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日子，再也沒有了呦。”
十月中下旬，國慶檔的爭端徹底塵埃落定，七天熱一過，後續會有小變化，但已經影響不了大局。
《女孩》出人意料的成爲了本屆“魁首”。
一衆此前憋着勁兒，想讓池野認清現實的電影圈，先“認清”了現實。
會所，包廂內。
陸導低垂着頭，沉默不語。
正所謂映前豪言壯語，映中自言自語，映後沉默不語。
陸導就是典型的上述人羣。
在《崑崙山》上映之初，他不止一次在公開場合大肆Diss青春片圈錢噶韭菜，電影市場需要他們這些真正的電影人去解救云云。
現在，他們沒能解決電影市場…嗯…電影市場這次主動把他們“淘汰”了。
“我其實自始至終都沒想明白，憑什麼那部青春片能超過我們，它才一億的投資啊！池野這次得賺多少錢？！”
陸導真情流露：“我難受啊！”
“行了，你別說話了，你坐小孩那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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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冰冰看到陸導還要逼逼賴賴，有點煩躁的擺手，示意他坐小孩那桌。
陸導大怒：“冰冰，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
徐瑩瑩冷笑：“你之前吹了那麼多牛逼，現在沒讓你兌現就夠好了，還指望人家是什麼態度？”
陸導：“……”
“要我說，這次還行。”
《崑崙山》的製片忍不住寬慰大家：“這次至少還回了本，小賺了一點，沒虧就好，沒虧就好啊…現在市場環境不行……”
一直沒說話的凌晗忽然開口：“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衆人一滯。
凌冰冰斜眼看了她一眼：“那陸導又不是強者。”
陸導：“？？？”
“行了，冰冰，晗晗，你們別這麼陰陽怪氣…我們知道現在市場好…這不是在反思嘛。”
張國文說了一句，隨後纔看向衆人：“吳晶他們也沒賺多少，都沒賺，就池野那個孫子賺了。”
“數錢數到手抽筋了，我也難受啊。”
凌晗：“不但抱怨環境，還抱怨強者？”
張國文臉紅：“晗晗！”
“行吧，我不說了。”
衆人：“……”
確實，凌晗的話細理也細。
和現在“風光無限”的池野對比，他們確實略顯寒酸和尷尬。
但同樣的，這麼多人都賠了，就你一個人賺，賺也就算了，你還賺這麼多…
你這不是招人恨嘛！
好吧…反正池野招人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或許他自己都不在乎。
甚至，如果知道了這個想法，他可能還會說——如果招人恨可以賺錢，那麼請盡情的恨我吧！
這個圈那個圈，都來吧！一起來“蹂躪”我！
“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重視池野這個人…他確實跟以前我們接觸的那些流量不太一樣。”
徐瑩瑩轉回正題，直言：“他現在幾部戲下來，都是小成本大爆，積攢了不少資本吶，各位…要想好怎麼面對他了啊。”
陸導皺眉：“我怎麼感覺你有點脫離你的立場呢…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池野了？”
徐瑩瑩：“？？？”
“你是不是傻逼啊？人家做得好，就不能說嗎？這池野的態度和性格大家早就摸清楚了，你不重視對手，以後還怎麼競爭？”
徐瑩瑩看着陸導，精準評價：“老陸，你呀，真不適合混娛樂圈，你太容易上頭了，還是回去好好拍你的電影吧。”
凌晗嘀咕：“也不適合拍電影啊…”
這話別人沒聽到，只有凌冰冰聽到了，她拽了一下妹妹，凌晗訕訕閉嘴。
這邊，陸導也覺得沒意思，煩躁擺手：“……行行行，我不說話了還不行嗎？你們繼續說，我就聽聽。”
衆人看他這樣，也就沒繼續蛐蛐他，轉而談起剛纔的話題。
“確實需要注意他，他現在不光有了點資本，就跟我前兩天上網刷到的那個營銷號說的一樣，他的所有項目都是自己經手的…”
“我們不管他的劇本是不是好道來的，但就是能出成績。”
徐瑩瑩頓了頓，說：“這一個項目的錢、成績都有，以後他就自成了一個體系，最重要的是，他做事兒還這麼獨，做大以後，我們還怎麼生存？”
“另外。”
凌冰冰看向幾人：“還有林烊千瑞的問題，《女孩》票房超過了當初的《少年的你》…千瑞的對家來了啊，市場上有了“競品”。”
衆人對視一眼，又看向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話的四字，他們圈內如今最受捧，也是最紅的小生。
……
“曜臨你有“競品”了啊。”
大象影視娛樂集團。
在今年國慶檔很低調的陳思成摩挲着下巴，盯着《女孩》的一衆報表，覺得很眼熱，同時…也有一種自己一直活在池野陰影下的感覺。
嗯…在上次《大佬》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有過這種感覺。
但那次還不明顯，這回的《女孩》則格外刺眼。
投資1億，預計票房20億…
這是多少錢吶？
他陳某人最愛的，就是錢，最喜歡的，就是用電影營銷撈錢！
這個池野是個勁敵，大勁敵。
陳思成心裡有了判斷，回頭就衝沙發上坐着玩手機的朱曜臨問：“朱~你什麼想法？”
朱曜臨擡起頭，想了想，才說：“之前金雞的時候不就有過沖突嗎？還好吧…反正都有一個四字了，再來一個，就來一個吧。”
“牛逼。”
陳思成豎起大拇指，但隨後又砸吧着嘴：“他可比四字對你的威脅大多了。”
“就這張臉…”他比劃了一下自己的黑臉，才說：“內娛現在沒幾個男星比得上啊。”
“四字不行，四字臉不行，演技也就那樣，不如你，但這個池野…”
他想了想，嘀咕：“不能讓他好啊…他好起來了，那我剛簽下你，不就吃虧了嘛。”
朱曜臨：“……你是老闆，你說了算吧。”
陳思成不語，只是開始首次研究起了池野這個人。他並不屬於傳統的京圈、西北圈，或者其他什麼什麼圈…準確來說，他自己就是自成體系的代表之一。
只是他們這個自成體系，和池野的還不太一樣。
因爲沒有人是全能的，在他們這個團隊中，有人擅長編劇，有人擅長導演，還有人擅長演戲，擁有一定的票房號召力。
總之，他們是屬於“新生代”電影圈，和傳統的老圈子不同，卻又和其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經常一起合作。
而類似他們這樣的圈子，還有很多個，大多數都是演而優則導的演員組建，也有新生代導演。
比如甯浩黃博徐錚孫雷等人的壞猴子影業、沈斌馬莉的開心麻花，以及韓晗等幾名作家投資的公司、吳晶公司等。
這種小圈子，如今在電影圈的佔比很重，甚至一度成爲能和京圈等老圈子並駕齊驅的“主角”。
朱曜臨就是新被招攬的圈子成員。
他進入的是以陳思成、王影帝爲首的大象娛樂。
這個圈子近幾年出過多部爆款作品，更有原創大熱IP《唐探》系列，是近十年內圈內最具能量的圈子之一，大咖雲集。
今年國慶檔，韓晗的電影剛定檔就被斃，而陳思成的公司沒作品，所以，他們眼熱着大盤，看着“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心癢難耐又刺撓白花花的鈔票啊！
“你說池野這之後，會和那幾個老圈子和解嗎？”
晚上，研究了一天池野的陳思成回家，他離婚了，家裡現在只有一個保姆，另外，好友王影帝也在他家裡住着。
“和解？不會吧，這小孩我接觸過，給我的感覺不像是故意裝清高，他好像也挺愛賺錢的，但…可能覺得跟着那些老圈子不賺錢？”
王影帝確實跟池野接觸過，他曾經爲池野頒過最佳男配角的獎項，就在不久前的金雞晚會上，和黃博一起。
“啊，我也覺得不太可能。”
陳思成點頭，想了想說：“我研究了一下他的簡歷，發現他這人還真挺陰的…他他媽的把他那個隊友都折騰到泰國去了…你還記得吧？咱們拍戲的時候，他還要來當女羣演…”
“……你有想法啊？”
王老師爲人比較穩，並且極其瞭解這個朋友，一眼頂針。
“不是我有想法，是他這麼玩，沒人願意讓他進來搶肉吃啊。”
陳思成無比現實：“我們當時是怎麼過來的？我們都低過頭，他現在想站着進來，玩法還這麼獨，我不對他有想法，其他人呢？”
王老師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陳思成說的其實也是現在圈內的現實。
京圈等幾個老圈子爲什麼這麼討厭池野？
——他太“獨”了，至少是表現出來的太獨了，有錢不給他們分，不給他們賺，就這你還想混電影圈吃飯？
另外，經歷過各種“新生代”，甚至演員導演搶飯碗、市場的事件，老圈子怎麼可能任由池野起勢？
除非…除非他能選擇這其中幾個圈子，加入他們，成爲他們，這樣纔算是“自己人”。
不然就只能自己“打”出來，和曾經的“新生代”一樣。
但問題又來了，新生代是一個羣體，歸根結底，仍然屬於是“低頭”的那一類，勇士也是惡龍，池野會這麼做嗎？
“你應該考慮過合作吧？”
王老師問。
“當然考慮過。”陳思成看着對方：“但我們現在和朱曜臨有了合作，你覺得這兩人能一起玩嗎？”
王老師：“……”
他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也不知道是可惜朱曜臨，還是可惜池野。
“反正慢慢來吧，我不主動招惹他，但如果大盤上遇到，那就是競爭對手，而且我覺得朱曜臨團隊不會任由他這麼起來的…年輕影帝只能有一個，多一個，他就沒那麼特殊了。”
陳思成下了斷言。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在池野靠着《女孩》，證明了自己單抗票房的能力時，他的咖位在影圈已經來到了能威脅到四字、朱曜臨的地步。
雖然暫時他還沒拿過獎，個人累計票房成績也不夠，但…
四字是憑藉《少年的你》的小16億票房一戰成名，開啓自己的內娛開掛“影帝路”。
朱曜臨是憑藉着《人生大事》的17億票房跨越飛昇，甚至已經拿到了影圈男演員的頂級獎項金雞影帝。
而他比四字更恐怖，《人生大事》是他單扛的，四字的搭檔則是影后。
兩位現在內娛影圈斷層的小生，均都是從“單抗”的軌跡起步，纔有了現在的地位，那池野…
現在的《女孩》，可已經超出了17億的票房，雖然時間也來到了十月下旬，看樣子假期結束，營銷過度，破20億有點勉強，但已經是板上釘釘，比朱曜臨的成名作還要高。
一樣的起步，超越的成績……哪怕是個傻子都看得出來，池野接下來在影圈的主要對家，就是四字和朱曜臨，其他小生已經拍馬不及他萬分。
所以，從這天開始，四字的團隊和朱曜臨的團隊，已經緊急調整對家預案，將池野的名字排在了第一。
同時，不只是影圈，在池野最巔峰的流量領域，悅納、香江，以及部分泰洋團隊，都對他發起了“進攻”。
當然，有進攻就有“招攬”。
比如悅納背後的企鵝，在悅納還在吭哧吭哧蛐蛐池野的時候，企鵝反手就是一個“背刺”。
這天，他們給池野拋來了N條橄欖枝。
“企鵝要找我演S+？”
前往《鬼怪》劇組的路上，池野得到這個消息後，非常驚訝：“這是什麼意思？他們和悅納掰了啊？”
可可坐在副駕上回頭，笑：“掰不掰的不知道，但不只是企鵝，還有其他三家平臺…幕後的資本，都想找你演他們的平臺項目，另外，國師那邊給了幾個電影本子，還有其他電影圈的人……”
“時來天地皆同力啊。”
池野笑着打趣了一句，隨即問：“不會又是找我圈錢的吧？”
“這次不是，這次他們是真眼紅了，給的都是看上去比較靠譜的項目…嗯，但池哥。”
可可一臉嚴肅，認真：“你的檔期被排的太滿了，根本抽不出時間。”
池野頭也沒擡：“本子先發給我看看，大概率應該是沒相中的。”
“好，嗯…”可可頓了頓，欲言又止。
池野擡頭：“說。”
“就是…你還記得當初的那個遊老師嗎？”
池野一怔，想了起來：“你是說…諜戰編劇遊老師？鉗子拍《深海》時候的那個編劇？”
“嗯。”
可可看着他，遲疑：“他一直想找你談的那個本子，好像終於過審了。”
“你說《潛伏》啊。”
池野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齡：“倒是比之前長了三歲…嗯…他怎麼說？”
“劇里人物設定年齡就是照着你寫的。”
池野沉思起來。
可可誤會了他：“那我推掉吧，我們電視劇目前就一部《鬼怪》，目的是維持住斷層地位，續上《星你》紅利，其他的…”
“我一個視帝都沒有啊。”
池野忽然問：“今年金鷹節不得給我個視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