,鬱悶的語氣,坐在車裡的樂樂眉頭皺起來,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聲,“好可憐。”

姚雲龍就這麼站在溫志新的身後,仰頭看着他的後腦勺和微微顫抖的肩膀,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來,看着姚雲龍,“對不起,看到你們這一家三人其樂融融的,一時沒忍住,打擾了。”

說完,溫志新牽過他的大馬,就要往外走,等到他走到快到大門口的時候,姚雲龍伸拳頭打了一下車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大叔,要不,你就跟我們走吧,多一個人也熱鬧。”

跟溫志新喊完,姚雲龍又轉頭衝着大車喊道:“娘,要不就留下這個大叔吧,看他怪可憐的。”

樂樂心裡來氣,這個小子,竟然不覈實真假,萬一是假的,是騙子怎麼辦?不過……

樂樂堅決不承認她被溫志新可憐巴巴的樣子打動了,想了想,說道:“我們也沒那麼多的錢,你問問十兩銀子夠不夠,要是不夠就沒辦法了。”

溫志新立刻轉過新,欣喜的看着姚雲龍,“謝謝你,謝謝你,”又衝着大車不停的做揖,“你放心,我不收你們錢,不收的,不收的。”

姚雲龍奇怪的看着他,這個傢伙怎麼語無倫次的,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看到他的反應,溫志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着說道:“我這是高興的,就像你說的,跟你們一起熱鬧一下,心裡好受些,省得總想那些家破人亡的事情。”

【風箏女子01同學,你說的事情,其實豆腐真有想過,也想克服,可是難啊,真的很難。】

【爲什麼會有時出現重複的內容,關鍵還是和錢有關係。】

【起點的作者只要上架,每個月都有三百元的全勤獎,所謂全勤,顧名思義就是全月天天都有更新,起點的規定是每天三千字,當然了,起點大神還是很人性的,總會有因爲各種事情完成不了的時候,所以就給了補償的機會,第二天的更新除了正常的三千字更新外,還要補上昨天的更新,加再交同樣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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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是個怪胎,只有晚上纔有效率,可是有小銀子,再加上做運動減肥太累了,累大了就不由自主的睡過去了,所以經常有完成不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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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保鏢已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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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保鏢已升級

【上一章已經改完了,大家可以看了,耽擱大家時間,影響大家的心情,豆腐真的很不好意思,抱歉。】

【同學們,推薦票有點少,豆腐知道,豆腐最近更新不給力,總是有重複的章節,可是豆腐真的在用心哇,再給點推薦票吧,你看,豆腐只要不花錢的推薦票,都不跟大家要打賞,就知道豆腐有多乖了,這麼乖的豆腐,大家捨得讓她失望嗎?幫幫忙吧。】

一行人上了路,因爲這一次有了一個強有力的保鏢,樂樂和姚雲龍商量着,也該正經的訂下目標了。

重新回到昨天走的那條路,往江南走的話,不用說,一路上哪兒都不停,直奔江南而去,到時候往在類似於周莊、烏鎮那樣的水鄉里,出門就坐船,晚上,天黑了還能放河燈,也挺有意思的。

往西南去,那條路上有潼州,富安城,芝浪城,這三個城市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繁華的,只能算是中上,卻正好符合樂樂的需求。

其中芝浪城是樂樂曾經的目標,正處在交通要道上,雖然沒有水道,可東南西北都是官道,聽說民風淳樸,那府衙大門幾年都沒開過一回,氣候也好,冬天不冷,夏天不熱的,每一個季節都有水果吃,對樂樂來說,這裡住着方便,逃跑方便,開個小診所賺點銀子也方便。

到底該往哪一個方向走呢?

樂樂拿不定主意,從沒往南邊走過的姚雲龍同樣拿不定主意,而溫志新,不是主人也不太方便拿主意。

坐在車裡,樂樂挑起車簾,外面亮,車廂裡面暗,樂樂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的光景,而外面的人卻完全看不清樂樂。

“溫公子,昨天的劫匪是真的嗎?”

無論是溫志清還是姚雲龍,誰都想不到樂樂開口第一句話就這麼直接,這麼的不給面子。

他們不知道,經常昨晚整整一夜,她可是想明白了。

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來了,進了七個月就不能在外面長途行了,到目標城市後,還得找房子,挑產婆,要做的事情多着呢,留給她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而且,已經跟這個傢伙折騰好幾天了,比繞圈子,樂樂甘拜下峰,這一項打不過他,樂樂乾脆就轉換跑道,咱們比直來直往,就不信一個善於繞圈子的人,直接了當起來,還能時刻占上峰?

果然,溫志新的臉色有些微妙,騎在馬上,緊緊的抓住了馬的繮繩,扭頭看向車廂裡的樂樂,有尷尬,有緊張,各種表情在他臉上飛快的轉了一遍,然後鎮定的說道:“當然是真的了,姚太太說笑了,難道說我還能跟些劫道的成爲同伴嗎?”

對於溫志新臉上那十分明顯的受辱表情,樂樂半點不適應都沒有,也根本沒往心裡去,只要你心裡真的沒鬼,就應該體諒自己這麼小心的心情,不可以跟自己叫勁兒。

樂樂接着問道:“那爲何你們一直都沒打起來呢?”

溫志新有些受傷,自己被他們拋下了不說,還要被懷疑?還有沒有公道人心了,終於,一直完美的跟面具似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溫志新沒好氣的說道:“爲什麼要打起來,我會武不假,可是我學武並不是跟普通人打架的,能通過談判解決的,爲什麼不能好好的談?”

喲喲喲,還談判,知道不知道政府從來不跟恐怖分子談判的,FBI從來都不跟恐怖分子談判的,他們敢劫道,那就是恐怖分子,跟恐怖分子談判那就等於是跟魔鬼談判,能有什麼好兒的,樂樂撇撇嘴,十分不屑的反問:“那你學武幹什麼?”

“強身健體,我小時候身子不是特別的好。”溫志新一本正經的回答着。

樂樂仔細的看着溫志新,從表情,到胳膊腿兒的變化,似乎沒有什麼說謊的可能性,難道說,自己真的冤枉好人了?真的當了一回不講道義的小人?

雖然感覺臉上有些燒,可樂樂只是用手扇了扇,就接着問道:“如果,昨天那樣的劫匪再來十波,你能對付得了嗎?”

再來十波,也就是說同時來七八十個劫匪,小一百人,還得保證他們這大車上的三個人的安全,溫志新頭有些大。

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呀,他要找的好像沒這麼難纏。

難纏,溫志新卻不得不回答,謙虛的說道:“只要不是同時就差不多。”

什麼叫見好就收?樂樂很明顯不知道,就聽她又問道:“要是同時呢?你能對付幾波?”

擡頭望天,溫志新一直都是和煦如玉的臉上,變得有些僵硬,好半天才回答道:“如果說開打的話,四波吧,再多就不能保證你們不受傷。”

昨天那波劫道的一共有七八個人,看上去個個都挺厲害的,跟鎮海候府的護院有一比,這樣的隊伍來四波,也就是說他可以同時打三十多人,並且可以用很快的速度結束戰鬥,不傷及無辜,有這麼厲害的武功嗎?

樂樂奇怪,趕車的姚雲龍也偷偷吐舌頭,明顯就是不相信。

這個有必要做假嗎?溫志新鬱悶了,他還是第一次碰上質疑他武功的人,還一下來倆兒,真是走背字兒了。

溫志新真是太鬱悶了,自己是大俠呀,竟然被一個婦道人家就這麼的鄙視,這叫什麼事兒?就算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就算是沒辦法將真名報出去殺殺她的威風,她也不應該這樣說話,上邦禮儀哪裡去了?樂樂是很識實務的,雖然不太相信溫志新的話,可還得往下問問題。

“那這一路上,到底有多少波劫匪你總知道吧?”

兩手一攤,溫志新很光棍的說道:“不知道。”

有漏洞,樂樂急忙跟上一句,“那你又是聽誰說的,誰告訴你這一路不太平呢?”

“朋友。”溫志新簡單的回答。

朋友?這個回答樂樂可不滿意,“能再去問問嗎?”

去哪裡問去?溫志新直接了當的搖搖頭,“不能。”

知道那條路有危險,可哪條路能保證百分之百安全呢?自己家的保鏢要戰鬥力很強,卻不知道敵人到底有多少,能力如何,樂樂想了又想,問道:“除了昨天那條路,還有其他的官道能到嗎?”

樂樂強調的是官道,在中興王朝官道還是挺安全的,至少樂樂是真的沒有聽說過哪條官道有山大王。

“你想去哪裡?”溫志新問道。

樂樂想了想,還是將自己的旅行目的地說了出來,“芝浪城。”

其實樂樂也很想去江南水鄉逛一逛,可是這裡太危險,畢竟她留下的煙霧彈有一條是坐大船來江南,雖然有真真假假一說,可樂樂害怕,萬一那個男人真的找來了可怎麼辦?

所以,這一次只能往芝浪城,那裡夠富庶,卻又很不起眼,周圍又有很多的官道,那男人未必能有時間來找她。

溫志新想了想,回答道:“我們可以先往江南走,然後走珠霞山,穿過黑雲澗,再走大概一個月,也能到。”

這個山,那個澗的樂樂一個都沒聽說過,雖然對他的來歷心存疑惑,可樂樂不得不承認,有這麼一個熟門熟路的嚮導,她的獨立之旅會無比的順利,當然,前提是這個嚮導不會賣了她。

再想想他說的話,樂樂頭大了,單是無名的小路就要走一個多月,那之前的路程得花多少錢呀,瞪大了眼睛,樂樂問道: “這一共要多長時間,走正常的路需要多長時間?”

想了想,溫志新回答道:“直走大概半個多月吧,要是繞路走,不需要兩個月也能到。”

到底該走哪條路?樂樂覺得自己得了選擇障礙,繞路,樂樂不確定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支撐得住,總不能在客棧,至於是荒郊野外生寶寶吧?直行,又真怕碰上危險,怎麼辦,怎麼辦,該怎麼選?

想來想去,想去想來,怎麼衡量都是有利有弊的,問姚雲龍,這個小子比她還迷茫呢,樂樂最後只能把決定權交到溫志新的手裡,“你真的有十足的把握嗎?能保證一路順利的在半個月內,不,一個月內到芝浪城嗎?”

溫志新終於找回了自己那張名爲“真誠+自信”的面具,衝着車廂裡微微一笑,“可以。”

他說行那就行吧,樂樂也想開了,哪條路上沒劫匪呀,哪條路上沒危險呀,能不能順利通過這一關,全看老天爺的安排吧。

討論完行程的問題,樂樂看着溫志新騎馬的樣子,想了想問道:“那溫公子,你可以在這一路上教龍哥兒習武嗎?我知道時間不夠用,打個底子就行,到了芝浪城,我會給他請師傅的。”

姚雲龍的眼睛一亮,要他習武?那好哇,以後他就能保護他的家人了,當初他不是沒想過加入丐幫,只是人家不要他,嫌他一不肯加入丐幫,二就是他怕妹妹被幫裡的長老們欺負,現在終於有機會了,就是不知道這小子的本事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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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志新心中大悅,收到這麼一個徒弟?那可賺了,就算是臨時的,自己的想幹的事情也不怕沒完成了。

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姚雲龍,臭小子一感覺到有人在看他,立刻挺直了腰板,專心的打着鞭花,一看就是一個認真肯幹的年輕人,“行,沒問題,只要龍哥兒不怕吃苦就行。”

“我不怕。”姚雲龍大聲喊道。

溫志新滿意的看着姚雲龍,小夥子衝勁兒十足,看看身材,腿長胳膊長的,是個習武的好苗子,跟自己一樣。

越看越滿意,溫志新點點頭,“好,就這麼定了吧。”

126. 樂樂上當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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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文正好三千字,這麼巧,大家不獎勵一下豆腐嗎?推薦票就很好,拜託了】

車子停在原地,掀開門簾,樂樂摟着鳳兒坐在車架上,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四月上旬,而且他們是一路往南,越來越暖和,火爐是用不上的。

看着前面大約二十米遠的地方,溫志新騎在他的那匹大黑馬上,正在口若懸河的白話着,對象是七名劫道的,他在談生命,談理想……

像位長年侍奉在佛前的老法師一樣,不厭其煩的說着,直到把那些人說煩了,準備開打爲止。

看着他那副興致高漲的樣子,樂樂看戲歸看戲,還是不得不嘆了口氣,說道:“果然好用,花了銀子就是不一樣。”

樂樂這樣說是有原因的,今天是他們南行十七天來碰到的第四撥劫匪,有的是因爲今年冬天異常的寒冷,斷了生機,不得不以此爲生,也有的乾脆就是世世代代做一行的專業人士,這四撥劫匪無一例外,全都敗在溫志新的手下,而且就像今天這樣,上來先說,比個傳教士還苦口婆心。

看來還是自己天真了,樂樂反省着想到,如果沒有他,相信自己根本走不遠,就算是不被那個男人找回去,也是丟了性命。

姚雲龍手裡拿了一個野果,一邊啃一邊問道:“他不是不要銀子嗎?”

“他說不要,咱們就真不給?”白了他一眼,樂樂伸手一點姚雲龍的腦袋,誇張的說道:“你怎麼就這麼的摳門呢?就算不能多給,給十兩銀子意思意思也行呀。”

“十兩銀子?意思意思?”

“你不給銀子,誰給你認真辦事,這叫人情,人情”

前面是一羣拿着開山大刀、拿着大斧頭的劫匪,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竟然你來我往的吵了起來,真是太給前面鬥敵的溫志新面子了。

因爲劫匪的原因,樂樂他們到驛站的時間晚了很多,天幾乎全都黑下來了,“娘,驛站到了。”姚雲龍站在大車下,衝着車裡喊道。

不多會兒,就見樂樂掀開門簾,壓低聲音對姚雲龍說道:“龍哥兒過來,鳳兒睡着了,你抱他一下。”說完,小心翼翼的把鳳兒交到姚雲龍的懷裡,一邊放手,一邊低聲在鳳兒耳邊說道:“鳳兒乖,娘抱鳳兒下車嘍,讓哥哥先抱着鳳兒,咱們到驛站的牀上再睡。”

等到她下了車,又再念叨一遍,把鳳兒抱回來,讓她腦袋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分開兩條腿,騎在自己的腰上,雙手扶着她的小屁股和大腿。

抱着鳳兒往驛站走,迎面碰上從裡面出來的,先一步進去跟驛官打招呼的溫志新,兩人錯身而過,樂樂衝着他輕輕的笑了一下,而溫志新則似乎有些發愣。

樂樂雖然有些奇怪,也沒放在心上,卻不小心聽到溫志新和緊跟她身後的姚雲龍的對話。

“龍哥兒,你母親臉上的皰是假的吧?”溫志新壓低聲音說道。

姚雲龍心中一驚,擡頭去看他,雖然臉上強做鎮定,可眼睛裡的慌亂卻是掩蓋不住的。

溫志新心中有了數,用馬鞭敲了敲下巴,奇怪的自言自語道:“奇怪呀,我怎麼記得你母親左邊鼻翼上有一個黃豆粒大小的皰,怎麼跑到右邊去了?”

是麼?樂樂心中一驚,急忙往臉上摸去。

樂樂的臉上帶着面紗,即便她在臉上做些什麼,也沒有人看得到,所以急忙糾正回來。

上了樓梯,站在門前,溫志新幫樂樂打開房門,一陣風吹過來,“恰巧”將樂樂臉上的面紗吹起來,輕飄飄的看了溫志新一眼,樂樂微微一愣,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種十分詭異的笑。

這是怎麼回事兒?爲什麼不是恍然大悟呢?自己都把那大皰擺回正確的位置了,他應該反應過來,自己之前看錯了,應該不好意思,應該表達他的歉意纔對呀。

進了屋,小心的把鳳兒放到牀上,加了被子,一切都弄好了,坐到牀邊,樂樂百思不解,他那笑是什麼意思?

關上門,姚雲龍一陣風似的衝到樂樂面前,一改往日的客氣,一把就抓下樂樂的帽子,看着她的臉,準確的說是看着她的鼻子,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叫到,“該死”

“餵你幹什麼?”樂樂不高興了,伸手就給他一巴掌,誰該死了?怎麼就該死了?“怎麼了?給我說清楚,不然今天有你好看。”

姚雲龍對樂樂的威脅完全沒放在心上,瞪着樂樂的鼻子嘆了一口氣,“唉你上當了。”

“怎麼回事?”

“看,他在詐你”找來一面鏡子,姚雲龍擺到樂樂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讓她看。

不需要看別的,單就剛纔她右邊鼻翼上的那個白色印記就說明了一切,那個大皰本來就在原地根本沒動,因爲她自己心虛,纔會聽溫志新一說就挪位置。

這麼一挪,不就說明那些大皰都是假的了嗎?樂樂咬牙切齒的瞪着鏡子,姚雲龍也氣,從他們見面第一天起,折騰了那麼長時間都平平安安的,就算是溫志新他心有疑惑,可是也過了好多天,也一直沒露過馬腳,今天竟然……

“可惡,竟然讓他成功了。”姚雲龍氣不打一處來,一拳頭砸到牀架子上。

“小心點吵醒鳳兒。”壓低聲吼完,樂樂又開始發愁了,“以後該怎麼辦呢?”

咬着大拇手指頭,姚雲龍滿地轉,轉來轉去,也想不出個法子,反倒轉得樂樂頭暈。

在桌前倒了杯水,慢慢的喝下去後,想明白了,樂樂挺直了腰板,嘴角掛着笑,輕聲道:“沒關係,就這樣吧”見姚雲龍一臉的不解,笑眯眯的解釋道:“你看,這都這麼多天了,這個溫志新要真是海城那邊派來的,早就有什麼動靜了,還能忍到現在?也許他找只是好奇吧。”

姚雲龍的嘴角微抽,奇怪的看着樂樂,“你說這話,你信?”

不討喜的臭小子,樂樂白了他一眼,“信不信都得信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咱們以不變應萬變。”

“他能信得過嗎?”姚雲龍臉色發白,他可記得清楚,當初滿城找她的人都是些什麼人,萬一真被抓回來,會是一個什麼後果,年紀不大,還帶着親生妹妹的姚雲龍想都不敢想。

“信不過怎麼樣?信得過又怎麼樣?”梗着脖子說完,樂樂又摟住他僵硬的小身板,“要知道他那個名字是真是假咱們都不知道呢,他那個故事是真是假咱們更無從查證,還能怎麼着,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這話,不如不說,她越說,姚雲龍的身體就越僵硬,兩隻手、兩條腿都在發抖,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那你還讓他跟着?”

知道他害怕了,樂樂把他摟得更緊,心裡是打算好好的安慰一下被自己捲進來,無辜的姚雲龍,只是嘴上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了,“這事兒是咱們用不用就管用的嗎?”樂樂的聲音很無奈,這事兒也確實讓她找不出更好的辦法,“你想想這路這麼寬,又不是咱們家修得,還能不讓他走嗎?他那臉皮那麼厚,怎麼打臉都不怕,咱們就算不讓他走,也不行呀。”

“唉,好吧。”姚雲龍無奈的點點頭。

又過了一會兒,感覺他已經恢復了,樂樂鬆開胳膊,給他倒了杯水,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對了,他說那話的時候,你怎麼沒說話呢?你但凡出個動靜,我也不能上當呀。”

“我怎麼沒出?我都說了‘你看錯了。’你還想讓我怎麼說?”姚雲龍一提起這事兒就來氣,她還有臉說?他聽到溫志新的話後,立刻就出言否定,而且聲音比他還大,怎麼到了她這裡,就成了他不出聲兒了,真是顛倒黑白

樂樂想了想,喊道:“我沒聽到呀。”

她是真的沒聽到,只聽到溫志新的話,就立刻動手去摸臉上,其他什麼話都沒傳進她的耳朵裡。

“做賊心虛”姚雲龍半點客氣都沒有,直接瞪了過去。

“找打”樂樂雖然以這小兄妹的孃親自居,卻從沒真正做一個符合標準的古代孃親,幾乎在她腦子裡絕跡的平等意識,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在她的面前,姚雲龍跟她一個輩份,說話、做事,只有有道理就沒問題,而她自己更是常常不着調的跟姚雲龍瞎鬧。

大概,在她的心中,最好的親子關係,就是那種像書中寫的,好朋友的關係吧。

兩個人玩鬧一陣子過後,姚雲龍要去樓下叫一桌飯菜,畢竟咱們是僱主,總不能讓保鏢出錢管僱主一家子的吃喝吧。

見他要走,樂樂急忙跟在門邊,說道:“一會兒悄悄去廚房,給我弄個生雞蛋來,記得要生的,不要讓別人看到,至少不能讓那個溫志新看到。”

姚雲龍不解的看着樂樂,“什麼意思?”

把他往外推了一下,樂樂氣乎乎的說道:“讓你去你就去,哼,他想揭穿我的真面目就能揭了?沒門我嚇死他”

3000字。

【喊一嗓子冤,萬木蕭森同學,豆腐真沒灌水,豆腐寫的每一個情節都是當初大綱設定好的,都是有用的,豆腐承認自己有點羅嗦,豆腐一直都在努力改,但真沒灌水。這個男人真的是有用的,爲了證明,豆腐不妨劇透一下,這個男人豆腐是打算讓他當男二的,雖然看上去不是什麼好人,一肚子壞下水,可是豆腐是親媽會給樂樂配上百毒不侵外掛的。】

127. 樂樂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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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樂樂的報復(二更)

【謝謝張克偉同學和風箏女子01同學的粉紅票,十分感謝。】

【推薦票,同學們,推薦票江湖告急,請大家翻翻個人中心,有的就送給豆腐吧,免費的,不要錢的,拜託了,謝謝了。】

因爲鳳兒在睡覺,樂樂的晚飯是在自己房內吃的,姚雲龍心裡有氣,在飯桌前坐了不到兩分鐘,看着溫志新的那張臉,就氣乎乎的放下筷子,上了樓,跟樂樂搶飯吃。

把雞腿挾到姚雲龍的碗裡,樂樂忍不住還白了一個大白眼過去,“你可真沒出息,這點兒小事都忍不住了?以後比他鬧心的人多了去了,你可咋辦?不賺銀子了?日子不過了?”

狠狠的咬了一口雞大腿內側最肥的肉,氣鼓鼓的說道:“你下去跟他吃試試?”

要說氣,樂樂也氣,那麼長時間都沒事兒,今天就讓他給揭穿了,太沒面子了,他怎麼就那麼的好奇,不知道能怎麼着?

看着姚雲龍那張因爲氣憤而有些變形臉,樂樂在心裡低下頭,她也不能,恐怕,不光是不能,還得上樓前用力踩他一下才解氣。

不過,樂樂可是當孃的,得有氣度,就算是不能也不能那麼說,放下筷子,樂樂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寡婦”

言下之意就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她得避嫌,所以纔不能的唄?姚雲龍又咬了一大口雞腿,用力的嚼着,一邊嚼一邊說道:“哼,你要是能忍就不會跑出來了。”

“嘶”這個臭小子,專門往人的傷疤上掀,真毒樂樂搶下姚雲龍的筷子,不滿的瞪着他,“你這個臭小子,說什麼呢?你不懂,我跟你說,這世間的事情,有的能忍,有的就不能忍,你一忍,別人就當你好欺負,再往後什麼事兒都來了。”

呵呵呵,姚雲龍挑着眉頭看着她,哦,自己碰上的事情就得忍着,她碰上的事情就屬於不能忍的範圍?“那臥薪嚐膽呢?人家就不用忍了?”搶過筷子,姚雲龍沒好氣的說道:“你不要說我什麼都不懂,天下男人養小妾的多了,有幾個正妻像你似的往外跑,本來有禮也變成沒禮了,然後你還在這個時候懷孕,你說說看,這得多倒黴,回去有誰信你這個孩子是你男人的?”

啊?樂樂有些發懵,這小子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呀,自己怎麼一句都聽不明白,誰就正妻,什麼就小妾了?“你…”

“你當我傻瓜?”姚雲龍不屑的反問一句。

姚雲龍確實不是傻瓜,這件事情牽扯到他和妹妹兩條性命,要是光他自己也就算了,可妹妹,當初他可是在娘臨終前答應下來,一定要照顧好妹妹的。

雖然樂樂從來都沒跟他說過自己的情況,可是他會分析呀,就算是一天兩天的分析不出來,這都一個多月,將近兩個月了,還分析不出個子午卯酉來,那自己也得把自己給漚死

“你要不是鎮海候家的少奶奶,他們用那麼大的鎮勢找你幹什麼?要是個妾誰稀罕找。”

樂樂看着那張直直的看向自己,十分得意的小臉,心裡有些發苦,面對和往常有些不同的姚雲龍,樂樂犯了難,還要不要隱瞞下去呢?

手裡拿着兩根青竹製成的筷子,本來輕飄飄的竹筷子現在變得如有千斤重,苦笑一聲,輕輕溫和的看着姚雲龍,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不自覺的挪挪坐在凳子上的小身板,姚雲龍低頭吃了一小口米飯,“這我哪兒知道,我只知道,你這麼一跑,就再也回不去了。”

對呀,反正是回不去了,還告訴他幹嘛,過去的一切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了,現在她可是姓姚,叫姚樂樂,告訴不告訴的還有用嗎?

伸手打了一個指響,樂樂開心的看着姚雲龍,“聰明算你聰明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打算回去,我現在的身份就是一個寡婦。”

一個快樂的寡婦,吃起飯來又香又快的懷孕寡婦

姚雲龍看了看樂樂的表情,好像真的是沒什麼爲難的地方,那快樂似乎就是發自內心的,又問道:“那你靠什麼養活自己,養孩子?就你那幾個荷包,根本就堅持不了幾年。”

幾口就將碗裡的米飯吃乾淨,放下筷子,樂樂氣勢如虹,揮舞着拳頭,說道:“錢是賺來的,沒錢咱們想辦法賺,就不信了離了那種爛人,咱們就得餓死?沒門”

“那你別後悔”說完,姚雲龍自己都沒有覺察到,他臉頰的肌肉突然放鬆下來,不再那麼緊緊的,好像時刻都在咬腮似的。

眼看着姚雲龍臉頰上的兩塊肌肉鬆懈了下來,樂樂突然明白了這個孩子今天鬧彆扭的原因,拿起筷子又挾了一塊他愛吃的紅燒肉直接塞進他的嘴裡,然後溫柔的看着他,“放心吧,不管我到哪兒,都會帶着你和鳳兒的,你們永遠都是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好兒子,鳳兒是我的乖女兒。”

剛剛嚼了兩下,姚雲龍就被樂樂的話給驚到了,臉色大變,想說說不出,一塊麻將牌大小的五花肉就那麼直接了當的嚥了下去,臉紅得像一塊大紅布,直接了當的否認道:“我可沒這麼說。”

還害羞,真丟丟,樂樂伸手刮刮他的臉,笑着說道:“知道了,知道了,是我說的行了吧?”

嘴角帶着笑,姚雲龍一會兒看看還在牀上會周公的鳳兒,一會偷瞟兩眼樂樂,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種偷笑的環境裡。

樂樂很納悶,那碗米飯他是怎麼吃進去的,怎麼就沒吃到鼻子裡呢?

吃完飯,喝了口水,姚雲龍突然跳起來,在棉袍的口袋裡,拿出一個紅皮雞蛋交給樂樂,“雞蛋給你。”隨後好奇的問道:“你要怎麼做?”

拿過一個茶碗,樂樂將雞蛋輕輕的放了進去,“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說完,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道:“今天我留給你的作業背完了嗎?

姚雲龍幫着樂樂將吃乾淨的碗、盤子放到托盤裡,又端到門口的地上,等着驛卒有時間了過來取。

拿過一個厚厚的本子,姚雲龍將本子交到樂樂的手裡,“嗯,背熟了。”接着就開始慢慢的背起來,抑揚頓挫,聽得出來,他正經的下了一通苦工夫,背的十分流利,一點錯的地方都沒有。

背完了,又拿着一個小薄本子,一條一條的向樂樂詳細的詢問,求解。

第二天,樂樂帶着姚雲龍和鳳兒到樓下跟溫志新一同吃飯。

樂樂的頭上還帶着帷帽,臉的前面也擋着黑紗,看到溫志新時淡淡的一笑,半點都沒有自己小詭計被揭穿的尷尬,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溫志新的臉上同樣掛着和煦的笑容,跟往常沒有什麼區別,即使是看到樂樂還是掛着黑紗,也沒有覺得意外。

四方的桌子,正好一人一個邊,樂樂左手邊是鳳兒,右手邊就是溫志新。早餐的內容很簡單,豆漿、豆腐腦、油條、茶雞蛋,樂樂要自己吃,還得照顧鳳兒,所以吃得特別的慢,姚雲龍和溫志新都吃完了,她面前的那碗豆腐腦纔下去一個坑兒。

兩個人都很有風度的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原位等着樂樂。

終於,樂樂餵飽了鳳兒,自己也匆忙的吃完早餐,拿過自己準備的乾淨溼帕子,擦完手指頭,又挽起袖子,看樣子是準備擦手背。

樂樂的動作很快,溫志新只是掃了一眼,卻被自己看到的東西驚住了,正準備再仔細看一下,樂樂已經擦完手背又將袖子蓋了上去。

畢竟他們之間只是僱用關係,即不是兄妹更不是夫妻,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即使是兄妹,如果妹妹已經嫁人,沒有特殊的原因,做兄長的也不方便總盯着妹妹的手看。

看到溫志新的反應,樂樂心裡很滿意,嘴角微微上揚,成功的將得意壓制在心中。

吃飽了,樂樂的身體往前傾,準備站起來。

剛剛站起來,身體還沒有伸直,樂樂的臉還在離溫志新的臉不到十釐米的地方,突然,來了一陣風樂樂面前的黑紗卻被吹了起來。

驚叫了一聲,樂樂急忙將黑紗扯住,蓋在臉上,擡頭便看到溫志新一張驚駭的臉。

那臉是被火燒的嗎?

雖然只是很快的看了那麼一眼,溫志新還是看清了樂樂的臉,一張猙獰的臉,臉上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是猙獰的傷疤,只有黑紗露出來的下巴,沒有什麼事情,還是白皙細膩的皮膚。

什麼樣的大火,能把她燒得這麼的厲害,溫志新很想問一問,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領着鳳兒,樂樂幾乎是逃似的上了樓,只留下一臉探究的姚雲龍。

樂樂剛剛化妝的時候,死活不給他看,所以姚雲龍心裡十分的好奇,到底那黑紗下面是一張怎樣的臉呀?

溫志新覺得自己的心跳得還是很厲害,作爲一名江湖人士,溫志新自認見過很多可怕的傷疤,可今天樂樂臉上的疤讓他覺得可怕,那樣漂亮的一張臉,竟然有這麼恐怖的疤,真是太可惜了,“你母親,你母親的臉是……”

心裡想着太可惜了,溫志新根本不需要姚雲龍回答什麼問題,突然溫志新的臉色大變,眼睛向樓上看過去,好半晌才轉頭看着姚雲龍,“你母親真厲害。”

128. 終於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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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終於確定了

【謝謝chiahui40同學的粉紅票,十分感謝。】

【這一更是補昨天的,昨天豆腐又睡過去了,不好意思,一會兒碼今天的內容。】

【各位,這個月還剩15天,在這剩下的15天內,豆腐很想得到1240張推薦票,這樣豆腐的總推薦票就能過萬了。1240張推薦票現在看着是挺多了,其實平均一下就沒多少了,一天才83張,一人一天四張20個人就夠了,一人一天兩張也不過40個人。大家翻翻個人中心,要是有的話,就幫幫豆腐吧,謝謝啦。】

吃過早飯,沒多長時間,一行人便收拾東西接着上路了。

騎在馬上,溫志新有些恍神,剛纔,出驛站的時候,他看到了什麼?

黑紗下面的臉上,沒有疙瘩,沒有大皰,更沒有老樹皮一般猙獰的傷疤,卻更恐怖。

那臉好像是被刀削去了一片,血紅的傷口看得是觸目驚心,雖然隔了一層黑紗,可那皮肉外翻卻看得清清楚楚,似乎隨時都在往下滴血。

他當然知道那是假的了,至少他很確定吃早飯時不是這樣的臉,而且想要無聲無息的造成這樣的傷,基本上是不可能。

可是實在是太逼真了,特別是兩人面對面相對走來,在兩人離得最近的地方,樂樂突然衝着他一笑,臉不動,只是咧咧了嘴,那感覺陰森陰森的,着實把他嚇得不輕,幸虧是白天周圍都是人,讓他還有些理智,若是晚上,恐怕他直接就拿傢伙砍人了。

越走,溫志新越覺得彆扭,感覺今天哪哪兒都不對勁兒,天上的太陽不對,官道兩邊的行道樹不對,地上土不對,就連他胯下的高頭俊馬都不對,回頭看了眼樂樂和鳳兒坐的大車,心裡就是一顫。

按說他不是個孩子,幾年下來手上也不是特別的乾淨,多慘的事情沒見過,可今天被樂樂連嚇兩次,特別是第二次,那張臉簡直就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還有那笑,陰森森,讓他毛骨悚然,整個後將涼冰冰的,被汗水打溼了,到了現在,即便是天上掛着大太陽,也覺得渾身冰涼。

“龍哥兒,再往前走大概二十里地,剛剛過亭子往東走有個開隆縣,和芝浪城都一樣歸華儒府管,咱們今晚就不要住驛站,中午直接去開隆吧?”看看天上的太陽,又道:“開隆縣有座八王廟很有名,聽說很靈驗的,過往的客商都喜歡繞路過去拜一拜。”

這是溫志新第一次,不是因爲安全的原因而開口提要求,這一路上他做的事情姚雲龍都看在眼裡,答應他也是應該的,不過,應該是一回事兒,心裡不痛快又是另一回事兒,誰上他之前那麼討厭人,姚雲龍想了想,問道:“大叔你想拜拜?”

回過頭,目光落在樂樂坐在大車上,停留片刻不到,就立刻轉過頭,極不自然的說道:“嗯,聽說挺靈驗的。”

姚雲龍看得仔細,心裡笑得那叫一個爽哇,感覺肚子都在抽筋,面上不露,木木的點點頭,答道:“好,我問一下我娘。”

趕車的騾子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即使是沒人用鞭子趕它,也會一條直路走下去,更不要說旁邊還有溫志新,就算是騾子跑偏了,他也會給糾正過來,姚雲龍放心的拱回車廂裡。

一進車廂,立刻就衝着樂樂豎起大拇指,一張小臉笑得沒了邊兒,只張開口形,沒有發出聲音:“高,真高,那麼厲害的大俠,都被你嚇壞了,想着去廟裡拜拜。”

樂樂得意極了,伸手先是摸了摸自己那張特殊化妝過的臉,特別是那鮮紅色的大疤,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翹,“那當然了,不看看你母親我是誰。”

頭一天晚上,樂樂要姚雲龍找來一隻生雞蛋,就是爲了今天早上易容用的。

先是用雞蛋清加一點點粉調均,塗到臉上,手上,特別是上下眼皮和鼻子周圍,塗了厚厚的一層,然後不說不笑,手裡拿個扇子扇個不停,等蛋清幹掉,臉上就出現一片片猙獰的傷口,就像燒燙傷的皮膚一樣。

嚇過溫志新後,樂樂覺得不過癮,上了樓洗去臉上的蛋清,又用剩下的蛋清調了些胭脂,弄得紅紅的,特別的鮮豔,塗到臉上,再用畫筆,沾着深一點顏色的胭脂輕輕勾邊兒,可怕的傷口就成了。

如果直觀的看上去,其實這個傷疤的效果並沒有之前的樹皮妝真實,更不會嚇到人,可樂樂一直都帶着黑紗,再加上是室內,那朦朦朧朧的效果就很明顯,然後樂樂故意麪無表情的走到溫志新的身邊,突然做出來那副陰森的冷笑,這下子才真的把溫志新嚇個不輕,需要去廟裡收驚才能行。

“現在怎麼辦?他要去廟裡收驚了。”從心裡講,畢竟人家在幫他們,姚雲龍真的怕把他給嚇壞了,可又覺得就這麼放過他太不解氣了,誰都知道他沒安好心,要不是自己這幾個人警惕性高,現在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去就去吧。”樂樂根本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去了又能怎麼樣,今天收驚了,不會明天再嚇他嗎?點子是人想出來的,只要肯動腦筋,點子有的是。

說完,記起曾經想要安排姚雲龍去廟給他父母上香的事情,壓低聲說道:“去了你帶着鳳兒給你爹孃上柱香,再在佛前請盞油燈,現在有外人在,而且這個時候也不太方便說出名字,就不要具名,只要你們的心到了,你們爹孃自然就會知道,以後有的是機會。”接着瞥了一眼端坐在馬上的溫志新,“我幫你們拖住這個傢伙,你們直接去找小和尚談,最好找個他念個經,我聽說這些事兒都歸地藏和尚管,我也不確定,你自己再去問問吧。”

聽樂樂說着,姚雲龍剛纔的得意轉眼間煙消雲散,想起親生爹孃,眼睛有些發澀,低下頭,吶吶的應道:“好。”

伸手從包袱裡拿出一個石榴荷包,樂樂將荷包塞進姚雲龍的手是,“這個荷包拿去。”

急忙擡起頭,姚雲龍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樂樂,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荷包往外推,“我有,我有銀子。”

樂樂當然知道他身上還有銀子,而且那銀子還是她給的。

出門在外哪有不花錢的,要知道,這個時候十來歲的孩子可真不當孩子看,鎮海候三少爺十三歲就已經有女人了,姚雲龍雖然說不算大人,可現在也是個頂門立柱的小男子漢。

要是他住驛站也好,買吃食也好,都是先問價錢,然後再回來找樂樂要錢,也許更安全一些,可他的臉面呢?

把荷包塞進姚雲龍衣襟裡,一邊給他整理衣裳,一邊說道:“我知道你身上有銀子,你聽我說,既然是個香火挺旺的廟,那一定門檻挺高的,少來少去,那裡的小和尚還看不上眼,既然要做,就別怕多花錢。”

“哦,謝謝。”姚雲龍突然跪到車廂裡,衝着樂樂磕了一個頭,還拉過身邊坐着吃點心的鳳兒,壓着她的腦袋,一塊兒磕了個頭。

如果不是車廂夠大,還真不夠他折騰的,也幸虧有個門簾,不然,讓那個溫志新看到還不定怎麼想呢。

鳳兒跟在姚雲龍的身後,乖巧的衝着樂樂磕了一個頭,甜甜糯糯的嗓子發出奶奶的聲音,“謝謝娘。”

“乖鳳兒最乖了。”說罷,忍不住就將鳳兒摟進懷裡,對姚雲龍說道:“謝就不用了,你們都是好孩子,值得我對你們好。”

“嗯嗯,鳳兒乖乖的,最聽孃的話。”

聽着這奶聲奶氣的童言,樂樂心裡特別的歡喜,娘倆兒扶起跪在地上的姚雲龍,樂樂接着說道:“聽我跟你說哦,廟裡接待香客的和尚都不是真正的和尚,就是店小二,唸經不是他們的工作,讓香客掏銀子纔是,你可千萬別讓他們忽悠了,上柱香,然後點油燈,能讓他們唸經就念,念不了,咱們回頭再找別的廟念。你可千萬別聽他的,又是請佛像,又是請佛珠,還有什麼印經書、修佛像什麼的,咱們可沒那麼多講究。”

樂樂活了兩輩子,去過的廟十根手指頭都數得過來,上輩子學校組織的,跟着同學去過五臺山、少林寺、普陀山什麼的,那裡的和尚們工作都是大同小異,除了收下香客們捐的錢外,就是勸香客們買這個買那個,好不容易念個經,還是含含糊糊的,誰也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經書,哪管什麼用。

這輩去過兩次,除了西部大捷那一次,跟着鎮海候太夫人去廟裡住過的那次之外,再就是跟着阿信去了一趟後山的小廟。

後山小廟裡那個胖和尚妄動,正好證實了樂樂心中的印象,好吃懶做,就會騙錢,喜歡欺負弱小,連個孩子都不放過,把個小和尚虐待的都瘦成一把骨頭了。

她是對和尚沒什麼好感,說得很痛快,可到姚雲龍這兒就納悶了,和尚就是店小二?

姚雲龍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以前他帶着鳳兒流浪的時候,沒少吃過寺廟裡的齋菜齋飯,在他的印象裡,有沒有壞和尚?有,可不多。

大多數的和尚都挺好的,挺和善的,真不知道這種念頭她是從哪得來的,難道說,海城的和尚都不講究?

姚雲龍想不出來緣由,卻也聽話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回到車廂外面,姚雲龍坐在車架子上,把鞭子甩得啪啪作響,看得出,這個小子的心情很好。

樂樂他們前面說的話,要麼就是隻有口型,沒有聲音,要麼就是聲音壓得極低,讓人聽不清楚,到了後來,警惕性越來越低,倒讓溫志新聽到了幾句,看着姚雲龍這個樣子,溫志新帶馬靠近大車,溫和的勸說道:“和尚們主要還是以修行爲主,知客僧只是少數,而且也是要做修行的。”

這傢伙沒頭沒尾的來這麼一句,什麼意思呀?姚雲龍完全沒聽明白,一頭霧水的擡頭看他,“啊?”

眼睛往車廂裡瞥了一下,音量高了一些,聲音依舊堅持而溫和,“和尚不是店小二,香客們掏香油錢,是請大師們代自己在佛前唸經,也是一件給自己添功德的事情。”

原來是這件事情,姚雲龍雖然很贊同他的話,可樂樂說的話更重要,便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哦”了一聲,算是迴應。

見自己說的話沒什麼反應,溫志新也不生氣,只接着說了一句,“不拜也就罷了,既然要拜,就要對佛祖虔誠,不可心存不敬。”

躲在門簾後面,樂樂衝着溫志新不屑的吐吐舌頭,心想,你願上當自己上去,還要拉個墊背的,真是不講究。

開隆縣不大,縣裡面只有一條熱鬧的小街,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客棧、飯管、藥鋪、當鋪、各色商鋪都有那麼幾家,和樂樂常逛的集市熱鬧相比,倒也沒差到哪裡去。

下了大車,姚雲龍將車廂裡放的兩個包袱利落的背到身上。

快到客棧前,樂樂就將大車整理乾淨,該收拾的統統都收拾好,雖然他們只住一個晚上,可防人之心不可無,萬一碰上賊呢。

樂樂的身上也背了一個包袱,裡面裝着她的大部分身家,領着鳳兒的手,娘倆兒站在車邊,樂樂擡頭看了眼前的建築,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小院。

門前立了一根三層樓高的旗杆,上面掛了一面黑底紅字的大旗,迎風招展。

“萬順客棧。”指着那幾個大字,樂樂讀出來,教給鳳兒讀。

大車剛剛停下來,就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一身青衣小帽打扮,看了便知是店小二。

小二跑到溫志新的面前,接着溫志新手中的繮繩,開口就問道:“客官這是從哪裡來?住幾間房?”

這是拿他當男主人,扭頭看到一身寡婦打扮的樂樂,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就恢復過來,笑容依舊燦爛,不停的往屋內伸手,連聲道:“客官裡面請,裡面請。”

溫志新看了眼熱情的店小二,跟姚雲龍交待一句,“東西放到上樓,然後下來吃飯吧?”

聽起來,那話是交待給姚雲龍,眼神卻落在樂樂的身上,那意思就是四個人一同吃。

樂樂衝着溫志新道了一個萬福,領着鳳兒的手,輕柔的說道:“不了,謝謝溫公子,我們不太方便,一會兒讓龍哥兒下來陪您吧。”

雖然溫志新有些話一直都想跟樂樂說,可見她不願意同自己說話,只得點頭說道:“也好。”

吃過午飯,姚雲龍下樓,跟小二要了兩大桶的熱水,便拿一張板凳坐到了房門前。

就算是再幹淨的客棧,洗澡的大桶也是公用的,樂樂無法忍受跟其他人共用一個浴桶,哪怕是想想也不行,便只是用溫水簡單的擦了幾遍,就算是洗澡了。

第二天,天才剛有點光亮,太陽還沒有升起,這四人便退房,上車,往八王寺走去。

還沒有到山門前,就已經很熱鬧了,賣什麼的都有,花、水果、香燭,還有各種算命的攤子,倒是挺熱鬧的,雖然現在是賣貨的比上香的人少,可是也看得出來,如果沒有那麼大的購買力,也形不成這麼熱鬧的小集市。

隨着太陽的升起,八王寺山門大開,香客們一擁而入。

觀音、文殊、普賢、地藏,還有彌勒佛、藥師佛和釋加摩彌佛,不同的佛祖和菩薩住在不同的大殿,進了八王寺,目的不同的香客們就奔着各自的目的地,分散到各個不同的大殿去。

帶着姚雲龍和鳳兒,樂樂他們先拜了釋加摩彌佛,又去拜了樂樂覺得整天笑嘻嘻,跟自己最有緣份的彌勒佛,然後來到八王寺後院,看到一座小亭子,說道: “你們去吧,小心些,注意安全,我在那裡的亭子裡等你們。”

溫志新有些猶豫,正琢磨着,該跟兩個孩子走好,還是該留下來合適時,樂樂開口說道:“溫公子,他們這兩個小的自己去沒什麼問題,麻煩您在這裡陪我等着吧。”

這十來天,溫志新一直都在教姚雲龍武功,本來,這只是樂樂隨意提的一個要求,想爲難他來着,沒想到,教着教着,溫志新教出樂趣了,姚雲龍知道機會難得,所以學習起來不怕苦不怕累的,十分刻苦,只要有時間就在練習。

儘管他的進步不小,儘管溫志新很看好他,可他畢竟小,學的時間又短,實在是不放心,“能行嗎?”

沒武功的時候都能帶着鳳兒安安全全的在街上混三年,現在有了武功還能更差了?樂樂笑着搖搖頭,說道:“沒事兒,鳳兒是個聽話的好孩子,至於說龍哥兒嘛,男孩子應該鍛鍊鍛鍊。”

上香的人,都喜歡上頭香,越早上香越好,似乎是這樣菩薩會優先處理一般,所以這一大早上,這個小亭子根本就沒有人。

樂樂和溫志新,一南一北分別坐在亭子兩邊。

信不信是一回事兒,既然來拜了,就不能弄虛做假,至少在佛祖、菩薩面前是這樣,所以今天的樂樂,臉上什麼僞裝都沒有,一張圓潤的小臉並沒有因爲懷孕而變得消瘦,反而更加的水嫩,白皙。

輕風吹來,黑紗飛起,溫志新看到一張圓潤、白皙、水嫩的小臉,回想之前在海城,他得到的畫像,和他要找的人有八成的相似。

輕輕的吐出一口濁氣,溫志新“唰”的打開扇子,扇面上畫着一個明月下的池塘,池塘中一株蓮花正在綻放,打量着樂樂的臉,溫志新一直懸着的心,終於落下了。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她的身邊多出兩個孩子,也不知道爲什麼她會那麼多嚇人的,噁心人的易容術,只要找到就行,溫志新完全不想去想那些事情。

5105字。

129. 開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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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開心的理由(二更)

【二更到,各位,之前還有一更,不要忘了看哦~.~】

【謝謝所有正版訂閱的朋友們,謝謝所有投推薦票的朋友們,豆腐還要~】

坐着沒有事情可做,樂樂東看西看的,就是不看對面坐的溫志新,而他張了幾次口,都被樂樂“不小心”忽略開來,溫志新搖搖頭,果真跟那些人說的一般,這個女人有些孩子氣,想了想,溫志新也不管樂樂什麼反應,身子往前一探,笑着說道:“姚娘子好像很開心。”

樂樂微微驚訝,眼神一愣,隔着黑紗,瞪大了眼睛看着溫志新,十分奇怪的反問道:“我爲什麼不能開開心心的?”

見自己的話被樂樂曲解了,溫志新急忙合上扇子,補救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姚娘子似乎是每天都是高高興興的,沒什麼煩心事兒。”

兩手一攤,樂樂更加不明白了,“我有什麼事情值得不高興嗎?”

唉,真是越說越錯,多說多錯,想了想,姚志新把要說的話在心裡過了一遍,重新說道:“不是,我是覺得姚娘子沒什麼煩心事兒挺好的。”

想了一下,樂樂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寡婦裝扮,似乎有點理解溫志新的意思,自己身爲了小寡婦,還整天這麼開心,有點於禮不合?應該終日愁眉不展才符合天理大道?樂樂想多了,覺得他可能是太閒了,沒話找話兒才說這些吧,心中有些不高興。

從太陽爲何每天從東方升起,到爲什麼春天會先打閃電再打雷,再到冬天爲什麼會下雪,爲什麼西月人是黃頭髮藍眼睛,中興人卻是黑頭髮黑眼睛呢?

天下可說的,可談的事情多了,爲什麼要拿自己說事兒?

心情不爽,樂樂臉上的笑容就有些刻意,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有沒有煩心事兒你怎麼知道?”

這還用問?溫志新覺得答案很簡單,卻不得不小心的解釋起來,“有煩心事兒哪能每天都笑眯眯的。”

撇撇嘴,樂樂嘟囔道:“哭喪個臉,有用嗎?真要是有煩心事兒,對你也好,對龍哥兒也好,哭喪個臉,你們誰能給我解決嗎?”

聽她這樣一說,溫志新的眼睛一亮,往靠近樂樂的地方坐了坐,打開扇子一邊扇一邊和煦的說道:“也不一定,說出來,也許就能解決了,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人多力量大。”

挑挑眉,這個傢伙一身白袍,一把不知道誰畫的扇子,烏黑的頭髮,這麼裝模做樣的一弄,還真有種謫仙下凡塵的感覺。

不過,管你是什麼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樂樂也換了個位置坐,離溫志新的距離又保持回原先的樣子,生怕被人看出來,自己認識他,眼睛看着遠處的佛塔,淡淡的扔出一句,“我看未必。”

溫志新知道樂樂對他一直心懷警惕,所以並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女人嘛,都需要哄,都需要寵,只要是顆心他就有信心能給捂熱,整理了一下袍子,溫志新沒再換坐位,輕輕的說道:“姚娘子,你要是有什麼煩心的事情,不妨跟我說說,也許就能幫你到,就是退一萬步,真的幫不到,至少說出來,也能讓你心裡好受些,你放心,溫某別的不敢說,管住自己的嘴巴還是能做到的。”

把自己的不開心說出來,告訴他,讓自己好受些?樂樂怪異的看着溫志新,他當自己是傻瓜?無親無故的,沒有什麼交情的,他只是自己花銀子僱的保鏢,自己跟他一訴衷腸?自己僱他是當保鏢呀,可不是拿他當心理醫生。

不要說還有郭爺爺那句“你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們大家開心開心。”就是沒這句樂樂也不會說的,想給自己當心理醫生,拿到執照了嗎?

輕輕的搖下頭,樂樂有些敷衍的說道:“謝謝溫公子的好意,不必了。”

溫志新不死心,卻沒有再表露出來,“不管怎麼說,咱們還有好幾天纔到芝浪城,在路上,從多事情都從簡,姚娘子要是有什麼需要,隨時跟溫某說。”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的彆扭呢?樂樂打死都不承認是自己想歪了,都是他的問題,反正她沒什麼需要就是了,嘴角微勾,樂樂衝着溫志新假假的一笑,“我很好,謝謝。”

說完,樂樂便不再理他,看着不遠處那坐大殿,隱約間,樂樂覺得那是供奉觀世音菩薩的大殿,觀音菩薩好哇,求苦求難。

大殿門前好多人,排起了長隊,隊伍在緩慢的前進,樂樂的嘴角勾起來,自己不努力,只靠佛祖、菩薩這些精神力量,不知道這些人進殿拜菩薩,有幾個人真的能祈禱成功。

“你一直都是樂呵呵的嗎?”溫志新的聲音突然響起,嚇了樂樂一跳。

扭頭看過去,見溫志新一臉好奇的盯着自己,樂樂不以爲然的點點頭,“差不多,哭什麼問題也解決不了,既然如此,還是多笑笑好,開心的活着,活一天賺一天。”

“活一天,賺一天?”溫志新重複着樂樂的話,突然,那像藍寶石一樣的眼睛投發出炙熱的光芒,兩眼盯着樂樂,有點激動的樣子,看得樂樂心裡一跳。

“你……你要幹什麼?不要過來哦?”說着,樂樂雙手不自覺的放到肚子上,護住肚子裡的小寶寶。

溫志新的臉似乎是重新煥發了新的生機,雖然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可是很明顯的,看上去就有些不同,“沒什麼,你說的很好,我要謝謝你。”

真不愧是叫樂樂。

無功不受祿,樂樂不認爲自己做了什麼,這個傢伙像只發瘋的飛蛾似的,那麼興趣幹嘛,樂樂連忙擺手,推辭道:“這沒什麼,還是你自己想明白的。”

站到樂樂面前,溫志新衝着樂樂行了一個大禮,一鞠拜到地上,“姚娘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避到一邊,樂樂雙手摸着肚子,心中極爲不快,這麼快的動作,要是傷到寶寶可怎麼辦?他賠得起嗎?越看越不順眼,冷冷的說道:“即是不情之請,那就不要說了。”

“呃”很顯然,在溫志新的心中,樂樂有成百上千種答案,卻肯定沒有這種。想來也對,受歐陽瑁的影響,含蓄還是這個時代人的主要美德,像樂樂這麼直接的人,世間少有,“姚娘子還是聽聽吧,萬一有用呢?”

這麼上趕子追着要說,肯定就不是什麼好事兒,樂樂聽他這麼一說,拒絕得更乾脆了,“算了,還是不必了。”

似乎是有些尷尬,溫志新站在亭子中間,一會撓撓額頭,一會又扇兩下扇子,對於軟硬不吃的樂樂十分爲難,不說?這是肯定不行的,再不說,等到了地頭才說,恐怕還不知道要費多大的麻煩呢,一想到以後更麻煩,溫志新什麼也顧不得了,學着樂樂的樣子,直接了當的說道:“等你們到了芝浪城,我也想留下,龍哥兒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就這麼放手了,我心裡難受。”

留下?雖然多個保鏢很好,很安全,可樂樂卻沒打算給自己找麻煩,這個男人看他吃飯的動作就知道又是**煩一枚,小臉一翻,“沒事兒,你還是去找你妹妹吧,至於說龍哥兒,回頭我會給他找個好的師傅的,你不用擔心。”

再給他找個好師傅?溫志新怕的就是這個,“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我想收龍哥兒爲徒,我知道你們娘倆兒離不開龍哥兒,我也會住的芝浪城,教龍哥兒武藝的。”

溫志新是別有用心,是想借着姚雲龍接近樂樂,可他喜歡姚雲龍,想教他武藝也是真的,雖然姚雲龍已經大了,學童子功有些晚,可只要他肯下工夫,並沒有太大的妨礙。

“溫公子,有些話好說,他不好聽,有些事兒,好做,卻不好說。”義正言辭的說完,樂樂看溫志新的樣子似乎有些發懵,又說得更乾脆一些,“我們孤兒寡母的,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要知道,舌頭底下壓死人。”

不管怎麼說,現在樂樂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如果溫志新識相就應該打住。

識相了目標怎麼辦?溫志新的腦袋轉得飛快,立刻弄出一副恍惚大悟的表情,一拍腦門,叫道:“哦,你誤會了,姚娘子,你誤會了,真的誤會了,我不是說要跟你們住在一個院子裡,是留在你們家附近再賃個院子,我住那裡,跟你們沒什麼關係,只有龍哥兒,只有他過來找我習武,當然了,如果你們有什麼危險,我也是可以幫忙的。”

樂樂剛剛想說什麼,突然就冒出一句話,“娘,還是留下大叔吧,我喜歡跟大叔習武。”話音剛落,鳳兒軟軟的小身子就撲到樂樂的身邊,停下,兩隻胳膊摟住樂樂的胳膊,同時,姚雲龍跟在樂樂的身後走進了亭子裡。

姚雲龍衝着溫志新笑眯眯的一點頭,兩人眼神一錯,好像是飛快的達成些什麼,姚雲龍說道:“大叔,你不去燒柱香嗎?我跟我娘說點事情。”

溫志新點點頭,衝着衆人溫和一笑,便退出了亭子,他剛剛走,樂樂就走上前去,伸手就給姚雲龍一個腦瓜崩,“臭小子,勾結外人算計你母親。”

這個女人平時的力氣也不大,怎麼每次彈人腦瓜崩都這麼疼,難道是巧勁兒?腦袋疼得厲害,姚雲龍捂着腦袋,瞪着眼睛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勾結外人算計你了?”

胳膊一動,嚇得姚雲龍往後一跳,樂樂卻伸出兩隻手指頭指着自己的眼睛,“這兩隻眼睛”

白了她一眼,姚雲龍沒好氣的說道:“那你得用些菊花茶薰薰眼睛,明明目了。”

“胡說八道。”樂樂也不生氣,坐回到亭子周圍的座位上,摟着鳳兒看着姚雲龍,等着聽他接着往下說。

果然,姚雲龍委屈的瞪着樂樂,“我要是不那樣,他能走嗎?他不走,我怎麼跟你說話。”

“說什麼?”

“說他沒安好心。”姚雲龍搶白道。

樂樂有些不好意思,她彈腦瓜崩的本事都是跟那個男人學的,有時候聲音很大,卻一點都不疼,有的時候卻正好相反,聲音很小,但是能疼到爆,揉很長時間都還在疼。

而剛纔那一下,“恰巧”就是後者,而且因爲氣憤力道更大了,樂樂有些不好意思,訕訕的說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腦袋還疼,姚雲龍呲牙咧嘴的,把一張小正太臉給扭曲的不成樣子,沒好氣兒的說道:“好吧,我換一個說法,說敵暗我明,被動挨打。”

樂樂想了想,這些還真是她以前說的話,笑眯眯的看着他,伸手拉過姚雲龍,幫他揉腦袋,“咦,臭小子你學得倒挺快嘛。”

也許是心理作用的原因,總之姚雲龍突然覺得沒那麼疼了,神情緩和下來,接着說道:“不管怎麼說,知道他有問題,還知道不管咱們接受不接受,他都得跟在咱們身邊,差別只是同意,明着來,不同意,暗着來而已。”說完,推開樂樂的手,瞪着樂樂接着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以不變應萬變,這話不是你教我的嗎?”

“可是,我看他不順眼。”樂樂委屈呀,就是因爲碰上了一個渣男,別人家都是孕婦最大,結果自己要趕路,要逃命不說,還碰上超級狗皮膏藥,還得委屈求全,真是倒黴

姚雲龍還真想了想樂樂的要求,覺得那根本不算難事兒,“那就不看,反正,只是讓他住在咱們家附近,又不是住咱們家裡。”說完,看樂樂還沒有想答應說可能性,眼珠子一轉,又道:“再說了,我真的挺喜歡跟他學武的,以前我見過丐幫裡的高手,比他可差遠了。”

樂樂眼睛一亮,要他真是高手,那可就白撿個便宜,“真的?”

“嗯,騙你是小狗。”說着,姚雲龍伸手小拇指。

這把不需要考慮了,樂樂下了決心,“好吧,不過,咱們可提前說好了,你招來的人,你負責看住,以後要是出了問題,你還要負責解決。”

“行。”姚雲龍乾脆的一點頭,應了下來。

4030字。

130. 新家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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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新家第一天

【太晚了,今天就一更三千字,豆腐得睡覺去了,臨睡前,豆腐再努力的喊一嗓子,求推薦票呀】

芝浪城是座小城,常住人口不多,格局非常的簡單,三條東西走向的橫街,四條南北走向的豎街,將個小城分成規規矩矩的二十個小格子,又有一些小巷穿插在其中。

在芝浪城中央偏東北角的那個小格子裡,有樂樂的新家,一幢二層臨街小樓。

房間的格局是帶着店鋪的住家,二樓是四間朝南的正房是樂樂和兩個孩子的家,後面有個不大的院子,還帶一口井,兩間東廂房,一間用作廚房,另一間空出來,當庫房、雜貨房用,樓下臨街的則是四開間鋪子,其中兩間完全打開,看上去很寬敞。

樂樂對這房子很滿意,尤其是對房錢滿意的不得了,要知道,差不多地段,類似這樣帶住家的鋪子,一年的房錢至少要一百兩的銀子。

這個鋪子以前是間鞋鋪,東家家中有喪事兒,急着回家,找不到合適的接收人,乾脆直接把貨都低價賣給同行,退不了賃來的房子,只能自己想辦法轉出去,正巧碰上了一直找不到合適房子的樂樂他們。

現在一年過去四個月,還剩八個月,樂樂他們只需要付半年的房錢,五十兩銀子就能將這房子的租賃協議轉到自己的名下,就等於少付兩個月的房錢,真讓樂樂撿了個便宜。

房子定了,就要再添置一些生活必須品。

以前在海城的時候由姚雲龍負責添置過一些,因爲那個時候樂樂怕走漏風聲,並沒有自己動手做飯做菜的打算,所以只是買了些被褥什麼的。

現在沒有追兵,又來到了這麼安逸的小城,樂樂有了長住的打算,自然就不能總在外面買着吃,所以帶着鳳兒出來,去家附近的雜貨鋪定了些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什麼的。

一來是近、方便少走路,二來嘛,也是多認識一些街坊鄰居,爲以後她的小買賣開業拉籠點人氣。

現在樂樂肚子裡的寶寶已經四個多月,將近五個月了,除掉厚重的棉衣,樂樂身上穿着一件略顯肥大的小襖,掩住已經出懷的肚子。

慢悠悠的往家走,一路上,樂樂又買了幾樣東西,鳳兒也幫着拎東西,小小的手裡拎着兩個紙包,似乎是還有些分量,將白嫩的小手壓出一道道紅印子。

小丫頭眼睛一錯不錯的盯着那紙包,另一隻小手放在樂樂的大手裡。

和海城那種忙碌的大城鎮不同,芝浪城處處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悠閒的味道,領着鳳兒轉了一個上午,隨處可見躲在樹蔭下吃茶、下棋、聊天的人。

如果從年齡看,這些人的年紀真不大,在海城,這些正當年的人們一定不知道在哪個地方忙碌着賺錢,而不像他們似的悠閒自得。

真是來對地方了

本來就愛笑,這下樂樂更是合不攏嘴,看什麼都那麼的新奇,那麼的有活力,哪怕是路邊磚縫裡一株不知名的野花,也能讓樂樂笑眯眯的看上好一會兒。

回過頭,看到鳳兒的眼珠子都撥不出來,目不轉睛的盯着手中的紙包,笑着揉揉她的腦袋,“鳳兒,可不要急哦。”

用力點點頭,十分吃力的將眼神從紙包上轉移到樂樂的身上,鳳兒乖巧的說道:“娘放心,鳳兒知道,好吃的要等大家一塊吃,回家跟娘,跟哥哥一塊吃。”

看到路邊有小販賣芝麻糖,樂樂又掏出一串銅板,買來了一包芝麻糖,“乖,要記住,人多吃飯香,自己一個人吃飯是最糟糕的,再好吃的都會變得不香、不好吃了。”

“嗯,鳳兒知道。”鳳兒點頭答應道,心裡卻覺得很奇怪,好吃的怎麼會因爲吃的人少了就變不好吃了呢?人少,正好可以多吃呀,雖然困惑,可是鳳兒只顧着用力的嚥了口口水,漂亮的丹鳳眼再一次迷失在美食之中。

走到自己家門前,樂樂剛剛一鬆手,鳳兒就衝進屋子裡,找到正在擦櫃檯的姚雲龍,晃晃手裡的紙包,清脆的童聲叫道:“哥哥幹完沒?快點幹,娘買了油餅、燒雞回來,娘說幹完了才能吃飯。”說完,又想起最後買的那一小包芝麻糖,想起了又香又甜的滋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還有芝麻糖哦。”

阻止了,想要伸手幫忙的鳳兒,姚雲龍伸手點點她的小鼻子,笑道:“知道了,小管家婆。”

兩隻手在身上抹了幾下,姚雲龍接着鳳兒手裡的紙包,放到他擦過的桌子上,接着對進屋的樂樂說道:“樓上我都打掃完了,舊棉被也全都鋪上了,樓下那兩個小房間已經收拾完了,只剩這個大房間了。”

樂樂看了眼地中間放的水桶,沒說什麼,只是轉過身,背對着那桶水,說道:“去端盆乾淨的清水來,洗洗手,先吃飯吧。”

看看幹了一半兒的櫃檯,姚雲龍說道:“一會兒就幹完了,全都弄完再說吧。”

唉,嘆了口氣,樂樂拍拍姚雲龍的肩膀,指着地上的那桶水,說道:“寶貝兒,你可差遠了,記得,擦桌椅板凳也好,擦地也好,這洗抹布的水,要清,一渾就得換清水,這樣擦出來的才幹淨,要不然,就是把桌子上的灰擦到凳子上,凳子上的灰又抹到柱子上,這家就是越擦越髒了。”

樂樂剛纔叫他寶貝時,姚雲龍的小正太臉紅紅的,像一塊紅布,等到樂樂把話說完,立刻就一臉懊惱的表情。

這事兒在海城住的時候,樂樂教過他,趕了一個來月的路,結果都給忘記了,“哦,知道了,我現在就換水去。”

“算啦,算啦,先洗手,吃完飯再幹。”說着,樂樂伸出兩隻手,衝着姚雲龍晃了幾下,意思是她的手也沒洗呢。

看着姚雲龍用的那塊抹布,像灰老鼠似的,樂樂覺得自己實在是下不去手,只得重新拿出一塊乾淨的新抹布,指導着姚雲龍怎麼洗抹布,怎麼下手擦,先是哪裡,再是哪裡,把臨時充當飯桌的桌子反反覆覆擦了幾遍,又換了一盆水,纔算完。

洗過手,樂樂打開油紙包,樂樂把油餅和燒雞撕成幾塊,堆到一起,大家想吃什麼自己伸手拿。

其實這一路上,他們每隔幾天就要吃一隻臘雞,早就吃夠了,只是因爲家是今天早上才租下來的,連個盤子碗都沒有,根本沒辦法吃炒菜,只能這麼湊合。

樂樂和鳳兒已經開始吃,姚雲龍看看桌子中央的油餅和燒雞,突然問道:“師傅呢?有我師傅的嗎?”

自從溫志新跟樂樂把話說開後,雖然心有不滿,可樂樂還是讓姚雲龍正式拜師,成爲了溫志新的徒弟,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大俠,能學一點兒算一點,送上門的便宜不佔,這也對不起自己呀

只是,這個徒弟是不是太投入了些。

“喂”樂樂不高興的喊了一聲,瞪着姚雲龍不滿的說道:“你母親我還大着肚子呢,你難道讓你弟弟伺候你那個師傅?”

姚雲龍急忙擺手,連聲道:“不是,不是,真的不是。”

見他這麼着急,樂樂不滿的情緒緩和了下來,伸手拿起一塊雞胸塞到姚雲龍的嘴裡,“他是你弟弟,兄弟同心,其利斷金,以後他來幫你,你照顧他,倒是沒問題,可你那個師傅?哼”

在芝浪城落戶籍的時候,樂樂已經將兩個孩子正式的落在了她的名下,現在從法律角度看,他們就是自己的孩子,樂樂也絲毫沒有跟他們見外的意思。

而姚雲龍,在經歷了這兩個多月,將近三個月的接觸後,也明顯瞭解了樂樂的心意,心中雖然有感激,卻還是坦然的接受了樂樂說的話,將樂樂肚子裡的寶寶視爲自己的親生弟弟,甚至比鳳兒的地位還要高。

“那我吃完飯,過去看看吧。”聽得出來,姚雲龍說話聲裡還是帶着鼻音,說完,看了看還是一片混亂的屋子,又道:“就看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月初,剛剛進了芝浪城的那天晚上,樂樂才知道那一天就是姚雲龍的十一週歲生日,不小了,該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想想自己像他這麼大時,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要說強行管,樂樂相信應該能管住他,畢竟是個好孩子,可是想着自己吃過的苦,樂樂就覺得下不去手,慢慢引導吧,笑着說道:“算啦,你想過去幫忙就去吧,只是臨走前,多打幾桶水,樓上樓下各個屋都放幾盆,省得我和鳳兒來回端費事。”

想着樂樂的肚子,又想着樓上不比樓下強多少,都要按照樂樂的要求重新打掃,姚雲龍連忙說道:“要不就算了,我還是收拾完再過去吧。”

“沒事兒,你去吧,又不是重活兒,我自己能幹多少就先幹多少,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說完,樂樂又想起一件事情,“不過,你還真得早點回來,一會兒雜貨鋪的小夥計過來送貨。”

防人之心不可無,自己家剛剛搬過來,又沒有強勞力,本來就容易招賊人,自己再不在家,姚雲龍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風險,立刻點頭說道:“我等送完貨再去師傅那裡。”

3049字。

【千針萬刺同學,你不覺得大過年的無緣無故的不回家,連個招呼都不打,是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嗎?犯了這種錯誤的男人都不教訓,那還有什麼可值得教訓的?】

【剛剛看到你的貼子,豆腐還愣了,完全不記得你說的是哪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又去翻了翻原文,才明白,原來豆腐沒想錯。】

【當兵的也好,身世不差的男人也好,英雄也好,這些並不能說明一個男人就是一個好男人,一個適合賢妻良母,適合家庭的好男人。從本質上來說,大過年的不打招呼就整夜不歸,那就是個渣不管什麼原因,明明知道樂樂之前做了多少努力,對大年三十有多少的期盼,能做出不打招呼就消失的男人,就是渣】

【哪怕是他徹夜往回趕,凍得沒個人樣甚至是得病了,也改變不了這種本質,只能對他說,活該對於這種男人,不讓他疼,讓他完全明白、知道後果和可怕性,讓他不敢再犯之外,還有其他的方法嗎?】

【豆腐覺得樂樂已經很剋制了,如果這種渣男是落在豆腐本人的手裡,哼哼哼……】

131. 狀元街傳說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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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狀元街傳說 二更合一

【謝謝給豆腐投推薦票的同學們,謝謝啦,豆腐還差110票就滿九千了,離豆腐的目標越來越近了,幫幫忙吧~】

孕婦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麼?答案就兩個字休息。

在之前日子裡,樂樂過得挺悠閒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休息這兩個字一直都貫徹得很好,哪怕是在路上的那段日子也沒有苦到。

託歐陽瑁的福,這一路上每個驛站之間的距離都很近,路面平整,沒有坑沒有窪,大車上的棉被鋪得又厚。車不顛,早上太陽都掛在天上了纔出發,到了傍晚,太陽還沒下山又早早的就進驛站,一路上除了多了個人讓她心煩了一會兒外,吃喝不愁,把個樂樂養得長了少說十斤的肉。

來到芝浪城的這幾天,因爲找不到合適的房子,他們一直都住的客棧裡,那也是好吃好喝的養着,直到今天。

今天可把樂樂給累壞了。

心裡盤算着這家人是剛剛搬走,屋裡一直都住着人,這家就是髒也髒不到哪裡去,於是樂樂就放心的把家託付給了姚雲龍,讓他來收拾,自己則帶着鳳兒出去逛了半天。

回家後,看到姚雲龍幹了一半兒的家,樂樂的頭都大了,這家人也太髒了吧,這活兒得收拾呢。

唉,好幾個月沒幹活了,想想就發悚,只是,讓她忍着,讓她視而不見,就這麼湊合住着,又不是樂樂能接受的事情。

下午,從樓上兩個臥室開始,樂樂帶着鳳兒一點點的清理,幸虧之前姚雲龍已經用掃帚將房間徹底的打掃過一遍,房樑也掃過,她們娘倆兒要做的只是用抹布擦所有的檯面、立面。

看得出來,當初建房時,房東是花了心思的,屋子裡到處都是木雕裝飾,門、窗、桌、椅、板凳還有幾張大牀,不管是哪一個傢俱都用鏤空手法雕刻着各種故事就是這樣,姚雲龍只是簡單的擦了擦立面的浮灰,那些鏤空的地方根本就沒動,不需要仔細的看,只是隨便望一眼,樂樂的頭就大了,全是灰呀有的地方都積滿了,這都多少年沒有收拾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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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窗可以卸下來,桌椅板凳也可以搬到院子裡,這些東西送到井邊,可以直接用水衝,用溼布刷,可大牀怎麼辦,那麼大的牀想要搬下樓,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在樓上用水衝,那也不合適,沒辦法,樂樂只能將院子裡的活兒交給姚雲龍,並交待清楚需要怎麼幹,幹到什麼程度纔算合格,而自己則拿着小抹布和筷子,一點一點的擦,一點一點的蹭。

一邊蹭,樂樂一邊火大的在心裡暗罵,一罵那鞋店的東家,一個開門做生意的,把家裡弄得這麼髒,好意思嗎?就算是自己沒時間收拾,不能花錢僱個人來做嗎?太摳門了二罵訂這大牀的人,沒事弄得這麼複雜幹什麼,喜歡鏤空,那橫着幾根豎着幾條,用棍子做出幾個長條條不就行了?或者是做幾個方格子再或者是做幾個菱形,不都挺好看的嗎?

瞧瞧這裡,又是八仙過海,又是福祿壽三星的,累不累呀。樂樂在心裡發誓,以後她要訂牀,一定用那種木板浮雕的,好看、大氣最關鍵是收拾起來更事兒。

三個人,整整一個下午,也只幹完了二樓的四間房。

由奢入簡難,看來這句話不光是用在物質享受上,這偷懶也很對症。這才收拾了四間房,樂樂就累得躺在牀上,直哼哼,不停的感慨着,“好久都沒有這麼累了,好辛苦。”

兩隻手相互捶打兩隻胳膊,眼皮子越來越沉,突然,樂樂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心裡全是後怕。

自己累點兒不算什麼,可是寶寶呢?這麼累會不會傷到寶寶,在這個沒有B超,缺醫少藥的年代,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雙手輕輕的放到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樂樂緊張的感受着肚子裡小寶寶的反應,卻是什麼反饋都沒有回來,這……,樂樂的心懸了起來,緊張的抓着被子,“寶寶,媽媽在跟你說話呢?給個反應。”

又在心裡說了幾句話,樂樂仔細的感受着自己的肚子,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樂樂真的開始害怕了,手搭在脈上,沒事兒呀,應該沒有問題,怎麼會沒有反應呢?

想了好久,樂樂把她知道的胎兒可能得的病,統統想了一遍,突然,靈光一現,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寶寶現在才四個來月,這個時候寶寶很可能還沒學會動胳膊動腿兒。

安心了,樂樂輕輕的摸着肚皮,輕聲說道:“寶寶,孃的乖寶寶,寶寶是了不起的,今天是孃的不是,娘記錯了。”說完,又開始每日必做的功課,幻想寶寶的長相,一邊想,一邊又說道:“寶寶不是有點累了?乖,對不起,娘以前還挺能幹的呢,實在是沒想到現在變這麼菜,寶寶放心,這只是偶爾的,臨時的,明天娘就請人來幹活兒,不會再累到你的,要相信娘,要乖乖的,不可以調皮……”

嘀嘀咕咕的,想到什麼說什麼,慢慢的樂樂睡了過去。

樓梯傳來咚咚咚乾脆利落的上樓聲,坐在椅子上練字的鳳兒,急忙衝到樓梯邊上,白嫩的食指豎在嘴邊,“哥哥小聲點。”

放慢腳下的動作,姚雲龍壓低聲音問道:“睡覺了?”

“嗯嗯。”鳳兒的眼睛緊緊的粘在姚雲龍手上的紙包上,跟在他的身後走到桌邊坐下。

看到鳳兒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姚雲龍打開一個紙包,拿起一個金黃色的油炸糕遞到她的面前,“那鳳兒先吃點兒吧。”

深深的吸一口氣,好香哇,鳳兒盯着油炸糕看了好長時間,才忍痛轉過頭,大聲說道:“我等娘起來一塊吃。”

天眼看着就黑了,鳳兒小,還在長身體,能不捱餓就不要捱餓,姚雲龍還想着要再勸勸鳳兒,突然聽到裡屋傳來一聲懶懶的聲音,“鳳兒。”

推開姚雲龍的手,鳳幾跳下凳子,往西屋跑去,“娘,你醒了?”

眯着眼睛看着鳳兒,樂樂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嗯,醒了。”

見她明顯還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鳳兒內疚的抓着袖子,“是鳳兒吵醒孃的嗎?”

揉揉眼睛,樂樂努力把眼睛睜得大大的,輕鬆的笑一下,“當然不是了,哥哥拿什麼好吃的回來啦?”

“油炸糕,餛飩,米粉,還有春捲。”鳳兒伸手指開心的數着。

油炸糕,聽上去就不好吃,餛飩,可是要坐起來才能吃,自己沒有力氣了,米粉,不知道怎麼做的,還是算了,樂樂拿枕頭墊在身後,跟鳳兒說道:“唔,這麼多好吃的,鳳兒給娘拿兩個春捲過來,再倒一杯水。”

姚雲龍等鳳兒進屋給樂樂蓋好被子後,拿着春捲的紙包進了屋,看着樂樂狼吞虎嚥的吃下兩個春捲,挑着眉毛問道:“要不再吃點餛飩吧?”

喝乾淨滿滿一杯水後,樂樂一擺手,“算了,少吃點不餓就行,我要先睡了,鳳兒洗完臉洗完腳自己上牀,早點睡覺。”接着對姚雲龍說道:“你明天一早上買早點的時候,就打聽一下,上哪找收拾衛生的短工,多問幾家,把風聲放出去,找個勤快的,這活兒,咱們自己幹不完了,得僱個人來幹,要是幹得好,以後會常用。”

樂樂早就後悔的掐了自己好幾下,真是笨得可以,自己現在什麼情況不知道哇?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不知道哇?什麼最重要不知道哇?爲了這麼點事情傷到寶寶,後悔藥都沒有地方買去。

不光現在要僱人收拾衛生,以後也要僱的,一來是自己剛剛到芝浪城,不瞭解情況,有個本地人在一旁時不時的給點參考意見,介紹一下情況,會少走很多彎路,也少碰壁,再來就是雖然現在已經離那些追自己的人很遠了,也不怕露出真容,可自己做飯的手法和地道中興王朝人,還是差了很多,萬一流傳出去,被那些人順藤摸瓜找過來,多冤呀,更何況自己以後還要賺銀子,收拾衛生、做飯這些事情想幹也沒時間幹。

樂樂想明白了,姚雲龍聽了樂樂的話也覺得開心,讓他幹什麼都行,就是收拾家裡衛生這活兒,實在是不擅長,僱個人來幹,他也算是解放了,立刻答應道:“好,行,我知道了。”

感覺眼睛已經睜不開了,樂樂躺回到牀上,閉着眼睛接着吩咐:“嗯,你出去吧,別忘了背書。”

第二天,樂樂睜眼起牀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下了地,感覺腳下軟綿綿,輕飄飄的,後腦勺有點疼,往後拽着自己,大概是睡多了吧,從頭一天的下午四五點鐘就開始睡覺,一直到現在,唔,有十七八個小時了,這一覺睡得可夠長的了。

手軟腳軟,樂樂扶着牀架慢慢的往淨房走去。

鳳兒正坐在桌邊練字,聽到動靜一擡頭,就看到樂樂,放下毛筆,高興的衝了過來,興奮的喊道:“娘你醒啦”

摸摸鳳兒的頭,樂樂覺得自己腦袋還是有點渾,皺着眉頭,輕聲說道:“嗯,起來了,鳳兒吃早飯了嗎?”

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鳳兒覺得自己沒有等樂樂起牀就吃飯,實在是不應該,不過,想着樂樂在問她話,又揚起臉,乖巧的一樣樣數起來,“吃了,哥哥買的油餅、小菜、茶雞蛋和餛飩。”

感覺肚子漲得厲害,樂樂知道自己得快點去淨房,好給寶寶倒地方,“乖,鳳兒接着寫字去吧。”

“哦。”

樂樂剛剛從淨房走出來,就看到鳳兒正站在門前,手裡捧着一個茶杯。

看到樂樂,鳳兒立刻將手中的茶杯舉得高高的,一張小臉笑得甜甜的,“娘,喝水。”

心一下子就軟了,樂樂接過杯子,蹲在地上,親了一下小丫頭的臉蛋,笑着說道:“謝謝鳳兒。”

“不謝,餛飩沒有了,哥哥說放時間長就泡壞了,要不要哥哥去買?”

“不用。”樂樂牽着鳳兒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說:“娘吃油餅就行,一會兒就中午了,現在湊合一下,中午再好好吃。”

手裡拿着涼油餅,樂樂咬了一口,還不錯,涼的有涼的口味,雖然沒有那麼的酥脆了,卻又多了一份Q勁兒。

看看樓下的幾個房間,工作量不比二樓的少多少,特別是地面,站在一進門那個最大的房間裡,樂樂覺得污垢已經將整個地面覆蓋住了,根本就看不出地面的本色,是青磚地?還是水磨石地面?

邊吃邊琢磨,樂樂保守估計,這一樓的活兒沒有個四五天根本就幹不完,還有二樓的地面沒處理,加一塊,怎麼也得準備一週的時間,實在不行就得多僱幾個人了。

樂樂看到之前姚雲龍冒了一個頭,就退了出去,不明白他看到自己卻不打招呼,到底是去幹什麼了,卻選擇相信他,相信他有自己的理由,果然,不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裡端了一隻白碗,放到桌子上,裡面是一碗還冒着熱氣兒的酸辣粉。

就見姚雲龍拿過昨天樂樂買的筷子,遞到樂樂的手上,“我讓夥計少加辣的,加了半勺花椒油和陳醋。”

正是樂樂喜歡的口味,一點都沒差,樂樂心裡滿滿的,笑着說道:“好,謝謝你了。”

心裡想着鳳兒的乖巧,姚雲龍的貼心,自己真是好運氣,寶寶也是個好福氣,以後的日子越來越有奔頭兒了,沒有男人又如何,哼,自己照顧能過好。

對上樂樂的笑臉,姚雲龍紅着臉扔出三個字,“應該的。”接着又急忙說道:“剛纔有幾個人過來問僱人的事情,我讓他們中午過來,你挑一下吧。”

明知道他有轉移話題的嫌疑,樂樂還是笑着答應道:“好。”

中午來應徵衛生工作的一共有六個人,年齡大概都在三四十歲之間,這個年齡段正合樂樂的意,有一定的閱歷,又不會年紀太大,影響工作,最關鍵的是這些人都生過孩子,有經驗,到時候忙亂之中,也能幫到樂樂。

挑了三個衣着整齊,指甲乾淨的女人留了下來,樂樂將要乾的活指了出來,讓她們自行安排,並且說得很清楚,要從這三個人中選一個籤長工協議。

因爲工作內容自行安排,所有工作能力,是不是偷懶的人立刻就看了出來,樂樂仔細的觀察着,慢慢的對一位姓胡的婦人有了興趣。

胡氏是這三個人中年紀最小的一個,看她的裝扮和自己很像,十分素靜,好像也是寡婦裝,頭上簪了根素銀簪子,再什麼裝飾都沒有。

不知道是樂樂過高估計了工作強度,還是這三個人太能幹了,總之第一天,她們做了一下午半天的工,第二天做了整整一天,到了下午五點多,就已經全都幹完了,樂樂檢查一遍,滿意的不得了,拿出三個荷包分別送到三人的手中,每個荷包裡都包了二百個銅板,之後又留下了胡氏。

另外兩個人雖然有些不高興,可不管怎麼說還是高高興興的離開。

荷包裡有兩百個銅板,在芝浪城一般的活計一天只不過賺六七十個銅板,要是碰上黑心的,只能賺上三四十個銅板,這樣輕鬆的活計還能賺這麼多錢,實在是超出她們的想象,知足了,更何況樂樂還說了,以後要是有活兒多的時候,有忙不過來的時候,會優先考慮她們的。

另兩個人一走,胡氏立刻站起身來,衝着樂樂斂衽行了一禮,臉上還是很嚴肅,只不過仔細看,還是能看出一絲激動,“謝謝太太給妾身的機會。”

看着胡氏那張嚴肅的臉,樂樂明白溫志新奇怪的原因了,看來寡婦還真是不能笑的,自己整日都是笑眯眯的還真反常。

不過,做了就做了,真要讓樂樂整裡板着個臉,不苟言笑,那還不憋死她了。

虛扶起胡氏,樂樂笑着說道:“胡娘子不需要這樣,你做的好,我才留你,咱們醜話說在前頭,以後你要的是做的不好,我指出來幾次還不改正,照樣是要請你走的。”

嚴肅的看着樂樂,胡氏點點頭,說道:“應當的,請太太放心,妾身一定會做得你滿意的。”

胡氏一口一個太太,叫得樂樂渾身不舒服,她還小哇,就算是往老了畫,可心理年齡在那兒擺着呢,太太怎麼着也得是鎮海候夫人那種年紀的人才能叫得吧?“不要叫我太太了,就叫我姚娘子好了。”說完,接着又問道:“你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提到家人,胡氏的臉上有了一絲的笑模樣,“有兩個孩子,一個閨女一個小子。”

“哦,和我家情況差不多。”樂樂點點頭,心裡盤算起來,讓她把兩個孩子也接過來,跟鳳兒和姚雲龍做個伴兒?

又覺得不合適,怎麼能讓人家白來呢,給錢,負擔又太重了,要是她自己主動想帶孩子過來就好了。腦袋轉了幾圈,樂樂終於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於是又問道:“你白天過來上工,孩子怎麼辦?有人看嗎?”

胡氏臉的笑意還在漫延,嘴角微微上挑,有一絲的得意和自豪,“小子上竇家的族學,閨女大,自己在家看家,順便做點繡活兒什麼的。”

樂樂賃的房子把個街角,門前那條南北向的路叫狀元街。

狀元街以前叫竇家街,樂樂家往西走一百多步遠就是竇家大宅,竇家佔地面積不小,前後三條街都是他們家族的產業,外圍還有一些姓竇的人家在這裡買房子,以求能得到竇氏的庇護,一來二去的,這一條街幾乎都是姓竇的了,甚至包括樂樂賃的這個房子,房東也姓竇。

正因爲姓竇的聚集在此,所以竇家正門前面這條街也就被稱爲竇家街,直到竇家出了一位狀元公,這條街立刻就改了名字,狀元街。

“竇家族學?是有狀元牌坊那裝的嗎?”樂樂問道。

“是,竇家是芝浪城的大族,”胡氏解釋起來,“竇家出過好幾位官老爺,聽說是每一代都有一位官老爺,上一輩還出了一位狀元。”

能感受到胡氏身上的自豪感,心裡有些動心,又問道:“你家小子上他們家的族學,是親戚嗎?”

胡氏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的地位和功能,聽樂樂問,立刻就詳細的解釋起來,“不是,竇家太老爺喜歡教人讀書,每年春秋兩季都對外招小童子,考覈過了就能在族學裡面唸書,不光不要錢,要是成績好,還分錢。”

不要錢還給錢,樂樂很配服竇家人的想法。從明面上看,這是竇家人發達了,也不忘街坊鄰居們,實在是隻有望族纔會有的做派。

而事實上是,不管這些孩子最後到了哪一步,他們欠竇家人情,如果以後做了高官,和竇家利益發生衝突,他都會被人放在火上烤,都會被世人罵一句忘恩負義。

想通了,樂樂就開始琢磨,到底要不要把姚雲龍送到這樣一家書院上課,竇家的缺點不少,優點也不是沒有,這麼多人都是從一個地方出來的,那就形成了一股勢力,只要這股勢力沒有危險到皇權,就不會有危險,還會隨時有一羣人爲自己保駕護行,“那考得人挺多的吧?”

“考得挺多,就是過關的很少,聽說連竇氏自己的子弟也有沒考上,等着下期再考的。”胡氏回答道。

這樣看來,竇家人還真的挺嚴謹的,不會爲了在官場上多些助力,而開後門,心中的天平就有些傾斜,“上一天還是上半天?”

“大半天,早上五點開始上課,一直到十一點,下午一點到…。”

姚雲龍一直一言不發的坐在樂樂身邊,直到這個時候,纔不得不說道:“娘,我不去,我在家裡幫你。”

瞪了他一眼,樂樂大聲說道:“去怎麼能不去,你不是要當官嗎?當官就得考試去。”

“可是家裡……”姚雲龍也爲難,他想去外面上學,可是家裡的活兒誰幹?樂樂的身子會越來越笨的,以後家的活兒不能都指望着胡氏,有很多事情還要自己操心才行。

伸手一擺,樂樂打斷姚雲龍的話,直接說道:“鳳兒一直都很聽話,不用你操心,我的事情,你現在操心也沒用,去學去。”

姚雲龍還想說些什麼,被樂樂一瞪眼,立刻老實了,胡氏在一邊看了,不由得讚歎一聲道:“小郎君一看就是個孝順的,太太真有福氣。”

6153字。

132. 喜福女醫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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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喜福女醫館

【這幾天豆腐都晚上跟小銀子一塊睡覺,然後半夜再爬起來碼字兒,今天也不例外,現在好睏,本來想碼六千的,碼不出來了,只能先交出四千,等到白天看看,有能力就再出兩千。順便弱弱的說一句,求推薦票~】

壬辰年五月初三,宜開市、交易、納財、安牀、入殮、除服,忌嫁娶、祭祀、移徙、挖井。

這一天是夏至日,也是姚雲龍找城南七聖廟那一帶最有名氣的風水先生趙半仙算出來的吉日,據趙半山說這是最近一個月內最合適新鋪開張的日子,而且特別合樂樂的八字,一定能從年頭賺到年尾,總之就是大賺特賺,旺、旺、旺

其實樂樂不怎麼相信這些事情,多虛無縹緲呀,生意好不好,那跟她的水平有關係,跟店裡的衛生有關係,跟她的親和力有關係,和日子有又什麼關係。

可是記憶裡,上輩子樂樂有兩個朋友開個小鋪子,樂樂印象特別深的,這兩個最忙碌的,不是上貨,不是裝修,不是招店員,而是找風水先生算日子。

然後又在風水先生挑好的位置擺上貔貅、招財貓,又是魚又是樹的,沒一時輕閒,而且開業時還要在精確到分鐘的指定時間裡放一掛鞭炮。

當然她是根本沒放在心上,覺得很胡鬧,自從有了穿越這種事情後,就不同了,在鎮海候府的時候,樂樂看到無論是太夫人還是夫人,對這種事情都抱着極爲敬重的態度,這麼多年下來,慢慢的也相信並且接受這些。

現在,有了這些記憶,再讓她當做什麼都沒有,就那麼消無聲息的開業,樂樂覺得彆扭,不信也得信。

從二樓的窗戶裡探出兩支竹杆,挑得高高的,分別掛着兩大串紅紅的鞭炮,由上至下,像是兩串火紅的辣椒,看着就那麼的喜氣。

一羣半大小子在看熱鬧的人羣中穿來竄去,一個個都在那裡躍躍欲試,等着看放鞭炮,還有幾個膽大的,手裡拿着香,就等鞭炮點燃後,會撿掉下來的零星鞭炮。

大堂上供着一個長鬍子老人的雕像,誰也不認識這位老人家,樂樂歪着頭看了半天,嘆了一口氣,算了,反正她也不認識真正的華陀,興許他老人家就長得這麼富態呢?興許醫學院也好,醫院也好,那裡的畫像都是錯的呢。

手裡拿着香,身後站着姚雲龍和鳳兒,樂樂帶着兩個孩子,恭敬的對着華陀的神像行了三個大禮,禮畢轉過身看了眼一身嶄新的黑衣,精神抖擻的姚雲龍,兩人同時看了眼高几上放在鐘錶,時間差不多了,兩人一對眼,互相點點頭,姚雲龍率先走了出去。

站在大門前,衝着看熱鬧的人一拱手,姚雲龍揚聲道:“各位父老鄉親,各位街坊鄰居,我們母子三人家遭鉅變,不得已背井離鄉來到芝浪城落戶,這些日子以來多虧各位大爺大媽、叔叔嬸子、大哥大嫂的幫襯才熬過來,雲龍在這裡謝謝各位了。”

樂樂懷着寶寶要安胎,不方便外出,更何況誰聽說過一個寡婦整日裡東家逛西家坐的,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

所以這段時間和以前一樣,所有對外事宜都由姚雲龍負責,本來就是一個英俊小男生,要照顧娘要照顧妹妹,苦情戲一上,立刻就贏得了一大票中年女性的關注和喜愛,一點點,姚雲龍在狀元街一帶的名聲越來越好,平時家裡需要些什麼,有什麼難處也只需要姚雲龍出去一說,就有好多的街坊過來幫忙,

當然,樂樂捨得出錢,出物,不讓那些人白忙也是一個原因。

今天說的這些話,是姚雲龍已經在房裡練了很長時間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甚至是每一個眼睛他都對着鏡子演練過,就見一個眉清目秀的一個陽光小男生,自信優雅的站在衆人面前,揮灑自如的接着說道:“雲龍的孃親祖傳金針治病的手藝,往日我們衣食無憂,孃親便遵從祖訓並沒有用這手藝開醫館賺錢,現在我們娘幾個有了難,雲龍跟娘商量,願意開這麼一個小小的女醫館,幫助一些身體不舒服的大娘、嬸嬸,還有各位姐妹解決煩惱,順便也能賺幾個銀錢,讓我們娘幾個能餬口度日。”

這麼長時間,大家都知道這裡要開家醫館,可是女醫館,專門給女人看病的醫館,衆人還是頭一回聽說,立刻就有人喊道:“龍哥兒是說你家這醫館只給女人看病?”

看了一眼喊話的人,姚雲龍笑着說道:“趙大叔你說對了,雲龍學藝不精,還不能給人看病,只能由我孃親自坐堂,當然也就只能給大娘、嬸子們看病。”

衆人點點頭覺得姚雲龍的話說的有些道理,又有人問道:“金針是什麼?”

“是一種比繡花針還細的針,人體有三百六十個穴位,不同的穴位治不同的病,像鼻樑兩側距內眼角半分的地方這裡叫晴明穴。”指着自己的鼻子跟衆人解釋晴明穴的位置,接着又解釋道:“這個穴位主治目眩,憎寒頭痛,迎風流淚,還有視物不清,晚上看不見東揉一揉,按一按都有效果,當然了,讓我娘用金針治療效果會更明顯。”

所有人都露出驚奇的表情,有的人乾脆就伸手在鼻樑上揉了起來,也有好奇的接着問道:“是要用針扎進去嗎?疼嗎?”

樂樂看了眼連續提問的人,是個瘦小的男子,留着一把烏黑的小鬍子,樂樂不知道他是誰,可姚雲龍卻知道,這人也是個郎中,姓杜有個女兒今年九歲,父女倆相依爲命,就在狀元街的後一條街上有一個小藥鋪子,杜郎中爲人和氣醫術也還算可以,給貴人們看病是不夠格的,可是給普通百姓們治病倒是綽綽有餘,在這一帶還是挺有名氣的。

姚雲龍想了想,都說同行相輕,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局勢,先客氣點兒,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嘛,“疼不疼這個不一定,首先要看治什麼病,然後還要根據病到什麼程度,一般的情況下只會有點痠麻脹,大部分情況下都不疼。”

說完擡頭看了眼日頭,做出一副時間到了的樣子,笑着說道:“好啦,周半仙給挑的時間馬上就要走了,各位大叔大嬸們,有疑問咱們一會兒再說,我們醫館要開張啦。”說着,扭過頭,姚雲龍朝屋裡喊了一句,“吉時到了,娘,咱們放鞭炮。”

這麼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自主創業,第一次做主角,心裡有些緊張,手緊緊的攥着鳳兒的手,想笑又怕大家看了覺得不夠端莊,不敢笑,臉色古怪的走到大門口。

接過姚雲龍手中的香,兩人一人來到一串鞭炮面前,樂樂開口說了句,“開張大吉”姚雲龍說了句“紅紅火火”接着兩人一同點燃了鞭炮的引信。

在震天響的鞭炮聲中,樂樂的女醫館算是開張了,人羣中站着在溫志新看着樂樂,想着姚雲龍說的話,心裡不斷的思索着,祖上傳下來的金針手藝,她一個丫鬟,一個家生子的女兒,怎麼會有傳說中的絕技呢?如果那家人真有這手藝,又怎麼會甘心在鎮海候家做下人。

鞭炮放到盡頭,突然兩個炸響同時響起,醫館大門上,罩在牌匾上的紅綢布落了下來,露出黑底紅字的“喜福女醫館”五個字。

按規矩這個時候應該是東家、掌櫃的親自出面說幾句,樂樂看着衆人卻張不開嘴,本想就這麼混過去算了,卻被姚雲龍逼着不得不硬着頭皮開口說話,“喜福女醫館開業了,希望能幫到各位大娘、嬸子們,開業前三天醫館的所有費用都只按五折收取。”

說完,樂樂逃似的回到了大堂,坐在自己的坐位上,忐忑的看着門外,兩手捂在臉上,不知道一會兒會有多少人進來。

青煙散盡,漫天飛舞的紅紙落了下來,門外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少,到最後連揀鞭炮的孩子們也都回家了,而進入醫館的人卻一個也沒有。

樂樂心裡七上八下的,回想自己說的那幾句話,不免有些喪氣,都說些什麼呀還希望能幫到各位大娘嬸子,又想到前三天五折,早知道根本就沒有人來,就應該前三天免費的,至少賺個人氣兒呀,早知道會這樣就不應該心存僥倖,像姚雲龍似的對着鏡子練一練多好,唉,現在再怎麼後悔也沒用,總不能把人都找回來重說,更不能都說五折了再說全免。

想完自己的致詞後,樂樂又想,是不是自己名字起的不好?喜福女醫館,倒是挺喜慶的了,可是,是不是也少了些大氣呢?越想,樂樂越覺得自己起的這個喜福女醫館跟同仁堂啦,百草堂啦,這些上輩子的老字號們沒得比。

要是放在上輩子,沒問題她也算是個有知識,有學問的人,可是這輩就不同了,在這個世界裡,學問指的是四書五經,指的是文章花團錦簇,這些她都不俱備。

不管樂樂怎麼想,一個上午過去了,一個客人也沒有進來的,樂樂神情沮喪的去了後堂,這裡隔出了一個不大的小房間,有桌椅板凳,還有一張小牀,留着給樂樂白天休息用,一家人吃飯也在這裡。

趴在飯桌上,樂樂一點力氣都沒有,這些日子的飯菜都是胡氏做的,今天也不例外,端起麪條,看看桌子上兩個炒菜,樂樂提不起精神也沒有胃口。

知道麪條的意思是順,希望一切都順順利利的,爲了下午的那場硬仗,樂樂強打精神吃了小半碗就再也吃不動了。

胡氏看樂樂這個樣子,忍不住勸道:“太太不要擔心,別的買賣能開業火三天,醫館可不行,誰也不能說有病攢着,等着有新醫館開業了再看的。”

理是這麼個理,樂樂也曾經用這個理由勸過自己,可是,心裡上過不去呀,胡亂點點頭,“嗯,你說的有道理。”

一看樂樂沒聽進去,胡氏又道:“太太是有身子的人,還是顧着身子重要。”

是呀,自己還有寶寶呢,樂樂的眼睛一亮,又想到,還有庫存呢,就算這個醫館一個銅板都不賺,家裡的庫存也夠樂樂帶着孩子們吃兩年的了,如果省着用,五六年也是沒問題的,難道說還能五六年一個病人都沒有?

想通了,吐出濁氣,樂樂擡頭看着胡氏,感激的說道:“我知道,胡娘子謝謝你了。”

兩個人說了幾句話,胡氏回到廚房接着忙她的事情,姚雲龍也從外面走了進來,“娘,杜郎中在外面,說是要跟你請教一下金針的事情,我……”

雖然不知道姚雲龍說的是誰,樂樂的腦海裡還是立刻腦補出了開業前不斷提問的那個男人,“杜郎中?是哪一個?”

果然,姚雲龍無奈的說道:“就是之前提問題的人。”

真的是來請教的,還是來砸場子的,樂樂想了想,心裡一團亂麻剛剛有點頭緒,現在想什麼都不頂用,乾脆也就不去想,問道:“勸不走?”姚雲龍點點頭,樣子有些爲難,便道:“那就算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聊聊吧。”

看看碗裡還剩下的大半碗麪條,幾口就給吃乾淨,放下碗,樂樂跟在姚雲龍的身後去了正堂。

“娘,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杜大叔,杜大叔在後街開了一家藥鋪,自己當坐堂醫。”介紹完杜郎中,姚雲龍又開始介紹樂樂,不過這次卻很簡單,“杜大叔,這是我娘。”

不等樂樂開口說話,杜郎中先一步走上前,熱切的看着樂樂,“姚太太聽龍哥兒說你使得一手好金針,莫不是太宗皇帝留下那本《太宗奇譚》裡面提到的鍼灸?”

這人好直接樂樂不着痕跡的退了一步,臉上笑的有些勉強,點點頭,“是。”

樂樂退一步,杜郎中就往前上了一步,“哦,不知道姚太太師從何人?”

看這架勢,不是十分熱心醫學,就是來興師問罪的吧?太嚇人了,樂樂心裡有些不高興,這人好沒規矩,淡淡的說道:“祖傳的,至於說先祖師從何人,妾身也不知。”

杜郎中想了想,也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轉而將焦點轉移到華佗的雕像,“這位是……”

樂樂簡單的冒出兩個字 ,“先祖。”

133. 溫志新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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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溫志新治病(求推薦票)

【半夜爬起來真是好痛苦喲,睡得正香,突然被鬧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伸出痛苦的小爪子揮揮小手絹,各位,有推薦票不?】

【平安梅同學,你說的羅嗦是指什麼?豆腐覺得自己已經儘可能的精簡用詞了,莫非是指還沒到阿信那個人渣上場?】

杜郎中乾瘦的臉一點點顏色越來越深,由白轉紅,到最後已經發紫,臉上全都是猶豫、矛盾和不甘。樂樂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一點,身子往後靠,儘可能的將重量全都靠在椅背上,不知道杜郎中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索性就拖着看,反正她也沒有病人。

上午的急躁之氣不見了,樂樂安安穩穩的坐在椅子上,背靠在椅背上,雙手放在肚子上,輕輕的摸着肚皮,也不去管杜郎中到底要幹嘛,心裡想的都是寶寶以後可能的樣子。

是像自己這樣圓圓的眼睛呢?還是比自己小一些,還是小一點吧,男寶寶眼睛那麼圓實在不好看呀。

鼻樑,自己沒有漂亮的高鼻樑,寶寶你可以一定要長哦,長一個英俊帥氣的高鼻樑,長大了,單憑一漂亮的鼻樑也能吸引一大票的美女,然後咱們好好的挑一個來……

正琢磨着呢,突然就聽姚雲龍歡喜的說道:“大叔來了。”擡眼看過去,溫志新手裡拎着一串紙包邁進門來,樂樂站起來,衝着他斂衽行了一禮,“溫公子。”

“姚太太快坐。”溫志新連忙快走幾步,伸手示意讓樂樂坐下,不需要站着。

因爲服裝的原因,現在樂樂的肚子還看不太出來,一般人如果不是已經知道,根本就不會去想她已經是個孕婦了。

不過,和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溫志新也從姚雲龍這裡知道了樂樂有孕這件事情,和姚雲龍一樣,溫志新也沒法子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到底是能有多大的事情,讓她帶着肚子逃家,就算是爲了孩子,有多大的苦多大的罪不能忍一忍。

將紙包遞給姚雲龍,溫志新坐到杜郎中對面的椅子上,“這到中午了,估計不會有病人,我過來看一下,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樂樂心裡氣悶,這個傢伙是故意的吧?他家就住在自己家對面,這一上午有沒有病人過來,他不知道?這明顯是誠心來氣自己的。

不生氣,不生氣,跟這樣的人生氣不值得,樂樂反覆的叨唸着,越念心裡越氣,還沒有沒有要他幫忙的,自己是開醫館的,又不是開武館的,他幫什麼忙?

“沒有。”說完,樂樂也覺得自己的聲音太過冷清,有些失禮,連忙爲這兩個人介紹,也算是讓這一段快點過去,“杜郎中這位是溫公子,我們家龍哥兒的武術師傅,溫公子,這位是杜郎中,在後街開了一家藥鋪。”

兩人寒暄幾句後,又重新坐下,這時姚雲龍又端了一杯茶過來,敬到溫志新的面前,樂樂趁機說道:“謝謝溫公子的好意,這幾天龍哥兒忙,也沒時間去您那裡,過了這幾天規矩了,就讓龍哥兒接着過去。”

“哪裡,哪裡,不過,習武是個苦差事,不進則退,一天也停不得。”說罷看了眼姚雲龍,溫志新嚥下本來要說的話,改口說道:“可還是要以你這邊爲重,龍哥兒現在正在打底子,進度慢點兒沒什麼,只要他堅持每天早上苦練一個時辰就沒問題。”

樂樂疑惑的扭頭看了眼姚雲龍,不明白他在掩飾什麼,壓下心頭的疑惑,笑着點點頭,也不接溫志新的話茬,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極爲糾結的聲音,“姚太太,小可不才,能看一眼您的醫書嗎?”

原來自己沒有想錯,這杜郎中從一進門就是這樣一副怪怪的樣子,果然是在打自己鍼灸的主意呀,樂樂本能的豎起全身的毛刺。

金針可是她唯一能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賺大錢的本事,所有打針灸主意的都是自己的敵人

輕笑了一聲,緩和一下臉上僵硬的肌肉,樂樂笑着說道:“嗯,杜郎中,是這樣的,不是我不給您看,而是根本就沒有,一直都是口口相傳,從來都沒有落在紙上,就是當初爲了背得更牢,在紙上寫寫畫畫,最後也得燒掉的。”

杜郎中臉上全都是失望,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又問一句,“沒有醫書?”

“從來都沒有。”樂樂堅定的強調。

“哦。”感覺臉上火燒火燎的,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杜郎中站起來就往門外走去,匆忙的扔下一句,“姚太太忙,我鋪子裡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看着頭也不回的杜郎中,樂樂心裡有些小得意,敢打自己的主意?準保讓你有來無回

“杜郎中慢走。”說完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又看向溫志新,琢磨着怎麼解釋掉這個麻煩。

溫志新的臉上是他一貫戴那種面具,和煦的眼神,溫潤如玉的嘴角,整個人散發着柔和的光芒,只是樂樂對他的這個形象卻不太感冒,這個形象實在是跟清穿小說裡的八八太像了,一看就是個倒黴催的。

見樂樂低下頭,沒有答理自己的意思,溫志新輕咳了一聲,說道:“姚太太,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擡頭看了他一眼,樂樂點點頭,“好。”

“你這金針……”看着樂樂望過來的眼神,溫志新猶豫了一下,那眼神實在是太乾淨太純粹了,讓他覺得質疑她實在是一種褻瀆。

有效果嗎?這四個字盤亙在溫志新的舌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看着他那張爲難的臉,樂樂的心情爽了,這就對了,搞得那麼親切無比干什麼,以爲自己是財神老爺呀?

樂樂笑眯眯的看着他,問道:“你是想問有沒有效果嗎?”溫志新臉上立刻浮出片刻的尷尬,樂樂也不多廢話,直接了當的拿出小枕頭,放在桌子上,乾脆的說聲,“伸出胳膊來。”

溫志新有些跟不上樂樂的思路,愣了片刻,瞪眼望着樂樂。

歪腦袋瞅了他一眼,樂樂似乎是強忍着不滿說道:“我讓你伸出胳膊來,你不是想問有沒有效果嗎?我讓你感受一下。”

軟軟的,肉肉的手指頭搭到溫志新的手腕上,樂樂閉上眼睛慢慢的感受着、傾聽着他脈博的舞動聲,“你平時有沒有腹脹的感覺?吃一點就飽,肚子脹得要命?”

說完睜開眼睛,果然和自己設想的一樣,樂樂在溫志新的臉上看到了面具的裂縫,從他的眼睛裡很明顯的能看到一絲吃驚。

桌子下面藏着的小手用力的握了下拳頭,接着說道:“你還總喜歡嘆氣?”

嘆氣意味着無奈,這實在不是自己該有的標誌,所以溫志新一直在極力的控制着自己,讓自己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嘆氣,哪怕是在姚雲龍的面前也沒有。

見那臉上吃驚的表情越來越明顯,樂樂得意呀,接着又是一記重拳,樂樂像是一名拳手,對着溫志新的面具猛烈的砸着,說道:“有時候胸口疼甚至是後背疼?”

連着被說中三項,溫志新真的有些擔心了,感覺背心有些微微出汗,輕聲道:“後背疼倒沒有,胸口經常疼。”

滿意的點點頭,算他識項,不然自己就接着說下去,把他的大大小小毛病統統都誇大十倍說出來,最後再加個腎水虧,氣死他。

“你這是肝鬱氣滯。”樂樂總結道,接着又往下說:“一般有這種問題的人,大都是因爲精神突然受到刺激,感情受挫所致,不要小看這點小問題,周瑜你知道吧?我估計他就是你這種症狀,不過比你的嚴重,最後幾口血一噴,人就沒了。”

“啊”姚雲龍吃驚的叫了出來,十分擔心的看向溫志新。

溫志新的心也往下墜,還真讓她給說中了,這些症狀他都有,真是沒看出來,難怪敢開醫館,果然是有點兒本事,雖然很想知道該怎麼治,可溫志新還是捨不得摘下面具,微微疑惑的問道:“不會吧。”

小樣兒,裝還裝

樂樂嚴肅認真的點點頭,“會的,你是我們龍哥兒的師傅,我怎麼能騙你,你可不能大意,要提高警惕了。”

如果她沒這麼說,溫志新還真就會相信她的話,因爲自己是姚雲龍那小子的師傅,就不騙自己?聽上去是挺感恩戴德的,可事實是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她根本就不想讓姚雲龍拜自己爲師的,又怎麼會感激自己。

心中大定,溫志新打定主意要看看樂樂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臉上的面具已經修補好,打開扇子,輕扇兩下,溫柔的問道:“那怎麼辦?”

沒看出溫志新的變化,樂樂接着說道:“給你開兩副藥,先吃三天,配合行鍼,看看效果。我再給你些食療的方子,你要按時吃。”

也算是錯有錯着,溫志新是疑惑樂樂的鍼灸水平,卻一點都沒有自己當小白老鼠的打算,一聽樂樂說要往自己身上扎幾針,驚得扇子都差點掉到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行鍼?”

樂樂心裡偷着笑,笑得肚子疼,“放心,一點都不疼的。”

只是這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半點說服力都沒有,特別是她那雙圓圓的杏核眼,溫志新確定自己能從那裡面看到詭計得逞的喜悅。

提起毛筆,樂樂一邊寫方子,一邊吩咐站在一邊的姚雲龍道:“龍哥兒,你把枳實薤白桂枝湯背給我聽一下。”

枳實薤白桂枝湯?姚雲龍想了想,又在腦子裡過了幾遍,確定不會出錯,才往前走一步,朗聲背誦道:“枳實薤白桂枝湯,枳實四枚、厚朴四兩、薤白半斤、桂枝一兩、栝蔞實一枚,上五味,以水五升,先煮枳實、厚朴,取二升,去滓,內諸藥,煮數沸,分溫三服。”

“很好。”樂樂點點頭,姚雲龍背完了,樂樂的方子也寫好了,往姚雲龍的手上一遞,吩咐道:“就去杜郎中的鋪子取藥吧,藥拿回來給我先看一下,然後再煎。”

緊張的看了眼溫志新,姚雲龍又哀求的看看樂樂,然後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自家醫館。

樂樂從桌子上的小盒子裡拿出一個白布卷,站到溫志新的面前,伸手往掛着診療室牌子的小屋一指,“溫公子,請吧。”

溫志新嚥了咽口水,緊張的看着樂樂手中的白布卷,“幹,幹什麼?”

將白布卷打開,展示到溫志新的面前,還拿出最長的一根金針,在溫志新的面前比畫,“行鍼呀。”

這麼長?全都扎進身體裡?不知道爲什麼,面對刀槍這些兵器時面不改色的溫志新,突然感覺肝在顫,似乎這細細的金針比一柄銀槍還嚇人,“男女受授不親,這不太方便吧。”

如果說之前樂樂是有心嚇溫志新,現在則真的站在一個醫者的立場上,收起看笑話的心思,苦口婆心的說道:“溫公子,病不諱醫,還有一句話,想必溫公子也聽過吧,叫‘醫者父母心’。”說完,見溫志新的臉色從不自然,又道:“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就算是你我心底坦蕩,可世人多愚昧,不如就在這裡吧,反正只在腿上和腳上行鍼。”

連忙一擺手,溫志新堅定的說道:“不必了,只要喝藥就足夠了。”

對於這種喜歡推拖的病人,樂樂從來都不跟他們客氣,板着臉說道:“溫公子,請你一定要引起重視,就算是不爲了你自己,也要爲你妹妹、你的家族還有我們龍哥兒着想。”

說了那麼一大堆,主要是想指姚雲龍吧?怕自己影響他的進度?不怪溫志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樂樂現在的轉變是他所沒見過的,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雖然不知道樂樂發生變化的原因,可看着板起臉,不苟言笑的樂樂,溫志新嘆了口氣,問道:“那要怎麼做?”

這就對了樂樂滿意的露出笑臉,自己都對自己的健康不負責任,還能指望你對誰負責?搬來一張椅子,“把鞋襪脫下來,把褲腿挽到膝蓋以上。”說完,見溫志新的臉色不太好看,以爲他是怕他自己的臭腳薰到自己,便又道:“如果你害羞,可以到後院井裡打桶水衝一下。”

這次溫志新完全明白樂樂的意思,氣惱的一擺手,“不必了。”

挽起袖子,樂樂用小刷子洗手,洗乾淨後,從白布卷中拿出幾根金針,樂樂又從小酒壺裡倒出一碗酒精,用鑷子拿過乾淨的棉花團,先給金針消毒,接着用沾着酒精的棉花團在溫志新的膝蓋下方輕輕的打圈,換一個棉花團又消毒一次。

看着溫志新一臉的緊張,如臨大敵的樣子,樂樂將自己說話的音量低了一個八度,輕聲說道:“要放鬆,你不放鬆肌肉太過緊張,會扎偏的哦,扎偏了就疼了。”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樂樂很明顯的看出溫志新小腿變得硬梆梆的,肌肉全都很好的展示出來。

用錯方法了?樂樂又拿過一塊棉花,一邊給他的腿消毒,一邊溫柔的說道:“這個穴位叫足三裡,是一個非常好的穴位,沒事兒揉一揉,按一按,保你長命百歲。”說話間,一根三寸長的金針突然準確的扎進溫志新的腿中。

輕輕的調整一下金針,樂樂笑眯眯的看着溫志新,“不疼吧?只是有點酸和脹,完全可以接受的,對吧?”

隨着樂樂手中的金針扎進自己的腿裡,溫志新臉上的面具終於不見了,臉色鐵青,好半天才道:“還好。”

他的臉色剛剛有點緩和,突然,樂樂又將一枚金針紮了進去,就在足三裡旁邊的位置上,“這個穴位叫陽陵泉,是一個非常舒服的穴位,比足三裡的感覺還好,對吧?”感覺溫志新的手指頭都在顫抖,樂樂輕聲說道:“這個穴位配合一會兒要扎的太沖穴,對你的病症非常有效果,可以起到疏肝解鬱、通絡止痛的功效。”

還要扎?雖然真的就像她說的那樣,不疼,可溫志新卻感覺很難受,全身的毛孔都立起來,肌肉也根本不受控制,“還要扎哪裡?”

聽他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冒出來的,樂樂覺得好笑,一個大男人竟然還怕針到這種程度,不過,這一次樂樂掩飾的很好,或者是溫志新太緊張完全顧及不到樂樂的情緒。

“腳呀。”說着,又挾起一塊乾淨的棉花球,在溫志新腳背前端輕輕的擦拭,“這裡就是太沖,剛剛提到的,這裡是行間穴,平時這個地方你有時間就理一理,往太沖的方向理一理,也可以疏肝解鬱。”

樂樂的話說完,溫志新的腳背上也多出了兩根金針,見樂樂站直了腰,沒有再拿針的意思,溫志新長出了一可氣,卻還是不放心,緊張的問一句,“還有嗎?”

醫生的使命已經完成,樂樂就又變成之前那個調皮搗蛋,一心要看溫志新笑話的小丫頭,一臉壞笑的說道:“你這病纔剛剛開始,情況也不是特別嚴重這些就可以,當然,爲了驗證療效,你想強大治療效果,多扎幾個穴位也不是不行的。”

明知道樂樂在嚇他,可溫志新還是連忙一擺手,“不必了,這樣挺好的。”

你想扎,人家還不惜着往你身上浪費力氣哩

樂樂一撇嘴,走到牆邊的臉盆架那裡洗手,剛剛擦乾淨手,姚雲龍就回來了,“藥拿回來了?我看看。”

見樂樂在一味一味的辨識藥材,溫志新想起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說道:“杜郎中是個端方君子,這藥應該不會有太多的問題。”

擡頭白了他一眼,樂樂不滿的問道:“你剛剛纔認識他,怎麼知道這個人好還是不好?”

回想之前杜郎中開口借書前的表情,溫志新說道:“剛纔他想跟你借書看,從那之前他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只是單純想要了解怎麼用金針治病,而不是貪心之人,一心偷窺這門失傳的絕學。”

撇撇嘴,樂樂不屑的說道:“也許他是演戲呢。”

溫志新的面具再一次完美的和他的臉相貼合,溫和的看着樂樂,“我不會看錯的。”

冷哇,好冷哇,這個人怎麼這麼的臭屁呢?

檢查完藥材,確實就像溫志新說的那樣,沒有問題,樂樂將藥交給姚雲龍,“藥很好,你該怎麼煎吧?”

略微一想,姚雲龍認真的說道:“知道,用五升水先煎煮枳實、厚朴,煎煮到就剩兩升時,再加其他幾味藥,煎煮成三碗藥。”

姚雲龍背的是樂樂教給他的方子,取自張仲景的《金匱要略》,只是樂樂沒有說,到了現代,樂樂上中醫學院的年代,早就不用這麼複雜的方法煎藥了,“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一塊煎煮,一共煎煮兩次,把兩次的藥汁合到一塊兒也行。”

“那我?”姚雲龍遲疑的問樂樂。

本來想說怎麼簡單怎麼來,可話到嘴角,樂樂又想起自己當初可是一直都用最古老的方法煎藥,一直到開始工作,才變懶的,便道:“就用你說的吧,總得學會複雜的,才能簡單的來。”

“好。”姚雲龍樂巔巔的捧着藥材去了後院。

沒有事情做了,樂樂拿過一本她給病人準備的畫本小說,津津有味的看起來,也不再去管溫志新。

她可以不管溫志新,可溫志新卻不能當沒事兒人,畢竟他這次過來是有目的的,“姚太太,溫某請問一下,您這醫術跟誰學的?”

“家傳。”這兩個字今天樂樂怎麼說,怎麼覺得順口。

溫志新一臉人畜無害的表情看着樂樂,那眼神、那嘴角,怎麼看怎麼像在諷刺自己,想到這個傢伙有可能是鎮海候那邊派來的,也就是說完全瞭解自己的底細,樂樂就有些惱羞成怒,把書往桌子上一摔,瞪大了眼睛,“就是家傳怎麼着?”

溫志新一搖頭,嘴角含笑,輕聲說道:“無事,家傳就家傳,溫某想知道,姚太太會教別人嗎?”

眼睛眨了幾下,樂樂不明白溫志新的意思,他這是想幹嘛?這麼一會兒就感覺出鍼灸的好?想要拜師?這種徒弟她可不收,“會呀,龍哥兒現在就在跟我學,你什麼意思?”

知道樂樂誤解自己了,溫志新擺弄了一下手中的扇子,“姚太太是個聰明人,一定聽過懷壁其罪的故事吧?”

6065字。

134. 樂樂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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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樂樂的辦法

【謝謝穹海藍同學的粉紅票,十分感謝。】

【今天起晚了,總想着再睡一會兒,再睡一會兒,等豆腐真正起來一看,已經兩點多快…了,好在豆腐笨鳥先飛,再怎麼晚也不會影響大家看。】

匹夫無罪,懷壁其罪。

樂樂確實是個聰明人,只聽溫志新剛剛提個頭兒,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把自己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境地。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歐陽瑁弄來了數不清的醫書,卻沒有一本關於鍼灸、撥罐、穴位按摩這些,只是在一本他老年寫下的手札裡提到了鍼灸和鍼灸的妙用,所以幾百年來,無數的醫生、郎中將精力撲在那幾百本醫書之中,把歐陽瑁留下的東西看了再看,甚至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分析,也沒弄明白怎麼用針,用杯子治病。

有了這樣的背景,樂樂手裡握着鍼灸大法橫空出世,可以想象整個醫學界、中興王朝所受到的震動。

如果她高調一些,鍼灸可以成爲她發家致富的法寶,如果她低調一些,也可以成爲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同樣的,只要是寶貝就會有人偷窺,像杜郎中那樣醉心於醫學,來偷師還好說,萬一碰上一有權有勢的,看上自己這本事,偷窺鍼灸這個寶貝把自己軟禁起來,甚至是拿兩個孩子和寶寶威脅自己可怎麼辦?

心裡一陣冷一陣熱,腦袋暈暈沉沉的,看什麼都是忽大忽小的,“這可怎麼辦”樂樂心裡突然怕極了,兩手死死的抓住桌子角,咬着嘴脣,強忍着沒有將那話說出口。

皺着眉頭,冥思苦想,想要理出一個頭緒,想要在未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降臨的危險中,找到一條完美的活路。

思索了好一陣子,樂樂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完全沒在頭緒,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保護自己,保護未出世的寶寶。

關於樂樂臉上的變化,溫志新一點都沒有錯過,盯着她的臉,將她五官的變化盡收眼底,看到了她的緊張和她的害怕,有心說些什麼卻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溫志新的心裡犯了愁,話找不到機會說,可他一直都在別有深意的盯着樂樂,眼神格外的直接,她怎麼就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該怎麼提醒她呢?有心起來走兩圈,可是腿上、腳上都扎着針,行動不方便,溫志新輕輕的咳嗽幾聲,試圖拉回樂樂的注意力,從假裝一直咳到他真的嗓子癢癢,樂樂也沒有擡頭看他一眼,倒是熬好藥回來的姚雲龍,才放下藥碗,就急忙又給他倒了一杯白水。

看到姚雲龍,樂樂突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驚慌的叫道:“龍哥兒,大事不好了。”

溫志新那叫一個嘔,從來就沒有人把他忽視的如此徹底,他一直都在看着樂樂,臉上始終掛着笑容,那笑容裡明晃晃的帶着“求我”這兩個字。

他之所以提出這一點,就是希望藉此機會拉近自己和樂樂之間的關係,不能更進一步無所謂,只要讓她依賴於自己便好,哪知道,人家根本看都沒看一眼,更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想到他

吐血

潛移默化的作用是可怕的,溫志新纔出現多長時間,姚雲龍已經不自覺的時刻保持淡淡的、柔和的笑。

轉過臉,姚雲龍看着樂樂的眼睛,“怎麼了?”

同樣的笑容出現在溫志新的臉上,樂樂覺得他好假,好虛僞,不管怎麼看就是不順眼,而姚雲龍則讓樂樂覺得安心、舒服。

深吸了一口氣,之前驚慌失措的感覺消失了不少,樂樂抓着他的袖子不鬆手,飛快的說道:“你說會不會有人偷窺我的鍼灸技術,把咱們一家三口軟禁起來,用你和鳳兒的安全威脅我?”

“不,不會吧?”姚雲龍的眉頭挑得高高的,奇怪的看着樂樂,這都哪兒跟哪兒呀?雖然她奇思怪想很多,可也從來都沒有這麼離譜過,姚雲龍十分納悶,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工夫就成這樣了,直覺一定是溫志新搞得鬼,姚雲龍扭頭去看過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他臉上掛着苦笑。

姚雲龍心裡有些不滿,正要說什麼,感覺自己的胳膊在被動的搖晃,低頭就看到樂樂氣憤的表情,“我覺得有可能,像剛纔來的杜郎中就很可疑。”

感覺像是被雷劈中,姚雲龍扭頭瞪了溫志新一眼,然後同樣一臉的苦笑,“杜郎中?不太可能。”

樂樂十分不滿姚雲龍語氣中的堅定,“爲什麼?”

拿過溫志新喝完的茶杯,送到後堂,又給樂樂倒了杯熱水,姚雲龍看着樂樂臉掉的表情沒那麼激動了,才道:“杜郎中在芝浪城是出了名的醫呆子,只要是有一本他沒學過,沒見過,沒讀過的醫書,就會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一直折磨到看過了,纔算完,當然,他只折磨自己從不折磨別人。你說,這樣的人,哪能有你說的那種心思。”說完,往門外看過去,“你看着,我剛纔去的時候,他那裡有病人,過一會兒準來。”

聽姚雲龍前半段話,樂樂心裡平靜不少,可一聽他又沒來,樂樂的反應又變得有些激動,“來幹什麼?”

孕婦的情緒是多變的

剛開始剛聽樂樂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姚雲龍還有些不理解,經過這幾個月的磨合,他已經充分得了解,並且也初步掌握瞭解決方法。

就見他不緊不慢的笑了一聲,一邊收拾桌子一邊歡快的說:“登門求教哇,枳實薤白桂枝湯這方子他沒見過,估計他肯定會來弄清楚這方子是治什麼病的。”

笑容是可以傳染的,樂樂緊張的情緒得到緩解,“你確定他沒有歹意?百分百保證?”

“百分百保證那倒不敢。”

一拍桌子,樂樂叫道:“這不就結了”抓抓頭髮,不去理會像個沒事兒人似的姚雲龍,努力的回想前世電影、電視裡面關於防盜的招數,接着說道:“你以後出門一定要加上小心,家裡也要準備好傢伙式兒,各個角落都要準備着,這樣無論在哪個地方都能順手拿到趁手的工具。窗戶全都要繫上繩子和鈴鐺,這樣萬一有賊人來,咱們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因爲對溫志新心存警戒,樂樂在他面前一向都是淡淡的,在她看來不就是假嗎?誰怕誰,咱也有僞裝,也能讓人假假分不清楚。所以溫志新對樂樂的瞭解,全在於他平時一點一滴的從姚雲龍嘴裡摳出來,像今天這樣近距離的觀察樂樂,還是第一次,震驚之餘還不忘自己的計劃。

一聽樂樂提到安全問題,溫志新立刻輕輕的咳了一聲,和之前一樣,對於他的各種明示、暗示樂樂一概接收不良,聽不到,倒是姚雲龍很給面子的扭頭看他一眼,接着說道:“娘,不需要那麼麻煩的,只要有師父大叔在咱們就挺安全的。”

溫志新嘔血,這個徒弟真是白收了,平時看他還挺孝順的,可關鍵時候,自己這個師父就被拋到腦後了,要是單純拋到腦後也行,關鍵是還得白白被他利用。

“師父大叔?”說完樂樂看向溫志新,心裡有些彆扭,對於男人她真的是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這個溫志新,總感覺他跟那個人渣很像,這種男人在樂樂心裡完全等於“危險”這兩個字。

危險是危險,可是樂樂也知道,他能有心過來提醒自己,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所以儘管她不情願,儘管她不喜歡,樂樂還是站起來,衝着溫志新道了行了一個禮,“那就麻煩溫公子了,萬一我們這裡有什麼事情,就衝您家那邊喊一嗓子,麻煩您夜裡睡覺警醒一些,拜託了。”

都說上趕子不是買賣,溫志新那叫一個嘔哇,雖然咱心中有鬼,有自己的計較,可好歹也是真的爲她好,怎麼着,睡覺警醒一些?還喊一嗓子就行,這是拿自己當看門的狗了?

心中有氣,可在臉上卻還是依舊什麼都看不出來,溫志新淺淺的一笑,輕聲問道:“姚太太有沒有想過養一條狗?”

“養狗?”樂樂擡眼看過去,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像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泉水,小腦袋一搖,“不行,家裡有孩子,狗再怎麼也是個畜類,萬一哪天起了獸性咬了孩子呢。”

你說她是故意的吧,看錶情又不像,要不是故意的,這也太能噎人了,溫志新輕輕的扇着扇子,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裡有多漚,氣得都快憋出內傷了,該不會真讓她說着了,最後氣得吐血而亡吧。

說完家門口的安全問題,樂樂又接着說道:“龍哥兒這孩子就拜託溫公子了。我不求他能稱霸江湖,一統武林,只求他有自保的能力之外還能照顧弟妹。”

稱霸江湖?

一統武林?

她的要求還真不高,如果不是腿上、腳上都扎着金針,溫志新真想一走了之,實在是太氣人了。

走不了,溫志新干脆就轉換一下角色,反正現在有姚雲龍在,不管自己再說什麼,樂樂不會當做聽不到就是了,“姚太太除了防患於未然,就沒有想過別的方法?”

135. 針鋒和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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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針鋒和相對

【謝謝xyiyi329同學的小鴨子,十分感謝。暗夜瘋貓同學,更新票已經生效,謝謝期待。】

【不好意思,拖到現在,祝大家七夕快樂。】

別的方法。

樂樂沉默了,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拿起毛筆輕輕的在紙上之寫寫畫畫起來。

她不是沒想過開山立派,她也覺得自己既然來了,就應該把鍼灸的方法傳揚出去,可是落到具體該怎麼做上,她就迷茫了,是應該辦培訓班?還是應該出書?而且,就算是這樣,能完全保證一點麻煩沒有嗎?

溫志新說的沒錯,自己現在能力不足,就像是個小朋友捧着一塊金元寶走在大街上,雖然不是獨自一人,可身後跟着幾個比自己更弱更小的孩子,還不如光棍一條的好,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帶徒弟了,就一定安全了嗎?

教會了徒弟餓死師傅的事情不是沒有過,要是再碰上個心狠手辣有野心的,把所有知情人都殺死,也不是不可能的,樂樂可不認爲自己具備識人的本事,不然還能被那個人騙?而且是一連騙了好幾個月,如果不是有人揭露出來,恐怕到現在,自己還被矇在鼓裡呢。

退一萬步講,就算是自己走了幾十年的黴字兒,轉運了,很幸運的收下一羣好徒弟,沒有一個欺師滅祖的,也沒有一個浪費自己的情緒和時間,個個都成了名醫、神醫,一時間桃李滿天下,而自己也成爲一代宗師,走到哪兒都受人尊敬,可這樣做真的好嗎?

別人不知道,樂樂自己還能忘了?當初盛怒之下,她自己在那個男人身上做了什麼,雖然不至於給他留下什麼肉體上的傷害,而且自己到現在也不後悔,可那是一個大男人,被個小女子這樣“欺負”了,能不找回自己,掙回面子?報復過來?

樂樂相信兩個人的“仇”結大了,也相信真要有自己名揚天下那一天,離她的死期就不遠了。

所以開培訓班這一條是死路,絕對行不通的。

開培訓班不行,再說寫書。

這裡的醫書樂樂也看了,從《黃帝內經》、《傷寒論》、《金匱要略》、《溫病條辨》這些經典中的經典,最著名的中醫神作無一例外都署上了歐陽瑁的大名,除了四大名篇外,還有《抱朴子內篇》、《黃庭內外玉景經》、張仲景的《傷寒論》、孫思邈的《千金要方》、孫思邈的《千金翼方》等等等等這些中醫大大們的著作,無一例外全都出現在中興王朝的經典名篇中,同時也全部都被歐陽瑁那個無恥之極的男人,算在了自己的頭上。

歐陽瑁之所以被樂樂這個小丫頭無限制的鄙視,原因也就在這裡了,穿越男,種馬也就算了,爭霸天下也就算了,還玩抄襲,真是無恥無下限。最讓樂樂生氣的,這個傢伙爲什麼只抄原版的呢,還是不加標點符號版的,如果不是當年背過、考過這些書,樂樂十分確定她根本就看不懂。

不把譯文版帶過來,他就不怕有人學到岔路上,害人性命嗎?真是大白癡一枚

滿篇之乎者也的,樂樂看都看不懂,這樣的水平又怎麼能指望樂樂會寫出高水平的文章來。她倒是能寫白話文版的,又有誰會相信呢?沒人信,還是好的,萬一再來些陰謀論一點的人,搞不好相信真正原版的書一直都藏在她手裡,這還更是引火燒身嗎?

越想越沮喪,樂樂覺得自從自己懷孕後,自己就變笨了,這腦袋瓜也是越來越不夠用的了。

塗塗畫畫,直到一張白紙,被樂樂畫成了紫菜,她也沒想出還有其他合適的方法來。

看着她,嘆了口氣,又看着她將紫菜揉成了團,扔進垃圾筒裡,準備糟蹋下一張,溫志新氣悶,她由始至終就沒有半點兒詢問、求助自己的意思。

在心裡暗歎了一口氣,溫志新不得不再一次挑起話題,說道:“不知道我是不是感覺錯了,如果真的錯了,姚太太還請見諒,不要往心裡去。”

擡眼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樂樂無所謂的瞪着眼睛,“錯就錯了吧。”

溫志新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纔將口水嚥下去,自己幾十年來一直保持的優雅俊美形象,差點就破功。這個女人說些什麼,錯就錯了吧?她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客氣?知道不知道什麼叫謙虛?

正常一點的人聽到他說的話,理應順着他的思路往下去,謙虛的說是自己的不對,自己的問題等等等等,這樣的嗎?聽她這意思還真是自己的錯嘍?

深吸了兩口氣,溫志新的臉上再度掛上和煦的笑,輕輕的扇了幾下扇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姚太太似乎是對我有些成見。”

“你嗎?沒有。”聳聳肩,樂樂否認的乾脆又利落。

如果信了她的話,溫志新相信自己真就是冤大頭了。

認識這麼長時間了,擺明了她對自己不光有成見還有意見,而且還很大,自己誠心誠意的跟她溝通,她還不領情,真是狗咬呂洞賓。

溫志新忍不主在在想,那人這幾個月下來,是怎麼忍受的,還有姚雲龍,這段時間看他每天樂呵呵的,難道說自己這個徒弟有被*傾向?還是說,在她的眼裡,自己的誠意並不足以打動她?垂下眼眸,溫志新在心中慢慢的思索。

他不說話,樂樂也懶得答理他。

對於自己的狀況,樂樂心知肚明,自己確實是很沒品,將對某個男人的怒氣發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可是,這事兒也不能全怪自己呀,誰讓他自己貼上來,趕也趕不走呢,誰讓他神似某個男人呢,誰讓他目的不明確。

一副可惡的嘴臉想騙誰呢?

碰上這種甩不掉的騙子只有一條行事準則,那就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更何況自己可是孕婦,天大地大孕婦最大,孕婦的情緒就是這麼奇怪,孕婦就是這麼不講理,

怎麼着?哼

想通了,樂樂愈發的理直氣壯,而一邊看着的溫志新頭也越來越疼,嗓子癢癢,一連喝了幾口水才壓了下去。

時間到了,樂樂起了針,又將手指頭重新搭到溫志新的手腕上,片刻後,樂樂滿意的點點頭,“後天還是這個時間過來,藥每天兩次,早晚都要喝,到時候就讓龍哥兒給你帶過去,後天視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換藥方。”

有脾氣歸有脾氣,醫生的職業道德還是要遵守的,說完,樂樂便坐在椅子上給金針消毒,再一次將溫志新晾在一邊,完全沒有答理的意思。

整理好褲腿,穿好鞋襪,溫志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心裡那叫一個別扭,他還從沒被任何人無視到這種地步的。

臉上的笑容淡了淡,“如果姚太太對我有什麼意見和想法還是說出來的好,說出來也方便解決。”

說出的話依舊讓人感覺春風扶面,可是正坐在他對面的樂樂還是感覺到了其中的冷意,突然間,樂樂的心好像停跳一拍,感覺身處深深的水底,冷冷的水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巨大的水壓擠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喘不過氣。

這種感覺好熟悉。

雖然熟悉,終究還是不一樣,樂樂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背,擡頭看了溫志新一眼,確實不同

你想我說,我就得說?你以爲你是誰?哼,嘴角一撇,樂樂輕聲道:“沒成見,也沒什麼可解決的。”

雖然她低眉順眼的還是一副溫柔的樣子,可溫志新就是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氣兒,一股偏要跟自己對着幹的勁兒,心裡也暗暗發起火來,沉吟了片刻,說道:“雲龍是個好苗子,我不想荒廢了他。”

這是要要脅自己了?樂樂心裡的火蹭就起來。

其實溫志新的路子沒有錯,樂樂確實是個護短的人,姚雲龍兄妹倆兒在樂樂的眼中,已經納入她的勢力範圍,就是她的人,敢欺負這兄妹倆兒,就是欺負她,現在她做不到拼打拼上,就她會記帳,更會算帳,總有一天會變本加厲的討回來。

至於說現在,哼哼,你想荒廢就能荒廢了?樂樂擡起頭,揚臉看着溫志新,慢慢的揚起一張甜美的笑臉。

雖然樂樂臉色臘黃,可那笑容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燦爛,雪白的牙齒甚至在反射着迷人的光芒,就在溫志新沉迷在這笑容中時,突然聽到樂樂說道:“總學一樣東西,思維就會受到限制,要好還是多學一些,取百家之長。”

溫志新心中一驚,臉上的笑容不見,心卻慢慢沉了下來,看來自己還是小看她了,不過,這也難怪,能把那人迷得家都不回的女人,本身就應該不簡單。

輕輕的扇着扇子,溫志新輕哼一聲,“一家都學不會,還取什麼百家之長。”

樂樂的笑容依舊甜美,“總得學了才知道。”

眯眼看着樂樂,溫志新將扇子一合,不再在這個問題上跟她扯皮,轉而對姚雲龍說道:“雲龍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對你母親說。”

這兩個人之間你來我往的火氣,姚雲龍看得清楚,本來就提心吊膽的,現在聽溫志新讓他出去,就更擔心了,挪了一步腳,站在樂樂的面前,猶猶豫豫的,想說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樂樂拍拍姚雲龍的袖子,笑道:“出去吧,去跟胡娘子說,今天是夏至,你問問她應該吃什麼,然後你出去買。”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緊張的看着溫志新,心裡那叫一個爽哇,特別是看到溫志新的臉不那麼自然,就更高興了,還有他的鼻子,在樂樂的腦補中,已經徹底的歪了

笑眯眯的咳嗽了一聲,“放心,你師父是斯文人。”

3192字。

136. 坦白及打算

收費章節(16點)

136. 坦白及打算

【求推薦票。】

在樂樂的要求下,姚雲龍退了出去,臨走前,還不放心,一雙秀氣的俊目在溫志新的身上直打轉,得看溫志新心火直冒,這小子真是白教了,自己像是一個會對婦孺動手的小人嗎?回頭一定要好好的說道說道“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道理,真是太氣人了。

喜福女醫館的正堂空蕩蕩的,只有兩個不怎麼友好的人隔着一張桌子坐着,陽光透過大門、窗戶射了進來,可以清楚的看到少少的灰塵在空氣飛舞、飄蕩。

溫志新咳嗽了一下,正要開口,樂樂突然搶先說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你也知道他是什麼人。”

前一句是問句,待看到溫志新眼中的訝異後,樂樂立刻跟上後一句,十分肯定的說着。

“姚太太,我……”溫志新臉上有一抹驚豔的表情,眼前這個瞪着眼睛的中年婦人,跟他這一路上所遇見的完全不同,不光是外表,更重要的是氣勢不同了。

爲母則強,樂樂的肚子越來越大,身邊有這麼一個來路不明的隱患終究是不妥,反正話都已經說到絕路上了,樂樂也不介意打開天窗說亮話,能說開最好,就算是說不開,也能早些下手防備。

板起臉,樂樂瞪着溫志新,強硬的說道:“你清清楚楚的知道我,瞭解我的一切,而我對你卻一無所知,你心裡裝着的是什麼你自己一清二楚,難道說只准你心懷鬼胎,一路上硬貼上來,而不准我提高警惕嗎?”

雖然樂樂在努力的保養自己,努力的讓自己更健康,可心事始終都是肥肉的天敵,原本樂樂的臉頰都是肉嘟嘟的愛人肉,像個小孩子一樣,下巴也是圓圓的,現在這些都不見了,一張圓圓的蘋果臉已經變成鴨蛋臉,比以前少了些孩子氣,多了幾分**的神韻。

尤其是她板起臉一臉嚴肅的樣子,真的讓人……,溫志新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忍不住向前欠了欠身,恢復到之前他對樂樂的稱呼,極其溫柔的說道:“姚娘子,你誤會了。”

嘴角微微向上挑起,樂樂冷笑道:“誤會什麼?怎麼就誤會了?你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溫志新點點頭,老實的回答。

端起茶杯,見裡面竟然是空的,皺着眉頭將茶杯放下,接着問道:“你不知道他是誰?”

拿着茶壺給樂樂倒滿一杯茶,溫志新又道:“知道。”

樂樂很滿意自己第一次在這個男人面前成爲主導者,抿了抿嘴脣,“既然如此,那誤會什麼了?”

溫志新拿起茶壺的那一刻就後悔了,要知道歐陽瑁可沒有把什麼紳士風度這種事情給帶過來,這裡的風俗還是跟樂樂所熟知的歷史差不多,都是女人伺候男人的。

後悔歸後悔,可是既然已經拿起來了,再裝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放下去,這種讓自己徒增笑料的事情溫志新也做不出來。

倒過茶後,溫志新又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才發現這深褐色的液體竟然不是真正的茶水,而是大棗茶,輕輕放下杯子,溫志新看向樂樂,說道:“你們的太宗皇帝說過一句話叫‘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沒說錯吧?”

敵人的敵人,看來這裡的水很深呀,樂樂沉默不語,只是靜靜的看着溫志新。

不知道樂樂在想些什麼,溫志新追問道:“姚娘子,我沒有說錯吧?”

敲敲桌子,樂樂淡淡的說道:“往下說。”

無論是語氣還是腔調,樂樂都將鎮海候夫人的神態模仿的淋漓盡致。

“說什麼?”

看了溫志新一眼,樂樂的表情還是和剛纔差不多,只是眼角多了一絲的俏皮,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姑娘,“說,就說你跟他有什麼仇,說你都知道我跟他之間的矛盾是什麼。”

溫志新淺笑着點點頭,慢慢的說道:“你們之間的矛盾,具體來說我知道的不多,可是,能讓姚娘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一定不會是什麼小事兒。”說話時,他一直都在看向樂樂的肚子,話中的意思也就非常的明顯了,一般婦人到了樂樂這種程度,哪怕是打掉牙往和血往肚子裡吞,也不會決絕到離家出走,“而且他和姚娘子之間的事情一直都瞞着京城那邊,想來這一切都是他偷偷做出來的,並且將無辜的姚娘子遷扯在其中。”

這段話說的妙哇,樂樂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很委屈,“他……,”微微低下頭,本想問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剛剛說一個字,突然又覺得沒有必要知道。

當初在那輛馬車上,那個女子並沒有把阿信的身份挑明,鎮海候的三少爺也沒有說,樂樂更是氣得忘了問,只知道阿信另有身份,而且是和三少爺旗鼓相當的身份,還有就是,他臉上的疤也是假的。

等到第二天早上,因爲還在憤怒之中,她也沒問他的身份到底是什麼,而且也不關心,反正跟她都沒有關係了,想通了,又擡眼看向溫志新,“算了,說你吧,你呢?你是誰?我不想知道你的真名,你就說,你跟他有什麼仇?”

對於樂樂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溫志新已經不強求立刻弄明白了,以後日子長着呢,慢慢琢磨,一定能琢磨明白的,臉上和煦的面具一變,酸楚、苦澀的面具掛到了他的臉上,壓低語氣說道:“之前我跟你說我妹妹家份拿了家族中最重要的傳家寶,跟一個男人跑了,導致我的家族覆滅,幾百年的大家族就這麼沒了,那個男人就是他。”

說是不關心,可是關於他的真實身份樂樂也不是沒想過,大年三十兒他往返於京城和海城之間的原因她也不是沒琢磨過,可是無論她怎麼想,怎麼編都沒有事實來的更讓人心疼和難過。

原來他已經有妻子了。

樂樂突然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說什麼寧做窮**,不做富人妾,可是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的嗎?差別只是從三少爺轉成了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少爺,代價卻是孃親的被休和弟弟被人瞧不起。

一股恨意在樂樂的胸腔裡漫延,嘴巴里也全都是苦澀的味道。

哦,其實還是有差的,做妾也是分等級的,想來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他的外室罷了,輕輕的觸碰自己的肚子,樂樂突然覺得慶幸,幸虧跑出來了,不然寶寶豈不是成了比庶子還不如的人嗎?

還是這樣好,自己雖然不算是富人,可至少能讓寶寶衣食無憂,而且還能將自己會的一切一切都教給寶寶,讓他成爲中興王朝僅次於歐陽瑁的人,有遠大的未來,有幸福的人生。

慢慢的,樂樂找到自己的聲音,“這麼說他是你妹夫了?”

“他?不配”溫志新的聲音同樣充滿恨意,跟他一直營造的溫文而雅的形象極爲不符。

“那你妹妹呢?你想要重振家族,爲什麼不找你妹妹拿回傳家寶?”這話說的很理智,可樂樂卻覺得陌生,說話的人是誰?這聲音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閉上眼睛,溫志新做了幾個深呼吸,才睜眼,先是看着房樑,感覺心裡的波動徹底平靜下來,才道:“早就已經過世了,那奸賊將我家族至寶得到後,我妹妹對他就沒有什麼用了,自然也就……,也就不在乎她的生死。”

雖然有些不厚道,可樂樂還是覺得自己心裡好受了很多,接着立刻又生出一絲的愧疚,那個男人果然不是好東西,竟然讓自己心生惡念。

在心中,將自己和阿信輪番譴責一遍後,樂樂又想到溫志新的妹妹已經過世了又如何,他就沒有別的女人了嗎?那馬車上那位算什麼。

想到那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樂樂暗恨,不管怎麼算自己連個小妾都算不上,受他所害,自己無辜成爲妻妾系統中最低下的外室,暗自咬牙,樂樂在心中狠狠的說道:不管你叫什麼信,總之咱們之間的樑子結大了,在我強大前你最好別掛掉

“你妹妹是怎麼……,怎麼,嗯,過世的。”樂樂忍不住想打聽得更多,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嘆了口氣,溫志新低聲說道:“生產,至於說是真的難產還是被什麼人做了手腳已經查不到了,那已經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而且相關的人也都被他給處理了,我只隱約打聽到我妹妹以命換命,拼死生了一個男孩,可那孩子現在在哪裡,卻始終都找不到。”

摸摸自己的肚子,樂樂突然感覺好像肚子裡發出咕嚕的一聲,是寶寶動了嗎?兩手輕輕的放在肚子上,樂樂在心中跟寶寶單向溝通:寶寶,你會很平安的出生,媽媽也會很平安的,媽媽還要看着你長大,看着你娶媳婦,看着你欺負別人呢,我們一定都會平平安安的。

如果不是面前的溫志新一臉苦大愁深的樣子,樂樂真的很想開心的笑出聲來,她在心裡說的越多,肚子裡寶寶動的就越多,雖然沒那麼的連貫,可這一下一下的,給樂樂的感覺就是寶寶在迴應她的話,這種感覺真不是一般的幸福,是超級幸福。

低着頭,跟寶寶說了好長時間,直到寶寶不再給她迴應,樂樂才擡頭問道:“你打算怎麼報仇?”

“這個我沒有想過,真的。”看着樂樂一臉不相信,鄙視的目光,溫志新覺得自己都不能被自己說服,又解釋道:“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完全不瞭解他,本想通過你瞭解他的具體情況,可是你現在,還是再等等吧,反正那麼多年都已經等了,也不在乎這一兩年了。”

呵呵,這麼說他們倆還英雄所見略同嘍?不過,樂樂喝了口棗茶,說道:“真不好意思,恐怕讓你失望了,我對他的瞭解並不多,而且,雖然我恨他,可他畢竟是我寶寶的父親,我不能做出讓寶寶以後恨我的事情。”

還有一句話,樂樂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仇還是自己報着爽。

“是嗎?”溫志新對樂樂說的話並不意外,女人嘛,都是這樣的,嘴上說一套,心裡想一套,行動上又是另外一套,很正常,再說,他不急,慢慢來,總有成功的時候,“還是等你這些事情都平安的了結後,再說吧。”接着,又將和煦的面具掛到臉上,眼神溫柔而堅定的看着樂樂,“我會保護你們的平安,無論你身上有多少寶貝都不會被傷害到,無論你們想去哪裡,想做什麼,我都會努力照顧你們,讓你們無憂無慮。”

樂樂感覺身上起了一層層的雞皮疙瘩,怪怪的看着溫志新,“你這是……”

苦笑一聲,溫志新熱切的看向樂樂,“我沒有照顧好我唯一的妹妹,用我永遠的悔恨,我不想連你也被傷害到。”

仔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樂樂覺得他的感情應該是真的,雖然有移情的成分,不過能免費白得一保鏢加勞動力,又何樂而不爲呢,不過,有些話得先說一說。

還沒等樂樂開口說話,溫志新就又說道:“如果可能的話,讓我做你兒子的乾爹吧,可以嗎?”

看着溫志新眼中的熱切,樂樂突然覺得毛骨悚然,武俠小說中的橋段立刻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這不會是九難師太和阿珂的翻版吧?想到這裡,樂樂一擺手,大聲說道:“不行我不會讓我的寶寶跟他的父親做對,你休想從小給他慣輸對他父親的仇恨意識。”

自己恨阿信是自己的事情,小孩子就應該在愛的環境下長大,無論是來自於自己的恨,還是別人強加給他的恨,統統都不行。

總之,心中沒有恨只有愛的孩子纔會得到幸福,樂樂不要自己的孩子心中有恨,就算是他永遠不去見他的父親,也不能讓他恨自己的父親。

溫志新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雖然這想法很好很強大,可他什麼時候有這想法了,“我……”

137. 與狼共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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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與狼共舞嗎?

【謝謝存在存的小鴨子,謝謝。】

【關於評論區的留言,豆腐還有一些廢話,可是實在太睏了,明天再說吧,豆腐爬去睡了,大家,推薦票還有沒?】

等到姚雲龍買好晚飯的食材,一頭汗的跑回大堂時,想象中箭撥弩張的局面並沒有發生,相反的兩個人還在笑着說話,氣氛也是自打這兩人認識以來最融洽的一天。

摸摸後腦勺,姚雲龍有些找不到北,他不在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姚娘子,我先走了,有事兒你就說話,不用跟我客氣,雲龍是我徒弟,你放心好了。”

“好,那就謝謝溫公子了。”

看着這兩人客客氣氣的說話,姚雲龍怎麼看怎麼感覺在夢裡,還有那句“雲龍是我徒弟,你放心好了”是什麼意思?這裡有自己什麼事兒?莫不是自己不在的時候,被他們給賣了?

越想越沒譜,姚雲龍提心吊膽的跟在溫志新的身後,送他出門,“行了,你回去吧,好好照顧你母親,有什麼事情過來跟我說。”

拉住溫志新的袖子,姚雲龍小心的問一句,“師父,你跟我娘……”

聽他一說,溫志新心裡就有氣,這個臭小子不提自己險些忘了,在他心裡自己就是那麼靠不住的人?自己還能對個孕婦動手不成?

擡手便是一個腦瓜崩,男女不同,力道不同,姚雲龍捂着腦袋低叫一聲,“師父,你這麼斯文的人做這種事情實在不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自己想想看都錯在哪裡了。”說罷,一撣長袍,溫志新搖着扇子往自己賃的小院走去,一路上白袍飄飄,一張面具引來無數大姑娘小媳婦的心心眼。

看着溫志新走遠了,姚雲龍又連忙奔回大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肩膀往後展,樂樂伸了個小幅度的懶腰,敲敲有些發木的後腰,奇怪的反問道:“什麼怎麼回事兒?”

“你們倆兒……”姚雲龍伸手在樂樂和大堂門口指來指去,那意思就是指樂樂和溫志新。

毫不客氣,樂樂擡手就給姚雲龍一個腦瓜崩兒,“什麼叫你們倆兒,我是我,他是他,你可千萬不要毀我的名聲,寡婦可以再嫁,可我還暫時沒這打算。”

你這叫哪門子的寡婦,還再嫁,姚雲龍偷偷的撇了下嘴,又趕忙笑着道:“成,那你和我師父之間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沒那麼嚇人了。”

接着又是一個腦瓜崩,“你這熊孩子,這話從你嘴裡出來,怎麼就這麼讓人彆扭。”

姚雲龍委屈的捂着腦門,可憐巴巴的看着樂樂,卻發現鳳兒屢屢奏效的招數,自己使半點反應都沒有,只得又換上一張討好的笑臉,“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統統都是我的錯,那請問,你們怎麼不吵了,我走之前不是還吵得挺厲害的嗎?”

“吵?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在吵架了?我這麼有修養,這麼有素質的人,跟他吵架?”不屑的哼一聲,推開姚雲龍,樂樂往後院走去,邊走邊強調道:“我們現在是達成初步的共識了。”

“什麼共識?”姚雲龍眼睛瞪得亮亮的,緊張的看着樂樂。不是他好奇心太重,實在是怕自己失去現在這種美得冒泡的生活。

這個時候的樂樂眼皮子都睜不開了,又哪有心思去揣測、琢磨姚雲龍的反應,捂嘴打了一個哈欠,“你找那個什麼半仙準是個騙子,讓我白白坐了大半天,反正也不會有人來,我先上去睡一覺,有事兒你再來叫我。”

與狼共舞嗎?

一邊上樓梯,樂樂一邊琢磨着自己剛纔和溫志新說的話,這個男人的可信度有多高,就算他說的一切一切都是真的,他可憐,他妹妹也可憐,他和自己可以聯手報復那個人,可自己在他報仇成功後呢?會不會被他反功倒算,會不會被他出賣。

不是樂樂不自信,實在是各種清穿文中的八八給樂樂的印象太深刻,導致在樂樂的印象中,越是這樣溫文而雅的男人越可怕,越是表面上無害的男人,算計起人來,越不留情面下死手。

大千世界各種各樣的人都有,怎麼可能會有人無論對什麼人都是不悲不喜,面面俱道呢?看起來就好假,他一定是在用溫柔做隔離罩,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深深的隱藏起來。

躺到牀上還在胡思亂想,樂樂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實在是太沖動了,這樣一來,暫時的安全是保證了,從其他方向射來的冷箭是防住了,可他呢?自己還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來防範他這麼一個厲害的對手,實在是麻煩。

麻煩至極

迷迷糊糊間,樂樂睡了過去,可是感覺沒睡多長時間,就被鳳兒給搖醒,“娘,有病人來了。”

一聽有病人,什麼瞌睡蟲,什麼春日正好眠,統統都不見了,樂樂坐了起來,接過鳳兒遞來的冷帕子,擦了兩把臉,又對着鏡子飛快的把臉整理一番,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緊握欄杆,着急忙慌的下了樓。

樂樂剛剛一進大堂就看到姚雲龍一臉興奮的站在那裡,身邊坐了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胖婦人,耷拉的眼皮下兩隻小小的眼睛,看着就給人一種精明能幹的感覺,還有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看那穿着打扮應該就是一個小丫鬟。

扶樂樂坐下後,姚雲龍介紹道:“娘,這位是往在西街的趙家太太。”

簡單的寒暄過後,樂樂問道:“趙太太哪裡不舒服?”

這位趙太太從樂樂一進大堂就不斷的打量着樂樂,像X射線一樣,上上下下掃描着樂樂,聽到樂樂提問,輕輕一撇嘴,“沒什麼,也沒什麼大病,就是有些頭犯迷糊,感覺暈暈僵僵的。”

皺頭微微一皺,樂樂心裡有些不高興,看她這樣子,既然是看不上自己,還來幹什麼?砸場子的?擡頭看了眼姚雲龍,心想,如果這個女人家裡有人行醫,真是來砸場子的,姚雲龍不至於不言語一聲吧?

“把手腕伸出來吧。”

聽樂樂這樣一說,趙太太微微吃驚,臉上帶了一份鄭重,“姚太太還會診脈?”

多新鮮呢,不會診脈怎麼看病,難道說這裡還有什麼抽血化驗、CT、B超、心電圖不成?

“還行。”隨意敷衍一句,就將手搭在趙太太的手腕上。

不管這個女人是來幹什麼的,既然已經是自己的病人了,就得認真看下去。樂樂診脈診得非常仔細,很快的趙太太就有些失去耐心,左顧右盼,仔細的看着喜福女醫館的大堂,接着又打量起姚雲龍,越看越喜歡,不由得真心稱讚道:“姚太太真會教養孩子,這龍哥兒可真不錯。”

“嗯。”樂樂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又琢磨了一下,說道:“趙太太伸出舌頭給我看看。”

雖然有些糊塗,可趙太太還是按照樂樂的要求,伸出舌頭。

一股惡臭補面而來,樂樂微微後退了一下,接着又貼了上去,仔細的看着她的舌頭,舌頭上一層厚厚的舌苔,笑着點點好,心中有數了,“趙太太可以了,你是什麼時候感覺不舒服的?”

“今兒一早上起來就不得勁兒。”

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高血壓,雖然是沒有血壓儀,可樂樂還是能判斷她現在應該就是發病了,“趙太太你昨天晚上睡的好嗎?”

女人眼睛一亮,搖搖頭,“不好,後半夜一宿都沒睡着。”

“我說一些症狀,趙太太你聽一下,看看哪些是你有的。”說着樂樂看向趙太太,見她之前臉上那種輕視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鄭重,心裡滿意的點點頭,用極慢的語速說道:“眩暈、耳鳴、頭痛、頭脹、心慌、手指發麻、心悸、噁心、嘔吐、煩躁易怒、動作不靈活,還有脖子有沒有牽強感、胸口悶不悶,有沒有喘不上氣的感覺?”

趙太太一拍桌子,高興的抓住樂樂的手,“姚太太你說對了,我就這胸口悶呀,這幾天兒都悶得喘不上來氣兒。”

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樂樂點點頭,引導道:“還有呢?”

“總感覺惡悠悠的,想吐又吐不出來,頭還迷糊。”撓撓頭髮,緊張的問道:“姚太太你說我這要緊嗎?哦,還有,手也不得勁兒,感覺硬。”

這下就更對了,症狀和脈象十分符合,“趙太太你平時喜歡吃肉嗎?”

捂嘴笑了兩聲,趙太太看向樂樂的眼神越來越親切,“瞧姚太太說,肉這東西誰不喜歡。”

喜歡也不能多吃呀樂樂接着問道:“趙太太還喜歡吃油炸的,油大、口重的菜,常吃隔夜的菜?”

臉色潮紅,趙太太的眼睛儘可能的瞪起來,現在她看樂樂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看神仙,“神了,你怎麼知道的。”趙太太興奮的大聲說道,音量特別大,樂樂感覺自己的耳朵都在發疼。

樂樂有些緊張,指指她面前的茶杯,示意她先喝幾口茶,感覺她的情緒平緩下來,才接着問道:“最近這幾天家裡還有讓你生氣上火的事情?”

面色有些不自然,趙太太的聲音小了很多,“有一點兒小事。”

診斷部分已經結束,樂樂表情有些嚴重的看着趙太太,看得她心裡毛毛的,才聽樂樂說道:“趙太太,你這病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能不能治好不一定,全看你想不想治了。”

3087字。

138. 蹩腳的醫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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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蹩腳的醫托

【謝謝天水之舞同學、karune同學的粉紅票和淸風伵來6670的兩隻平安符,謝謝。】

【對評論區的留言,豆腐放在篇尾,各位你們是打算先投票再看文呢?還是先看文再投票?豆腐推薦先投票,今天的推薦票都還沒用呢吧?不投就浪費啦】

這話說的,誰不想把病治好了,不吃苦不受罪的好好活着,趙太太一把抓住樂樂的手腕,不大的眼睛興奮的閃着光芒,直直的瞪着樂樂,“想呀,怎麼能不想,誰不想好好兒的呢。”

點點頭,樂樂提起筆在紙上寫起來,“想就好,我給你開一副藥,你去抓了,每天早晚喝,然後每隔一天過來扎一次針。”

和溫志新聽說要扎針的表情一樣,趙太太在椅子上扭了幾下,小心的問道:“還要扎針?”

不理會趙太太的模樣,樂樂接着寫,一邊寫一邊說道:“我還沒說完呢,吃藥,扎針還遠遠不夠的,回頭我教你幾個手法,要每天晚上按摩,最關鍵的是,以後一定要少吃油膩的東西,能不吃就不吃,還要少吃鹽,特別是隔夜的菜,絕對不能吃,要以清淡的飲食爲主,多吃蔬菜和水果。”

“啊?少吃肉?”趙太太差點站起來,瞪大眼睛看着樂樂,還沒聽說過誰治療不讓吃肉的

放下筆,樂樂擡頭看着趙太太,一臉的嚴肅,“是,能不吃就不吃,尤其是隔夜菜,絕對不能吃。”

似乎是被樂樂嚴肅的表情嚇到了,趙太太坐回到椅子上,後背靠在椅背上,滿臉不捨的嘟嘟囔囔着,“那還有什麼意思?”

吹了吹剛剛寫好的藥方,樂樂將藥方拿在手中,看着趙太太,“這個就要看你自己的選擇了,是嘴巴上少吃點兒,然後多活十幾年呢,還是嘴巴上吃個過癮,至於能活多長時間全都無所謂。”

人都怕死,趙太太被樂樂打動了,看向樂樂的眼神從最開始的審視、懷疑,到相信,再到現在,兩眼熱切的看着樂樂手中那張薄薄的紙,“哪能無所謂呀。”

將藥方放到桌上,壓上了一塊黑玉的鎮紙,樂樂輕鬆的靠到椅背上,嘴角微挑,“你自己選。”

“聽你的,聽你的,少吃就是了。”說話時,趙太太臉上全都是糾結。

樂樂挑挑眉,拿開鎮紙,將藥方遞了過去,“什麼叫聽我的,是爲了你自己好。”

如獲至寶的捧着藥方,看着上面寫得密密麻麻的藥名,趙太太對樂樂的敬仰之情立刻高了三仗不止,“對,對,爲了我自己好。”

看着她將藥方揣進荷包裡,樂樂起身引她進入了鍼灸室。

儘管樂樂一再的保證針扎進身體裡並不疼,只是有些酸脹,可看着白布卷裡面一排排的金針,趙太太的臉就止不住的抽搐。

樂樂站在她的身後,拿酒精棉在風池穴塗了幾下,感覺到樂樂的動作,趙太太心裡一顫,這可是腦袋呀,萬一扎壞了可怎麼辦,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忍不住出聲問道:“這針要往頭上扎?”

嗯了一聲,樂樂伸手用力的按揉風池穴,一邊按一邊告訴她,“這裡你要記得,以後頭暈頭疼的時候,可以讓小丫鬟揉一揉,自己不要亂動針,讓小丫鬟用大拇指揉一揉,按一按就會好受很多。”

見趙太太身邊的小丫鬟望過來,樂樂又揉了幾下,確定趙太太和小丫鬟都記住這穴位後,又消過一回毒,飛快的將兩根針紮了進去,接着是胳膊肘上的曲池,小腿上的足三裡、豐隆、陰陵泉以及腳背上的太沖。

發現鍼灸真的不疼,跟樂樂說的一切只是有些酸脹,卻能忍受,而且之前一直揪着疼的後腦勺,不那麼疼了,發木發懵的腦袋也感覺鬆快了,心裡特別的高興,覺得自己真挺幸運的,遇見神醫了。

考慮到這是自己第一個病人,要打響口碑,要形成品牌效應,樂樂站在她的身後,輕輕的幫她按摩頭部。

越來越舒服,趙太太眯着眼睛幾乎要睡着了,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才清醒一些,想起自己心裡那件事情,問道:“姚太太跟溫公子很熟?”

怎麼會有這種說法,似乎是自從來到芝浪城除了剛纔外,自己再也沒有跟溫志新說過話,樂樂很奇怪,又有些緊張,名聲呀,名聲,“爲什麼這麼問?”

聽出樂樂聲音中有些變化,趙太太連忙一擺手,有些尷尬的說道:“哦,沒什麼,沒什麼。”

不管是什麼原因,樂樂還是要把事情解釋清楚的,不然,以後越傳越糟,自己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我對溫公司不太熟兒,不過跟我們家龍哥兒挺熟的,溫公子受龍哥兒父親的委託,來給龍哥兒當拳腳師父。”

趙太太聽了立刻轉過頭,眼睛瞪得大大的,吃驚的問道:“溫公子還會拳腳呢?”

“小心”急忙將她扶正,又檢查風池穴上的金針,確定沒事兒,才接着說道:“嗯,聽說還挺厲害的。”

“可惜了,可惜是西月人。”一邊說,趙太太一邊拍着椅背。

“西月人怎麼了?”

見樂樂不明白,趙太太嘆了口氣,解釋道:“要是以前也沒什麼,現在西月國都沒了,聽說那邊的大戶都沒了。”

“是嗎?全都沒了,是……”說着,樂樂伸手在脖子是虛劃了幾下,意思是被殺了?

“誰知道呢。”

想了想,覺得這事兒和自己的關係不大,樂樂又轉回來問道:“趙太太怎麼認識溫公子的?”

果然有問題,趙太太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就那麼認識的。”

樂樂坐到趙太太的對面,手裡端起她自己的茶杯,一邊喝茶一邊看着她的眼睛,“那麼認識是怎麼認識的?”

想想自己還紮了一身的針,趙太太覺得跟樂樂對着幹實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剛纔我去燕來樓吃飯,剛剛下樓碰上溫公子上樓,他說你這生意不好,給我一兩銀子,讓我過來看一看。”

“哦。”樂樂面上不顯,心裡卻氣炸了。

好你個溫志新,看來他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更沒拿自己當一回事兒,剛纔他拿銀子出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明確的拒絕了,他可以提供安全保障,卻沒必要提供金錢援助,不然自己就解釋不清了。

他是真沒聽懂,還是故意裝糊塗,想給自己下套扣屎盆子?

見樂樂的表情不怎麼好,趙太太急忙安慰起來,“姚太太,你可別生氣,溫公子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這也叫好心,什麼時候毀別人的名聲也能被稱之爲好心了。

樂樂沒有說話,站起來,接着給趙太太按摩,這一回着重在她頭頂的百匯穴用了些力氣,很快,趙太太眼皮子就有些睜不開,樂樂滿意的看到這個結果,輕聲囑咐一句,“趙太太在椅子上坐穩了,要是困了就靠在邊上睡一下。”

等到趙太太睡着了,樂樂用香皂洗了三回手,纔將手上那股濃濃的頭油味兒洗掉。

站在門口,叫來姚雲龍吩咐道:“趙太太診脈、鍼灸加一塊一直是二兩銀子,打五折就是一兩銀子,你給溫公子送去三錢,告訴他這是他介紹病人給的提成,以後還請他多多幫忙,咱們這邊的提成絕對不會少。”

看着樂樂臉色鐵青,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姚雲龍有些納悶,剛纔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工夫就……,“你這是?”

樂樂懶得再說話,只是擺擺手,說一聲“快去”就打算回鍼灸室。

姚雲龍一找拉住樂樂,透過樂樂的肩膀,看到屋裡趙太太身邊的小丫鬟往這邊望過來,壓低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雖然姚雲龍對溫志新也有一份戒心和提防,可在心底,他還是真的挺喜歡自己這個師父的,也不希望他跟樂樂兩個人真鬧翻,讓自己左右爲難。

樂樂咬着牙,冷冷的“哼”一聲,“哪個要他多管閒事兒,還花錢僱病人,他當我是什麼?”

撇了下嘴,姚雲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自己這個師父看上去挺精明的,怎麼犯這種低級錯誤,退一萬步,真要是請人過來,那也要隱藏好了呀,連自己都懂的事情,他怎麼就不明白呢,活該他被樂樂罵。

回到鍼灸室,樂樂剛剛坐下,姚雲龍就又轉了回來,在門外敲門,喊了一聲,“娘。”

“怎麼了?”

姚雲龍臉上帶着一絲的苦笑,討好的說道:“外面錢家三奶奶過來了,說是背疼請你給看看。”

扭頭看看還在睡着的趙太太,又看看她身邊長相豔麗的小丫鬟,樂樂實在不放心就這麼走了,萬一小丫鬟使點壞,自己可就說不清了,“請錢三奶奶先坐着,你倒茶時,順便把胡娘子請過來。”

“胡娘子,你在這兒坐着,看着趙太太睡覺時,別碰到這幾根針。”對胡娘子吩咐完後,樂樂出了鍼灸室,迎面看到和趙太太之前一模一樣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樂樂心中惱火,不用問,這個女人肯定也是溫志新花錢僱來的,“錢三奶奶,你之前碰到溫公子了嗎?”

“啊?”錢三奶奶一愣,直接了當的說道:“姚太太你都知道了?”

笑着點點頭,“知道。龍哥兒,記得把錢三奶奶那份也給溫公子送過去。”前面兩個字是對錢三奶奶說的,後面一句話則是對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姚雲龍說的。

3049字。

【阿信是個渣男,豆腐是親媽這兩點都是無可厚非的,對吧匿名用戶和buzairenxing兩位同學?不把這個渣女婿調.教好嘍,豆腐哪能放心把親閨女交給他呢?畢竟他犯得錯可不是吃完飯不涮碗,有好吃的不想着媳婦自己吃獨食,這樣的小毛病,那可是極大極大的大問題,不調.教好嘍,咱的親閨女可是要受委屈的。】

【至於說豆腐的性格問題,唉,咋說呢,桃花三月豔同學,豆腐的性格雖然強勢可人品還算好吧?人品如書品,你因爲豆腐的性格強勢就棄文讓豆腐很無語呀。】

【性格強勢怎麼都不能算是缺點吧,正相反,豆腐覺得自己這樣挺好的,至少咱不吃虧呀】

【豆腐森森的相信你這是嫉妒,你看豆腐想霸道就霸道,想不講理就不講理,肆意自在好不快活,而自己又做不到,所以紅果果的羨慕嫉妒恨,同學,這樣不行,豆腐相信,如果大家都在該強硬的地方強硬起來,這個世界將會無比的美好,泥紅國將和所有的鬱悶、憋屈一起滾蛋,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好?】

【而且豆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優點還是很多的,仔細數一數琳琅滿目,真是一時半會兒都數不完呢,比如說,豆腐愛吃卻不貪心,從來不強求不該得的,你看,豆腐每次只求推薦票,這東東免費不說,還天天都有。再比如說,豆腐雖然偶爾有食言而肥的時候,可總體來說還算說話算話,欠更是不假,但是咱早晚都給還上了呀,等等等等,就像天上的繁星,數也數不清呀~】

【是吧?多想想豆腐的優點吧,謝了。】

139. 大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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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大大的陰謀

【謝謝月色微涼藍煙渺的平安符,謝謝。】

【同學們,新的一週開始了,推薦票呢?把推薦票都投給豆腐吧,這個月的推薦票收成很不好,到現在快一個月了,還沒過千,還差21票才過千,大家,幫幫忙吧。】

一大早,吃過早飯,樂樂坐在大堂聽着姚文龍和鳳兒背醫書,一個哈欠連着一個哈欠。

以前做丫鬟時,樂樂是個勤快的小丫鬟,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都形成習慣了,嫁人後,也是個勤快的小主婦,從來都是起得比雞早,極少有賴牀的時候。

現在,因爲懷孕的原因,整日裡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那些早睡早起的好習慣早就不見了,每天像頭小豬一樣,不是睡到日上三竿,樂樂根本就不會起牀,所以,現在這一大早上就坐到大堂之上,對樂樂來說簡直就是酷刑一般,眼睛根本就是睜不開,腦袋沉的,只想躺到牀上,趴到桌子上,看什麼都不如枕頭可親又可愛。

兩個孩子站在小板凳上,樂樂規定他們必須站在小板凳上背書,背完了,全背對才準下來。

姚雲龍已經開始背《脈經》,鳳兒則剛剛能把完整的《湯頭歌訣》背下來,只是不太熟練,總是忘點什麼,落點什麼。不過,這些都好說,在樂樂看來,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能背下三百個藥方的歌訣已經是很厲害了。

剛剛背完,鳳兒就蹦了下來,跑到樂樂身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遞了過去,圓圓的小臉仰頭望着樂樂,“娘,好辛苦。”

打了個哈欠,感覺眼淚都快出來了,樂樂喝了口熱棗茶,嘟囔道:“鳳兒乖,背熟了就不辛苦了。”

抱住摸樂樂的胳膊,鳳兒將臉貼在樂樂的胳膊上,“鳳兒說娘好辛苦,都不能睡覺。”

“唉,誰說不是呢。”嘆了口氣,將茶喝乾淨,用茶碟裡乾淨的溼帕子擦了擦眼睛,纔可憐巴巴的說道:“可是娘要賺錢,要賺錢養活鳳兒,還有哥哥和弟弟。”

“鳳兒賺。”

看着小丫頭高高舉起的小手,還有一臉躍躍欲試的樣子,樂樂腦袋裡的瞌睡蟲跑了不少,忍不住伸手捏捏她的小臉,“鳳兒小哇。”

兩隻手捂着臉頰,大大的鳳眼轉了幾圈,一指還站在板凳上背書的姚雲龍,“那哥哥賺,哥哥大,現在讓哥哥賺,等鳳兒長大了鳳兒賺,鳳兒能賺好多好多的錢。”

無論是故做老成的姚雲龍,還是一臉天真的鳳兒,雖然不是她自己親生的孩子,給樂樂的感覺卻是勝似親生,希望這小兄妹倆兒以後保持下去,給寶寶做個稱職的好哥哥,好姐姐。

拍拍鳳兒的腦袋,樂樂笑着說道:“好,娘等着,等鳳兒長大了賺錢買糖給娘吃。”

“糖不頂飯,吃多了牙疼。”鳳兒一臉認真的看着樂樂,逗得樂樂大笑,這些話可是她不讓鳳兒吃糖時常說的,想不到小丫頭反過來用在自己的身上。

屋子裡歡聲笑語,十分的熱鬧,一家人其樂融融,突然,“姚太太真是好福氣,這小閨女長得真喜氣。”

擡眼看過去,正是樂樂的第一個病人趙太太,看看座鐘,這才八點,“趙太太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姚太太不是說要隔天過來扎針的嗎?”說着,趙太太坐到椅子上,將手裡拿的一個小簍子放到身邊的小几子上,“這不,正好今天是端午節,早點過來,給姚太太送幾個鮮肉糉。”

鮮肉糉?一想到軟軟的糯糯的糯米里包着一大塊肥而不膩的五花肉,有糉香還有肉香,樂樂偷偷嚥了咽口水。除了好睡覺外,現在樂樂也格外的好吃,“鮮肉糉?這應該挺貴的吧,我們怎麼好意思收。”

趙太太一擺手,熱切的看着樂樂,“我們老家在江南,家裡的廚娘都是從江南帶過來的,這都是自己家做的,不值錢,給姚太太和兩個孩子嚐個鮮,姚太太的金針真是名不虛傳,我這兩天都好受多了,讓我少受些罪,吃我們家兩個糉子算什麼。”

“那好吧,我就愧領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尤其是趙太太的眼神,好像自己是黃金做的一般,想不明白,樂樂實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哪個地方值得她這麼看過來。

想不明白,乾脆就不去想,拍拍鳳兒的胳膊,吩咐道:“鳳兒去謝過趙太太。”

小丫頭跑了過去,做了一個標準的萬福禮,字正腔圓的說道:“鳳兒謝謝趙太太,鳳兒代哥哥和弟弟謝謝趙太太。”

“不謝不謝,真是乖孩子。”說着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遞了過來。

鳳兒急忙回頭看樂樂,而樂樂也正要推辭的時候,一陣乾脆的笑聲從門外傳來,接着就是爽利的女聲響起,“瞧瞧,我這緊趕慢趕還是晚了,趙家姐姐已經搶了先去。”

趙太太臉色微變,扭頭往門外看去,笑着說道:“那可不,這姚太太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讓我少受多少罪,給恩人送糉子我還能慢了不成?”

只是樂樂看她那笑臉,怎麼看都有一絲絲勉強的成分,看到來人,樂樂的頭也大了,怎麼這兩個人都湊到一起了。

前天趙太太先來的,錢三奶奶後到,趙太太鍼灸完,正好趕上錢三奶奶剛剛開始,兩個人說話的時間不長,可那裡面隱隱約約可見的火藥味兒,可把樂樂給煩壞了,現在的她最不厭煩的就是應付這種還需要費腦子的談話。

鳳兒剛剛給趙太太道過謝,手裡拿着趙太太給的小荷包,還站在大堂中間,又連忙朝門口站着的錢三奶奶行了一個蹲禮,“錢三奶奶日安。”

一把扶起鳳兒,錢三奶奶擡起鳳兒的下巴,端詳着肉肉的小臉,“安鳳兒真是個乖丫頭,我家那個丫頭小時候也這樣,乖乖巧巧的,不多言不多語。”

嘴角微撇,趙太太臉上的笑意更盛,“誰家的丫頭不乖,我家那個也是個文靜的,平時就好看書,那書看的,比個秀才還多哩。”

坐到趙太太旁邊的椅子上,錢三奶奶笑得眼睛只剩下一道縫兒了,點點頭道:“我家丫頭可比不上趙姐姐家的清娘,一看就是個富貴命,我那丫頭讀書不行,持家倒是把好手,家裡家外忙活着,給我省了不少的心。”

就在樂樂準備捂腦袋的時候,姚雲龍出現了,從剛纔趙太太一進門,他就跳下了凳子,去廚房準備茶水,“趙太太喝茶,錢三奶奶喝茶。”

接過茶水,錢三奶奶也拎個小簍子遞到姚雲龍的手裡,“龍哥兒,這糉子放到廚房去。全都是我們家玉娘包的,姚太太吃吃看,喜歡就跟我說,我讓玉娘再包。”

前一句是跟姚雲龍說的,後一句則是跟樂樂說的。

見趙太太還要說什麼,樂樂急忙開口笑道:“謝錢三奶奶了,有這這幾個吃,我就滿足了,再包,錢三奶奶捨得我可捨不得。這包糉子兩隻手可全泡在水裡,咱們女人的手可就是第二張臉,上了年紀包還成,小姑娘家家的手還得好好保養着。”

兩個人眼睛同時一亮,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了樂樂的手上,雖然樂樂的手上也塗了特製的藥,看上去有些暗黃,不過,手指圓滾滾的,幾乎沒有繭沒有疤。想到自己女兒的手,錢三奶奶着急的問道:“哦?還有這說法呢?”

“嗯。”樂樂點點頭,心裡暗罵自己怎麼這麼說話,這不是等於在說人家不心疼閨女嘛,吃着人家的糉子還說人家的壞話,真是太不應該了,急忙衝着趙太太笑了笑,“趙太太來,我先給你診下脈。”

也不去看錢三奶奶的臉色,樂樂認真診脈,一副疑難雜症的樣子,慢慢的,進入了狀態,從假裝到真的認真起來,最終,樂樂收回自己的手,點點頭道:“這兩天藥都準時吃,效果很好,那藥再照着原來的方子吃三天。飯菜也都按我說的吃嗎?”

看到樂樂臉上淡淡的笑意,趙太太的心放了下來,認真的點點頭,“吃了,都按照姚太太說的吃,吃得我這嘴裡寡淡無味的。”

從趙太太的體型就知道她有多好吃了,她得的病有一大部分都是從嘴上吃出來的,所以只要能管住嘴,就好辦多了。

“習慣了就好了,身體最重要。”說着又看向錢三奶奶,“錢三奶奶,該你了。”

給錢三奶奶也診過脈後,樂樂帶着兩個人進了鍼灸室,剛剛給兩人都紮上金針,姚雲龍就在門口輕輕的敲門,“娘,馬太太過來了。”

樂樂有些奇怪,這馬太太昨天才來看的病,應該明天過來纔是的,怎麼今天就來了,奇怪歸奇怪,樂樂揚聲吩咐道:“好,你去請胡娘子過來。”

趙太太立刻打斷樂樂,說道:“不用,不用,姚太太你去忙吧,讓龍哥兒在這兒就行。”錢三奶奶也跟着說道:“是是,讓龍哥兒在這就行了。”

看着難得意見相同的兩個人,樂樂指指她們露出來的胳膊、腿兒,爲難的說道:“這,不太方便吧?”

“沒事兒,沒事兒,擋着點兒就行了。”說着錢三奶奶放下自己的裙子,想遮住露在外面的小腿,嚇得樂樂連忙跑過去,碰到針可是會出大事兒的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總之,這兩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就是了,樂樂整理好錢三奶奶腿上的針,乾脆的說道:“算了,還是讓胡娘子來吧,龍哥兒小,萬一有什麼事兒,他也不頂用。”

3111字。

140. 一場喜歡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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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一場喜歡劇

【謝謝給豆腐投推薦票的朋友們,還要謝謝所有正版訂閱的朋友們,有了你們豆腐纔有睡一半爬起來碼字的動力,謝謝。】

不會兒,樂樂就回到鍼灸室,一進門,兩個女人立刻問道:“馬太太過來幹什麼?”

看了眼兩個女人,樂樂覺得她們的好奇心真的是好重哇樂樂淺淺的笑了笑,保持着她在外人面前的一貫形象,“沒什麼,過來送糉子,還有幾個是給溫公子的,說是她不方便過去,讓龍哥兒幫忙送一下。”

“溫公子?”兩個女人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腰板不由自主的立了起來,兩眼放光,炯炯有神的看着樂樂,趙太太緊張的問道:“她認識溫公子?”

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呀,樂樂覺得後背的汗毛都立起來了,硬着頭皮點點頭,“嗯,說是溫公子給她介紹了一位好大夫,又送了她一兩銀子藥錢,心裡感激得要命,正好藉端午節送兩個糉子,雖然不值錢,可好歹表達一下謝意。”

“這個馬寡婦可真是不要臉。” 趙太太一拍桌子,氣呼呼的說着。

“就是,她可真會找理由。”錢三奶奶同樣義憤填膺的附和着。

說完,兩個人看到樂樂一身素靜裝扮,心裡一苦,趙太太搶先說道:“姚太太你可別往心裡去,我們老姐倆兒可不是說你啊。”

樂樂從來都沒有當寡婦的自覺性,自然也不會跟着生氣,而且她算是看出點門道了,這些人都是看上溫志新了,準備招他當女婿。

到現在都對他心懷怨氣的樂樂,自然是樂得看到這種情況,正準備看溫志新的熱鬧,又怎麼會橫扒拉豎擋着呢,立刻笑着搖搖頭,“哦,沒事兒。”接着又略做遲疑的問道:“你們這是也想給溫公子送糉子?”

“我們,嗯……”這兩人還想含蓄一下,拐幾個彎說出來,誰知道樂樂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哦。”樂樂恍然大悟,一點也不去理會那兩人尷尬的神色,兩手一拍,“你們糉子主要是送給溫公子的,想借我家龍哥兒的手倒一下。”

這都什麼理解力呀,叫她這麼一說,自己成什麼了?趙太太連忙擺手,“不是,不是,絕對不是。”

錢三奶奶也急忙賠着笑臉,解釋起來,“就是,姚太太你可別想偏了,我們可沒那意思,給姚太太的就是給姚太太。”頓了一下,見樂樂的表情似乎是已經相信了,才接着道:“主要是家裡還備着一份,想送給溫公子,實在不好意思……”

趙太太點點頭,接着說道:“嗯,錢三奶奶說的對,我們就像那馬太太說的那樣,溫公子好心,給我們介紹了你這麼厲害的大夫,我這心裡都記着呢,就是一次都沒上過門兒,不太好意思送。”

這還是之前那兩個人嗎?

剛纔出去前,這兩人還針鋒相對的,怎麼這會兒工夫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說話這麼默契,樂樂覺得有些看不懂她們之間的友誼,點點頭,“那行,反正龍哥兒還在跟馬太太說話,你們現在讓人把糉子送過來,一會兒龍哥兒一塊送過去。”

這感情好,怎麼着也不能讓馬寡婦那個女人搶了先,“好好好,那就謝謝姚太太了。”趙太太笑着道了謝,又吩咐身邊跟着的小丫鬟回頭拿糉子,順便再到錢三奶奶家拿她的那一份。

錢三奶奶顧不及對趙太太的好意說些什麼,只聽到姚雲龍在馬太太面前,就急了,這馬寡婦腦子好用得很,要是再讓她得了什麼有用的消息,自己家的閨女還有機會嗎?

有心把姚雲龍叫過來,可是想起剛纔樂樂就不同意他進屋,而且看看自己和趙太太這樣子,見一十來歲的少年郎也確實不太合適,立刻焦急的看向樂樂,問道:“姚太太這針什麼時候才能好?”

看了眼擺在櫃子上的鐘,樂樂輕聲道:“你們這才紮上十分鐘不到,怎麼也還得再等十分鐘吧,要好等上二十分鐘,尤其是趙太太,你這必須得等上二十分鐘。有事?”

還得這麼長的時間呀,錢三奶奶靠在椅子上,實在是沒了主意,“沒,就是想找龍哥兒過來嘮一嘮,問問溫公子還需要些什麼,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總得好好表示表示,光送糉子哪夠。”

趙太太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

溫志新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被一羣女人圍追堵截,光是想一想,樂樂就覺得極爲開心,那將是一場轟轟烈烈的、無比熱鬧的大戲,而且作爲溫志新徒弟的娘,樂樂相信她始終都會是在視角最佳的VIP包廂裡,看得清楚不說,還會有無數的內幕消息。

輕咳一聲,樂樂做出一副遲疑的樣子,一邊思索一邊說道:“他,好像什麼也不缺吧。”

對啊幹嘛死等一個小孩子,那麼小他能知道些什麼,這裡不是還有一個明白人嗎?錢三奶奶身子往前探,緊張的看着樂樂,反問道:“什麼都不缺?”

缺怎麼能不缺呢,溫志新最缺的就是女人啦缺媳婦

不用擡頭看,樂樂也知道這兩個女人心裡一定是這麼想的,熱鬧呀,大戲呀,樂樂的心裡越來越激動,自己一定不能白白當個觀衆,要添磚加瓦,要扇風點火。

當丈母孃的最喜歡什麼?樂樂想想覺得錢財是第一位的,不都說財帛動人心嘛,“我覺得是,他這一路護送我們來芝浪城,我看他光給驛站的驛卒打賞就不少,而且給他那馬的飼料也是最好的,應該什麼都不缺。”

趙太太沒有錢三奶奶精明,打發了自家的小丫鬟後,一直都坐在一邊聽錢三奶奶和樂樂的對話,聽樂樂那樣一說,本來有七八分滿意,現在就變成了八九分,“哎,姚太太這話可不對,銀子不缺可不等於什麼都不缺。”

樂樂心裡那叫一個痛快喲,活該你們剛纔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就是,光有銀子有什麼用,男人呀,你怎麼能指望他們自己把自己收拾得力力整整的,身邊還得有個人照顧。”跟趙太太說話時,錢三奶奶還在關注着樂樂的表情,見她沒什麼反應,又問道:“聽說溫公子就自己一個人?”

聽了錢三奶奶的話,樂樂差點將嘴裡的茶噴出去,真是太給力了,完全按照自己提供的劇本來演呀,點點頭,樂樂假裝還在口茶,舒服的坐在椅子上,聽着那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半天,才放下茶杯,“聽龍哥兒說,他好靜,好像不喜歡身邊有外人。”

“那就連個媳婦兒都沒有?”相比錢三奶奶,趙太太一向很直接。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雖然想看戲,樂樂也不想讓誰家的小姑娘去給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當妾,一擺手,誠實的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不熟,沒問過,再說了,誰家也不能娶了媳婦帶着滿世界的轉呀。”

跟他不熟?不熟他會花銀子僱人來給她的醫館捧場?錢三奶奶的腦海裡突然有些想法,正要細想,突然聽到趙太太問道:“那他家裡還有什麼人?”

有一個妹妹,剩下的應該都沒有了,答案是這個,可樂樂覺得這麼可憐的事情,如果是她,她也不希望全世界人人都知道。

看熱鬧不等於要做八婆,樂樂一搖頭,說道:“不知道,沒聽他提過。”

趙太太心中大喜,她是想招上門女婿的,有點本事的人都不稀罕做上門女婿,剩下的那些閒漢她又看不上,現在這個溫志新真的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書生,閨女喜歡,有錢,老頭子喜歡,沒什麼家裡人,自己喜歡。

碰上這樣的人,就算是不做上門女婿也行,只要他們小兩口住在芝浪城裡,上面沒婆婆,下面沒有拖油瓶,中間還沒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自己家的閨女肯定不能吃虧,真是太合適了。

越想越覺得,老天爺這是憐惜自己沒兒子,準備了溫公子就是給自己,歡喜的看着樂樂,問道:“這麼說他現在就一個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差不多吧。”樂樂點點頭,說完,姚雲龍在門外敲門,“娘,趙太太和錢三奶奶家的糉子也送過來了。”

來到門外,樂樂看着地上放着的三個簍子,還好,不算多,而且路也不遠,給姚雲龍理了理衣裳,樂樂輕聲道:“去吧,路上小心點,告訴溫志新,讓他親自過來跟三位太太道謝。”

姚雲龍聽得真切,說“親自”這兩個字的時候,樂樂是加了重音的,遲疑的問道:“這好嗎?”

扔給他一個白眼,樂樂不屑的說道:“咱總不能白吃虧,這些人纏你多長時間,有這時間你能多背多少書了?哼,你浪費了多長時間,就得讓他來補償多長時間。”

看着眼前氣憤的樂樂,姚雲龍有些無力,樂樂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他還沒搞明白,不過,他卻是聞到了看熱鬧的味道,嘆了口氣,“我是說,咱們這是女醫館,他來好嗎?”

確實,自己只顧着熱鬧了,沒想到合適的場地,不過,“沒事兒,讓他在門口站着,我覺得有這麼一人站門口,搞不好還能招來更多的病人呢。”

141. 我是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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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我是成年人

【謝謝張克偉的粉紅票,謝謝。】

【求推薦票,真的好少好少,每天才長那麼一點點,豆腐的心呀~】

丈母孃是天下最厲害的生物。

爲了給自己的閨女挑個好女婿,什麼事情都能做得發來,還沒到中午,樂樂這女醫館就坐了四五個女人,全都是家裡有閨女的,全都是看上溫志新了的。

樂樂越想越開心,溫志新就一個,這僧多粥少的,雖然說做妾沒人數的限制,可怎麼看,眼前這幾位都沒有賣閨女的意思,這下熱鬧了。

有心看熱鬧,樂樂推託說身體太累了,受不住,掛了停診的牌子,只接急診,普通病您就明天來吧。

大家都知道樂樂新寡在身,帶着兩個孩子還有一個遺腹子,都能體諒她的不易容,再加上樂樂大方的將大堂借出去,又派姚雲龍幾次三翻的給溫志新送糉子,請他過來,更是隻剩下的感激了。

三請四催的,在衆多準丈母孃的期盼之下,溫志新可算是出場了。

其他人不覺得,樂樂卻能從他臉上的笑容看得出,這個男人肝火有些盛哇,嗯,應該給他準備一罐王老吉。

終於,溫志新將所有看她虎視眈眈的女人們打發走了,長出了一口氣,攤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了看頭頂的房樑,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扭頭看着從剛纔就端杯茶擋住嘴的樂樂,不快的問道:“你覺得很有意思?”

放下茶杯,樂樂笑眯眯的看着溫志新,糾正道:“是很有樂趣。”

“咯吱咯吱”好像老鼠叫,樂樂看到溫志新的腮幫氣得鼓鼓的,還在一動一動,心裡那叫一個爽。

咬了半天的牙,溫志新哪裡不明白樂樂這是弄得哪一齣,卻半點辦法沒有,誰讓他心懷不軌在前呢,最後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疑惑的說:“你說你這報復心怎麼就那麼強,哪裡是個賢妻該有的作派。”

兩手一攤,肩膀一聳,樂樂很無辜的回答道:“所以我被騙了呀。”

還以爲她會反駁些什麼,哪成想,她竟然就這麼認了,溫志新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好半天才喘均了氣兒,納悶的看向樂樂,“你不生氣?”

“氣,怎麼能不氣。”

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溫志新撇撇嘴,“看不出來。”

“無論他有沒有騙我,太陽都會照常升級,無論他有沒有騙我,我的人生都不會就那麼稀裡糊塗的結束,日子該過還得過。”說完,樂樂覺得很得意,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太有哲理了,回頭用小本子記下來,當做姚氏家訓,接着又道:“再說了,我已經用我自己的方法復過仇了,自然就不需要接着氣下去,我還要過我自己的日子呢爲了那麼個騙子,浪費幾個月已經夠虧的了,難道還要我賠上下半輩子?”

即便是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溫志新在心裡一直都以爲樂樂只是一時生氣,才鬧出走的,最終還是要回去,哪裡會想到她竟然這麼決絕。

不過,這樣好,這樣他喜歡,溫志新想了想,試探的問道:“那你就沒有想過要挽回什麼?”

“沒有。”樂樂回答的乾脆利落,看得出來在她的心裡那是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就聽她接着說道:“他是成年人,不是一個孩子,你知道成年人和孩子之間的不同是什麼嗎?”

肯定不會是飯量、身材的區別,溫志新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看看裡什麼都沒有,已經喝光了,只好放下茶杯,問道:“有什麼?”

垂下眼皮把自己要說的話想了想,樂樂才擡起頭,把自己面前的茶壺往溫志新的方向推了推,說道:“孩子有反悔的權利,因爲他們思想不成熟,不能想得面面俱道,不能爲自己的行爲負責。而成年人不同,他們有自己的思想,無論什麼事情他們都有權利選擇做還是不做,他要做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想去做的,即使是有人拿刀逼他,他不想去做,誰也沒辦法。

“一個成年人就應該、也必須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我是成年人,我爲我自己當初草率的行爲負責,所以我愛我的寶寶,並不因爲他的父親是誰,而遷怒於他。那個騙子也應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當初他設下這個騙局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朝一日騙局被揭穿後要面對的一切。所以……”

樂樂沒有把話說完,做出一個你懂的的表情,就那麼看着溫志新。

是,溫志新也覺得樂樂說的很有道理,可是,這一路走來,溫志新看着樂樂對兩個只認識一兩個月的孩子無微不至的關心,溫志新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那種關心是做不了假的。對認識一兩個月的都能做到如此,她跟那男人生活了大半年,就一點感情都沒有?總覺得她不應該是這種冷清的人,“你就沒想過他有難言之隱?”

“沒有。”樂樂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溫志新身體往前探了探,說道:“也許他真有苦衷呢。”

瞟了他一眼,樂樂淡淡的冒出一句,“那他騙你妹妹也有苦衷唄?”

這下把溫志新噎的,又是好半天才喘過氣兒,有心就這麼放過,又覺得不甘心,總覺得不問出點什麼,他自己心裡也不託底,做出一副很苦悶的表情,“也許吧,誰知道呢。”

大概是溫志新的表情太過逼真,樂樂竟然完全相信了他,忍不住往前坐了坐,直勾勾的看着他,“你這是真心話,還是什麼?”說完用力的撓撓頭,又道:“我覺得我已經夠包子了,碰到事兒只會逃,怎麼你比我還包子,你竟然還爲他找藉口。”

溫和的笑了笑,溫志新輕聲問道:“如果他真有苦衷你會原諒他嗎?”

他怎麼想的是他的事情,樂樂終於不會被溫志新影響,斬釘截鐵的回答道:“不會,他有苦衷是他的事情,我是無辜的。”

“難道你不在乎他嗎?”溫志新鬱悶的追問。

“在乎他就拿放棄我自己?在乎他就要我去做犧牲?那誰來在乎我?”瞪着大大的杏核眼,樂樂不滿的看向溫志新,“如果我自己都不在乎我自己,還會有誰來在乎我?”

嘆了口氣,溫志新低聲說道:“對方也許真的在乎你,只是……”

“有苦衷?”樂樂接過他的話,說完,見溫志新輕輕的點點頭,心中不快,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面,比自己還面,心裡的火一下子就起來了,“我在乎他,他在乎我,我們彼此在乎對方,然後爲了我們雙方,爲了我們彼此,我必須做出犧牲?那他呢?他幹什麼?坐着等我犧牲就好?”

幾乎是本能的,溫志新想都沒想就說道:“他以後會補償你。再說了,只要你們倆個人在一起,一塊兒努力有什麼麻煩闖不過去。”

像看怪物的看着溫志新,樂樂伸出手指頭,左右搖了搖,“你沒明白問題的核心呀。”

“什麼核心。”

“如果他一開始就將一切跟我攤開來,說明白,然後告訴我們,爲了我們的明天我們一塊努力,烏雲都會有金邊,沒有我們過不去的溝兒,沒有我們邁不去的坎兒。”樂樂拍着桌子,說的豪氣雲天,“如果他這樣說,我不去努力,那是我的錯,可是他沒有,他連畫只餅都沒有,只是給我一個假象,一個騙局,面對這麼沒有誠意的騙子,如果我還要一塊兒闖過去,那我就是個瘋子,我那是這裡不正常。”

見樂樂敲敲腦袋,話已經說到這份兒上,幾乎已經沒有餘地,只能嘆了口氣,“唉,我只是一說,到底要怎樣還得你拿主意。”

“不我拿主意難道還要別人來做?”樂樂不屑的反問,接着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應該恨死那個騙子纔對,爲什麼會幫着他說話,是不是……”

樂樂從來就不認爲自己是個腐女,可是這一刻,腐神突然上身。

不是樂樂的思想自己要往一條彎路跑去,實在是溫志新的表現太過異常,讓她不得不生疑,當初溫志新的妹妹和那個騙子到底是什麼關係,溫志新夾在裡面又是起到了什麼作用,可疑呀,真是太可疑了。

回想那個男人的行爲,實在不像是個彎的,難道是雙插頭?真噁心再想想,感覺又不像。

再看看溫志新,絕世小受?難道說,他是愛你在心口難開?在暗戀那個男人?

溫志新不知道樂樂在想些什麼,不然一定會撥劍相向,無知是福溫志新還在溫柔的看向樂樂,輕聲問道:“是不是什麼?”

感受着那溫柔的眼神,樂樂決定了,還是暗戀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有了這個前題,這個時候,樂樂再看溫志新那個小受的標籤就揭不下來了,這種人一定心理很脆弱吧?怕他再受什麼刺激,樂樂儘可能的把話說的委婉些,“是不是你打算做些什麼,或者是曾經已經做些什麼了,今天受了刺激所以說出來。”

說完,見溫志新欲言又止的樣子,突然覺得害怕,萬一他說出的真相是那兩個人兩情相悅可怎麼辦,中午還有鮮肉糉要吃呢,萬一噁心到,吃不下可怎麼辦。

又連忙一擺手,急急的說道:“你不需要說出來,我只是這麼一說,不想聽下文。”接着站了起來,往後院走去,邊走邊說,“你和龍哥兒有事兒,就在後院做吧,我先上樓了。”

142. 看蓮六月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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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看蓮六月天(上)

【上一章本來想改成《都是成年人》的,結果一忙起來就忘了,有心想找編編改名吧,又怕被編編罵,嫌豆腐更新量太少,只好就這麼湊合了,大家明白就好。】

【昨天又練過了,一夜好眠,根本就沒起來,這一章是早上起來,餓着肚子現碼的,所以拖到了現在,不好意思,豆腐吃飯去了,大家,有推薦票米有?】

都說萬事開頭難,樂樂的開頭還不錯,雖然是有人做弊開了外掛,可樂樂的實力在那裡擺着,就算是開始幾個是溫志新花錢僱來的托兒,也只不過是加快樂樂打開局面的速度。

現在狀元街附近的居民們,都知道了有這麼一家喜福女醫館,專門只爲女人治病,也都知道這裡的女大夫醫術了得,會傳說中的金針,這金針紮在身上不疼,卻能很快的解決問題,平時要吃五天藥才能好的病,現在只需要三天就行,特別是上了年歲的女人常愛頭疼、腰疼、腿腳不好的,來一趟都能得到緩解。

如果不是男女有別,很多男人也想過來扎兩針。

都說槍打出頭鳥,也有其他的醫生大夫對樂樂生心不滿,可有溫志新坐鎮,又有誰敢來硬的,這也幸虧樂樂的定位準確,女醫館,只給女人治病,還有大部分的市場份額值得其他醫生、大夫去搶佔。

所以來鬧事兒的沒有,倒是想來拜師的、交流技術的真不少,只是看到樂樂的現狀,大家都識趣的回去,誰也不能跟個孕婦沒完沒了的不是?

錢是賺不完的,而到目前爲止,樂樂她也不缺錢。

就算她開的是女醫館也不能將女性市場一口全都吃掉,再加上懷孕使她變得嗜睡,忙碌幾天就有些吃不消,樂樂又定下一條規矩,預約制。

每天她只看十位新病人,十位複診的病人,無特殊情況,不接受急診。所有的病人,無論新舊都必須預約看病。

預約的工作就完全交給了姚雲龍,所有的病人只需要跟姚雲龍定好日子和時間,到了日子,按照約定的時間來就行,早了可以等,晚了就只能再約時間。

這樣一來,醫館不會出現人滿爲患的局面,樂樂也有了休息的時間。

人一忙起來,時間就過的飛快,轉眼工夫,五月過去了,進入了六月。

六月又被稱爲荷月,是一年中最熱的一個月,最著名的三伏天就是從這個月開始,在這個月份裡,天上像下火似的,大部分的花花草草都被熱辣辣的太陽炙烤着,沒了精神,蔫蔫兒的、無助的站在那裡。

唯有出自於淤泥的蓮花還在水中悄然綻放,精神抖擻的躺在綠色的蓮葉上,大有你越曬,我越美的勢頭。

這個月還有一個重要的民俗日子,六月六。

在乾熱乾熱的日子裡,家家戶戶都要把家裡的衣裳、鞋帽、被褥、拿到太陽底下暴曬,據說在這一天曬過的東西都不怕蟲咬不怕蛀,這話當然有些誇張,卻有一定的道理,畢竟太陽的殺菌能力是公認的,曬了一天了,水分被蒸發掉,細菌什麼的也都沒了,自然更利於保存。

不光是居民家中要曬,書院也要曬書,寺廟、道觀要曬經書,就連各級衙門也要在這一天把各種檔案、文書拿出來曬。

除了這些藏書豐富的地方外,商家們也要曬,他們是要將倉庫裡的貨品拿出來曬,而且,橫豎都要曬趁機擺個攤兒,設個點兒,能把那些老庫底子賣掉也是件好事兒。

所以,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各家寺廟門前,就有了一個不是廟會,盛似廟會的集市。

芝浪城外,往東偏北的方向一直走,大約十幾里路的地方,有一座善果寺,因爲遠離城中心,所以這裡的集市規模小很多,但這裡有一個別家寺院沒有的景點,那就是進了山門便是綿延幾十畝,一望無際的蓮花池,這裡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蓮花洋,整座善果寺就建在蓮花洋的水面上。

蓮花洋顧名思義,裡種滿了蓮花,放眼看過去,鋪天蓋地的,全都是翠綠的蓮葉。

每當有風吹過,原本平靜的蓮花洋立刻碧浪翻滾,一股涼意撲面而來,一下子,時間彷彿從驕陽似火的六月退回到了初夏的四月天。

善果寺除了山門外,整體都是建在水上,當年建這善果寺的人爲了照顧香客們休息還建了大大小小几十座亭子,大亭子所有的香客都可以免費在裡面休息,小亭子則需要交一份香油錢,自有小沙彌安排妥當。

☢t tkan☢¢ ○

坐在蓮花洋中央的一坐小亭子裡,樂樂手裡捧着的還是從家裡帶來的棗茶,用力的吸一口氣,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蓮花清香,一個月來的勞累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樂樂轉過頭,看着臨水而坐的溫志新。

溫志新一身白衣,坐在亭子裡,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絲笑意都那麼的自然,跟眼前的美景融爲一體。

看看他,再看看癡肥的自己,樂樂自卑了,就算是懷孕了也不應該胖成這樣呀,人家高帥富成爲風景,自己土圓肥大煞風景。

這輩子已經是胖子體質了,就應該有所覺悟,哪怕是懷孕,也不應該放縱自己,越想越沮喪,樂樂十分勉強的笑着說道:“溫公子,謝謝你找到這麼棒的地方。”

感受到了樂樂的不痛快,溫志新遲疑的問道:“你不喜歡嗎?”

甩甩腦袋,將腦袋裡不受歡迎的想法統統甩出去,樂樂眯起眼睛,將目光重新落到蓮花洋中,深吸一口氣,“喜歡,又有誰會不喜歡這山,這水,這綠意。”說完,突然自己打了個冷顫,睜大了眼睛看看天,看看水,一起都很正常。左手掐了一把右手,知道痛,神經也沒問題,難道是基因突變?不然很難解釋自己怎麼會突然就這麼瓊瑤了。

瞄了一眼其他人的反應,見大家的表情都很正常,樂樂放下心來,從身邊的小簍子裡拿出一個荷包,“龍哥兒,你帶着鳳兒還有柱子和小豆去划水吧。”

柱子和小豆是胡娘子的兒子和女兒,本來胡娘子想趁今天幫樂樂曬東西的,可是樂樂是才搬來的,東西本來就不對多,又大都是新買的,書更是沒有幾本,很快就能搞定,便讓她帶着孩子一塊兒過來玩。

幾個孩子在亭子裡已經玩了好一會兒,該看的新鮮玩意也全都看完了,正處在無聊之中,聽樂樂這麼一說,立刻跳了起來,一張張小臉全都興高采烈的,連姚雲龍都不例外。

看看水面上那些小船,再看看亭子裡這幾隻小活猴兒,樂樂有些後悔,又不能把說出來的話收回去,只得板起臉來說道:“龍哥兒你是最大的,你要負責他們幾個的安全。你們幾個小的要聽龍哥哥的話,不可以在船上站着,更不準在船上蹦蹦跳跳,如果有人調皮,龍哥兒你就立刻讓人把船劃回來,誰不聽話就把誰扔回到亭子裡。”

四小一口同聲的喊道:“好。”

看着他們指揮着划船的婦人,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往西的,小小的船東搖西晃的,樂樂的心也跟着飄飄蕩蕩的,就算是笑聲不斷的傳回來,樂樂也放不下心來,溫志新拿起茶壺給樂樂續了杯茶,“你放心,就算是掉到水裡,也會有人立刻跳下水把他們撈起來的。”

低沉的聲音好像有感染力一般,讓樂樂的心放鬆了不少,只是,她可不願意承認溫志新說的對,倔強的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點好的,還往水裡掉,烏鴉嘴”

溫志新什麼話都不說,臉上掛着淺笑,只是那麼看着樂樂。

這個傢伙不是小受嗎?怎麼看起人來這麼有壓迫力,難道是強受?樂樂被他看得極爲不自在,哪怕是東張西望的也能感覺到那道直接的視線,忍不住想要站起來,剛剛起身就看到胡娘子從亭子上船那邊走了過來,手裡還託着一個托盤。

“姚太太吃藕,水裡不少小船都在賣吃食呢,什麼都有,花樣有些連城裡都沒見過。”說着,胡娘子用小叉子紮了片沾了糖桂花的藕片遞到樂樂的手裡。

剛剛接到手中,還沒往嘴裡放,溫志新便開口說道:“太涼的東西你不能吃。”

胡娘子有些尷尬,急忙解釋道:“溫公子這個不冰,我問過那個賣藕的小哥兒,這不是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

溫志新瞥了一眼胡娘子,淡淡的說道:“生藕性涼,就算不冰,不是剛剛從水裡撈上來的,也不能多吃。”

“我好像是醫生吧?”樂樂睜大眼睛無辜的看着溫志新。

看我好欺負是吧?她自己花錢僱的人竟然要看這個絕世小受的臉色?樂樂心生不滿,將那片藕放進嘴裡,用力的嚼幾下,後衝着胡娘子笑道:“謝謝胡娘子,你也吃,讓你出來是玩兒的,放鬆心情的,你這麼忙來忙去的,我反到不好意思了。”

什麼話都沒說,也不需要說,溫志新只是淺笑着看着,胡娘子就覺得如坐鍼氈,頭皮發麻,心裡止不住的讚歎。

她想的不是溫志新爲什麼也沒有瞪眼,也沒有板臉就讓自己渾身不得勁兒,而是看着樂樂絲毫不理會溫志新明顯表現出的不滿的目光,一片接一片的吃着藕,半點不自在都沒有。

要不說人和人是不一樣的,還是姚太太厲害,被溫公子這樣看着還能吃得下東西,聽說她還經常讓溫公子吃鱉,真是太了不起了,胡娘子想完,又覺得還是剛纔在水邊那裡快活些,勉強笑了幾聲,對樂樂說道:“姚太太能讓我那兩個小的跟着過來,我就感激不盡了,哪還好意思那麼大喇喇的坐着,不幹活兒,我去水邊看看孩子們,龍少爺再怎麼說也是個孩子,我去幫忙看一下。”

不等樂樂說什麼,溫志新滿意的點點頭,“你去忙吧,順便把這藕帶過去給幾個小的吃。”

143. 看蓮六月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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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看蓮六月天(下)

【各位,最後一天了,翻翻個人中心,還有米有粉紅票,有的話投給豆腐吧,另外,推薦票,豆腐尊的尊的很需要推薦票,幫幫忙吧。】

你可真沒把自己當外人呀

樂樂在心裡把這話反來複去的說了七八遍,一遍比一遍的語氣更重,卻一句都沒有真正說出口。

只是盡她最大努力,惡狠狠的瞪着溫志新,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是那樣和煦的笑着,又在心裡加上一句,真他**的臉皮厚不要臉

左眼瞪,右眼瞪,兩隻眼睛一起瞪,不管樂樂怎麼瞪,溫志新就是看不見,始終溫情脈脈的看着她,看得樂樂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地方不能呆了

提起裙角,樂樂起身就往水邊走去,還是去找胡娘子玩吧,順便看看她說的賣貨小船。

剛剛下了兩級臺階,樂樂就聽溫志新問道:“想你母親嗎?”

停下腳步,樂樂側身低頭看着溫志新,看着他臉上的笑,樂樂是真不想回頭,可是想起已經被自己害得很慘的娘,卻又不得不怏怏的坐回去。

握嘴輕笑,溫志新又道:“你就這麼走了,你母親一定很擔心你吧,也不知道你母親現在怎麼樣了,你沒想你母親嗎?”

樂樂的心思不由自主的被溫志新牽着走,重重的嘆了口氣,“想呀,也不知道我娘現在怎麼樣了,好在我走之前纔剛剛把她安頓好,衣食無憂的,想必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就是不知道小拴怎麼樣了,童子試過了沒。”

嘴角翹了翹,溫志新又道:“你就這麼走了,不怕他找你母親和你弟弟的麻煩。”

“他,不至於這麼沒品吧?”說完,樂樂突然扭過頭,驚魂未定的看向溫志新,一心希望他能給個明確的、否定的答案。

本來就是用這個問題來吊樂樂的,溫志新又怎麼可能給出準確的答案。

見他半天也沒有反應,樂樂在心裡怒罵一句廢物站起來就往來時的路上走去,剛剛走到亭子邊上,手扶着柱子,樂樂本想招姚雲龍回來,可是看到那接天的碧綠,焦躁的情緒突然間就平靜下來。

飛快的將事情想了一遍,伸出拳頭,在柱子上打了一拳,喃喃低語着,“不能回去,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可是,不回去又該怎麼辦呢,怎麼做才能即保證自己的人身安全,還能保證娘和小拴的人身安全呢?

樂樂沒有發現自己又走回到原先的座位那裡,只是單純的覺得累,感覺身邊有個椅子便又坐了下來。

思來想去,唯有找人替自己回去看一眼比較好,還要找個機靈點兒的,懂得隨機應變,不至於被那邊的人發現,並一路跟蹤過來,而且萬一娘跟小拴真有什麼問題,也能出手解決。

好難哇

越想,樂樂越覺得希望渺茫,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姚雲龍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做到,除了他,還有誰是自己能信得過的。

喝着茶,感受着微風扶面的暢快,溫志新看着樂樂臉上表情豐富的變化,心裡有些明白那個男人在海城一拖再拖的原因,確實挺有意思的。

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溫志新心中暗歎一口氣,輕輕的咳嗽一聲。

突然,樂樂腦袋裡靈光一閃,身邊不就有個最佳人選嗎?想到就要做到,樂樂立刻扭過頭,大大的眼睛眯到一起,變成兩道漂亮的月牙兒,朱脣輕啓,樂樂用極輕極淺也極柔的聲音喊道:“溫公子。”

只有三個字,在溫志新聽來有如天籟之音,雖然說裡面有很多假假的成分,可這被溫志新華麗的忽視了。他只知道,樂樂剛纔跟他說話時,用說是這一路上他都看到的那種溫柔,那種她只用在姚雲龍兄妹倆兒身上的語氣。

這種語氣,這種音調溫志新不是沒有聽過,正相反的是,在其他女人身上,經常會聽到這樣的聲音,可不知怎的,在其他女人身上,他只聽出其中的假,其中的虛,而在樂樂這裡,只覺得甜,比蜜還甜。

“有事?”溫志新更加溫柔的看過去,臉上的笑也更迷人。

樂樂的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溫志新會不會吃自己這一招,只顧着想自己的心事,樂樂完全沒有感覺到溫志新有什麼不同。

想了想,樂樂儘可能的將自己溫柔、甜美、天真可愛的一面表達出來,完全不顧及自己現在從頭到腳一身三十多歲女人的打扮,“溫公子,對於你這種江湖豪傑,總待在一個地方是會夠、會煩的對嗎?”

難得她這麼溫柔,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手頭上的資源,給自己謀取更多的福利,溫志新知道,自己會鄙視死自己的,在樂樂關注的眼神下,溫志新慢條絲理的喝了杯茶,才說道:“唔,走了這麼多年,早就累了,能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歇歇也挺好。”說完,見樂樂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溫志新立刻伸手製止一下,拿起一塊樂樂喜歡吃的杏脯,吃完,才又接着說道:“再說,我本來就是打算去江南長住的,現在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也還好。”

還以爲你要說什麼呢,全都是廢話

心裡不痛快,要是以往,樂樂早就開口譏諷起溫志新了,可是,現在她在求人,正應了那句人在屋檐下怎得不低頭,把裝杏脯的小碟子往溫志新那裡輕輕推了一下,甜甜的說道:“聽說龍哥兒說,趙太太最近天天派人給你送飯,一天三頓不落,溫公子真是好福氣。”

提到趙太太,溫志新溫柔的笑臉上閃過一絲的尷尬,略帶不滿的看向樂樂,她還有臉說,這一切不都是她惹出來的嗎?

展開摺扇,溫志新輕搖摺扇,笑意更盛,淡淡的說道:“還行,不光趙太太每天送飯送菜,還有錢三奶奶、馬太太、諸奶奶她們都有送,基本上天天都吃不完,還要讓龍哥兒幫我送到城南的善堂去。”

自從在心裡給溫志新貼上了“絕世小受”這個標籤,樂樂想看他熱鬧的心思就熄了。

她從不認爲同性戀就是弱勢羣體,不會歧視他們,但是卻十分厭惡他們娶一個正常的妻子打掩護,你們沒種敢做敢當,想娶妻向家人,向世人掩蓋自己真正的喜好,可以去選擇同樣是同性戀的百合女,爲什麼要傷害無辜。

那些同妻們,在樂樂看來,她們纔是真正的弱勢羣體,她們被一羣自私的,陰險的傢伙們利用,成爲犧牲品,一輩子都過着不幸的婚姻,更不幸的是她們大部分都不敢將心中的苦說出來,怕會換來更多的指責和嘲笑。

樂樂不再在那些準丈母孃們面前把溫志新誇得像朵花兒似的,好像錯過他,天底下就再也找不到這麼好的男人了。

反到是每天跟她們討論什麼樣的男人才是合格的好女婿,好女婿可不僅僅要能賺錢,還要有某些方面有能力,給自己閨女真正的快樂才行,有本事讓女人快樂起來的男人才能算是好男人。

只可惜,不知道是樂樂之前的策略太有效果,還是溫志新隱藏的太好,總之在那些準丈母孃們的眼裡溫志新還是獨一無二的最佳人選。

她不是聽不出溫志新是故意的,只是自己已經很用心挽回了,那些準丈母孃們還不改初衷,樂樂很無奈,心裡氣得不行,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溫公子真是好心。”

“不值一提,全當是爲我妹妹積陰德了。”說完也就罷了,偏偏他還很燒包的搖着扇子,感嘆道:“要是再多幾個送飯的就好了,你知道城南的善堂多,送了這家不送那家總是不好。”

好不容易樂樂才忍住沒有把面前的茶具、碟子什麼的扔到溫志新的臉上,陰鬱的說道:“溫公子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不行的話就不要給那麼多的希望,不然是很傷人心的。”

如果知道樂樂口的不行具體指的是什麼的話,溫志新一定會憤怒的,什麼風度,什麼涵養,什麼都比不得男人的尊嚴重要他可是一個真男人,真漢子。

溫志新還以爲樂樂說的是娶媳婦只能娶一個的意思,笑着問道:“那你說,我應該給她們什麼希望?我能給她們什麼希望?這希望應該給誰更合適?”

張了張嘴,樂樂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他不喜歡女人?這不等於揭短嘛,自己現在是有求於人伸手敲敲腦袋,樂樂爲難的看了他一眼,“如果溫公子出去轉一轉,也許就沒那麼多人圍着你,給你送飯送菜了。”

溫志新突然伸手將還在敲自己腦袋的拳頭包住,並且向下用力,大手包小手,放到了桌子上,看着還一無所覺的樂樂,嘴角翹了翹,“我覺得這樣很好,大家一起做善事,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也得到幫助,非常好。”

“可是她們的最終需求你滿足不了哇”樂樂氣憤的瞪着他,真是個卑鄙小人無恥

鬆開手,溫志新靠在椅子上,輕聲問道:“她們的最終需求是什麼?”語氣中包含着一股樂樂不明白,也沒有覺察到的情緒。

是什麼,當然是嫁給你了只是,這話樂樂不能說,畢竟這裡的風俗就是這樣,女孩子還是閨譽更重要,“呃,算了。”

見那小拳頭伸開,又無力的擺了擺手,溫志新十分後悔自己鬆手做什麼,調笑樂樂的心思淡了很多,“沒事兒,你就直接說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溫志新氣的,樂樂的腦筋一時轉不過來,直接了當的說道:“要不你去一趟海城吧。”說完,人也反應過來,連接擺手,“不是,不是……”

不需要也不希望她解釋清楚,溫志新笑着打斷她的話,“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替你走一趟,看看你母親和你弟弟的情況?”

144. 輕輕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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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輕輕蹭一下

【謝謝雨夜魅火同學、蒼穹海藍同學、lsk2xx同學、,飄渺同學、愛看書的小老鼠同學、我愛淘氣寶貝同學、¢Roぢng♂ぢ同學的粉紅票,謝謝各位,讓豆腐在最後一天大豐收。】

【各位同學,保底的粉紅票已經出了吧,別讓他們在個人中心憋着了,多可憐,拿出來透透氣,在豆腐這裡曬一曬,你好,我好,他更好。快,投給豆腐吧。】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替你走一趟,看看你母親和你弟弟的情況?”

樂樂臉紅了,不是害羞,完全是臊的,窘的。

回想之前她對待溫志新的態度實在稱不上一個好字,只能說湊合,這樣對人家,現在還要人家出工出力的幫她回一趟海城,現在正是一年最熱的三伏天兒裡,那麼遠的路跑一個來回,這事兒辦的,自己很不地道呀

越想樂樂就越覺得自己以前太過失禮了,有些話,有些事情做的太滿,有心拒絕吧,“不是”兩個字就在嘴邊,卻怎麼也對不出口,心裡想的全都是顧氏和小拴。

要麼就做個失禮的人,要麼就做個無情無義的人,可哪一個都不是好做的,樂樂覺得自己天生就是個善良的好孩紙,壞人不是誰都能做的,自己那顆小心心總是這麼的善良。

唉難道說,因爲自己多疑、猜忌,這就是老天爺給自己的報應?

雖然溫志新的眼神火辣辣的看着樂樂,可樂樂始終低着頭,也不知道是沒有感受到,還是不敢看,總之就是給他一個烏黑的頭頂和一小截暗黃、雪白兩色混雜的脖頸。

溫志新站了起來,將那抹如同蛋白一樣白皙、細膩的雪膚看得更清楚,深吸了一口氣,背過身去,看着綿延到天邊的蓮花洋,心緒慢慢平靜下來,“需要嗎?姚娘子,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直接說就好,咱倆不用客氣。”

樂樂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不用了。”心裡卻忍不住又腹誹上了,誰跟你咱倆,不要太熱情好不好?

又轉過身看着樂樂,溫志新合上扇子,將手背在身後,似笑非笑的看着樂樂,“真的不用了?”

“哦。”沮喪的點點頭,拒絕了心裡好難受,這真是上好的人選呀,除了他,自己還哪裡找人去。

看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溫志新心裡那點不痛快終於煙消雲散了,坐回到椅子上嘆了口氣,“那我讓人千方百計打聽出來的消息不就浪費了嗎?”

“你知道?”樂樂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知道,不老老實實的說出來,藏着蓋着,有意思嗎?有意思嗎?兩隻杏核眼裡蹭的就竄起火花來。

溫志新不以爲然的搖着扇子,理直氣壯的說道:“當然知道了,不然我問你做什麼。”

好你個溫志新,真是蹬鼻子上臉是不是?

真看自己是個包子,好欺負?“喀”的一聲,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擱到桌子上,握着拳頭,怒氣衝衝的問道:“那你爲什麼不說,還要來爲難我。”

一邊說,一邊搖着扇子,溫志新還不忘喝了口茶,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怎麼說,直接就告訴你,你母親現在怎麼怎麼樣了,你覺得合適嗎?”

合適當然合適

樂樂心裡氣憤的叫囂着,可是,在她的心裡,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告訴她,人家說的沒錯,他要真這麼說,自己也不見得會信。

見樂樂張張嘴,什麼話也沒說出來,溫志新又接着說道:“再說了,我哪裡爲難你了,我一直都坐在這裡,等着你來問,結果你左思右想的,怎麼都不問我,你知道不知道我有多難受。”

果然

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小受,標準的小受,和女孩子一樣心靈容易受到傷害,心理脆弱的受受,見溫志新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垂頭喪氣的坐在那裡,樂樂的氣消了,伸手給他倒了杯茶,“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想到你會去打聽我孃的事情,你別難受了。”

溫志新哪裡會知道樂樂腦袋裡的齷齪,只覺得樂樂吃這一套,立刻就裝可憐裝上了癮,委委屈屈的拿起杯子,慢悠悠的喝完,放下,又推到樂樂的面前,用傷心的眼神看着她,樂樂又立馬給他倒滿,連着喝了兩杯,纔開口問道:“那你想不想知道你母親和你弟弟的事情?”

懊惱的一拍腦袋,自己也太笨了,怎麼分不清輕重緩急,這個男人再可憐,那也是他自己選的路,哪裡像顧氏和小拴完全是被自己牽連的。

不等樂樂點完頭,溫志新便站了起來,先是圍着亭子走了一圈,小船上的孩子也玩得正起勁兒,胡娘子正在跟小販說話,其他地方,也沒有什麼人在特別關注他們,便來到了樂樂身邊。

雙手壓住樂樂坐的那張椅子的扶手,彎下腰,嘴巴離樂樂的臉頰很近很近,“你走後……”

感覺從溫志新嘴裡噴出的熱氣全都打在自己的臉上,一股燥熱瀰漫全身,樂樂感覺十分的彆扭,往後躲了躲,仰頭看着溫志新,“你不要靠的這麼近好不好?”

看着那張暗黃色的臉,特別是那雙大眼睛裡自己的倒影,溫志新在猜測,在想象,如果將顏色洗掉,恢復她本來的相貌會是什麼樣子,心不在焉的說道:“小心隔牆有耳。”

又往後坐了坐,伸手去推溫志新的胳膊,樂樂不滿的說:“這裡四面八方都那麼敞亮,哪裡來的隔牆。”

剛纔,他一直都不敢將視線往下挪,生怕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什麼美景,現在她竟然自己送上門來,溫志新嚥了咽口水,隔着衣裳感受着樂樂兩隻手帶來的溫度,輕聲道:“就是敞亮才麻煩,你知道話順着風能飄出去多遠嗎?被人聽到,你……”

想想,他說的有道理,樂樂便不在反對,再說了,他是個小受呀,小受那就是傳說中的藍顏知己,閨蜜的角色,自己怕什麼,這樣一想樂樂就自然多了,僵硬的身體也開始放軟,“那你說吧,快點說。”

雖然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就放開了,溫志新對此卻一點都沒有意見,往下壓了壓身體,離她的臉又近了一些,用極爲曖昧的語氣說道:“你走以後,第二天,鎮海候太夫人說這麼多年了,你母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起來她就心疼,就派了一個婆子和兩個小丫鬟去你母親那裡,服侍你母親。”

樂樂撇撇嘴,說的真好聽,哼,還不是去監視孃親的,幸虧自己聰明,沒有跑到那邊去,不然……,哼哼哼

溫志新嘴角翹起,又接着說道:“你弟弟被接進了鎮海候府裡住,平時去族學上學,晚上下了學,直接就接到府裡住着,族學放大假的時候,又直接送到了你母親那裡,和你爹他們一點關係都不沾。”

這倒不錯,也算是意外的福利了吧,反正在樂樂看來,自己那個便宜爹那一家子能不沾是最好的選擇。他不是又娶了漂亮又年輕的新媳婦了嗎?他不是還有好幾個兒子嗎?

就算是不知道那些都是不是他親生,也沒關係,他博愛,他偉大,他守着那些兒子過日子去吧小拴只是身子弱,腦子可一向都很聰明的,只要有個好先生,只要有人認真的照顧他的身體,就一定能出人頭地的,纔不需要那種爛爹拖後腿。

不需要她說出來,只是看着她的表情,溫志新就知道她大概在想什麼,所以又說道:“現在最急的就是你爹和你祖父,經常去你母親那裡,只是那個門又哪裡是好進的,被鎮海候太夫人送來的婆子擋在門外。”

樂樂瞪大眼睛看着溫志新,見他沒再往下說,就知道那家人雖然後悔了,鎮海候府雖然在護着娘和小拴,可是,他們也沒有處理那家人,該當差還是在當差,這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威懾吧。

一個有心靠近,一個坦坦蕩蕩的無所謂,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貼越近,溫志新聞着樂樂身上的藥香味兒,感覺心曠神怡,用沙啞的聲音問道:“你都聽明白了嗎?”

“嗯,謝謝你了。”仰起頭,樂樂真心誠意的衝着溫志新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這只是一個簡單的笑容,說簡單卻又有些不同凡響,在這笑容中溫志新看到了一絲天真的孩子氣,還有明媚動人的氣息,如同夜空中璀璨的煙花,一下子抓住了他的心。

“啪”的一聲,他的腦海裡似乎有根弦兒繃斷了,“不謝。”含糊的說完,身子再度下壓,頭微微一偏,脣找脣,兩張嘴輕輕的碰到一起,飛快的蹭了那麼一下。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可溫志新卻感覺從嘴脣開始,一股酥麻的感覺飛快的遍佈全身,背對樂樂站着,溫志新覺得自己的腿竟然很沒出息的有些發軟。

這感覺真是妙不可言,甜甜的,軟軟的,比她最愛吃的杏脯還要美味。

難怪那個男人寧願隱姓埋名過普通人的日子,也要在海城守着她。

難怪那男人一發現她跑掉,立刻發動他能調動的全部實力來找她,甚至都不去忌諱那張椅子上的那人,如果不是他太過自信,而自己又悄悄的幫她擺平很多馬腳,如果不是碰上胡人們進犯,她想跑也沒那麼容易。

可惜,只可惜啊,想你一世英名,風光半生,卻守不住在意的女人,被自己白白撿了便宜,越想越得意,溫志新極力保持淺淺的微笑,卻發現越來越難控制。

在溫志新的腦海裡,這個時候的樂樂應該臉紅得像塊紅布,滿是嬌羞的看着自己,有害怕還有不好意思,自己再調笑兩句,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哪成想,回身坐到椅子上,擡頭往樂樂那裡看過去,溫志新赫然看到她正在擦嘴,皺着眉頭,用手背用力的擦着嘴,一張櫻桃小口本來就紅豔豔的,現在更是紅得彷彿能滴出血來。

3198字。

145. 一場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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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一場小意外

【各位,粉紅票,推薦票,有的都交出來吧秋老虎還是很厲害的,這大熱天兒的別把可愛的他們給捂壞了,統統交給豆腐,豆腐讓他們物盡其用。】

一想起是自己在自做多情,驕傲的溫志新氣就止不住的往上涌,那張始終帶在臉上的和煦面具終於分崩離兮,“你什麼意思”

雖然只是蹭了那麼一下,可是那可是個小受呀,天知道他都親過哪些男人,以及那些男人的哪些部位,樂樂心裡一陣陣的往上返,覺得噁心的不行了,正在擦嘴,聽了他的那句話愣了一下。

他的聲音不大,卻蘊含着百分百的氣憤,自己作爲受害者還沒怎麼着呢,他一個加害者發什麼脾氣,不明所以的樂樂擡頭看向溫志新,“什麼什麼意思?”

無論是對人還是對己,絕對不能輕易的貼上一個標籤,或者是下一個結論。

古人講究蓋棺定論是很有道理的,已經死得透透透透的了,還要蓋上棺材板,才能下結論,樂樂這只是幾個簡單的推測就給溫志新下了一個小受的標籤,實在是有些倉促,當然了,最終吃苦受罪的都是溫志新。

看着那清澈的大眼睛,沒有半點情愫,沒有一絲的害羞、不好意思,溫志新心底生出一股無力感來,那個男人平時都是在幹什麼,自己的媳婦還不早早兒的下手調.教,這是讓她出來禍害別人嗎?

“你……”手指着樂樂的鼻尖,抖了抖,又顫了顫,溫志新咬咬牙,終於是忍了又忍,又將火氣成功的壓下去,沒有調.教好更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沒事”

扭頭盯着溫志新看了半天,實在沒想明白他這是在幹什麼,樂樂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這是荷爾蒙分泌異常導致的情緒錯亂。

“莫名其妙”冷哼一聲,樂樂扭過身,不再看他。錯亂也不要錯亂到她身上,小受怎麼了,小受就得人人都讓着他?做夢去吧

兩人背對背坐在亭子裡,早就沒有了之前的融洽,溫志新心裡氣悶,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樂樂用力擦嘴的動作,嘴上再甜,只要心裡一想起她那動作,就氣不打一處來,心裡想着以後該怎麼調.教她。

而樂樂則是被他弄來的這氣氛搞得緊張兮兮,坐在椅子上的身體越來越僵硬,最後樂樂乾脆站起來,招呼也不打就自己下了臺階,站到水邊的臺階上。

瞅瞅胡娘子身邊放着的幾個大西瓜,這些西瓜個個像打了膨大劑,一個頂她平時常吃那種西瓜兩個大,樂樂略微吃力的坐到臺階上,伸手去拍一拍,大西瓜們全都砰、砰直響,“胡娘子,買這麼多西瓜幹什麼,大老遠的城裡也有賣呀。”

擡頭往亭子方向看了一眼,沒見到溫志新,胡娘子連忙把裝藕的小盤子遞給樂樂,“姚太太聽那賣瓜的婆子說岸邊就有十幾畝的瓜田,全都是善果寺裡僧人們種的,這瓜是受菩薩保佑的,吃了好,對身體好。”

“哦。”樂樂點點頭,對胡娘子的說法不以爲然,可是看到體型巨大的西瓜時,還是皺起了眉頭,“這麼大,能熟嗎?會不會是噴了什麼藥呀,還有甜不甜?”

胡娘子連忙衝着善果寺正殿的方向拜了拜,一臉緊張的看着樂樂,“姚太太可不能這麼說話,菩薩保佑的西瓜怎麼能不熟,怎麼能不甜,你是當大夫的還能不知道,哪有能讓西瓜長這麼大的藥。

“姚太太你是沒看到,那賣西瓜的把西瓜都裝進一個方形的框子裡,就那麼放在水裡漂着,不露出來,也不沉下去,哪怕是你用杆子把它們壓下去了,等杆子拿走了,立刻又露出碗口大個青皮在外面,可逗人了。”

樂樂聽她說的有趣,有心把賣西瓜的叫回來玩一玩,可一看這擺了一地的五六個大西瓜,這心思就歇了,西瓜雖好,可性寒涼,就算是進了三伏天兒也不適合多吃,把人叫來,又不能白玩兒,還得再挑兩個才行,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吃完。

站起來,拍拍裙子,樂樂輕聲吩咐道:“時候不早了,胡娘子讓孩子們上來,咱們該回家了。”

大人孩子一通忙活,將該收拾的東西統統收拾好,該裝盒的裝盒,該打包袱的打了包袱。幾個食盒還有包袱以及胡娘子買的大西瓜,由善果寺的和尚們擡着,胡娘子跟着先一步送到岸邊的車上。

剩下的兩個大人帶四個孩子,正要走,突然溫志新無意間瞟了眼樂樂,耳朵立刻有些發燒,想起這是在寺院,自己在寺院做出這種事情實在是罪過,立刻說道:“你們隨我到正殿,我還要再拜一下。”

樂樂已經覺得累了,又想着回家還要在車上坐兩個多小時,纔會想要早早回家的,就對溫志新的決定十分不滿,“你剛剛來的時候不是已經拜過了嗎?”

“是。”溫志新根本就不解釋,只是用不容置疑的態度告訴樂樂閉嘴。

待在正殿前的廣場上,樂樂避開幾個小的,衝着溫志新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兇什麼兇,龍哥兒,你師父是個變態。”

坐在車架上的姚雲龍十分的無奈,也不知道這兩個大人是怎麼一回事兒,之前他在船上時還看到他們挺和諧的,怎麼轉過臉就變了天,一個前所未有的陰沉着臉一言不發,一個嘟着嘴上車,這一路上都在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

回到家裡已經是下午…多了,胡娘子跟樂樂打了個招呼,就帶着孩子往自己家走,今天是六月六,要做的飯菜很多,都是有講究的湊合不得,她得先把孩子送回家,然後還要買東西,事情多着呢。

姚雲龍還沒進門就伸出手指,在大門合葉軸那裡輕輕的碰了幾下,看看手指,乾乾淨淨的,滿意的點點頭,這裡都幹了,其他地方應該也差不多。

一早上起牀,還沒來得及吃飯,他就用買回來的桐油將家裡所有的門窗和立柱都刷了一遍,據說這樣防蟲還防潮,看完朝陽的大門口,姚雲龍又開始檢查背陰那邊的門窗和立柱。

樂樂則領着鳳兒,迷迷糊糊的往樓上走去,在車上雖然睡了一覺,可樂樂還是覺得累極,現在她只想躺到舒服的牀上,枕着鬆軟的枕頭再好好的睡上一覺。

剛剛上了樓,姚雲龍正要進鍼灸室檢查,溫志新也準備走還沒走,突然就聽到樓上傳來接連兩聲尖叫。

“怎麼了?”溫志新第一個衝上去,二十多級的臺階,他幾步就上完了,上樓看到樂樂站在樓梯口,想都沒想,一個飛身上前,摟住她的腰,將她帶離樓梯口。

樂樂安全了,溫志新才發現屋裡的狀況,滿地狼籍,櫃子、抽屜全都被打開,東西扔了一地,這是進賊了。

見溫志新要扶起倒在地上的凳子,樂樂連忙出聲阻止,“別動,不需要報官嗎?”

自己扶凳子是要給她個座位,和報官不報官有關係嗎?溫志新不解的看過來,樂樂立刻解釋道: “萬一這個凳子是小偷留下的信息呢?你動了,官差找不到線索怎麼辦?”

線索?溫志新看看手裡的凳子,這真的只是一個凳子,哪裡來的線索。

再說了,就算是有線索,她坐完了再放回來不就行了?不理解她的想法,溫志新搖搖頭,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還有,那官差哪裡比得上自己,報官只不過是走個程序罷了,還真能指望着他們?中興王朝這些當官的,早就不是太宗皇帝在的時候了,雖然當時的規矩還有,可早就走樣了。

這些官差們,收銀子纔是一頂一的好手。

扶着樂樂的胳膊,幾乎是摟抱着的,將樂樂放到了凳子上,感覺樂樂軟軟的身體毫無顧忌的靠在自己身上,溫志新的心軟得能化成水,溫柔的說道:“肚子要緊,你先坐着吧。”

“怎麼了?鳳兒怎麼了?娘出什麼事兒了。”跟在溫志新後面衝上樓的姚雲龍緊張的看着樂樂。

低頭瞅了眼樂樂,雖然有些奇怪,可溫志新看到樂樂面色半點異常都沒有,心中只有歡喜,覺得只有她心裡有自己纔會覺得一切都是正常的,一切都是應該的,纔不會有什麼異常的表情。

越想越是覺得就是這麼一個理兒,接着又想起這個不知道圖什麼的賊,他可不是那個沒用的男人,把自己的女人處於險地。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原因,只要是他的女人,他就一定會護下去的,向姚雲龍看過去,沉聲道:“雲龍,你去樓下,看看院子,還有廚房、廂房也都看看。”

姚雲龍覺得屋裡的氣氛怪怪的,急忙丟下一聲“唉”便飛一樣的逃了下去。

溫志新將五間屋子都看了一遍,家裡心翻的亂七八糟,什麼書本、衣物都扔了一地,尤其是她住的房間,水藍色、粉紅大、大紅色、黑色、綠色、紫色各種顏色的肚兜堆在了一塊,明顯是被那賊人把玩過,臉色一黑,想伸手收拾又覺得還沒到這個時候,一咬牙回到中堂。

“怎麼樣?肚子要不要緊,沒什麼事兒吧。”見樂樂搖搖頭,接着溫柔的說道:“沒事兒就看看家裡丟了什麼東西吧。”

146. 薑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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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薑是老的辣

【今天三號了,豆腐的月推薦才35票,周推薦更是零,唉,這要什麼時候才能過月推薦百呀,又什麼時候才能月推薦過千呀,真是愁死豆腐了。】

姚雲龍到樓下再次檢查才發現,其實樓下的醫館裡也被人翻了,只是這賊人在醫館裡的動作很小,東西基本都被放回原位,即便是沒有放回原位,也沒有什麼損壞和混亂,再加上這一家人回來都各有各的目的,一時沒有覺醒到。

樓上樓下的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把所有的東西都歸了位,樂樂和姚雲龍面面相覷的看着對方,都是一臉的疑惑。

“怎麼回事兒?到底少了什麼?”溫志新臉色有些僵硬,和煦的笑容上帶着一絲的不滿,這兩個人打什麼啞迷,當自己不存在嗎?樂樂這個女人這樣也就算了,怎麼自己的徒弟也傻傻的不知道輕重。

姚雲龍撓撓頭,一臉的疑惑,“除了弄壞的不少之外,家裡好像是什麼都沒丟。”

聞言一愣,動靜鬧得這麼大,卻是什麼都沒丟,這不太可能吧,“一件東西也沒丟?”

“嗯,那賊人翻得仔細,不過什麼也沒帶走,只是弄壞了不少,有水泡的,還有火燒的,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說到這裡,樂樂十分的氣憤,這惡賊也太囂張了,雖然他沒有動自己的小金庫,這點值得表揚,可其他的就太噁心了。

你說,一個大男人平時看到女人的內衣都應該躲着,都應該立刻轉移視線,他倒好,拿給拿出來不說,還一件一件的擺弄,擺弄也就罷了,還給弄溼了,弄得水吧吧的,然後放到火上烤,又給燎的都發黑了,有這麼作的嗎?

他這麼一弄,自己那一櫃子衣裳都不能穿了,還要重新花銀子買,真是癩蛤蟆跳腳背上,他不咬人,專門噁心人

聽她這麼一說,溫志新立刻就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堆肚兜,再看看眼前桌子上的幾本書,也全都泡了過,還有火燎的痕跡,心中大概明白那賊人圖的是什麼了,“你家的書本就樓下那些?真的沒有醫書?”

姚雲龍老實的搖搖頭,“沒有。”

鳳兒正在啓蒙,正在學三百千之,所以有三本書,姚雲龍以前親生爹孃活着的時候,已經學過三百千,甚至連四書五經也學過一點兒,四書五經樂樂沒辦法教,而且也覺得用不着學,學着學着人就給學愚了,只要學醫書就行。

醫書嘛,外面賣的都很貴,反正她腦子裡背了上百本,從原文到註釋,到白話都有,絕對比外面賣的強,又何況去買呢,所以除了樂樂嫌悶,買了幾本小說話本看之外,家裡再一本書也沒有了。

就這麼十來本書,也被那賊人搞得面目全非。

皺起眉頭,溫志新覺得麻煩,倒不是怕了那賊人,而是覺得有人藏在暗處,偷窺他的寶貝讓他心裡十分的不爽,“你那金針之法也沒有醫書?”

敲敲腦袋,揹着手,樂樂笑眯眯的回答道:“全在這裡。”

那神情,那語氣真的是驕傲極了,只是現在是驕傲的時候嗎?溫志新無奈的搖搖頭,轉而看向姚雲龍,“你呢?就沒留下平時練習的廢紙什麼的?”

本來還沒想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可聽溫志新這麼關心醫書的事情,樂樂也就想通了,原來是衝着鍼灸技術來的呀,那他們可要失望了,自己是絕對絕對不會留下任何之言片語的。

樂樂堅定的相信,如果她還沒教出任何繼承人,自己就掛掉了,那也是天意,反正之前幾百年,沒有人會鍼灸,這中興王朝的人也活得好好的,他們要怪也只能怪歐陽瑁去,誰讓他一不會鍼灸,二沒帶教學片過來呢,怪不得她

看到溫志新的疑惑,樂樂解釋道:“他還沒有學到這裡,現在他和鳳兒學的只得最簡單的東西,哪個大夫都是這麼學的,沒什麼特別的。”

事情到了現在,溫志新只能選擇相信那人是個雅賊,只圖醫書不圖別的,“這幾天你哪裡都不要去。”

“本來就沒有再去的打算了。”嘟囔着,樂樂不滿溫志新發號施令的態度,他算幹什麼的呀,保鏢早已經是過去式了,想要續約也得自己先開口吧,而且就算是保鏢,也沒這麼命令僱主的。

溫志新沒有發現樂樂的不滿,或者說,樂樂的不滿在他看來根本就不算問題,接着對姚雲龍吩咐道:“雲龍讓人把院子裡的廂房收拾出來,夜裡我過來住。”

“不用吧”

“什麼不用”溫志新被那雙瞪大的眼睛,還有那震驚的語氣給氣到了。

這個女人就是誠心來氣自己的吧,不說往日,單就今天這一天,就多少次了?她是不把自己氣得吐血,不會罷手。

什麼叫不用吧,還有那眼神,什麼意思,自己這種身份的人來給她做更夫,她還敢嫌棄?越想越氣,溫志新沒好氣的說道:“一次不得手,那賊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白天你這裡人來人往,不好下手,夜裡最合適。”

聽他這麼說,樂樂覺得有道理,誰都知道家裡就她一個大人,唯一的男人還是個孩子,賊膽都是一點點練大的,萬一那賊人豁出去了怎麼辦。

見樂樂老實了,溫志新語氣緩和很多,又道:“還有,不要以爲什麼都記在腦子裡就安全了,人心最可怕,你就不怕……”

見她的眼睛裡除了震驚之外,還有濃濃的不捨,真是財迷,溫志新忍不住笑了出來,“現在就去整理一份假的去。”

“對啊”樂樂兩手一拍,興奮的叫道:“反正我這裡是獨一份,誰也不知道真假,不過,我都跟杜郎中說過了,並沒有醫書,都是口口相傳的。”

姚雲龍想了想,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兒,立刻說道:“娘,要不你就假裝是做成給我學的書。”

“好吧。”樂樂點點頭,似乎只能這麼辦了。

造假不是那麼容易就能造出來的,想要讓人信服,需要有真有假,真真假假之間最判斷。

看溫志新的樣子是打算讓她今天晚上就給弄出來,時間緊,任務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像黃蓉那樣,在真的基礎之上,顛三倒四,加加減減。

可是,萬一她點背真碰上聰明人,推敲出真相怎麼辦,所以,就算是弄出一份假的,樂樂也不打算寫得太多。

看到樂樂拿過紙就要寫,溫志新突然說道:“還是準備兩份吧,一份多一份少,多的那份寫好交給我處理。”

略微一想,樂樂就明白他的意思,隨即不屑的說道:“做舊?不就是用茶水,用淡醬油泡嗎?”

撇撇嘴,這麼簡單的活兒還用他來做?還是自己完成比較好,省得又欠他一份人情,到時候還不知道得拿什麼去頂帳呢。不得不說,樂樂對於溫志新的心態,還是有一定的判斷力,準確性也挺高。

對於樂樂的語氣,溫志新已經學會平靜對待了,真要跟她叫勁兒,先得憋屈死他自己,淡淡的說道:“要用到不同的筆跡。”見樂樂不理解,又解釋道:“祖傳下來的東西,會是你的筆跡嗎?”

對呀,一輩輩傳下來的東西,應該用到不同的筆跡,還有,那寫字的墨色也應該不同,想想就覺得複雜,樂樂瞄了溫志新一眼,得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立刻改變想法,心裡十分痛快的告訴自己,既然他想做就交給他做好了。

姚雲龍和溫志新都一言不發的靜靜坐在那裡,看着樂樂皺着眉頭,寫寫畫畫,偶爾瞟一眼,一張紙被她弄得亂七八糟,又是畫線,又是塗黑的,不要說賊人了,就是讓姚雲龍來看,也看不出什麼來。

又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樓梯那邊傳來蹬蹬蹬的上樓聲,姚雲龍緊張的看過去,扎着一對小髻的鳳兒興沖沖的跑了上來,“娘,飯好了。”

早就餓了的樂樂立刻扔下筆,將幾張紙簡單的收起來,遞到姚雲龍手中,“收好,我還沒弄完。”牽起鳳兒的手,就準備下樓梯。

眼見樂樂就這麼下樓去了,半點叫溫志新一同吃飯的打算都沒有,氣得他直扇扇子,心中氣苦,自己做了這麼多,還換不回一碗飯?

倒不是他溫志新有多麼的沒出息,小心眼,就一碗飯的肚量,而是心裡那口氣過不去。

姚雲龍看看自己師父那張臉,小心翼翼的問道:“師父,要不你就跟我們一起吃吧。”

本能的想要拒絕,話到嘴邊又轉了回來,她不仁就別怪他不義了,就上了她家的飯桌,端了她家的飯碗,看她這頓飯能吃好,點點頭,說了聲“好”,走在姚雲龍的前面,下了樓。

桌子上是三碗羊肉湯,已經冒過大氣,沒那麼的熱,看上去清清爽爽,一點油花也沒有,上面還飄着翠綠的香菜葉,桌子中間放了一盤白麪餅,旁邊還有一個小碗,裡面放着紅紅的辣椒碎,看着就讓人食慾大增。

進入盛夏,很多人都會苦夏,所以要在這一天做點好吃的,在掉膘之前先補一下,在芝浪城的習俗就是吃茯苓蛋糕,喝羊肉湯,還有吃餃子,三選一,怎麼做都行。

早上出發前,吃的是頭一天胡娘子做的茯苓蛋糕,中午在善果寺的時候,他們又吃了寺廟裡的素餃子,晚飯就只剩下羊肉湯了。

人是老的精,薑是老的辣,羊肉湯這種東西也一樣,要想好喝就得喝老湯。

燉的時間越長,味道就越純正,羊肉、羊骨頭裡的精華才能全部進到湯裡,所以老湯才值錢。

這個時候沒有冰箱,普通人家哪裡來的老湯,就算是豁出時間燉,一天火的和老湯店裡幾年的火根本沒法比,所以剛纔胡娘子纔要急急忙忙的出去買東西,就是到隔街的老湯店裡打羊肉湯。

147. 簡單一碗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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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簡單一碗麪

【豆腐覺得既然晚了,索性就多更一些,補償一下大家好啦,所以更了四千字,希望明天的不會遲到。】

夜深了,樂樂躺在牀上,兩隻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會兒看着頭頂的牀架子,心裡琢磨着那到底雕得是個什麼花?好像是朵花,可是怎麼還有鼻子有眼,有嘴巴的呢?

一會兒往牀下的地上看去,這月光可真亮,地都打雪白雪白的,“牀前明月光,疑似地上霜。”李大神真是太神了。

翻過來,復過去,來來回回折騰了無數次,就是睡不着。就算她是張餅,翻了這麼多回也熟了。

隱隱約約間,傳來了“當”的一聲,是樓下那臺座鐘到了半點時發出的聲音,上一回響了多少下來着,好像是十下,現在十點半了,最佳睡眠時間應該在十一點前入睡,可是,怎麼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呢?

一向好眠的樂樂這回終於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失眠,真是太痛苦了。

外面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會緊張的豎起耳朵聽上好一會兒,琢磨着會是誰?賊人還是溫志新?這溫志新說要半夜悄悄的住到廂房去,到底來了沒?

又躺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樂樂終於躺不住了,感覺肚子裡空蕩蕩的,晚上飯吃得挺多的,怎麼這回兒工夫就餓了呢?

慢慢的坐起身,給鳳兒蓋好被子後,披上外衣,望了一眼姚雲龍的屋子,似乎沒有什麼聲音,也已經睡下了,便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進了院子還沒走進廚房,廂房的門開了一個縫,溫志新就擠了出來,壓低聲問道:“怎麼這會工夫下來了?”

樂樂嚇了一跳,捂着肚子倒退幾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臉的驚恐。

只看到樂樂捂着肚子,溫志新就感覺腿有些發軟,也顧不得壓低聲音,緊張的直接就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噓”樂樂心中大罵,就知道不應該讓他過來的,這下好了,這麼靜的夜,那麼大的聲音,誰會聽不到,明天還不知道街坊鄰居們會怎麼傳自己呢,壓低聲音吼道:“那麼大聲音幹什麼?還有,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這麼有精神,那就一定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的,溫志新放下心來,撓撓頭,尷尬的笑了一下,“呃……”

樂樂還沒有渲泄完自己的情緒,一邊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邊抱怨的說道:“你嚇死我了。”

和樂樂的不滿相比,溫志新一點不高興的情緒都沒有,樂樂的外衣只是披在身上,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頭髮鬆鬆的挽在腦後,一股說不出的嫵媚味道,還有那個大白眼,在溫志新看來總有那麼一絲嗔怪的味道。

心裡癢癢的,溫志新忍不輕邁一步站得離樂樂很近,幾乎能聞到她身上傳來的暗香,一顆心幾乎醉了,看向樂樂的眼神愈發的溫柔,壓低聲音,“你大半夜的,不在牀上睡覺下來幹什麼?”

這上傢伙搞什麼神經,樂樂白了溫志新一眼,自顧自的往廚房走去,“我睡不着,餓呀。”

跟在樂樂的身後,溫志新也進了廚房,蹲到地上,在廚房的竈膛裡撥弄了幾下,竈裡半熄的火立刻又燃燒起來,先點起油燈,然後又往竈里加了把柴,將竈燒得旺旺的,扭頭看着在廚房裡到處轉的樂樂,問道:“你想吃什麼?”

她想吃海味兒,想吃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可惜沒有,沒有賣的也根本就不敢去買,一想到自己懷孕連頓可口的飯菜都吃不上,心情就說不出來的鬱悶,嘟囔道:“說了你也不會做。”

坐到凳子上,溫志新笑容滿面,溫柔的看着樂樂,“那可不一定,你說說看。”

“你會做飯?”這把可讓樂樂吃驚不小。

“君子遠皰廚”這可是歐陽瑁的名言,雖然他弄過來的菜譜不少,可卻很少真正親手下廚,自然而然的,中興王朝的男人們也跟樂樂所知道的歷史一樣,很少進入廚房,即使是鎮海候府也沒有幾個男性的大廚。

溫志新點點頭,自信的說道:“難的不會,簡單點兒還行。”見樂樂一動不動,瞪大了眼睛,滿是疑惑的看着自己,笑道:“不相信?那你點個名兒吧,太難的不會,就家常的。”

“那你炒兩個雞蛋,再把羊肉湯熱一熱吧。”即便他的口氣滿滿的全是自信,樂樂也不覺得他能做出什麼,所以點了一個最簡單的菜,剩下的只是熱熱剩湯。

看到溫志新干脆利落的磕雞蛋,樂樂心動了,動作還挺熟練的嘛,難道說真的會做?又看看桌子上滿滿一大海碗的羊肉湯,樂樂饞了,想吃熱湯麪,忍不住問道:“你能做麪條嗎?”

一手拿着碗,一手拿着筷子,“麪條我倒是會擀,就是不會和麪。”

樂樂完全不去想爲什麼他會擀麪卻不會和麪,瞪大了眼睛只顧着看溫志新打雞蛋。

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傢伙打起雞蛋來真的很有架勢,筷子轉得飛快,那橙黃色的雞蛋液已經脫離了地心引力,在半空中轉圈飛舞着。

是這胳膊真有勁兒呀,樂樂心裡十分確定的想到,要是讓他打蛋白,一定很快就能打成硬性發泡的程度,到時候做個香甜美味的蛋糕,真是不錯。

越想越高興,樂樂找出和麪盆,盛了一碗麪,“那我和麪。”

連忙放下手中的蛋液,溫志新緊張的拿過和麪盆,直接打量着樂樂的肚子,一點都沒把自己當外人,“你?算了吧,再抻到可怎麼辦。”

“沒事兒,讓你說的懷孕就不做家務了?這天下能當上少奶奶,有人服侍的人到底是少數,大部分女人都要一邊懷孕一邊做家務。”說着,樂樂伸手就去搶和麪盆,“而且多動動,對寶寶也好。”

她是大夫,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她應該比誰都清楚,想到這裡,溫志新就鬆開面盆,隨她去。

無論是他親自去的,還是其他人打聽回來的消息,海城那邊的人都說樂樂是個勤快人,尤其是三槐巷的人,個個都讚歎樂樂,說她是個勤快的好媳婦,做飯做菜特別好吃,可他這一路上,真的沒看出來。

他看到的那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懶人,標準的都不能再標準了,她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更是沒見她做過一次飯。

放下打好的雞蛋,溫志新站在廚房中間,四下張望,嘴上隨意的說道:“我可真沒看出來。”

對於溫志新戲謔的調侃,樂樂一點都不在意,滿腦子想的都是蛋糕的味道,“我那不是怕露餡嗎?”

找出兩根蔥,溫志新蹲在竈前剝蔥,將剝下來的蔥皮直接扔進竈膛裡,不理解的問道,“做個飯就露餡了?”

面里加點兒鹽,樂樂扭頭看着溫志新一身白衣,像仙子一樣超然脫俗,竟然蹲在髒兮兮的竈前剝蔥,樂樂覺得真是浪費了,真是太糟蹋了,這是絕世小受啊,就這麼被自己給糟蹋了?

嘆了一口氣,樂樂鬱悶的說道:“哼,你可別不服,這麼跟你說吧,我做飯就是好吃,萬一被人學會了,傳了出去,不就露了行蹤嗎?”

她可真敢說,這臉皮也挺厚的,溫志新挑挑眉,從水缸裡給樂樂盛了碗水,又給自己弄了一碗,在碗裡涮了涮蔥,說道:“那邊現在找你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江南。”

江南?樂樂歪着脖子瞅瞅房樑,眼珠子轉了轉,自言自語的說道:“因爲那邊靠海,有海鮮?”

是,聽說她做海里的東西出了名的,可以說是一絕, 正在切蔥花的溫志新本來想問問樂樂海里的東西有什麼可吃的,只是一擡頭,他看到在樂樂眼中,全都是的嚮往和懷念,“饞了?”

用力點點頭,嘆了口氣,再饞又有什麼用,吃不到了,“是呀,好久都沒有吃的海味兒了。”

西月國根本就沒有海岸線,所以溫志新同樣沒吃過海物,自然也沒覺得那東西好在哪裡,可是看到樂樂的樣子,忍不住問道:“我讓人給你帶點過來?”

好哇樂樂的心裡好像住了個小孩子,一聽溫志新的話,立刻歡呼雀躍起來,拳頭高舉過頭,在樂樂的心裡又蹦又跳的。

樂樂也很高興,不光是她喜歡吃海味兒,無論是魚、蝦、蟹,還是海帶、海藻這些東西,多吃海味兒對寶寶都很好,據說多吃魚、蝦、蟹的寶寶聰明,多吃海帶的寶寶頭髮好,頭髮好不好的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聰明,這一點尤其重要。

滿臉都是喜歡神色的樂樂剛想開口答應,突然又冷靜下來,好半天,才沮喪的說道:“算了吧,我還是不冒這份風險的好。”

多吃核桃也聰明,自己還是吃核桃吧。

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溫志新安慰她道:“這種小事兒我的人還是能做好的。”

也許吧,有句話叫魚走千層網,網網都有魚,還有一句話叫貓走貓道,鼠走鼠路,樂樂相信只要有心怎麼都有法子。只是那邊的勢力可不小,弄那麼大的場面,那麼多的人手,想要混過來一定也費不少的力氣,他們倆只不過是萍水相逢,除了那個騙子之外,再沒有什麼更深的交情,也沒有什麼共同的利益。

人情債最難還,雖然她一直都在裝傻,可她心裡明白,這一路上已經欠下不少的人情了,沒必要爲口吃的再欠下一份人情。

都說蝨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可樂樂總覺得這個溫志新可不是個好債主,還是能少欠一點算一點,“不用”說着將面盆遞了過去,“面和好了。”

將面放到面案上,灑上薄面,擀麪杖壓上去,擀幾下,就將麪餅轉個方向,擀幾下,再轉個方向,很快一張大大的麪餅就出來了,大概目測一下,絕對是標準的正圓,樂樂吃驚的看着溫志新,好像不認識他一樣,這手法可不簡單呀,樂樂相信自己絕對做不到。

將麪餅在擀麪杖上捲起來,幾下的工夫,這麪餅就大了一倍,樂樂伸手摸一摸薄厚一致,這手藝沒有個五七六年練不出來吧,這溫志新到底是做哪行的,難道說他教姚雲龍做菜?

麪餅擀好了,溫志新拿起廚房唯一一把刀,長方型的菜刀在他的手裡就像小李的飛刀,只聽“嗒嗒”聲飛快的響起,樂樂能看到的只是一個虛虛的影子,完全看不到刀的實體,面案上,疊成條的麪餅,隨着菜刀的飛舞留下一截截短短小面棍。

放下菜刀,溫志新抓起成排的小面棍一抖,一根根長長的麪條就落在了面案上,溫志新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扭頭看着樂樂說道:“我是雲龍的師父,你不用跟我見外。”

“你就是個廚子吧?”樂樂一時一呆,說話不走腦子脫口而出,說完了,也意識到不妥,在中興王朝說一個男人是廚子實在是沒禮貌的一件事情,“不是,不是,那個,我的意思是我沒有沒有見外,我能忍住。”

很快就將麪條下進鍋裡,溫志新也沒多想,只是點點頭,“好吧,你要是有什麼想辦的事情,有什麼難事兒跟我說,我一定幫你。”說完,見樂樂的表情突然就有些不自然,立刻解釋道:“誰讓咱們的敵人是同一個人,你說咱們要是再不好好合作,我哪有報仇的希望。”

這樣一說,樂樂就覺得順耳多了,沒錯,沒錯,是他有求於自己,不是自己有求於他,這樣很好,開心的接過溫志新手中的大湯碗,“嗯,好。”

桌上放了一盤黃燦燦的大蔥炒雞蛋,樂樂喝了口羊肉湯麪,湯味淳厚,麪條筋道、爽滑,又挾了一筷子炒雞蛋放到嘴裡,不老不嫩,還沒有雞蛋的腥味兒。

樂樂驚豔的看向溫志新,“別說,你做的還真挺好吃的。”

溫志新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樂樂在那裡埋頭吃麪,說不出的高興,比他自己吃都讓他滿足,只是見她後來吃得越來越多,不由得擔心起來,這都快十二點了,吃這麼多,再積食了可怎麼辦。

148. 遇上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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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遇上大麻煩(求推薦票)

【各位同學,豆腐還差19張推薦票月推薦就過百了,只是19張,幫幫忙吧。】

樂樂正在鍼灸室給病人施針,突然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這時的人大多沒有什麼隱私的概念,大家想着彼此都是女人怕什麼,所以樂樂的客人們進門從來都不知道要敲門,更不要說等樂樂來開門,能站在門口敲門的只有姚雲龍。

這裡面有被樂樂教導的原因,也有小小少年的害羞因素,每次他都站在門外彬彬有禮的敲門,等樂樂挑簾出來了再說話。

看到樂樂剛一出現,姚雲龍立刻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府衙的曹師爺想見你。”

聽出他的緊張,再一想府衙?師爺?這些跟她完全沒有關係的人上門來做什麼?眉頭一皺,樂樂本能的感覺不妙,高聲說道:“預約你安排就可以了,見我幹嘛。”

姚雲龍連忙伸手打手勢,壓低了聲音,“知府大人想見你。”

這個傻蛋,來者明顯不是什麼善意,還要替他們遮着、掩着?樂樂的聲音更大了,“知府見我幹什麼?”

被樂樂這樣一瞪,姚雲龍雖然沒十分明白樂樂的意思,卻也提高了音量,用正常的聲音說道:“曹師爺沒說。”

“你去問一問,我一個大肚子實在是不方便出門子,這樣每天在自己家裡轉轉都覺得累得不行,哪能上府衙呀。”前半句是對姚雲龍說的,後半句則是對針灸室裡幾個伸長了脖子的女病人們說的。

不等樂樂坐回到椅子上,立刻就有人問道:“姚娘子,你這肚子幾個月了?”

以前樂樂的安排是診脈是診脈的地方,鍼灸是鍼灸的地方,實行了一段時間發現不太合適,一個是樂樂的身子越來越重,人也越來越懶,分兩個地方,她每天得多走多少路呀,不合算。

另一個原因就是人最愛熱鬧,尤其是女人們,不管樂樂怎麼想的,她的女病人們就是喜歡湊到一起,哪怕是關係並不十分融洽的人,只要沒明明白白的撕破臉皮,照樣喜歡在一起說話,用姚雲龍的話說,那就是氣人也氣得爽

樂樂是個善解人意的好醫生,看清楚患者的需求立刻就重新安排,將樓下兩個房間打通,做成了一間大屋子,等着診脈的、等着鍼灸的,和已經紮成刺蝟的都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時間過得也快,而且,這樣一來,初次過來的患者也沒那麼緊張,真是一舉數得。

摸着圓滾的肚子,樂樂笑眯眯的說道:“快七個月了。”

正說着,突然她的肚子上就多出一雙保養得宜的手,那手的主人一點都不客氣的在樂樂的肚子上摸了個遍,然後肯定的說道:“我看像是個小子,我當初懷我家大小子也是你這樣的肚子,把我這腰墜得呀,那叫一個厲害,什麼活兒也幹不了,心裡還嚇得緊,就怕生個閨女。”

雖然被人摸了半天,心裡有些彆扭,可樂樂還是很高興聽到這樣的話,衝着那人笑了笑,“是嗎?那就要借馬太太吉言了,要說生閨女也沒什麼不好,可這世道,哪捨得自己孩子再受這份兒苦。”

樂樂的話立刻就得到了屋裡幾個女病人的熱烈響應。

一個說:“可不咋說的,捨不得,捨不得。”

另一個立刻迴應道:“周太太你還好說,你家九香不管怎麼說都是舉人娘子,還在一個城裡,有什麼事兒擡腳就能回來,就是你過去也方便,我們家霜兒要嫁到桐城去,這輩子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一面了。”

“都一樣,說是在一個城裡,馬太太你可別看我們九香離得近,可上面有老太太管着,中間有妯娌比着,不要說人回來了,就是派個人回家都小心謹慎的,生怕被妯娌們知道說閒話,被老太太看輕拖了男人後腿,還是姚太太那句話說得好哇,閨女好,可咱們不敢生哇。”

那邊聊得熱鬧,樂樂這邊卻能靜下心來,給人診脈,思路和心態一點都沒有受到影響。

“梆、梆、梆”三聲敲門聲響起,樂樂就如同沒有聽到一樣,門外的姚雲龍也不在敲門,只是靜靜的站在門外等候,好一會兒,樂樂診完脈,將脈案記錄下來,才挑簾出了門。

“娘,那曹師爺說是要跟你親自說道說道。”

說道說道,這個詞的用法明顯就帶着一股不善的意味,樂樂的眉頭一皺,心中那股不妙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姚雲龍雖然小,心智上卻早就已經是個大人了,跟那師爺說了半天的話,自然也就明白這個所謂的曹師爺來者不善,所以纔會在傳話時,衝着鍼灸室大聲的說。

他完全領會樂樂意圖,既然來者不善,那就要把事情鬧大,讓他們有所顧忌不能下黑手。

雖然心裡有些不安,可看到姚雲龍的樣子,樂樂還是嘴角一抿,眼睛笑成了一條縫,用力掐了掐臉頰,才用疑惑的語氣大聲問道:“他跟我一個寡婦家家的說道說道?有什麼可說的?”

過了一會兒,樂樂回到了鍼灸室,本來就十分好奇的女病人們,看到樂樂回來,兩隻眼睛還是紅紅的,鼻頭也微微發紅,身上沒針的就立刻圍了上來。

“姚娘子你這是怎麼了?”

樂樂擡頭看了眼胖胖的,慈眉善目的馬太太,心中的委屈立刻涌了上來,本來是打算做戲的樂樂,突然動了真情,哽咽的說道:“馬太太,我……”

馬太太立刻摟住樂樂,幾乎是將她身上所有的重量都挪到自己身上,摟着、扶着樂樂坐到了鋪着厚墊子的椅子上,“別哭,別哭,姚娘子你是當大夫的你知道,這有身子最怕哭,想想那麼難的日子都過了,這眼看就往好日頭上奔了,怎麼還哭上來了。”

旁邊還有人立刻擰來了熱帕子,遞到樂樂的手中,“就是,可別再掉眼淚了,傷了眼睛是小事兒,再傷了孩子。”

躺在鍼灸牀上,沒辦法動的周太太乾脆就衝着門外喊道:“龍哥兒,快給你母親倒杯茶過來熏熏眼睛。”

“姚娘子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擡頭看到衆多關心的目光,樂樂的心稍微定了定,聲音依舊哽咽,“這是我家祖傳的…,祖傳的呀,我拿他賺錢已經不該了,怎麼能…”

雖然樂樂說的含糊,可大家也明白,這知府大人是想要奪寶呀中興王朝的官吏制度是歐陽瑁建立的,從那個高度發達的社會來到這裡,歐陽瑁比誰都知道監督的重要性,所以中興王朝的吏制還算清明,就算那是知府,也要顧及臉面,絕對不能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然今天他敢做,明天就有人捅到朝廷的高層中去。

八卦的力量是偉大的,相信這些人應該會把今天的事情傳出去吧?

晚上,樂樂坐在廚房裡,吃着溫志新做的簡單卻十分可口的飯菜,把白天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然後得意的看着溫志新,那眼神,那表情,就差直接要求表揚了。

哪知道,聽樂樂說完後,溫志新雖然還保持着如春風扶面般的笑臉,卻重重的嘆了口氣,“你這樣做雖然是把事情鬧大了,可也把知府得罪了,甚至是把他逼到了你的對立面。”

放下碗筷,樂樂靠到椅子上,用力的敲敲腦袋,本來懷孕就會讓人變笨,現在吃飯,血液又都跑到胃口裡,樂樂覺得自己的腦子就更不夠用了,那個知府本來就在自己的對立面好不好?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溫志新的意思,樂樂只得攤開雙手,看向坐在自己對面那個白衣勝雪的男子,“那怎麼辦?他讓我把秘笈上交朝廷,我哪裡來的秘笈,再說就算是有,我又憑什麼交給他,誰知道他是真正的上交朝廷,還是自己秘下了。”

溫志新放下手中的茶,看向樂樂,輕聲問道:“你到底哪裡學的金針之術?”

這個問題困擾溫志新很長時間了,他派出去的人,無論怎麼查,怎麼找也沒找到任何線索,這個教樂樂金針之術的人到底是誰,他不相信有人會隱藏那麼深,可是不相信又怎樣,他就是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祖傳。”簡單的扔出這兩個字後,又捧起飯碗。

樂樂從來都不知道蛋炒飯也能做得這麼好吃,裡面不光有雞蛋和蔥,還有蝦、有肉、有蘑菇、有青菜,林林種種各種配料加一塊兒竟然有十多種之多,米飯都快成爲配角了。

溫志新控制住自己想敲她腦袋的手,學着樂樂的樣子白了她一眼,“少來,你的底我還不知道。”

“知道你還問。”樂樂是一點都不客氣朋友嘛,閨蜜嘛,有什麼可客氣的。

自從做過一次麪條後,那賊人沒有抓到,溫志新就每天晚上都偷偷住到樂樂家,而到了夜裡,樂樂也好像是吃順嘴了,天天下來吃好吃的,一來二去的,樂樂不再像只刺蝟一樣,兩個人的關係變得融洽起來,每天晚上樂樂吃飯,溫志新看着樂樂吃飯,在她看來兩個人現在已經是朋友了。

“就這一項不知道。”溫志新鬱悶的說。

奇怪的看他一眼,樂樂想了想還是將舌頭邊的“隱私”兩個字嚥了回去,跟古人講隱私,她這是有病,“那你就當我生而知之好啦。”

“又一個歐陽瑁?”

樂樂真的很想說,大哥你真相了自己可不就是又一個歐陽瑁嘛,只不過自己沒什麼野心,更沒什麼能力,只想平平淡淡的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什麼建功立業,什麼成名立腕的,跟她關係不大。

如果不是現在有了寶寶,她要讓寶寶過上好日子,還要給寶寶賺下一份家業,她甚至都不會再重操舊業。

在她看來,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既然來了古代,那就好好的做一名古人,享受一下純粹的古代好時光,全當是旅遊了,沒聽說誰在旅遊的時候還要工作的。

嘴裡小口小口的嚼着蛋炒飯,樂樂得意的點點頭,“可不咋的。”

知道問不出什麼來,溫志新覺察出自己有些氣餒,便將這事兒放在心裡,轉而說起之前的話題,“今天這事,你就該拖着,回頭跟我說。”

感覺到溫志新看過來的眼神有些責備的意思,樂樂不好意思的一攤手,討好的笑了笑,“我忘了。”

溫志新氣得牙癢癢,沒辦法的搖搖頭,“你呀,就是信不過我。”

“沒有。”樂樂立刻否認,看到溫志新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不得不解釋道:“我真的沒有,就是不習慣。”接着圓圓的小臉上堆起大大的笑臉,討好的意味很濃,可憐巴巴的問道:“現在怎麼辦?”

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而且溫志新也十分確定的相信,別看現在她像只初生的小狗一樣乖巧、可愛,可萬一碰上其他的事情,尤其是自己管着她的時候,那一排小小的獠牙絕對會冷不丁就冒了出來,開口就見血。

對上這麼一個調皮、狡猾又有主意的女子,而且還懷着身孕,溫志新十分納悶自己那顆心怎麼還會不受控制的狂動起來,怎麼還會一陣陣的悸動。

明明應該是反過來纔對呀

明明應該是她對自己動心纔對的

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扇子,溫志新覺得自己需要很大的意志力才能管住自己的手,讓自己的手老實的待在自己的膝蓋上,而不是樂樂肉嘟嘟的臉上。

閉上眼睛,好一會兒,才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我一會兒就使人去知府衙門探聽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知道他們的真正目的,咱們纔好下手。”

樂樂點點頭,承認他說的對,找到幕後黑手,找到敵人的真正目標纔是正道,自己那些小伎倆實在不值一提。眼珠子轉了轉,樂樂突然想到,“那你說,那個賊人會不會是……”

“應該不是,但也不好說,看看再說吧。”溫志新說的很含糊,接着將話題一轉,問道:“明天晚上你想吃什麼?”

放下碗,樂樂摸摸自己的臉,又摸摸肚子,搖搖頭,說道:“不知道,還是不吃的好,我覺得這幾天我胖了,臉又圓了三圈。”

溫志新把臉一板,眼睛一瞪,“別胡說八道,懷孕都胖,再說你這哪叫胖。”

149. 莫名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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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進到七個月的時候,有些事情就該準備了,雖然沒正經學過婦產科的知識,可在醫學院的時候,相關的課程她是學過的,書也背過不少,所以平時她能自己給自己做檢查,可到了生孩子的關頭,她自己的本事就不夠用了。

別說她沒進過產科,臨牀上的東西她不懂,就算她會,她懂,也沒聽說過哪個人能給自己接生。如果說她現場指導,又有誰喜歡幹活兒的時候旁邊有個人說東說西,指手畫腳的呢。

在那個緊要關頭,能依靠的只有產婆,所以樂樂吩咐姚雲龍開始注意芝浪城裡的產婆,特別是住在狀元街附近的產婆,離她家近的,要查清楚誰的手藝好,誰平安接生孩子的多,誰總出問題甚至是鬧出過人命,都要一一查找。

雖然有人跟樂樂推薦過幾個的產婆,可是在自己和寶寶性命的重大問題面前,再多疑,再事兒媽也是應該的,一定要一個個的確認,可不能光聽產婆們自己催噓。

雖然爲難,可知道事關重大,姚雲龍還是紅着臉應了下來。

想不到的是,當天夜裡,照例來到廚房,準備吃宵夜的樂樂接到溫志新遞過來的一打單子。

疑惑的打開摺疊的單子一看,樂樂愣住了,“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她手中的正是白天讓姚雲龍去打聽的事情,這是姚雲龍不想做,然後推到溫志新身上了?顧不得多想,樂樂埋頭仔細看着單子,上面清晰明瞭的例出了一個個產婆的名字,在名字的後面是她們住在哪裡,收費情況,以及最重要的手藝,有的例了最近半年的接生情況,有幾個甚至是例出了將近一年的情況。

有幾個產婆的名字前畫了星號,樂樂大概看一遍後,又重點將那幾個名字前有記號的產婆看了看,果然都是離家近,手藝又好,平安接生率高的。

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份名單看得出來是用了一番心血的,看着溫志新的背影,樂樂覺得自己這個朋友交得值了,不管他是不是小受,樂樂發自內心的都願意接受他做自己的閨蜜。

蹲在竈前的溫志新,手裡拿了一個長長的竹籤子,上面串了五六個小孩拳頭大小的包子,正在將那竹籤子探到火裡烤包子,今天樂樂的宵夜就是白粥和烤包子。

溫志新不知道樂樂心中所想,一邊烤一邊說道:“之前有時間就備下了,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讓找人打聽。”

“之前?”樂樂又一次低頭檢查那單子,果然,筆跡的深淺都不同,確實不像是一口氣寫下來的,原來他並不是受姚雲龍的委託才做的,而是早就替自己想到了,真的是……,樂樂覺得自己的心裡滿滿的,被人無微不致照顧着的感覺真好,真是太幸福了。

站起來,走了兩步,樂樂本想抱抱溫志新,或者是拉着他的手說一聲謝謝,可轉念一想,再小受他也是男人,而在這個社會自己這樣的行爲會被誤解的,於是樂樂又退了回去,不過,還是認認真真的衝着溫志新行了一個大禮,誠心誠意的說道:“溫公子,謝謝你。”

雖然不明白她這又是往前走,又是往後退的到底想要幹嘛,可溫志新還是被樂樂的大禮嚇到了,她這作派跟以前差太多了,不過,他喜歡。

包子的表面泛起一層淡淡的金黃色時,溫志新將包子裝到盤子裡,又盛了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將這些擺到樂樂的面前,滿意的看到樂樂兩眼放光的神情,坐到她的對面說道:“以後這種事情還是直接找我吧,雲龍再能幹也是個孩子,還是個男孩子,你讓他做這些事情一個是他沒經驗想得不周全,不一定能做好,再一個男孩子還是該有個男孩樣兒,打聽這些事兒,實在是……”

喝了口白粥,這粥熬得真好看,又軟又綿,喝到嘴裡還滑滑的,一嘗就知道沒有兩三個小時熬不出來,樂樂眯着眼睛,幸福的品嚐着白粥,偶爾聽溫志新說一句,含糊的回答道,“我不是沒辦法嘛。”

“所以,以後有事情跟我說,讓我來照顧你。”話音一落,樂樂嘴裡的白粥就噴了出來,幸虧他是習武之人,反應敏捷,動作迅速,躲過了直直噴過來的白粥。

他是什麼意思?一般情況下說“讓我來照顧你”都是戀情表白吧?他不是個小受嗎?他的目標不應該是那個騙子嗎?怎麼對自己表白了了?又驚又嚇,樂樂俯下身,扶着桌子咳個不停。

暗自嘆了口氣,溫志新知道自己說話孟浪嚇到她了,急忙站到樂樂身邊,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幫助她咳出嗆進氣管裡的白粥,同時解釋道,“我不管怎麼說也是個大人,做總比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做強吧,更不要說他正處在懵懵懂懂的時候,你讓他去打聽,他也不好意思呀。”

哦這麼個讓他照顧呀,樂樂放下心來,看着桌上的白粥一陣陣的心疼,又喝了一大口才勉強舒服了些,答應道:“哦,好吧。”

見她不再追究了,溫志新鬆了口氣,同時暗自警告自己要小心些,別把她嚇到,要慢慢的來。

見她光喝粥,溫志新將小碟子往前推推,“別光喝粥,也吃包子。”

挾起一個小包子,外表金黃酥脆,皮薄薄的,裡面一包湯兒,是純豬肉餡的,樂樂覺得這味道和上海老城隍廟的生煎差不多,就是外表少了點油、芝麻和香蔥。

不得不說,這溫志新手藝還真不賴,要是他和那騙子成了,那騙子以後還真有口福了,不過,“你不是不會和麪嗎?”

“這包子是錢三奶奶送的,聽說是她女兒包的。”說完,他也收拾完樂樂噴出來的白粥,坐回到他之前的座位上。

原來是玉娘包的,樂樂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絲曖昧的情緒,“唉呀呀……”

剛剛想調侃一番,突然想到眼前的男人是個小受,那玉娘不嫁他還好,要是嫁了他就成了可憐的同妻,而自己還是推波助瀾黑手,臉上的笑容一僵,話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見樂樂話說了半截,突然不再說下去,只是悶頭喝粥吃包子,氣氛有些尷尬,便找了一個話題,說道:“知府那邊的事情我已經打聽過了,是城東趙郎中的主意,你不必理會。”

皺起眉頭想了想,樂樂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麼一個人,“趙郎中?沒聽說過,我什麼時候得罪他了。”

看她一臉迷糊的樣子,溫志新感覺到自己心中的喜歡,笑着說道:“你沒,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嘛同行相輕,這趙郎中醫術不錯,就是心眼小了點兒。”

原來只是妒嫉,僅僅是因爲眼紅自己的鍼灸技術就鬧這麼一場,那這心眼可不只是小了些,還有貪心和毒辣。樂樂相信如果沒有溫志新在,如果不是自己膽子大而且人緣也還算好,將事情宣揚出去,搞不好真會被他們給拿住,說不定連寶寶和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

想到這裡,樂樂咬着勺子氣憤的說道:“他不會是以爲借知府的手,我這個沒有背景的小寡婦就得乖乖的把祖傳秘籍交上去,然後讓他研究學習吧?”

伸手拿了個包子放進嘴裡,溫志新點點頭,“差不多,年初時知府得了場重病,是趙郎中給治好的,從那以後趙郎中就是知府衙門的常客,收拾這種人很容易,你就不用管了,交給我處理就好。”

雖然很想親自去報仇,可是想到寶寶,摸摸那已經可以當桌子用的大肚子,樂樂立刻熄了心思,乖乖養胎最重要。

吃飽了,樂樂滿足的靠到椅背上,這個溫志新做飯真好吃,以後吃不到可怎麼辦,想到以後,樂樂又想起第一次吃他做的那碗麪,想起六月六家裡來的那個賊人,問道:“那上門翻東西的賊呢?也是他嗎?”

“不是,不過也有些眉目了。”

剛纔還看到他在竈邊、桌邊忙碌着,一副家庭煮夫的樣子,現在就見他扇着扇子,白衣飄飄仙氣十足,還真是一個上得了廳堂進得了廚房的優質小受,標準的宜家宜室,真是便宜那個騙子了。

瞪着溫志新,瞅了半天,樂樂才氣乎乎的問道:“什麼眉目,是誰幹的?”

懷孕的女人真是招惹不起,這纔多大一會兒工夫,就莫名其妙的又哭又笑,又是憤怒又是生氣的,太奇怪了,以後還是讓她少生幾個爲妙,嗯,一個那男人的孩子,就再生兩個自己的吧。

溫志新肚子裡的小算盤打得啪啪響,直到樂樂瞪着眼睛又問第二遍,才溫柔的反問道:“你這幾天就沒聽說什麼嗎?沒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嗎?”

“聽說什麼?”樂樂撓撓鼻子,好像什麼也沒有聽說過,是挺奇怪的,自己醫館裡那麼多女人,這幾天竟然都挺安靜的,什麼八卦都沒有傳,而且,“最近的人好像特別多。”

150. 莫名的流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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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志新端着茶杯,靜靜的喝着茶,沒有說話,廚房裡安靜得讓樂樂心煩氣燥,有心亂髮脾氣吧,吃人的嘴短,特別是剛剛那頓白粥可不是白給的,樂樂只得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反正我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同尋常的?”

見他還不說話,始終老神在在的喝茶,樂樂終於忍不住了,拍拍桌子,“你賣什麼關子呀,快說。”

淡淡的撇了樂樂一眼,溫志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幾天街上一直都有些流言,說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你我是一對奸.夫.yin.婦,合謀害死了你男人。”

眨了眨眼睛,樂樂似乎是沒太聽明白溫志新說的是什麼,瞪大眼睛看着他,“啊?”

又喝了一口茶,溫志新口氣依舊淡淡的,“還有人說你和我夜夜相會,別看明面上賃了兩個宅子,其實早就睡在一起了。”

樂樂也許看不出來,如果姚雲龍在這裡的話,一定會清楚此時的溫志新已經處在憤怒的邊緣。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樂樂表情十分古怪,真不知道是該笑那些人想象力豐富,還是該氣他們破壞自己的名聲,想笑可是看着溫志新的表情又笑不出來,而且她也不是那種真的沒心沒肺之人,也知道溫志新現在提出來一定是事關重大,這事兒絕對不是能當笑話聽聽就算的。

見她半點憤怒的反應都沒有,溫志新挑挑眉頭,說道:“其實這流言這樣說倒也沒說錯。”

外面不懂的人胡說八道的樂樂不在意,這溫志新跟着添什麼亂,什麼叫倒也沒說錯,這把樂樂可真的不高興了,桌子一拍,“你什麼意思?”

拿起扇子,輕搖着扇子,溫志新慢悠悠的說道:“這夜夜相會,也沒錯呀。”

“你,我不吃了,以後都不吃了。”哼,老話就是老話,哪一句都不白給,都是蘊含着大道理的,簡單明瞭的大道理,這白食果然吃不得,自己竟然被一個小受擠兌。

樂樂氣極了,噌得就站起來,推開椅子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嚇得溫志新連忙帶着十二分小心的攔住她,“小心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冒險,做事這麼衝動,萬一傷到孩子怎麼辦?”

要你管樂樂板着臉低吼道:“鬆手”

不管樂樂願意不願意,溫志新很輕鬆的就控制住她,並且成功的將她送回到椅子上,兩手撐在兩邊的扶手上,低頭看着樂樂,十分罕見的板起臉,見她明明已經到了這個月份還不注意保護好自己,溫志新就想到了自己難產而亡的妹妹,一股暴虐的情緒在心底爆發開來,接着陰冷的氣息在廚房漫延,即使是炎炎盛夏,樂樂還是感覺到了冷,脖子、胳膊上起了一層小疙瘩。

輕輕的調息,溫志新閉了一會兒眼睛,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往明的清明和和煦,輕咳一聲,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說道:“你現在不吃了,就算是你以後都不吃了,有用嗎?該傳的流言還在滿街傳,除了自己捱餓,孩子跟着受罪外,還有什麼用?”

流言願意傳就傳去,自己管不了,只要以後自己離這個男人遠一些,流言就會不攻自破,可是他,可是眼前這個男人,樂樂說的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也不能讓人往我身上潑污水呀。”

眼睛瞪着溫志新,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她說的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往自己身上潑污水,限制自己的自由,這些已經是不能接受的了,他竟然還敢給自己臉面看?休想

理都不理樂樂的憤怒,溫志新有些失望的說道:“你就想到這些?再沒往更深,更多的地方想一想?”

樂樂扭頭根本不看溫志新,也不說話,溫志新雖然臉色不太好看,耐心倒是十成十的,低頭看着樂樂問了一遍又一遍,聽得她心煩,才賭氣的說道:“誰知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

對於溫志新動手限制她自由的行爲十分氣憤,這個傢伙以爲自己是誰,憑什麼管自己這兒,管自己哪兒,就算是吃他幾頓飯,他也沒有資格

面對突然變成小老虎的樂樂,溫志新是有些意外,卻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剛剛認識她時,自己天天都是這麼看她的臉色,很沒什麼的,也算是習以爲常了,只要能確定她不會再衝動行事就好。

回到座位上,溫志新又恢復了翩翩公子的形象,伸手給樂樂倒了杯溫開水,“喝點水,冷靜一下,你就沒有想一想,怎麼會有人知道你和我夜夜相會?”

剛喝一口水,聽到溫志新這樣說,樂樂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瞪着他道:“喂喂餵你說什麼呢,誰跟你夜夜相會,我只是來吃頓飯而已。”

搖着扇子,溫志新微笑着瞥了她一眼,說道:“都一樣,重點是怎麼會有人知道你和我每天夜裡都見面?”

想都沒想,樂樂重新端起水杯,冷笑一聲,“你身手太慢,被人看到了唄。”

“嘶…,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看到溫志新的面具發生裂紋,樂樂心裡舒暢了,痛快了,也準備進入正題了,放下水杯,笑眯眯的看着溫志新,“知道,知道,有人監視這裡,你找到監視的人了嗎?”

原來她也不是太笨,只是溫志新覺得心裡更加的憋悶,在她的心裡自己就那麼的菜嗎?被人監視還不知道?憤恨的說道:“他不需要監視這裡,只要來的時候碰到過一次就夠了。”

兩手一推,樂樂“嘖”了一聲,陰陽怪調的說道:“說來說去,你還是警惕性不夠,被人抓個正着,而你卻沒有抓到來人。”

溫志新氣得兩肋生疼,卻半點法子都沒有,自己一個大男人,總不能對個大肚子的孕婦吹鬍子瞪眼吧?只得將這怒氣轉加到別人的身上。

深吸一口氣,轉換話題說道:“夜探你這裡的人我是沒找到,可是放出流言的人我知道是誰。”隨後便一言不發,吊足了樂樂的胃口,然後才輕飄飄的說出三個字,“杜郎中。”

“他?”樂樂的腦海裡浮現出杜郎中的臉,知道人不可貌相,可是那杜郎中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陰險狡詐之人呀,追問道:“你沒看錯?”

不要說樂樂,就連溫志新都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個男人身上走眼了。

他相信自己手下的辦事能力,自己的人說是杜郎中就一定沒跑,可是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溫志新又讓人去詳查杜郎中的底,“杜郎中早年是軍中的小校,後來跟隨軍中郎中學了一手的醫術,屢次受到嘉獎,有一次身中數箭,重傷之下不得不從軍中退了下來,回到芝浪城花了幾年時間養好了傷,又在醫術上有所精進,便開了個小藥鋪謀生。”

聽着還是個挺好的人,這些事情似乎跟他做賊一點兒不相干呀,而且就他這事蹟,絕對是軍中英雄呀,英雄能做賊?

還有,就算是他以前是軍人,手腳利落,可手腳利落的人多了去了,都是賊?再說了,“我不收她女兒,實在是因爲那個小姑娘的興趣不在這上,我明天倒要去問問那個小姑娘……”

溫志新沒等樂樂把話說完,便截住了她的話,“人心就是這樣。”他實在是不想讓樂樂知道,那個小姑娘從她這裡走後的遭遇。

樂樂沒有想那麼深,只是覺得既然溫志新已經打探出這麼多了,那下面該怎麼做,他自己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便問道:“接下來呢?接下來你想怎麼辦?”

瞥了樂樂一眼,溫志新滿意她識趣的表現,“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你不用管了,我來處理。” 學着溫志新的口氣,樂樂壓低聲音說着,很明顯的,她這是不高興了,果然,接着又聽她說道:“哼,你想管就管去吧。”

溫志新哭笑不得,“我來處理,不用你沾手還不好嗎?”

“好。”怪腔怪調的說完,樂樂起身便往外走。

“上哪兒去?”

“回家睡覺。”說完,樂樂又轉過身,看着溫志新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產婆的事情謝謝你,不過,以後你還是不要過來了,我讓胡娘子多做些晚飯就行了,沒有那些閒話也就算了,有了,還是少見面的好。”

說完,樂樂轉身就往外走,可就這轉身這一瞬間,樂樂就感覺眼睛一花,感覺眼前突然變白,再一擡頭,溫志新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擋在自己與房門中間,冷冷的盯着自己看,“就這些?”

“呃,”樂樂感覺自己像只小白兔被豹子盯上,全身的毛孔都立了起來,連頭髮好像都站在頭頂。

撓撓臉頰,不明白自己哪裡招惹到了這個怪人,有心不去理會他,可他正好擋住了自己的去路,看他這架勢,自己不理是不行的,只好笑着說道:“還要謝謝你能抽出時間來教龍哥兒,真的十分感謝。”

臉色鐵青,溫志新挑眉看着樂樂,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沒有了?”

樂樂感覺毛毛的,兩世爲人,從沒有過這種壓迫感,偷偷往後退了幾步,乾巴巴的說道:“謝謝你這段日子的辛苦,我也沒什麼回報你的,只能把你的好意記在心裡,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

溫志新陰森的眸眼看着樂樂,問道:“這回沒落下什麼?”樂樂退,溫志新就進,一退一進,說話間,樂樂竟然被他逼到了牆邊。

151. 有話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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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有話好好說

【又地震了,豆腐被刺激到,大半夜爬起來看完新聞就開始看全能改造王,一個字兒沒碼一直看到十二點多。那裡的房子小歸小,可真的很結實,不管是改造前的,還是改造後的,不管是有大縫子,還是樑柱懸空還是那麼的結實,能抗過好幾次地震,豆腐真羨慕。希望大家每個人都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有時候我們小老百姓的要求就這麼低,只要活着,自己身邊的親人也沒病沒災的活着就好。】

乾巴巴的嚥了下口水,樂樂雙手抵在胸前,緊張的望着溫志新,“你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一邊的嘴角高高挑起,溫志新低頭看着樂樂,透過領口隱隱能看到雪白細膩的皮膚,再看看那張依舊是暗黃色的臉,心中升級一陣嘲諷的冷笑,想自己也是想噹噹的人物,爲她做了那麼多,結果連她真容都見不到,真是可笑。

可笑至極,愈想愈覺得心有不平,溫志新冷笑兩聲,退了一步,打量着樂樂的臉,反問道:“我別激動?我有話好好說?我有什麼可激動的?你就說,還有沒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就連廚房裡也是昏昏暗暗的,除了竈膛裡的火光外,只有桌子上一盞小油燈,樂樂不明白自己錯在哪兒,只是一個簡單的道謝怎麼就讓這個男人神情大變,努力回想也沒想明白,“沒,沒了。”

冷哼一聲,真是人善被人欺,溫志新雙手握拳背在身後,咬牙切齒的問道:“真的沒了?”

往日溫志新的聲音就如同他的姓氏一般,像一杯帶着餘溫的涼白開,沒有那麼的濃郁卻也能暖人心,大部分人在聽到他的話後都會覺得輕鬆、自在,可今天,那聲音像一把破鞘而出的利劍,鋒利帶着寒氣,讓樂樂不由自主的感覺到一股緊張。

他到底是想要什麼?

樂樂明白自己不是一個聰明人,沒有那麼細膩的情感,也沒有那麼冷靜的頭腦,遇事她只能按照自己的本心去做,至於說對方喜歡不喜歡那就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反正是她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再活一回總不能委屈了自己,更關鍵的是,她盡力了。

努力過,盡力了就好,結果實在是不是她這個小人物能掌握的。

看着冷笑連連的溫志新,除了緊張還有心煩,這小受的心思比女人還難猜,可以想象小受王國一定是建立在北緯11 度東經142度的太平洋底部。

揣摩別人的心思,一向都不是她擅長的,此時更是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夠用,實在是跟不上他的思路,想來想去,只能說一句很大衆的話,“還有就是謝謝你照顧我。”

謝謝?

溫志新冷哼一聲,她是得謝謝自己,想自己給她清理尾巴,一路護送她來芝浪城,爲她的醫館開業忙前忙後,教她養子武藝,給她解決麻煩,夜裡還要避着旁人給她做飯,林林總總,不想不知道,現在一回味才發現自己竟然爲了她卑躬屈膝到這種地步,這還是自己嗎?

更氣人的是她,這個女人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自己做了這麼多隻換來一個謝謝?

溫志新嘴裡發苦,看着樂樂瞪大了的眼睛,一臉的無辜,除了冷笑實在是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她。

說那那麼多都沒有說到他想要的,反倒把氣氛弄得越來越緊張,樂樂實在是不想跟他說話了,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鬼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

可是總這麼左顧右盼也不是回事兒,自己還要回去睡覺,樂樂想了想,勉強擡起頭,看着溫志新小聲說道:“你別生氣,也別總是冷笑,跟你不搭。”

“跟我不搭?好”溫志新干脆將臉上僅存的笑意也收了起來,冷冷的看着樂樂,“你說說看,我爲什麼生氣,又是爲了什麼照顧你。”

自己說那話只不過是想給他個臺階下,哪知道他竟然沒完沒了了,樂樂的牛脾氣上來了,粗神經再次發揮作用,低頭看着地面,聲音不高,卻足夠傳入溫志新的耳朵裡,就聽她賭氣的說道:“不知道。”

此時的溫志新全然忘了一切他覺得不平,覺得氣惱的事情都是他自己找的,人家樂樂可沒求着他,正相反,她之前可是巴不得早日擺脫他,更忘了他最初接近樂樂的目的是利用樂樂,利用那個男人對樂樂的感情打擊他。

溫志新只覺得是自己對她太好了,給她太多的自由,讓她忘乎所以,一定是這樣的,往前走一步,比樂樂高出半個頭的身材自上而下的看着樂樂,極具壓迫感,冷冷的說道:“好好想一想,你知道。”

這是命令嗎?

很明顯如果樂樂是個聽話的,逆來順受的,甚至是個顧全大局的人,就不會鬧到離家出走,心裡嘟囔一句‘你讓我想,我就要想嗎?’樂樂擡頭看着溫志新,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輕聲道:“好吧,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的想明白的,我先走了。”

見她臉上的憤怒飛快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淺笑,溫和的淺笑,溫志新心中警鈴響起,本能的輕挪一下腳步,“說完再走。”

登鼻子上臉是吧?樂樂見自己面前唯一一段空隙就這麼被他堵住了,立刻扶着椅背努力挺直背部瞪着他,怒火在她的眼中閃爍,“我現在想不出來。”

她還有理了?她還有理了?溫志新也跟着火氣上升,向前邁一步,接着封堵住所有樂樂可能突圍的路線,習慣性的嘴角上揚,“沒關係,我有耐心等。”

不同尋常,今天的溫志新太不同尋常了,樂樂不知道這個敏感的小受受到了什麼刺激,卻知道怕了,他可是會武藝的。

嘟起嘴,委屈的說道:“可是我睏,我累,我眼睛都睜不開了,你還讓我站着,我都站一天了,腿又酸又脹的。”說完,樂樂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道悔意。

小受也許生理上跟女人不同,可感情方面基本上等同於女人,從沒聽說過女人跟女人撒嬌還會成功的,他們應該會喜歡幹線、灑脫,作風直接的女人,而更討厭會撒嬌的女人,完蛋了,樂樂心說這下要捅馬蜂窩了。

莫名其妙的,聽到樂樂的撒嬌,溫志新感覺自己的心在顫,好像掉進了滾開的熱水中,變得熱血沸騰,可是,接着就看到她臉上的那絲悔意。

她在後悔?後悔什麼?自己哪裡做的不夠,讓她後悔?溫志新雙眼發紅,指着椅子,強硬的說道:“那就坐着想。”

被強按到椅子上,樂樂幾次站起來,又都被按回去,深深的吐出一口氣,樂樂盡最大可能保持着自己臉上的微笑,爲難的說道:“坐着睡覺不舒服,你看夜這麼深了,我還挺着肚子,這也是個可憐的寶寶,還沒出生就沒了爹,所以一定要有個健康的好身體,我睡得多,寶寶的身體就會多一份保證。”

看着樂樂雙手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的撫摸,溫志新有那麼一刻心軟下來,可是想到自己努力付出卻也是得不到回報,想到她的冥頑不靈,立刻狠下心來,告誡自己就這一次,就這一次,一次就要把她扳過來,讓她學乖,學會聽話。

擡起頭,不再看她,雙手背在身後,十分冷淡的說:“那你就快點想,想完了,說完了,再回去睡。”

原本樂樂以爲自己釋放出足夠的善意,明白告訴他自己不會再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不管他們倆是你情我願,還是追來跑去,都和自己沒有關係,事情應該也就了了,真是沒想到,這個傢伙還軟硬不吃了。

噌得站了起來,樂樂用力的推了一把溫志新,“你不覺得過分嗎?”

從來沒想過樂樂會動手,發現她的意圖後,又不敢抵抗怕傷到她,溫志新被樂樂推了一個趔趄,樂樂趁勢搶了幾步,走到門邊,一手握着門把手,回過頭衝着溫志新說道:“你喜歡那個騙子是你的事情,他接受不接受你的感情也是你們倆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揪着我不放?”

大手覆在小手之上,兩隻手都握在門把手上,溫志新感覺好像是聽錯了,沒聽明白,遲疑的問道:“你,你說什麼?”

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怎麼着,被人說破了,不好意思了?之前欺負人的時候怎麼沒想着不好意思,“我說什麼你聽不懂?我要回去睡覺,睡覺,你和那騙子之間的事情,你們自己解釋,不要扯到我身上,聽清楚了,不要扯到我的身上”

聽着樂樂最後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警告,溫志新越聽越糊塗,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事情?還有她之前說的話,看來不像是自己聽錯話,更不像是她說錯了,追問道:“什麼喜歡?什麼感情?”

粘乎果然是個小受,一點都不乾脆,連自己都不如,樂樂鄙視的瞥了他一眼,梗着脖子問 :“那又和我有什麼關係?”

把門往懷裡輕輕一帶,無論樂樂怎麼用力推,那門都是紋絲不動,溫志新知道哪裡出了什麼岔頭,卻想不明白具體是哪裡,冷靜的問道:“你就說清楚什麼喜歡,誰喜歡誰,說清楚了我就讓你回去睡覺。”

“當然是你喜歡他了,不然能是什麼,難道還是你喜歡我嗎?”說完,兩隻手用力的推門,那門還是一動不動,擡起頭,看到一臉錯愕的溫志新,樂樂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你說話要算話,我說完了,你說過我說完你就放我回去的。”

溫志新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白皙的皮膚泛起紅暈,啞着嗓子說道:“你說錯了。”

152. 深夜說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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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深夜說閒話(2更合1)

【昨天半夜沒起來,白天都有一堆雜事,所以……不好意思了,這一更是補昨天的,豆腐睡覺去了,等睡醒了再弄今天的更新來。】

“錯了?” 樂樂理直氣壯的看着溫志新,她就是要衝破包圍和封鎖,她就是要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睡大覺,氣勢高漲的說道:“就是錯了那也是說完了,你又沒說必須得說對。”說罷,咬着牙用盡全身的力氣去推廚房的那扇木門。

那木門雖然已經老舊,門板上甚至有破洞,卻在溫志新的加持下依舊堅守崗位,即便是她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勁兒,還是打不開大門。

這會兒工夫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看着紋絲未動的大門,樂樂有些泄氣,今晚莫非就得跟這個瘋子耗下去?

氣極的樂樂,擡腳就朝溫志新的小腿上踹上去,他也不躲,任由樂樂在他雪白的長袍立刻留下一塊塊鮮明的印記。

一把扶住重心不穩的樂樂,溫志新的雙眼還在直直的瞪着她,半張着嘴,早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自己和那個無恥小人?

聽她那意思是說,自己喜歡那個無恥的小人,然後利用她來靠近那個小人?

憑自己會喜歡那個無恥小人,僅僅是想想,僅僅是通過樂樂嘴中所說的和他牽扯上關係,溫志新都覺得噁心,更別說他還是個男人。

溫志新忿忿不平的想着,就算他是個女人,是一個絕色的尤物,國仇家恨在前,自己也不會多看他一眼不明白她這個腦子是怎麼長的,還有,他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說過什麼樣的話,以至於能讓她誤會到這種程度。

一時間溫志新只覺得兩肋生痛,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弄不明白她那腦袋沒關係,他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訴她,讓她好好的明白明白自己到底是喜歡誰。

氣極而笑,溫志新點點頭,胳膊往回一帶,輕聲說道:“好,我是沒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說着彎下腰,擒住她的胳膊,一口含住讓他垂涎已久的紅脣,

不同於在善果寺那次的輕輕的觸碰,今晚的溫志新一心想讓樂樂明白自己的心意,又被她氣了半宿,溫柔已經被消耗的差不多,只剩下瘋狂的掠奪和佔有。

力道控制於溫志新真的是小菜一碟,輕鬆的就能控制住樂樂的身體,讓她沒有反抗的能力,更完全不會讓她受到傷害,同時即便是她倔犟的緊緊合住嘴巴,抗拒他的熱情,他也還是能撬開她的脣,撬開她的齒,如同摧城撥寨一般,一路高奏凱歌,恨不能從脣齒間吸出她的靈魂並與之融合。

像一團烈火的溫志新很快就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對,他感覺到自己懷裡的樂樂並沒有被他點燃,不會像其他女人一般軟在自己的懷裡,也沒有任何迎合他的意思,反倒是變得越來越僵硬。

睜開眼睛,溫志新看到黑白分明的一雙眼睛,如同天上的滿月似的清楚、明晰的照進心的心裡,將他心中那些心思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樂樂瞪着杏核眼憤怒的看着眼前這個男人,即使是她的雙手被緊緊的抓住,即使是她的兩條腿被纏住,即使是她的身後便是牆,沒有任何的退路,也不影響她用眼神殺死這個男人。

心中一震,溫志新不敢去看那雙眼睛,本能的伸手蓋住樂樂的眼睛,將手往下摸,想要合上她的眼睛,而樂樂則抓住這個空檔,掙脫出一隻手,用盡全力擡手就朝溫志新肋下打去。

生生接住樂樂一拳,溫志新眼皮動都沒動一下,脣齒間從霸道轉爲溫情,兩張嘴貼得更緊,輕咬慢吸極盡**之意。

即使如此,他也能感覺到手掌下傳來微微的**,是樂樂的眼毛貼着他的手掌來回不停的動,很明顯她的眼睛依舊堅定的睜開,還有她自由的那隻手也不停的反擊着。

雖然這些都無關痛癢,並不會影響到溫志新品嚐可口的美味,可還是讓溫志新覺得無趣,再可口的美味,如果不是自願奉上的,便失了味道。

而且她應該是被嚇壞了吧,只要她能瞭解自己的意思就好,以後有得是機會品嚐美味兒。鬆開樂樂的手腳,溫志新退了半步,溫柔的看着樂樂,輕聲問道:“明白了嗎?”

堪堪獲得自由,樂樂立刻用手背用力的抹擦自己的嘴脣,“你是個瘋子”

樂樂的手腕被溫志新再次握到手中,怒瞪着溫志新,“欺負我很好玩是嗎?讓開。” 乾脆俯身向前,一口咬了下去,這才收回自己的手腕。

“你不明白?”溫志新錯愕,這怎麼跟他想的不一樣。

“我明白什麼?”樂樂怒氣問問的反問,同時腳往旁邊走了一步,卻被他敏感的覺察到,立刻封住她的去路,樂樂乾脆指着溫志新的鼻子叫道:“我家寶寶的親生父親是你害死妹妹仇人,我應該明白什麼?”

原來是這樣溫志新抓住樂樂的手腕,定定的看着她憤怒的眼睛,焦急的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沒那個意思。”

完全沒有感受到那充滿溫情的眼神,樂樂抽回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不客氣的說道:“那就奇了怪了,我是個大肚子孕婦,醜得要命,你不要告訴我,你這輩子只對大肚子的孕婦有興趣。”

從溫志新的強吻開始,樂樂的氣勢就越來越旺,無論是眼神、動作、語氣都半點不退,如果不是尚存的一絲理智讓樂樂控制住音量的話,第二天天不亮,這件發生在小廚房裡的大八卦就會傳遍整個狀元街。

舉起手臂,溫志新本想去撫摸樂樂的臉頰,去安慰她,卻被她躲開,修長的手停留在半空中,溫志新略微有些尷尬,看向樂樂的眼神卻十分的堅定,“你不醜,而且我對別的孕婦也沒興趣。”

樂樂半點沒有被感動的意思,反而感覺毛骨悚然,對一個孕婦有興趣的男人,那得是多麼的變態。

這時,樂樂看向溫志新的眼神已經完全的是一種警備,兩隻手扶在肚子上,渾身充滿了力道,已經進入戰備狀態,隨時都會爲了肚子裡的寶寶而奮戰,“那就更奇怪了,我只是個普通人,沒什麼特別的,沒有拿得出手的家人,沒有豐盛的嫁妝,還是嫁過人的,肚子裡還有一個你仇人的孩子,你能找出理由給我嗎?”

溫志新嘆了口氣,失落的看向樂樂,眼神有些迷茫,有他自己也不理解,也想不透的困惑。

她說的沒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真是天差地別,不要說她還懷着那個男人的孩子,就是她沒有懷孕,甚至是她還沒有嫁給那個男人,他們倆人之間也是不可能的。

假如半年前,有人跟自己說自己會喜歡上這樣一個女子,不消別人做什麼,他就會先動手,一劍將說這話的人刺死。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思來想去,溫志新只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無力的看向樂樂,“沒有理由,我只能說緣份就是如此。”

“鬼話連篇,連你自己都不信的鬼話。”說着,樂樂兩隻手猛搓自己的胳膊,似乎是這樣就能將胳膊上無端起的那些小疙瘩給搓沒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這樣,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確切的說我不希望再看到你,至於傳言,杜郎中那裡的傳言也是由你而起,所以還請你處理好。”

趁着他還在愣神和思索,樂樂推開溫志新的胳膊,衝出了廚房。

蹬蹬蹬…

越想越氣的樂樂重重的踩到木頭臺階上,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很大的聲響。

上了樓,樂樂一頭衝進姚雲龍的房間,三步並住兩步,站到牀前,用力去推睡成一團的姚雲龍,“醒醒,姚雲龍別睡了,醒一醒。”

驚醒的姚雲龍立刻將手伸到枕頭下面,伸到一半,想清楚了來的人是誰,藉着月光看清楚樂樂的臉,不解的問道:“怎麼了?你怎麼……”

看到他將被子輕輕的往上拽了拽,樂樂立刻頭大如鬥,“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對你沒興趣。”說完,覺得還是很噁心,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連着喝了兩杯後,才又衝回到牀邊,“告訴你,以後離溫志新遠一點兒,更不準跟他學什麼武藝,你想學武,我再給你找個師父。”

看着她怒氣衝衝的闖進來,怒氣衝衝的推醒自己,怒氣衝衝的說完話,最後又怒氣衝衝的離開,姚雲龍有些發懵, “哦”了一聲, 從枕頭下面摸出懷錶。

藉着月光看了看,這還不到十一點,姚雲龍有些疑惑,這個時間她不是應該跟自己的師傅在樓下吃飯嗎?出什麼亂子了?

站在窗前往院子裡看去,果然不出意外,姚雲龍看到溫志新站在院子裡,正擡頭仰望着二樓,目光應該是落在西邊的窗戶上。

穿好衣裳,姚雲龍下了樓,站在溫志新的身邊,藉着月光,看到他臉上依舊是那般的風輕雲淡,似乎這世間就沒有任何事情能夠讓他感覺爲難和苦惱。

看看他,再想想樓上的樂樂,姚雲龍進廚房找了兩個杯子又拎着茶壺回到院子,坐在竹椅給先給溫志新倒了一杯,接着又自己倒了杯,放下茶壺說道:“我娘說要給我找個師父,不準再跟你學武了。”

雖然認識的時間真的不算長,溫志新卻相信這事兒是她能幹出來的,就像她說離家出走就離家出走一樣,對於超出她掌控能力的事情,溫志新確定她唯一的選擇便是捨棄,半點不會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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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姚雲龍對面,溫志新也給自己倒了杯茶,思索半晌才輕聲問道:“雲龍,你說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娘嗎?怪人,也是個好人。”姚雲龍的嘴角微微上挑,掛着淺淺的笑意,接着又說道:“天底下就沒比她更好的人了,所以誰要是跟她做對,那就是……”

看着姚雲龍的眼神,溫志新鬱悶了,“這麼說你覺得都是我的錯?”說完又搖搖頭,無奈的苦笑道:“你知道什麼,我跟你說。”

姚雲龍嘴角輕挑,自信滿滿的說道:“我知道的不多,卻也足夠了。”

“少年郎,說話不要太滿。”溫志新不悅着,說完,再一次搖頭苦笑,自言自語的嘀咕道:“小孩子家家,我跟他說個什麼勁兒。”

放下茶杯,姚雲龍看了溫志新一眼,臉上的笑容有些古怪,“要說武藝我也許不如你,可論看人,你不如我。”

小男孩充滿自信的話語,讓溫志新暫時忘了心中的鬱悶,饒有興趣的看向溫志新,“那你說說看,你都知道什麼?”

兩個嘴角翹了翹,嘴巴在臉上劃出一道漂亮的弧度,靠在竹椅上,姚雲龍輕輕的、慢慢的說道:“你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你弄假成真了。”

溫志新心中微驚,他以爲自己隱藏的很好,除了樂樂應該不會有什麼人看出來,怎麼會……,是自己這個徒弟還有他所不瞭解的本事,還是樂樂什麼話都跟他說。

臉上還是那個和煦的笑臉,溫志新不動聲色的問道:“還有什麼?”

姚雲龍的臉色一變,突然說道:“你活該。”

“嘶”了一聲,溫志新心中有點不痛快,“我是你師父。”

冷笑一聲,姚雲龍無所謂的說道:“明天就不是了。”

沉默片刻,溫志新也放下手中的茶杯,“拜師這件事情,要拜就拜最強的,而你找不到比我更強的師父。”

“那就不拜。”聽得出來,姚雲龍是真的不在乎。

雖然他的口氣是那種無所謂的,可從姚雲龍的眼神中,溫志新看出一了股堅定的味道。

不管這小子是不是像他說的那麼厲害,溫志新只需要知道一點兒,一個人只要有他想要保護的東西,就有了弱點,就可以加以利用。

再次倒了杯茶,樂樂說自己是個孕婦不能喝茶,姚雲龍和鳳兒是孩子也不能喝茶,來看病的病人們吃藥,茶解藥效還是不能喝茶,所以她家根本就沒有茶葉這種東西,雖然是茶壺,可從那裡倒出來的卻只是涼白開。

就算是這樣,溫志新也喝得津津有味兒,就像她說的那樣,涼白開也有味道,是那種淡淡的甜味兒。

喝了兩口,品嚐到了樂樂所說的淡淡的甜味兒,溫志新輕輕的說道:“你想要保護她,沒有一身過人的武藝是行不通的。”

姚雲龍低下頭,一言不發,好像是在品着淡淡甜味兒涼白開,實際上心裡卻在不停的盤算着。

不知道寶寶的父親到底是誰沒關係,看那架勢就知道一定來頭兒不小,那麼,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就是被人找回去,雖然他不瞭解大家族裡的生活,可是就從他聽說的也知道那日子不會好過,有族規家規壓着,還有上上下下那麼多人看着,以樂樂對自由的嚮往和熱愛,日子一定不會太平了。

另一條路,是他們就這樣一直自由下去,可是因爲那金針之術,也不會太平了,偷窺這神技的人一定不少,明的暗的,讓人防不勝防,一樣不太平。

看着姚雲龍臉上神情變化,雖然不明顯,溫志新也知道自己說到點子上了,又等了半晌,在他臉上剛剛露出一絲困惑的表情時,溫志新說道:“你現在正在打底子,你的底子打得有多好,將來的成就就有多大。”說罷,喝了口水,接着又道:“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如果換個師父,一定會受到影響,師父,師父,而且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沒有哪個真有本事的人願意教你這種二次拜師的人。”

從街上一個人人都能欺負的小乞兒,到現在吃飽穿暖,還能學醫,關鍵是妹妹也平平安安的,不會再有人打他們兄妹倆兒的主意,姚雲龍對樂樂的感激絕對不是溫志新可以想象的,他可以爲樂樂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都可以。

同時,又因爲他小小怎麼辦就嚐遍世間種種苦,慢慢養成不動則以,一動驚人,隱忍、堅毅的性格。

姚雲龍沉默很久,久到溫志新都已經有些沒了耐心時,才聽到他輕聲問道:“你會傷害她嗎?”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溫志新相信如果不是自己耳力過人,根本就不會清,甚至是聽到,雖然那聲音輕飄飄的,就像是羽毛一樣在空中飄蕩,可溫志新卻是知道這其中所包含的力量。

面對這個嚴肅的男孩子,溫志新忍不住去想自己像他這麼大時在幹什麼,想來想去都是漫山遍野上躥下跳的野猴子。

站在溫志新的角度上,他是絕對不相信一個十來歲的孩子能做什麼,只是,這個男孩子是他和樂樂現在僅存的紐帶,如果跟他斷開,自己跟像遠在北疆跟胡人作戰的男人一樣,永遠都會失去她。

收起和煦的假面,溫志新嚴肅的看着姚雲龍,堅定而認真的說道:“永遠都不會,而且我也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她,我可以發誓。”

“不必了,我娘說過,誓言就是用來破壞的。”說完,姚雲龍身體突然往前探,越過桌子,緊盯着溫志新的眼睛,“不過,你也給我聽好了,你要記住了,如果你敢傷她半分,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腳,哪怕是賠上我自己的性命,我也要爲她報仇。”

好像是第一次見面一般,溫志新認真的打量着姚雲龍,在心中對他表現出來的氣勢由衷的叫了一聲好,很少有人面對自己時,能擁有這份膽量,只憑着這一點兒,溫志新就覺得自己收這個徒弟撿了大便宜,點點頭,“好,我記住了。”

見他這麼痛快就答應了,姚雲龍心生疑惑,是不是條件要低了?

瞥見溫志新袍子上的黑泥印,姚雲龍又想起剛纔樂樂叫醒自己時的樣子,心裡有些後悔,看那溫志新越看越覺得不順眼,最終忍不住又一次貼了上去,壓低聲說道:“還有,像今晚這樣不顧她的意願,強行親她的嘴,如果再有一次的話,你別怪我不客氣。”

坐回到竹椅上,再看溫志新還是那麼的不順眼,尤其是看他一臉的震驚,心中更是不痛快,姚雲龍一拍桌子,叫囂道:“看什麼看,不需要她告訴我,我也是長眼睛的。”

“你,你小小年紀怎麼會……”溫志新不解的問。

盯着他看了很長時間,姚雲龍的小臉上浮現出與他年齡極爲不符的苦笑,那種滄桑感讓溫志新看了都覺得心疼,姚雲龍摸着自己的下巴,輕聲問道:“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兄妹是從哪裡來的?”

“你們以前在海城行乞。”溫志新遲疑的說。

“在那之前呢?”姚雲龍接着問。

之前?溫志新臉上有些尷尬,摸摸鼻子說道:“沒有查到。”

因爲他的目標只有一個樂樂,而且他也十分清楚姚雲龍兄妹倆兒是她離家出走後才認識的,溫志新並沒有將重點放在這對小兄妹的身上,最多讓手下簡單瞭解一下他們的習慣,以方便自己更好的融入到樂樂的生活中。

得了命令,溫志新的手下很快就將姚雲龍兄妹倆在海城的一切查得清楚明白, 卻發現他們能查的僅此而已,再往前這小兄妹倆是從哪裡來的,本姓是什麼,都做過什麼一無所知。

報到溫志新這裡,雖然覺得有些意外和奇怪,可他也沒有上心,只是隨便派了一個人接着查,其他人抽去做其他事情。

“你當然不會查到。”姚雲龍的臉上有自豪還有苦澀,很怪異的組合,“我遇過的人比你想象的多,我做過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我知道的事情同樣比你想象的多,論武藝你是我的師父,可論怎麼哄人,怎麼讓人消氣、開心,我是你師父。”

今天晚上的姚雲龍算是豁出去了,什麼尊師重道,一邊兒去,給樂樂出氣纔是最重要的。

“你會哄女人開心?”溫志新差點笑出來,從今晚的表現來看,自己是不會哄女人,可這小子牛皮吹大了吧。

姚雲龍也不生氣,只是點點頭,乾脆的說道:“按下你教我武藝,做我師父這件事情不提,單說我娘,我幫你哄我娘,你負責保證她和我妹妹的人身安全,保證任何人都不會傷到她們,包括你,這筆交易你接受嗎?”

6088字。

153. 夜半失眠人

收費章節(12點)

153.夜半失眠人(3更)

端起茶杯,溫志新嘴角含笑地看着自己的徒弟。

是,這小子最近跟着自己習武,動得多,動得多飯量就大,吃得多個子便噌噌的見漲,以前羸弱的小身板變結實,不再像個丫頭似的,可看看他那張清俊的小臉,說他是少年郎都是誇大的,怎麼看也還屬於小男孩的範圍吧。

讓一個孩子來教自己哄女人?溫志新終於忍不住笑出來,邊笑邊搖頭,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問道:“你幫我哄?”彷彿他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姚雲龍面無表情的看着溫志新,一直看到他笑意全無,才接着說道:“正確的說法應該是我教你哄。”

溫志新還想笑,可是看到自己徒弟的臉色,還是收起了笑意,認真的問道:“雲龍,你今年多大?我記得是十一歲吧?”

他明白溫志新的意思,十來歲的孩子正是淘的時候,就算是對女人上心,那也是玩鬧的時候居多,哪裡會什麼哄女人。

不理解溫志新的問題,姚雲龍閉上眼睛,胳膊柱在竹椅扶手上,回憶起一幕幕往事,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看着溫志新,嘴角一挑,帶上幾分笑意。

明明是自己天天見的小男孩,明明只是個普通的小男孩,爲什麼這一笑,突然讓他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這種心動和他對樂樂的感覺完全不同。

雖然都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可看到樂樂時那份莫名的心動讓他覺得開心快樂,而看到姚雲龍的笑意後,那份心動讓溫志新覺得羞恥。

這是個孩子,還是自己的徒弟,以後甚至會管自己叫爹的,怎麼……。怎麼可以……

立刻低下頭,用力的搖頭,溫志新一心想要甩掉自己腦海中不合適的想法。

姚雲龍滿意的閉上眼睛,臉上依然掛着笑,卻再也沒有那種媚態。又過了好一會兒,感覺到溫志新已經恢復了正常,姚雲龍才輕聲說道:“你覺得一個七八歲大的孩子,沒有爹孃,帶着三歲的妹妹一路乞討,沒有吃沒有喝,怎麼才能活下來。怎麼才能不和妹妹分開,怎麼才能不被人賣掉,懂得比你想的多得多。”

從他的聲音中,溫志新聽不出任何的感情,也沒有什麼明確的說法,可是聯想到剛纔他的媚態,溫志新上下打量着姚雲龍,震驚的問道:“你……”

溫志新只說了一個字,就不敢往下問,甚至是不敢往下想。要是事情真的像他想象的那樣,這個孩子是受了多大的苦。

從震驚、不敢相信、憤怒到憐憫、心疼,姚雲龍感受着對面看過來的眼神多種變化,長長的、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冷靜的說道:“如何?我的提議你覺得如何?可有興趣與我做這場交易?”

“你是我的徒弟,她將會是我的女人,這場交易我是不會做。”溫志新沉聲說。接着話風一轉,又道:“不過,我會向你請教的,她是你娘,以後我將會是你爹。兒子幫老子沒有什麼不應該的。”

一口水噴出去,姚雲龍被溫志新的話驚到,嗆得趴在桌子上直咳。

狼狽的擦了把臉,兩步就來到姚雲龍的身後,力道掌握的很好,兩掌下去,姚雲龍就不再咳嗽了,轉而錯愕的看着他,真是不敢相信,他什麼時候變這麼無賴了。

“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連口水都喝不好。”溫志新一點嚇到人的覺悟都沒有,搖搖頭,不滿的說道:“就這個樣子還要跟我做交易,孩子果然就是孩子。”

氣極,姚雲龍噌得一下站起來,“無聊!”

看着他一口氣跑上了樓,溫志新坐在院子裡一邊搖着扇子一邊嘿嘿的笑起來,笑着笑着,溫志新就笑不出來,臉上笑意全無。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今天怎麼了,不,應該說是最近一段時間他是怎麼了,就像她說的,兩個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自己怎麼就會被她吸引,好像是中了什麼蠱啦,魔咒啦似的。

本來他是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可是一想到樂樂的一言一行,就忘了所有的煩惱,想着她每天想開心就開心的笑,想憤怒就怒目以對,喜怒哀樂全在臉上,從不理會別人的看法,每天真實的活着,爲了自己而活着。

她從不介意被別人看透自己的真實想法,也不會用種種手段爲自己謀算什麼,似乎她的世界從來都沒有陰影,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可以攤在陽光下,正大光明的說出來。

她說她偏愛光明正大的給別人背後來一刀,雖然那水平不怎麼樣,可溫志新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時,就喜歡上了,他也要如此,光明正大的將那個無恥小人心愛的女人搶過來,讓他有苦說不出。

每次看到她摸着肚子,看着肚子自言自語,看着她燦爛的笑容時,溫志新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軟得好似一團面,這纔是真正的母親吧?

爲了自己的孩子,爲了自己的家人,像一隻小老虎,時時不忘亮出自己的爪子和牙齒,震懾任何敢打她在乎人主意的敵人,溫志新相信她可以爲她所在乎的人做任何事情。

最後,溫志新不得不承認,自己羨慕樂樂,羨慕她自由自在的活着,也羨慕像姚雲龍這樣能夠成爲她的家人,成爲她在乎的人,被她保護。

雖然他的能力、勢力遠不是樂樂這樣一個小丫頭能比,可是,溫志新就是忍不住想要嚐嚐被她保護的滋味。

想到這裡,溫志新就好像是遠航的人,在茫茫大海上給自己找到了一盞明燈。找到目標不說,還給自己增添了無數的信心,雖然她今夜的態度讓溫志新不甚滿意,不過,他已經有內應了不是嗎?

樓下的溫志新想通了,想明白了。可以睡一個好覺了,可樓上就不同了。

從姚雲龍屋子裡出來後,樂樂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越想越氣,站在盆邊用清水洗臉。一遍又一遍,總覺得髒,即便是打了香皂也沒覺得乾淨到哪去。

洗着洗着,又覺得嘴巴里味道不對,想起剛剛在姚雲龍的屋子裡,還喝了兩杯水,那豈不是說。自己把他的口水吞到肚子裡去了?

覺得噁心,樂樂又急急忙忙的開始刷牙。

折騰了好一會兒,終於覺得味道沒那麼噁心了,才躺回到牀上,聽着樓下傳來“噹噹……”的聲音,樂樂豎着耳朵數着,一共響了十一下,這是十一點了,子時膽經當令,丑時肝經當令。女人本來就容易貧血,做了準媽媽,一個人的血兩個人用,就更需要補血,肝是造血器官,在沒有補鐵劑的時候,養好肝纔能有好氣色。才能保護好寶寶,所以該睡覺了。

閉上眼睛,樂樂躺到牀上,兩隻手交叉放在肚子上,幻象着她坐在蒼茫的草原上。面前有一大羣白白的,像雲朵一樣胖乎乎的綿羊。

一隻小綿羊,兩隻小綿羊,三隻小綿羊……

二百三十三隻小綿羊,杜郎中可真是有夠爛,樂樂突然想到自己都跟他分享了那麼多的藥方,他還來打針灸的主意,良心都被狗吃了!

回來回來,左手打了右手一下,樂樂接着數小綿羊,二百三十四隻小綿羊,二百三十五隻小綿羊……

三百七十七隻小綿羊,趙郎中是哪一個?那次去行會拜訪的時候見過面嗎?按理說他的水平要真有那麼高的話,自己就應該見過她的,撅起嘴,樂樂皺着眉頭想了又想,頭腦裡一片空白,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還有知府,流言政策讓要臉面的他收斂不少,可是再這麼鬧下去,會不會讓他惱羞成怒呢?

不行,不行,不能想,抓過涼被,樂樂翻了個身,睡覺更重要,還得接着數綿羊,二百七十七隻小綿羊,二百七十八隻小綿羊……

四百一十三隻小綿羊,腿好酸,又酸又脹的,要是有個人給揉揉就好了,唉,如果現在是在海城就好了,如果沒有遇到那個騙子就好了,如果自己還是鎮海候三少爺身邊最得力的小丫鬟就好了,看誰敢欺負她。

沒出息?做小丫鬟就是沒出息啦?那英國的管家學院怎麼說,出國打工給人做保姆的又怎麼說?太祖說的好,革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再說了,就算是沒出息了,那也總比被人吃的渣渣都不剩強吧?

說來說去,都是自己不好,亂逞強,老話說的好,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果然!搖搖頭,將腦袋裡不合時宜的想法晃出去,樂樂再一次數起小綿羊。

五百二十九隻小綿羊,五百三十隻小綿羊,家裡還剩多少錢?首飾們不能動,萬一還有人盯着銀樓這些地方怎麼辦,現銀好像是一千多兩吧,看着挺多的,真要送到知府那裡,哪怕他不是個貪官,這點錢也不夠他塞牙縫的吧?

到底是應該來硬的,還是來軟的呢?硬的自己沒靠山,軟的,銀子不夠用,自己還拉不下臉,真是愁死人了,要是知府家有人得病就好了,有了救命之恩,怎麼着也能照顧一二吧?

呸!你真缺德,要給寶寶積陰德,懂不懂,積陰德!

算了,樂樂朝自己腦袋來了一拳頭,接着無力的想道:還是接着數羊吧。

剛剛數到哪兒了?應該是六百三十三隻吧?

六百三十三隻小綿羊,六百三十四隻小綿羊……

八百零六隻小綿羊,八百零七隻小綿羊,八百零八隻小綿羊,808好哇,自己以前的生日就是808,看來自己想的真是太簡單了。

這才幾個月,就已經有兩個人來打針灸技術的主意,以後,芝浪城有個小寡婦會金針之術的消息傳開,恐怕會更危險吧。

自己還真是個標準的笨人加苦命人,活了兩輩子了,還是混得這麼慘,空有寶山不會用更不敢用,現在更是生命受到威脅,最悲慘的穿越女就是自己了吧?

樂樂終於放棄了漫山遍野的綿羊,翻身坐了起來,看着地上的月光,咬着大拇指頭,苦苦的尋找着解脫之法。

154. 麻煩接連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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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麻煩接連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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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早上

“娘,你再不起來就晚啦。”

“娘,田太太已經在樓下大堂等你啦。”

“娘,你說的早睡早起身體好,快點起來啦。”

受姚雲龍所託,鳳兒小丫頭一早上就站在牀邊,不敢太大動作去找醒樂樂,只能又蹦又跳的,叫個不停。

樂樂好不容易纔睜開眼睛,委屈的看着牀邊的小不點兒,探頭往窗外看去,外面陽光明媚的,似乎太陽已經掛在天上很長時間了。

真是太奇怪了,自己明明就睡了一小會兒,怎麼天突然就亮了呢?

幾乎是將自己的自制力全部用光,樂樂費了很大的事兒才從牀上爬起來,即便是洗過臉,整理好儀表儀容,穿得乾淨整齊坐在飯桌前,那兩個眼皮子也是沉甸甸的。

迷迷澄澄的一連打了五六個哈欠,才勉強提起精神拿起筷子,看着吃得津津有味兒的鳳兒,樂樂對着桌子上的飯菜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正在撇嘴,恰好姚雲龍皺着眉頭、苦着臉進來,坐到她的對面,樂樂乾脆放下筷子,“你昨天沒睡好覺?”說着伸手摸了把他的下眼瞼,“你纔多大年紀,就整日裡愁眉苦臉的,開心些吧沒聽說過,小孩子一個,熬夜就能把眼圈都熬黑了。”

白了樂樂一眼,雖然她看起來沒什麼神經,可那邊是一夜沒睡呢,沒得比

姚雲龍看着沒心沒肺的樂樂真心爲自己的師父犯愁,怎麼就挑這麼有難度的一位,指着她有些水腫的的臉,沒好氣兒的說道:“你不也一樣嗎?”

反正也吃不下,索性把碗筷往前一推,趴到桌子上,大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含糊的說道:“我是在思考重要問題。”

對於姚雲龍,樂樂從不把他當成孩子,家裡家外發生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現在他們這個小家庭也好,喜福女醫館也罷,面臨着什麼樣的**煩,他完全明瞭。

同時,他也知道僅憑他自己的能力,是無法面對接踵而止的麻煩,所以頭天晚上,他說了大話,爲的就是要跟溫志新做一個交易。

大話他是說出去了,不管以前能辦不能辦,現在都必須得辦到,所以姚雲龍裝做不在意,眼睛卻亮晶晶的看向樂樂,問道:“什麼問題?”

趴在桌子上,樂樂一動也不想動,感覺眼皮子越來越重,一顆腦袋痛苦的左搖右晃,本想將瞌睡蟲晃出去的,卻越晃越想睡覺,悶聲悶氣的嘟囔道:“算啦,可別提了,一大堆爛事兒,越想越頭疼。”

雖然有些心急,不過,他也知道心急吃不得熱豆腐,拿出一張單子遞到樂樂面前,賣乖的說道:“這單子是我師父給找的,上面例了芝浪城所有產婆的消息,我看了最符合條件的就是周婆子和郭婆子,其中周婆子離咱們家近,五分鐘一個來回,郭婆子雖然離得遠點兒,可是口碑好,你說咱們請哪一個?”

這單子正是昨天溫志新給樂樂的,開始拿到單子心裡還有點小感動,現在只覺得燙手,撇撇嘴,也不接過來,直接趴到桌子上,看向另一邊。

見她沒有看的意思,姚雲龍收回單子,接着說道:“我覺得郭婆子不錯,我昨天出門還見過她,我不認識她,她認識我,自己跟過來,找我問你的情況,看起來挺熱心的,你要是覺得兩個都好,咱們兩個就都請了吧。”

知道他這是在逼自己說話,樂樂嘟起嘴,這個姚雲龍,以前沒見他這麼羅嗦,真是越大越不可愛了,樂樂不得不擡起頭,白了他一眼,還是不接那單子,端過飯碗,慢騰騰的喝起粥來,一邊喝,一邊說:“請那麼多幹什麼,你要記得負責的多了,推卸責任的理由和機會也就多了,到了關鍵時候就都不想着出力啦,鳳兒也要記得,一個蘿蔔一個坑。”

“嗯”小丫頭開心的點點頭,吃了口酸甜可口的脆黃瓜,眼睛眯成了一條月牙,一臉的幸福。

姚雲龍拿起筷子,給鳳兒挾了一筷子胡蘿蔔拌豆腐皮,然後問道:“那怎麼辦?選哪個?”順理成章的把問題推給了樂樂。

勉爲其難拿過單子看了眼,姚雲龍選中的也是昨晚她看着覺得好的,終於有點順心的地方了,樂樂自動的忽視了這名單的製作者,“等等吧,有時間把她們倆都找來,我見一面再做決定。”

“好。”點點頭,姚雲龍又將一個牛皮紙的信封推了過去,“醫會今天早上派人送過來的。”

打開一看,樂樂傻眼的看了半天,擡頭衝着姚雲龍燦爛的一笑,“這個還不錯,他們想和你母親我比試一番,看看你母親我的金針之術是不是傳說的那麼厲害。”

就知道那些人沒什麼好事兒,伸手從樂樂手中拿過那封信,飛快的看了一遍,姚雲龍皺起眉頭,有問題,一定有問題,肯定是又有人盯上他們這塊肥肉了,就是不知道是何方神聖要打他們的主意,“咱們當初開醫館的時候,不是報的就是金針嗎?那個時候都沒有什麼話說,怎麼現在想着要找你比試了?”

樂樂倒沒他想的那麼多,兩個肩膀輕輕一聳,無所謂的說道:“誰知道呢,也許當初他們沒當一回事兒,以爲你母親我是個騙子哩,現在知道你母親我的真本事,後悔了吧。”

倒是有這個可能,只是,絕對不會單純是什麼後悔,一定有什麼附帶條件,姚雲龍將那頁紙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卻什麼都沒有,心中就更疑惑了,“你有把握嗎?”

“這誰知道了,這要看什麼病,到了什麼程度。”放下碗,看着眉頭緊鎖的姚雲龍,樂樂覺得很不順眼,拍拍他的肩膀,耐心的解釋起來,“你放心,但凡是個醫生就都知道‘藥醫不死人,死病無藥醫’這兩句話,你要知道我們只是治病,不是治命,碰上該死的病,就是大羅金仙來也都沒招兒。”見效果並不怎麼理解,又道:“剛纔那句話還有一種說法,叫‘藥醫不死人,佛渡有緣人’明白了沒?一切隨緣吧。”

隨緣?把自己的前程和未來都寄託在那麼虛無飄渺的事情上?姚雲龍不滿的瞪着樂樂,“你就不擔心?”

看看姚雲龍,再看看自己的手,樂樂奇怪的問道:“擔心什麼?你對我的醫術沒信心?”

“那倒不是”姚雲龍急忙否定,接着說道:“他們爲什麼把日子拖那麼遠,我覺得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樂樂笑得很誇張,一張嘴都快咧到耳朵邊上了,拍拍肚子,笑着說道:“我現在大着肚子,不方便,等生下孩子,還要養一段時間。”

怎麼可能既然是看上她手中的醫術,準備下手奪寶,就沒有這麼仁慈的說法,姚雲龍不服氣的瞪着樂樂,“那他們大可以到時候再下貼子。”

飯後百步走,活過九十九,院子裡烈日光頭,前面大堂還有不少等着到點兒看病的病人,樂樂只能圍着飯桌轉圈,得意的說道:“所以說他們講究呀,這樣一來表達了他們對你母親我的尊重,給我充分的時間準備,二來呢,也照顧我們一家婦孺,一羣大男人總不好欺負一個大肚子女人吧,是吧?”

鬼才信哩樂樂沉得住氣,姚雲龍卻坐不住,扔下一句,“我再出去打聽打聽。”接着就往外走。

“回來。”喊回有些激動的姚雲龍後,樂樂想了想,說道:“你去跟他們說我同意了,並且,不管輸贏,比試結束後我都會收幾個女孩子做爲徒弟,傳她們醫術,如果資質可以,還會傳給她們金針之術,他們家有女孩子想學,也可以過來學。”

姚雲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學了快半年了,連一絲皮毛都沒有碰到,她竟然會去教其他人?“你真的要教?”

樂樂點點頭,揚起一個狡猾的笑臉,“沒錯,不過也要看情況,都說了要看資質的。再說了,不這麼說,你哪有理由跟他們套近乎呀。”

等到姚雲龍走後,樂樂收起臉上的笑容,心裡說道:麻煩越來越多了,昨晚還兩個,今天已經變成未知的了,自己除了姚雲龍一個幫手都沒有,一個靠山也沒有,這樣下去可不行,得想轍呀

轉到鳳兒旁邊,樂樂坐下來,摸着鳳兒的頭髮,輕聲問道:“鳳兒,你說娘能贏嗎?”

鳳兒想都沒想就用力點了下頭,笑眯眯的叫道:“能,娘是最棒的。”

都說小朋友的話最靈驗,樂樂也是這樣認爲的,摸着肚皮,感受着肚子裡寶寶的小拳頭,開心的點點頭,“嗯,你母親我也是這麼覺着的。”

抓着鳳兒的胳膊,幫她平穩的跳到地上,樂樂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吩咐道:“去,告訴胡娘子中午吃涼麪吧,麻醬里加點芥末,再放點蒜頭和炒花生碎,面碼也要多準備一點兒。”

155. 幸福早餐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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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幸福早餐會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豆腐昨天那一章晚上十點才寫完,在牀上睡了一會會兒,然後半夜兩點,就爬起來寫今天的這一章,豆腐自己都覺得豆腐很了不起,這得是多麼偉大的精神,多麼了不起的責任感呀,只是,豆腐今天格外的睏,後半程更是哈欠連天,好不容易寫完了,那根筋也就崩斷了,合上本就去睡了,直到剛剛,收拾完家準備看小說時,豆腐才發現光寫完了,卻沒發佈,抱歉抱歉。】

【儘管出了如此大的烏龍,你們大家說,豆腐是不是一個了不起的好豆腐,是不是應該得到重重的表揚?快,把你們手裡的推薦票、粉紅票都拿出來,表揚豆腐吧。還有,別忘了看豆腐昨晚更新的那一章。】

【嗯,雖然豆腐很不情願提,總是一忍再忍,可是現在真的是忍無可忍,那些發盜版的、發手打的朋友們,可以不可以對豆腐有最起碼的尊重,你們偷豆腐的錢,豆腐已經被迫接受了,那能不能慢點下手,晚點下手,至少給豆腐留出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們再出盜版呢?】

【豆腐大半夜從最舒服的被窩裡爬起來,坐在椅子上碼字已經很辛苦了,請不要讓豆腐看到豆腐辛辛苦苦碼出來的文章,不到一個小時內就有了盜版,豆腐雖然不是家裡的頂樑柱,可也是上有父母下有孩子要養的人。】

幾天後 早餐飯桌上

食不語的傳統一向不屬於極度缺少家人關愛的三個人,你給我挾一筷子菜,我給你盛一碗湯,屬於姚家人的飯桌上一直都是那麼的熱鬧。

除了鳳兒還能專心於美食外,樂樂和姚雲龍每頓飯都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彼此一天要做的事情,城裡城外的新鮮事兒,張家李家的八卦都是他們倆口中的常客。

喝了一口用新鮮玉米做的粥,姚雲龍說起今天一天的安排,“……下午程夫人家裡有事兒,走不開,不能過來了,我安排周婆子和郭婆子那個點兒過來。”

樂樂想了一會兒,才記起這兩個的就是他們之前挑出來的產婆,這是個大事兒,回去得整理一下要提的問題,打了個哈欠,樂樂隨意的點點頭,應了一聲“好。”

飯桌上短暫安靜了幾分鐘,姚雲龍看着臉色有些憔悴的樂樂,脫口而出說道:“知府那邊你也不用愁了。”

這一連幾天夜裡,姚雲龍都能聽到樂樂半夜不睡覺,滿地轉的聲音,原因很簡單,她以爲她已經和溫志新徹底翻了臉,以她的性格,自然不會想着再把知府啦、趙郎中啦,這些麻煩交給溫志新來處理。

一心想着自己解決麻煩的樂樂,白天忙,沒時間想事情,所有的心思到了夜裡,就全都爆發出來,睡不着覺,失眠也就很正常了。

見樂樂在發愣,姚雲龍雖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衝擊,卻還是接着說道:“趙郎中前幾天出城給人治病,馬車翻了,摔下山崖,等趙家人找到他時,已經過了兩天了。”

確實,知府之所以沒找事找兒,全都是那個趙郎中攛掇的,現在惹事的根源沒了,知府應該暫時會老實不少,不過,自己一個人待在山底下,雖然現在天兒熱,可那蚊蟲也多,還有那麼多野獸,這個趙郎中這次罪遭大了,一聳肩膀,樂樂做出一個誇張的痛苦表情,“真倒黴呀,人沒事兒吧?”

那種沒有醫德的人,關鍵是,敢對他的家人起不良心思的人,都活該姚雲龍不屑的說道:“還活着。”

還活着?

這話聽上去,怎麼……,樂樂盯着姚雲龍看,見他臉上有一絲不自然,心裡咯噔一下,該不會真是他乾的吧?即便樂樂立刻否認起來,不會不會,他還小,小孩子應該沒那個本事,就算跟他有關係,那也是別人拐帶壞的,別人是主謀,他小,頂多算個知情不報。

會是誰呢?樂樂的眼珠子一轉,立刻就有了目標,不用問,肯定是……

放下筷子,樂樂板起臉,冷冷的瞥了姚雲龍一眼,不滿的哼了一聲,說道:“我讓你離那個男人遠一點兒的話,你全都忘在腦後了。”

“我……”他是個主意正的人,可卻是第一次沒有聽從樂樂的吩咐,姚雲龍感覺後背似乎有點蟲子在爬,扭扭脊背臉色有些難看,手腳也不知道該怎麼放。

提到溫志新,樂樂心裡就有些膈應,那個爛人、大變態,竟然敢非禮自己,看看桌邊坐着的孩子,樂樂強忍着心裡的噁心,控制着自己沒擡起手背再去擦嘴。

好不容易那股情緒過了,樂樂一擡頭就看到姚雲龍一臉的糾結。

靜靜的想一下,樂樂鼓起腮幫子,不得不承認,姚雲龍的堅持是有道理的,至少是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樂樂才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爲難了,我知道,現在這個階段,在芝浪城裡再找一個比他好的師父有點困難,那你就先跟他學吧,等咱們找到再說。”

有門

正愁要怎麼勸樂樂的姚雲龍眼睛一亮,太好了。

放下筷子,拖着椅子往樂樂面前坐了坐,兩人離得很近,姚雲龍格外認真的看着樂樂的眼睛,說道:“我不想換師父,都說一日爲師終身爲父,我已經沒了親爹,總不能連親師父也丟了吧。”

樂樂氣得倒仰,真是個小沒良心的,不能連親師父都丟了,那自己對他這麼好算什麼?連那個變態的一半兒都不如嗎?

見她準備說話,姚雲龍把手一擺,直接就跪到地上,“娘,你對我和鳳兒有再生之恩,我們永遠都是你的孩子。”

擡起頭,飛快的看了一圈,不大的房間裡只有他們三個人,他在管自己叫“娘”?樂樂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雖然鳳兒句句不離“娘”這個字,雖然樂樂自己也經常自稱“你母親我”,雖然當着外人的面,姚雲龍也喊她娘,可私底下,關起門,他們一家人在一起時,樂樂還從沒聽姚雲龍喊“娘”。

姚雲龍的表情很自然,沒有半分不好意思,就聽他接着說道:“娘,你放心,我姚雲龍一定會好好的孝敬你的,也會帶好弟弟妹妹的,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絕不讓娘和弟弟妹妹餓肚子。只是師父,雖然他之前是有陰謀、有企圖的,可是他待我是真心的,教我的時候從沒有一點偷工減料的,他在認真的給我打基礎,娘……”

從第一聲“娘”出來,樂樂看向姚雲龍的眼神就變了,越聽,心裡的感觸就越多,有欣喜,還有愧疚,說實在她待這小兄妹好,更多的是建立的利用之上的,她需要一個跑腿兒的,她需要一個做伴解悶兒的,她需要給自己兒子安排幫手……

樂樂一直以爲自己利用這小兄妹,同時人家也在利用她,大家是對等的,誰也不欠誰的,她待人家小兄妹好,也是應該的,沒想到……

突然間,樂樂有了真正當孃的覺悟,也有了有了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幾乎是一瞬間,樂樂的氣消了,他說的沒錯,自己也打聽了,真要找個比溫志新還厲害的師父,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是找不到。

既然這樣,答應了也沒什麼關係,只要自己立場堅定,管他是溫志新,還是冷志舊,只要他是個君子就不會有問題,如果他是個小人,哼哼哼,自己也不介意讓他嚐嚐鍼灸的厲害。

不過,心裡是過關了,可是明面上,樂樂卻是半點兒都沒露。

小樣兒,敢陽奉陰違,不給你點厲害瞧瞧,自己以後還怎麼當娘?

一點點的,樂樂的眼睛裡聚集了很多的水氣,水凝結成霧,杏核大眼變得迷茫起來,好一會兒,樂樂才點點頭,做出一副不甘心,卻又不得不答應的樣子,委屈地說道:“那好吧,你想就隨你了,不過,不準再讓他出現在我面前。”

本來是假委屈,說完,想起那個晚上,樂樂就突然真的委屈起來,覺得讓他不出現在自己面前遠遠不夠,又接着哽咽說道:“還有,你去告訴他,我從沒想過要給寶寶他爹守什麼寡,只是他敢非禮我,強迫我,這個仇結下了。既然是你一心想要做他的徒弟,那就好好的教你,不可荒廢,如果他能做到這樣,那兩家之間就算是扯平了,至於說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就像你說的,都是有陰謀、有企圖的,所以我用不着感謝他。”

姚雲龍腦門上的汗冒了出來,開始他還有些高興,覺得融化兩人之間的冰應該很容易,聽了樂樂委委屈屈的一番話後,頭疼了。

如果,她是咬牙切齒說的,那還好說,偏偏她是這樣可憐巴巴的說出來,完全是爲了自己才這樣委屈求全,姚雲龍心裡那叫一個痛苦,比打他一通更讓他難受。

想起自己提出的交易,姚雲龍不得不尷尬的笑了笑,硬着頭皮說道:“娘,你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師父是個正人君子,實在是不像你說的那樣。”

樂樂瞪大了眼睛,霧氣凝結成水珠,吧嗒吧嗒的,滾落下來,“誤會?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是正人君子我就是奸妄小人了嗎?告訴你,什麼誤會都沒有,他就是個變態,找這樣的人當師父,你給我小心點兒,要是我發現你敢跑偏,我,我,我一定打得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樂樂被氣成這個樣子,姚雲龍嚇了一跳,心裡懊惱萬分,真的後悔提出那個交易,抓過袖子裡的帕子,連忙遞了出去,“別哭,別哭,娘你別哭 ,我一定學好,我也會告訴他的,娘你放心,我只跟他學武,絕不學壞。”

樂樂的眼淚中有真實的成分,卻很少,見姚雲龍急得不行,也就不再逗他,順勢拉起他,費力的彎下腰,拍拍他的膝蓋,“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要動不動就跪人,你是我的兒子,現在看着普通點兒,記住了,以後,未來你不比誰差什麼,不要有事兒沒事兒就下跪,哪怕是面對你母親我,也不要跪。”

他是一個沒爹沒孃的小乞兒,人人都可以朝他吐口水,人人都可以踩上他一腳,而他要吃盡世間的苦才能保護妹妹的平安,他要受無數的污辱才能讓妹妹吃餓肚子,區區一個下跪又算什麼。

握着樂樂的手,姚雲龍的眼淚在眼眶裡轉,那是以前,現在他有娘,有家,有師父,每天吃飽穿暖,他不比誰低賤,他還有未來。

摟住貼過來的鳳兒,姚雲龍大聲答應道,“是,娘,雲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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