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稱呼而已,李紅酒並未當回事,主要是見女方並未表示出反對,那他自然也無所謂了,反正喊弟妹又不吃虧。
說來,他還真是服了師春這賤人,見人家有家世背景就像條狗似的往上貼,神火域裡對暑道山宗主的女兒古練妮好像也差不多,估計若不是形勢所迫搞砸了,古練妮十有八九也被這廝給貼上了。
所以師春說想抱他大腿,他是有點相信的。
弟妹?紅衣女心中此時情緒可謂一浪還比一浪高,淡定的眼神深處,看李紅酒也如同看一個死人般。
已不打算讓他活着離開聚窟洲。
但她此時更想知道對方是怎麼來的,所以直接問道:“你怎麼來的?”
李紅酒一怔,這話怎麼說的?但還是指了指師春說道:“他寫了封信給我,我受邀而來,有什麼問題嗎?”
一封信就給招來了?紅衣女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地上,師春一封信就能把李紅酒招來收徒?不行,她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她需要好好理一理自己收到的情報。
師春從她這裡接下收徒的活後,她纔有了
詳細瞭解師春情況的興趣,以前哪有精力過多關注一個小小師春,她的消息渠道動作起來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師春跟李紅酒之間的關係,衍寶宗那邊也已經傳來了最內幕的詳實情況給她,說李紅酒跟師春的真實關係,壓根不是外界認爲的那樣。
簡而言之,就是逢場作戲,壓根談不上什麼好朋友關係,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害她甚至有點擔心師春能不能把答應的任務給完成。
這也是她認爲師春有必要親自離開聚窟洲前往衍寶宗的判斷依據之一。
現在李紅酒說師春一封信就把他招來了,讓她怎麼去理解她收到的情報?
還有,衍寶宗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李紅傑至今仍在衍寶宗,那眼前這個李紅酒是怎麼回事?假的不成?
若是真的,她現在只想知道衍寶宗那邊屢屢提供錯誤情報導致她誤判,到底想幹什麼?
“就是問問,沒什麼問題。”她深吸了口氣迴應,穩住思緒,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到的書館?”
一聽這問話,師春就覺要糟,剛要打斷,被紅衣女搶先制止了,“你閉嘴。”
師春頓一臉尷尬。
李紅酒也意識到情況有點異常,看看師春反應,掂量着回道:“下午就到了,就在書館樓上看書,有什麼問題嗎?”
紅衣女忍不住朝師春呲牙了,“這就是你所謂的一炷香之內把人給請來?”
師春忙乾笑道:“若君,你就說我有沒有食言吧,你就說我是不是一炷香之內幫你把人給請來了吧?”
紅衣女冷笑哼哼地咬了咬牙,意識到被對方順手設了個套子佔了她便宜。
李紅酒也覺得師春不可靠,試着問了聲,“弟妹,王平這廝說讓我來幫你收徒,有沒有這回事?”
王平?紅衣女甩向他的眼神裡略顯不善,發現這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師春是一丘之貉。
偏偏她還得跟着裝糊塗,嗯了聲道:“是這麼回事,有勞了。”
師春忙提醒道:“酒哥,千萬記得你來跟我無關,都是看若君表舅面子來的。”
李紅酒嗯聲道:“都說多少遍了,我記性沒那麼差,不用反覆提醒。”
正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誰?”
二進的院門那邊出現了個少年身形,不是別人,正是東良澤,聽到了外面似有人說話的動靜,跑了出來查看端倪。
師春立刻扭頭撂下面紗,扒拉扒拉好了遮擋真容。
這個點,庭院裡燈籠的朦朧燈光依舊在,不難看清庭院裡的人,何況紅衣女如此鮮明的打扮,東良澤自然是一眼認出了,見紅衣女邊上有兩個陌生人,當即走了過來。
而紅衣女則偏頭向後面藏書閣樓上看了眼,只見樓上一扇窗推開了,一道人影在窗口內,正是劍聖弗缺。
後院那一聲嚷,也驚動了他到窗口看動靜。
東良澤到了幾人跟前,驚疑道:“君姐,這二位是?”
紅衣女哦了聲,指了李紅酒示意道:“這位是衍寶宗李紅酒,這位是他下人,不用理會。”後半句指向了師春,貶低的很明顯。
李紅酒忍不住瞟了身邊男女一眼,怎麼感覺這娘們對師春這賤人有點怨氣?
“啊,李先生!”東良澤喜出望外,連連拱手行禮後,伸手亭子裡那邊,“幾位先亭子裡坐,我這就去喊家父他們出來。”
說完就掉頭跑了。
於是李紅酒三人向亭子那邊走去。
走着走着,瞥到身邊娉娉婷婷的身影,略有心動而行動的師春擡了手,單手搭上了紅衣女的腰肢,竊取一把手感。
紅衣女頓驚得汗毛炸起,你在屋裡動手動腳也就罷了,後面樓上有人看着啊!
她當場抓狂到想把身邊賤人給活撕了。
可現實情況下也只是化作了一記肘擊,砰聲撞在師春腰上。
師春那腰頓時要斷了般,腰桿對摺似的彎下,一聲悶哼,疼的差點沒當場跪下,再次領教了這女人打人很疼很疼的滋味。
李紅酒回頭瞅了眼,咧嘴笑,他近距離下能察覺到兩人的動作,想說活該。
藏書閣窗口後面的弗缺一臉錯愕,開始以爲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反倒是紅衣女的反擊動作讓他確認了剛纔並未看錯。
起先他還不知道戴着紗笠的是誰,現在那行爲再對比那身形,他立馬想起是誰了。
那摟腰動作雖被拒絕了,但他瞬間意識到了,比之上次窺探到的屋內情況,這對男女之間的關係已經進展到了不可言說的地步。
這女人居然…
他不認爲這女人不給機會的情況下,那傢伙能有機會。
所以他着實被大大意外了一把,反應也快,迅速一個側身,在窗後背靠貼牆了,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心裡在嘀咕自語,這次自己可沒有施法偷窺,是你們自己不小心直接讓我眼睛看到了。
紅衣女回頭看了眼,沒看到打開窗口後面的人影,可她在李紅酒現身之前就展開了領域,對弗缺在樓上的小動作一清二楚,她頓牙癢癢地看了眼後面摟着肚子悶哼的師春,依然恨不得衝上去親手砍一萬刀。
她意識到自己名聲算是毀這傢伙手上了。
她也沒進亭子裡坐,伸手示意李紅酒先去亭內稍等後,自己獨自拐去了廚房裡,避開衆人視線後直接對着虛空傳音道:“立刻讓衍寶宗那邊確認李紅酒是否還在,要當面確認!”
得到領命回覆後,她又轉身出來了。
內院一家子也被東良澤那一嗓子驚動了,已經是在各自房間門口探頭張望,待到東良澤跑去一番招呼,以東聞殊爲首的一家子立刻集結而來。
拜會的場面自然是相當客氣且相當熱鬧。
東聞殊作爲主人與李紅酒寒暄。
大小姐忙着端茶倒水待客。
二小姐不時偷瞄已站在了落座的李紅酒身後的師春,雖然師春戴了紗笠,但還是能一眼認出的,畢竟那一身的穿着之前才見過。
她隱約感覺有些不對,之前王平把李紅酒帶上藏書閣時,順口說過是他朋友的,現在怎麼又成了君姐表舅請來的那個李紅酒?
尤其是王平現在轉變成了李紅酒身邊下人的情形更是令她覺得可疑。
三小姐東良英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面對什麼,明顯是有些緊張和忐忑的。
老四東良澤看向李紅酒的眼神裡則滿是崇拜。
現場人一堆,落座的就李紅酒、紅衣女和東聞殊三人而已,其他人都老實站在了邊上。
而李紅酒也不是任人擺佈的棒槌,他肯定要了解下事情的真相,不能任由那賤人說什麼自己就信什麼,客氣的差不多了後,問道:“聽說三小姐想拜我爲師,我倒是想知道究竟爲何。”
於是東聞殊先朝紅衣女拱手錶示了感謝,將事情的緣由從頭起說了遍,說到個人意願時,東聞殊讓女兒東良英自己說了。
東良英的個人情況倒是跟師春說的差不多意思,李紅酒沒想到的是這事居然還牽扯上了司徒孤,一個整天忙於家務的女人,居然想拜煉器界第一人爲師,什麼鬼?
正因爲有些鬼扯,他反而相信了這事可能未經導演,可能確實是真的。
不過不管是真是假他都無所謂了,他打定了走過場的意圖,絕不沾惹任何是非,眼下也只是瞭解一下情況而已。
這些也都暫放一邊,他有了別的計較,問道:“不知二小姐和四公子,誰拜入了劍聖門下?”
這事,紅衣女接話了,“還未定,弗缺會擇其一的。”
誰知二小姐東良玉卻在此時出聲道:“我身體不好,不適合修煉,不敢高攀劍聖,還是讓四弟拜師吧。”
這些日子下來,她很清楚,四弟心慕劍聖已久,估計四弟也認爲她這個二姐的身體無法與他競爭,導致抱的期待過高,故而她也不想讓期待已久的四弟失望。
算是藉着這個機會當衆宣佈了主動退出。
一家人面面相覷。
李紅酒卻不客氣地感慨道:“如此說來,就剩二小姐尚未擇取良師…我這裡倒是有個適合二小姐的最佳人選,二小姐若能拜此人爲師,當能不虛此生。”
一家人再次面面相覷皆是滿滿的意外。
師春心裡卻莫名地咯噔了一下,敏銳意識到了什麼,垂紗後面的目光死死盯着李紅酒的後腦勺,有了引狼入室的感覺,開始提心吊膽着。
紅衣女已出聲問道:“不知李先生說的是何人?”
李紅酒環顧衆人的目光唯獨錯過了身後的師春,爽朗一笑,捋了捋雙袖,侃侃而談道:“諸位可曾聽聞過天雨流星大會第一人?可曾聽聞過在神火盟約奪魁的明山宗?此人便是明
山宗宗主,哦,不對,也不是宗主,是明山宗的大當家,明山宗的掌門宗主都得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