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
沈暮念上樓,低頭掏出鑰匙之餘,餘光看見蹲在她們家門口的大高個,眼神一緊。
“楚離?你蹲在這裡幹什麼呢,下蛋麼?”
楚離身上套着深黑色的修身西服,挺拔的個子蹲下來,褲子腿少了一截子,露出白皙的腳踝。
他靠着門,聽到沈暮念上樓的聲音朝她望過來,雌性難辨的精容上略帶疲倦,眼眶裡都是血絲。
一張嘴,那腔上好的磁性嗓音裡罩上一層暗啞:“路過這裡,順便上來看看,亦卿說你今天會回來,想着見你一面。”
沈暮念走過去,把手遞給他:“蹲了多久?”
楚離握着她溫柔的小手,溫熱的溫度瞬間將他身上的寒氣襲散:“也沒多久。”
沈暮念打開門,睨了他一眼:“敲門沒有人開,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楚離暗嗤一聲,邁着漫不經心的步子走進來,低頭換掉鞋子幽幽道:“欣賞一下你的狗窩,沒問題吧?”
沈暮念差點一個拖鞋拍在他臉上:“你鑽進狗窩,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楚離笑了,略顯疲倦的長眸彎起來:“肯定比你品種高級。”
沈暮唸白了他一眼:“吃飯了沒有。”
“沒,做點唄。”楚離的目光在整個室內徘徊起來。
還真不客氣,沈暮念兀自一笑,擡腿進了廚房。
這個房間,是當初君亦卿按照原樣恢復的。
電視櫃上,擺着沈暮念和沈俊的合影。
沈俊年輕的時候長得跟他名字一樣英俊,可謂是堪比潘安,怪不得當初沈若能迷上他。
楚離盯着那張照片看了很久,久到原本就酸澀的眼睛更爲酸澀了。
沈暮念在廚房裡折騰完簡單的早餐走出來的時候,楚離還在盯着那張照片看。
“那是我爸,怎麼樣,帥不帥,當年也是能迷倒一條街小姑娘的。”沈暮念把早餐擺在餐桌上,笑道。
她每次提及沈俊的時候,整個人都像被暖和的陽光包裹着,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原本身上的凜然寒氣,冷傲,涼薄,都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溫柔到骨子裡的柔美。
楚離收回視線,就跟當自己家一樣,慵懶的走到餐桌前癱到椅子上,順手撈起來一塊麪包,咬了一小口對沈暮念挑了挑眉:“你好像把你爹當英雄了。”
沈暮念拉開椅子坐下,頗爲自豪的挑起眉,倨傲極了:“他本來就是我的英雄。”
楚離嚥下嘴裡的麪包,胳膊撐在桌子上,探着身子頗爲疑惑的鎖着沈暮念:“我聽說,你以前失憶過,怎麼回事?”
沈暮念一隻手撐着腦袋,一隻手倒騰着果醬,滿不在乎的淡淡道:“據我爸說,生了一場大病,昏迷了好幾天,醒來就啥玩意就不記得了,挺逗的。”
楚離嘴角抽了抽:“怎麼聽你說的跟鬧着玩一樣,他就一點沒有告訴你,你爲啥生病,又怎麼會導致失憶,據我所知,一般的疾病哪怕是發燒燒糊塗,失憶也是短暫性的,你怎麼一點都不記得。”
沈暮念眯着眼睛,看了楚離半晌,才薄脣輕勾玩味道:“楚離,你爲什麼想知道原因,本來就是小時候的事情,絲毫影響不了我以後的生活,記不記得又如何。”
楚離微微一愣,傲嬌的狠狠咬了一口麪包,冷冷道:“關心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