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燎的態度讓左銘風心頭憤怒,但是手頭證據不足,實在沒辦法對左燎正式下手。
“好,算你嘴硬。”
左銘風在心裡冷冷地丟下了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看着左銘風走開的背影,左燎的嘴角浮上來一抹冷笑,他沒有看向左銘風離開的方向,自己也將雙手揣在衣兜裡,表情有些輕浮:“早就知道你會懷疑到我的身上來,但是,你怎麼不想想,我是那麼輕易就露出馬腳的人麼……”
走在冷風的街上,左銘風將身前的大衣緊了緊,遠程將停在路邊的車遙控打開,在伸出手觸碰到車門把手的一剎那,左銘風似乎有了一個想法。
回到公司,楚寒麻利地將左銘風的外套接過來,左銘風對着楚寒招了招手,兩個人便無聲地走進了左銘風的辦公室。
“門帶上。”左銘風低聲說了一句,順便向楚寒比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楚寒照做。
“左總,老爺子那邊還好麼?”
左銘風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神色顯得有些疲憊,看上去是這幾日照顧老爺子很是勞心勞力,眼圈的青色似乎加重了一些。
“還好吧,年紀大了,經不起磕磕碰碰,不過還好,沒有重傷,就是得在醫院躺一段時間了。”
楚寒點點頭,又試探地問:“那左總您找我來是……?”
“哦,是這樣的。”左銘風深吸了一口氣,他從桌子上的一摞資料裡翻出一份文件遞給楚寒,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一份,是我剛剛從銀行帶回來的流水清單,是老爺子的賬戶,你去幫我查一下,這段時間裡,有沒有什麼異常的轉出或者轉入。”
“好的,左總。”楚寒接過左銘風手裡的銀行流水,便問道:“左總,還有別的事情麼?”
左銘風搖了搖頭:“沒什麼了,去忙吧,還有,記得保密。”
楚寒無聲地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安靜地走出了左銘風的辦公室。
左銘風其實自己也不知道,這麼做到底能查到些什麼,老爺子的身份證一直放在家裡,加上老爺子年事已高,平日沒有什麼事情的話也用不到,左銘風費了好大的心思纔拿到。
當他手裡握着這一年以來老爺子賬戶流水的時候,竟然覺得有些沉重,曾幾何時,自己竟然要動用老爺子的身份來對付左燎。
想到這裡,左銘風便向後靠在椅背上,疲倦地閉上了雙眼。
一陣彩鈴聲響起,左銘風閉着眼睛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貝伊若的名字,嘴角還是露出了平靜的微笑:“喂?”
“我在醫院,老爺子已經沒有危險了,現在正在轉向普通病房。”
“那就好……”
正在此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了一個縫隙,左銘風馬上對電話那端說:“我這邊有點事情,先不說了啊。”
直到左銘風掛斷了電話,楚寒這才走了進來。
“左總,查到了,老爺子名下的這個尾號是6036的賬戶裡,前不久轉出了一筆三百萬的費用。”楚寒將那份銀行流水再次遞給左銘風,第二頁的一開始,便用鉛筆標註出了一筆轉出。
但是隻有一段被隱藏了字節的銀行賬號,看不出有什麼端倪。
隨後,楚寒拿出手機,翻出了一張掃描件,遞到了左銘風的面前。
“財務部的出納和銀行的櫃員是同學,所以我就託他幫我找到了這一筆轉出的回單,收款方是本市同行的一個新設立的營業部,登記人,是左燎。”
左銘風接過楚寒的手機,將屏幕上的回單掃描件放大,那上面清晰地寫着一串帳號,和左燎的名字,看到右上角,日期正是左老爺子出事的當天。
一瞬間,左銘風整個人從心底裡往外滲出一股寒意,左燎與自己相處得不好,這早已經是事實,但是他實在是沒想到左燎居然狠心到要傷害左老爺子來換取自己的利益,想到這裡,左銘風感覺,左燎這個人,實在是可怕。
“左總?左總你還好吧?”
楚寒的聲音將左銘風的思緒拉了回來。
“哦,我沒事。”左銘風將手機還給楚寒。
“那,需不需要進一步覈查一下?”
左銘風搖了搖頭,對楚寒說:“這件事情到此爲止,你就不要插手了,還有,跟出納說,這件事情,讓他不要多嘴。”
楚寒應允退出了左銘風的房間。
看着面前的銀行流水清單,那個淺灰色的標註讓左銘風有些無奈,他雙手杵在桌子上,思考了良久,還是決定,找個機會再次約左燎出來。
機會很快便找到了,在醫院的門口,左銘風看見了提着果籃和補品的左燎。
“出來談談吧。”左銘風攔住左燎,開門見山地說。
左燎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東西,無奈地說道:“那這樣吧,醫院對面有一家茶藝館,你先去那裡等我,我把東西放下就來。”
左銘風先去了那家茶藝館,在窗邊找了一個位置,很快,左燎也來了。
“這次找我,還是爲了質問我?”左燎的臉上平靜至極,甚至還有些笑意。
左銘風皺了皺眉頭,問道:“老爺子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會輕易摔倒的。”
“這我真是不清楚啊,”左燎雙手一攤,一臉無辜的樣子:“不是我強詞奪理,家裡的裝修都是你負責的,我什麼都不知道,爲什麼老是在懷疑我呢?”
“你要知道,我平時,可不會隨意懷疑別人的。”一邊說着,左銘風一邊悄悄將手伸進座椅邊上的公文包裡,那張銀行流水安靜地躺在裡面。
“我真的是無辜的。”左燎無奈地一笑。
看來,左燎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查到了他的頭上。左銘風剛想要掏出銀行流水的手,忽然就放開了,他將手縮回來,順勢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品了一口說道:“這茶不錯,以後可以多來。”
“這是明前龍井,一會兒買一點兒回去給爸爸喝。”左燎也拿起茶杯,目光卻看向了窗外。
“好了,盡孝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這邊還有個應酬,先走了。”左銘風提起公文包,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