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和頓了頓，無奈的跟着秦莜嵐來到拐角處。
痛呼聲不斷從陰暗的角落中傳出來，柳清和神情一緊，這個聲音他也聽過！
兩人快步走到蜷縮在角落中的人影面前，藉着微弱的光線將他的衣着穿戴看在眼中。如果沒有錯的話，這孩子就是剛剛從他們這裡得到一錠銀子的小孩。
此時，他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已經被撕成條狀，身體佈滿傷痕，有些是新的還在流血，有些是舊的，雖然癒合但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
他將頭埋在懷中，身體微微顫動，完全沒有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
秦莜嵐面色複雜的望着孩子，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這麼靜靜的站着。
柳清和心下疑惑，剛想張口，便被秦莜嵐一個冷眼射來，弄得不敢再說話了。
一個孩子，兩個大人，就這麼維持着莫名的平衡。
過了一會兒，那孩子漸漸停止哭泣，身子也不再顫動。他擦擦眼角的淚水，猛吸一口氣，擡起頭來。
“我沒有錢。”
秦莜嵐沉默片刻，從口袋中拿出一錠銀子：“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拿着這錠銀子離開，二是跟我回去，做我的僕人。”
孩子剛開始有些懷疑，但在看清楚面前二人就是方纔給自己銀兩的人之後，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他眼睛盯着秦莜嵐手中的銀兩，心中的小算盤打得卻噼裡啪啦直響。
這兩個選擇中，看似第二個選擇更好，但其實兩個各有弊處。
第一個選擇，雖然能獲得銀兩，但只是一時不是一世，不能讓他貧苦的生活有任何改變。況且一個像他這樣的小偷懷着這錠大概五十多兩的銀子，估計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他剛剛受過教訓。
而第二個選擇，聽起來很不錯，能得到穩定工作，每月領賞錢。而且看這二人出手闊綽的樣子，必定來歷非凡，攀上他們日後說不定能因此飛黃騰達。若是一般的人，思考之下都會選擇第二個，可他們忘了一日爲僕，一生都擺脫不了這個僕字。
孩子雖然以偷人財物爲生，但心中也渴望能做個人上人，是以不願意成爲別家的僕人。
這兩個選擇，究竟選哪一個？
見孩子猶豫不決，秦莜嵐緊皺眉頭。無疑這孩子很聰明，沒有馬上下決定，但他的遲疑也將他的不知滿足表現了出來。人要努力向前，但也要懂得知足，否則慾望會吞-噬掉整個人生。
“若是再不做出決定，我們就要走了。”秦莜嵐道。
孩子擡頭瞄了她一眼，見她面露不悅，看來是被自己的遲疑弄得不耐煩，索性一咬牙，伸手將銀兩拿過來，緊緊攥着手中。
“這就是你的選擇。”秦莜嵐掃了孩子一眼，側頭對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柳清和道：“我們走吧。”
說完，她擡腳準備離開。
柳清和望望孩子，又望望秦莜嵐，最後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兩人走了幾步，就聽後面撲通一聲，然後就傳來了孩子的話。
“我願伺候小姐十年，以報您今日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