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揉腦袋,鬱悶得不行。
所以說,跟墨巖廷根本生不起氣來。
這男人認錯特別快,態度特別好,她生氣還得找藉口。
莫晚晚快速吃完包子,罪已經受了,不能白受,跟他確認:“你真的會去運動會?”
墨巖廷看她一眼,揉揉她頭髮,莫可奈何:“去。”
就算委屈自己,也不能看老婆跟別的男人成雙成對,雖然那個男人是莫晚晚的親表哥。
他的老婆,從頭到腳,連頭髮絲兒都是他的,不許別的男人碰。
任何男人。
莫晚晚微勾脣角:“嘶——”
她撫上脣角,恍然意識到什麼,忙忙地從包包裡摸出鏡子一瞧,瞬間瞪大明眸,花容失色。
墨巖廷輕咳一聲,微微扭過頭,不忍直視。
莫晚晚盯着自己慘不忍睹的嘴巴,哀嚎一聲。
“墨,巖,廷!我跟你沒完!”
她這副樣子,嘴巴腫的像香腸,就算塗了口紅,也很引人遐想好不好?
“咳,是有點過火,我跟你道過謙了。”墨巖廷有些尷尬,溫涼的嗓音滿是安撫。
一句道歉就想抹平?
莫晚晚心裡的火氣噌噌上漲,斜眼瞪過去,何止是“有點過火”,明明是過分至極,只有魂淡才幹得出來好麼?
墨巖廷摸摸鼻子,老神在在,一臉嚴肅。
彷彿道過歉,就雨過天晴,什麼都與他無關了。
她忍着火氣,掏出手機,好言好語跟老闆請假,然後靈動的眼珠子一轉,不懷好意地勾住墨巖廷的脖子,翻個身,坐在他腿上。
“老婆,你……”墨巖廷氣息不穩,手扶住她的腰。
明明昨晚她累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就那麼眼巴巴地仰望着他,無聲乞求。
迎着月光,那份楚楚可憐震撼人心,就像是月光下的精靈。
他也不知道怎麼的,竟生出摧毀的念頭,所以就控制不住了,一發不可收拾。
難道,她那會兒的可憐和疲憊是裝的?現在又精神了?
他精神一振。
但莫晚晚的動作很快就告訴他,你想太多了。
她伸手掩住嘴,打個呵欠,懶懶地說:“我困了。沙發睡着不舒服。”
說罷,她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動了動身體,找個舒服的姿勢,眼一閉——睡了。
墨巖廷:“……”
聽着她呼吸漸漸變得綿長,眼底有粉底遮不住的青黑,他振奮的心逐漸平靜下來,接着軟成一汪水,無奈地輕拍着她的背,硬生生把身體的異樣給壓了下去。
過了會兒,確認她睡熟,他悄悄吩咐司機把車子開到墨蘭去,然後打電話給池承業,嚴肅而一本正經:“緊急會議,總裁辦所有人去會議室!”
池承業一愣:“boss,關於什麼的?我提前準備資料。”
“資料我準備好了,五分鐘內全部進會議室,一個人不能少。與會議無關的閒雜人等不準上頂樓。”
池承業神色一凜,以爲哪個案子出了大問題,立刻召集所有人進會議室,端茶的小妹和清潔工阿姨都趕到樓下去。
墨巖廷親親老婆的額頭,嘆了聲,恨恨地輕聲說:“真是個磨人的妖精!”
接着,他堂而皇之地抱着莫晚晚上總裁專用電梯,到了頂樓,果然整個辦公室空無一人,會議室大門緊閉。
他辦公室裡有個休息室,裡面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帶衛生間。
把莫晚晚放進被子裡,可能是離開他的懷抱不舒服,也可能是因爲轉移到陌生地方不適應,他起身時,她下意識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臉邊蹭了蹭。
她睡得熟,臉頰熱熱的,微燙的感覺從手心一直傳遞到心尖。
墨巖廷的心又軟又酸,只覺得內心無比滿足。
大手撫過她受傷的脣角,來回摩挲。
纖長的羽睫輕顫,又溫順地貼着下眼皮,如不安的小奶貓回到最安全的主人的懷裡。
墨巖廷爲自己這個比喻淺勾薄脣,拂開她臉上的碎髮,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這纔給她掖了掖被子,起身去會議室,應付那羣如臨大敵、以爲天塌下來的秘書和助理們。
夢甜如蜜,莫晚晚夢到七色雲彩,她在雲彩上穿越天空、穿越星際,尋尋覓覓着什麼人,終於看到前面出現熟悉的男人的身影,突然,雲彩一個翻騰,她從雲頭上栽下來。
這一栽,心臟咚地一跳,她嚇醒了。
懵懂地睜開眼,她起初被陌生的房間嚇得心臟不規則跳動,接着在牀頭上看見她和墨巖廷合影的照片,這纔想起來,這是墨巖廷辦公室內的休息室,她曾經來過幾次。
這還是第一次,她睡在這裡。
聽墨巖廷說過,他之前剛接手公司的事時,經常加班,夜不歸宿,自然就睡在辦公室裡。
不過,從她認識他以來,除了出差,她從未見過他留宿外面,哪怕是半夜十二點、凌晨兩三點,他也會開車回家睡覺。休息室的被子還是嶄新的,應該很久沒蓋過了。
想到這兒,她淺淺勾起脣角,在臥室裡轉了轉。
臥室非常簡單,東西都是高級貨,但全部是必需品,除了那照片,就沒別的裝飾品。
她無趣地輕嘖一聲,走到門口,耳朵貼在門上——如果外面沒人的話,她打算出去了,困在這小屋子裡會悶死。
腦袋剛貼過去,咔嚓,門突然打開了。
莫晚晚僵硬地保持側身彎腰的姿勢,臉貼在他腰以下的位置上。
墨巖廷:“……你,醒了?”
輕撫她的後腦勺,真是驚喜,一進來,她就這麼熱情。
“嗯,呵呵,我怎麼睡這兒了?”莫晚晚站直身體,暗惱,他再按她腦袋,她的臉就貼在那兒了。
她對睡覺前的記憶有些模糊了。
明明記得他們是在車上。
突然,她想起什麼,呆呆地問:“不會你辦公室外面的秘書們全部看到我進來了吧?”
她忍不住在心裡哀嚎,完了,以後沒臉見人了!如果這事傳回家裡,公公婆婆會怎麼看待她?
墨巖廷壓了壓彎起的嘴角,淡淡道:“你摟着我脖子不放,八腳章魚一樣纏我身上,我怎麼拽也拽不開你的手。沒辦法,我還要工作,所以把你抱過來了。”
莫晚晚嘴角抽搐:“……”她有那麼粘人麼?
完全沒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