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跋以爲黃山不捨,倒也還是不搶,反而取出一件勾形靈器,正色道:“這件靈器是我親手煉製,名爲勾魄。可以稱得上是極品靈器。你看如何?” 極品靈器,和海天位面的絕品靈器,應該是一個級別,各個位面之間的叫法不一樣而已。 黃山立刻露出動容之色,鞠躬拱手,十分欽佩地說道:“原來閣下還是一位煉器大師,失敬失敬!” 姬跋淡淡一笑,沒有解釋。 他對煉器一門算不得大師,但自身修爲太高,可以彌補諸多不足。別說煉製極品靈器,就是靈寶,他也是有這個能力的。 黃山演戲也確實入木三分,這欽佩態度,實在很符合當下這個狀況。 “不過……”黃山卻是話鋒一轉,爲難地說道:“這些年來我與小樹相依爲命,早已形同兄弟。要將他割讓出去,我實在不忍心。實在對不住了!” 黃山才用動之以情的辦法,可不敢像應對白素衣那樣,直說這小傢伙是自由之身,自己並不強留。 現在姬跋不搶,說明他自我約束能力不錯,不願做這等有損身份的事情。 但黃山要那樣一說,他不搶走纔是怪事了。反正是自由的,無主之物,是吧? 如果是這小傢伙自己要離開,黃山當然樂意。但要眼睜睜看着姬跋取走當靈寵,他還真不樂意。 就看姬跋要不要硬搶,只要不硬搶,就絕對不能給他。 “這樣啊……理解理解。”姬跋沉默了一下,居然還是不打算硬搶! 他也沒懷疑眼前這人就是黃山,心想:“我就是要飛昇的人了,這妖物縱然稀罕,也不需要苛求了……” 見黃山是要往京城方向,本就鬱悶的姬跋也不着急趕路,就道:“在下姬跋,不知閣下高姓大名?看閣下也是上京,不如我們結伴同行吧。” “這姬跋是有腦子有毛病嗎,跟我一個真虛中期平輩論交,還要跟我一起走……”黃山有點難以理解地看了他一眼,趕緊笑道:“我叫單黃,能與大師同行,可是我的榮幸。請!” 兩人不緊不慢地一同飛行,黃山縱然心中緊張,也實在不敢拒絕。 畢竟他先前就是往京城方向,這姬跋從後面追上來,他要忽然說不去京城,肯定會被懷疑。只能順勢而爲。 他見姬跋一直不強搶黃樹,倒也稍稍摸清了一下姬跋性子,強自鎮定之下,好像忘了姬跋是知天境巔峰,只當他是煉器很厲害的真虛中期了。 故而黃山這一路,想方設法地請教煉器知識,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姬跋雖然不太情願,也還是指點了幾句。 至於黃樹,別看他化形後只是個小孩子樣子,實際上可不是笨蛋,知道跟着黃山很自由,這要是被這姬跋搶去,肯定會被束縛,不得解脫。故而他也大氣不敢出一下,看到黃山扯謊,也不會去戳穿。 眼看混熟,姬跋才笑道:“兄臺不願將靈寵換給我,我也不強人所難。不過對於這個靈寵,我着實喜歡得很。不知兄臺願不願意讓我抱一抱這小傢伙?” “這……”黃山念頭急轉,飛快地權衡着該怎麼選擇。 別看姬跋這只是簡單地一句話,黃山卻不得不慎重考慮該如何應對。 如果是面對知天境修士,黃山再不幹,都必須得擺出一副很樂意的
樣子說可以。 但此時他偏偏得裝作不知道姬跋是知天境修士。 如果換作一個真正的真虛境,黃山早毫不客氣地讓他別癡心妄想了。 按照這個角度,黃山應該搖頭說不。十分爽快地說可以的話,很可能就會讓姬跋生疑。 但他又擔心因爲說不而惹惱姬跋,使姬跋顯現出猙獰的獠牙,出手硬奪。 矛盾啊! 最終,黃山笑了笑,說道:“姬兄這個要求,按理說在下不答應就太小器了。不過你我也才認識這麼一會兒,互相也不知底細。要我就這麼把它給你,我也不得不擔心……我看要不這樣?只要姬兄能立個誓,讓我放心放心,我馬上把他給你?” 說完,黃山本想小心翼翼觀察他臉色,但卻立刻否定了這個做法。 他只是裝作大咧咧的樣子,一副你不發誓就休想的樣子。 姬跋臉色微微一沉,又像想到什麼,搖搖頭,笑道:“行行行,我姬跋發誓,除非你願意賣,不然絕不打你靈寵主意。” “多謝姬兄理解。”黃山暗鬆一大口氣,警告性地盯了黃樹一眼,然後就把它遞給姬跋。 姬跋接過去,好像真的很寶貝一樣,摸了摸他的腦袋,又仔細感應他體內狀況。 黃樹也很機靈地用頭在他身上摩擦,乖巧得好像小猴子一樣。 “嗯?他體內好像沒有任何禁制啊!看來他們之間感情確實很深,不然他不可能不跑。”姬跋一下子發現這一點。 雖然黃樹生得醜陋,但姬跋卻覺得可愛。見他乖巧,姬跋還隨手取出一枚香噴噴的丹藥,賞給他吃。 如果黃樹是獸妖,估計姬跋不會這麼親和地將他像兒子一樣抱懷裡。主要還是植物成妖確實罕見,而且植物成妖,會特別的乾淨,渾身透露着一股讓人舒服的氣息。 哪怕是姬跋修爲高到這個程度,也還是很喜歡他身上那股植物的清新氣味。 佔爲己有的想法再次襲上心頭,不過一想才發誓,就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黃山後心都冒出冷汗,一路上和姬跋隨意交談,一起到了京城外面。 姬跋將黃樹還給黃山,再仔細觀察了一下黃山,想了想,取出一枚玄色令牌,說道:“單兄如果有興趣,可以到青陽宮一坐。若是願意,你也可以加入我們青陽宮。” 他這是見黃山修爲不錯,有心想招納一下。 黃山故作驚訝道:“原來姬兄是青陽宮中修士,我對青陽宮可是久仰大名了。來日一定登門拜訪!” “客氣了。”姬跋轉過身,忽然將知天境的強大氣勢顯露出來,下一刻,他消失在黃山眼前。 他消失的同時,不忘觀察黃山表情。 見黃山一副震驚、意外、茫然……的神色,姬跋露出幾分惡趣味笑容,原本因沒抓到黃山而導致鬱悶的心情也無端好了幾分。 等到姬跋徹底離開,黃山才露出一臉古怪之色,心想姬跋這傢伙,還真挺有趣的。 要是他知道自己就是黃山,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望着手上的令牌,黃山又露出玩味之色。 “既然已經到了京城,不如進去看看……上次七皇子說李青鸞被抄家,還說要把她嫁給謝長春。當時我急着逃跑給忘了。也不知道她現在嫁了沒!” “要是嫁了,那她可真是倒黴了。還沒嫁
的話……”黃山想了想,大步走向京城城門。 反正他也稍微摸清了一下姬跋和皇帝搜索的節奏。 既然啓用玉璽需要極大的代價,那麼自然不可能反覆使用。 這才啓用玉璽不到一天時間,接下來至少好幾天都不會再用到它纔對。 不然黃山在沒有邪月願力的那段空當時間,爲何沒有被抓住? 再說如果玉璽可以無限制反覆使用的話,姬跋根本不會跟着黃山慢悠悠地往京城走,早一晃眼回到京城,再次啓用玉璽之力了。 總之,接下來幾天,應該是安全的。 黃山就仗着姬跋所贈令牌,毫無阻礙地穿過城門防守,一路直奔康王府。 經過康王府時,黃山見大門上一個大大的“封”字符印,再靈識一掃,王府內空無一人,十分蕭條。 他眯着眼睛思考了下,然後找了家客棧大吃一頓,順便拉住店小二打聽消息。 一聽李青鸞一家人都被打入天牢,黃山奇怪地問道:“不是說李青鸞要嫁入陳王府,怎麼也會跟着坐牢?” 店小二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說道:“客官,小的只是一個小人物,可不知道這些內情啊……而且皇家之事,不能過多議論。客官還是不要多問爲好呢。” 黃山不置可否,揮手將他打發了。 當天夜裡,黃山來到天牢附近時,先將黃樹藏好,隻身一人離開,忽然搖身一變,然後就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了衆守衛們面前。 “站住,天牢禁地……咦?原來是七皇子殿下!”守衛們正要呵斥,一看,急忙齊齊下跪。 七皇子不愧是皇帝最寵愛的皇子,哪怕被黃山吸走了龍氣,皇帝也沒有大發雷霆。 故而七皇子沒有落康王一樣被嫌棄的下場。 當然,眼前這個“七皇子”,純粹是黃山改變模樣變化的。 而他身上這身皇子衣服,則是他買了一件錦袍後換上的,上面的龍紋刺繡,是他以龍氣直接烙印,足以以假亂真。 “本王要進去跟青鸞表妹說幾句話,開門。”黃山派頭十足地說道。 “是!” 符文遍佈的鐵門打開,黃山走進去。 當他走進門的那一瞬間,他清楚地感應到有一道無形的光波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慌不忙,將龍氣瞬間釋放出來,與光波一個抵消,又雙雙收了回去。 “果然如此。”黃山心道。 守衛們見天牢禁制沒出現任何狀況,也更是放心。 牢頭將黃山領到李青鸞所在牢房,開門,黃山走進去,心中咦了聲。 他本以爲天牢環境會差到極點,沒想到這李青鸞的牢房倒佈置得乾乾淨淨,有牀有紗帳。 李青鸞聽到開門聲音,立刻走出來,雙手雙腳都戴着鐐銬,同時身上也蓋了一層網狀的披風。 這披風是一件禁錮靈器,使李青鸞變得跟凡人一樣,毫無力量。 李青鸞一看是黃山,臉色一變,說道:“你居然也會爲了謝長春那樣卑賤的東西跑來說情?你太讓我失望了。” “下去!”黃山一揮手。 “是!”牢頭立刻關上牢門,和一干守衛一起退出去。 “你也給我滾!”李青鸞說着,就來推黃山,可惜手掌軟綿綿的,如何能推得動? 黃山一把抓住她手,笑呵呵地說道:“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