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希潔的拳頭慢慢的握緊,他的臉白如紙,眼神深處卻如波瀾狂涌,驚濤駭浪一般,“不,這件事不是這樣的。”他一字一字的說,“不是。”
“我也覺得不是,所以早上拿到材料的時候,打了幾個電話。”薛純茶吹了聲口哨,“可惜會所的監控只保存一個月,所以現在再也看不到原來的監控視頻了,不過服務生還記得,那天你們光鮮亮麗的去開酒會,有個穿籃球背心的孩子進來,他看見他和米愛仁說了幾句話,米愛仁遞給他一杯水,然後指點他去泳池的方向。”他指了指材料,那上面有一張現場照片,也是唯一的一張,“很清楚,你在第二泳道,他在第八泳道的角落位置,你游泳的時候恐怕很難看到他的動靜,他的抽筋發生得很突然,幾乎是一瞬間就不動了,飄在水面上,從監控上看也很難看得出他是溺水了。”
常希潔臉色更加死白,“他看起來是什麼樣的?”
“我認爲,不是抽筋。”羅靉說,“看起來不像。”
常希潔不答,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說,“你沒有證據。”
羅靉點頭,“對,宗貝貝已經火化,我沒有證據,不過……我認爲不是你見死不救。”
常希潔的目光黯淡,“我完全……沒有看見他。”
他終於說了出來,“我這麼說並不是想推卸責任,只是從頭到尾我只知道有人下來游泳,但我沒看清楚是誰,感覺到他並不是一動不動的,甚至……”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在我離開以後,游泳池裡的人還在游泳,雖然我沒有注意那是第幾泳道,但是那時候我聽到划水聲,泳池裡還有人在游泳。”
羅靉和薛純茶相視一眼,這個答案,讓他們頗爲意外,常希潔離開的時候,游泳池裡還有人在游泳?可是監控上分明顯示五點四十七分,宗貝貝就不動了,他怎麼可能在五點四十七分溺水在六點零五分以後還在游泳池裡游泳?
“很奇怪吧?”常希潔笑笑,“沒有一個人相信我,大家都認爲我在推卸責任。”
“不,當然不。”羅靉若有所思,“你這個答案有一種可能性……”
薛純茶搶話,“這種醒目的觀點應當由我來說——”
“如果監控裡面那個人不是宗貝貝。”常希潔很鎮定的說,“穿着和宗貝貝一樣的衣服,帶着泳帽和眼鏡下水的人不是宗貝貝,是別人。他從五點四十七分飄在水面上一直飄到六點零五分,只是飄在水面上幾乎不動,在水面晃動的時候換氣,那雖然有點難,卻不是太難,然後在我走了以後,他再從水池裡面起來,把宗貝貝的屍體拖下去,那就行了。”
“還有一種可能,更簡單。”薛純茶翻了個白眼,“你這想法太複雜了,我的解釋更簡單,宗貝貝在五點四十七分的時候在游泳池裡表演溺水,一直演到你走了以後,他本來要從水裡爬起來,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把他從假死變成了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