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琴輕輕敲了敲門,“二夫人在麼”
又擡手敲了兩下,這次比剛纔聲音要響亮多了。“疏櫻姑娘,二夫人你們在麼。我家主子讓我送”
叫了好久,小琴見並無人作答。她側着臉把耳朵緊緊貼在門上偷聽。
屋子裡空蕩蕩的,想來二位姑娘一定沒有回來吧。
小琴秉足一口氣用力一撞,門開了。她走到桌邊把銅匣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便轉身離去。臨走還不忘回身帶好門。
轉眼間,子衿已有半月未回王府了。她同疏櫻還像過去一樣,姐妹二人同吃同睡。
“不過,姐姐。疏櫻覺得我們就這樣也挺好的。”
子衿點點頭,只是如今經歷了這麼多事。子衿的目光從最初的懵懂天真慢慢變的多了一份歷練,那是經事後的從容和沉穩。她過去總是喜歡同疏櫻玩鬧,現在她更喜歡獨處,對什麼都是淡淡的。
疏櫻心疼的看着她“如果我早知道,會是這個樣子。我說什麼都不會撮合姐姐同洛辛公子”
子衿笑着掐了下她的小臉
“啊呀”見她吃痛的看着她,滿眼的委屈。子衿一把把她摟過來。
“疏櫻,等村東頭王奶奶的病大好,我們就一起離開這裡。我們去一個沒有人找得到我們的地方,繼續過我們的小日子”
疏櫻使勁點點頭。“姐姐最好”
“不過王奶奶的病怎樣才能好的快些,而且藥方不能太猛。她畢竟年紀大了”
子衿說着便走到桌前。來回翻看着那堆書,讀着書的名字。
“糟了”她猛一拍腦門。
疏櫻見狀趕緊上前詢問“我落在王府了”
“我怎麼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那了呢”
她在廳裡不停的走來走去,時而停下來手指一指不知在想着什麼“對了,那個叫什麼來着。就是它”
“什麼啊”疏櫻一臉困惑的看着她。她看她在眼皮子底下來回不停的走,頭都要暈了。
“明早,我回趟王府。去把《傷寒雜病論》的手抄本拿回來”
疏櫻揉揉眼睛。“既然王府都是姐姐不好的回憶,還去那傷心地幹什麼。我去吧,不就一本書”
接着她揉着蓬鬆的睡眼,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清早,疏櫻慢慢睜開眼。“頭好疼啊,胳膊壓的都要不過血來了”她輕輕伸個懶腰,沒精打采的坐正。手輕輕按摩着胳膊。
她慢慢起身,只見子衿正抱着一大堆醫書睡在一旁。她臉上還沾着一星半點的墨漬。看的出來又是熬了個通宵。她笑了下眼神滿滿都是愛憐,她把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取下來,小心的披在子衿身上。便輕手輕腳的走了。
剛一推開門,便聞到一股濃烈的黴味,嗆的都快讓人背過氣去。疏櫻咳咳一陣咳嗽,手在鼻子前沒命的上下來回扇了幾下。如果不是爲了子衿,她纔不想進去呢。她一憋死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如今,她一心想着速戰速決。
就在她把書放進懷裡準備走的瞬間,她好像看到有什麼東西在閃着光。
陽光透過窗子,照在銅匣上,銅匣周圍被團團亮光包圍着。
出於好奇,疏櫻快步走過去。一把就拿在了手裡,剛一打開就看到了那張字條。落款處寫着“桑霞”
看到這裡,疏櫻頓時氣不打一處。“你把姐姐害得還不夠慘麼,拼命往姐姐傷口上撒鹽也就算了。竟然還拿這破東西炫耀還是討好。通通給我端回去”
疏櫻氣呼呼的向桑霞住處走來,正巧迎面遇到了陪着夫人賞花的桑霞。
她大喊了聲“桑霞”
桑霞聞聲停下了腳步,附在夫人耳邊有說有笑的不知說點子什麼。便陪着笑臉步履輕盈的走了過來。她來到疏櫻面前還未站定,疏櫻便一把抓起她的手,把銅匣放進她掌心。
“誰稀罕你的破東西”眼神裡滿是憤怒,她瞪了她好久便轉身大步走開,留下那一臉茫然的桑霞,久久的呆住在那裡。其實她早知道子衿是不會收的。疏櫻太過仗義孩子氣不肯低頭,那子衿看着溫婉卻是個骨子強硬不服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