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錦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法自拔,一直到郭旗風等人吃完晚飯也沒有下樓。
程英有點擔心剛纔郭千鶯的話太重了,畢竟,不是所有的人家都像郭家一樣從小給孩子進行有目的的受挫訓練。
郭千鶯想了一下,又讓廚房煮了一些東西自己親自送了去。
滿地的畫紙亂飛,郭千鶯看了一眼,其實畫裡的感情真的很明顯,越是到後面,畫的李靜晨越是呆板,了無生趣,不得隨手塗鴉的蘇流火那幅畫。
顯而易見的道理郭千鶯不相信羅錦程不明白,他只是不想明白罷了。
郭千鶯把托盤放下,走過去將那幅畫撿了起來重新放到桌子。
“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以前聽這話覺得可笑,今天我纔算見識了。”
羅錦程聞言皺了皺眉,不過他沒說話。
郭千鶯輕嗤一聲,“既然如此,何必又假惺惺說愛蘇姐?你繼續做你的未亡人不好了?”
“她也愛我。”
“是,她是愛你,而你說愛她,不過說說而已!”
像被一下子戳了痛腳,羅錦程急了,“我沒有!我是愛她的!我把所有能給的東西都給她了,我給她的都是最好的!是她,是她非要結婚,不過是一張紙而已,難道那麼重要嗎?”
“哈,”郭千鶯忽然笑了,冷笑聲濃濃的嘲諷,“你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她了?你給她什麼了?名牌?貴賓待遇?還是花不完的錢?你確定那是她喜歡的,她想要的?你覺得結婚不過是一張紙而已,你嘴說的天花亂墜,可還不是連一張紙都捨不得給她?”
“她,她當然是喜歡的。”有誰不喜歡權勢、地位和金錢呢?
能吃的起滿漢全席,誰會喜歡吃糠咽菜呢?
郭千鶯差點直接撲去撕爛羅錦程的臉,真不知他是怎麼有臉說出這些話的。
“喜歡?你確定那是喜歡嗎?你確定她笑了?她很開心?”
“她當然……”
“我看你根本連她開心是什麼樣子都不清楚!”郭千鶯驟然打斷羅錦程的話,哼了一聲。
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結婚,生孩子,可是,算不結婚,不生孩子,也一定不是羅錦程這個樣子。
“如今我倒是知道蘇姐爲什麼會和你分手了,你這樣的男人不扔難道還留着過年啊?”
她原本還想跟他道個歉什麼的,誰知一下沒忍住又給他炮轟了一次。
郭千鶯甩甩袖子走了。
羅錦程瞪着她離開,雖然嘴巴那麼說,可其實他心裡明白,分手不是蘇流火的錯,是他有問題,所以她才分手,可是……
他輕輕將那幅畫展開,撫平,望着面眉目張揚的女孩子,他輕輕嘆了口氣。
心裡有座墳,葬着未亡人。淚有一座城,守着未亡人。亡人未亡,忘人未亡。
他活着,卻也死了。
他死了,卻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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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時間定格在那一刻,永遠銘記,可外面的時間卻沒有停止,他抓着身邊的人不肯放手。
傷人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