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湛然拿着勺子吃了一口,臉上笑意濃濃的看着她。
鬱飄雪瞪了他一眼,卻又狠不下心說重話。
“對了,不多時前地牢那邊來人了,說是絕川在地牢尋死,執意要見你。”
殷湛然哦了一聲,拿着手帕擦了擦嘴,倒是很意外這個事情。
“他要見孤王?他見孤王做什麼?難道不該是見王妃?”
殷湛然覺得好奇,鬱飄雪哪裡會知道,漫不經心的開口。
“我哪裡知道,對了,你抓他回來做什麼,一刀殺了就是了,留着也是禍害。”
鬱飄雪一點也不想那個人或者,殷湛然點頭,便說好。
天色已經夜幕,殷湛然過着披風和鬱飄雪一起去了地牢,絕川的身子已經頹敗至極,臉色便外頭飄飛的大雪還要蒼白。
“你要見孤王?”
殷湛然帶着人站在牢房外頭,鬱飄雪則挽着他的手,兩人看起來真的是恩愛至極的模樣。
“是,王爺,我知道你爲何不敢殺藤宿,不如我告訴你個法子,你能既殺了藤宿,又能不傷害另一個孩子,如何?”
絕川的話顯然是讓殷湛然心動了。
“哦……孤王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王爺試過便知。”
“你認爲說出這個主意,孤王就會放過你?”
“我告訴王爺這樣一個好事,王爺難道不該給我什麼獎勵?”
絕川在和殷湛然討價還價,但他的目的並不是逃走,或者說是殷湛然放過他,他的目的只是殷湛然殺了他,不然他根本沒法用術法。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孤王自然是有辦法對付他,既然都已經擒來了,至於你,也就不必留了。”
說着殷湛然卻是一聲輕哼,看着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人,四目相對,兩人的眼裡都帶着濃濃的憎恨。
“絕川,你可欠了孤王一命,你該還了。”
殷湛然說完又是一陣咳嗽,他的傷很重,走來這一路又說了這些話,身子已經累了,鬱飄雪聽着那聲音便心疼,扶着他開口。
“這裡溼冷,回去吧!好好歇歇。”
殷湛然嗯了一聲點頭,又拿着帕子一陣咳嗽,兩人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地牢,而門鎖打開,侍衛已經手起刀落。
一抹血紅飛濺,絕川終於死去。
隔了兩個牢房的藤宿看着他死去並沒有絲毫的意外,也沒有絲毫的擔心,他現在滿心都是自己,要怎麼樣才能得救。
殷湛然一路都有些咳嗽,他的聲音聽起來都有些有氣無力的。
院子裡這會兒青色已經不多了,倒是一片銀白,他便停下了腳步來。
“孤王陪你賞雪可好?”
鬱飄雪白了他一眼,挽着手便回去。
“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賞雪,回頭冷着就好了,快回去睡。”
鬱飄雪纔不會在這個時候賞雪,一點心情都沒有。
地牢裡,侍衛託着屍體丟了出去,殷湛然顯然是不會管屍體的,他們便隨意丟棄。
主院的臥室被地龍燒的暖暖的,鬱飄雪一進屋就給殷湛然脫了披風,兩人便坐到牀上去了。
“你可有法子除掉藤宿?”
“有,明日把藤宿押去白雲觀,哪裡自然有人能對付他。”
殷湛然說完一句話又是一陣咳嗽,他實在是傷的重,如果剛剛不是絕川,他還真的不會去看他,畢竟絕川曾經把他們夫妻害的那麼悽慘。
“好了,既然是明日的事,那明日再做,你先歇下。”
鬱飄雪一面說一面給他脫了鞋子,照顧人到牀上去。
之前她身子差,殷湛然就是這樣照顧她,給她穿鞋子脫鞋子。
“絕川死了,藤宿也除掉了,孤王總算能一心都撲在當年的事情上了。”
殷湛然有種完成一件事的感覺,屋子雖暖,但殷湛然一直在咳嗽,捂着脣的手帕甚至還沾了血。
“好了,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先養好身子纔是,對了,那你明天是病假不去上朝了,還是讓少孤去?”
“讓少孤去。”
殷湛然捏着手帕撰在手心拉過被子給兩人蓋上,卻又嘆了口氣。
“孤王累了,我們睡吧!”
他原本還想說點什麼,只是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了,實在是太累了。
絕川的神識飄蕩,他在地牢內本來就是要自殺,見殷湛然來了說那些子虛烏有的話也是求死,因爲這具身體已經是閹人了,他不要了,只有死,他才能脫離軀體的束縛。
殷湛然的身子太弱了,煉化了蛟龍元丹的藤宿重傷他,現在的身子很是弱,同時這次的重傷將之前堆積的傷勢全部爆發了出來,現在又是冬天了,他的情況實在是不好。
敏少孤知道殷湛然傷的重,所以他才堅持去看了殷湛然,他完全熟睡,所以敏少孤才知道他的傷已經使得人沒法繼續處理公務,這才起身去軍營。
三更天的時候敏少孤才辦完事回來,殷湛然這個時候正睡得沉,迷迷糊糊總覺得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似得,而且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直到天色矇矇亮的時候才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鬱飄雪今天起得格外早,起來就跟殷湛然把脈檢查了身體,這才帶着他的衣服去找敏少孤。
梨辛院這個時候燈火已經亮了,敏少孤看了眼睡在牀上的月夜,看了好一會正要準備出門,鬱飄雪卻在這個時候來了,而且手裡還抱着殷湛然的衣服。
“少孤。”
敏少孤一見她手裡的衣服就明白了,看來殷湛然實在是傷得重。
“我這裡有大哥的衣服,嫂嫂不用親自過來,叫人過來說一聲就好。”
他一面接過衣服一面說着,好像覺得鬱飄雪這樣做很辛苦似得。
“沒事,我知道你擔心王爺,你放心好了,王爺沒事,好好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只是這段時間就要勞煩你了。”
鬱飄雪不想他心裡還有什麼結,所以是親自過來跟他說的。
“我知道了。”
“嗯,對了,月夜還在睡,一會兒他醒了,我抱他去主院那邊,王爺喜歡孩子,正好也有人陪着。”
敏少孤嗯了一聲,他也不是個擅長言語表達的人便答應了,鬱飄雪回去的時候殷湛然已經醒了,就坐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