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湛然知道,當一個人悲傷到了極點,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悲傷,就像一個人通道了極點,根本就喊叫不出來,也打滾不起來。
“是。”殷湛然應道。
“是誰?”阿琦依舊很平靜的問。
“盛千月爲主,還有一個叫謝白雲。”殷湛然說着,當時他們兩人圍攻浮沉。
阿琦鼻子‘嗯’了一聲,十分的安靜。
阿琦起身去打了水來,拿着乾淨的毛巾,一點點的,將浮沉身子上的傷口一點點的擦乾淨,將他那都已經凝成了血塊的衣服脫了下來,衣服早就已經是絲條了,全部被劍劃破。
阿琦拿着一套淡藍色的新衣服給他換上,一邊換一邊道:“這件衣服是我跟着周大嬸學做的,我以前不會這些,所以想特地學來做一件新衣服給他做禮物,仔細想想,我還沒送過他什麼呢。”
阿琦說話間已經給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又拿過新鞋子也給他換上。
做完了這些,她又換了盆水,開始給浮沉清理頭。
從頭到尾,殷湛然都在一邊看着,他就像一個護衛似得。
阿琦看着他一張俊朗的臉,看着那兩個血窟窿,想着浮沉笑起來的時候一雙明亮的眼睛。
“王爺,你可知,沉的眼睛很好看。”阿琦說着。
殷湛然應下來,“是,他有一雙很澄淨的眼睛,就像一眼看到底的泉水。”
殷湛然想起初見浮沉,他笑起來,那一雙眼睛,真的是十分的好看。
阿琦沒有說話,依舊端着水給他將臉面清理乾淨,她就變得很安靜了,就安靜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就像熟睡的浮沉。
殷湛然看着她有些擔心,過了一會兒,他只好開口,“浮沉的仇我來報,我不想你攙和在這裡面。”
“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我沒法報仇,而且……我還懷孕了。”阿琦說着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肚子,裡面正有着個孩子。
殷湛然嗯了一聲,卻不知道要說了什麼。
不知道什麼時候,外頭的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漸漸的有了犬吠聲,也有了人聲,這個景色個屋子裡格格不入。
阿琦站起身來,轉過身看着殷湛然,“謝謝王爺將沉帶回來,我知道王爺還有的忙,你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也會照顧好孩子,只是……王爺,若你殺了那兩個人,可否請你將兩人人頭帶來,祭沉。”
“可以。”殷湛然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阿琦便說了謝,又轉頭看着浮沉,那樣子,就像一個人的靈魂已經離開似得。
殷湛然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遞給阿琦,“這個給你,你好好養着身子。”
阿琦木訥的看着錢袋,搖頭,“我在這裡,這個小鎮安靜的很,銀錢沒什麼用。”
“就算是這樣,留着總是好,萬一以後要去外頭有事呢,留着也不佔地方。”殷湛然說着將錢袋留下,裡面裝的全部是金子,還有銀票。
阿琦也沒推辭,說了聲謝謝。
殷湛然在天色剛剛大亮的時候,踏着晨光離去。
天色漸漸亮了,殷湛然避開了這裡的人,這個小鎮的人都是彼此認得的,他一個陌生面孔出現,實在是太扎眼了。
………
夜城,盛滅等人追來,卻在神隱之門停住,因爲從這裡,他們進了一個空間,被困在了裡面。
盛滅被困不見生氣,反而嘴角帶起了淡淡的笑意。“這樣也好,神州有高人才好玩,若是抖出庸才,我會覺得很無趣。”盛滅滿意的說着,盛千月站在他身後開口,“父親,神州可有的是高人,今日的那人叫殷湛然,是神州皇帝的嫡親大哥,他妻子,也是個
十分厲害的角色。”
盛滅淡淡的‘哦’了一聲,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他這樣厲害的人物,妻子自然是個厲害的,怎麼,聽你這意思,你在她手下吃過虧?”
盛滅問,偏過頭看着自己的兒子,可是他的眼裡,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樣的情緒。
盛千月微微低頭,看起來十分的謙卑,“倒是沒有,只是知道罷了。”
盛滅嗯了一聲應下,這件事便暫且不提了。
………
殷湛然從寧靜的小鎮回來,一路上都在想夜城的事,他有些沮喪,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去完成這件事。
在交手中他已經領教了盛滅的厲害,可是對方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出了盛滅,還有這次他沒有動手的手下,還有獨逸之的勢力,而他更加的在想,要是靈族也進來了,那這件事 真的就是無比的難辦了。
殷湛然一身看起來已經有了些疲憊,現在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是去夜城?還是去千巒峰?
走了許久,走到了外面的小鎮,見到有藥鋪,便進去買了些藥材來。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受傷,而且還這麼重,但是他不敢問鬱飄雪,怕她擔心。
“公子要買點什麼?”掌櫃的問,殷湛然常年奔波,對醫學不懂,但是一些要用到的藥材卻還是有理解的,“買些金瘡藥,一些傷口的藥。”殷湛然將傷口說着,而掌櫃的也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已經傷口化膿的味道,有些擔心道:“公子要不讓我給你包紮下,你的傷口已經化膿了都,幸好現在春天,天氣還算兩塊,但是你的傷口也不好,而且
現在的氣候是一天比一天的熱。”
藥店掌櫃的說着,殷湛然看了看自己左肩,衣服他沒有換,那日在夜城受傷後就被這浮沉一直往血月族小鎮而去,傷口早就惡化了。
“好,謝謝。”殷湛然說了謝,掌櫃的便伸手請他走到裡間,殷湛然便跟着進去,裡面乾淨而安靜,他在凳子上,坐下,掌櫃的過來拿着剪刀正要剪開他的衣服,外頭急急忙忙的有人衝了進來,“金大夫,陳家媳婦生孩子
大出血了,你快去啊。”
來人激動的很,殷湛然聞言便道:“大夫去吧!那邊纔是大事,我這邊一時半會的也不急。”大夫‘哎’了一聲,便衝着裡面叫了人,不多時便出來一個女人,原來是金大夫的女兒,來給殷湛然包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