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狂生禰衡

劉成讓蔡邕分別把這四篇文章一一朗誦了一遍,讓數千百姓觀衆們聽得陣陣喝彩。不過觀衆們和考官們當中也有不少人產生了疑問,爲什麼要進行這麼排名?總得有個理由吧?

劉成看見不少人有疑問,說道:“可能有人會問,陛下和我依據什麼進行這樣的排名?因爲今日是文會,舉辦的是詩賦方面的文會,所以判斷作品的優劣首先要從文采方面進行判斷,《鸚鵡賦》在文采、意境方面都要高過其他三篇,所以當之無愧排名第一,各位考官是否認同?”

考官們聽了之後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這些人可不會害怕劉成位高權重,一個個都是老頑固,但劉成說得的確有道理,他們就不能昧着良心不認同。

劉成撕開封條一看,喊道:“這一輪的第一名,禰衡,禰衡學子是哪一位?站起來讓所有人都認識一下!”

一個二十歲上下,穿着頗爲寒酸的瘦弱年輕人站了起來,神情倨傲,一副擡頭望天的模樣,傲氣十足啊!這人向所有人作揖一圈,最後還是向劉辨和劉辨鞠躬到地。

劉辨低聲對唐貴人說道:“你看這禰衡,爲人很清高的樣子!”

唐貴人捂嘴笑道:“臣妾聽說有才學的人都有些怪脾氣!”

劉成沒有理會這學子故作姿態的清高,繼續說道:“好,禰衡請坐下!剩下的三篇在文采方面不分上下,而題目是託物言志,所以這個志向就要被列爲優先考慮!《忠犬賦》的作者把自己比作一條犬,一條忠於主人,誓死不悔的忠犬······”

“哈哈哈······”數千人的觀衆當中有許多人鬨然大笑。

劉成喝道:“很好笑嗎?忠誠,這是一個人的信念,是一個人最基本和最重要的品德!在所有的品德當中,忠誠當排第一!店小二要忠於掌櫃,掌櫃要忠於東家;家丁要忠於家主、妻子要忠於丈夫、子女要忠於父母、學生要忠於師長;朋友要忠於朋友;幕僚要忠於主公;大臣和官員要忠於皇帝;軍隊要效忠於國家、皇帝要忠於天下百姓,這是天下所有人共同的認知!但是能夠一輩子秉持這種信念和品德,並且終生不改的人少之又少!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連夫妻都是如此,更何況其他?可見忠誠是何等的難得可貴!”

數千人的場面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了,先前那些嘲笑這片文章的人們此時更是羞愧之極。

“我把這篇《忠犬賦》定爲第二名,還有人有異議嗎?”劉成問道。

沒有一個人在出聲反對。

劉成道:“好,既然所有人都沒有異議,那麼就請我們這一輪的第二名學子站起來讓所有人認識一下!”

剩下的四個學子當中,同樣是一名衣着寒酸,但很乾淨整潔的學子站起來向劉成和劉辨下拜道:“草民邴原拜見陛下、司空大人,拜見各位考官!”

劉成點頭道:“還是邴原守禮懂規矩,請坐!”

“謝司空大人!”

劉成繼續道:“再說第三名,《青松賦》是寫風骨的,從文中可以看出,作者的志向是做青松,青松是寧折不彎、愈挫彌堅,不妥協、不苟且求全,我們都欣賞這樣的品質,所以憑它爲第三名。《蓮花賦》講述了蓮花出淤泥而不染,高雅、聖潔,如果是太平盛世,我們很尊重這樣的品質,但如今是天下大亂,諸侯割據,不尊朝廷,任何一個人想要獨善其身何其困難?不是你想躲清靜就能得償所願的,你不找麻煩,麻煩卻自己找上門來!你吃了虧,沒地方伸冤,沒有人給你做主,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還想着獨善其身嗎?想要沒有麻煩找上門,想要活得自在,就必須要平定天下,讓王法普照大地,任何人想要欺負欺壓別人,都會得到王法的制裁!所以《蓮花賦》的作者在思想方面太過消極,我本人和朝廷都不提倡這種思想,評定爲第四名!但是,第四名這一輪不被會淘汰,有資格繼續進入下一輪的考評!現在請第三名司馬朗和第四名管寧站起來讓大家認識一下!”

“啪啪啪······”數千百姓觀衆們紛紛鼓掌叫好。

管寧的年紀比其他三個學子的年紀都大,他這時對劉成拱手道:“司空大人,草民無意做官,只想做學問,所以想自動放棄接下來的考覈,請司空大人準允!”

“哦?”劉成詫異,說道:“今日來的數百學子居然出了你這麼一個怪人,不想做官,倒是稀奇的人,你這一身才學如果不學以致用卻是浪費了!這兩年戰亂,朝廷有很多古籍都在戰亂中損毀,目前蔡邕大人在負責重新整理、收集,這樣吧,本大人讓你做蔡大人的助手,封你做文學掾,協助於他,這不是你希望做的事情嗎?”

管寧疑惑道:“文學掾不是蔡大人嗎?一官怎可以賜二人?”

“蔡邕現在已是司空掾!”

管寧想了想拱手道:“如此,多謝司空大人!”

劉成點點頭,說道:“好,那麼咱們繼續進行下一輪,我這裡都一道算術題,在規定的時間內若有一人答不出來,則爲第三名,若有兩人答不出來,答出來的爲第一名,沒答出來的二人進行下一輪競爭第二名,都聽好了,有一支軍隊,第一行軍兩個時辰,第二天行軍兩個半時辰,兩天一共行軍一百九十六裡,第二天比第一天多走四里,那麼這兩天的行軍速度分別是幾何?三分之一株香的時間內若答不出來則爲失敗,現在開始計時!”

有一個小吏立即拿出一支香,去掉三分之二,把剩下的三分之一點燃插在香爐上,計時正式開始。

禰衡、邴原和司馬朗這三人都是年輕一輩的俊傑,都讀過很多書,三人都讀過算術方面的書籍,這樣的題難不倒他們,最先答出來的是禰衡,其次是司馬朗,最後是邴原,三人都在規定的時間內給出了答案,贏得觀衆們陣陣喝彩。

“看來如果你們不去做官,倒是可以給人去做賬房,不會餓死了!”劉成笑了笑。

“嗤——”禰衡忍不住一陣嗤笑。

劉成聽見扭頭看過去,見禰衡一陣冷笑,心下不喜,問道:“禰衡,你爲何發笑?本司空說得有何不對?”

禰衡牛逼轟轟的說:“司空大人說我等可以做賬房了,在下卻認爲司空帳下的官員也不過如此,荀彧只配去給人弔喪,荀攸倒是可以做一個守墓人,賈詡勉強可以做個教書先生、李儒只是一個惡奴,張遼只配做一個鼓手,閻行只能做一個馬伕,趙雲就是一小白臉,徐榮也就只配做一個鐵匠,王雙只能殺豬屠狗······”

“豎子!”

“大膽!”

“住嘴!”

“找死!”

一時間被罵的人紛紛起身呵斥,場面熱鬧起來。

禰衡惹了衆怒卻絲毫不懼,面有得色的看着劉成。

劉成也不氣惱,走到禰衡面前仔細打量他,禰衡被劉成看得渾身發毛,縮着身子道:“你、你要作甚?”

劉成道:“別吵,我在看你是不是得了神經病!”

觀衆們聞言鬨然大笑:“哈哈哈······”

禰衡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變幻不定,“你、你、你······我可告訴你,我可不好男風!”

“就你這德性,母豬都不會搭理你!”

百姓觀衆們再次大笑:“哈哈哈······”

禰衡終於知道劉成的厲害,不再跟他逞口舌之利,說道:“司空大人位高權重,跟我這等草民爭執徒惹人笑耳!”

劉成道:“我知道有些年輕人自恃才華,常喜歡在人多場合譁衆取寵,做出一些違背常理的舉動,以期引起別人的注意,想獲得人們的認同,想被人重視,而你就是這種人當中的表現慾望最強的人,這本不足爲奇,但是你當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想要表現的慾望太強了,做出的舉動太出格了就會引起人們的強烈反感,甚至被人認爲犯了顛狂症!”

“會罵人也是一種本事,我聽說古代有人三言兩語可以把另一個人罵得活活氣死,這乃是罵人的至高境界,而你剛纔罵人雖然很氣人,但還達不到這種程度,罵不死人,反而有可能被捱罵之人殺死,兩相比較之下,你自己覺得孰高孰低呢?”

“在這種場合之下,還有當今陛下在場,只要是一個大腦思維正常的人,都不會像你這樣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你自己說你是聰明還是傻?也許你會認爲我一氣之下把你殺了,你就會名聲大噪,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你的名聲是響亮了,不過不是好名聲,你會被人們認爲是愚蠢的代表!”

禰衡良久說不出話來,最後纔想劉成拱手鞠躬道:“多謝司空大人教誨,禰衡知錯了!”

劉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看在你是寒門學子,讀書不易,有今日之才學更不容易,本司空不跟計較,被你罵的這些人也不會跟你一個學子一般見識。好,坐下吧!”

劉成回到原位,對衆人說道:“現在進行下一輪,考權謀之術!你們三人聽好,倘若朝廷任命你爲一任縣令,你拿了任命官文前去赴任,到了地方卻發現縣衙內的大權都被縣丞把持,你這個新來的縣令被架空了,你當如何擺脫不利的局面並從縣丞手中奪回屬於你縣令的權力,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寫出你的應該之策,現在計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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