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在內城裡開始善後的工作。
劉歷則是與古奴業一起，登上內城的城牆，俯視整個白馬部落的城池。
“這一次幸虧成功了。”
劉歷突然感慨一聲。
這一次從計劃行動開始，到長途奔襲，到進攻白馬部落，一共用了七十多個小時，包括開戰前的休息時間。
這次戰鬥，必將被史官載入史冊，成爲古代閃電戰的範例之一。
在劉歷之前的另一個範例，是霍去病突襲匈奴那次。
“殿下，我原以爲您無法忍受長途奔襲的苦，現在看來，倒是末將有眼無珠了。”
古奴業壯着膽子說道。
聞言，劉歷一笑，淡然道：“你不會以爲我和洛陽的皇子們一樣吧？”
說罷，他擡起手，指向草場外的一大片黃沙荒漠，沉聲道：“我六歲就來了，在這鬼地方待了十年！”
“那殿下很想回洛陽嗎？”
古奴業擔憂的詢問道。
他很害怕劉歷突然某一天帶着漢軍回洛陽了，到時候他們被扔在涼州，沒人管沒人問。
那可太悲催了。
“比起回洛陽，我更想在涼州待着。”
劉歷沉聲說道。
他又不是傻子。
自己的根基就在涼州，怎麼可能就輕易的跑回洛陽，任由何皇后拿捏？
要回去，也要帶着兵馬回去，向皇帝給母后，自己，以及那些死在涼州，無人問津的漢軍士兵討回公道！
如此想着，劉歷目光變得堅毅起來。
不過，回不回洛陽那是將來的事情，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常遇春那邊能不能撐得住。
……
夜晚。
荒山陣地。
常遇春渾身是血，拄着長槍，目光兇狠的瞪着前方。
前方，是圍攻過來的羌人聯軍。
這些聯軍驅趕着鐵力部落族人，從第一波進攻開始，一直到現在第七波了，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常遇春知道，不是因爲聯軍士兵體力有多好，而是因爲他們足足有二十萬人，一撥人打仗，一撥人休息。
這是車輪戰，目的就是把漢軍的精力消磨一空。
畢竟，即便己方戰鬥力再強，也不是不需要休息的天兵天將。
“將軍，你要休息嗎？”
古奴成巡查完陣地防衛回來，朝常遇春問道。
剛纔常遇春可是領着一羣人親自參與作戰，爲的就是提振士氣，現在目的達到，他可以抽空歇息一會了。
“我不休息，將士們還沒睡覺，我一個後方指揮的，有什麼可睡的？”
常遇春面容堅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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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古奴成也不再勸說，再次拎着武器，領着幾個人去巡視防衛。
嗡——
嚎叫聲響起。
第七波進攻開始。
鐵力族人們眼神空洞，麻木的向前走着，等靠近工事後，在看守士兵的砍殺逼迫下，用手去拆除那些工事。
再然後，麻木的面對箭雨，死一大片。
經過車輪戰的摧殘，這些鐵力族人見到太多的同伴死亡，都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也不反抗，變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反觀漢軍這邊，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不停地裝填弩矢，不停的射箭，在無傷亡的情況下殺戮着敵人，倒是十分省力。
荒山腳下，白馬盛看着這戰況，一點都不着急，笑道：“放心，不就是死一些鐵力族人嗎，怕什麼，漢軍遲早撐不住。”
說罷，他舉起酒杯，用刀紮起一塊燉羊肉，大聲道：“爲了勝利，乾杯！”
“乾杯！”
首領們同樣舉杯。
此時的白馬盛還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和兒子已經被送人了。
……
與此同時。
金城。
韓遂和北宮伯玉，邊章兩人商議完了事情，回到府邸裡。
他今天仍然沒從兩人那得到什麼好處，氣呼呼的進入內院，看向正坐在荷花池旁，優哉遊哉喝茶消閒的李斯。
稍加猶豫後，韓遂還是走到李斯跟前，朝他道："李謀士所言非虛，邊章和北宮那兩條狗，已經是在全力排擠我了！"
“呵呵，吾早就告知過韓首領，可首領您並不聽信，才致你落入如此境地。”
李斯悠悠說道，隨後端起茶杯，吹吹熱氣，將茶喝下。
這些天來，韓遂還是很夠意思的，好吃好喝的招待他。
但即便如此，李斯也沒忘記自己的本職，那就是攪合局勢，讓敵人內部亂起來。
“李謀士，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韓遂苦着臉坐到李斯跟前，想從他那裡得到計策。
“如果吾沒猜錯的話，韓首領今天遇到的事情，是北宮伯玉與邊章不讓你看軍情吧？”
李斯笑着問道。
“李謀士如何得知的？”
韓遂大驚，心想這傢伙莫不是神仙，怎麼什麼都知道？
“呵呵，韓首領不必問那麼多，吾還知道今天的軍情，是聯軍久攻漢軍陣地，死傷慘重，但沒佔到什麼便宜。”
李斯悠然道。
“李謀士又是如何得知？”
“吾猜的，這麼多天過去了，金城的糧草調動不見減少，說明前方還在作戰，而越來越多的屍體被運回來，各個部落都在朝你們三個首領要撫卹，這很難猜嗎？”
“閣下大才啊！”
韓遂豎起大拇指，對李斯越發敬佩，頓了頓，問道：“那依您的意思，我應該做點什麼，才能改變局勢？”
韓遂的用詞，都從李謀士變成了您，可見他對李斯的看重程度。
“很簡單，韓首領找個藉口，率領軍隊出城，趁着聯軍各部落都在前線作戰，把他們的老窩給抄了！”
“至於原因嘛，韓首領也知道，北宮伯玉與邊章兩個人的支持者，多半來自白馬，鐵力，秋來等聯軍的部落，滅掉他們，再殺掉失勢的北宮伯玉與邊章，首領還怕羌人和鮮卑人不服從於你？”
李斯提出計策。
聞言，韓遂閉上眼睛，仔仔細細的思考一下。
最終，他緩緩睜開眼睛，沉聲道：“我決定了，就按你說的做，但你必須得跟我一起去。”
“那是自然，吾還怕韓首領不善計謀，弄巧成拙呢。”
李斯笑道。
“哈哈，李謀士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
韓遂笑道，隨後轉而命令外面的心腹：“今天晚上叫來舞女，殺牛宰羊，準備宴席，我要好好款待李謀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