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府!這就是你家?”黃山和李青鸞並肩走在寬闊的大街上,在經過一座府邸時,黃山問道。 “是呢,就是這裡,你等我一下。”雖然這麼短時間就又回來,但李青鸞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她面露愉悅笑容,當先去門口。 門口站着六個守衛,都是凝魂後期,氣血強大之輩。 他們一看李青鸞回來,急忙單膝跪地:“參見郡主!郡主,你回來了啊!” “起來吧,我給你們介紹下,這是我師兄,華笑天,青陽宮弟子。以後他若是過來,你們不可無禮!” “啊,參見華公子!”這些人本已站起來,又立刻跪下。 “不必多禮。”黃山擺足派頭,淡淡地說道。 連續幾天的朝夕相處,李青鸞對黃山已有些瞭解,知道他這是裝腔作勢,莞爾一笑,領着他進去了。 “郡主自從王爺出事之後,一直鬱鬱寡歡,從不肯露笑臉。這次回來,剛卻笑了……” “她帶了個男子回來,莫非是……” 這幾個守衛很是八卦地竊竊私語。 “孃親,我回來了!”當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出來時,李青鸞乳燕歸巢似的,一頭撲過去,很是依賴地抱住她。 “乖孩子。”她孃親慈善地摸了摸她腦袋,掃了黃山一眼,說道,“這位是——” “娘,我給您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兄,華笑天,和我一同拜入青陽宮門下,是長老柳青衣的親傳弟子。” “一入青陽宮就成了長老的親傳弟子!”這婦人立刻露出幾分笑容,迎上去說道:“華賢侄,請上座!” “不敢不敢,王妃娘娘請。”黃山一副很懂規矩的樣子。 三人坐下,黃山一邊應付王妃的寒暄,一邊暗暗觀察環境,這房間裡倒沒什麼看的,只是他隱隱覺察好像有人在窺視自己,多半就是那個葛先生。 這還是黃山靈魂被青陽真火和千幻鬼火交替刺激後,變得異常敏感所致。 他感覺到有真虛境的高手潛伏在背後,默默鎮守整個府邸。 “京城乃是皇道勢力的最核心,高手如雲,我可得小心。”黃山閃過這個念頭。 得知黃山是青陽宮“特使”,想要面見皇上,王妃更是不敢怠慢,禮貌招呼。 至於王爺,根本不在府裡,而是在宮裡呆着,還在療傷呢。 一起吃了午膳,王妃迴避,李青鸞帶着黃山參觀府邸,黃山看到那個葛先生坐院子裡吐納元氣。他也毫不發虛,大搖大擺地上前行禮問好。 至始至終,葛先生都沒從黃山身上看出可疑之處,雖然修爲比黃山高,但也還是禮遇有加。 這就是有靠山勢力的好處了。 如果黃山只是個散修,葛先生絕對不會這麼客氣。 已經派人去皇宮請示王爺,但一直在府裡等着也沒意思,李青鸞對京中熟悉,作爲東道主,自然要帶他出去遊玩一番。 京城中,修士與凡人共處,街上叫賣着諸多凡物。 黃山和李青鸞索性也收斂修爲,好像普通男女一樣,流連其中,倒也別是一番滋味。 李青鸞終究是小女兒心性,哪怕前段時間受
了打擊,性情有所變化。但此時心情輕鬆愉悅,倒是語笑嫣然,在人羣中穿行,帶了幾分可愛調皮。 相比之下,黃山更容易投入到修行當中,這不,逛個街,感受一下世俗凡人的氣息,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回想之前在青陽宮和人比試,那個使用綵帶靈氣的男子,那一股滾滾紅塵無法自拔的氣勢與意境…… 歸根究底,修行者的力量基礎來源於天地元氣。 如何將同樣的元氣發揮出更大威力,就需要施術者對這個世界各種各樣的深刻感悟。 感悟凡事紅塵,將這種意境融入到攻勢當中,就是一種玄妙的靈術。 黃山不一定要徹底學會這種意境,但有所領悟的話,對修爲都有着很大的好處。 隨着黃山修爲越來越高深,他成日裡想的,幾乎都是修行上的事。 這是真的入了迷的表現。只有入了迷,真正投入進去,修爲才能一日千里。 不得不說李青鸞的心思就比較浮躁,故而哪怕是王府裡資源豐厚,也還是進步緩慢。 兩人一路走到一條街上,黃山擡頭一看,就見街道兩邊都是青樓,即使是白天,也門庭若市,有着許多人進進出出。 鶯鶯燕燕的青樓女子站門口朝着路人招手。 李青鸞見黃山盯着她們,掩嘴一笑,道:“華兄莫非想進去喝一杯花酒?” 黃山搖頭一笑,說道:“我對凡間女子沒有任何興趣。” “對凡間女子沒興趣,那對修行界的女子呢?”李青鸞忽然問道。 “這個……”黃山不由得想到了紅裳,目光迷離了一下,說道:“修行界的女子,也得看緣分吧。” “嘻嘻,你別小瞧這些青樓,其中坐鎮的,也是有轉靈境女修士哦。不如我們進去見識見識,說不定就能促成一樁好姻緣。” “別開玩笑了。我們出來時間已久,我想令尊已經回來,我們還是回去吧。”黃山摸了摸臉頰說道。 李青鸞難得見黃山窘迫,更覺有趣,兩人已然熟悉,開開玩笑亦無傷大雅。故而她上前拉住黃山袖子,嬌笑道:“來嘛來嘛,見識一下啊!” “青鸞郡主,你何時也成了風塵女子,在大街上就與男子拉拉扯扯,還往青樓裡送。莫非青鸞郡主也寄名在了翠雲樓,成了頭牌花魁?”一道冷厲的聲音響起。 接着一個身穿華服的男子,在十幾人簇擁下,從一家青樓走出來,一臉冷笑。 李青鸞一見這人原本的好心情頓時就沒了。 她收斂笑容,冷冰冰地看着他,說道:“我以爲是哪家的狗沒栓好跑出來亂吠,原來是陳王府家養的畜生。” “青鸞郡主,你好大膽子,竟罵我家小王爺是狗?”華府公子笑臉一僵,接着變得陰沉難看,他旁邊一人上前一步就喝。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滾一邊去。謝長春,你不過是陳王義子,最好好好管教一下你的狗,別讓他胡說八道。小王爺?你配這個稱號嗎?”李青鸞冷笑,對黃山傳音:“我們走吧。” 她和黃山轉身要走,卻被這夥人團團圍住。 謝長春冷着臉
上前,說道:“李青鸞,你真這麼討厭我?我哪點配不上你了,你居然逃婚!你父王都落魄成那樣了,在御書房門口跪了三天三夜討要龍氣,要不是我父王幫忙說情,恐怕陛下到現在也還是不會答應。你憑什麼還這麼傲氣?你不知道感恩嗎?” “你——”謝長春如此肆無忌憚地提及李青鸞家醜事,使她一下子變得十分難堪。 黃山也恍然,原來一切還是因爲自己而起。 看來李青鸞的父王被自己抽了龍氣過後,回京受了不少罪啊! 龍氣被抽,龍脈被毀,康王把他們皇朝的臉都丟盡了。皇帝龍顏大怒也都正常得很。 然後康王跪了三天,還是陳王求情,皇帝才同意讓他重新汲取龍氣。 康王因此欠了陳王人情,陳王就想讓自己的義子謝長春迎娶李青鸞,卻不想李青鸞竟然逃跑了。 黃山一下子將來龍去脈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不過這似乎也不關他的事,可惜——“還有你!”謝長春又死死盯着黃山,上下打量,寒聲說道:“你是誰?敢跟我未婚妻拉拉扯扯,你知不知道,你跟我未婚妻站一起,就是死罪!” “呵呵,在下華笑天,青陽宮內門親傳弟子,你說我犯了死罪?那你說說,我犯了哪條死罪?”黃山笑道,心想可惜這麻煩要往自己頭上來那真是擋都擋不住。 “青陽宮!”謝長春露出幾分忌憚之色,卻又露出猙獰的表情,說道:“青陽宮算什麼東西?這裡可是京城!陳一陳二陳三陳四,此子對我無禮,讓他給我跪下!” “誰敢對我師兄無禮!謝長春,我現也已拜入青陽宮門下,你敢辱我師門,是想挑起青陽宮和陳王府之間的仇恨?你擔得起這個責任?” “什麼,你堂堂皇家郡主,居然去拜青陽宮這等方外野道爲師,簡直就是大逆不道!都給我抓起來!我要帶回去面見父王,請他發落。” “是!” 有四人同時出手,雙手一展,便結成了一個四象陣法,將黃山與李青鸞團團圍住。 便在這時,黃山的身體無端支離破碎,化成了虛影。 接着一道強橫的氣息在謝長春身邊勃發,朝着他當胸抓去! “哼!”謝長春意外於黃山提前做出應對,居然在陳一他們結陣之前就施展幻術躲開,但他竟妄圖來對付自己,可就真是不自量力了! “龍氣護蔭!”他手一捏腰間玉佩,頓時從上面鑽出一道真龍虛影,將自身團團纏繞,龍頭咬向黃山的手。 黃山那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壓抑着小光人不把這道龍氣給掠奪過來,冷笑一聲:“給我破!” 荒武神經運轉間,他體內那些如同星辰一般的無數微光劇烈閃爍,使得他手掌都硬生生撐大了一圈。 嗤! 真龍虛影的龍頭咬住黃山手掌,卻沒能吞下。 下一刻,黃山手臂一抖,真龍虛影一下子潰散成道道金光。 接着黃山揪住謝長春衣襟,將他舉起來,說:“想死,我就成全你!不想死,就讓他們停手!” “你……居然能打散龍氣!”謝長春深深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