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爺一家早就在前去大荒山的路上被逍遙門的人給殺了,黎小王爺也沒能倖免,皇上這會兒來問臣妾這個問題,莫不是在逗臣妾玩?”月西可不想夾在這兩個兄弟間做肉餡。
“愛妃還是沒有學聰明,那個西貝貨都被朕一眼識破了,愛妃覺得在朕的面前說謊很有趣嗎?”
“皇上既然如此聰明,那就自己去查好了,幹嘛還在臣妾這裡浪費時間?”
“愛妃既然不想說,朕也不勉強,只是愛妃要記住一點,朕纔是皇帝,整個天下都是朕的,任何人都休想跟朕爭奪這一切。”
月西笑着點頭說:“皇上說的極是,臣妾銘記於心。”
“愛妃可莫要忘了噬心散的滋味,你只有死心塌地的跟着朕才能免去諸多苦痛。”雲黯說着用手指點了點月西的心口,邪魅地一笑說:“太后死了,徐家軍解散了,掌握了半邊天下的徐家徹底的倒了,此次回宮後,朕就要廣納後宮了,愛妃最好趕在選妃秀女們進宮前愛上朕,否則就等着心痛地孤老終身吧。”
月西冷笑道:“多謝皇上提醒,臣妾自有打算。不勞皇上掛心。”
這時綠萍跑了過來稟報道:“皇上,一切收拾完畢,隨時可以上路了。”
雲黯故作親密的拉住月西的手說:“愛妃,我們這就回宮去吧。”遠遠看去,清雋英武的皇上,拉着頭髮散亂,披着黑色披風的妃子,是如此的曖昧和溫馨。可是誰又知道此刻他二人是在互相猜度着對方呢。
和來的時候一樣,皇上坐着那輛明黃色的寬敞的馬車,而月西和徐紅葉各自做着各自的馬車,三輛豪華的大馬車後面是宮人們乘坐的簡陋的灰色馬車,長長的車隊,英武的騎着馬的侍衛守護着車隊,車隊前面和後面是一個個喜氣洋洋的身穿鎧甲的將軍們。
月西和小春和小六坐在馬車裡,抱着墊子睡覺,連夜趕路的滋味真不好受。行路的時候是無聊的,這不行在月西的馬車外面的侍衛開始小聲的聊起天來。
一個說:“這次行獵真是可惜,若是太后沒有薨逝,說不定明天咱們也能受封。”
另一個說:“你一個小小的侍衛就不要做夢了,難道你看不出來皇上這次行獵是專門爲了籠絡各位將軍的?徐家軍因爲上次偷襲皇城的事情被解散了,皇上這次行獵加封了那麼多的將軍,這很明顯是在籠絡軍心。”
“聽你一說,是這麼回事,我看咱們的這位皇上可不簡單
,先前聽說病得快死了,可是這次行獵,你看看那身板,那身手,哪裡像個得了重病的人?”
一個剛說完,另一個侍衛連忙說:“快別說了,皇上的事是咱們能議論的?我還想留着小命回家見我娘子呢。”
月西雖然閉着眼睛,可是並沒有睡着,馬車外面的談話她聽得一清二楚。難怪皇上會如此看重這次行獵,穿了獵裝,親自上陣打獵,原來是爲了籠絡軍心。加封了這麼多的將軍,不就等於將這些將軍划進自己的陣營中嗎?不僅如此,藉着這次行獵,還向衆人宣告了一個事實,皇上很健康很強壯,不再是那個病秧子皇子了。這樣一來,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會安安心心的效忠於皇上。
可是事情會有這麼簡單嗎?
齊勝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皇位和江山之爭,到底是誰勝誰負?如此的爭鬥很有意思嗎?爲什麼就不能安生地過日子呢?
不管月西願意還是不願意,生活都還是要繼續的,時間不會因爲任何人的意志而停止。月西坐在馬車上,一路顛簸着搖搖晃晃的回到了皇宮裡。
徐太后如何死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死了,徐家倒了。
皇宮中繼先皇駕崩之後又辦起了一場喪事,鋪天蓋地的白色,宮門頭戴白花,太監們胳膊上纏着白布,太后居住的孝慈宮中掛着大片大片的白布。深秋蕭瑟的寒風,將悲慼的氣氛烘托到了極點。
月西不喜歡這滿目的白色,更不喜歡蒼涼悲慼的氣氛,於是除了給太后的靈柩磕頭之外,都躲在鳳儀宮中閉門謝客。
這一天,太后的靈柩出殯,月西穿着孝服跟着皇上來到皇陵。皇陵的石門打開,徐太后的靈柩被擡了進去。這時有人驚呼:“娘娘暈厥了!……”
月西和紅葉都是貴妃的分位,所以站的地方相距並不遠,當紅葉倒在地上的時候,月西第一個衝了過去,扶起她,掐住她的人中,不一會兒紅葉才悠悠轉醒。整個過程除了紅葉的隨行的侍女驚呼了一聲外,沒有一個人上前。彷彿暈倒的只是一個不關輕重的人一樣。徐家倒了,連帶着徐貴妃也成了人們躲避的人了。
月西拍了拍剛剛轉醒的紅葉的臉說:“姐姐感覺好些沒?要不要宣太醫?”
紅葉搖了搖頭說:“我沒事,不過是姑姑去了,心中太過傷心罷了。”
月西扶着紅葉站了起來,扶住她的胳膊說:“姐姐再撐一會兒,等葬禮完了,就可以回宮歇
息了。”
紅葉冷笑了一下:“爺爺死了,接着父親死了,現在姑姑也死了。我回宮做什麼?等着皇上來殺我?如今我已生無可戀。”
“姐姐這說的什麼話,當初姐姐和我一起進宮選皇子妃的時候,姐姐一身鮮豔的紅衣,是個多麼驕傲的姑娘啊。人生無常,相信姐姐死去的親人,最想看到的就是姐姐平安快樂的活下去。姐姐,千萬要看開點啊。”月西安慰道。
紅葉笑了笑:“從前?我現在想起從前就心痛。從前我們徐家是多麼的尊貴啊,可是如今……罷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你父親不是最想看到我徐家倒臺嗎?”
月西握着紅葉的胳膊的手用力握了握:“姐姐,我父親是我父親,我是我,我是真的想要姐姐好好地活下去的。皇上打壓徐家,可是姐姐你是皇上的妻子啊,一日夫妻百日恩,皇上他不會對你下手的。”
紅葉苦笑着搖了搖頭:“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等姑姑的孝期一過,皇上就會再納后妃了,我的死活跟他又有什麼相干?”
月西想要說什麼,可是卻又說不出來,紅葉說的是事實,皇上確實親口說過,新的秀女就要進宮了……忽然心頭升起了濃濃的哀傷,爲紅葉,也爲自己。中了噬心散,這輩子只能孤苦到老了。心痛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這時福公公過來說:“皇上吩咐,林貴妃帶着徐貴妃先行回宮。徐貴妃憂傷過度以致昏倒,回宮後宣太醫診治。”
月西聽了福公公的話,笑着對紅葉說:“姐姐,你看皇上還是關心你的。我們這就回宮去吧。”
紅葉搖搖頭說:“我哪裡也不去,我要送姑姑最後一程。姑姑一生驕傲,不想竟然落得如此結果……”紅葉說着又流下淚來,那雙眼睛已經紅腫一片了,再哭下去只怕就要瞎了。
月西無奈地嘆息了一聲,對福公公說:“公公快些忙去吧,轉告皇上說徐貴妃由我照看着,沒事的。”
“是,奴才謹遵娘娘的吩咐。”福公公應了一聲後離開了。
徐太后的葬禮完畢,皇宮中又恢復了一片死寂。徐貴妃經歷了家道劇變後,整個人憔悴了許多,也不大出門。月西想去安慰她,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人生苦短,痛苦的時間多於快樂的時間,誰又比誰好多少呢?
秋天很快就過去了,轉眼就是冬天了,宮女太監們都換上厚厚的棉衣,月西的鳳儀宮也準備了好些過冬的棉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