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黎也發現懷中女子的異樣,她緊皺着眉頭,額頭上一層細細密密的冷汗,臉上是很痛苦的表情,雲黎大驚:“月西,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快說話啊。”
月西使勁地捂住心口,吃力的說道:“皇上給我下了噬心散,每當動了情愛的時候,心裡就會很痛……”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雲黎看着懷中滿臉痛苦的女子,心中一陣慌亂,噬心散,這不是失傳了幾百年的奇毒?可是此刻他來不及多想,月西的表情很痛苦,雲黎將月西抱到偏房的簡單的牀榻上躺好。
這個小院子是一圈木柵欄圍着三間木屋,中間的那間堂屋做靈堂用,擺放着瑞王爺一家的靈位。左邊的一間是臥房,裡面有簡單的牀榻,右邊的一間還空着。
月西躺在牀上,側過身,背對着雲黎躺着,極力的忍着心中的痛意。雲黎站在牀邊,手足無措。爲什麼他冒着被人發現真實身份的危險,換來的團聚,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天意太過弄人了。相見,相愛,卻不能相守。
看着月西痛得滿頭冷汗,雲黎心中很是不忍,迫不得已從懷裡拿出一粒藥丸說:“這是安神的藥,你吃下它,好好地睡一覺,醒來後或許就好了。”
月西正想着如何才能擺脫這無邊的劇痛,聽了雲黎的話,慌忙接過藥丸,吞了下去。不一會兒,腦袋開始暈眩,然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雲黎在牀榻邊坐了下來,撫摸着月西蒼白的臉龐說:“如果你不能愛我,那就讓我來愛你吧……”
夜色漸漸地深了,小木屋的窗子外透進來點點月光灑在簡陋的牀榻上一臥一座兩個安靜的人身上,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原本濃烈的愛情,卻停留在這一刻,無法前進。
一夜的枯坐,天色矇矇亮的時候,一個黑衣人來稟報:“主上,青雲被皇上軟禁了。林貴妃要快些送回去,不然皇上定會順藤摸瓜地從青雲查到什麼對我們不利的事情。”
雲黎在月西身邊枯坐了一夜,心中有些許許多多的思量,目前看來,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月西繼續留在宮裡,所有的事情等搬倒了雲黯再說。於是對來人吩咐說:“你現在就將林貴妃送到獵場,務必要保證她的安全。”
“是,屬下一定將林貴妃平安送回去。”黑衣人點頭允諾道,然後走上前,抱起月西,出了房間。
雲黎跟出來,目送月西被放進了一個簡陋的馬車,然後一點點離去,最後消失不見。這才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然後鎖好木屋的門,離開了小院子,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等皇上的秋獵過後,齊勝該上朝爲皇上分憂了。
黑衣人一路駕着馬車飛奔,車輪碾過崎嶇的地面,月西在車廂裡被劇烈的顛簸着,不一會兒就醒了過來。
撩起車簾,月西看到一個黑衣人正在趕着馬車,馬車跑得飛快,像是很着急的樣子。月西記得自己吃了雲黎給的一粒藥丸然後就睡了過去,爲什麼醒來的時候卻在馬車上?月西感覺不妙,伸手卡住趕車的黑衣人的脖子道:“快說,你是誰派來的?”
黑衣人忙勒住了馬說:“貴妃娘娘,主上讓我送你回獵場,青雲被皇上軟禁了,現在只有把你送回去纔不會讓皇上起疑心。”
“青雲?”月西沉吟,這麼說這人是雲黎的人了。於是對他說:“將馬給我,我自己回去,你去給你主上說,不用擔心我,我自有分寸。還愣着做什麼?將馬從馬車上解了啊!”
黑衣人不敢再遲疑,忙跳下馬車,將馬解了下來,然後將繮繩遞給月西道:“娘娘一路小心!”
月西細細地詢問了去獵場的路線,然後翻身上馬,一夾馬腹,馬兒又跑了起來。月西的身上還是昨天跟青雲換下來的黑色勁裝,活動比較方便,一路疾馳,終於在太陽升起來,光線普照大地的時候來到了獵場。翻身下馬,朝自己的營帳走去。
這個時候皇上帶着武將們去山林裡狩獵了,營地裡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侍衛。月西繞開幾個侍衛,順利地來到自己的帳篷前。帳篷的入口處站着兩個侍衛,筆挺地站着,手握寶劍,雙目有神,一看便知是高手。看來青雲假扮的貴妃真的被軟禁了。兩個侍衛守着門,自己怎麼才能進去呢?
月西原地踱了幾步,忽然縱身一躍爬上了帳篷的頂上,拔下頭上的簪子在帳篷頂上劃了了口子,順着口子輕輕地撕開,透過縫隙看到“林貴妃”正在帳篷裡的毯子上躺着休息,神態和姿勢都和自己十分的相似,如此相似皇上都能看出來?月西自己都看不出來的。
月西正饒有興趣地看着帳內自己的替身時,只見那女子睜開了眼睛,戒備地朝帳頂看過來,當看清楚是月西時才鬆了口氣。
月西朝門口的侍衛指了指,青雲會意,站起身,輕手輕腳地朝門口走去,猛地一掀門簾,然後刷刷兩個手刀,兩個侍衛應聲而倒。月西這才從帳頂跳了下來,越過兩個倒地的侍衛,進了帳篷,和青雲再次互換了衣服後,說:“青雲,你快些走吧,剩下的交給我。
”
青雲重新穿回了那身黑色勁裝,對月西說:“此番被皇上看出破綻,是我技藝不精,這就去向主上領罪,小姐你多保重!”青雲扮了好些日子的寶丫,喊小姐喊習慣了。
“這一會而四處守衛薄弱,你快些走吧。”月西催促道。
青雲朝月西無聲地一拜然後轉身離去,這時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想走?朕等候了多時,這就想走?”
話音落時,一個身穿黑底黃邊的鎧甲的男子出現在了帳篷的門口,而那兩個剛剛被擊暈的侍衛則奇蹟般的站了起來。
雲黯看着扮成月西模樣的青雲和剛換回衣服的月西,冷然一笑:“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這樣的把戲,真是可笑,朕當初也演過戲,會看不出你們的心思?來人,都給我拿下!”
剛纔被青雲擊暈的那兩個侍衛齊聲應了一聲“是!”,然後走上前一腳替在月西的腿彎,月西不由跪在了地上,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一涼,鋒利的寶劍架了上來。青雲的狀況也一樣,兩個人就這樣毫無回擊之力了。
“你想怎麼樣?!”月西向雲黯問道。
雲黯走上前,摸了摸青雲的臉,沉聲道:“剛纔聽聞你提到你的主上,朕倒要問問,你的主上是何人?現在何處?有何企圖?不要以爲就這麼一張薄薄的人皮面具就能瞞過朕的眼睛!”
青雲看着皇上,輕蔑地一笑,然後猛地將脖子往鋒利的劍鋒上噌去,噗的一聲鮮血橫飛,青雲選擇了自盡,一句話都沒有說。
月西心中猛烈一縮,一個人就這樣死了?青雲的臉上還戴着人皮面具,月西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在血泊中慘死,如此情景,讓月西心裡一陣慌亂。
“拖下去,處理了!”雲黯冷聲吩咐道。
侍衛們上前拖走了青雲的屍身,又有宮女過來清理了血跡,不一會兒,一切都恢復如初,就連帳篷頂上的破洞都有人補好了。
衆人退了出去後,帳篷裡只剩下雲黯和月西,月西四處看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回來這麼久都沒看到小春和小六,他二人平常都是貼身伺候自己的。
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後,月西驚慌地問雲黯:“小春和小六呢?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雲黯看着月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逼向自己,冷笑着說道:“上次朕告訴過你,如果再有下次,小六就不是做太監這麼簡單了,朕會殺了他。你說你私自離開獵場,徹夜不歸,朕還能怎麼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