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君無恨與德榮太后周旋時,一直在側殿靜靜等待的秦莜嵐卻遇到了麻煩。
“秦夫人,這屋子是給王公大臣們等待召喚用的,你不能在這裡等。”太監捏着嗓子,聲音刺耳至極,但他卻滿臉高傲,望着秦莜嵐時就像看一塊髒了的抹布,瞄上一眼都嫌多。
早料到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秦莜嵐起身,說起話來柔柔弱弱,帶着些怯懦,眼神焦急的望着太監:“這位公公,煩勞你通報王爺一聲,就說奴家到宮外等待。”
“王爺這會兒正陪着王妃,哪有空理你?”太監掐着蘭花指,鄙夷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敢動歪心思,還想攀着王爺往上爬,你還真看得起自己。”說着,手狠狠戳了戳秦莜嵐的額頭,摁了大大的紅印,才滿意的收手,輕哼道:“還是咱們王妃心善,只不過鬧鬧脾氣,罰罰你。若是落到咱家手裡,早早投了深井,叫你明白癡心妄想的下場。”
“奴家沒有癡心妄想。”秉着做戲做全套的心思,秦莜嵐低頭辯解道:“奴家不貪求王妃之位,只要陪伴在王爺身邊,奴家就心滿意足。”
太監勾起秦莜嵐的臉,嘴角掛着冷笑:“小浪蹄子,就你還想在王爺身邊?”說罷,揚手給了秦莜嵐的一巴掌,打得她面頰紅脹,嘴角淌出血痕。
“能陪在王爺身邊的,只有王妃。你這種下賤東西,連給王妃提鞋都不夠資格!”
“你敢這麼對我,我一定讓王爺砍了你的頭!”秦莜嵐演足了恃寵而驕的模樣,大聲道:“王爺!王爺!我要見王爺!”
側殿的吵鬧聲,很快傳到君無恨的耳中。他靈機一動,連忙起身道:“外面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兒臣這就去看看。”
“無恨,你在這兒老老實實坐着。”太后揚手招來貼身女官,道:“宮裡又不是沒人,外面吵鬧輪不到你這個當王爺的親自出去查看。”說罷,對女官吩咐道:“去,看看外面是誰在大聲喧譁。敢在哀家的宮裡吵鬧,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女官走進側殿時,正見秦莜嵐揚手要給太監一巴掌。那太監瞄見女官來,眼珠一轉便也不躲了,任由秦莜嵐回他一巴掌,爾後誇張的倒退兩步,捂着臉哎呦哎呦的痛呼。
“狗奴才,姑奶奶的臉是你能碰的?!”秦莜嵐說着,上前就要踹那太監,卻被身旁的宮女死死抓住。
女官連忙上前道:“怎麼回事?!”
“她,她恃寵而驕,連王妃都不放在眼裡!”太監立即指着秦莜嵐,惡人先告狀道:“我看不過眼說了她兩句,她就打了我一巴掌!”
秦莜嵐連忙解釋道:“他胡說,明明是他先動手打人,我忍不過纔回手。”說罷,指着屋裡其他宮人道:“他們都看到了啊!”
“你們看到了什麼?”女官掃了衆人一眼,問道。
“奴婢們只見秦夫人動手打人,不曾見其他的。”衆人相視一眼道。
秦莜嵐睜大眼睛看着衆人,恍然大悟道:“你們串通好的!故意誣陷我!我要見王爺!我要王爺給我主持公道!”
“吵什麼吵?這裡是太后寢宮,豈容你大吵大鬧!”女官訓斥完,平聲靜氣道:“這裡的事我會如實稟告,你們先在這裡等着。”說罷,轉身直入大殿內,按照太監的話敘述了整個事件給殿內的三人聽。
德榮太后聽完,冷笑道:“她倒是蹬鼻子上臉,真把自己當人物了。”
“王爺,你快去給她主持公道吧。”莊臻蓉橫了君無恨一眼,撅着嘴道。
這時候要是出去,那才真是百口莫辯了。君無恨想了想,拱手道:“母后,兒臣也是一時糊塗才犯下錯事。如今見她竟然這般無禮放肆,亦覺得顏面有失。待我領她回去後,立即貶爲婢女,嚴加管教。”
“這些話說得是不是太遲了?”莊臻蓉語帶埋怨道:“是不是看在母后的面上才這麼說?你若真有心,回去就把她逐出王府,再也不見此人。”
君無恨皺眉道:“我留她還有用,不能放她走。”
莊臻蓉冷哼一聲:“還不是貪戀美色,捨不得。”說完,衝着德榮太后癟着嘴委屈道:“母后,人家兩人情真意切,我也不想做惡人。如今只求一紙休書,兒臣另覓良人,成全他們。”
“蓉兒,你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君無恨嘆口氣道:“我留她只爲冊子,我答應你,找到冊子立即送她走。”
“冊子?”德榮太后甚少管朝中之事,聽到君無恨這麼說,有些疑惑道:“莫非此事另有隱情?哀家倒要聽聽無恨你爲何執意留着這個叫秦莜嵐的女子。”
“母后,此事關係到朝中之事。”君無恨望了望屋內的宮人,等德榮太后吩咐她們全部出去了,便整頓了思路,照着與秦莜嵐事先說商量好的話道:“追究起來,要從宰相柳易說起……”於是,將整個事情的始末告知太后。
德榮太后眯起眼,仔細聽了君無恨的解釋道:“原來還有這段事情。哀家居於後宮,竟然不知道朝中形勢已嚴酷至此。”
“兒臣原想用她找到冊子,未向她竟懷有這般心思,妄圖攀龍附鳳。”君無恨滿臉歉疚:“當日一時糊塗,着了她的道。如今想來,真是後悔。”
“你知道錯就好。”德榮太后責怪的看了君無恨一眼:“爲了一個這樣的女人,你竟然訓斥蓉兒,太不應該了。”
君無恨點頭:“兒臣後悔不已。如果不是沒找到冊子,兒臣現在就想將她逐出王府。”
“只要王爺答應我,不再與她發生昨晚的事。”雖然心有不甘,但顧及大局,莊臻蓉還是輕咬下脣,道:“我倒是能讓她在府裡待下去。”
“還是蓉兒識大體。”德榮太后讚道。
君無恨滿懷歉疚:“蓉兒,委屈你了。”
莊臻蓉深吸一口氣,咧嘴笑道:“不過王爺要答應我,等找到冊子,一刻也不能讓她多留。”
“嗯。”君無恨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