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道身影,足足良久,此時呂布轉化爲怒吼,想要縱馬殺奔過去,手中大戟上下翻飛,勇不可當。
“主母,你的心意大夥都知道了,可如今呂布殺來了,您先撤回城中吧!”步騖看着勇武非凡的呂布時,也是連忙急喊道。
聞言,糜貞拔出一旁利劍,手臂已經難以平舉利劍,此時遙指着步騖嬌喝道:“再敢言退者,殺!”
語出,步騖也是狠狠嘆了口氣,望向呂布,卻見前赴後繼的青壯依舊難以阻攔呂布,不過其身後無數虎豹騎卻是被衝散退去。
“殺!”無數青壯彷彿看出了呂布的意圖,接着看了看高臺誓死不退的糜貞她們,不由面露焦急,無數個身形飛撲向呂布,前赴後繼。
高臺上是他們王的女人,絕不允許呂布傷害,否則他們還有何顏面面見楚昊。
頓時間,呂布也是寸步難行,一杆方天畫戟已經染的血紅,身上戰甲全是碎肉鮮血,徵袍甚至可以可以擰出血液。
四面八方,無數的百姓不畏生死,也是讓呂布手中大戟根本停不下來。
至始至終,那道倩影都沒看他一眼,不,看了,卻是用着一副陌生的眼神。
呂布咬着牙冠,心中恨意滔天,可是這些在他眼中,不堪一擊的爬蟲卻讓他不得不去防禦。
揮舞着血紅大戟,其也是感受到飛速流逝的體力,知曉若是一直拼殺下去,他也將戰死於此。
三兩戟揮砍身旁青壯,呂布也是嘞令着赤兔馬,飛速退去。
看着這一幕,無數百姓吐了口氣,天下第一猛將的勇武讓他們心顫,那杆死亡大戟給他們的壓力同樣不俗。
他們能按下心中恐懼,完全是因爲呂布要殺的人可能是他們王的女人,他們覺不允許!!!
眼觀六路的曹純臉色不善,可以說陰沉到極致,若如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堂堂虎豹騎一共纔多少人?也就三千輕騎和兩千重騎,這還是曹操積攢數年的家底。
然而,這麼一支天下精銳,竟然被一幫種地的百姓憑藉滿腔熱血打退了,這要傳出去,他虎豹騎可以原地解散了。
不過,他也是看到了楚昊治下百姓的不同,心中不禁感嘆,他自問天下諸侯治下,無一人治下百姓能像廣陵百姓這般,悍不畏死。
甚至他在想,若不是因爲百姓短時間撤不回城中,單單憑藉這些百姓的死志,恐怕十萬步卒短時間內都難以攻下這座城池。
“撤,傳來曹休呂布,給我撤出來,整軍再戰。”曹純冷言道,他先前之所以讓二人攻伐左右,只是以爲區區百姓,一擊及潰,然而結果卻讓他始料未及。
低沉的號角響起,無數虎豹騎終於按耐不住恐懼,紛紛拔馬飛速後退。
捫心而問,若他們不是世間最精銳的虎豹騎,而是換成尋常的騎士,恐怕面對這數萬悍不畏死的百姓時,早已經潰敗而逃。
隨着虎豹騎如潮水般撤去,無數百姓瞳孔的赤紅緩緩退去,此時有些恐懼的看着身前身後,無數的屍體,無數的殘肢斷臂,他們腹中胃液翻騰。
擦着自己口中鮮血,他們顫抖的哭出了聲。他們不知道剛纔自己是怎麼了,我看見同伴發瘋的撕咬敵人喉嚨,他們也是紛紛效仿。
整整一條寬達近百米的死亡地帶,這當中,鋪滿了屍體,單單百姓戰死者,恐怕便有六七千。
有被戰馬直接撞死的,有被馬蹄踐踏死的,也有被槍矛狠狠刺死的。
畢竟,這些百姓多數沒有兵器,只是空手,用着一口鋒利的牙口,恐怕咬死的騎士不下與七八百之多。
血腥撲鼻,無數青壯何成見過這些,可是回眸看着自己的妻子孩子,眼中再度帶上血性。
陳憲身上染血,此時咬着牙,擦拭着手中橫刀,虎豹騎的精銳程度遠超他的想象,此時他身後士卒已經戰死一千餘人,才留下了不足兩百的虎豹騎,戰損高的可怕。
要知道,陳憲手下乃是正規步卒,虎豹騎沒有不適應,可其他兩路原本以爲的一觸即潰變成了血腥廝殺,打了虎豹騎一個措手不及,纔有先前的傷亡。
兩百步外,曹純看着這羣平時如同猛虎般的士卒,頓時斥喝:“對付區區徐州百姓,盡然死傷如此多的兄弟,你們還有何面目見我。”
“將軍,我……”曹休想要辯解,可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他總不能說剛纔自己等人慫了,怕被咬啊……
“休要辯解,虎豹騎只會用實力向世人證明,而不是靠你這張嘴。”曹純對曹休絲毫不客氣,冷喝道。
“給你們一刻鐘休整,休整後,隨我先破敵卒,在騎射徐州百姓。”曹純洞若觀火,顯然發現這些百姓完全就是拼着一口氣罷了。
若是強攻,定然傷亡巨大。相反,這些人兵器不全,只要破了陳憲的步卒,便將沒人可以威脅到虎豹騎,到時候……。
戰鼓在曹純撤軍時已經停下,幾女已經累到虛脫,嘴脣發白,沒有一絲血色。
她們雙臂顫抖,甚至連擡起都爲之困難,不過卻依舊站着,雙腿發顫的站着。
沒有人說話,只有那無盡的赳赳之音迴盪。可是任誰都知道,剛纔虎豹騎吃了大虧,接下來纔是最難熬的時候。
少頃,沙場上。
曹純再度整合軍陣,兩千餘鐵騎提着刀槍,此時臉上皆帶着一股羞紅,他們要用實力證明自己。
“殺!!!”
語出,曹純一馬當先,飛奔敵陣殺去。
陳憲提着橫刀,站在五層槍盾之後,可以說鐵騎衝擊,十層之內皆有危險,可是他陳憲不能退。
馬匹撞在了軍陣之上,無數杆鋒利的長槍刺入馬頸,讓那獻血揮灑,不過對應的,無數甲士或被踏死,或被撞飛,頓時破開了三層軍陣。
頓時間,兩軍相交,陳憲也是奮勇當先,手中橫刀飛舞,砍殺着數之不盡的敵騎。
然此時,呂布冷眼而視,接着微微偏轉大戟,流轉出一抹冷光,卻是徑直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