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己撿柴火是假,引去狼羣纔是真吧?若不是自己早就知道她們的算計,怕是早就中計了!
夏無憂冷笑一聲,面上卻是做出一番沉思的表情,片刻後道:“唔,太晚了,我聽說一到晚上會有狼羣出沒的。我還是回去睡覺好了。”
說完轉身就要往自己的車廂裡走去。等撩開了車廂的簾幕,夏無憂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對着秦香雪咧嘴一笑:“二孃,好夢哦。”
最好夢中有一隻狼,然後一口吃掉了你!夏無憂惡趣味地想着,毫不意外地看到秦香雪的身子抖了一抖。
剛進了轎子,便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眼,夏無憂放下幕簾,坐到了他的身邊。
鳳曜含笑湊過來,輕笑道:“怎麼樣?表現的可還滿意?”
“不錯不錯,那聲狼嚎裝的還是挺像那麼一回事的。”夏無憂毫不掩飾地表達了一番對他的讚揚,“很晚了,世王該回去睡了。”
“你要趕我走?”不知是不是錯覺,夏無憂總覺得鳳曜此時的目光,有點點危險。
但是夏無憂仍舊不爲強權地下了逐客令:“你不走怎麼辦?轎子這麼小,我與明月睡着已經十分的擁擠了。”說完,還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
“……”鳳曜毫無懸念地敗了。
第二天一早,夏無憂就爬起來去河邊梳洗。明月跟在她身邊,猶豫了好久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小姐,我昨晚睡覺的時候依稀好像聽到有狼叫,你聽到了麼?”
“聽到了,還挺嚇人的呢。”夏無憂的目光若有似無地向秦香雪那邊瞟了一眼,教導着明月說,“你以後可別晚上到處跑哦。若是被狼叼走了,可就在也找不回來了。”
說完,還笑眯眯地側頭問秦香雪:“二孃,你說是麼?”
秦香雪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她的精神有些困頓,連跟夏無憂吵架的力氣都沒有了。
一行人正在整裝收拾,再休息一會兒就可以繼續上路了。
就在這時,一個馬伕走過來,對着夏無憂揚聲道:“大小姐,我方纔在前面發現了一個溪澗,裡面的水十分的清甜,要不要給小姐打一點來喝?”
夏無憂卻是皺了眉頭。她畢竟是現代過來的,自然知道溪澗裡面的水雖然瞧着乾淨,裡面卻不知道有多髒。就算再清甜,她也不願意喝的。
可夏嫦月卻是眼睛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連聲道:“如今這天氣喝些山泉水最是合適,你快去拿些竹筒,去取上一些水來。”
夏無憂見她態度如此熱切,心中有些狐疑,但是也並未出言阻止。只冷眼看着她忙前忙後。
等到泉水取回來了,夏嫦月便親自端了一竹筒,粉白的指尖在竹筒上輕輕釦了一扣,那暗藏在指甲裡的藥粉便掉進了竹筒之中,在佯裝不經意地晃了一晃,將藥粉完全融進了泉水之中。
夏嫦月端着那竹筒,走到了夏無憂的面前,遞給了她:“來,姐姐,這是你的。”
夏無憂伸手接過,點頭謝道:“謝謝妹妹了。”
夏嫦月笑笑,轉身就取了一
個竹筒,自己慢慢地喝着,一邊喝,眼睛還一邊注意着夏無憂這邊的動靜。
夏無憂見夏嫦月這般緊張地看着自己,心中忍不住起疑。她會這麼好心地給自己端水喝?這水裡面莫不是下毒了吧?
不得不說,夏無憂在某些方面異常的敏銳。她佯裝要喝水的樣子,擡起寬大的袖擺擋在了自家的面前,快速地將竹筒中的水倒了一點在自己的袖口中,一邊快速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夏嫦月見夏無憂嘴脣濡溼,竹筒中的水也少了一部分,心中大定。夏無憂喝了這下了藥的水,不出多久,必會中毒身亡!
一行人緊接着就上路了。夏嫦月坐在自己的馬車裡,苦苦等了半天都沒有聽到後面的馬車裡傳出什麼動靜,心中十分的疑惑。難道這藥粉失效了?
等馬車在一處茶館停了下來,夏嫦月連忙跑到後面的車廂裡,掀開了馬車的幕簾。一擡眼,便對上了夏無憂瞧不出喜怒的眼。
夏嫦月心中一驚,臉色猛地就變白了。夏無憂滿意地看着她變臉,笑着問道:“妹妹爲何做出這番表情?看到我好好的,似乎很驚訝?”
夏嫦月尷尬地笑笑,又有些不甘心地問道,“姐姐,你可有什麼不適?”
“能有什麼不適?”夏無憂佯裝不解地眨眨眼,“我們吃飯喝水都是一起的,怎麼獨獨就問我一個有沒有什麼不適?”
夏嫦月心知計劃失敗,勉強笑道:“姐姐這是什麼話,只是舟車勞頓,姐姐身子嬌貴,難免會有些不適。我也是一片好意。”
夏無憂也配合着笑道:“那還真是謝謝妹妹的好意了,若論身子嬌貴,我又怎麼比得上妹妹的身子矜貴?妹妹都沒有感到什麼不適,我自然也沒有什麼問題的。”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交戰一番,那邊車伕們已經喝了碗茶,又買了些水和乾糧,就喊着她們上馬,繼續往前趕去。
夏無憂閒來無聊就坐在車上打瞌睡。老實說,她並不是十分的懼怕夏嫦月與秦香雪,在她看來,她們的手段實在是簡單的有些過分了。
可是,就算她是巨人也經不起車輪戰呀!真是搞不懂這兩個人,就不能消停一點,總是這麼陷害她,她也很苦惱啊!
夏無憂在馬車中補眠補的正好,正在前行的馬車卻是突然一個剎車,停車的慣性讓馬車顛簸了一下。夏無憂一頭砸在明月的身子上,被驚醒了。
有些不滿地揉了揉額角,夏無憂心情惡劣地問道:“怎麼回事?”
馬車伕揚聲回到:“回大小姐的話,有一個合上攔在了馬路前,說是要討口水喝。”
和尚?夏無憂起了一絲興趣。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之後,她還沒有見過和尚呢!也不知道真正的和尚到底長得什麼樣……
這樣想着,夏無憂打開了馬車的簾幕,往外看了一眼:“不過是討碗水喝,便將我們水囊中的水給他一些吧。”
那馬伕一聽這話,連忙從馬車之中取了水囊,走下去遞給了那和尚。
和尚雙手合十,頷首一句:“阿彌陀佛。施主他日定有福報。”
那馬車伕也是個敦厚老實的,
聞言笑了笑:“是我家小姐讓我給你的,要是有福報,那也應當是我家小姐!”
他們說話時,夏無憂已經從馬車上下來了。她走進了些,纔看清楚了這和尚的相貌。這人眉毛虛白,面色卻十分的紅潤,頗有鶴髮童顏的味道。
見到夏無憂,老和尚又是行了一禮:“多謝施主,施主日後必有福報。”
夏無憂頷首回禮:“區區小事,大師不必掛懷。”頓了一頓,夏無憂又道:“小女子有一事想要請教大師。”
夏無憂的態度不卑不亢,舉止落落大方,那和尚瞧着也十分的喜歡,聞言便點頭:“施主請說。”
“我有一位故人,相貌與大師有七分相似,不知道大師是否認識……”夏無憂有些猶豫的說道。也不知道和尚有什麼忌諱。會不會出家之後就不認俗世的親戚了?
那和尚聞言只是笑笑:“施主那位朋友是何人?”
見他並未生氣,夏無憂膽子便也大了起來,輕聲道:“他叫鳳曜。”是了,方纔第一眼瞧見這和尚,她就有一種熟悉感。現在再仔細看看,眉眼越發的像了!
那和尚聽完,微微一笑:“貧僧的確與這位鳳曜施主有些瓜葛。若按輩分來算的話,我應當算是他的外公。”
外公?夏無憂聞言睜大了眼。鳳曜的母親鳳棲梧是當今皇上的妹妹,那鳳曜的外公……不就是皇上的老爹?
“您、您是賢德聖皇!”還不等夏無憂說話,邊上的馬伕就已經一把跪下,恭敬地道,“聖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賢德聖皇聽聞卻是雙手合十,回了一禮:“施主快快請起,貧僧如今已進入佛門,俗世間的名號對我已經無用。”
那馬伕還是跪着,不願意起來。夏無憂卻是順着賢德聖皇的話,回到:“那不知大師法號爲何?”
見夏無憂如此知變通,賢德聖皇心中越發的滿意,對這個俗世的女孩兒也愈發的喜歡。他微笑到:“貧僧法號賢德。”
“賢德聖僧有禮。”夏無憂歉然一笑。“小女子方纔不知聖僧身份,多有冒犯,還望聖僧海涵。”
賢德聖皇自然不會與一個小丫頭計較,聞言只是笑笑。兩人互相寒暄過後,賢德聖僧便告辭要走。卻不想,步子還沒有邁開,卻又聽得一個清越的女聲急聲道——
“聖僧留步!
夏無憂一回頭,卻是秦香雪與夏嫦月急急趕了過來。原來,夏無憂與聖僧的一番話,全部被夏嫦月與秦香雪聽到了。知道了那和尚是先皇,這兩人又怎麼輕易放他走?
當即就挽留道:“聖僧何必着急着走?在這裡歇歇不是更好?”
太過熱情的態度惹得聖僧疑惑地看過來,秦香雪連忙自報家門:“我們乃是鎮南侯府的家眷,久仰聖僧的威名,還請聖僧不要推辭。”
一聽是鎮南侯府的家眷,聖僧的面上顯現出一抹笑意:“原來是夏家的人,那貧僧就叨擾了。”
夏無憂看着秦雪香和夏嫦月難掩的激動之情不屑的笑了笑,一看着這母女倆個人狡詐的表情她就知道她們沒安什麼好心,這回倒是看看她們還能起什麼風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