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腹中胎兒逐漸成長,莊臻蓉開始明顯出現孕婦特有的症狀,喜食酸物,厭惡油膩,食量增大,並且變得嗜睡。爲了讓她時刻能吃到想吃的東西,君無恨命人另起了小竈,日夜伺候着,專門爲莊臻蓉一人所用,自己更是一有空就來陪她,彌補之前的缺失。?
在君無恨無微不至的照顧中,莊臻蓉也順勢退讓,使兩人的關係逐漸改善。雖然還算不上和好如初,但也相處融洽,等過段時間秦莜嵐走後,便會恢復往常那樣了。?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奶孃對於元夫人一事是持保留態度的。她的主張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先跟王爺緩和了關係,日後再提此事也不遲。但莊臻蓉卻想問一問,她倒未想興師問罪,只是不願被瞞着。?
“真的要這麼做嗎?”奶孃對莊臻蓉的做法是不贊同的。奈何她勸說無用,莊臻蓉任性倔強,自己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妥協的。?
“我只是想問問。”拿着手中的信,莊臻蓉坦然道:“其實元夫人的事我不是很想插手,我之所以問,是因爲秦莜嵐。這段日子,無恨雖然都陪在我身邊,但我總覺得他的心不在這裡。他是對我體貼入微照顧有加,但真讓他牽腸掛肚的卻是秦莜嵐。?
奶孃之前一直都在宮裡住着,對王府裡的人和事不是很瞭解。入了王府後又忙着照顧莊臻蓉,沒來得及聽那些是是非非,所以並不能理解莊臻蓉此時的擔憂。?
“就算再牽腸掛肚,王爺還不是選擇來陪你?”奶孃道:“這就說明,在王爺的心裡,秦莜嵐比不上王妃你啊!再說喜歡這種事,現在喜歡以後不一定喜歡,但王爺寵你可是一輩子的,以你們的情誼,還有太后和皇上他們撐腰,他是絕不會也不敢辜負你的。”?
聞言,莊臻蓉笑了笑:“奶孃的話倒跟王爺說的話有很多相似之處,都是讓我想長遠些。可是那些太遙遠了,我想不到那麼遠。”?
“什麼遙遠不遙遠的,你們在說什麼?”?
君無恨從門外進來,見兩人在聊天,便隨口問道。?
“既然王爺來了,那老身就退讓了。”奶孃躬身退離,臨走時還給莊臻蓉遞了個眼神,要她再考慮考慮。?
莊臻蓉卻是直接揚了揚手中的信道:“我在想,王爺什麼時候告訴我元夫人的事?府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我作爲王妃卻不知情,未免說不過去吧。”?
“誰給你的信?她們還真敢……”君無恨看到莊臻蓉手中的信,很是生氣。他明明吩咐下人,這件事不準告訴莊臻蓉,卻還有人悄悄傳信給她,這簡直是故意挑撥!?
“誰的信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爲什麼你不告訴我,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幹嘛瞞着我?”莊臻蓉頓了頓道:“王爺,是不是因爲秦莜嵐?”?
君無恨上前道:“我只是不想讓這些雜事打擾到你。你現在安胎養身要緊,府上的事自有人會處理妥當。”?
“我相信王爺所說是真。”莊臻蓉猶豫了一下道:“但秦莜嵐,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王爺跟我說她會走,可現在看來,我覺得她心裡是想留下來的。”?
“你怎麼會這麼想?”君無恨詫異道:“這是早就定好的事,秦莜嵐不會留下來的。”?
莊臻蓉執着的問道:“如果她想留下來?如果她貪圖富貴想下來來,你留她嗎?”?
君無恨想也不想就道:“這不可能!她不是貪圖富貴的人。我知道府上有些人說她想攀龍附鳳,爲了這個跟其他夫人爭寵,但她其實只是在替她的婢女杏兒出氣。你也知道,府上那些夫人把她當做眼中釘,明裡暗裡沒少排擠,秦莜嵐又不是軟柿子,能忍這麼久纔回敬她們,我已經覺得很難得了。”?
“王爺似乎很相信她的話。”莊臻蓉幽幽說道。?
“……我好像聞到了一股醋味,好酸啊。”君無恨笑道:“我並不是相信她,我是相信我自己,相信我對她的判斷。她不是貪圖富貴的人,她之所以留下來是因爲中了毒,需要解藥。否則,以她的性子,是一刻也不會留在王府的。”?
莊臻蓉不動聲色的反問道:“是嗎?我怎麼聽說她在暗地裡變賣典當別人送她的東西,全部換成碎銀和金葉子,連銀票都不要,她這不是……”?
“她在變賣典當什麼東西?”君無恨面色微變。?
“就是這些日子,府裡府外的人不是看她受寵嘛,前前後後擡了不少東西去她那兒。她也不拒絕,讓婢女全數收下。其中一些分給下人,剩下的要麼留下,要麼換成銀子。”?
“她不是那種人。”君無恨喃喃道。?
莊臻蓉以爲君無恨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便安慰道:“人心隔肚皮,誰又能真的懂別人心裡在想什麼,王爺現在明白過來也不遲啊。”?
君無恨沉默半晌,突然望着莊臻蓉正色道:“這個消息是誰告訴你的?可靠嗎?”?
莊臻蓉被他的態度弄得有些莫名所以,結結巴巴道:“……是……是元夫人的婢女告訴我的。她們,她們這幾日想去給秦莜嵐道歉,偶然看到杏兒拿着東西出去,跟蹤過去才知道這件事。怎麼?有什麼不對嗎?”?
“秦莜嵐這個人,你說她喜歡金因財寶她是喜歡,但要讓她爲了這些身外之物勉強自己,她是絕對不會做的。”君無恨沉聲道:“她之所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她要離開這裡。她在爲離開做準備!”?
“她要離開?”莊臻蓉心裡一喜:“那就讓她離開啊。她在王府待了這麼久,事沒做成幾件,禍倒是惹了不少,早走早好。”?
君無恨搖頭道:“她要只是離開我也不會攔着。但看她這樣,恐怕不是離開這麼簡單。還記得我同你說過,她來這裡是爲了找冊子嗎?只有用冊子才能換解藥,所以找到冊子之前,她是絕對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