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府裡,子房早早的等候在正廳門前,他神色焦急着,直到看見謝雯從門外進來,這才急忙迎了過去:“七奶奶好!”。。
謝雯一怔,擡手就給他頭上呼一巴掌:“什麼七奶奶!胡說八道小心我揍你!”。
子房嘿嘿一笑:“我是覺得今天有新朋友,叫你小謝不好,叫你七奶也不好,所以還是叫你七奶奶”。
謝雯無言看他:“我覺得你還是乾脆把嘴縫上吧”七奶個球啊七奶!
子房今天高興,更加不怕謝雯,他哈哈笑着,一歪頭,瞧見謝雯身後跟着個娃娃臉,不由得狐疑:“你是?”。
那少年也狐疑着盯着子房,他眨眨眼,突然高興一笑:“哥哥!”。
子房一聽,頓時樂了:“弟弟!”。
謝雯:“…………”。
少年的阿孃明顯一呆,急忙訓斥:“童潼,別亂叫!你得叫他夫人!”。
童潼似沒聽見,他盯着子房,子房也盯着他,兩人像是是久別重逢的親兄弟一樣。
子房看着童潼,伸手捏捏他的臉頰,滿眼好奇:“弟弟,你好小,好嫩,臉好滑呀!”。
童潼喜滋滋得說:“是呀,我還小,我今年可只有二十九呢!”。
子房明顯一呆。
謝雯:“………”。
突然不想理會這兩個傻子!!!
謝雯轉頭,看向童潼的阿孃問:“他……真有二十九?”。
阿孃有些尷尬,她怕得罪謝雯急忙行禮:“回王妃,童潼確實是有二十九了,他……”。
“行了,我知道了”謝雯吸口氣打斷阿孃的話,阿孃一怔,憂心忡忡着不敢搭腔了。
三人在這裡說話的時候,門外又相繼進來兩人,這兩人衣着簡樸,卻看着風骨不錯,他們一起上前,先是朝子房作揖。
“珠暍,見過崔夫人”。
“柳非見過崔夫人”。
子房一愣,跟童潼一起歪頭看着他們。珠暍與柳非瞧見童潼也在,似乎都愣了一下,兩人狐疑的對看一眼,那臉上除了驚訝,倒沒其他神色。
謝雯瞅着他們,問:“你們也是收了帖子過來的?”。
兩人應是。
謝雯再問:“你們之前應該沒見過子房,怎麼一來便知他就是崔夫人?”。
柳非道:“我們二人之前雖未見過崔夫人,但方纔進門時也曾向府上家撲詢問過一二”。
“錯了!”子房擰眉,一臉嚴肅的看着他們:“我不是崔夫人!”。
柳非珠暍一怔。
子房拍着胸口:“我是張老爺!”。
珠暍有些瞪眼似乎頗爲詫異。
柳非撲哧一聲輕笑,十分上道的朝子房重新作揖:“張老爺”。
子房高興一笑,他拉過童潼往前一推:“這個,我弟弟,他好乖啊!臉嫩嫩的又滑!”。
童潼有些怔愣,顯然不明白子房把自己往前推做什麼,只是見着珠暍柳非都詫異地盯着自己,他乾脆朝兩人靦腆一笑。
謝雯看着珠暍與柳非臉上的表情,心裡突然就生出一種莫名的同情。
所以……一個傻子的腦回路,正常人不太容易跟得上……
這一會的功夫,門外又來三人,這三人看着正廳前的景象,明顯都一頭霧水,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崔復隨在這三人身邊,他上前一步朝子房道:“老爺,您發帖邀請的幾位主子都已經到齊了”。
那三人驟然回神,朝着子房作揖。
“學生於飛,見過崔老爺”。
“學生王梓書,見過崔老爺”。
“學生江月,見過崔老爺”。
謝雯聽着,看着這三人的一本正經,沒忍住,撇開頭撲哧一聲笑了。
那三人有些莫名。珠暍於柳非顯然是與那三人相識,他二人也是有些失笑,卻不說話。
子房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說:“我們來罰酒吧!”。
幾人皆愣。
子房看着王梓書江月還有于飛,一臉嚴肅:“連我姓張都不知道,雖然老爺叫對了,但是呀,南瓜纔是我媳婦兒,所以我們來罰酒!先罰你們三個,三杯酒吧!”。
王梓書江月還有于飛一臉狐疑,不由得朝崔復看去,於是子房瞪他們三個:“別看崔復!看我呢!我纔是老爺!”。
對那三人的一臉迷茫,謝雯並不打算出言相救,子房歡呼一聲,拉着謝雯還有梓潼轉身往後院走:“走走走,我們去後院去,小墨也一直等在那裡呢,去後院”。
幾人隨着子房一起去了後院,對於被罰酒事件,王梓書江月與于飛三人,只能搖頭苦笑。
後院。
林墨站在這裡,他檢查着桌上的東西是否有差,並沒有注意到拱門那邊子房已經帶人來了。
今日林墨穿着素衣,因爲是在屋外,他身上披着斗篷,遙遙一看,身子纖細,面頰似只有巴掌般大。然而那清雅的面龐,眼底的憂鬱氣質襯托得他整個人都似玉若霧,淡雅清澈,很好看。
那邊幾人狐疑,都在猜測這小墨是哪家的男妻,就見子房朝他招手:“小墨!我們來了!你看看!我的新朋友!還有弟弟也來啦”。
林墨狐疑:“阿、酷、不是……”。
“不是阿酷弟弟不是阿酷弟弟”子房笑嘻嘻地把童潼往前一推:“這個童潼弟弟!”
林墨狐疑,他看向謝雯。
謝雯揉揉眉心:“就你聽到的那樣”。
林墨狐疑,覺得自己有點理解不了,他一看衆人,又問:“是不是……還差了、一個人?”。
衆人一愣,相互看着對方。
子房眨眨眼:“應該沒有吧?”。
謝雯一怔,突然想起什麼問子房:“你是不是有請過司馬家的小王妃?”。
子房抓抓頭:“有麼?沒有?我不記得了”。
謝雯無奈一嘆,他正要喊納蘭溪過來問的時候,就看見拱門處,崔復正領着人過來,那人穿着一般,面容也只算個清秀,進來時他懷裡還抱着個奶娃娃。
子房跟着扭頭一看,待瞧清楚了那人的樣子時,卻是兀然睜大了眼睛。
宋府。
今日崔府門外,謝雯的模樣,讓宋夫人心裡一陣隔應,心絮不寧的回了宋家之後,她急忙叫來下人出去打聽這攝政王妃的事。
嬤嬤看她這樣,忍不住勸她:“夫人,您也別自己嚇唬自己了,那二少爺幾年前的時候就死了,這事滿京城的人誰不知道?你也別看見一個長得想象的,就覺得那是二少爺”
宋夫人心裡發慌:“不是我覺得像,而是今日你沒看見,那攝政王妃的樣子,真的、跟老二那個短命的一模一樣,那眼神,那樣子……”越想越怕,宋夫人一把抓住嬤嬤:“你說,如果這攝政王妃真的是宋謙之的話!他現在回來是不是要來找我報仇?”。
“夫人!”嬤嬤勸她:“你別怕!你何必怕他!別說他倒底是不是二少爺,即便他是,當初打死他的可是張恆,與你有什麼關係!”。
“我……”宋夫人心亂如麻。
打死宋謙之的確實是張恆,可是她又能無辜到哪裡去?
嬤嬤又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勸她好一會,宋夫人這才冷靜下來,她深深吸一口氣:“嬤嬤,你找幾個乞丐,散點消息出去吧”。
“夫人這是……?”嬤嬤狐疑。
宋夫人道:“當年老二死後,張家便與我們斷了往來,攝政王妃與宋謙之的事,不好經由我們告訴張恆,但也總能讓張恆知道……”。
“夫人萬萬不可!”嬤嬤被她嚇出一身冷汗:“夫人,您可不能衝動啊,那可是攝政王妃,可惹不得,這跟當年二少爺的事可完全不能相比,您想想,如今皇上下旨讓攝政王全權代理朝政,之前那林閣老一家全都被攝政王毫無預兆的抄家下獄,連想幫林閣老開脫的幾位大人都遭了泱,這麼血淋淋的列子就在眼前,夫人您可不能再亂來了啊”。
宋夫人經嬤嬤這麼一提,纔想起來,這攝政王的手腕,心裡一寒,不由得軟來半邊身子,她靠在椅子上,只在心裡期盼着,這攝政王妃千萬別是宋謙之死而復生纔是。
而此刻,崔府裡。
這最後一個抱着個奶娃娃過來的人,正是謝雯等人猜測的司馬小王妃,只是讓謝雯驚訝的是,這個司馬小王妃居然是……
“九溪?”謝雯驚愕,他覺得自己眼睛出現了幻覺。
九溪也驚訝不已的盯着謝雯:“張夫人?”他看看子房:“大少奶奶?”。
子房歪歪頭,狐疑的嗯了一聲。
九溪忙放下懷裡的奶娃娃,朝子房跑進,一把將子房抱住:“大少奶奶!!!”。
子房懵了一下,他呆呆的看着謝雯,才擡手拍拍九溪:“你叫錯了,南瓜纔是我媳婦兒,我是子房,你得叫我老爺的”。
九溪撲哧一笑,他鬆開子房看着衆人,在場的,除了謝雯林墨還有那個傻小子,幾乎所有人都朝九溪作揖行禮。
謝雯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等等等,你就是那個司馬家的小王妃?司馬昭是你夫家?”。
九溪面色微紅,他點了下頭。
謝雯看向那被下人抱住,咿咿呀呀朝着九溪伸手的奶娃娃,更是驚訝:“那個……是你生的?”。
九溪臉色更紅:“我可生不出來”。
子房扭頭看向那娃娃,瞧着他兩手肉嘟嘟的,睜着眼睛盯着九溪,口裡嗚嗚哦哦像是想要九溪抱,子房雙眼猛然一亮,忙跑了上前:“好可愛好乖”他伸手去捏奶娃娃的手,滿臉都是喜愛:“掌心裡的肉肉好多,指甲小小的,呀好可愛啊!”子房激動得一把將奶娃娃抱過。
童潼看着,也是雙眼發亮,他跟着上前對着奶娃娃,是又摸摸又親親顯然也喜歡得不得了,
奶娃娃被陌生人抱着,居然也不怕生,他看着子房嗚嗚哦哦,小臉還會時不時一笑,反而逗得子房跟梓潼心都要化了似的,其餘衆人看着,也忍不住圍攏上來,一個個對着奶娃娃是又摸又逗。
畢竟……這裡的人都是爲人男妻的,這輩子恐怕是不能有自己的骨肉,乍然見得這麼一個大膽又肉嘟嘟的奶娃娃,即便是個七尺男兒,也忍不住有些心軟了。
終究,不是人人都像子房林墨還有謝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