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們說話,我嗤笑一聲就繼續道,“直腸子又單純?呵,我看她是真的蠢吧,偏偏還想算計個人,結果連自己一家子都給算計進去了,像個流浪狗一樣夾着尾巴跑到國外去了,一點擔當都沒有,這種人不配當我的妹妹!”這件事兒說的,當然是電影節那次的事情,看來她們母女倆全都已經忘記了,我倒是不介意,幫她們回憶回憶。
當初想找到生母的迫切歷歷在目,現在回想起來,可真是可笑,我寧願自己一輩子都不知道元可菲是我的母親,這樣,還能讓我稍微有些想頭,不至於像是現在這麼狼狽。
丁詩薇聽見我的話以後,臉色頓時一變,緊張的看了元可菲一眼,再看向我的眼神,真像是恨不得立馬就殺了我一樣。
元可菲聽我說完這句話以後,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可能是沒有想到我居然會在她的面前提起這件事兒,不悅的看了丁詩薇一眼,然後朝着我冷聲道,“你怎麼跟你妹妹說話的?”
我無所謂的笑了笑說,“我沒有妹妹,其實這樣還挺公平的,總不能讓我一個人背黑鍋。
元可菲聽了我的話以後,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了,指着我說,“你的心思怎麼這麼歹毒!”
胸口縱使已經千瘡百孔,但還是忍不住難受了一下,我看了她一眼,繼續說,“我也沒有母親。”頓了頓,我才自嘲一笑道,“呵,我歹毒,我怎麼比得上你們母女兩個歹毒?”
說着話,我先是指了指丁詩薇,說,“你的名聲是名聲,別人的就不是了,那天在電影節,你是使了勁兒的想要玩死我吧,可誰又能想到,蒼天居然這麼長眼呢。”看了一眼丁詩薇氣的發青的臉,我轉過腦袋,看着元可菲說,“還有你,你憑什麼說我沒家教,你又有了,做了昂半輩子三,還把原配逼得淨身出戶,你又心腸好了?是,我就算是沒家教,也輪不到你說,我從小就沒有媽,長大了也也有,我只當她死了,死了媽的人,怎麼可能有家教呢,您說是不是?”
說着話,我還衝着她笑了笑,看着她扭曲的臉,心裡從來就沒有這麼痛快過,偏偏還又覺得有點委屈,也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麼,酸的眼淚一直都想往下掉,我微微揚起腦袋,把眼淚逼了回去,我輕笑了一聲,看着元可菲說,“說起來也挺可笑的,您知道外面人都傳您什麼嗎?不三不四,小三上位,雞竄上枝頭了也不是鳳凰,聽起來倒是比之前說我的還難聽呢!”她憑什麼說我不三不四沒規矩,我談馨再怎麼樣,這輩子也輪不到她開口了。
元可菲氣的夠嗆,直接就一巴掌倫在了我的臉上,憤怒的吼道,“滾,你給我滾!”
我被打的臉火·辣辣的疼,疼的眼淚都掉下來了,衝着她點了點頭,然後瞅着她笑了笑說,“丁夫人,您身份高貴,我談馨實在是高攀不起。”她可真可憐,也可笑,從共就這麼點破爛事兒,全都被倆閨女給抖落出來了,臉往哪擱去?
不過轉念一想,也覺得其實沒什麼可憐的,她又沒把我當閨女,我也就不算是她閨女了,而另一個,就算是給她一巴掌,她也是不覺得疼的,不就是個臉面嗎?她又什麼時候有過,哪裡比得上她的寶貝閨女重要。
說起來,我纔是最可憐的。
我笑了兩聲,深深的看了元可菲一眼,頭也不回的出了門,後腦勺可他·媽的真疼啊,疼的我又想哭了,伸出手來摸了一把,不得了,還帶着血呢!
我自己沒察覺到,那屋裡面沒人在乎我,自然也沒能察覺的到。我疼的齜牙咧嘴的,腦袋還有點發暈,想了想,也沒開車,直接就打車去了醫院,正巧見邵子陽在值班,看見我的時候臉色都變了,瞅見我這一手血,一後腦勺血的,頓時慌了。
趕緊問我是怎麼回事,我擺了擺手,腦袋疼的厲害,也沒空兒跟他說,就囑咐他趕緊給我包紮一下,說着說着,還疼哭了。
腦袋暈暈乎乎的,一片漿糊似的,但雖然迷迷糊糊的,還是聽見邵子陽說是要剃了我的頭髮才能包紮,我嚇得趕緊抓着邵子陽的手哭着說,“你可別給我剃成一個光頭,你這心眼壞的男人,是不是想讓我變成光頭醜一點,讓我男朋友甩了我,纔有機可趁。”
邵子陽頓時哭笑不得,拉着我的手說,“我看了傷口不大,就剃了那周圍的頭髮就行,還犯不着要剃光了,你放心,你要是變成光頭了我也不稀罕,犯不着大費周折的讓你變醜。”
我聽了以後才鬆了一口氣,迷迷糊糊的看了邵子陽一眼說,“你要是敢把我剃成光頭,你就給我等着。”
邵子陽給我擦了擦臉上的淚,連連保證說,“你放心。”
我腦袋疼的厲害,包紮好了以後,邵子陽就帶着我去拍了個片,說有點輕微的腦震盪,讓我最近好好休息休息,就把我給弄病牀上去了。
不知道是累了還是腦袋實在是疼的厲害,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等醒過來以後,我第一眼就是拿出來手機照了照,發現邵子陽沒的沒把握的頭髮剃光了,我這才鬆了一口氣,中午想去元可菲家裡面吃飯,結果飯沒吃着,卻生了一肚子氣,眼瞅着這會兒都快晚上了,頓時餓的肚子亂叫。
外面的天都快黑了,我擡起腦袋看了看,發現有個人推開門進來了,是邵子陽,見我醒了以後,就笑了下,問我,“醒了?”
我點了點腦袋,他說,“你沒什麼事兒了,出院吧,晚上想吃什麼?我請你。”
我歪着腦袋打量了他兩眼,沒忍住先笑了,想起剛剛拽着他護着頭髮的事兒還真有點不好意思,我眨了眨眼說,“去吃大排檔吧。”自從成名以後,有多長時間沒有去吃過大排檔了?
後來嫁給了蕭航,這種東西更是別想沾了,掉價,要是被人拍着,還不夠丟人的呢,上流社會最是排外,這種粗鄙的方式,他們最是看不上。
後來離婚以後,也沒跟陸東霆去過,這會兒看見邵子陽倒是想起來,以前上學的時候,還經常去,跟邵子陽也去過幾次。
邵子陽答應的很爽快,現在外邊兒天色已經漸漸黑了,大排檔正好出來擺攤子,我正好心裡面不痛快,去那找點啤酒喝。
正巧邵子陽下班,就帶着我辦了出院手續,脫了白大褂以後,還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帶着個眼鏡笑眯眯的走在我旁邊。
找了個大排檔,我先要了兩瓶啤酒,他給我攔住了,說是我身上有傷口,現在不能喝酒,我不耐煩的瞪他,說我這會兒正心煩呢,讓他別煩我。
他問我後腦勺是怎麼回事,我告訴他是連帶着親媽和同母異父的妹妹給打的,他聽完了以後,眼神一頓,倒是沒再攔着我喝酒。
元可菲和我的事情,網上傳的沸沸揚揚的,邵子陽應該也知道一些。
啤酒上來以後,我吃一口羊肉串就喝一口酒,胸口那點鬱悶沒被舒坦開來,反而越喝越覺得委屈了,邵子陽偶爾跟我喝上幾杯,後來說不喝了,一邊給我遞吃的一邊問我,當初怎麼就不辭而別了。
可能是真喝多了,也可能是心裡面壓着太多的事兒,憋得難受,所以急於找一個傾訴的對象,我就把後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他說了,包括他們想把我嫁給個瘸子,還有元可菲是我親媽,卻獨獨疼丁詩薇的事情。
就連蕭航那混蛋,我都跟他說了幾句,卻唯獨沒說到陸東霆,想起他來,我心裡面頓時更委屈了,但是卻不想跟邵子陽說。
我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哭了幾聲還開始吐,邵子陽連忙給我遞水,我喝了幾口,簌了簌嘴,這才覺得好點。
我伸長了胳膊,還想喝酒,但是卻被邵子陽給搶了過去,說我喝醉了,我站起來想去搶,嘴裡嘟囔着我沒醉,結果身子有點發飄,差點就沒摔在地上,幸虧邵子陽眼疾手快的把我給接住了。
趕緊結了賬,就說要送我回家,他去邵欣桐家那邊也去過,知道我最近住在她那裡。而且他也喝了酒,雖說沒醉,但是也不能開車了,最後只能打了車,報了邵欣桐家的地址。
扶着我下了車以後,我還想着陸東霆的事兒呢,心裡委屈的厲害,嘴裡不住的嘟囔,“陸東霆,你這個混蛋,你說你是不是在利用我?是不是因爲蕭航才故意幫我的?”
我擡起腦袋,看着邵子陽,有那麼一瞬間,把他當成陸東霆了,氣的抓起他的手就開始咬,他疼的直抽氣,連忙扒拉開我的手,嘆着氣說,“屬狗的吧?”說着話還絮絮叨叨的跟我說,“那個姓陸的是不是讓你受委屈了?要不你考慮考慮,跟我得了?”
他一隻手摟着我的腰,把我的另一隻手掛在他的肩膀上,扶着我往邵欣桐樓下走。
我醉的迷迷糊糊的,壓根就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一門心思的只以爲他是陸東霆呢,忍不住摟住他的腰,將腦袋埋在他的懷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