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爲天樂打聽到哪些消息了。”
孫景往後退了一步，轉身走向前，坐在黑色的長沙發上。
“我……我……”
孫景的聲音雖然很輕很平靜，但落在經過一路上多重恐嚇的雷笑語耳中，卻彷彿地獄之音，讓她根本難以抵抗，更何況這會所是孫景的地盤，從門外那種妖魔鬼怪般的場景來看，她若是不回答或者亂說話，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別急，坐下慢慢說。”
孫景朝雷笑語招了招手。
雷笑語像是中了邪一樣，像個受驚的小獸挪到孫景對面，小心翼翼的坐下。
“沒有……我根本沒打探到什麼，還沒來得及……”
雷笑語囁嚅道。
“不用緊張，我又不是什麼豺狼虎豹對麼？”
孫景溫和的笑了笑，卻讓雷笑語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嗯……”
“你今年才十七歲吧，十七歲就學着人家做商業間諜，天樂給了你什麼好處啊？”
孫景背靠着皮椅，斜睨了雷笑語一眼。
雷笑語聞言後，臉上露出猶豫的神情來，顯然是有什麼原因，阻礙她說出實情，這正是孫景和紀然商量帶雷笑語來這種比較社會的環境的環境，因爲只有在學校外的地方，再輔以恐懼才能讓雷笑語就範，否則的話，家裡人和天樂遊戲的壓力肯定會讓雷笑語三緘其口。
果不其然。
在一陣猶豫之後，雷笑語像咬了咬牙，決定吐露真言。
“我之前在二中和我男朋友談戀愛的事被教導主任知道了，他是副校長的兒子，所以學校決定給予我開除學籍處分。”雷笑語神情有些悽然，“後來不知怎麼的，天樂遊戲幫我解決了處分，從開除變成了主動退學，這樣我才能來一中讀書，另外他應該給我爸爸錢了，具體多少錢我不知道，條件就是要我從你們身上打探消息。”
“跟他兒子談戀愛就開除，夠過分的啊……”
孫景暗自咂舌。
高中早戀是全國高中普遍存在的一個問題，大部分都是請家長、記過、留校察看和勸退這樣的處分，但像雷笑語男友家長一樣直接開除的則有點濫用職權的意思。
“他把一切都推在我身上了，說是我追的他，我帶他去做的那些事……然後我就成了典型。”
雷笑語的表情，忽然有些冷，嘴角隱現嘲諷。
“的確很慘，不過跟我關係不大。”孫景道：“我現在把你揭穿了，當間諜這事兒肯定不能幹了，天樂那邊也不能白付出吧？到時候他們找你爸要錢，你爸能給？給或不給都有鬧大的可能性，鬧大的話你在一中還能待下去？而且你也知道紀然也算是個公衆人物了，這種事情真要搞大了，我怕其他學校都不敢要你了，所以我給你一個選擇。”
“一個？選擇？”
雷笑語冷笑。
的確，一個哪叫選擇。
“對，你只有接受。”
孫景道：“我要你去套侯濤的話，然後把你們的談話內容錄下來，然後，我們會給你一些情報，你傳達給天樂那邊吧，就這樣。辦好了，你讀書的事，我來幫你解決。”
“就這麼簡單？”
雷笑語有點不信：“他們肯定也不會完全信任我，我給他們的信息他們也會查證……”
“這些就輪不到你去操心了，你只要答應我們的要求就行。”孫景道。
“我有拒絕的資格嗎？”
雷笑語苦澀的笑了笑。
孫景聽了只是笑笑。
“就這樣了，你走吧，我司機會送你回家的。”孫景擺了擺手。
“不用，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雷笑語搖了搖頭，起身邁步走向門外，這次她的手搭在門把上，輕而易舉便打開了門，走出去的時候發現門外的長廊已經空無一人，似乎剛纔的鶯鶯燕燕從未存在過。
雷笑語也大概猜出來孫景可能是故意佈置來嚇唬她的，但現在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雷笑語走後，孫景坐在原位，給紀然發去了消息。
“搞定了。”
紀然在家中收到孫景消息後，立刻停下手頭的工作，回覆道：“怎麼樣？她沒事吧？”
“能有什麼事，我還能吃了她不成？”孫景翻了個白眼。
“小女生嘛，總要照顧一下心理問題。”紀然道。
“得了吧，還不是你的餿主意，瞧給人家嚇的。”孫景道。
“我們直接在學校挑明她哪裡肯說啊，又是父母收了錢，又是在之前的學校差點被開除。換做其他一個正常人，怕也是先逃避，等他回去跟父母說了，那還有戲？”紀然道。
“算了不跟你多說，剩下的你自己辦吧。”孫景道。
“嗯，你也早點回家吧。”
結束了與孫景的聊天后，紀然便給姚壯先發去消息，“按照我之前說的辦吧。”
“好。”
姚壯先很快回復。
一夜無話。
第二天紀然來到學校的時候，雷笑語已經來了，此時的她又恢復了最初來到班上時的樣子，甚至更勝以往，整個人似乎都冒着森然的寒氣，跟孫景、紀然、傅冬暖三人自也沒有再多說話。
當天下午放學後，紀然、孫景和雷笑語三人在學校外面碰面，從校門口沿着人行道望公交車站的方向走。
“明天你就跟侯濤說，我最近準備跟一家日本遊戲公司合作，山海的遊戲類型呢也是卡牌。”紀然道。
“嗯。”
雷笑語點點頭。
“另外這是錄音筆，按下筆帽就是開始錄音，到時候儘可能多引導侯濤說一些有用的東西。”紀然道。
“嗯。”
雷笑語繼續點頭。
“就這些。”
紀然說完，雷笑語話都不說，直接邁開步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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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雷笑語遠去的背影，紀然轉頭望了望孫景，道：“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還是太年輕了，又不是我們先用這種手段的，我們現在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而且，我們也是在幫她脫身不是麼？她會理解的。”孫景道。
“希望吧……”
視線中，雷笑語漸漸消失，紀然也便收回目光，打車回家。
又是一天早晨。
雷笑語來到學校後，放下書包便朝着教導主任室走去，敲響門後侯濤看到是雷笑語，忙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爾後迫不及待道：“怎麼樣，打聽到什麼了嗎？”
“打聽到了。”
雷笑語道。
“快說快說。”
侯濤聞言後，眼睛都亮了起來。
“我爸爸說給的錢不夠多，還要。”雷笑語望着侯濤，語氣平靜，眼神冰冷。
侯濤聽完皺起眉頭，剛想生氣，但雷笑語的眼神卻讓他心顫了顫，旋即又問道：“要多少？”
“天樂給你的十分之一。”雷笑語道。
“三十萬！你爸不怕吃撐了噎死？！”侯濤瞪眼，但旋即便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了，忙整了整衣襟，道：“十萬，不能再多了。”
雷笑語不言不語。
“十五萬！”侯濤咬牙切齒，可雷笑語依舊冷眼。
“好好好！給你三十萬！現在，立刻，說！”侯濤敗下陣來，語氣有些氣急敗壞。
“紀然說他最近在跟日遊合作，做的是卡牌類遊戲。”雷笑語道。
“卡牌類……”
侯濤聽完，忙拿出手機發送微信。
“你乾得很好，繼續努力，至於錢，我會跟天樂說的。”侯濤發送微信後，便恢復了教導主任的聞言，揮手趕人了。
雷笑語自也不想待在如此污穢的辦公室，開門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
天樂遊戲公司的池蘇接到了侯濤的微信，看到微信內容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忙衝向總裁辦公司，喜不自勝道：“饒總！紀然做的是卡牌遊戲！也是卡牌遊戲！”
饒辰本來正在和人說話，但聽到池蘇的話後，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知道，那麼精美的人物，肯定是卡牌類遊戲。”
“消息來源還說紀然在跟日遊合作，是一家叫神奇的日本遊戲社，合作方法不太清楚。”池蘇道。
“去查，去確定消息。”
饒辰當即道。
“好。”
池蘇接到命令走出大門後，饒辰便忍不住和辦公桌對面的人道：“如果是卡牌類遊戲的話，即便紀然的遊戲比我們出色，但同類遊戲，同樣的背景，不同的風格，總能借其熱度吸收到一些玩家，最好再能打聽到名字，如果名字類似的話就更好了，名字類似總不能算是抄襲了吧？嗯……卡牌類遊戲的市場就這麼大，受衆就這麼廣，宣傳的地方也就這幾個，貼吧A站B站要拿下，直播平臺的主播也籤幾個。”
“希望這次能扳回一城……”
沒過多久，池蘇那邊便傳回消息，南牆工作室的確跟神奇日本遊戲社有卡牌遊戲方面的合作，饒辰當即便吩咐下去，開始製作與紀然新遊戲打擂的宣傳方案。
同樣是卡牌類遊戲，饒辰自信自己公司龐大的資金，宣傳能力，製作能力和後期能力不會弱於南牆工作室，到時候和紀然的新遊戲一起上線，一起爭奪市場份額，以‘口碑’以宣傳取勝，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於是乎，在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天樂公司的最新遊戲的宣傳，便緊鑼密鼓的展開。
而與此同時，山海的宣傳頁開始進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