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秋獵

自先帝在獵場被熊所傷,東陵國的秋獵便一年比一年匆忙,往往走個形式,上午去林子外圍轉一圈,獵殺幾隻野兔之類的便打道回府。後來新帝君無邪登基,他酷愛狩獵,不僅命人修繕獵場,還擴大範圍,將緊靠獵場的山林納入其中。除此之外,他每年都舉行狩獵大賽,誰的獵物最多就能獲得獎賞。

其實對於大部分王公大臣而言,君無邪的獎賞未必吸引人。真正吸引他們的是,在君無邪面前表現實力,獲得他的賞識,被委以重任,從而一步登天。基於這個原因,許多人對於秋獵趨之若鶩,早就摩拳擦掌,要在狩獵大賽上大展拳腳。

身爲天子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身負累累軍功,君無恨自是不用在這種大會上跟人爭什麼狩獵第一,他來此更多的原因是陪伴君無邪,貼身保護他的安全。而這次,他不單來了,還帶了位女子前來,倒是讓一衆人等十分意外。

衆所周知,洛王君無恨與王妃莊臻蓉自幼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也真因此,莊臻蓉未嫁之前,每年秋獵都會與君無恨一同參加。直到莊臻蓉出嫁,平日裡難得回宮,便在秋獵時留在宮裡陪伴皇太后。自從以後,狩獵大會上君無恨都是一個人來,從不帶其他女子。

可如今,他卻帶着秦莜嵐,就像上次去參加宰相柳易的壽誕,攜着她卻不帶應該帶的王妃莊臻蓉。難不成洛王爺被美色迷昏了頭?連王妃都不要了?

在衆人各色眼神中,秦莜嵐與君無恨坦然自若的走到隊伍最前面。一個不在意別人的眼神,另一個更不在意他人的看法,兩人並肩而行,好似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似的。

“皇兄。”君無恨上前躬身行禮。

秦莜嵐垂眉低目,彎腰學着婢女們給她行禮時的動作,聲音柔和的說道:“皇上萬福。”

“你就是秦莜嵐?”君無邪低頭上下打量了秦莜嵐,爾後笑道:“不錯!不錯!起來吧。”

不錯?不錯什麼?什麼不錯?衆大臣面面相覷,全都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模樣。而站在君無邪身旁的柳清和則眼睛閃過一抹疑惑,但隨即被掩飾過去。

秦莜嵐應聲而起,擡頭饒有興趣的打量君無邪,眼神露骨,卻無半點女孩子該有的羞赧。

相比於一看就很威嚴很有氣勢的君無恨來說,君無邪的相貌偏柔,看似很和善甚至有些軟弱,但其實他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兒。這人將眼中的凌厲與傲然全部隱藏,只暴露出軟弱的一面,迷惑所有人。若不是秦莜嵐先入爲主覺得他不簡單,便細細觀察,還真容易被他騙到。

“你看什麼?”面對秦莜嵐稱得上“炙熱”的目光,君無邪不解道:“朕臉上難道有什麼不對的?”

“沒有。”秦莜嵐笑笑:“妾身只是覺得皇上相貌很英俊,玉樹臨風便是來形容您的。”

君無邪好笑的看着秦莜嵐:“難道你不怕?”

“怕什麼?”秦莜嵐問道。

“你這般肆無忌憚的看着朕,朕可以治你一個無禮之罪,讓你不止去不了秋獵,還要在牢裡過大年。”君無邪道。

秦莜嵐仰頭看着他,一雙桃花眼波光流轉,煞是迷人。

“皇上長得這般好看,妾身身爲女子,自然想要多看幾眼,誇讚兩句,何罪之有?”

被女子誇讚,尤其是被美女拐着彎的誇讚,君無恨很是受用,哈哈笑了兩聲,望着秦莜嵐道:“你倒是很會說話。行了,既然你跟無恨一起來的,便跟在他身邊吧。”

出乎衆人預料之外,向來疼愛莊臻蓉的君無邪見秦莜嵐居然沒有反感。他說這句話,簡直就是承認了秦莜嵐的存在。

“謝皇上。”秦莜嵐恭聲說罷,又道:“皇上,既然今日妾身跟着王爺前來狩獵,妾身也想上場試試。不求獵到什麼,只想藉此活動活動便足夠了。”

君無邪有些詫異:“這裡可不是王府後花園,你一個女子也去狩獵,稍有閃失,遇到猛獸就羊入虎口了。”

“妾身會跟在王爺身後,絕對不添麻煩。”秦莜嵐堅持道。

君無邪側頭看了看君無恨,見他微微額首,也就點頭道:“那好吧,朕允了你。”

秦莜嵐俯身行禮:“多謝皇上。”說罷,在君無邪揮手示意下,轉身走到君無恨身旁站定,算是把跟班的角色做足了。

擡頭看了看天,君無邪朗聲道:“秋高氣爽,正是狩獵的好時節。今日誰若奪了第一,便朕重重有賞!”隨後,大手一揮:“啓程!”

隊伍浩浩蕩蕩往皇家獵場而去,其中柳清和與君無恨騎馬一左一右護着君無邪的馬車。秦莜嵐則坐在後面的女眷車廂內,掀簾往前看就能看到前面長龍般的隊伍。其實,裡面真正去狩獵的只有寥寥數十位,剩下的王公大臣不過湊個熱鬧。而更多的,則是前來守衛和服侍君無邪等人的侍衛與宮女太監,以及少量隨行女眷。

皇家獵場並不算遠,不過隊伍最後的宮女太監大多步行前去,拖累了速度,所以行了一上午纔到目的地。緊接着衆人收拾行李,按照分配住在行館內,如此便磨過了一個下午。然後晚上君無邪擺宴,衆人欣然前往。等宴席散後,天空已經月兒高掛,羣星密佈。

秦莜嵐站在行館別院中,聽着從樹上傳來的蟬鳴聲,因喝酒而暈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跟我走一趟。”君無恨從門外進來,對秦莜嵐道。

“去哪兒?”秦莜嵐問道。

君無恨瞥了她一眼:“當然是去見皇兄。”

“貪喝了兩杯酒,腦袋有些暈。”秦莜嵐晃晃頭:“不過吹吹風已經清醒了許多,別讓皇上等急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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