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夏嫦月答應,夏無憂輕笑着彎起了眼。身正不怕影子斜?很好,她倒是要看看你是如何不斜的!
“不知夏二小姐的房子是在何處?”鳳嘯佯裝無知地問了一句,“我們也一同過去瞧瞧?”
“太子殿下有興趣,自然可以隨行。”夏無憂不等別人插嘴,立刻就接了口。與鳳嘯暗藏狠厲的眸光對上,抿了抿脣角,仍舊笑得雲淡風輕。
一行人很快就從夏無憂的住處走到了夏嫦月的房間外。因爲是女子的閨房,他們幾個大男人都不便進去,只靜靜地站在門外,由着那幾個僕人進去搜查。
夏嫦月的住所自然比夏無憂的房間好上了太多,房間也比夏無憂的大。進去搜查應該會花費了許多力氣。不過大概是因爲很快就找到了目標,幾個僕人倒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就有一個僕人捧着一個金燦燦的東西走了出來。
那是一隻金色的簪子,上面點綴着幾顆圓潤的寶石,細細的流蘇垂着,底下綴了些小珠子,瞧着十分的別緻可愛。更重要的是,這隻簪子,與秦之桃描述的那隻簪子一模一樣。
在那簪子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變,尤其是站的最近的夏嫦月與她身旁的秦之桃。
夏嫦月身子猛地一軟,早已經嚇得面無血色。她哆嗦着脣,食指顫抖地指着那僕人手中的簪子,不可置信道: “怎、怎麼可能!”
又猛地回頭去看身邊的秦之桃,聲音中帶着說不出的狠厲之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簪子怎麼會在我這裡!”
秦之桃顯然也被這神一般的轉折給震住了,她瞪大了眼同樣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啊!我記得我明明是把這簪子放在……”
話還未說完,她猛地意識到了什麼,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衆人的目光早已經齊刷刷地匯聚在了她的身上,頓時讓她如芒在背。
“哦,原來秦小姐還記得是把簪子放在哪裡啊?”一片寂靜中,夏無憂輕笑着打破了沉寂,美麗的荻花眼暗光流轉,嬌聲道,“既然如此,爲何不早早地就說出來呢?平白的還讓妹妹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先入爲主的手段,夏無憂自然也會用。不等夏嫦月補救,夏無憂就引導着衆人的思維往”栽贓陷害”這方面去想,果然在場的衆人看向秦之桃的目光瞬間就變了味道。
夏安當即覺得自己受到了秦之桃的矇騙,看向秦之桃的目光愈發的不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知道簪子在哪裡,又爲何跟我說你的簪子不見了?”
“我、我……”秦之桃哆哆嗦嗦地想要解釋,可是腦海中卻一片空白,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畢竟年歲小,也從未遇到過這種事,雖然爲人機敏又有些心計,可遇上這樣的狀況也是慌了神,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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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神無主的情況下,她的目光無意識地就轉向了一旁的夏嫦月,求救般地看向了她,目光中隱隱露出幾分哀求。
夏嫦月自然看出了秦之桃的意思,但是現在爲秦之桃求情只會給她惹來一身腥,她立刻毫不猶豫地捨棄了秦之桃,淚眼漣漣地指責秦之桃道:“枉我把你當做最好的姐妹,你居然這樣陷害與我!我簡直是看錯了你!”
秦之桃連忙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衣角,慌忙解釋道:“夏姐姐,我怎麼可能陷害與你,我只是……”
夏嫦月卻是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嬌弱地倚在了秦冰煙的身上,有手絹捂着臉,嚶嚶地哭泣,顯得極爲的虛弱而疲憊,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
夏無憂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了一場好戲,見繞了一圈居然又是裝可憐的戲碼,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只好出聲打斷了她們姐妹互訴衷腸的畫面:“你不是刻意陷害月兒妹妹,難道你是故意陷害與我?”
此話一出,頓時嚇得秦之桃扭頭看向她。眼淚好似不要錢一般滾落下來,秦之桃同樣楚楚可憐地將夏無憂望着,小聲申辯着: “不、不是這樣的……”
夏無憂卻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意:“你倒是說說看,不是這樣的,又是哪樣的?”
秦之桃眼眶紅紅的,像只受了驚嚇的小兔子,捏着自己的手指咬着嘴脣怯怯地將夏無憂看着,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夏無憂看着覺得好笑。做出這般模樣是想要給誰看?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欺負了你呢。
夏嫦月見夏無憂一直抓着秦之桃不放,暗道一聲不好,心知再這樣下去秦之桃一定會被弄得心神崩潰,最後說不定還會將自己供出來。
她輕輕地揩了揩眼角的淚,抽噎着插話道:“姐姐,定當是她想要挑撥我與姐姐的關係,故意做下此番事情的!”
夏無憂挑了挑眉沒有說話,夏嫦月卻是再接再厲地轉向秦之桃,口中指責道:“你當真是好狠的心腸,我自認待你不薄,視你爲親姐妹,沒有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挑撥離間之事。實在是太讓我心痛了!”
很好,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夏無憂冷眼看着夏嫦月辯駁,心中冷笑。棄卒保車,明明是夏嫦月自己設計的詭計,現在事情敗露,就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了秦之桃的身上,反而把自己擺到了無辜受害者的位置上,夏嫦月還真是打的一把好算盤!
夏嫦月見夏無憂不再說話,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同時藉着倚靠在秦冰煙身上的便利,在秦冰煙的胳膊上捏了一把。秦冰煙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嘆了口氣望向一旁已經手足無措的秦之桃:“是呀妹妹,你怎的如此想不開?”
“姐姐,我……”
“雖然嫦月一心想着無憂,念着無憂的好,可你也不該因此而生出嫉妒之心呀。她們纔是嫡親的姐妹,怎麼是你一個小小的栽贓就能夠挑撥的呢?”
面對這個比自己身份還要卑微的庶妹,秦冰煙還是有着幾分的威嚴的,她看似勸說教誨,可實際上卻是按照夏嫦月的說法,將所有的罪責都歸在了秦之桃身上。讓所有人都以爲,是秦之桃是出於嫉恨,所以纔會犯下這般錯事。
到了此時,秦之桃早已經接受了自己作爲棄子的下場,只是愣了一愣,就很快低頭認罪:“姐姐說的是,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
頓了頓她又擡起頭哀求地看向夏嫦月,沉聲懺悔道:“夏姐姐,你一定要原諒我,我也是看不慣無憂姐姐對你冷冷淡淡,你卻視她如珠如寶,什麼都念着她!我以後一定不會這樣了,你快原諒我吧!”
呵,好一個如珠如寶,也不嫌說出的話噁心到自己!夏無憂抱着手臂站在,脣角勾起一抹笑意,看着她們在那裡假惺惺地演戲,就好像在看一個不入流的笑話。
夏嫦月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在場所有人的表情,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衆人瞭然的目光,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地。只要大家不再懷疑她,以後都還有的是機會讓夏無憂好看!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臉上露出了糾結之色,似乎是在猶豫到底該不該原諒秦之桃。
一直在旁邊觀望不說話的秦香雪此時卻說了話,她露出慈母一般的表情,寬恕般看着秦之桃,溫和道:“看你也是年幼不懂事,以後切莫因爲嫉恨就衝昏了頭腦。看在她誠心悔過的份兒上,月兒,你就原諒了她吧。”
沉默站着的鳳嘯也跟着附和道:“是呀,畢竟秦小姐尚算年幼,有些小孩子脾氣也是應當的。嫦月你也別太過生氣,傷了自己的身子。”
秦香雪與鳳嘯的勸說,給足了夏嫦月的面子。她的臉色也好看了些,也就順着坡下了。她用手絹揩了揩眼角,從秦冰煙的懷裡站直了身子,輕聲道: “我並不是在生氣……”
嬌媚的臉蛋上浮現出失望之色,夏嫦月心痛道:“我只是心痛,沒有想到我最好的姐妹竟然會去陷害我的親姐姐……”
頓了頓,她又執起了秦之桃的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之桃,我知道你是爲我不平,可是無憂是我的姐姐,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去怨恨她,你這麼做,不僅傷害了她,也傷害了我。以後,你可千萬不能再這樣了。”
秦之桃也低下了頭,乖巧地應聲道:“夏姐姐你說的是,之桃知道錯了,以後也一定不會再做出這樣的傻事了……”
長長的睫毛上還掛着淚珠,秦之桃顫了顫眼睫,掩住了眼中流轉的怨恨光芒。就算是心有不甘,但是她卻只能乖乖認罪,不能表現出一丁點的埋怨。
見兩個孩子已經重歸於好,夏安竟然感到了無比的疲憊。這場鬧劇終於結束了,兜兜轉轉,把他都繞了進去,他感覺自己腦子似乎都不夠用了。
夏安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讓大家都散了:“既然誤會都解釋清楚了,也沒什麼大事,秦小姐也道歉了,此時就這麼作罷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