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內。
凌冰冰和張總看着眼前兩位曾經的京圈資本一臉渴望的表情，以及不斷手舞足蹈的說着什麼。
心中的情緒說不上是該高興還是該複雜。
怎麼說呢。
可能這個世界上，利益纔是最堅固的“友誼”吧。
一部諜戰劇，只因爲是池野主演，竟然都能讓影圈資方“趨之若鶩”。
他們在乎的是一部兩部的電視劇嗎？
不，他們在乎的是通過這個機會，能和池野緩和關係，以求在未來的電影關係上，能有合作。
僅此而已。
可惜的是，《潛伏》這個項目是完全由姜導和池野主導的，資方早就被佔滿坑了，缺肯定是不缺，但兩人的“態度”，凌冰冰已經知道，或許不久後，池野也會知道。
這樣的效果也就夠了，兩人心滿意足的返程，凌冰冰和張總則在廳內對視半晌，無言。
“你看吧，現在圈裡都反應過來了，一個個都搶着跟池野合作…你確實比我們所有人都早看了一步啊。”
“……我倒覺得你太樂觀。”
凌冰冰反而搖了搖頭，說：“從《流感》大爆到現在，都是很多小資本在跳，那些真正的對手一直都沒露面，包括最近千瑞和朱曜臨這幾家團隊，這次估計是徹底感覺到威脅了，接下來的圈裡…不太平啊。”
張總詫異：“不太平你還主動靠近？”
凌冰冰沉默半晌：“要我說多少次你們纔會信，我是真覺得他演技有點強，而且那個劇本我真的很喜歡，所以纔會接觸的。”
“主動去試鏡送熱度也是因爲這個？”
“順手幫個小忙，既然要合作了，總得留個好印象。”
“……反正什麼話你都說了，我信了。”
凌冰冰無語的瞥了一眼合夥人，轉頭才問起另一件事：“說起“對手”和仇人…悅納那邊最近……？”
“悅納太懂流量了，他們確實有一套。”
對此，張總只能點頭認可。
……
悅納集團在這段時間終於從煎熬期挺了過來。
雖然公司最終被查封了部分資產，但由於集團這麼多年積累的人脈關係，包括最後企鵝方伸出的援手，百足之蟲，總算是挺過了這一關。
並且，在挺過這一關之後，他們的工作也很迅速，第一時間不是找池野“報復”，而是立刻展開已經停滯了很久的業務。
儘管目前很多項目都因爲藝人塌方，集團名聲等問題，陷入了停擺狀態，但悅納最擅長的是什麼？
流量、造星！
悅納號稱內娛近十年來造星能力最恐怖的公司，近些年來略有下滑，但依然能排在前三的位置。
池野就不說了，雖然現在的池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是內娛公認的唯一斷層頂流，但他畢竟是脫離悅納之後才紅起來的。
就說之前，季鶴鳴、鬱言，包括更前面一點的二代頂流、初代頂流，乃至影圈兩個超一線中生，都是從悅納集團走出來的。
這種造星能力，讓悅納在內娛始終屹立不倒，同樣是這種新時代內娛流量玩法的熟稔程度，也讓他們對這套“流水線”流程十分自信。
——他們有自信的資格。
今年年初，在《流感》大爆沒多久的同時，一部名爲《花淺緣》的耽改劇橫空出世，抓住瞭如今內娛影視寒冬盡散，尺度開始逐漸放寬的空子，一舉將旗下少數幾個還未塌方的頂流蕭瞻（經紀約是企鵝的），捧到了一個更高的位置。
如果說之前的蕭瞻還只是被悅納和企鵝硬捧的資源咖，那麼在《花淺緣》過後，蕭瞻的流量已然直追池野，遙遙領先鎮壓其他的一線小生。
例如彭宸、楚晗洲，包括四字和朱曜臨的流量，在蕭瞻當紅時期，也有點捉襟見肘，當然，只是流量方面。
現在唯一還能在流量“壓着”蕭瞻的，就只有還帶着點《星你》光環的池野。
但這種壓制能否一直持續下去，誰也不知道。
畢竟，內娛男星流量更迭是出了名的快和殘酷，比小花的競爭殘酷了不知道多少倍。
池野能維持小三年之久的斷層頂流地位，已經堪稱奇蹟，因爲他這個頂流和以往的頂流不一樣，他一直是“斷層第一”。
第一名是100，第二名則最多隻有50。
真正的斷層領先。
可在蕭瞻爆出來之後，尤其是近期，因爲池野《星你》過後一直都是電影作品，電影這種形式的作品圈內人都知道，想大批量的吸粉爆流量是不可能的，甚至還會洗掉某部分粉絲。
電影主要是用來給藝人刷咖位逼格的。
加上蕭瞻背後的企鵝+悅納，天然就和池野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所以在在這段時間的網上，池蕭兩家的粉絲一直在“你死我活”的撕逼。
池野本人其實是很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的，因爲處於他這個地位的，只要你下場跟其他流量撕逼，那就是“主動”給對方擡咖。
嗯…他很難控制所有粉絲。
——以前池野團隊和粉絲不是沒遇到過這種碰瓷，但這次因爲“實力”原因，碰的有點麻煩，且現實原因就是，池野確實沒“流量”來源了。
他是一直處於“消耗洗粉”的一方，蕭瞻則像是幾年前的他，正處於瘋狂擴張期。
他吸的粉絲中，不知道有多少以前是池野的粉絲，但因爲耽美，硬生生爬牆過去的。
所以，此消彼長，也就不奇怪了。
一個半月後。
接近5月底。
《火星救援》劇組。
池野脫下厚重的“宇航員”服裝，摘下面罩，呼吸着“新鮮空氣”…
新鮮空氣並不新鮮，只要一張嘴就能吃一嘴沙子，他已經適應了這邊的惡劣氣候，但仍然會時不時的摸一摸自己的臉。
他最引以爲傲的臉，現在多了點粗糙感。
這讓池野很“擔心”，老佛爺之後來探班，會不會耽誤他繼續吃軟飯？
嗯…應該不會吧，老佛爺不是那麼膚淺的人。
“你完了我告訴你，你這選址可真是，我白白嫩嫩的皮膚，都要被你毀了，不行，小池，你必須補償我，綜藝你得常駐，你不常駐我就死給你看。”
旁邊這一週剛好補拍完客串戲份，過來沒班硬探的商姐給自己的身體塗着防曬霜，一邊搖頭表示自己自殺的願望。
池野也很同意她這個想法：“儘量找塊風水寶地，要有水的地方。”
“？爲什麼要有水？是風水好嗎？”
商姐好奇。
池野點頭又搖頭：“這只是一個說法，其實更主要的是，有水的地方可以掩蓋味道。”商姐：“……我現在想讓你嚐嚐味道。”
“你別這麼噁心行不行，好好一個小仙女，在我面前老是搞這一套。”
“是你先玩的。”
商姐從來不會跟池野鬥嘴，一般情況下，她都是被池野嘴幾句，也不當回事兒，但唯獨小射手的問題上，她非常在意。
她認爲這可能是自己這一生中，僅有的一次丟臉的事件，還是在池野眼跟前，頗有點沒面子。
但她其實並不知道，這在她的人生中的丟臉程度，僅屬於倒數行列…池野提醒過她，她不願意面對現實。
現在，她卻很希望池野能“現實”一點。
“兩個億的通告，能接受你中途離場去忙其他的工作，小池，兩個億，這是自整頓娛樂圈之後，最高的綜藝通告了吧？”
商姐喋喋不休：“我要是你，我就接了，出去玩還能拿錢，這一筆錢拿到，我還上什麼班？我一個假期，直接請到五年後，必須好好補償補償我的肚子。”
池野聽得好奇：“五年？你要放產假啊？”
“你別扯，我生的又不是哪吒，哪能放五年產假。”
池野默默點頭：“那確實。”
“等等，不對。”商姐反應過來，勃然小怒：“你說我放產假？你你…你陰陽我肚子大是不是？”
池野看了一眼商姐的小肚子，發現和上回相比，只胖了一點點，搖頭：“沒有，你誤會了。”
“你就是這個意思！”
商姐卻篤定無比：“小池，我告訴你，我早晚會瘦下來的，你可能不知道我瘦下來的時候會多好看，你現在怎麼對我，我瘦下來後，就會怎麼對你的，你耗子尾汁吧！”
說完，她氣呼呼的走到一邊，想蹲下來，但覺得這樣不太雅觀，又找了個揹人的地方，恰好露出自己的一半腰身：“我要回去，我再也不來了。”
池野看了一眼：“郵箱裡已經收到了節目邀約，到時候綜藝上還要見。”
“……！！”
商姐眨巴眨巴眼睛，還是沒回身，只是“高冷”的淡淡說：“愛來不來，反正好話壞話我都跟你說了這麼久。”
“……”
池野沒再搭理她，拿起手機，準備通知老佛爺，讓她一起去節目上玩玩，也算是給兩人放個假。
滴玲玲。
就在這時。
商姐兜裡的電話響起。
還想繼續裝裝高冷，在池野面前維護住自己“仙女”人設的商姐一愣，掏出手機接通：“喂？王導…嗯…什麼？！”
“不行，事兒我都談妥了，你現在告訴我……哦，好好，我知道了，行，我會提醒他的。”
簡單聊了兩句，商姐的情緒起伏不定。
池野走過來：“什麼情況？你怎麼了？”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商姐這麼生氣。
雖然只有一瞬，很快就緩和了下來，但他還是感覺到了。
“沒事。”
商幼舒頓了頓，收起手機，目光復雜的看向池野：“就是節目組那邊讓我跟你說一聲，說企鵝那邊接觸了他們節目，想讓蕭瞻常駐。”
“嗯？”
池野一挑眉：“不光是這樣吧？我記得你和企鵝那邊的關係也不錯啊，蕭瞻又沒得罪過你，你反應會這麼大？”
“……常駐早就滿了，企鵝和悅納“聽說”你不來，想讓蕭瞻替你。”
“呵。”
一聽這話，池野笑了出來。
好一個“聽說”，現在是聽說，等到他如果真的沒去節目，明天估計就有蕭瞻壓番搶池野綜藝資源的熱搜，小道消息要傳的圈內滿天飛。
這個悅納…還有企鵝，對了，忘記企鵝是悅納的大金主了。
前兩次合作都不太愉快，池野和企鵝目前唯一還有合作的，只剩下了音樂方面。
但因爲他近一年幾乎已經不怎麼出歌，所以音樂方便的關係也就那樣。
主要還是影視方面，企鵝之前是想過要投資池野的，奈何無論是《火星救援》還是《鬼怪》，都沒談攏。
尤其是《鬼怪》最後的獨播權還給了獼猴桃。
企鵝那邊氣啊。
想明白這些，池野也並沒有當回事兒，因爲以他現在的段位，流量方面的紛爭其實已經不再重要，之所以想繼續儘量維持斷層的流量，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多賺錢。
——多維持一天這個咖位，工作室的發展就會多開一天加速器。
如果維持不了…那也不能讓企鵝的人上位。
要退，也是我自己退，你們算幹幾把啥的？
“節目組是怎麼回覆的？”
池野找了個空地坐下：“蕭瞻現在流量也追上來了，不比我差多少了。”
“節目組當然沒同意。”
商姐剛剛小發雷霆，自覺身上還纏繞着一股鳳傲天的氣場，一拍大腿，開始閉眼吹牛逼：“他們本來是要換的，但我一怒之下，直接說你如果不來，我就不去，他們一聽這話，立刻改變了主意。”
“？”
池野狐疑：“是嗎？”
“呃…”商姐心虛：“當然了…不然你以爲呢。”
“這樣啊，那算了，節目組這個態度讓我有點寒心，既然他們有過這個念頭，那還是讓他們找蕭瞻去吧。”
“？？？”
商姐傻眼了，看到池野似乎真是這麼想的，忙站起身拽住他：“不是不是，小池…好吧我錯了，我剛纔撒謊了，節目組讓我過來提醒你一聲，他們剛瞭解這件事就拒絕了企鵝那邊，就是…就是跟我打電話讓我提醒你，說近期蕭瞻要跟你搶流量市場上面的資源。”
池野搖頭：“不好意思，我相信你，所以我不信你。”
商姐：“？”
“別啊，小池，我剛纔真的說謊了，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回頭怎麼跟節目組解釋？我…你是要逼死我嗎？池野，你有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