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金娜擡起手環，看了一眼地圖上的地標，這條街道再往前走一段距離，拐一個直角彎，果然就是西南區聯邦調查局所在的位置。
她有些發懵。
一是懵在這聯邦調查局居然和違禁藥生產的核心林森特製藥工廠離得這麼近。
二是她搞不清楚那個銷售總監走這條路是爲什麼，自首麼？
還是單純的要從這條路過。
不過她還是把這個消息發給了何奧。
而這個時候，前方的紅色轎車驟然加快了速度，拉遠了和後面出租車的距離。
而出租車司機也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
“師傅，能不能想辦法把他堵住？”維金娜看着前方的紅色轎車，快速說道。
出租車司機一愣，然後再次踩深了油門。
出租車和紅色轎車的距離進一步拉近。
但這個時候，紅色轎車再次加速，拐過了一個彎道，進入了一條狹長的小巷。
出租車司機也立刻轉彎，進入這條小巷。
這巷道極其狹窄，車輛兩側的電子後視鏡攝像頭距離牆壁非常的近，稍有不注意就會碰到牆壁。
地面也非正常的鋪裝路面，而是方塊的石磚，車輛駛過不斷的起伏，坑坑窪窪。
很顯然，這並非是車行道，或者說，不是正常的車行道。
“他發現我們了。”維金娜看着在這小巷中仍舊在加速的紅色轎車，微微皺起眉頭。
紅色轎車絲毫不在意車損，即便刮擦了牆壁，也毫不猶豫的繼續加速。
而相較而言，出租車司機這邊就要小心的多。
但即便如此，二者的距離也沒有被進一步的拉遠。
而這個時候，出租車司機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前方的巷道盡頭的亮光，突然緩聲道，“長官，他應該就是要去聯邦調查局。”
維金娜微微一愣，但她還沒反應過來，那輛紅色轎車就已經衝出了巷道，右轉衝入了街道中。
此刻維金娜眼中已經完全丟失了紅色轎車的身影。
緊接着，出租車緊隨其後，衝出了巷道，一個急剎，帶着車尾都有些漂移起來，然後右轉。
這時候維金娜看到了那輛紅色轎車，正停在前方三百米處。
銷售總監已經從車上下來，走向了前方的建築。
她擡起頭去，看向銷售總監的走向的那棟建築。
一個巨大的橄欖盾徽正樹立在那大樓上。
聯邦調查局！
這傢伙真的要進聯邦調查局。
維金娜微微一頓，她不知道這個銷售總監究竟要做什麼，但是她知道，不能讓對方進入聯邦調查局大樓。
一旦進了那個門，她採取任何行動，都會立刻被聯邦調查局阻止，那她就是真抓不到這傢伙了。
事實上，現在門口執勤的聯邦調查局探員已經看到了走向聯邦調查局大門的銷售總監了。
她現在去抓銷售總監，也有可能會被聯邦調查局干涉，但是亮出身份和證件，還有迴旋的餘地。
要是真進了大樓，她哪怕搬出總局長來，那也有的扯皮了，而她的身份也會徹底暴露，被羅斯副局長髮現。
現在那銷售總監路才走到一半，還沒進大門，還有機會。
這時候，出租車已經一腳油門衝了過去，剎停在了紅色轎車之後。
“謝謝師傅。”
維金娜直接推開了門，一個箭步衝了出去，衝向了走向聯邦調查局大門的銷售總監。
出租車司機看到這一幕，撓了撓頭。
但還是重新啓動了車輛，準備離開。
而這個時候，維金娜已經快步走過去，快要靠近那個銷售總監了。
但此刻，三個穿着聯邦調查局制服的人影突然從聯邦調查局大樓中走出，快速迎向了銷售總監。
看到了這三個人影，維金娜懵了一下。
這地區的聯邦調查局已經被收買了？不對，態度好像不太對？
但她的速度還是迅速減緩，停了下來，宛如一個普通的路人從旁邊緩緩走過。
現在裡面有聯邦調查局的探員走出來接人，她再出手，就和進門抓人沒什麼區別了。
她眼見着銷售總監走向了那三個迎向他的聯邦調查局探員，兩邊身影即將交匯，微微咬住銀牙。
明明就差一點了，就差一點了。
也就在這瞬間，一個穿着黑色風衣低頭玩手環的人影不知從何處走出，正好撞到了向前的銷售總監。
那迎來的三個聯邦調查局探員立刻將手伸向了腰間，快步衝向了銷售總監。
然而那個黑風衣人影只是擡頭看了一眼銷售總監，笑了笑，“不好意思。”
然後轉身向着前方繼續向前，似乎真是一個走路玩手環不看路的路人。
銷售總監也一個激靈，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和那個黑風衣人影說話，而是連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發現沒有什麼東西丟失，才鬆了口氣。
而這個時候，那三個聯邦調查局探員也走到了銷售總監身前。
他們快速將銷售總監圍了起來，警惕的打量了一下週邊，擡起頭，將銷售總監帶着‘送’進了聯邦調查局內。
而走到路邊的維金娜則瞪大眼睛，看着穿黑風衣走過來的何奧。
而何奧只是背對着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對她露出一個微笑，然後低頭繼續玩手環，從她身旁經過。
她立刻轉身，跟了上去。
兩人走到了街口，拐入了另一側的十字路口。
維金娜回頭看了一眼，聯邦調查局的巨大橄欖盾徽已經完全從視野中消失，她才鬆了口氣，看向何奧，“你什麼時候來的？你隔着那麼遠，怎麼過來的？”
何奧所處的位置應該比她所處的位置，要遠得多才對。
“比你早到一點，”何奧笑了笑，指了指頭頂的高樓，“從上面過來的。”
維金娜擡起頭來，看着周圍林立的幾十上百米的高樓，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她才反應過來，這傢伙是從一棟棟高樓上直接跳過來的。
那就純走直線，不需要沿着街道拐彎了，那確實近。
她看了一眼何奧，她原本還覺得這操作有點反直覺，但是想了想對方第一次見面好像就是直接跳的樓。
像是對方能幹出來的事情。
“你真該去參加城市跑酷大賽，”她微微嘆了口氣，“肯定能當聯邦第一。”
伴隨着何奧的出現，她剛剛的沮喪消去了大半，即便沒抓到銷售總監，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事情了。
這傢伙似乎總是能把所有的事情掌握在手中，給人以異樣的安心感。
“和普通人競爭，這不公平。”何奧笑着搖搖頭。
“沒想到你道德水平還挺高的。”維金娜感慨了一句。
她看着何奧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有時候都會思考這傢伙是不是什麼僞裝的大反派，真是刺殺總統的幕後黑手。
不過，也或許是這種無意中展現的道德水平，纔會讓她覺得對方值得信賴吧。
這傢伙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她收回思緒，擡起頭，看向何奧，“所以那個銷售總監來聯邦調查局是做什麼？”
她有些擔憂的說道，“他幕後的勢力已經搞定了艾恩斯的聯邦調查局了？”
“來自首的，提前給聯邦調查局打了電話，說要自首。”何奧隨口說道。
“自首？”維金娜瞪大眼睛。
隨即她立刻反應過來，那三個聯邦調查局探員的動作，的確不像是迎接大人物，而像是標準的保護押送犯人的動作。
“他來自首？”但是這讓維金娜有些不會了，她有些茫然的說道，“他是良心發現了？他有良心嗎？他不知道他賣出去的東西，害死了多少人？讓多少的家庭流離失所？”
“應該是得到了商隊首領被抓的消息。”何奧輕嘆一聲。
銷售總監是真的來自首的。
‘表層原因’是回來上班的時候，得到了商隊首領被抓的消息，害怕商隊首領把自己牽扯出來，於是選擇自首。
很‘合理’的原因。
這也是這位銷售總監的‘想法’。
但只是‘想法’，並沒有與這個想法誕生相關的心路歷程和‘記憶’。
就像是一個不屬於他的思緒，植入了他的腦子裡，讓他認爲這是自己的思緒。
“那幕後指使他的人呢？”維金娜微微皺起眉頭，依稀覺得有些不合理，“他要把所有的東西都供出來，總不能所有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做的吧？”
“所有事情都‘可以’是他一個人做的。”何奧看了一眼維金娜，緩聲道。
除了這個自首‘想法’以外，何奧讀取了銷售總監的‘記憶’。
他所有有關誰指引他做的興奮劑銷售，銷售後，每份興奮劑那多出來的‘400’聯邦幣的錢的流向，都是一片空白。
而與之相對的，是他腦海中多了某種‘觀念’。
那就是他把這些錢拿去在線賭博，然後輸掉了，至於他在線賭博那個網站，昨晚上跑路了。
他‘自知’錢拿不回來，結合‘商隊首領被抓’的事情，內心惶恐，最終選擇了自首。
很完整的邏輯。
唯一的問題就是，他所有這些思緒，都沒有完整的‘相關記憶’做支撐，像是憑空出現在他腦子裡，並且讓他堅信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