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的回答, 讓崔南觀臉色一陣古怪,子房看出來了,他略微遲疑,問:“可是……有不對的?”。
“是有不對”崔南觀暗暗掐了掌心:“你與葉敏的婚事已經作罷,你早已與我成親了”。
子房面色一驚:“與你成親?這不可能吧?”。
“如何不可能?”崔南觀定眼看他:“你若不信, 你可以問阿酷, 這婚事是你開的口, 所以我才能嫁給你的”。
“等等”子房有些暈:“你說……你嫁我?”。
“是的”崔南觀朝他走近一步:“相公真不記得了?”。
子房被他這一喊, 立時刺激得渾身一麻,漲紅了臉:“你、你別亂喊、我、我不是你、那個……”。
“如何不是?”崔南觀道:“你沒聽見,九行都喚你作老爺,喚我作夫人了, 若不是你娶了我, 他們怎麼會這麼喚我們?”。
子房頭暈:“不對, 不對,我、我不記得你,我應該是要與小敏成親的”。
“可小敏早已另嫁他人, 你還如何與她成親?”崔南觀長嘆,他怕把子房嚇住,又道:“你病了太久, 剛醒來,腦子亂很正常,好好歇歇,你會再想起來的”。
子房腦子確實亂, 尤其是崔南觀那一聲相公更是讓他渾身雞皮。
回了房間,子房坐在桌邊,單手撐着下顎,他擰着眉似滿腹的心事。
他頭上的傷還沒好,一直敷着藥纏着布帶,雅娘端着藥推門進來,看他這樣子,道:“你現在不應該想事,應該好好休息纔對的”。
子房一愣:“我只是頭有點亂”他想想問:“我跟崔公子……真的……成親了”。
雅娘點頭:“是呢,在你們村子裡,成的親”。
子房擰眉,一臉的複雜。
雅娘又勸他:“這是給你的藥,用了後早點休息,別亂想了,你也別焦急,也許等你的傷好了,你會慢慢想起來的”。
子房只能長嘆口氣,端過藥喝了。
深夜時,崔南觀推門進來,子房坐在牀邊,他狐疑地看着崔南觀,正狐疑崔南觀這麼晚有什麼事時,就見崔南觀居然在自己眼前寬衣解帶!!!
“崔公子!你!你這是做什麼!?”子房驚愕看他。
崔南觀道:“夜深了,自然是得休息了”。
可是……
子房一臉複雜。
雖說兩個男人睡一塊沒啥的不用矯情,可是……這崔南觀不是一般的男人好麼!!!
子房臉色紅紅,一臉爲難,崔南觀像是沒看出來,他脫得隻身上只剩下白色的褻衣後,極度正經的看着子房:“你臉何故這麼紅?”。
子房通紅着臉:“你就不能……去別的房間睡?”。
“爲何?”崔南觀怔了一下:“你我本就是夫妻,怎能分房?而且你睡覺時,懷裡不抱着我的話,你能睡得着?”。
如果能把崔南觀得嘴給縫上,子房覺得自己會睡得更好!
但崔南觀直接在他身邊坐下,掀開被子就將子房抱着,躺下。
“崔……”。
“相公……”崔南觀突然又喊一嗓子。
子房給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崔南觀話音幽怨:“難道你不記得我便也不想要我了嗎?”。
“不是……”。
“難道相公打算始亂終棄?”
子房心裡大呼冤枉,被他鬧得頭疼:“我不習慣……這……太奇怪了……”。
“你習慣的”崔南觀道:“相公只是暫時忘記不記得我了,你我夫妻多年,養成的習慣,不會因爲你忘記了就改了的”。
子房再次一身雞皮,他推着崔南觀的手:“我跟你真的成親多年?”。
“很多年”崔南觀話音幽幽:“你對我一見鍾情,發誓非我不嫁,咳非我不娶,我對你朝思暮念也發誓非你不……不嫁,你爹孃看你我如此情深義重,就答應了我們的婚事”。
子房神色更加複雜:“我怎麼覺得有些奇怪?”。
崔南觀輕咳一聲:“相公覺得哪裡奇怪?”??。
子房猛然看他:“你能別叫我相公麼?我實在是……慎得慌”。
噗……
崔南觀心裡憋笑,他面上卻顯得有些可憐。
“那……相公還是……不想要我了麼?”。
子房頭疼:“你愛咋咋地吧,但是你能別叫我相公嗎?”。
“好”崔南觀深情款款:“只要你別不要我了,我全都聽你的”。
子房嘆息。
他腦子亂得完全跟不上,只能自己往裡面縮了縮,然後閉眼睡覺。
這麼一個俊俏的大媳婦兒,子房覺得自己真是……要不起。
胡思亂想着,沒一會,子房呼吸漸穩,也睡熟過去。
崔南觀看着,他伸手一撈,將子房輕輕抱到懷裡,想到子房被自己喊相公的那個表情,崔南觀就一陣失笑。
突然覺得,即便子房真的失憶,甚至全都想不起來了,崔南觀也不怕了,只要這個人還是他……他還是自己的,那就夠了。
一夜深眠,笠日崔南觀還沒醒,就先感覺到呼吸不對勁了,他好像被人捏主了鼻子……
猛然睜眼,崔南觀看見子房撐着下顎就爬在自己身邊,那一雙眼底滿滿到全是笑意,就像是他……
“南瓜”子房歡歡喜喜喊他一聲。
崔南觀心裡一怔,突然響起之前雅孃的話,再看身邊子房這個樣子,崔南觀一時不知道自己心裡該是個什麼滋味。
才一天……僅僅只是一天……
子房趴在枕頭上歪着頭,看他:“南瓜……我昨天做夢了!”。
“恩、作什麼夢了?”崔南觀一個翻身,也側躺着看他。
子房嘿嘿一笑,朝他湊近:“我夢見你好像叫我相公,是不是呀?”。
崔南觀心裡一驚,明顯沒有料到子房居然會記得,他暗暗呼一口氣伸手捏捏子房的鼻子:“還想聽嗎?”。
“想~!”。
“那你先把今天的藥喝了,我叫給你聽”。
一提到喝藥,子房就苦着臉,不說話了,崔南觀又哄了他半響,在子房答應喝藥之後,他急忙讓九行去將雅娘尋來。
子房一看到雅娘,他突然驚了一下:“呀,小墨呢!小墨在哪!?”。
“你先別慌,小墨在王府,他在七爺家裡”崔南觀忙將他按着:“怎麼了?小墨沒事,你別擔心 ”。
子房抓抓頭,不小心碰到傷口,立時疼得頭倒吸冷氣,雅娘急忙上前給頭查看,還好並不嚴重。
雅娘呼一口氣,叮囑他:“你仔細一些,別再大意了”。
子房點頭:“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馬車要翻了,我和小墨在車上呢……”他一臉內疚的樣子看着崔南觀:“南瓜……我……我是不是……很壞……很不聽話……”。
崔南觀輕嘆:“是呢,你很不聽話,你若是聽話,你也不會受這傷,小墨也不會受傷”。
子房一臉擔憂:“小墨……很嚴重嗎?”。
崔南觀道:“他在攝政王府,有七爺照顧他一定會好的”。
子房動動脣,想問話,又不敢說。
崔南觀道:“你好好歇息,傷勢早些好了,我便早一日帶你去看他”。
“好!”子房立馬應着:“我一定會乖!會很乖很乖不會在闖禍了!”爲了證明自己真的乖了,子房端着藥碗就直接咕嚕咕嚕的喝下。
崔南觀看着,心裡堵成一團。
午時,子房在房間裡休息,崔南觀跟雅娘在園子裡面,兩人久久不語,氣氛壓抑異常,連雅娘都覺得呼吸困難,半響她終於忍不住開口:“子房現在的樣子,也許是個轉機也說不定……”。
崔南觀擰眉,他眸色深深,昨夜那個清明的人就像是曇花一現,像是他們所有人的錯覺,不過一覺醒來,子房就又恢復成了這癡傻的樣子,那明天呢?明天是不是又恢復清明,隔一夜又……
這樣的情況,別說子房,崔南觀覺得自己都快要瘋了。
雅娘嘆息一聲,又道:“你也別焦急,畢竟他都癡了這麼多年,這突然間徹底恢復清明也是不太可能的,現在唯一好在的是,他恢復清明的事他還能記得,這其實是個好現象,真的,只要他以後不再出其他的事,或者是他再有恢復清明的時侯,他能記得他癡傻時的事,那他完全恢復也不是沒有可能”怕崔南觀不信,雅娘又說:“有些傻子,時好時壞一輩子都是那樣沒辦法徹底康復,就是因爲他們癡傻時侯的事記不得,正常時侯的事也記不得,所以他們一輩子都是那樣,現在子房這個樣子,我覺得,你應該慶幸,他能記得”只要能記得,再好好都配合治療,那完全恢復真的是有極大的可能。畢竟……他癡傻了六年,這六年都這麼渾渾噩噩的,一朝之間突然恢復了清明,這聽來是個驚喜,但若說沒有後遺症,雅娘都不相信。
一個病人,如果連雅娘都宣佈無法醫救,那他就是真的不行了……
想到雅孃的醫術,她給的話,崔南觀長長一嘆,終於開口:“如果我帶着他回了桃花村去,這對他徹底康復有沒有更好的效用?”。
雅娘鬆了口氣,道:“若是能回桃花村去,那是最好不過的,每一個癡傻病兒,能讓他們徹底放鬆下來的,說倒底還是他們心心念唸的家”所以……這些年,子房只是癡傻而不是瘋癲,除了父母家人的照顧,也許也跟他所在的環境有很大的因素。
因爲感覺不到危險,不用覺得害怕,所以他整個都是放鬆的狀態,而有些會瘋癲發狂,也是因爲他們一直都處於一種極度的恐懼與不安裡面。
子房的這個情況,如雅娘所言,確實是一種好現象,現在他需要的也許就是時間跟治療而已……
崔府,謝雯收到消息的時侯,還意外了下,他坐在窗邊,單手支着下顎盯着窗外,似在發呆,其實是他腦子裡想起當年第一次見到子房時的樣子。
那樣子的子房,遠久的都變模糊了,可是當收到崔府傳來的消息後,他突然有種莫名的預感。
那個迷失許久的人,也許再過不久,就要徹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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