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番的目的地在小鎮西北方向，距離七八公里。
走出小鎮的時候，駝背鬼老趙便從吳銘手中的戒指裡鑽了出來。
他一路飄啊飄地在前方道路。
月光並未在他身後留下影子，顯得略微驚悚。
毛球一直好奇地看着這隻老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半小時後，幾人便拐到了小路上。
月光更加皎潔了。
李燦覺得氣氛有些沉默，便主動向老趙打聽關於鬼的事。
“沒有軀殼的靈魂就是普通人以爲的‘鬼’，”老趙解釋道，“但是因爲某些人變成鬼前受到的刺激太強烈，形成執念，就變成了惡鬼餓死鬼窮鬼之類的東西，其實就跟得了精神病的人一樣，大多數鬼都是正常的。”
“鬼吃什麼？”
老趙有點羞澀地瞅了眼吳銘，說道：“靈魂畢竟是要寄居在肉體之內的，一旦脫離出來，就會慢慢消散，所以必須得補充肉體溫養出來的陽氣。”
“鬼怎麼變強？”李燦再問。
“通過一些特殊體質的人，他們身上的陽氣能增強靈魂，還有就是一些特殊的東西，比如趙守才的那棵陰魂草……”
提到“陰魂草”的時候，老趙的眼睛很亮。
他顯然還惦記着李燦承諾的那片草葉。
……
一片烏雲飄過，將天空中的月亮遮擋。
天空陰暗了不少。
老趙停了下來：“就在這附近了。”
李燦環視而去，周遭都是麥田，還有些小樹苗，一片平坦，根本看不出有墓穴的痕跡。
他側頭看向吳銘。
吳銘嘿嘿一笑，放下了一直背在身後的雙肩包。
包裡鼓鼓的，也不知道放了什麼東西。
李燦眼看着吳銘將拉鍊打開，從中取出了一堆……黃紙，還有一些印着“兩萬”“五萬”之類的紙鈔。
他有點無語。
吳銘將那些黃紙之類的東西拿了出來，又從包裡翻了翻，竟是拿出兩個摺疊好的小人兒。
李燦瞧着那些小人，發現這分明是兩個女人，而且看起來還挺精緻的。
“你就靠這些東西引他出來？”李燦問。
“對啊，他好色着呢。”吳銘笑道，“而且我還有大招。”
李燦想了想，提醒道：“如果說他的墓穴在這附近，直接找個搞文物勘探的來探查一下不行嗎？”
“那樣會打草驚蛇的。”吳銘說。
李燦覺得也是。
他索性走到一旁，仔細盯着附近的地貌。
可惜他不懂風水定穴之類的東西，瞅了半天也只是發現最近雨有點少，以至於麥田有點無精打采，倒是小樹苗上那些零星的花兒白的可愛。
吳銘將包裡的東西都拿了出來，隨後將一些紙幣灑在附近，又在麥田中清出一塊空地，將那些黃紙放在中間。
兩個妖嬈的小紙人放在最前方。
從口袋裡摸出一個打火機，吳銘點燃一大柱香插在紙人後方，又將那些天地銀行的錢點燃，同時引燃黃紙。
嫋嫋煙霧飄掠而出。
一旁的老趙迷醉地吸着鼻子。
儘管此前聽老趙說過，黃紙以及香的煙霧能穩定鬼魂，並且很好聞，李燦也覺得它的神情有點變態。
吳銘不斷添加着黃紙。
老趙變態地吸着鼻子。
毛球在一旁抓着一塊麥穗玩，咬了一半又給吐了出來。
李燦始終沒能感受到周圍有任何變化。
也許那隻鬼王不在家？
他心中冒出這個念頭。
“小鈺小月，出來接客了。”吳銘突然喊了一聲。
驟時，李燦便見兩道隱晦的波動從吳銘體內飛出，落到了那兩個紙人身上。
在他的注視下，紙人的身形飛速變大，剎那間變成了兩個一米六多的女人。
二者盡皆穿着嫁衣，身材妖嬈，神情嫵媚。
她倆開始繞着那黃紙堆翩翩起舞，舞姿曼妙。
點點火芒伴隨着黑色的飛灰在空中飄掠，兩個附身紙人的女鬼就像兩隻輕舞的蝶，每一個舉動都帶着一種特別的美感。
她倆跳着舞，發出輕笑聲，在搖曳的火光下，片片衣衫漸漸解開。
一旁的老趙瞪大了眼睛，不停地吞着口水。
瞧着那裸露在外的大片雪白，李燦移開目光，半秒鐘後又偏頭看了眼。
這特麼怎麼變成脫億舞了？
吳銘還挺會玩啊。
一陣冷風習習而來。
李燦精神一震。
他感覺到了一股特別的能量體靠近此處。
儘管無法感覺看到對方，他也能感知到，其力量較之他此前遇見過的那隻黃鼠狼還要強上一些。
只是這些都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
他有點小激動。
可就在他想着要不要用火焰將其困住的時候，卻見一旁的老趙突然“撲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老祖宗！”
老祖宗……
這個稱呼總讓李燦感覺有點違和。
他側頭看去，見那感知中的能量體位置處，漸漸凝聚出一個人影。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他身材筆挺，濃眉大眼。
若非其眼睛不停地瞟向衣衫半解停止跳舞的小鈺和小月，李燦還真以爲誤會他了。
單論長相，他很像是個好鬼。
“原來鬼也不可貌相。”李燦暗想。
“你不是投靠政府了嗎，怎麼還敢帶人來我這裡？”老鬼瞪着老趙。
“嘿嘿，這不是帶人給您嚐嚐鮮嗎？”老趙笑得很猥瑣，“這兩個女鬼可是我特地給您準備的呢。”
“老祖宗我是那種鬼嗎？”老鬼瞟了眼兩個女鬼，隨後漫不經心地說道，“既然這是你的一片心意，我也就勉爲其難的收下了，只是這兩個人有點麻煩啊。”
“殺了就行了。”老趙建議道。
李燦皺眉，決定按兵不動。
他想看看這個老鬼打算怎麼處置他和吳銘。
“不行，這樣可就把政府得罪死了，”老鬼搖頭，隨後指着老趙道，笑道，“這樣，你來把他倆弄死，這樣政府真的找上門了，也是你乾的。”
李燦目瞪口呆。
這老鬼腦子有問題吧？
至於這麼掩耳盜鈴麼？
“李燦，好無聊啊，你快點嘛。”玩了好幾個麥穗的毛球甩着尾巴走了過來，興致缺缺地喊道。
“還有這隻貓，給我抓回去。”老鬼看向毛球，目中閃爍着貪婪。
貓是一種相對容易附身的生物。
“是他嗎？”李燦同時看向老趙。
他擔心認錯鬼了。
老趙點頭。
老鬼注意到了這一幕，感覺似乎不太對勁。
可惜沒等他有所舉動，便感到一股炙熱的能量突然籠罩自己。