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千鶯一愣，葉大哥？
她忙擺了擺手，“葉教授，這不合適。”
明明是自己受人恩惠，怎麼還能厚着臉皮攀人家呢？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又不是在學校裡，況且，以後你不是還要常常過來替我照顧卿卿？”
郭千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敢情他真想讓自己時不時過來啊。
葉黎又嘆了口氣，伸手將茶几那本相冊捧了起來，“我也不強求，若你和郭醫生能讓她恢復到常人的十之一二我也萬分感激。”
郭千鶯更是無言以對，對顧卿城，她心疼且同情，對葉黎，她也有點同情，她覺得葉黎似乎很愛顧卿城。
人說久病牀前無孝子，可聽郭旗風說顧卿城變成這個樣子已經很長時間了，今天他們過來的時候葉黎依舊能那樣自然溫和的喂顧卿城吃飯，郭千鶯覺得葉黎是個好男人。
沉默了片刻，她忍不住問：“你愛她嗎？”
葉黎一頓，良久才悽然一笑，“……愛。”
郭千鶯看着他的那個笑，有些不能理解，她眨着眼睛，又問道：“那……她呢？”
這次葉黎便不說話了，郭千鶯默然。
當杯茶水變涼，郭千鶯才說：“我以後會時常過來的，葉大哥。”
葉黎可以騙她，反正現在的顧卿城連話都不說，癡癡傻傻的，可葉黎沒有。
郭千鶯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是顧卿城辜負了葉黎，還是葉黎傷害了顧卿城，可是，她不忍心顧卿城那樣一個明媚的女孩變成現在這樣，也不忍心幫過自己的葉黎一腔情意空付，所以她才選擇幫忙。
“多謝！”葉黎鄭重道謝，不知道她能不能喝酒便爲她斟了一杯茶，親自放到她的面前。
郭千鶯不能不喝，喝完又聽葉黎問道：“我記得你們不是前段時間纔回過青城？”
那時郭旗風原本該給顧卿城過來看診，但郭旗風事先對葉黎說明了情況，算是“請假”。
郭千鶯笑笑，將自己每到父母忌辰會做夢的事當作笑話朝他說了說，又道：“我覺得可能快過年了，我爸媽在下面沒錢花了，想我了。”
葉黎一怔，隨即忍不住失笑。
鄉下很多地方祭祀還有燒紙錢燒黃紙的做法，說是給父母燒點錢花，但直接聽人這麼說葉黎還是第一次，越發覺得這小姑娘有意思，便多問了一句，“伯父伯母是怎麼……”
“車禍，”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郭千鶯也沒覺得不能說，便將自己還記得的事說了一遍。
原本郭旗風偷偷供奉父母牌位的事情憋在她心裡有點難受，此時覺得葉黎是可信之人便多說了兩句，“我都忘了我父母是什麼樣子了，反正每到忌辰前後會做夢，夢到他們，夢到那場車禍。”
葉黎眉梢挑了挑，又問：“車禍沒查清？”
郭千鶯哭笑不得，“有什麼好查的，我爸自己開車衝山崖下去了，又不是被人撞飛了？車掉到下面湖裡都沒撈來。”
那個時候她父母死了，後事都差點沒人給操持，何況是一輛破車？能掛到幾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