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府夫人突然暴斃,這消息同樣傳進了渤海王府,一聽這消息,柏弈和安謐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眼裡皆是多了分了然,心中都明白,這所謂的暴斃,其中必有蹊蹺的地方。
不過,他們倒也樂得看此刻的局面,不用想也知道,馮皇后得知這個消息,怕是氣炸了吧!
玉家的喪事沒有拖很久,自從玉夫人暴斃之後,玉玲兒也被玉老爺解除了軟禁,原本吵鬧着要尋東臨王的玉玲兒在得知這個事情之後,當場昏厥了過去,之後,就一直守在靈堂前。
明德帝派秦公公弔唁,馮皇后心裡雖然是要氣炸了,但礙於旁人看着,甚至親自到了玉府慰問,那畫面是怎樣的詭異,甚至讓人無法想象,所幸,正巧這日,柏弈和安謐也是到了玉府,柏弈和安謐剛祭奠完,還沒有來得及離開,就聽見外面通傳。
在那一聲“皇后娘娘駕到,馮將軍到”響起之時,原本跪在地上燒着冥紙,流着眼淚的玉玲兒身體怔了怔,連那啜泣聲,都流露出一絲厭惡,不僅如此,就連玉老爺的臉色也更是沉了下去。
可是,那濃烈的厭惡與恨意只是在玉老爺的眼裡凝聚了片刻就迅速的斂去,忙迎了上去,態度甚是恭敬。
馮皇后只是看了一眼那靈位,皺了皺眉道,“真是世事難料不是?前些時日,玉夫人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如今卻是已經躺在了這棺材裡,哎,只是可惜了,玉夫人這麼一死,原本裕兒和玲兒的婚事,也就要等到三年之後了,玉老爺,你說,這到底是好事呢?還是壞事呢?”
玉老爺一怔,在馮皇后那銳利的視線之下,努力佯裝着自然流露的悲傷與無奈,“皇后娘娘,微臣惶恐,這也是沒有料到的啊,若早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初就早些讓兩個人把親給成了。”
馮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老爺若真是這麼想就好了,怕就怕,玉老爺一開始就不希望這兩個小輩成親吧。”
玉老爺身體一顫,神色慌亂的跪在地上,一旁看着的安謐和柏弈眸光斂了斂,敢情馮皇后此番前來,是來興師問罪的麼?
“皇后娘娘明察,這婚事是由皇上所賜,又承蒙皇后娘娘一心促成,這是玉家莫大的榮耀,微臣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不希望兩個小輩成親呢?”玉老爺誠惶誠恐的道,心中卻是禁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皇后啊皇后,你怕是不知道,這婚事是皇上容不下的吧!
看來,皇上的心思再明白不過了,他是不想看到馮家強大,皇后娘娘此番極力促成玲兒和馮裕婚事,意圖彰顯得太過明顯了,就連皇上也禁不住出手了啊,可是,最終傷及的卻是他玉家。
馮皇后冷冷的瞥了玉老爺一眼,“感激?那本宮倒真當成是感激了,也罷,不過是三年的孝期而已,三年孝期一過,二人再舉辦婚事也不遲,到時候,玉家和馮家還是親家,你說是不是,玉老爺?”
玉老爺能說什麼?只能呵呵的應付着,“是,這是自然,等到玲兒孝期一過,立即爲她和馮將軍操辦婚事。”
話雖如此,玉老爺心裡卻是在想着,到時候指不定會是怎樣的情況呢,他不急。
這廂馮皇后和玉老爺對峙之間,進門之後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馮裕,卻是若有似無的留意着靈堂中站在柏弈身旁的安謐。
安謐隱約感受到他的視線,卻也絲毫沒有在意,倒是馮皇后突然掃過來的視線,讓安謐怔了怔,但她卻迅速的鎮定下來,從容不迫的行了禮。
馮皇后好些時日沒見着安謐,這安謐在容妃的事情上,和她結成了聯盟,可是,再瞥了一眼她身旁的柏弈,馮皇后心裡依舊覺得憋屈得很,語氣也更是尖酸,“你們也在呵!柏弈啊,沒想到你和玉家也走得親近。”
此話一出,倒是玉老爺驚了一身冷汗,忙道,“渤海王出於同僚情誼,前來弔唁而已,皇后娘娘……”
“呵呵,瞧你害怕得跟什麼一樣,本宮說什麼了嗎?聽你這麼一說,倒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馮皇后打斷玉老爺的話,嘴角的笑意冰冷,“不過本宮倒是要提醒提醒玉老爺,皇上最是忌諱朝中的大臣拉幫結派,心懷不軌,玉老爺還是掂量着點兒吧。”
玉老爺更是慌亂了起來,“是,是,是,微臣明白,微臣明白。”
馮皇后的話,話裡有話,他是在告訴柏弈,休想拉攏玉家動什麼歪主意,可自始至終,柏弈都像個沒事人兒一樣,只有安謐看出了他平靜無波的眸中隱約帶着不屑。
馮皇后許是也沒有從柏弈那裡看到她想看到的反應,心中有些挫敗,不悅的冷哼了一聲,索性不願繼續在這裡待下去,看到這一屋子的白色綢緞,越是看着,越是想到這突如其來的喪事,將她的好事破壞得一塌糊塗,心裡直覺得晦氣。
不鹹不淡的對玉老爺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遂要離開,馮皇后離開,馮裕卻沒有要走的意思,馮皇后看了他一眼,蹙眉,還未來得及開口叫馮裕離開,馮裕便先一步開口,“皇后姑姑,侄兒身爲玉家未來的女婿,玉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侄兒自然該留下來,做些什麼纔對。”
未來的女婿?馮皇后心裡冷哼一聲,這門婚事指不定會成什麼樣子呢,不過……馮皇后斂了斂眉,呵呵笑道,“還是裕兒想得周全,你這未來女婿,確實該盡些心,那你且留在這裡,看看玉老爺有什麼可以幫忙的,玉老爺也該沒有意見吧!”
呵,反過來想,馮裕留在玉家,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馮皇后瞥了一眼臉色有些難看的玉老爺,心中泛出一絲冷意,她知道玉老爺這隻老狐狸不願意,誰願意讓自己家裡插上這麼一顆釘子,可是,她也由不得他不願意。
“是,是,老臣感謝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有意見?”玉老爺扯出一抹笑容,心中雖然萬般不願,卻也不得不接受。
馮皇后滿意的點點頭,自己出了靈堂,靈堂裡,沒有了馮皇后在時的壓迫感,玉老爺卻也不敢太過放鬆,這馮裕開口要留這裡,到底是打着什麼主意?
這個時候,就連玉玲兒也警惕了起來,她討厭馮裕,即便馮裕是大名鼎鼎的將軍,即便他生得一表人才,他的存在,讓她無法順利的跟姐夫在一起,他就是她最大的敵人!
他留在這裡,是要幹什麼?
這個馮裕,便是討她歡心,也休想讓她嫁給他!
所幸的是,如今有三年的孝期,但在這三年間,她一定要想方設法將這門婚事給徹底的毀了!
玉玲兒正想着,餘光防備中帶着恨意的留意馮裕,只見馮裕臉上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朝着她這邊走來,玉玲兒眉心皺了皺,更加的警惕。
只是,本來以爲馮裕是朝她走來的她,卻是看到馮裕突然停了下來,而他的視線直直的落在一人身上,朗聲開口,“安謐姑娘,好久不見,你似乎更漂亮了。”
馮裕此番開口,在場的人皆是神色各異,玉老爺眉心緊皺,敢情這馮裕留下,是爲了這個叫做安謐的女子麼?玉老爺最近也聽聞了不少安謐的事情,這個女人,如今住在渤海王府中,深受渤海王的青睞,甚至外面有人猜測着,在皇上取消了渤海王和雲袖的婚約之後,這個安謐會不會有機會成爲渤海王妃。
玉老爺收回深思,這馮裕竟然在他夫人的靈堂上,就這樣和一個女子搭訕起來了嗎?
當下,玉老爺的臉就沉了下去。
而玉玲兒,看到被馮裕看着的那張臉,腦袋轟的一聲,頓時火氣上竄,安謐……看那馮裕的眼神,分明就是對安謐充滿了興趣,若是這個人不是安謐,玉玲兒巴不得馮裕看上別的女人,她也更有可能脫身,可是,這個人若是安謐,她的心裡就不平衡了。
想到姐夫也以爲安謐心心念念,她就一肚子的火氣。
這安謐到底有什麼好?憑什麼這些男人都會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玉玲兒的手緊握成拳,似在極力的隱忍着什麼。
而柏弈,原本平靜的眸中迅速的凝聚起一抹厲色,正要開口說些什麼,一個女人的聲音卻是先一步響起……
“哼,好一個賤人,這是我孃親的靈堂,豈能被你給玷污了。”原本跪在地上的玉玲兒赫然起身,激動的衝向安謐,推了安謐一把,安謐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好在柏弈眼明手快,將安謐攬在了懷中,纔不至於摔了。
玉玲兒心裡就有些不甘了,更加氣勢洶洶了起來,“你給我滾,滾出我玉家!”
說着,又要衝上前,安謐蹙眉,眼底閃過一抹厭惡,這個玉玲兒對自己,未免也太不友善了些!
安謐眸光微閃,視線無意間瞥見馮裕嘴角勾起的似笑非笑,眉心皺得更緊,這馮裕,還在幸災樂禍麼?
眼看着玉玲兒又要觸碰到自己,安謐心裡也有些來氣了,她這是受的無妄之災,可她可不是任人揉圓搓扁的人,這玉玲兒,上次還沒有受到教訓麼?
------題外話------
謝謝姐妹們的支持,麼麼大家~
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