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
天空中飄揚着火星，涼州天干氣躁，火星隨風落下後，沾到營帳上就會着火。
在火焰與夜襲敵軍的進攻中，羌人聯軍營地此時混亂無比。
步兵全部被組織起來，從四面八方趕去包圍夜襲的漢軍。
而騎兵短時間內穿不上甲，沒人伺候着去騎馬，根本成不了戰鬥力，只能拎着水桶去滅火。
“該死的漢軍，我要把他們的皮剝下來，做成衣服穿！”
白馬盛站在營帳外面，看着眼前混亂的一切，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狠話。
但現在這種情況，撂狠話沒什麼用，反倒是耽誤時間。
“白馬首領！我們的糧草被人燒了，火勢根本就控制不住，你快快做出決策來！”
鐵力首領騎馬飛馳而來，行至白馬盛面前後，勒馬催促道。
“你催我有什麼用？鐵力首領，你是第一天上戰場嗎？”
白馬盛的臉上沒有絲毫慌亂，出奇的平靜，冷聲道：“現在傳令兵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就算能傳達命令，現狀如此混亂，士兵們能集結的起來？”
此話一出，鐵力首領被噎的沒話說了。
現在營地之中這麼混亂，根本就不能集結起來，更遑論聽從命令了。
“那……這……”
鐵力首領慌張的四處張望，最終將目光再次看向白馬盛，急切道：“漢軍可是派出夜襲的軍隊殺過來了，軍隊調動不起來，難道我們要在這等死嗎？”
“等死不至於，漢軍燒了糧草，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過來殺我們？”
白馬盛看樣子倒是毫不擔心，還擺擺手，示意鐵力首領也把心放進肚子裡。
隨後，他突然低下頭，露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狡猾笑容。
漢軍來纔好呢，不來就不好了。
白馬盛如此想到。
……
與此同時。
白起率領着麾下士兵一路砍殺，逐漸來到了營地的中心地帶。
這裡便是聯軍首腦們的所在地，附近都是各自首領最親近的將領，以及最精銳的親兵。
有這些將領和親兵在場，控制協調，火勢被暫緩下來，而混亂也逐漸平息。
大量的精銳親兵被佈置在營地的主路上，護衛聯軍的首領們。
“是夜襲的漢軍！”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一隊三千人的精銳親兵發現了白起。
“全部結陣！”
親兵將領一聲令下，三千親兵排成方陣，嚴陣以待。
見狀，白起只覺得這些親兵，的確是要比外面的酒囊飯袋強得多。
但即便敵人再強大，人數再多，白起也不會就此放棄。
殿下劉歷千里奔襲，結果如何，尚且不知。
但眼下聯軍首領就在不遠處，若是能殺光他們，聯軍自然潰散。
到時候，戰爭就穩贏了！
如此想着，白起行至陣前，高舉長劍，大聲命令：“結陣！”
身後步兵比對面的親兵還要精銳，在白起舉劍的時候就已經在結陣了，而且陣型自動分割成五個部分。
這五個部分可以互相支援，必要時也可以互相掩護撤退。
打步戰，組陣型，再精銳的羌人步兵，也拍馬都趕不上漢軍十分之一。
就在雙方各自結陣完畢，準備對壘時。
前方敵陣中突然走出一人，指着白起怒吼：“你這狗崽子，我認得你，白天的鐵軍營中有你一個！”
這人正是鐵力部落的將領。
在他印象裡，白起何止是鐵軍營中有他一個，甚至有一次還殺到他面前來，砸了他一個副將。
“我也認得你，白天我想殺你來着，但你那副將着實忠誠，竟然替你去死，這次我可不會失手了。”
說罷，白起臉上浮現出嗜血的兇狠，長劍直指鐵力將領。
“記住大爺的名字，我叫鐵力勇！白天被你殺死的副將，是我的外甥！”
鐵力勇從腰間抽出兩把大斧，咆哮道：“你把他的腦袋砸碎了，現在我要把你剁成肉泥吃下去！！！”
隨後，他身先士卒，向着白起衝了過去。
白起也毫不示弱，同樣身先士卒。
雙方步兵還沒打起來，將領先開戰了。
鐵力勇高舉兩把大斧，照着白起的天靈蓋狠狠劈砍下去。
面對這勢大力沉的一擊，白起當然不會硬扛，他閃身躲過，繞到鐵力勇背後，刺出一劍。
鐵力勇如同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右手向後一攔，擋住突刺，轉過身來後，左手順勢劈砍過去。
白起反應極快，再次閃身躲過。
鐵力勇哈哈大笑：“狗崽子！我剁死的持劍漢軍將領，比你殺過的雞都多，跟我玩陰的可沒用！”
聞言，白起一笑，並未作答。
下一秒，他後退好幾步，然後迅猛的助跑衝向鐵力勇。
後者以爲他要劈砍，立刻後撤，然而白起卻是衝刺過去，一記肩撞把鐵力勇撞翻在地，隨後上去就是一劍，將其斬首。
“敵將已被我梟首！”
白起拎起鐵力勇的頭顱，大聲高喊。
那些原本還想抵抗的精銳們，見到這種場面，都是意志渙散，轉身就跑。
白起也不追趕，領兵向前，尋找着聯軍的首領們。
說來奇怪，偌大的中心營地裡沒有一個人影。
無論是營帳，還是箱子裡，都找不到人。
就在白起懷疑中計時，營地的兩條路上突然殺出數千的兵馬，將他們一千人團團圍住。
“能殺到這來，我得說你是個猛將。”
一個聲音響起。
白馬盛領着白馬力，以及鐵力部落的首領出現在包圍之外。
見他衣着華麗，一定是個首領，白起猜出身份後，第一反應是讓士兵發射弩矢。
可這一路上爲了突圍和燃火，弩矢已經用沒了。
白馬盛正是估算到了這點，纔敢大大咧咧的站在不遠處。
“不瞞你們說，我就是白馬部落首領白馬盛，怎麼樣，我就站在你們面前，你們殺不了我，是不是很着急？”
白馬盛挑釁道。
聽到這話，一旁的白馬力無奈的嘆了口氣。
不知道爲什麼，他這個首領非常喜歡挑釁敵人的感覺，即便白馬盛小時候因爲挑釁對手，被打掉一顆門牙……
被白馬盛挑釁，白起還真沒什麼辦法。
但隨即，他突然發現身旁的木樁子上，插着一杆長槍。
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