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飄雪有些嘆息,殷湛然暗了暗眼眸。
“感情的事難以說清,他愛穆飛燕,這有什麼辦法,甚至在族譜將他們母子的名字都寫上去了,說到底都是孤王那時候目光短淺,不想少孤跟權宦打交道,怕孤王有朝一日薨了少孤沒有依靠會被那人算計。”
鬱飄雪挽着他的手臂緊了緊,“這又怎麼能怪你,你又不知道,對了,馬上都要立秋了,應該熱不了多久了吧!”
鬱飄雪一面說一面看着天空,殷湛然嗯了一聲,忽然又啊了一聲。
“是啊,現在月末了,七月七乞巧節,宮裡有家宴,你要來麼?”
殷湛然柔聲問,鬱飄雪想了想,“去啊,我一個人天天呆在王府什麼事都沒有,出來走走也好啊。”
殷湛然嗯了一聲,倒是沒有勸,畢竟進宮赴宴,比跟她在外頭鬧騰好。
今天去御河散步,可以說是把他嚇着了,生怕被擠着。
“好,那我們這幾天就在家裡帶着,七月七來就是了。”
天色將黑的時候兩人便出宮走了,鬱飄雪因爲做了那個奇怪的夢有些懨懨的,就倒在殷湛然的肩膀,迷迷糊糊的精神也不好,覺得馬車裡也猛地很,乾脆就掀開車簾看外頭。
繁華的都城這個時候依然是人聲鼎沸,鬱飄雪瞧着也覺得心情不錯,便放下簾子,卻突然一晃眼,急忙的又掀開簾子,見着街道上居然有個女人在走。
“文衍你快看,那可是蘇月?”
因爲鬱飄雪的聲音殷湛然湊了過去,小小車窗看去,果真見到蘇月。
“她不是死了麼?還是我們埋的?”
鬱飄雪瞪大着眼睛看着殷湛然,想到那日聽到的話,鬱飄雪心裡一冷。
“這個,是復人!”
殷湛然瞧見眉頭皺了起來,蘇月爲什麼要進都城?既然是復人,那來都城做什麼?
“沒事,我們回去。”
殷湛然開口,一面令人跟着蘇月而去。
回到王府,鬱飄雪因爲見到蘇月心裡有些難受,那時候她是想幫蘇月救出方錦斜,讓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不曾想卻是帶回了兇手,因爲這個事她一直覺得是自己害了蘇月,心裡本來就難受,現在又看到復人。
那真的是百感交集。
“沒胡思亂想,蘇月那個事不怪你,你是想幫她的。”
殷湛然抱着她安慰,鬱飄雪不想他爲自己總是操心,便點頭嗯了一聲。
“出去轉了一圈,餓不餓?”
殷湛然圈着她腰問。
“有點。”
“想吃什麼?”
“想吃……甜的,很甜很甜的那種。”
“哦……那是什麼?”
鬱飄雪嘟着嘴嗯了好一會兒,“百香齋的糖柿子。”
“好,先回去,孤王去給你買!”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王府,殷湛然送鬱飄雪進門後自己便跨馬離開。
回到屋子,她終於是長長出了一口氣,蘇月來了,來東晉,目的是什麼?如果蘇月是逃來的還好說,如果,她是奉命來的,那來都城,是有什麼事?
鬱飄雪想着心裡也亂,不過殷湛然既然知道,這件事他就會自己處理,鬱飄雪一想問題就困,這時候也都晚上了,便就靠在榻上,殷湛然還沒回來,她就一個人呆呆的坐着。
因爲懷孕的原因她好像有些壓抑,整個人心情都不怎麼好,幸好殷湛然時時刻刻都陪着她,這會兒他不再,居然覺得缺了什麼。
“王妃,可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
阿大見鬱飄雪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那裡,總覺得她安靜的太過分了。
“不用,等王爺回來!”
鬱飄雪說着又靠着,她發現現在的她對殷湛然有了一種依賴性,而且,她發覺自己愛他愛的超過想象。
幾人見鬱飄雪的樣子又不敢再說,王府裡沒人不知道鬱飄雪的地位,伺候的越發小心。
“阿大,你多少歲了?”
鬱飄雪突然問,她記得阿大年紀好像不小了。
阿大聞言一愣,隨之有些不安的低下頭,“十九了。”
鬱飄雪哦了一聲,她知道阿大的不安是什麼原因,在這個時代,十九已經是老姑娘了。
“那也還好,有想過成婚麼?”
阿大聞言居然有些慌,“奴婢自然是要等主人配人的。”
阿大十分恭敬,鬱飄雪雖然脾氣好到幾乎沒脾氣,但是他們不敢不敬。
而且剛剛鬱飄雪的問話,阿大覺得可能實在試探她有沒有私情。
想到這個阿大偏過頭與另幾個丫鬟對視,轉過頭,又全部都將目光落在鬱飄雪的肚子上。
她現在懷孕了,她們都在猜測鬱飄雪這個主母是不是要找人進後院。
“你們都十九?都是要等着主人指配?”
“是啊,奴婢幾個都是賣進王府的,是死契,打死都行的。”
鬱飄雪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
“有想過回家麼?”
“奴婢無家可會,當年家裡女兒多,便將奴婢賣了,而今,哪裡又回得去。”
鬱飄雪哦了一聲,想着也可以將這些侍女放出去,她們漸漸年紀也大了。
“飄雪。”
正說着話,殷湛然已經提着糖柿子進來了,阿里便立即令人擺飯去!
殷湛然回來便拿着油紙包好的糖柿子過來,鬱飄雪一見到就嘴饞,立即就拿了一個,果真是甜甜的好吃,頓時連心情都好了起來。
“好甜啊,你也吃。”
她吃着遞了一個過去,殷湛然咬了一口點頭說好吃,“你剛剛跟你丫鬟在說什麼?”
殷湛然已經吃完了一個糖柿子,又去拿了一個,“我問他媽幾歲了,年紀差不多也該去找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了。”
殷湛然哦了一聲,好像纔想起有什麼事。
“也是,不過這些事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交給管家就是。”
鬱飄雪哦了一聲,死契是寫死了的,阿大這些丫鬟就是被主人打死也可以,當死契簽下的時候,她們就已經不再是人。
“府裡的丫鬟都是死契麼?”
“不知道,的問管家。”
鬱飄雪哦了一聲,便不再提這件事,挽着殷湛然的手兩人便去了飯廳。
“怎麼好好的問起侍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