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界。
從下界迴歸到上界後，衆人就發現道長的神色很是凝重，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而這也是妙妙跟妲己從跟隨道長後，頭一回看到道長這樣。
想當初面對黃天教的時候。
那自稱聖父的傢伙很強大。
但咱家道長何曾有過慌亂，如今她們能明顯的看出，道長的心並不平靜。
“大師，我想閉關一段時間。”林凡說道。
皈無點頭道：“嗯，好，貧僧爲道友護法，道友儘管閉關。”
大師明白道友現在是遇到了事情，那位女施主說的那些話，對道友而言，便是晴天霹靂。
道友一路走來，便是勇猛直前，如今他人說看到你身邊同道的下場，將會慘死在你面前。
這對任何人而言都是無法接受的。
尤其是道友頗爲重視感情，哪怕嘴上沒說，卻也將衆人當成自家人，說實話，皈無也有想過後續，當將所有危機都解決的時候，或許找處風景優美的山水之地，隱居生活倒也不錯。
皈無對自身佛法的提升是滿意的。
至少在正常修行環境中，他的提升速度足以讓很多人望塵莫及，但如今他們所要面對的是非人的天道。
規則是什麼？
在皈無原本的佛心中，他覺得規則就是維持天地運轉的重要存在，不可捕捉，卻能清晰的感受到身處在規則中。
而現在。
規則並不是不可捕捉，而是修行道行中的一種體現。
對此，皈無如今開始修心，並不會主動的提升修爲，而就是這般，在這段時間裡，皈無的佛力反而得到了提升。
林凡一揮手，四周光芒騰空而起，將其籠罩，隔絕一切。
此時正在窺視的天道頗爲疑惑。
這傢伙又要幹什麼？
自從跟玄顛談崩後，天道就一直想着辦法，但就算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到好的辦法。
隔絕閉關的空間裡。
林凡擡手，一團光暈漂浮在掌心，念頭一動，五大洞虛世界齊出，道家洞虛懸浮在林凡身後，另外四大洞虛世界如門戶似的，圍繞在周身。
“都出來吧。”
四大洞虛世界玄顛紛紛出現。
魔玄顛，邪玄顛，佛玄顛，鬼玄顛。
至於道玄顛便是他本體。
四位玄顛便是四種極致氣息凝聚的存在。
“貧道現在要將這道規則提升到它的極致。”林凡開口。
四位玄顛沒有多想，立馬牽動洞虛世界本源之力，源源不斷的涌入到這道規則之中。
四大洞虛世界都已經凝聚出意識，但在此時此刻，它們不敢多說任何一句廢話。
它們知曉玄顛道長現在很認真。
隨着本源之力的涌入，原本散發着微弱光輝的規則陡然璀璨起來。
他現在就要將這道規則填滿，哪怕只是分支規則也無所謂，他要看到未來的那一幕，只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隨着四大洞虛世界的發力，這道規則如同乾涸的水池，很快便溢滿。
林凡一招，將規則融入到道家洞虛，將推演目標放到乾坤子身上。
他是最弱的，推演他所面臨的反噬會小很多，如果是推演他自己，就算他對自身道行足夠的自信，也未必百分百的能撐得住。
“讓貧道看看未來。”
隨着他念頭一動，頃刻間，眼前的視線渾濁起來，似乎處在無盡的黑霧中，看不到任何東西，突然，周遭狂風如刀，肆無忌憚的切割着。
外界護法的皈無擡頭凝神，雙手合十，佛身顯現，佛光照耀天地，單手擡掌，一掌朝着虛空拍去。
隨着佛掌拍出的那一刻，一道漆黑雷霆很是狂暴的落下，砰的一聲，地動山搖，天空暗淡。
“馬陰藏相。”
皈無輕聲着。
剎那間，佛光更加耀眼，將周遭的一切映照的如同佛國。
窺視的天道驚駭，它不知玄顛在搞什麼鬼，當它想一探究竟的時候，才發現它落下的識念根本無法進入，直接被摧毀殆盡，但它也捕捉到了一些細節。
“原來是在推演未來，難怪會有如此反噬。”天道發現跟隨在玄顛身邊的一個普通老頭，渾身無形間溢出一縷縷氣息，這是有人窺視他的命運，而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在反擊着。
這些反噬非它天道掌控，如果它能成爲無慾無求，依照本能運轉世界，或許就能掌控‘定數’。
只是有得必有失，當它有了七情六慾的時候，有些東西，便會脫離他而去。
反噬來的快，去的也快。
異象消散。
那隔絕的光輝消散，林凡出現在衆人面前，皈無收回佛身，微微吐出一口氣息，護法成功，沒有出現亂子。
只是……嗯？
皈無發現玄顛道友表情驚駭，呼吸似有急促，跟平常完全沒法相比，這讓皈無顯得驚駭連連，這可是得知身邊的人會死時，道友都沒這般的驚駭啊。
“道友……”
“大師，等會說。”
林凡看到了，看到了乾坤子的結局，那是極其悽慘的，哪怕沒能得知自己的情況，但乾坤子是他身邊最爲弱小的存在。
輪到他死亡的時候，那也就代表，他可能也死了。
“天道，出來，咱們再聊一下。”林凡朝着虛空喊道。
咻！
天道化身出現，這一次顯現的是位女仙子模樣，果然，雖然天道一直說它自身沒有性別之分，但顯然陰天道就是陰天道，潛意識裡，就會顯現出女性分身。
“玄顛，你看到了什麼？”天道化身問道。
“我看到了身邊人的死亡。”
“嗯。”
“我看到了天地昏暗，世界破碎的場景。”
“嗯。”
“我還看到了你所說的陽天道騎在你身上的一幕，你的規則被掠奪，你的本源被吸收，你在慘叫着，卻無能爲力，你……”
“閉嘴。”
天道化身怒了，它沒想到玄顛竟然說這些，雖然它從不在意這些，但有了七情六慾，便知道了些事情，自然理解這所謂的騎到底是什麼玩意。
“信不信由你，這是貧道親眼所見，你我之間規則之爭，就算貧道將你抹除，最終的結果還是無法改變。”
這倒是沒說謊話。
“所以呢？”
林凡道：“將你所有的規則給貧道，貧道可帶你殺出重圍，讓你迴歸原始。”
“你做夢。”
天道化身服了。
它是真沒想到玄顛竟然還想着這些。
“做夢？那你自己看吧，貧道留存下來的記錄。”林凡揮手，將窺視中的命運畫面傳給了天道。
天道的意識裡出現了那恐怖的畫面。
看着看着。
天道化身的神色同樣凝重了起來。
片刻後。
天道化身自言自語着，“怎麼會這樣，明明不該是這樣的，爲何會變成這樣。”
陰陽天道並非一體，而是一上一下，兩種平衡，自從平衡被打破，它自知自己已經不如陽天道。
但從未想過差距會如此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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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所看到的這些。
它知道不是假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就算它將規則之力全部拿到手，又將所有的耗材吸收，迴歸到原本的能耐，恐怕依舊不是陽天道的對手。
結局，還是會被吞掉的。
想到這裡。
天道化身緩緩落地，道：“玄顛，好好談一談，不要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求，你我之間暫時誰都對付不了誰，我不出面，你是找不到我的。”
“但陽天道不同，它一旦盯着你，你逃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