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情緩慢地抽出他手上的兵書,暖陽從窗口射了進來,陽光千絲萬縷,分外美麗,夾着冷冽的寒風,傾情拿過一條輕絨薄被輕輕地蓋在他身上,雖說今天有太陽,可外頭還下着小雪,天氣非常冷冽。
隱離平常很淺眠,略微有少許動靜就會驚醒,今日興計是難得有陽光透過窗口傳來,他睡得很舒服,也很沉。
傾情卷着身子坐着,靜靜地看着他沉睡的容顏。
她的臉上掛着溫柔而寧靜的笑,眼波柔情似水,隱離生得俊逸,睡着之時臉部所有的線務都柔和了,溫潤得如一塊上等的美玉。
傾情百看不厭!
風吹起兵書,沙沙作響。
冷風從窗口飄了進來,夾着幾縷梅的清香,陽光如淘氣的精靈,四處跳躍,傾情伸出手,彷彿棒着陽光而笑,這一幕靜謐安詳,彷彿只屬於他們。
傾情一手壓着兵書,支着頭,安靜地看她的兵書,時光就在這樣的靜謐中緩緩地流逝。
隱離不知何時睜開眼睛,垂眸看看身上的暖被,微微一笑,好久沒有睡過這樣悠閒的午覺了。
他伸手遮住眼睛,今日的陽光很燦爛,卻不刺眼,千絲萬縷,空氣中有此芬芳的香氣。
“醒了?”傾情把兵書翻回原處,放到一旁,笑吟吟地湊了過去,在他脣上親了一下,情不自禁地伸手在他臉蛋上椽了一把,“睡得可真香,我娘小時候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是有個沉睡了幾年的公主,一直沉睡着,直到有一天有位王子經過城堡,看見公主的美麗,情不自禁地親了公主一下,公主纔會慢慢轉醒,我還打算着要不要親你一下呢。”
隱離坐起身子,淡淡一笑,“這位王子可真流氓,公主應該讓皇帝把他大刑伺候!”
“你比我娘還無情耶,我娘說,公主醒來之後打了王子一巴掌,王子認爲這位公主太野蠻了,不是當妻子的適合人選,他畢麗麗騎着馬就走了!”
隱離哭笑不得,虛心請教,“我是不是該打你一巴掌?”
“我倒希望你來吻我,打就省了,我娘說,打女人的男人不是好男人,我爹那麼橫,可沒見過他動手打人呢。”傾情驕傲地道。
“他不打人,他殺人就好!”隱離吐槽,對傾情心底那誰也無法動搖的地位頗爲吃味“‘你的戀父情結太可怕了!”
之前就稍微感覺到了,回到軒轅更是明顯了,她小時候哪件玩具是她爹送的,那個玉像是她爹雕的,她都一清二楚,且說個不停,要不是這男人是她爹,他都要懷疑她想爬牆了。
傾情挺挺胸脯,增加氣勢,不可一世地道:“我有戀父情結又怎麼樣,犯法麼?”
隱離想把她仍出窗外,讓她好好休會一下冬天的空氣有多麼冰冷,“你不覺得在我面前這麼囂張地宣言很過分麼?”
傾情頓時焉得如六月的稻草,討好地粘了過去,隱離笑容如沐春風,椽椽她的長髮,傾情想起正事,呵呵地笑着“‘隱離哥哥,玉邪哥哥和三公子到京城了,就住在南國飄香,我們去見一見吧?”
陽光比剛剛淡了幾分,寒風冷冽,飄在寒風中的梅香更加清冽了。
隱離白玉般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你去就好,不用介意我。!”
一個人的態度又不是一個人輕易能改變的,她明白傾情是想告訴他,他說過的話她記住了,也想清楚該怎麼辦,但,一個人的言行舉止若是因爲另一個人而改變,而非她自己內心的想法,那又有什麼意思,若是傾情心裡真的把他當朋友或兄長,他還不至於會小氣到不讓他們單獨見面。
傾情該怎麼做,主要看她自己,不用特意去證明什麼。
“隱離哥哥,話不是這麼說呀,玉邪哥哥是來祝賀我們成親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成親不是麼?”傾情笑着,她眼光清澈,笑容寧靜,眉宇間已逐逐漸露出王者的氣勢,還有女人的風韻。
隱離點點頭,“走吧!”
傾情開心地笑了,轉身給他披了一件雪白的絨毛襲衣,隱離蹙眉“‘我不冷。”
“今天雪不大,天氣卻很冷,我問過哥哥,你今年寒毒發作,冬天要仔細保暖,免得又傷了身體。”傾情站在他前面,柔柔地幫他把帶子繫着,笑得雙眸彎彎的“‘隱離哥哥真是玉樹臨風啊,要是再胖一點點就好了!”
“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呀!”隱離露出顛倒衆生的微笑。
“自戀!”傾情哼哼。
兩人來到南國飄香之時,只有三公子在,他剛剛睡了個午覺起身,正打算也出去逛一會兒,傾情好奇地問道:“玉邪哥哥呢?”
“出去了!“三公子應得悶悶的,心底對傾情的不滿指數如炎夏的空氣,節節飆升,竟然兩個人一起來,哼!存心讓玉老大難受麼?
他瞧着她現在一臉幸福的模樣是越看越不順眼,玉老大受的苦,她可曾知曉一分一毫,玉老大放棄的東西,她又可曾感覺一點一滴,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自己幸福了,卻把玉老大的幸福遺忘在冰冷的深淵。
“你們還是回去吧,以我的意見,這次原本不準備參加你們的婚禮,可玉老大要來,我便陪着他來,小郡……,“不,女皇陛下,參加完你的婚禮我們就走,後天就是你們大婚的日子,想必你們也很忙,我看就沒必要見玉老大了,女皇陛下,薛冬陽懇請你,高擡貴手吧!”三公子一臉冰冷,有些話,他不是當事人,自然不好說出口,但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他希望玉邪受的傷害能減輕一些。
雖然知道有些事不能全怪傾情,但,他是玉邪的生死之交,看着玉邪和她從一開始走到現在,看着玉邪傷得休無完膚,又頑強而痛苦地活下來,從不對人示弱的燕王,在哭泣,在嘶喊,在絕望,在呼喚都是爲了她。
若是有可能,他甚至希望她從未在玉邪的生命力出現過。
傾情的臉白了幾分,她何嘗不知道會傷害玉邪,可他們三人總會有面對面的一天不是麼?
“薛冬陽!”帶着怒意的聲音在他們身後沉沉地響起,熟悉的嗓音讓傾情心情複雜。
玉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