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三十萬,三面圍城,大寨綿延幾十裡,圍困許昌。
其中側後方有一處獨立的營寨,乃是傷兵營所在。
一千八百年前,不如幾百年前的明清對傷兵重視。這時物資短缺,一般士兵無藥可用,輕傷都忍着,重傷就活埋。往往傷兵營就跟難民營一樣,破爛不堪,血腥瀰漫,哀號不斷。
然而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因大夫稀缺,藥材這種好東西,也只有相當一級的軍官纔有的用。
不過,秦軍的傷兵營,在當時的救治水平是拔尖的,除去外科手術外,幾乎能與近代初期相比。
秦軍傷兵大營,不說鳥語花香也是乾淨整潔。營帳之間的繩索上,是白淨淨的衣服被褥。如雪的紗布,更是蛇一般纏繞在繩索上晾曬。
傷員在太陽下,三五成羣聊天。而臥牀不起的,也有專人看護。
“小蘭,別走……。”一名手臂骨折的士兵,裹着繃帶,追着一名“護士”,“下一次我再來的時候,一定拿一枚二等功銀勳章,不不金勳!”
有戰友調笑道:“老張,你他嗎還銀勳,有一枚銅勳,都是你家祖墳冒煙!”
銅勳最少三等爵位,那都是已經步入士大夫行列了,是十分難以得到的軍功。
“哈哈哈哈……。”戰友們一陣善意的調笑。
這名士兵很尷尬,也不好再追女了。
這時,一名傷員走了過來,未穿衣服的上身。纏滿了紗布。然行走如風,孔武有力。胸前繃帶上一枚紫金勳章。閃的人眼花。
“左庶長大人!”聊天的傷兵們激動中紛紛站起,標準的軍姿行禮。
來人便是秦軍建立勳章制度以來。唯一一名最高紫金勳章的授予者。並且,也是五十萬秦軍士兵中,唯一一名授予十等軍爵左庶長的下級軍官。
他便是獨面十萬曹軍的蒼狼軍團什長,馮山。
所有人都知道,當馮山傷好歸隊後,憑他的戰功,最少,也是帶領一營的將軍。
如今的馮山,已經成爲所有秦軍士兵的榜樣。兵王一般的存在。
馮山的臉上,永遠都是軍人的剛毅。他只是回禮,然後向不遠處的一所營房走去。
“奶奶的,馮山大人這麼重的傷,還堅持每天鍛鍊,咱們還在這裡聊個屁天,真丟人!”
這裡的士兵,不管是什麼傷,呼啦啦的全去營房內。參加恢復性鍛鍊去了。
少頃。
“集合,集合,沒死的,能站的。全他嗎給老子集合!”罵罵咧咧的話語,只是軍人應有的粗獷。
於是乎,整個傷兵營沸騰起來。數千人匯聚。
“大人,什麼情況?”有士兵忍不住問道。
“主公馬上要來看望大家了!”
“哇。主公要來了!”嘩啦啦,大部分士兵又奔回了營房。
軍官們一頭黑線。望着回營穿戴整齊的士兵,忍不住嘀咕,“一羣“熊兵”。”
嘩啦啦,兩分鐘後穿戴整齊的士兵,只用了三息時間,便結成整齊的方陣。
手臂骨折的老張,吊帶早不知哪裡去了,雙手下垂站好,頭上則冒着冷汗,與他一般的士兵還有很多。
而身前有勳章的,皆列陣前。其中,佩戴紫金勳章的馮山立在中間,左右只有銅勳。
這時候,秦峰在趙雲等大將的陪同下,走進了傷兵營。當他看到士兵列隊的時候,愣了一下,道:“子龍,你讓這些士兵來傷兵營做什麼?會打擾士兵修養的!”
趙雲聞言嘴巴大張,眼看皆是威武的將士,臉色難堪了起來,怒道:“趙達,怎麼回事,這是那一營的士兵!”
趙達,便是負責傷兵營的裨將,聞言一路小跑過去,拜道:“主公,傷兵營五千八百三十四人,其中七百八十九人臥牀不能參見,其餘都在這裡了!”
秦峰這才恍然大悟,他的確沒有想到,眼前這些生龍活虎模樣的戰士都是傷兵。然而當得知後,仔細觀看,便能發現,許多人的手臂腿腳都在顫抖,一些人的軍服已經浸透,隱隱流出血水。
他自然想明白了其中的緣故,他大聲說道:“好,不愧是我秦軍的勇士。”他話鋒一轉,笑道:“不過主公還沒老呢,這眼神也好事,就不用懵主公我了!”
衆將士想笑,又不敢笑。
秦峰不願看到因爲自己到來,而令傷員們緊張應差,他也並沒有責怪軍官,而是讓士兵重新放鬆下來。
然而士兵們想要主公看到自己精神好的一面,不願讓主公看到自己打着繃帶,半死不活的模樣。
秦峰無奈,只好拐了個彎,令士兵返回各自的營房,而他自己,會依次過去問候。
自古以來,那裡有主公問候士兵的。秦軍傷員們感激涕零,在命令下,各回營房焦急等待。
“好好休息!”
“你傷到了腹部,飲食方面如何?”
“主公,這小子一頓頂別人二頓,能吃的緊!”
秦峰在諸人陪同下,在醫政胡明的引路下,先看望重傷員,再看望輕傷員。他對傷兵營的情況還是很滿意的,特別指出,絕不能虧待受傷立功的將士,一切物資要優先照顧傷員。
“有困難,找軍官,軍官做不了主,可以直接來找我!”秦峰和藹說着。
他的話在後世很普通,然而在這一千八年前的封建社會,卻是顛覆性的。高高在上的諸侯,那裡會去管士兵的事情,他們只是關心自己手中的權利。聽到的士兵們,感動中落淚。他們這輩子最慶幸的,就是在秦軍當兵。
秦峰又來到一座營房前。
趙雲特別說道:“主公,蒼狼軍團的馮山。在這座營房內。”
“馮山!”秦峰想了起來,道:“蒼狼軍團。若是沒有他們,也無法圍剿曹操的十餘萬大軍。我記得當時只剩下馮山一個人了。”
“是的!”趙雲說道:“遵照主公的命令。已經從各部抽調精銳,重組了蒼狼軍團!”
秦峰點頭,走進了帳中。
帳中十幾名傷員,早就一字排開站好,同時拜道:“參見主公!”
秦峰逐一問詢一番,當走到馮山面前的時候,格外凝重,望着高大魁梧筆直挺立的馮山,道:“馮山。後來本相才知道,你在沮陽的時候就參軍了。我們一起經歷了十年的鬥爭,我們一起見證了我軍從弱小逐漸走向強大!”
秦峰此刻激動的說道:“我們靠的是什麼?靠的就是全軍將士的武勇,而你馮山,是本相見到過的,最英勇的戰士。你是我最忠誠的戰士,是我蒼狼軍團的戰魂,而我秦峰,爲擁有你這樣的戰士。而感到驕傲!”
慷慨激昂的話語,打動了在場的所有人。人們回憶往昔的歲月,那一次次大戰,一次次的浴血衝殺。不管是趙雲這樣的大將。還是一名普通的傷兵,大家心頭同時升起一股血脈相連的感覺。
而這血脈的中心,便是他們的主公。
人們的眼睛。因此溼潤。
“主公,聽說馬上就要攻打許昌了!”馮山剛毅的問道。
秦峰微微點頭。道:“這是中原最後一場仗,我們。一定,會贏的!”
“主公,我想回去!”馮山撤掉身上的紗布,紅痕的創口在呼吸下微微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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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帳的傷兵,紛紛請戰道:“主公,我們也要回去!”
秦峰看着這些纏着泛紅紗布,面龐堅毅的士兵,滿是欣慰,他笑道:“你們已經做的太多,而現在,你們唯一要做的,就是養好傷。”
“好好養傷……。”
秦峰迴絕了馮山等人的請求,他帶着對勝利的渴盼,離開了傷兵營。來日,中原最後的、最艱苦的一場攻堅戰,在等着他。
……
當秦峰走後,他的話依舊回想在馮山的耳邊,“你是我最忠誠、最英勇的戰士……爲擁有你這樣的戰士,而感到驕傲!
馮山突然收拾了起來,穿上整潔的軍服,掩住自己還未好的傷,大步走出了營房。
當他走出營房後,便看到,許多人亦是走了出來。
大家匯合在了一起。
“你們要幹什麼?”傷兵營的裨將趙達驚慌而來。
他得到了響亮,堅定的回答,“我們要歸隊,我們要參加許昌之戰!”
“不不不,你們要養病,主公說的!”然而,當殺氣匯聚的時候,趙達便感到正在面對一支千軍萬馬衝鋒的軍隊。這些受傷的士兵爆發出來的氣勢,竟然連同樣久經沙場的他都無法抵擋。
於是,馮山等人離開了傷兵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營中。
蒼狼軍團駐地。
由於蒼狼軍團是再一次組建的,所以,秦峰任命高順親手帶領這個軍團。
當馮山走進大帳的時候,高順先是起身,行了一個軍禮,這是對特等功紫金勳章授予者,十級軍爵擁有者的敬重,之後,他慢慢坐下,冷視說道,“馮山,你要歸隊?”
馮山拜倒在地,毫不掩飾的對視,堅定說道:“將軍,屬下必須歸隊。”
高順感受到了馮山的決心,雄毅的身體從位子上起身道:“好,馮山,你是我蒼狼軍團最武勇的戰士,今天,我將一營的將士交給你帶領,你可有信心?”
“必不負主公、將軍所託!”馮山剛毅的說道。
高順、帳中的親衛,望着這位勇士,眼中只有敬佩。
來日。
三十萬秦軍匯聚在許昌城下,中原最後一戰,拉來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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