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青嘲諷的看了我一眼,這才掐斷了手裡面的煙,慢慢悠悠的走上前來,“怎麼?你那個姘頭又讓你不痛快了?”
我慌忙的低下腦袋,胡亂的用手擦了兩下雙眼,然後頭也不擡的說,“不關你的事。”
說完了這句話,我轉身就要離開,誰知道項青突然之間就跟了上前,然後攔在了我的身前,看着我嬉皮笑臉的說,“怎麼說,我們兩個前兩天也睡過了,別那麼見外啊,我好歹,也算的上是你另外一個姘頭了吧?”
我看着項青的樣子,心裡面突然就忍不住想起來,之前陳嵐山跟我說過的話,他說,看見項青跟一個女孩子在一起。
我忍不住咬緊了牙根,擡起腦袋來,看向項青,“那天晚上,你是幾點離開的?”
心裡面酸澀的要死,但還是忍不住,想起來那天晚上的事情。
項青聽見了我的話以後,明顯就是一怔,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就朝着我笑了笑說,“哦,你說那天晚上啊,天還沒亮吧,嘖嘖,萬一你姘頭過來了,還是要給你留點顏面的好。”
我重新垂下腦袋,心裡面忍不住自嘲一笑,看來那天,項青果然是天還沒亮就走了,我還在期待什麼呢?這不就是我最想要的結果了嗎?
我深深的吐出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看項青的臉,只點了點頭,哦了一聲,越過他的身體,繼續往前走。
“站住,我說讓你走了嗎?”
項青見狀,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直接就攥住了我的手腕,惡狠狠的等着我的臉,說什麼都不讓我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陳嵐山的聲音,“小桐?”
我擡起腦袋,就看見陳嵐山正朝着我們的方向走過來,而項青看見他以後,臉色頓時就變得更加難看了,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嘲諷,死死的盯着我的臉,像是恨不得衝上來給我一口似的。
而陳嵐山站在不遠處,看着我們兩個明顯不對勁的樣子也皺了皺眉頭,半晌後就走了過來,低頭詢問我,“小桐,需要我幫忙嗎?”
項青聽了陳嵐山的話以後,登時之間就火了,指着他罵道,“滾開,你他·媽的算是個什麼東西!”
陳嵐山怔愣了一下,眯起雙眼看向項青,還沒來得及說話,項青直接就衝了上去,照着陳嵐山的臉就是一拳頭,同時還冷笑了一聲,然後拎住陳嵐山的領子,看着他惡狠狠的說,“姓陳的,我告訴你,她前幾天就被我睡了,這種滋味怎麼樣?除非我不要了,不然你他·媽的最好離她遠點,前幾年說我沒本事,才被你們給戲弄,現在的話,我告訴你,沒門兒!”
陳嵐山聽了項青的話以後,錯愕的瞪大了雙眼,然後就朝着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我的自尊被項青一點一點的撥開,臉上頓時就像是被人用力扇了一巴掌似的疼,火·辣辣的,讓我覺得喘不過氣來,原來,他這次回來,只不過是爲了報復而已,報復我們當初傷害了他。
我心臟抽疼的厲害,是,項青這樣做都沒錯,只不過是我太貪心了而已!
幾乎一刻都不敢再多待,我甚至連多看項青一眼都不敢,趁着項青和陳嵐山糾·纏的時候,直接就快步的走出了門,剛一出門,眼淚就奪眶而出。
原來,我只是項青一個解氣的工具罷了,或許,只是爲了那個已經不再的少年項青,出一口惡氣,這纔有了前幾天那個晚上。
我自嘲一笑,忍不住的想,邵欣桐,你別再傻了,你當初傷了他那麼深,他心裡面怎麼可能還會有你一分一毫,恐怕現在在他的眼裡,你就是那種最不堪,最令人厭惡的女人了。
“小桐!”
後背有人叫了我一聲,我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腦袋裡面不斷迴盪着剛剛項青的話語。甚至都沒有分清,剛剛到底是誰在叫我。
我重接就衝了出去,幾乎是逃一樣鑽到了助理的車裡面,我坐在後面,用力團了一層紙,然後擦了擦鼻子,朝着前面的助理說,“開車吧。”
剛到了家裡面,手機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我猶豫了一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按了接聽鍵。
“小桐,是我。”
裡面頓時傳來陳嵐山的聲音。
我聽出來是他的聲音以後,也沒了要說話的欲·望,擡手就想要按斷電話,那端的陳嵐山就好像是知道了我的意圖一樣,立馬就大聲的喊道,“小桐,你是不是還沒有告訴項青當年的真相?”
“這不關你的事。”說完話以後,我就直接按斷了電話。
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我仰着腦袋,灌了好幾口水,情緒這才漸漸緩和下來。
我抱着抱枕坐在沙發上,出神的看着窗戶外面。
當年的事情啊,可真的是一個錯誤,而我,就是這個錯誤裡面最悲哀的存在,也是最蠢得那一個。
我跟陳嵐山訂婚的那天,跟項青說完了那句話以後,項青直接就像是瘋了一樣,朝着陳嵐山撲了上去,一拳頭直接就把陳嵐山加載鼻樑上面的眼睛給揮掉了。
現場頓時就亂成了一團,項青就好像是瘋了似的,要把陳嵐山給打死一樣。
項青雖說這兩年已經改邪歸正了,但是骨子裡面還是帶着一股子狠勁兒,打人的時候幾乎都不要命,而陳嵐山呢,從小到大都是個好學生,從來都沒有打過架。
在項青的跟前兒,幾乎就不夠看的,哪怕是他想要還手,估計也得被項青三兩下就打趴下了。
就像是這會兒,陳嵐山被項青一拳頭直接就給打懵了,等反應過來以後,想要還手,結果項青又是用力一腳,直接就把他給踹在了地上,疼的冷汗直冒。
而項青又是個不要命的,直接就捏着拳頭往他的身上死命的砸。
頓時間,現場就亂成了一團,不少的保安還有賓客都想要上來拉架,把項青給拽開,但是項青就死命的逮着陳嵐山揍,我在旁邊,是一點兒的忙都幫不上,直到後來,好幾個保安把項青一起架了出去,這才安靜下來。
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項青被保安給架走時候的情景。
他兩隻眼睛紅的就像是兔子一樣,我第一次看到項青哭成那個樣子,他用力的掙扎着,雙眼死死的盯着我的臉,但還是掙脫不開好幾個保安的轄制,很快就被人架了出去。
我只看了一眼,心裡就難過的受不了,就低着腦袋不敢再看第二眼了,直到項青的身影終於消失,我緊緊攥着我拳頭,這才終於鬆開。
可能,是我真的傷透了項青的心,這件事情沒過多久,項青就在國內徹底的消失了,就連他的表哥,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到底是死是活。
爲了得到他的消息,我甚至隔一段時間就回去找一趟他表哥,直到一年以後,我才聽見他表哥說,項青在美國讀大學,現在過得很好,我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說起來,也是可笑。
項青走了以後,我才發現,原來我之前信誓旦旦以爲的報仇,不過就是一場笑話。
陳嵐山利用了我,他要的,不過就是我手裡面的股份,然後好對抗那個女人而已,在他眼裡面,我和爸爸還有媽媽,甚至比那個女人還要該死。
對我們的恨意,比對那個女人還要多的多。所以他一直以來的溫和,都是在我面前的僞裝而已,實際上,他的心裡面比誰都要狠辣。
自從進了邵家以後,他就開始步步爲營的計劃着,就連那個女人,也不過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當初那個女人設計讓父親發現母親出·軌,那個主意實際上是他給那個女人出的。
而父親一時氣話要跟母親離婚,也是他在中間下了不小的功夫,最後就連我的離開,也都是他在背後搞的鬼。
如果她想要得到我手裡面的財產,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接我回來了。當時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就純純粹粹的成爲了一個傀儡,父親的遺囑上是說,希望我跟陳嵐山在一起。
但並不是陳嵐山說的那樣,而是,後來陳嵐山在父親面前僞裝的很好,父親以爲他的心裡面一直都有我,但是也同樣知道他的野心,又覺得只要他心裡有我,有些野心沒關係,這樣更能保護好我,更何況我從小到達就喜歡他。
所以,臨死前他才立下遺囑,陳嵐山想要繼承公司,可以,但是隻有娶了我以後纔可以。
娶了我以後,我的股份他也同樣享有,但這是限於我們是夫妻的情況下,一旦離婚,這些股份就會重新屬於我。
如果不是那天那個女人被陳嵐山拉下馬以後,怒氣衝衝的闖進來,我恐怕這輩子都會被陳嵐山瞞在鼓裡,就像是個小丑一樣被戲弄。
我當時聽完了那個女人的話以後,簡直晴天霹靂,原來我之前所有的犧牲,全都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最可笑的是,原來陳嵐山,他也不是爸爸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