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賢館的事在竊竊私語的討論聲中成了定局。
秦莜嵐、柳清和與沈飛三人的加入,讓本就人來人往的求賢館更加受人矚目。而被人津津樂道的除了柳清和與沈飛的高低之爭,還有以女子之身,以當朝王爺侍妾之身得以入館的秦莜嵐。
在男權社會裡,有這麼個女子能與男子平起平坐,甚至地位高於求賢館其他人,這種情況讓許多自持女子無才便是德的人不理解。甚至有人直言,這不過是洛王爺爲討寵妾歡心才讓她入館。言辭之意,便是君無恨命人開後門,秦莜嵐才得以入館,根本不是因爲她有非凡的才能。當然,萬事都有雙面,有反對就有贊同。雖然大部分人仍無法理解,但也有一些思想稍微開放的人,對秦莜嵐能入求賢館讚歎不已。
外面的風風雨雨並不能影響求賢館裡的衆人。打從當日入館考試柳清和與沈飛算作平手後,求賢館的衆才子們便隱隱分爲三派。一派支持柳清和,一派支持沈飛,剩下不想攙和其中的人就不自覺的聚成另一派,由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帶頭。至於秦莜嵐,則因着大方的態度,美貌的容顏在整個求賢館立足腳跟,得到認同。
“我看你幾日過得很滋潤啊。”柳清和望着黑白棋局,笑道。
秦莜嵐的心思都在棋局之上,便不鹹不淡的說道:“柳公子這幾日過得也不錯。看你紅光滿面,是否相府換了個合你口味的廚子?”
“廚子倒沒換,不過能日日見到秦姑娘,心情舒坦,面色便也紅潤了。”柳清和道。
“沒想到你也這麼油嘴滑舌。”秦莜嵐放下棋子,道:“沈飛這幾日忙得很,倒是你日日下棋,也不怕風頭被他搶了去。”
柳清和思忖片刻,緩緩下了一步棋道:“我以爲你應該高興的。”
“高興。怎麼不高興。”秦莜嵐望着棋盤嘆口氣:“不過,我以爲會是一場頗爲有趣的遊戲,沒想到纔開始就結束了,未免有些失落。”
“這樣結束不好麼?”柳清和目光掃過不遠處頻頻朝這邊往來的人,挑眉道:“我沒贏,你們也沒輸,秦姑娘也不至於什麼功勞都沒有,這很好。”
雙手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弄亂,秦莜嵐端起旁邊小方桌上的茶點道:“旁人看着好,我看倒未必。你遲遲不動手,肯定另有對策。”
“還是秦姑娘瞭解我。”柳清和也不計較棋局被毀,和氣的笑笑,而後壓低聲音帶着些小心翼翼的神色道:“一直沒問你,那日回去……君無恨……”
“那是我自己的事,跟他有什麼關係?”說罷,秦莜嵐回憶起當日君無恨奇怪的舉動,娥眉輕蹙道:“不過……”
柳清和仰頭:“不過?”
“沒什麼。”秦莜嵐擡頭笑道:“我現在好好坐在你面前,不就說明我沒事嗎?擔心什麼,難不成我還會被君無恨吃了?他留着我有用,暫時不會動我。”
“暫時不會動,不代表以後不會動。”柳清和直言道:“等拿到了解藥,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裡比較好。”
秦莜嵐直勾勾的望着柳清和,輕嘆道:“可是我現在不想走了怎麼辦?”
“姑娘……”柳清和愕然的望着秦莜嵐,面色躊躇。
“你居然信了。”秦莜嵐眉眼彎彎,抿嘴而笑:“有機會走,當然要走,我又不喜歡這裡。”
“說什麼呢?笑得這麼開心?”
身後傳來沈飛爽朗的聲音,秦莜嵐扭頭笑道:“柳公子剛剛講了件有趣的事。沈公子,你這個大忙人終於有空來找我們兩個閒人了。”
“秦夫人說笑了。”沈飛自顧自的坐下,埋怨道:“剛剛遼大人又將在下叫過去好一陣說道。你們兩個倒好,躲在這裡清閒,真真讓人嫉妒。”
遼大人管理整個求賢館的官員之一,其他官員忙着招納賢才,他則是管理入館的人。因求賢館是君無邪提議建的,所以遼大人自打做了這裡的官員,便滿心撲到求賢館內的衆人身上,事無鉅細,全部攔在手上,指望辦好差事博得君無邪的讚賞。
秦莜嵐忍俊不禁道:“難怪今天一來柳公子就拉着我下棋,原來……”
顧忌到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秦莜嵐是君無恨的人,遼大人找人商量事情只叫沈飛、柳清和和那個沉默寡言的書生,從不叫她。而柳清和爲了躲遼大人,便拉着秦莜嵐下棋,這才導致沈飛被叫去聽談了一上午的瑣碎小事。
“好哇,柳清和你太狡猾了!”沈飛恍然大悟:“難怪平日裡不見你下棋,今日倒下了一上午,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柳清和抱拳道:“抱歉抱歉,在下着實做不好那些事情,怕辜負遼大人的期望,便只能出此下策。”
“柳兄別謙虛,這種瑣事在下都能做,你肯定做得得心應手。”沈飛道:“這次就算了,下次若遼大人再找人,柳兄可不能躲。”
“當然。”柳清和苦笑道。
秦莜嵐笑道:“你們啊,這麼話若是讓遼大人聽到了,該有多傷心。他可是一心一意爲了求賢館,哪像你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這裡已成定局,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什麼,忙來忙去不見得就能得到好結果。”沈飛道。
柳清和搖頭:“這可不一定。所謂人定勝天,在下相信只要努力便會有所得。”
“不過是一件小事,你們兩個都能說出大道理來。”假裝看不懂兩人的暗潮洶涌,秦莜嵐笑道:“果然不愧是東陵遠近聞名的才子。”
“秦姑娘就別拿這話取笑我們了。”柳清和道:“東陵國上下誰人不知,當世才貌雙全的是洛王爺,我等凡夫俗子可比不過他。”
沈飛立即道:“洛王爺再厲害怎比得過咱們相爺,相爺纔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