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腦子還算正常的都知道,這新改的比試規則就是針對你童明山來的,安無志和朱向心吸再多神火也沒用,因爲不會煉器那手藝,否則他師春也不會放兩人離谷。
現在你說攔不住你?
而春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在其疑惑的眼神中,童明山擡手,向他亮出了四根手指晃了晃。
師春自覺還算聰明,盯着他四根晃的手指看的有點眼暈也還是沒看明白什麼意思,乾脆不猜了,問:「有屁快放,別故弄玄虛。」
怎麼還不明白?童明山有些訝異,覺得這有點不符合大當家的聰明勁,當即低聲解釋道:「我吸收了二十六朵,其中二十四朵融合成了兩味真火,也就是說,我現在只有四朵神火,在十朵神火的規則之內。」
師春聽看聽看,眉頭漸漸豎了起來,恍然大悟的意思明顯,下意識左右戒備了一下,也壓低着嗓門確認道:「還能這樣搞嗎?你上場,他們肯定是要檢查的,二十四朵融合的那兩昧,能躲過檢查嗎?」
童明山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只是懷疑有可能攔不住,也不敢絕對肯定。但有一點我是能肯定的,當今煉器界應該沒人見過傳說中的三味真火,若僅從數量和顏色上來看」他瞅了瞅外面的天色,「若是在白天比試的話,未必能認出三味真火來。」
哎呀,師春開始抱臂摸下巴了,還能有這一出,真正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要不說許多事情要分內行和外行呢,他之前想都沒往這上頭想過,看來有些事情還是要和內行多商量。
「白天—」他嘀咕着估算了一下,算不明白,忽一個轉身,大步出了門,直接穿過庭院。
院子裡一羣人的目光盯着他,南公子喊了聲,「去哪?」
師春沒理會,也沒去哪,就去了門口,門外一陣張望,也沒看到離火宗的人,遂走了回來,直接到了南公子跟前,問:「還有多久天亮?」
「嗯?」南公子不知他問這個幹嘛,不過還是掐指算了算,「應該不到兩個時辰了。」
師春立馬推算了一下兩界通道開啓的時間,也就是說,開啓時這裡已是晚上,從開啓的那一刻計時十二個時辰,等於關閉時也還是晚上,若神火域關閉後就立馬開始比試,剛好還在晚上。
怎樣讓比試放在白天呢?
正這時,褚競堂和勞長泰回來了,兩人剛纔送安無志和朱向心去了,與其說是送,不如說是師春派去看情況的,總不能讓司徒孤回來稟報情況吧。
沒見安丶朱二人回來,師春搶先問走回的二人,「出谷了?」
褚競堂點頭,「出去了。」
師春問:「沒什麼麻煩?」
褚競堂:「沒有。快到谷口時,司徒前輩讓他們自己先出出看,說是不行的話他再打招呼,結果很順利,門口守衛確定他們放棄比試後,就放了他們出去,
所以也沒勞動司徒前輩出面。哦,真兒跟司徒前輩走了。」
師春皺眉,這反倒搞的他心裡沒底了,也不知是出口那沒得到招呼,還是木蘭今那邊未下嚴令,也只能是等等看了。
他不是個坐等的人,搞不清的事先放一邊,能做準備的事先做準備,於是又對褚丶勞二人道:「你們再跑一趟,去給咱們宗主報個名。」指了下童明山。
「報什麼名?」褚競堂不解而問。
師春:「離火宗的人剛不是來通知了麼,眼下除了那場比試,還能報什麼名?」
此話一出,衆人皆驚。
剛纔離火宗過來是通知了,說想參加比試的需報名,不想參加的也不勉強,
話說的婉轉,真實原因大家都懂,大多人都沒有參加的必要,也犯不着人人都參加,否則純屬浪費人力物力。
但新的比試前提人家也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就是針對咱們這位童宗主的,報這名不是開玩笑麼。
超過十朵就不讓參加了,咱們這位宗主可是吸收了二十六朵神火啊!
褚競堂苦笑,「大當家,不是我不願跑這個腿,我只是覺得,沒必要把臉送過去給人打吧?」
是這個理,南公子眨眼摸鬍子,也想問問幾個意思,同時也覺得師春有夠忙的,從出來開始,一下都沒消停過。
師春:「事前做到位,事情能不能成再說,報名而已,又不是不讓報,去吧具體原因他不想當衆說,畢竟南公子帶了些不知什麼來路的外人在場。
他既然這樣說,褚丶勞二人還能說什麼,也習慣了他說的算,兩人只好調頭再去跑一趟。
回頭南公子也拉扯了他去一旁詢問,師春也一樣敷衍了過去,三味真火童明山已知兩味的事,現在要不要外泄他還沒考慮清楚·
海邊一座較偏的客棧內院角落房間,一漢子走到門口觀察了下四周,方敲門而入,順手關門。
裡間和外間隔了一道垂慢,垂慢後面有燈光,隱約能見一男人身影側坐案旁提看茶壺自斟自飲,看不清體型和模樣。
漢子站在了垂慢前,拱手道:「稟少司,暫未發現目睹千巖宗覆沒的人。」
垂慢裡的人影徐徐道:「我查過了,損失慘重的門派不少,全軍覆沒的門派少有,偏偏千巖宗就在其中,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宮時希也是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領頭人,能力和實力都沒得說,怎麼就無聲息地全軍覆沒了?」
漢子回道:「目前出來的人大部分都還困在器雲谷內,不方便細查,一時間恐難找到什麼線索。」
垂幅裡的人影聲音泛冷,「那你還不去查?跑來就爲給我個沒答案的消息?
漢子忙道:「少司,谷裡來了要緊的新消息,璇璣令主木蘭今進了谷。」
垂幅後面舉杯的人影一頓,「他怎麼跑來了?他進谷做甚?」
漢子道:「說是衝明山宗一夥來的,說是要詢問一些有關魔道的線索。」
垂慢後的人影僵住,稍後才道:「也就是說,其實是衝我們來的,難道我們要動手搶劫的事已經走漏了風聲不成?」
漢子道:「屬下不知。」
垂慢後的人影慢慢昂頭幹掉了茶水,拍杯案上,手摁着茶盞沉默了許久,方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木蘭今來了,恐有陷阱等着我們,事不可爲。通知所有趕來的人手,以及正在趕來的人手,撤,全部回撤,撤走的人員無招不得妄動,全部蟄伏!」
「是。」漢子領命而去。
沙灘上空,明山宗一夥的本命蓮花燈已經被摘了下來,這說明師春一夥已經安全落地,段相眉高興的想歡呼,然她左右一回頭,又是一愣,發現與她一同站在坡地上的象藍兒和鳳池又神出鬼沒般的不見。
殊不知此時的二女又接到了會面暗號,又出現了在與青衣人碰面的老地方,
大塊的礁石後面。
此時雖是大晚上,但青衣人的臉色之難看,還是令二女感覺到了不對。
象藍兒問:「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青衣人沉聲道:「木蘭今已經帶人入住器雲谷,是衝師春一夥去的。」
「木蘭今?」象藍兒一驚,魔道的人聽到這個名字,心絃都會忍不住顫上一顫。
對魔道來說,也許木蘭今更像是一個魔,甚至比魔可怕的多,慘死在木蘭今手上的魔道不計其數。
鳳池驚疑道:「還在爲天雨流星大會打傷她女兒的事不成?」
青衣人繃着臉道:「上面傳給我們的消息清晰明確,木蘭今要找師春查魔道方面的線索。」
「啊?」
儘管木蘭今的出現已讓她們隱隱有所懷疑,可確認後的兩個女人還是忍不住失聲驚呼,師春能有什麼魔道線索,最大的可能不就是她們麼。
驚慌中緩過來後,鳳池沉聲道:「要轉移了嗎?師春怎麼辦?」
青衣人:「先別管什麼師春了,以未蘭今的行事,你覺得師春暴露了你們還跑得了嗎?我屢次跟你們碰頭,恐怕早已經被璇璣衛盯上了。」
此話一出,二女頓驚疑四顧,感覺黑影中哪哪都有可能藏着一雙眼睛盯着她們。
「上面讓我轉告你們,一旦有變,不希望我們活着落在木蘭今的手上,希望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二女沉默了,臉上甚至浮現出些許哀傷,她們自然知道青衣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鳳池多少還是有些不甘,忽緊握雙拳道:「爲什麼,好好的怎麼就暴露了呢?
」
青衣人搖頭,掌心攤出了兩粒丹丸,盯着二人道:「先服藥,沒事的話,會有人給我們解藥。」
見到那丹丸,兩個女人頭皮發麻,鳳池更是面露慘笑,滿眼不甘地喃喃道:「一旦有變,一旦有變,爲什麼不想着派高手來營救我們,而是先想着把自己人給賜死?大不了拼死一戰又何妨?」
這個問題,青衣人回答不了·——
極火宗臨時落腳地,見到師春一夥和古練妮等人都出來了,印天錄也出來了,身爲領隊,出來後,面對宗主等高層自然有一場屬於他的稟報。
聽完有關師春身邊女人的稟報後,宗主蘇竅驚疑道:「她是火靈脩成了人形,你確定?」
不僅是他,極火宗高層皆驚,一長老也道:「虛火化形已屬不易,修煉成人更是需要天大的機緣,你確定?」
印天錄忙道:「弟子不敢確定,故而沒有外傳,但黑虎生前是這樣說的,他說他嗅出了此女有可能是火靈所化。」
衆高層面面相,有人遲疑道:「黑虎對這方面的噢覺極爲敏感,會有錯嗎?」
正這時,外面傳來一聲「報」。
凜報者得了准許進來後,向上拱手道:「稟宗主,煉器大比報名造冊處,有弟子傳來消息,說明山宗宗主童明山已報名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