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完尚巧晴的話以後,頓時就怔住了,就算之前我也想過,尚巧晴可能會是故意的,但是後來進了醫院裡面,聽了醫生的話以後,就已經完全都沒有這個想法了。
因爲她當時的樣子,的確不像是裝出來的,就真的像是要暈倒過去的樣子,而且,她就算是再想害我,也不可能拿她肚子裡面的孩子下手。
尚巧晴見我沒有說話,就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我怎麼也沒有想到,最後竟然把自己給搭進去了,談馨,我恨你,蕭航,陸東霆還有你,你們全都會後悔的,我要讓你們不得好死!”說到後面的時候,尚巧晴的音調猛地拔高,尖利又刺耳,帶着濃濃的恨意,和歇斯底里的絕望。
她說完了這句話以後,就突然掛斷了電話,我心頭一跳,再播過去,已經顯示已關機。
看來,尚巧晴沒有想到,她居然也懷孕了,更沒有想到的是,蕭航居然會爲了救我而踢開她。
見打不通尚巧晴的電話,我連忙打開電腦上網,不光是微博上,就連天涯和本市的貼吧裡面,全都鋪天蓋地的說的是蕭航今天和尚巧晴結婚的事情。
從婚禮開始到臨時終止,從頭到尾,新郎蕭航的都沒有出現。
新娘尚巧晴穿着潔白的婚紗,畫着精緻的妝容,在酒店裡面呆呆的做了一個上午,直到快十一點的時候,蕭航還是沒有出現,尚巧晴突然就站了起來,臉上的妝都已經花了大半,也不知道是哭的還是熱的。
花了的妝再配着她額頭上的疤痕,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就像是尚巧晴說的,今天,她又成了一個笑話。
一個萬受矚目的婚禮,一個沒有新郎的婚禮。
網上的人說,尚巧晴發瘋一樣衝了出去,然後外面就來了一輛車,把她接走了,有網友還拍了照片,我放大一看,發現是傑森。
我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
陸東霆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沉聲道,“去找找蕭航吧。”
我點了點頭,“嗯。”自從上次蕭航拼命護住我肚子裡面的孩子以後,陸東霆對他好像改觀了不少。
我跟陸東霆直接就去了蕭氏,結果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蕭航,後來去了蕭航在本市裡面的幾套房子,還是沒有找到他。
最後,我們是在一家酒吧裡面,找到了爛醉如泥的蕭航。
他正趴在桌子上面,睡得迷迷糊糊的,身上蓋着一個薄薄的毯子,應該是店裡面的人見他睡着以後,給他蓋上的。
酒吧昨天凌晨就已經打烊了,這裡的老闆知道蕭航的身份,就沒敢趕出去,找了個服務員值了一晚上的班。
而且酒吧裡面是到快晚上的時候纔會開業,所以我跟陸東霆去的時候,偌大的酒吧裡面,就只有蕭航和坐在前臺,昏昏欲睡服務員。
我看了看四周,突然發現這地兒眼熟的厲害,我低下腦袋,看着睡得像是一頭死豬一樣的蕭航,突然之間就想了起來,蕭航第一次帶我去酒吧,就是來的這個地方。
沒想到都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他還記得。
服務員見我跟陸東霆進來,像是終於找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問我們是不是來接蕭航的。
我沒說話,陸東霆點了點頭,問他,“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服務員說,“他昨天晚上十點多就來了,一隻喝到了凌晨快三點鐘我們打烊,喝了不少酒,醉的連站都站不起來,也沒裝着手機,我們問話他也沒有打烊……”
服務員說到這裡的時候,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蕭航一眼,眼神裡面帶着些小心翼翼。
看來,這個服務員應該是聽老闆說了蕭航的身份,蕭航出來沒帶着手機,所以服務員問問他有沒有別人的電話,想找個人來接他,結果當時蕭航喝的爛醉如泥,當然不會理會他,服務員忌憚蕭航的身份,又不敢感趕人,也不敢怠慢,就只能小心翼翼的陪了一個晚上。
陸東霆淡淡的點了點頭,沉聲道,“沒你的事了,去忙吧。”
服務員滿臉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重新回了前臺,陸東霆微微彎下腰,用力拽着蕭航肩膀上的衣服,一個用力,將他拽了起來,聲音微微透着冷意,“蕭航,你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說着話,見他還是不醒,就改拽着他的領子,用力晃了一下。
蕭航這才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因爲光線刺眼,他皺了皺眉,用手背擋了下,才漸漸適應過來,雙眼眯開一個縫兒,看了陸東霆一眼,纔不耐煩的拽開他的手,“是你啊,管老子幹什麼,滾開!你陸東霆憑什麼搶我的人,你知不知道,老子忍很久了!”
陸東霆的臉色更加陰沉,轉過腦袋,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說,“談馨,站那邊點。”
我順着他目光看向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狐疑的看着他。
誰知道他並沒有看我,而是突然再次抓住蕭航的領子,猛地一拳頭就揮了上去。蕭航被打的一個踉蹌,後退兩步,嘴角都出血了,猛地擡起腦袋,憤怒的盯着陸東霆。
陸東霆收回手,看着蕭航的臉,淡淡的說,“酒醒了嗎?”
說完這句話,也不等蕭航有反應,就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不是想打我嗎?來吧。”
蕭航緊緊地盯着陸東霆的臉,突然就是冷笑一聲,然後衝上來,就像是剛剛陸東霆打他一樣,照着陸東霆的臉就是一拳頭,誰知道陸東霆竟沒有躲開,也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而且蕭航這一拳頭明顯就用了十足的力氣,陸東霆直接就往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喘了口氣,擡起手,用大拇指將脣角的血跡摸了去,然後擡起腦袋,看向蕭航。
我在旁邊急的夠嗆,生怕他們兩個真的打起來,但是這會兒又不敢貿然上前,生怕傷了肚子裡面的孩子。
蕭航盯着陸東霆的臉,又要上前,我急的連忙大叫一聲,“蕭航,你住手!”
他腳步頓了一下,然後轉過腦袋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緊緊攥着我拳頭突然就鬆開了,兀自輕笑一聲,帶着幾分無力,兩條手臂垂下,偏過腦袋看着陸東霆說,“算了。”
陸東霆臉上依然沒什麼表情,見狀只是點了點頭說,“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下次,我就要還手了。”
蕭航擡起腦袋問他,“爲什麼?”爲什麼不還手。
陸東霆用手背輕輕揉了揉被蕭航打的有些發青的側臉,然後轉過腦袋看着我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的,低低的說,“因爲,談馨是我的了,不會再還給你,抱歉。”
蕭航臉上滑過一抹黯然,微微偏過腦袋,不再看着我們,而是看着旁邊的牆壁,有些煩躁的擺了擺手,“行了,我知道了,煩不煩你!”
我眼眶一熱,心裡面突然酸酸的。
陸東霆走到了蕭航的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仍舊淡淡的,“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蕭航聽了陸東霆的話以後,臉色有一瞬間的複雜,然後擡起手來,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腦袋,明顯是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的。
過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腦袋,眉頭皺的很緊,問道,“現在怎麼樣了?”
我嘆了口氣,如實道,“你定的吉時早就已經到了,尚巧晴在你選的酒店裡面等了你一個上午,後來,一個人離開了。”
蕭航垂下腦袋,“是我對不起她,但是我……”他說到這裡,就沒再說下去,用力攥了下拳頭,不吭聲了,臉色難看的要死。
我頓了一下,明白蕭航後面的話是什麼意思,他其實是想補償尚巧晴的,所以精心準備了這個婚禮,但是再最後的時候,突然就鼓不起勇氣去娶她了,所以昨天晚上,來這裡買醉,想醉個徹底,醉的今天沒有力氣爬起來,去參加婚禮。
“整理好了情緒就回去,像個男人點。”陸東霆說。
蕭航用手呼嚕了下頭髮,點頭,“成!”
說好了以後,我們就開始往回走,蕭航沒開車過來,坐的陸東霆的車。
我在車上的時候,看着陸東霆嘴角上的淤青,有點心疼,忍不住捏着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然後用食指輕輕按了一下,問他,“疼不疼?”
陸東霆低笑一聲,搖了搖腦袋。
蕭航坐在後面,有點不爽的大喊,“我說,談馨你能不能公平點,我好歹還是你前夫呢,還救了你孩子的命,你就不能也心疼心疼我?”
陸東霆聽了蕭航這句話以後,臉上的笑當即就消失了,透過後視鏡掃了蕭航一眼,面無表情的說,“不能,你也說了你是前夫。”
蕭航氣得臉色發青,“你這人怎麼這樣!”
陸東霆不搭理他,轉過腦袋看向我,眯着眼一本正經的說,“我靜下心來想了想,突然覺得有點疼的黎厲害,談馨,你過來給我吹吹。”然後伸手一指他自個兒的下巴,說這種話的時候還保持着一章面癱臉,居然連點兒羞恥感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