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珊腦袋一片混亂,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在說什麼,確切的說,今天來到沈宅,自己似乎就不正常了。
“你別以爲你裝瘋賣傻就可以矇混過關,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將青林迷得神魂顛倒,竟然讓青林在大婚當日悔婚,我話可以撂在這裡,青林可以不娶溫心,他娶誰都可以,但是,除了你!我們沈家是絕對不會接納你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絕對不允許你進沈家的門,除非,青林不認我這個話!”沈媽媽字字鏗鏘有力,江以珊心裡的疑惑越來越大,她實在是不明白沈媽媽爲什麼這麼厭惡她。難道僅僅是因爲門不當,戶不對嗎?看這嫉恨的眼神,反倒更像是看到仇人一般。
“阿姨,你爲什麼那麼討厭我?”琢磨來琢磨去,江以珊實在是想不透,乾脆直接問出了口。
沈母冷笑一聲,像是聽到笑話一般,“江小姐,大家都是聰明人,正如同我不喜歡你一樣,你心裡怎麼可能喜歡我?別告訴我,當年的事情,你已經毫不介意。當年你懷着孩子,我都不同意你和青林在一起!更何況今天!”
“孩子?”江以珊喃喃自語,她一直追問沈青林孩子怎麼沒了,沈青林一直顧左右而言它,沒有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覆,只是安慰她,孩子以後會有的,可是現在看來,沈母似乎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難道,這件事情和她有關?
江以珊眯了眯眼睛,微微笑了笑,念道:“既然你說到孩子,我倒想聽聽你怎麼說!”
她是真的想認真的聽聽,想了解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想知道爲什麼一覺醒來,她的孩子就沒了?她雖然瘦,但是身體一向健康,怎麼可能連個孩子都保不住?雖然沈青林不再提起,並不代表她心裡沒有疑問!
這話落到沈母耳朵裡,卻別有深意,她就說吧,江以珊突然回到沈青林的身邊,又豈能是再續前緣那麼簡單,明明是衝着她來的!有她在,自己不會有好日子過,沈家非要被她攪得翻天覆地不可!
江以珊不知道只不過幾分鐘時間而已,沈母的心裡已經千迴百轉!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她心思轉了轉,既然硬的不行,只能改變策略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江小姐,我知道你對我心裡有恨意,身爲母親,我也能理解,可是那孩子不但是你的孩子,也是青林的孩子,就算我再不滿意你,再不同意你和青林之間的婚事,我也不會謀害自己的孫子!當年,你滾下樓,純粹是個意外,我沒想到我那輕輕一推,會釀成那麼嚴重的後果,如果知道,我絕對不會這麼做的。這幾年來,我也不好過!”
沈母越說越激動,她並不是說瞎話,雖然當時是形勢所逼,發生那樣的事情也的確是個意外,但是,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雙手上確實沾染了鮮血,所以,這麼多年來,要說她真的一點愧疚感也沒有是不可能的!
她在心底暗暗發誓,有朝一日,沈青林的孩子,她一定會傾注十倍甚至百倍的關愛,以彌補自己當年犯下的錯誤!
江以珊的心卻一點一點沉了下去,沉入了暗無天日的深海里,沉痛得讓她難以呼吸!原來,她和青林的孩子是這麼失去的,並不是因爲什麼“意外”,而是死在了孩子親奶奶的手裡!多麼諷刺!
“你不好過?”江以珊啞然失笑,笑着笑着卻笑出淚來,“你不好過,那誰好過?這不是稱了你的心,如了你的意嗎?”
雖然還沒有記起事情的全部經過,江以珊也能想象得到當時混亂的局面,當時無奈而又痛苦的自己!難怪,沈母看到自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那麼怪異!
“江小姐,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也不想面對我,說吧,要怎樣你才肯離開青林?我知道你家境里正面臨困難,你母親身體剛剛做完手術,也不適宜再工作,要多少錢?你才肯離開青林!”
在她知道江以珊從新出現的那一刻起,沈母就已經做好了各種調查,想進辦法的拆散他們,原本以爲溫心和青林早早完婚,就斷了江以珊所有的念想,誰料到,她竟然還有搶婚這一招!偏偏,沈青林才吃她這一套!
還真是知己知彼,難道,自己就只能任人欺凌了嗎?憑什麼?
“阿姨,你說得沒錯,我是爲了錢才接近青林,我要錢青林自然是會給我,您既然調查得那麼清楚,應該知道,我母親的手術費是青林給出的,我媽的主治大夫是青林給請的,這麼說來,我又何必捨近求遠呢?您說是吧?”
江以珊彎着嘴角說道,臉上掛着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裡比黃蓮還要苦!
沈媽媽被氣得渾身發抖,軟的手段,硬的手段,能想到的辦法該用的她都用了,可偏偏再度歸來的江以珊就像披了鋼盔鐵甲一般油鹽不進,她能有什麼辦法?難道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被活生生的搶走?
“江小姐,你這樣又何必,你就算恨我,就算存心和我過不去,又何必犧牲自己的幸福?你知道知道,最痛苦的人不是別人,只能是青林!但凡你有一點點喜歡他,心疼他——”
不等她說完,江以珊就急忙打斷道:“你又怎麼知道青林和我在一起不會幸福呢?阿姨你不會不知道吧?無論過去還是現在,青林心裡最愛的人只有我!”
在來沈家之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說,就算她對自己再不喜歡,再刁難,看在她是沈青林母親,是自己長輩的份上,就算再委屈,自己也會忍下去!可是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法再忍了,既然她給自己那麼多的痛苦,自己又何必給她痛快!
“你,——”沈母氣得肩膀顫抖,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
沈青林外出歸來,推開房門看到屋裡的情形,一愣,看看面色鐵青的母親,又看看眼眶發紅的江以珊,頓時拉下臉對母親訓斥道,“媽,以珊怎麼說也是我們家的客人,您也該客氣一點吧!”
是客人倒還好辦了,只要能送走,哪怕是讓她跪下行禮她都願意!可是這江以珊會是他們沈家的客人嗎?說她是沈家送不走的瘟神,那還差不多!
“青林,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我堅決不同意,你是不是還要堅持娶她?”
順着母親手指的方向,沈青林對上江以珊期盼而哀怨的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