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須彌仙果,人心叵測!一十八副壁畫,得見‘道君’兵解處!
諸法無常元府,三方匯聚。
此時叩開那一扇門戶,迎面踏上‘須彌山院’的諸道面孔,不論是來自北滄佔據名額的州閥將種,亦或者玄符教、水君府。
當季修提起手中金剛杵,纔想要敲擊眼前這一株‘通天建木’,聽到動靜,回眸之時,卻發現————
此前三方攏共並在一起,數十位林林總總的天驕,眼下竟只餘下了十數位到此,其他人早已無蹤無影。
而這十幾人裡,修人仙武道的武夫氣血衰微,真氣鼓脹;練神魄紫府的法力枯竭,清氣虛浮,一看就是遭遇了大變故的。
但這般陣仗,卻叫季修不由心思浮動,暫且按耐住了將那‘須彌仙果’敲掉的衝動,反而深思:
“都是一同進入‘諸法無常元府’古蹟的一批人,可我一踏入進來,就經歷了一段類似‘黃粱夢’的扮演投影,從而獲得饋贈,一躍打破桎梏,修滿了‘人仙元胎’,躋身第四大限。”
“但其他人顯然與我不同,並未有着此等機緣,那麼他們踏入之後,又是到了哪裡?”
就在季修心中暗自琢磨之時。
這推開‘須彌山院’的十數人裡,突然有陣陣喧鬧響起。
其中,來自玄符教的派系之中,有身披真傳袍,手執法符的道修天驕,在看到季修背後須彌古樹時,早已眼神大亮,隱含激動:
“自踏入諸法無常元府,沿着那一路破敗、破碎的遺址古蹟一路往前,我等所見所遇盡都是沾染淵墟氣的孽物,無不是那位大道君當年鎮壓寰宇,隻手橫斷那些供奉‘六慾七情,五濁惡世’的人魔殘存之念所化。”
“哪怕這些殘孽早已隕滅多時,但只是一丁點的殘存,就足以叫我等損兵折將,數次跌入險境。”
“就算是我玄符真傳,也是連折數名,結果連一丁點道君衣鉢殘存的事物、機緣都未見得!”
“但只是真正踏過那片殘破的門外遺址、古蹟,甫一邁入元府大門,竟就有一株足以孕育天材的寶樹”
“也算踏破千山,終遇寶山!”
“合該爲我‘玄符教’所得!”
言才落罷,道人便已觀想紫府,元靈出竅,敕令施法,當即頭頂升騰玄雲,捻指間甩動出了數道符籙,目的昭然若揭,就是那須彌古木之上所結天材!
玄符教的動作極快。
而來自北滄州閥,此次代表大玄蔘與的那些武夫們,此刻只剩下了那幾家巨閥的領頭羊。
除卻號稱‘北滄三虎首’,乃是三十歲下,寥寥有數撐開四限,躋身無漏級的秦金魁、獨孤器、宇文信外。
其他的,幾乎都是身受重創,早已無力支撐繼續走到下段路途。
三人在望向那須彌古木之下氣息平穩,彷彿早已在此等候多時的少年影子時.
因爲家中錯綜複雜的緣故,哪怕只照面過一二次,便早已結下極深樑子的秦金魁,早已眉頭皺緊,眼神大爲詫異:
“此人怎會在元府之內?他是怎麼從外圍繞進來的!”
“從元府開啓之後,這季修便沒了影子,眼下卻出現在了此地,而且毫髮無傷,難道他知曉這古蹟之中的一些秘密不成.”
秦金魁心中泛起漣漪。
這諸法無常道君的元府不簡單,或者說簡直步步殺機!
自從被東滄海展開的那漩渦門戶度入其中之後。
他們爲了到這元府大門,須彌山院,整整走了一整條破敗古路。
期間所遇的淵墟墮物,簡直不計其數,莫說氣海境,就連無漏,甚至堪比‘龍虎’的恐怖念頭,都不乏存在!
若不是他們都乃州中天驕,各脈嫡系,恐怕早就飲恨當場了。
就算如此,能夠走到這裡的,也都已耗盡了手段底牌。
結果到了盡頭,他們驚覺回首之時才發現,這目的地竟有人早已氣定神閒,就這麼好整以暇的等着,坐看他們的到來!
而且
還是一個纔剛破入練氣大家不久,距離‘第四大限’遙遙無期,更遑論與他們這些無漏比肩的一十七歲少年,府城出身!
這何其荒謬!
相較於秦金魁眸光震爍,晦暗不明。
在他一側。
來自佔據了‘天刀府尊’府官之位門閥,要直接與天刀真宗分庭抗禮,分潤權柄的宇文閥嫡子宇文信。
則默默看着玄符教中人率先動手,站在北滄陣營前,低聲開口:
“且先看看形勢,切莫出手,先與這‘玄符教’真傳交惡。”
“這元府古蹟的大門都如此難邁,誰曉得之後的衣鉢傳承地,又該有何等兇險?”
“此前若非這玄符教中人手段玄奧,恐怕光是一道大門,咱們都邁不進來.”
按照大玄的劃分。
這些列仙體系的道統大脈,光是跨越門戶,踏入大玄的弟子,便足以與天柱真傳,巨室嫡系比肩,相當於整整比一州門閥,要高出一個大檔。
再加上一路親眼所見,獨孤器深知,若是真動起手來爭搶,他們這些人決然爭不過這些玄符教衆。
所以爲今之計,也只有伺機而動,從長計議.
然而。
水君府一系之中。
看上去雖略有狼狽,但並無大礙,反而風采不減,眉宇間纏起英氣,更顯了幾分凌厲與龍威的女子白爍。
在見到季修時,眼神當即一喜,義無反顧便在衆人眸光中擡起龍靴,裙裾紛飛,向那須彌古木下邁去。
這般架勢,儼然是要與那少年並肩。
看的與她同在身側,此行水君府另外的兩位龍子,白魑龍子、白淵龍子,皆是一愣。
但還不待這水君府同血同宗的龍子張口,素來與水君府有些聯繫,世代姻親的獨孤閥獨孤器卻急了:
“爍公主,此人行蹤不明,就算是你故交,如今站於天材腳下,一定有隱秘潛藏,恐怕玄符教諸人,不會輕拿輕放。”
“還是不要摻和進這場風波爲好”
黑衣玉帶,高冠清俊的獨孤器坐視欲攔。
獨孤閥幾代求娶水君府支脈、旁系,加深維繫,終於在這一代與那位東海龍君商議,意圖求娶一位真正嫡系的龍女‘公主’,還得了那位的鬆口。
而獨孤閥當代閥主的幼子,赫然便是獨孤器。
他只是在江陰見到了白爍全貌,一眼便被吸引。
在踏入元府後,更是在水君府的一行人身前身後,一路鞍前馬後,亦步亦趨,眼看着就有出了元府,便欲向那位東海龍君求娶的意味。
可白爍對他的一舉一動,毫不感冒,近乎視若無睹。
眼看着自己的阻攔沒有分毫用處,想起在踏入元府時,秦金魁看着季修與白爍照面寒暄,從而對自己說的無心調侃,一語中的.
獨孤器握緊了拳頭,心中妒火翻騰,越發高漲。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得不到什麼,就越是渴望想要去求取。
作爲獨孤閥主的幼子,可以說整個北滄,論出身無人可出其右。 而整個大玄天下,能壓他一頭的,除了天柱、巨室,便是那座白玉京,獨孤器從來沒有栽過這樣的跟頭
一瞬之間。
他心中對於季修的惡念,甚至蓋過了秦金魁!
三方念頭紛紛騰起,有人按捺不住出手,也有人冷眼作壁上觀。
但作爲漩渦中心的季修,卻只看見了那玄符教的真傳元靈出竅,道法揮散之下所拍出的符籙,矛頭卻是道道直指於他!
一時間袖袍一掃,五藏齊開,氣血如烘爐,聲音若雷震:
“先來後到,乃是諸天共有的道理。”
“這元府古蹟在江陰府率先現世,本就合該爲我大玄人先行探索,玄符教派乃外來者,怎麼看見什麼,便想要求取什麼?”
“這‘須彌古木’,我季修到此良久,將之收入囊中,也在情理之內。”
“若是我不給”
“閣下意欲強搶不成?”
砰!
‘人仙元胎’結成的那一瞬,已叫季修凝成了從古至今,除卻那些‘先天道體’之外,古今最強武道寶體。
當那其中複雜玄妙的寶體紋、武道法逐一浮現時。
哪怕那出手的玄符真傳,乃是道功第五境元靈出竅,而且走得極遠,一看就是能凝法力大丹,卻爲了夯實根基,再行積累的狠角!
但就算這樣,這符籙道法當空作流光襲來,也被季修寶體散發的氣血洪流,秘藏真氣,給直接震得潰散!
“這是.”
“第四大限,寶體之威!”
“他怎麼破的四大限!?”
“不,不對.不只是第四大限,他凝的武道寶體也不是凡品,比之我閥所傳,都要更勝一籌.數籌不止!”
“天刀真宗,莫非真有當年刀道祖庭八部無敵寶體的秘傳不成?”
“大玄武道寶體,古往今來能夠名列前百的體質.那可是唯有天柱巨室子弟,才能打下的跟腳底蘊!”
秦金魁倒退了兩步,本來只是抱着看戲的姿態,但這一下,他有些坐不住了。
而如他一般驚駭的神情
也在其他州閥子弟眼眸之中,顯露而出。
“第四大限.”
白爍看到玄符教發難,原本想要以東海龍君之女的身份,替着季修扛下一二,但見到他這般局面,亦是不由一愣,隨即喃喃。
遙想當年初見,她掩藏身份、遮住修爲的時候,便已是堪比人族武夫三、四秘藏的修爲。
現在她修成了祖脈寶身,血脈蛻變,晉升更高,大致就是打破四限,躋身無漏流派主的層級。
結果季修一躍而起,後來居上,竟堪堪與她比肩!
何等妖孽的速度
白爍心中漣漪頓生,但不管如何,她依舊堅定站在了季修身畔,俏臉冰寒:
“玄符教的道友,此行前路矇昧,機緣頗多,少不得相互幫扶,這天材既是季修先見,爲他所得也是情理之中。”
“諸位真要在此大動干戈,大打出手不成?”
“莫非是忘記了此前元府大門外險些內訌,導致出現紕漏,惹得淵墟氣大漲,導致損兵折將的後果了麼!”
經過白爍語氣一激,那玄符教真傳氣息一滯,原本想要繼續出手的動作,有些遲疑。
他們此來,乃是領了真尊詔令,所行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抵達這‘元府盡頭’,從那或許存在的道君兵解肉身上,帶走一樣事物。
其他的都是旁支末節,不被真尊注意。
“這”
那玄符真傳聞言,有些投鼠忌器。
隨即不漏痕跡的側眸,在玄符教諸人裡逐一望去,最後看向隱匿氣息,作爲【玄霄真尊】座下真人,卻自斬道途,跌落大境,只爲邁入這元府的玄青黎。
見到這位不着痕跡,輕搖下頭。
隨即自己耳畔,便有道音傳遞:
“一株天材,與真尊所需、我玄符教所圖相比,差之甚遠,不足以大動干戈,且遂她的話去。”
“到了最後,我等若能得償所願,元府一應事物若是想要,自然能夠重新取回,與究竟在誰之手,並無瓜葛干係。”
聽到這裡,這玄符教真傳這才罷手,眸光閃爍,警告的盯了季修一眼,隨即罷手。
對此,季修不以爲意。
他只側眸看向青絲披肩,眼神充斥冷意,毫無顧忌便站在自己身畔的白爍,眼神溫和。
故交之友,比之同在大玄陣營卻漠然冷視的州閥衆人,要好了不知多少。
心中想罷,他隨即提起‘金剛杵’,不知爲何,在那扮演過程裡,唯有須彌祖師才能駕馭的物件,他竟也能用得得心應手。
只是將其擡起,輕輕一敲.
那枚頂上結了九百年的‘須彌仙果’,便應聲墜於他手。
與此同時,還有幾道堪比地寶的須彌靈葉,紛紛而落,看得衆人呼吸粗重,眼神一眨不眨。
結果,還不待有些人眼饞着想要分一杯羹,便被季修轉手贈與了身側白爍,把諸般好處,都給自己人盡數瓜分,一點都沒給外人留下。
“此子手中所提的‘杵’,我好像在哪道記載之中見過”
而此時。
玄符教內未曾暴露身份,但眼界頗高,乃真尊座下弟子,甚至曾爲真人的玄青黎看向季修手中所提,並未發出全部神威的金剛杵,眉頭皺了皺,不由深思:
“怎得與淨土二天之一,某座曾以‘普渡衆天,萬道歸一’爲教義,意圖要建立一座融盡諸般體系的佛陀聖地,所壓箱底、鎮氣數的佛道寶器,如此相像?”
“但那樣的玩意,不應出現在這諸法無常道君元府纔是,應當是我記錯了”
而就在他暗自思索的過程裡
隨着季修迎着諸人眼紅的眸光,敲下‘須彌仙果’,就好像是打開某道門戶的鑰匙一樣,驟然間————
這座‘須彌山院’再行變故,就好像鏡中之花,水中之月般,驟然破碎!
旋即
眼前的場景如泡沫般重組,整座山院的景象只是數息,便轉化爲了一道被諸多古樸巨柱撐着的巨大長廊,叫衆人瞬間置身其中!
這座燈火微黯,恢弘大氣的長廊兩側,懸掛着一幅幅壁畫,這些壁畫除卻描繪着栩栩如生的情景之外,尚有提名。
而衆人站在長廊起始,在他們面前左側,赫然便有一副描繪‘須彌山院’的壁畫。
其上提名————
【道君學藝須彌山】
而似這般壁畫之數,一眼望去.
足足一十八副!
在這一十八副壁畫盡頭。
則有一道通體如玉石澄澈,似有萬法交織的拱門,隱生屏障,若隱若現.
(ps:感謝阿平、今夜殺人夜的盟主,這一個月作者沒看後臺,我的作者朋友跟我說我才知道多了兩個盟主實在愧受,謝謝哥,磕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