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三章

十幾天過去了,永璇也好得差不多了,子軒也能下牀了。

這天,子軒跑到了景仁宮,喊:“八阿哥……”聲音剛落,就聽到永璇房裡突然有“當”的一聲,子軒一驚,忙跑進去,只見永璇非常慌張地整理着桌上的一張畫,硯臺被打翻在地上,可永璇沒心思去管。永璇將畫卷卷好藏身後。

子軒好奇的問:“八阿哥,你在畫畫嗎?”

永璇支吾道:“我……我……沒有……沒有……”

子軒向永璇看了看,永璇心不正焉的,子軒趁永璇不注意,一把搶過了畫卷,說:“讓我瞧瞧!”說着,跑到一處地方去看畫。

永璇追着叫道:“還給我!還給我!不準看!還給我!”

子軒在前面跑,兩人跑到了院子裡。子軒邊跑邊展開畫卷,突然一驚,停住了腳步,永璇已經上前一把將畫給搶過來了,叫道:“還給我!”

子軒愣道:“這……這……畫上的姑娘不是在你出宮時救你的那個嗎?”

永璇臉紅了,說:“那又怎麼樣!”

子軒明白了,說:“哦~哦~哦~”

永璇道:“你哦什麼哦!”

子軒笑道:“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哈哈……八阿哥,就見了這一面,你就動心了!”

永璇害羞了,喊道:“少煩我!”說着,便要進房。

子軒道:“八阿哥,該去上書房了,你落了好多課呢!”

永璇“哦”了聲,將畫藏到了房裡,和子軒一起去了上書房。可是,他在書房裡根本沒心思上課,他入神的想着朱敏,想着她的笑容,想着她說話的聲音,又時常看着那塊手帕,時不時的會笑出聲音,其他阿哥也都看了過去,尤其是永瑆,好奇怪,看着自己的哥哥,但沒敢出聲。子軒在後面不停的推着永璇,叫着:“八阿哥,八阿哥,主子,主子,主子!”可永璇就是沒聽到,他就拿着手帕出神。

這時,紀曉嵐走了過來,在永璇桌上拍了拍說:“八阿哥,請你起來,將我剛纔的話,重複一遍!”

紀曉嵐這麼一拍,這才驚動了永璇,永璇馬上將手帕藏好,馬上站起來,但哪裡說得出來。子軒在一旁無奈,幫不上忙,急得直跺腳。

終於,下課了,子軒終於鬆下了一口氣,但紀曉嵐突然叫住了永璇:“八阿哥,子軒,你們明天各自交一份檢討給我,明天上課之前必須給我。”

永璇和子軒異口同聲的喊道:“啊?!”聲音又低下去了:“哦!”

回去的路上,子軒道:“完了,今天也別想回家了,回到家,我準是一頓罵!我的主子啊,別弄出一些事了好不好,你出了什麼事,我得和你一起完蛋。”

永璇看了看子軒,突然用豈求的眼光道:“子軒,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了,我對你好不好啊?!”

子軒打了個寒顫,知道一定有事,便忙道:“別打彎了,直說吧!”

永璇笑道:“這份檢討能不能麻煩一下!”

子軒一驚道:“爲什麼啊?”

永璇尷尬道:“那幅畫,我想畫完它!”

子軒一愣道:“我……我想,我……我還是回家挨頓罵,心裡比較舒服!”說罷,便開溜了。

永璇叫道:“喂,子軒……”可已經叫晚了,子軒已經跑遠了,永璇嘴裡嘟囔着:“沒義氣!什麼兄弟嘛!”正要走,突然,一個孩子來到永璇面前喊道:“八哥!”

永璇一驚,一看,正是永瑆,永璇道:“你幹嘛,嚇死我啊!”

永瑆是乾隆第十一子,乾隆十七年,嘉妃所生,是永瑊和永璇的親弟弟。

永瑆看着他問:“八哥,今天你是怎麼了,怪怪地,上課也不專心,一個勁的在那兒笑,笑什麼呢,那一棒不會把你給打傻了吧!”

永璇怒道:“誰說的,我纔沒傻呢,做你的功課去。”

“可是今天紀師傅沒佈置功課啊!”

“啊?哦!那我還有功課呢!”

“你有什麼功課?”想了想,明白了,道:“哦,是檢討吧!嘻嘻……”

永璇急道:“羅嗦什麼啊!你又不是沒寫過檢討,你八歲的時候還尿牀呢!”

永瑆忙捂住了永璇的嘴道:“閉嘴!瞎說什麼呢,都不給你弟弟留點面子。”

永璇笑道:“好好好!我沒時間跟你說話了,我很急!”說着,便走了。

永瑆也回去了。

永璇回到寢宮中,他哪有心情寫什麼檢討,一心想着那幅畫,想着他根本不瞭解的姑娘,他又出神了。

這時,外面傳來一聲:“五阿哥到!還珠格格到!”

永璇回了神。

永琪道:“老八,你怎麼了,聽說,你在課堂上極不用心,還在那兒傻笑,怎麼回事啊?”

小燕子擔心道:“永璇,後面的傷還痛不痛,要不要宣太醫來看看。”

永璇急道:“小燕子姐姐,你說什麼呢!我沒傻,我清醒的很!只是,我發現我對她動心了。”

兩人不解。

“她?哪個她?”永琪問。

“就是那個敏姑娘!”

永琪一驚。

“敏姑娘?哪個敏姑娘啊?”小燕子不解的問。

永琪道:“就是上次救永璇的那個女孩。”

小燕子笑道:“啊?也就是說,就見了一面,就動心了。她長什麼樣啊?”

永璇去房裡拿出了剛畫好一半的畫像,展開給兩人看。

永琪和小燕子一驚。但兩人所驚的都不一樣。

永琪說了句:“畫的好像啊!”

小燕子卻道:“是她!”

永琪問:“你認識她?”

小燕子忙道:“哦!不認識,不認識!”

永琪不管小燕子了,又對永璇道:“永璇,沒看出來,你畫畫水平,居然這麼好,這麼逼真!”

永璇笑道:“是五哥過獎了。”

永琪道:“噯,我可沒說假話,的確很漂亮。”

永璇道:“只是,今天是不能畫了,紀師傅讓我寫檢討!五哥,怎麼辦?我滿腦子都是她,好想再見見她,但是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

永琪笑道:“這樣,五哥幫你去找,今天你把檢討寫好了,十日之內,五哥一定幫你找到她,如何?”

永璇激動道:“一言爲定!”

“一言爲定!”

小燕子又問:“你們當時在哪裡見面的?”

永璇道:“在悅來客棧裡!”

小燕子點點頭。暗暗地笑了,心中道:“永琪啊,你去明十三陵找,一定在一天內找到,可惜,你死活都不會想到,她會在那邊,算了,算了,沒我這個福昌明帝幫忙,你絕對找不到,唉!怎麼會這麼巧,竟然讓敏妹救了永璇,天哪!咱們的明姑娘到底要來大清幾個啊,我已經在了,還要讓妹進來嗎?不管怎麼說,先找機會問問妹妹吧!看她是什麼意思。唉!這世界太瘋狂了。”

第二天,永璇和子軒交上了檢討,這天,永璇似乎變了個人,又認真起來了。

而永琪也去幫着這個弟弟找人,他穿上了便裝,就要出去,小燕子叫道:“永琪,你真的要去幫永璇找那個姑娘啊?”

永琪道:“是啊!答應弟弟的,總要找到她!”

小燕子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突然腹中又不舒服了,嘔吐樣子又出來了。

永琪一驚道:“怎麼了?病了嗎?不行,我得傳太醫,今天我也不去找了,我就陪着你!”又到外面去叫:“小桂子,小順子,把太醫宣進宮來。”

小燕子忙叫道:“等等!”又對永琪道:“讓小鄧子和小卓去傳吧!”便叫道:“小卓子!小鄧子!”

“奴才在!”兩人應着上前。

“去!你們去把太醫傳來。”說罷,對他們眨了眨眼。

兩人明白,便應道:“奴才遵命!”說着,兩人便去了。

不久,王太醫來了,小燕子伸手給王太醫把脈,永琪就坐在一旁看着。小燕子悄悄地給王太醫使了個眼色,王太醫明白,便起身對永琪道:“五阿哥請放心,格格沒事,只是身子有點虛,吃幾副藥就好!”

永琪點頭道:“好,那你馬上去抓藥。明月彩霞,跟太醫去。”

“喳!”

三人出去了。王太醫將二女帶到了一個隱蔽處,問:“格格的那道金牌令箭,有沒有給你們!”

明月道:“給了,在呢!”

王太醫拿出一張方子,道:“明月彩霞,宮裡的藥不能拿,都會有記載,會露陷兒的,你們馬上帶着這張方子,出宮去買。這是安胎藥。”又拿出一點銀子,道:“多買一點,放在漱芳齋裡,多出來的錢,是來堵住那個老闆的嘴的,懂了嗎?”

兩人道:“奴婢懂了!”

“快去快回!”

“是!”兩人應着,便離開了。

兩人身上畢竟有金牌令箭,出宮不是件難事。她們去了家藥鋪,抓了好幾副藥。銀子給了出去,彩霞道:“掌櫃的,這些錢是給你的藥錢,多出來的……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你要想清楚,嘴上把點門兒,否則……別怪我們沒提醒你。”

老闆道:“我知道,我知道。”

明月又道:“如果藥不夠,我們還會來,只要沒有方子,你就照這味藥拿,就對了!”

“是!”

明月彩霞將藥包放在一個包袱裡,離開了。

她們回了宮,王太醫在漱芳齋裡煎藥,二人在一旁看着。

不久,藥煎好了,二人端了過去。

小燕子喝下了藥,永琪忙問:“好點了嗎?”

小燕子笑道:“你以爲這是仙丹啊,喝下去就好啊!噯,你不是要幫永璇去找那個姑娘嗎?”

“你身體這樣,我哪放心的下啊!”

“沒事,真的沒事,老八如果再來一次,恐怕就要被皇阿瑪知道了,到時可不是寫檢討的問題了,讓他們見一面吧!我陪你一起去。”

“好,那你多穿點衣服!”

小燕子點點頭。兩人出去了。

可是哪裡找得到朱敏呢,除非上明十三陵找。

但有小燕子,所以並不是件難事,在路上,隨便找個“日月”的把紙條一塞,向天上的太陽一看,再輕輕一句“福榮”,那人就明白了。

小燕子知道事情做完了,就裝出一副頭暈的樣子來,永琪見了,忙道:“你怎麼了,頭又暈嗎?”

小燕子道:“有點!我們回去吧!反正十天之內嘛!還早呢!”

永琪道:“好!我帶你回去!”

兩人回去了。……

那人拿着紙條,晚上,上了思陵,將紙條給了朱敏,朱敏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着:“五日後,京城悅來客棧見面。切記”。

朱敏奇怪道:“奇怪,這是福昌姐姐的字。五日後?難道出什麼事兒了?不管他,去就對了。”

永璇這幾天,一直在畫着那幅畫,終於畫完了,他將畫像掛在自己的牀頭,看着她,才能睡着。

天哪,完全陷下去了。真不知道,當他知道朱敏的真實身份的時候會怎麼樣啊!

回到故事。

五天過去了。

那天一早,小燕子起牀對永琪道:“永琪,我們今天帶永璇出去玩玩如何?”

永琪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事!只是我見永璇總是這點老花樣,怪悶的,所以想你們這個做哥哥的,帶他出去玩玩。畢竟四阿哥已經過繼給履親王了,現在只有十一阿哥了,他和十一阿哥也和不來啊!那再不帶他去玩玩,他要瘋了。”

“也好!走吧!”

兩人換上了便衣,去了景仁宮。

景仁宮裡,永璇還再還拿着那塊手帕,看着那副畫像。

永琪二人來了,小燕子道:“永璇,今天小燕子姐姐和你五哥帶你出去玩玩好不好!”

永璇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找到朱敏了,他跳起來道:“你們找到她了嗎?”

永琪道:“還沒有!只是你五嫂子見你整天鬱鬱寡歡的,所以想帶你出去玩玩!”

永璇的心剛從地上飛到了天上,突然又從天上重重地摔到了地下,道:“哦!沒心情!不去!”

小燕子笑道:“永璇,我們在流亡的時候,你不是最愛吃糖葫蘆的嗎,你和我們一起出去,姐姐幫你買好不好!”

“不要!”

小燕子見一計不行,再來一計,說:“那你要不要見那位姑娘?”

“我要啊!可是你們又沒找到!”

“你整天躲在宮裡,你怎麼能見到她啊!也許今天她就在路上,或者就在那家悅來客棧裡喝茶吃飯呢!”

永璇激動地看着小燕子道:“會嗎?會嗎?有這麼巧嗎?”

小燕子道:“有句話叫‘姻緣自有天定’,如果你們有緣,那麼一定能見面啊!”

永璇興奮起來了,叫道:“好好好,那我們快走!”

小燕子道:“急什麼,換身衣服。子軒呢?把他也帶着,省得他又像沒頭蒼蠅似的瞎轉悠!”

“是!”永璇激昂的答。

也就這樣,四人出去了。

他們玩到了中午,他們就去吃飯了,小燕子馬上提議道:“我們去悅來客棧吃好不好,聽說那兒的飯菜燒得還不錯。”

三人都稱好。

他們進了悅來客棧。朱敏找在那邊等着了,她坐在一樓的門口,見小燕子來了,她剛想打招乎,可又見到,永琪、永璇和子軒三人,她便不打招乎了,但她這麼一動,永璇卻早就看到了,他激動道:“五嫂子,你神了!”

小燕子裝作莫明其妙的樣子道:“神了?什麼神了?”

“我見到她了!”永璇道。

小燕子心中一笑。

永琪也不知道爲何會這麼巧,馬上將永璇一推道:“去啊!”

永璇害羞的走了過去,永琪三人,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離他們遠遠的。而小燕子卻在想心事。

咱們不說他們了,來說說永璇兩人吧!

朱敏見小燕子將他們三人帶來,明白了,心道:“原來姐姐不是有事找我,而是讓我來見他的,討厭,要你來拉紅線。”

永璇走了過來,拱手道:“敏姑娘,這麼巧!”

朱敏低聲道:“廢話,有人拉紅線,當然巧啊!”她笑着應付道:“很巧!八公子也是來吃飯嗎?”

“是啊!不料,姑娘也在這兒!”

“八公子,坐啊!”

“哦!”他慢慢地坐了下來。他好緊張,久久沒有說話。

朱敏道:“八公子的傷好了嗎?”

“好了!沒事了!”

朱敏知道他有話要說,便道:“公子好像有話要說。”

永璇緊張道:“是……是……我……我……我想說……我想說,那天謝謝你,我……我……”

“不是謝過了嗎!爲什麼還要說謝?”

“我……我……我是說,畢竟你救我了一命,以後姑娘如果有什麼事,我……我……我一定會赴湯蹈火,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朱敏一愣,“啊?”馬上又回神道:“八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啊?”

“當然是真的!”

“爲什麼啊?”

“我……我……我不想姑娘受到危險,我……我……我想……我想……我想保護姑娘……”話剛出口,自己的臉就紅了,朱敏的臉也紅了。

永璇又問:“姑娘,我知道貴府在雲南,那請問姑娘最近在北京住在哪裡,在悅來客棧嗎?”

朱敏道:“我想,這是私人的事,八公子不需要問吧!”

“是!不問……不問……”這時,永璇突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了,右手從大腿上突然伸到了桌子上,想去拉朱敏的手,剛觸到朱敏的手背,朱敏便馬上將手伸回來了,非常尷尬,叫到:“老闆,結帳!”說着,拿出了一點碎銀子,便要離去,永璇一時衝動,抓住了朱敏的手,口中叫道:“等等……”兩人同時收手,永璇歉然道:“對……對不起……恭送姑娘!”

朱敏握着手,紅着臉出去了。

永璇還傻傻的站在那兒,永琪他們笑着走了過來,見永璇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永琪便在永璇額上一拍道:“姑娘走遠了。”

永璇不倫不類的冒出一句:“好滑啊!”

大家都聽不懂了,子軒問:“公子,什麼滑啊?”

永璇道:“我摸到她的手了,她的手好滑啊!”又聞了聞自己的手,道:“好香啊!”

三人都愣了,小燕子快暈了,心中喊道:“大伯父啊,完了,咱們這裡有個大清阿哥爲了您的女兒要變瘋子了,天哪!難道這段姻緣也是老天做的嗎?不會吧!老天啊,你要做就做的公平點啊!讓乾隆的女兒也嫁過去幾個來嘛!”

如果小燕子能知道以後發生的事,她一定會後悔說這句話。但誰都沒辦法遇知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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