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空幻便在注意雷發,因爲他什麼也沒帶,這不象是雷發的性格,只是空幻不好說什麼,因爲他一回林城就閉關,直到最近纔出關,在別人的地方做奴僕,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雖然他不是爲了自己,但是卻損了林城的名聲,他的閉關包含著處罰的性質。
“師父,我們根本從來沒有見過他,請師父明查。”納蘭說道,她很聰明,立即向準提道人求援,她的樣貌本來就容易讓人生出三分好感,再加上她的彬彬有禮,可信度立即升高。
準提道人立即出來護徒,他說道:“不錯,我相信我的弟子。再說七月是什麼月份,他們根本就沒踏出派中一步。”
“那就是六月。」”雷發改口說道,他本來就記不清楚時間,更何況太陰曆對一個現代年青人來說,很難分得出月份,不過連這種事情的時間都記不準,如何能讓人信服。
果然,準提道人臉一板,怒道:“胡鬧!時間還有改來改去的。”
他畢竟是一派掌門,即便沒有威嚴,也早練出威嚴來了,更何況天仙派又是一個趾高氣揚的門派,雷發立即被震住了。
“說,你誣賴我門中弟子是何居心?”準提道人反告上雷發了。
雷發漲紅紅著臉,頭腦有些發暈,原告變成被告,他還能說什麼,他本來就不通曆法,更沒有鐘錶可以用,此刻他是有苦難言,不如閉口不言。
然而他的閉口不言看在準提道人眼裡是對他的蔑視,看在納蘭他們眼裡是他們的勝利。
準提道人更憤怒了,而納蘭則扮演起安慰的角色,她說道:“師父息怒,他是在與弟子開玩笑。您就不要太計較了,平白氣壞了身子。”
衆人想不到納蘭會如此說,也紛紛開口勸慰,其實他們早就不滿準提道人的囂張跋扈,而且雷發還是他們計畫中的關鍵,現在也不宜責罰他。
林城中人更是兩邊相勸,勸希靈子不要計較,勸雷發趕快道歉,事情變成這樣,雷發的火氣悶得他受不了,卻還得繼續憋下去,他只是拱拱手,什麼也沒說。
納蘭與微歡相視一笑,自以爲勝利,但是他們不知道雷發不是宋朝人,比起正大光明的名聲來,他更相信實力。
其實許多事都是以實力來決定的,只是幾千年來沒人打破它罷了,而雷發棄徒的身份比起納蘭名門正派的身份已是遜色不少,沒有真憑實據,敗局已定,即使勝了,也不過是歸還仙劍加賠禮而已。
大家看事情好像解決了,哈哈一笑便完了,可以開始做正事了,但是腳步還沒邁動,又有麻煩找上來了。
“慢!雷小子,我們的事也該算算了吧!”一道聲音說道,分開衆人的竟是耀山派的人。
雷發心想:“得,這是真正的苦主。沒有辦法,賠禮吧!”想完便施了一禮,但是他此時有滿肚子的怒火,這個禮自然看似不太情願。
他的不情願不僅沒有讓耀山派滿意,反而把火氣燒得更旺了,火爆脾氣的龍婆把柺杖敲得咚咚響,怒道:“怎麼,我們還冤枉你不成?”人亦上前,好像隨時要出手教訓雷發似的。
“好了!你們有完沒完?”雷發怒道,他憋了一肚子火實在受不了,他本來就血氣方剛,又知道有輪迴之說,火氣一上來,他還怕誰?
“臭小子!”龍婆罵道,舉起柺杖便打去。
空幻剛想出手,因爲他覺得其中可能有些誤會的時候,雪夫人突然攔住龍婆,她說道:“慢著。小子,你看那是誰?”
只見兩名耀山派弟子押來的正是芳雲,而芳雲的出現讓雷發鬆了一口氣,因爲他還以爲她死了;可是也讓他更加憤怒了,因爲這件事與芳雲一點關係也沒有,此時耀山派把她抓來簡直就是欺人太甚,但是他只能怒視著衆人,什麼也做不了。
雪天人看到雷發憤怒的雙眼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龍婆的火氣也消了不少,雪夫人此時才覺得自己做得有些過份了,雖然圖了一時痛快,可是問題一點也沒解決。
芳雲本來是要引雷發出現的餌,可是雷發自己出現了之後,這個餌照理說也就不應該存在,可是她看到雷發的,桀驁不馴、囂張的模樣,一怒之下也就什麼都不管了。
“雪夫人,還不快把人放了,這樣成什麼體統?師弟有錯,他日必當登門賠罪!”空幻適時開口說道,雷發本來就沒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用家人威脅實在是太過份了,也不是名門正派所應爲之事。
“嗯!道長言之有理,把人放了。”雪夫人說道,她立即順著這個臺階下,假意沉思一下,就下令放人;從她徒弟對芳雲照顧有加看來,她就知道這件事沒有再追究的必要,此時爲的只是一派的尊嚴。
“不行!”衆人沒想到這也會有人反對,順聲望去,竟是納蘭。她先是有些侷促,因爲她只想到有芳雲在手中當人質會安全一些;她不是沒感覺到雷發的怒氣,但是雷發跳絕命崖沒死的特例,讓她感覺很不好,所以她沒考慮就忍不住叫出聲來。
衆人看著她,等著她的理由,她尷尬一笑,先向衆人施禮,等她施完禮再擡起頭來,嘴角已經有一抹自信的笑容了,她說道:“晚輩聽說雷夫人與雷發感情很深。如果讓雷發去辦事,她也一定會跟去,但是她不是修真者,去了不僅幫不上忙,反而會有危險,不如讓她留下來與晚輩做個伴。”
納蘭這個說法讓衆人覺得有理,再加上滿院子的女修真者並不多,她的提議光明正大,很合衆人的心。
“不行,我反對。”衆人還沒開口,雷發立即反對道。開玩笑,最毒婦人心,他現在最恨的就是納蘭,芳雲要是在她手裡,還不知會有什麼下場呢?
空幻關心的說道:“師弟,可是她一個人確實很危險。”凡人對修真界有如蟲子對人類,雖然芳雲有些本事,但是還是太危險了。
雷發沒有感覺到空幻的關心,因爲他正在思考事情,他知道這些人一定是要他去做某件事情,而芳雲──他的妻子將是人質,這是無法改變的事情,既如此,那自己就得安排好她。
雷發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希望由樂蓉照顧她,絕對不能是這個女人!”雷發手指著納蘭,但是根本連看都不看她,他只是在等希靈子的回話。
納蘭被人這樣指著,全身氣得發抖,但是她忍了下來,沒有發作。
“好!貧道答應你。”希靈子應道,便往大殿走去,其它人跟著,雷發也隨著人潮走了進去。
同樣的大殿,雷發卻再也沒有觀賞的心情,他於殿中站定之後,不等衆人坐下,就說道:“說吧!要我做什麼?臥底嗎?”
衆掌門互相看了看,對空幻點了一下頭,才由空幻說道:“我們希望師弟能以大局爲重,把世絕洞裡的邪修者位置標出來。”
要他們這些人這樣說還真是有些不習慣,畢竟他們一直自詡行事正大光明,但是雷發卻早就猜到他們的意圖了,因爲目前也只有這件事他可以幫的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