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擇西也好不到哪裡去，目光一會望望蘇景言，一會望望席夢喬，突然捅了捅蘇景言，“喂，你到底有沒有求婚？”
蘇景言輕咳一聲，瞪了邱擇西一眼，“要你管！”
席夢喬張大嘴，看着兩個男人。
“對啊，景言，小喬，你們的婚事，也該提到日程計劃上來了。”蘇恆遠心頭高興，也跟着加碼。
蘇景言不禁望向席夢喬，席夢喬淡淡一笑，卻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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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之後，歸於安靜。
蘇景言明顯覺察出席夢喬隱隱的落漠，第二天，將她帶到凝翠居茶樓。
這裡還跟幾年前一樣，幽靜，安然。但客人很多，透着別樣的生機。
蘇景言要到了從前的那個包廂。
席夢喬坐在窗邊，望了望窗外青翠的樹叢，回頭望着蘇景言，“幹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蘇景言看她的位置，正是當年席盛昌坐的，心頭一陣歉意升起，“嗯，今天我們好好談談。”
“嗯，茶很香。”席夢喬喝了一口茶，笑道：“看樣子，今天你有很話要說哦。”
蘇景言垂下眸光，點了點頭，“是有很多。”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慢說道：“你應該知道我對你的執著，但我卻一直不敢向你求婚。”
席夢喬眸子溫柔地望着他，“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他握緊她的手，“小喬，我過去做過很多錯事，我現在一件一件說給你聽。”
席夢喬點頭，靜候着。
蘇景言又喝了一口茶，“第一件錯事，就是跟章曼飛結婚的決定。
“你還記得我們在圍島的那個夜晚嗎？大那個大雨之夜，你不見了，我拼命地找你，可我找不到你，那時候，我感覺我的心就快被撕裂了，我害怕、恐懼……也是在那一夜，我的老父親，因爲擔心我，要上樓看我有沒有回家，摔倒在樓梯上……我，差一點就失去了他！”
席夢喬感覺他的手握得越來越緊，一定是想起往事心中悲痛，想要安慰，卻又不想打斷他。
蘇景言繼續說道：
“我心裡充滿了對爸爸的愧疚，我在心裡責怪自己，禁止自己再走向你。
“其實，我到盛昌集團的目的，確是如你所說，就是爲了報復，但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我只有先進到盛昌集團，再一步步考慮，農景慧看到我以後很驚慌。我原本不打算讓你那麼早知道我就在你爸爸的公司裡工作，但那次你來他辦公室室，還是讓我提前暴了光。
“當我發現我已經愛上你，而且愛得那麼深，一想到你最終會離開我，我們最終不能在一起，我就很慌亂，失去了主張。
“我害怕這種慌亂會影響我的判斷力，我只能選擇儘早結束我們的關係。我故意讓你爸爸知道你和我住在一起，你爸爸很生氣，其實我可以選擇什麼都不說的，但爲了讓自己能徹底斷了對你的念頭，所以，我約了你爸爸，在這間包廂裡見面……”
席夢喬咬着脣，靜靜地聽着，知道自己的父親，就是在這裡，與蘇景言進行了最後的談話，不禁心裡一疼，手一縮。
蘇景言緊張地手上一緊，把她的手抓得更
緊了，“不，小喬，你不要逃開，我好不容易有勇氣跟你說這些，請你給我機會說完吧。”
席夢喬眼裡積聚的淚，終於滑下面頰，輕聲道：“好，你繼續說。”
蘇景言悄悄鬆了一口氣，繼續道：
“那之後，我對你爸爸，始終懷着一種犯罪感，我害怕我和農景慧的關係再讓他知道，那對他將是致命的打擊，所有的人都會不幸，所以，我只能離你更遠，而選擇與章曼飛結婚，無疑是最好的選擇。既可以斷了自己對你的想法，也可以斷了你對我的希望。
“可是，我並沒有想好，與章曼飛結婚以後，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婚禮還沒開始，我就後悔了，婚禮的整個過程，甚至在蜜月酒店洗澡的時候，我都在想，要怎樣才能擺脫她。真是老天助我，那天晚上在酒店，我發現了她包包裡的避孕藥，幫了我的大忙，讓我得到逃出這場婚姻的理由，靜靜地等一個離婚的時機就好了。
“然後，我就一直找你，用盡了各種方法。我並不是偶然去到多倫多。”
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張報紙，攤在桌上，是一張境外的報紙。
他手指着上面那張圖片，那幾個模糊的人影，“這是你嗎？”
席夢喬定睛一看，驚訝地叫道：“呀，怎麼可能這麼湊巧呢？這是公司宣傳的海報，居然會被你看到！”
“是我表妹出國採購時裝的時候帶回來的，被我偷來了。”他笑了笑。
“難道，你就是因爲這個，纔去多倫多？”她張大眼睛。
蘇景言點頭，“當然，否則，那麼一個小案子，哪用得着我親自過去。會談的時候，我說我英文不好，要求找一個精通中文的人做翻譯。”
席夢喬瞪着他，“怪不得……你真是！”
蘇景言低頭郝然一笑，“可是，當我真的看到是你的時候，我驚呆了，以爲自己是在做夢。那一刻，我快被喜悅衝破了胸膛。”
席夢喬沒忍住，噗地笑了，又見他說得認真，趕緊正了正身子。
他摸摸她的臉，“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席夢喬嗔道：“你纔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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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仍然沒有敢於求婚，他說完了所做的錯事之後，席夢喬說要回家，他知道她是不想繼續別的話題了。
站在庭院裡的金魚池邊，望着自在遊弋的小魚兒，他仍在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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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夢喬卻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華庭公寓，洗過澡之後，就躺下睡了。
這是她回國後，第一次單獨住在這裡。來這裡原本是想考慮一些問題，可是一躺到牀上就睏意襲來，不覺入夢。
“小喬，你要勇敢一點，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在她的面前，爸爸在向她微笑。
她安心地流淚，幸福地流淚，“爸爸，我真的可以嗎？蘇景言真的可以嗎？”
“別顧忌我，去吧，孩子。”爸爸說完，向她揮了揮手，身子慢慢隱進了霧裡。
“爸爸別走，你等等我，”淚眼濛濛，鼻端酸楚，席夢喬醒了過來，“爸爸，我好想你！你到我夢裡來，就是想告訴我這個嗎？”
窗口，晨曦微露。她披衣下牀
，拉開簾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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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也早早就醒了，昨夜他沒睡好，一直在想着席夢喬會是什麼想法。
“不管如何，我會一直等你，小喬。”他起牀，進了書房，卻又望着席夢喬的照片發呆。
手機的來電鈴聲把他嚇了一大跳，一看是席夢喬的號碼，又一陣驚喜，一陣忐忑。
“小喬，怎麼這麼早？”他問候着。
“你到昨天那個茶樓來，我在這裡等你。”席夢喬的聲音安靜地說。
他暗暗吃驚，“這麼早？我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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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言把車子開得很快，到達凝翠居的時候，只用了半個小時。急匆匆地推開包廂門，見到席夢喬的時候，他才放下心來。
“你怎麼這麼早來這裡？”他一把捉住她，“嗯？自己開車來？”
席夢喬笑了笑，“我打車來的。昨晚上我住在華庭公寓呢。”
蘇景言捧着她的臉，在她脣上親了親，把她擁進懷裡，“幹什麼要去那裡睡？”
“想去了。”她抱住他的腰，“我夢見爸爸了。”
他驚訝地輕輕推開她，“嗯？夢見總裁了？他說什麼了？”
她偏着腦袋望着他，“他說，叫我勇一點，去追尋幸福。叫我不要顧忌他。”
他腦子有幾秒的空白，不知道思考，然後突然激動地，握住她肩頭，確認道：“意思是說，他會原諒我嗎？他會同意我？是不是？”
席夢喬輕輕點頭，“大概是……吧。”
“那麼，你嫁我，好不好？”他小心冀冀地求她，“嫁給我，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好不好？”
她抿着脣笑，梨渦閃爍着，“我名聲都臭成這樣了，難道還能嫁別人麼？”
“噢，小喬，”他再次擁住她，緊緊地擁住她，在她額上落下無數個親吻，重複地說着：“我太高興了，小喬，太高興了！”
席夢喬掙了掙，“哎，我快呼吸不了啦。”
他放鬆手臂，突然跑到窗邊，推開窗戶，大聲叫道：“啊！小喬願意嫁我啦！”
她趕緊把他拉了回來，掩住他的嘴，“喂，你成熟一點好不好？”
他興奮地抱着她旋了幾圈，“我不管，我不管，不成熟又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同意嫁我了！哎呀，我連戒指都沒準備好！”
席夢喬突然想起了什麼，雙手捧住他的臉，“對了，我現在問你，你那百分之十三的股份，是哪裡來的？”
蘇景言正高興着，不假思索答道：“百分之七是我收購的散股，另百分之六……呃，這個……百分之六……”
見他停住，席夢喬催促道：“百分之六怎樣？從哪裡來的？”
他趕緊搖頭，“NO，NO，NO，不能說，不能說。我和人家約定好的，不可以講，不能說。”
她皺眉，眯起眸子，“你有秘密！”
蘇景言知道她想追問，趕緊扯開話題，“我們得趕緊想想婚禮的事了。”
“你有秘密！”她繼續，執著地。
他輕嘆，無奈地，突然迅速低頭，用脣封住她的好奇，“等你給蘇其戰生個妹妹，我再告訴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