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梨迷迷糊糊間,感覺身體被某種溫柔力道拖拽着離開睡袋,凌空懸浮了起來。
正要睜開眼睛,熟悉的木質香氣和淡淡的血腥氣,沁入鼻息。
雲鉑回來了?!
她微微睜開了一絲縫隙,男人緊實飽滿的胸肌和完美弧度的下顎線落入視線裡。
姜心梨這才意識到,身體正緩緩朝着金絲硨磲大牀飄去。
她內心猛地一怔。
[他要幹什麼?]
[難道,這幾天我醒來出現在牀上,不是水母女官乾的,是他?]
男人聽見她的心聲,微微蹙了蹙眉,不動聲色垂眸睨了她一眼。
女孩繼續閉着眼,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
他脣角微微一揚,照例斜倚在了金絲硨磲大牀上。
被人弄醒還放到牀上還擁入了懷裡。
姜心梨起牀氣“噌”一下躥了上來。
不過,大清早的,在一個血氣方剛的變態男人牀上醒來,不是什麼好事。
她壓下怒火,繼續裝睡。
冰涼的手指,緩緩劃過她的臉頰,落在她的脖頸上。
手指繼續向下滑動,姜心梨哼哼唧唧轉了個身。
[死變態!]
剛罵完,對方手臂一撈,把她撈回了懷裡。
姜心梨下意識掙扎,對方長腿一伸,一夾,把她雙腳禁錮住了。
姜心梨:“.”
雲鉑腦袋微微垂在她的肩頭,溫熱的鼻息,噴吐在她的肩上,酥酥麻麻的。
淡淡的木質香氣,開始把她縈繞起來。
男人沒再繼續動作,像是擁着她睡着了。
她原本很困,卻睡不着了。
像條蛆一般,在男人懷裡蹭來蹭去,想要掙扎起身。
男人喘息重了一些,突然啞聲開口,
“兔子小姐,你再這麼蹭下去,我不能保證我能控制得住。”
姜心梨察覺到他身體異常,猛地一怔,不敢動了。
他嗓音低沉,“醒了?”
“放開我。”姜心梨道,“我倆的四天約定,已經到了。”
“不,還有三小時零四十五分二十八秒。”男人說完,把她又往懷裡摟了摟。
“就算時間沒到,你也不應該——”姜心梨氣憤說着,轉過身去,正要怒罵,卻在看清對方胸膛的一瞬間,猛地呆愣在了原地。
男人冷白細膩的肌膚上,是密密麻麻的新鮮血痂。
這樣的情況,她之前見到過。
不過,今天的血痂,更大,更密,更讓人觸目驚心。
雲鉑今天的精神暴動值也很高:45%。
處在危險邊緣。
她下意識詢問,“你這是怎麼了?”
回想着之前的經歷,還有水母女官的那些話語,以及遇到的另一個美人魚雪吟,姜心梨心裡突然冒出一個猜想。
“沒事。”男人脣角微勾,語氣慵懶道。
她問,“那你怎麼不先去藥池?”
印象裡,他去完藥池後,身上的傷口會快速癒合,恢復如初。
“一會去。”男人沉聲說着,突然紫眸睜開,意味一笑看着她,“兔子小姐這是在擔心我?”
“誰擔心你!”姜心梨瞅他一眼,冷哼一聲,
“我是怕你傷重而亡死在牀上,到時候連累了我!”
雲鉑擡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捏了捏她的耳朵,語氣冰冷,卻又帶着一絲寵溺,
“我的寵物,你是在詛咒你的主人嗎?”
他勾脣一笑,“但很可惜,沒法遂你的願了。”“我們人魚皇族,身體天生具備自愈能力。兔子小姐口裡的傷重而亡,大概率,這輩子都不會實現了。”
他低笑說着,揉捻兔耳的手指,流線劃過她的脊背,在她毛茸茸的兔尾巴上落下。
手指輕柔一握,便把雪球似的尾巴緊緊握在了手裡。
一陣酥麻電流,從尾巴尖尖瞬間傳遍全身。
姜心梨身體一軟,下意識嬌喘了一聲。
還沒等她氣憤開口,男人薄脣湊到她的耳畔,“倒也可能死在牀上,不過,是——”
“什麼?”姜心梨有些好奇。
男人脣角漾起惡劣笑意,啞聲低語,“做死。”
“做死?”姜心梨眼睛一秒瞪圓,腦海裡快速思忖着陸族和海族聯姻,以及那個獻祭。
難道,兩者之間,有什麼關聯。
卻見雲鉑握緊兔尾的手指,用力揉捏起來,“兔子小姐,想要體驗一下嗎?”
姜心梨忍住身體酥麻,愣了愣,猛地反應過來,耳朵和臉頰,倏地紅了,“你——”
[離大譜啊!]
[怎麼會有如此下流無恥之人!]
“放開我!”她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嘶——”男人完美弧度的下頜猛地抽搐了一下,身體條件反射微微曲起的同時,一股力道從體內竄向她手掌接觸的身體部位。
女孩掌心接觸的地方,那些血痂突然震裂。
鮮血不要命地噴濺出來,濺在了她的胸口。
姜心梨呼吸一滯,一臉懵逼。
她的異能明明無法使用,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道?
關鍵,就算用了很大力道,這鮮血,也不至於噴濺吧
“嘶,好疼.”雲鉑鬆開摟住她腰的手,伸手捂住傷口,痛苦低呼了一聲。
姜心梨有點慌了,從牀上一躍而起,“來人。”
殿外無人應答。
她再次大喊了一聲,“快來人!你們殿下受傷了!”
“兔子小姐,我剛纔不想被人打擾,已經遣散了所有侍從,所以,”男人餘光瞥了她一眼,痛苦道,“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姜心梨:“.”
她伸手拽他,命令道,“那你趕緊起來,自己去藥池。”
男人痛苦面具,“我受了很重的傷,三天三夜未眠,走不動。”
姜心梨:“.”
“反正你們人魚不是身體會自愈嗎?那你慢慢熬吧。”她說完,就要跳下牀去,手腕被他大手緊緊扣住了。
他痛苦咳嗽幾聲,虛弱語氣強硬道,“兔子小姐,是你弄傷了我,你得對我負責!”
姜心梨音調瞬間拔高了,“負責?”
“恩。”雲鉑臉色愈發蒼白。
密密麻麻的汗珠,從男人華麗面具邊緣溢出,匯成細流,從鋒利下頜落下。
剛剛的那些傷口,絲毫沒有癒合的跡象,反而,撕裂更大了。
姜心梨擰眉。
雲鉑的傷,是他自找的。
碰瓷碰不到她身上來。
不過,想起水母女官說的,他在守護整個深海領地。
如果,污染體再次來襲,結界和能量沒了。
那除掉那些能適應深海和有避水珠的陸族,剩餘的人——
還沒找到星門,就得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